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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皇后要爬墙皇帝,我上你下(女尊) > 20

20

:30(即晚上八点)

2、002 乌龙事件 ...

进了房,我找借口说自己很累,要休息,那个侍者也就识相地退下了。

因为,我的表现很乖巧,所以基本上是没人花时间来守着我的,况且,现在,连小草都被我支去洗澡了,又还没有到用膳的时间,所以,暂时是不会有人再来打扰我了。

坐了这么久的马车,身体真的都要散架了,可是,在这种重要时刻,我没那个闲情逸致休息。

嫁给一个傀儡皇帝,进宫,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TNND的就是一个生育工具,而且,只要生下继承人,作为一个女子,我肯定就没有再存在下去的必要了。

傀儡皇帝,就算再喜欢我,也保护不了我。

我虽然是爹不爱妈不疼的皇女,可,怎么着也算是皇女,如果成为了皇后,以后就有可能入朝为官,在现代时,我有听说过,女王的丈夫是可以继承王位的,隐约记得,在男女平等的地方,丈夫或者妻子都有权利继承王位的。

我,一旦入了宫,其实,就是所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再加上我已经入赘,随便说我某天突然暴毙,也没有人会怀疑,凤鸣国也不会追究。

大概凤鸣国那堆人,真的是不待见凤琉璃了,送她来和亲还真的等于送她来死。

看吧,这不死在半路了?

我可不想步后尘。

没人救我,自然就得自救了。

而我,先前一直以帷帽掩藏容貌,一部分,也便是为了跑路方便——古代没有照相机,无法将一个人的容貌毫无差别地记录下来,到时候,我只要稍微化点妆保管她们认不出来。

我很快地在房间查找了一圈,再打开窗户朝下看。

二楼,还不算很高,大概也没有人料到我会逃跑,所以,后面竟然是没有人在把守。

天时地利人和。

简直就是逃跑的最佳时机。

我将被褥和被单撕成一条条的结成绳子,终于完成时,手几乎已经失去知觉,还起了一堆的泡泡。

该死的娇生惯养,凤琉璃这个女人跟这个女尊国根本就格格不入,女尊里大部分女人都虎背熊腰,年纪轻轻就像大妈的,可是,这个凤琉璃愣是长成一副弱不禁风样,几乎就是我前世的缩小版,难怪被人瞧不起。

凤琉璃的容貌身形跟我前世的区别不大,但,该死的,竟比我还要娇生惯养。

做点小活,手就差点废了。

我一边咬牙切齿地咒骂,一边确认绳子是否结实,还要试试绳子的长度够不够得到地上,等度量地差不多了,抱了床上厚厚的被子丢出窗外。

看着被子安安稳稳地叠在窗户之下的地上之后,我才开始脱身上的粉红纱裙,以及身上一大堆的首饰——幸亏,以前那个凤琉璃本来就是一个爱美的人,所以就算我和这里的男人一般穿得花枝招展戴着一大堆珠宝首饰也没有人怀疑,至多嗤之以鼻。

初春时节,我愣是骗小草说太冷,穿了里外两层,搞得像冬天,里面的衣服自然就是便于行走逃跑的,脱了那繁琐的衣服,整个人顿时灵活了很多。

接下去,我将一大堆首饰打包背上背——逃跑需要行动方便,需要盘缠,我早就做好了打算。

想着在苍龙国的皇城脚下,那些守卫也就放松了,此时,就是逃跑的最好时机。

拿出军训那会的勇气,我深吸一口气,顺着自制的绳索向下爬。

手上包了厚厚的一层布,好像不是很灵敏,可是,不包布,又该死的疼,便是连绳子都握不住。

很疼呢,但是,和小命相比,这个疼不算什么。

我坚信一点,那就是,向命运屈服的下场很惨,只有扼住命运的喉咙,才能得到想要的结果。

正在我艰难地向下爬时,突然听到底下有声音传来。

本能地低下头去看,就见弄堂不远处有两个身影一前一后向着这边走来,从衣饰上看,那两个人好像是一主一仆。

走在前面的人行­色­匆匆,后面的人快步追着前面的人,还在絮絮叨叨地喊着:“主子,别走那么快,好人家的男儿不该这样的。”

因为我在高处,所以也看不清那两个人的容貌和身形,只大概能从两个人的声音里辨出是两个少年,而前面那人似乎比后面小童身材高大很多。

前面的人的声音相当的悦耳,醇美而柔和,虽然快步走着路,但气息不喘:“我只想要看她一眼,只要一眼就好,看一眼我们就回去。至少……至少,要知道她是美是丑。”

“唉,可是,主子,很快,她就是你的妻主了,到时候,你们朝夕相处天天见面,又何必急于一时呢?”后面的小童表示很不解。

我大概是知道怎么回事了,前面那个贵公子,大概是马上要嫁人了,想要提前看看自己的妻主什么模样,女尊里,作为一个男子,出嫁前偷偷去看自己妻主,该是一件很大胆的事,还真的有点佩服这小子。

不过,现在,可不是我该关心这种事的时候,而是该担心,他们发现地上的棉被之后会不会发现悬挂在半空中的我——如果他们发现我叫出来,我可就得被抓回去了。

祈祷那两个人看不见地上的棉被。

我屏住呼吸,看着他们慢慢靠近。

好像时间在这一刻也变得极为缓慢,眼看着两个少年一步步走来。

两个人一路在商量着什么,似乎,是真的没有看到被子。

正当我准备松口气的时候,前面的那个少年一脚踩到被子竟然叫了一声。

我吓一跳,手一痛,竟然抓不住绳索直接向下掉去。

“啊——”我一下子身体失去依靠,恐惧占据了一切。

感觉着风过耳,连眨眼的时间都不到,身体已经摔到了地上。

“咔嚓——”

一瞬间,我听到了骨头错位的声音。

紧接着,痛楚,麻痹了我所有的感官。

抽气声传入耳中,却不是我的。

痛,也就是刹那间的事,很快,就感觉到似乎自己四肢还健全。

“你——你是谁!放开主子,快点起来!”直到上头想起一个焦急恐惧的声音我才反应过来。

我诧异地抬起头,就看到了一头乌黑的秀发——那发质好得还能隐约映­射­出人的样子。

眨巴眼,我一时还没搞清楚自己的情况——此刻,我正压在一个人的身体上,想来是刚刚少年走过时被被子绊倒,却也同时成了我的垫背。

所以我摔下来时,只有有轻微的疼,一瞬间的麻痹过去,很快就好了,我就奇怪了,就算是垫了棉被,我也不可能毫发未伤的,想来原来是有人当了我的垫背。

正当我忙着发呆之时,突然从上方伸来一双手,狠狠地将我推开:“主子,主子,您没事吧,主子别吓我!”

我傻傻地看着,一个白­嫩­­嫩­的少年在那里辛苦地为被我压在被子上的那个人翻身。

白­嫩­­嫩­的少年狠狠瞪我一眼,那表情却好像是立刻要哭出来的样子,语气很凶:“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过来帮忙,主子出了任何事,你就等着人头落地吧!”

我咽咽口水,身体好像也没那么痛,权衡是该马上跑路还是上去帮忙——就刚刚的几声尖叫很快就会引来人的,被发现,我跑路计划就胎死腹中了,可是,那少年好像是因为我而倒在地上不知死活的,如果我就这么跑路,出了什么事,一辈子会良心不安的。

“殿下您怎么在那里!”

还没有等我得出个结论,上面就传来了声音,一抬头,就看到一堆人探出头来,那些迎驾的人,显然已经发现我了。

到现在,我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眼看着那个本来躺在地上的少年好像是动了动,看样子是要仰起头。

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清我,但,我是绝对不能再待下去了,他能动就代表死不了。

既然,他没被我压死,那我也就没必要再良心不安了,大不了以后再好好补偿他。

随手掏出包裹里一只金手镯丢在被褥上,说了声对不起。

我爬起身,跌跌撞撞地跑路去。

我慌不择路地逃,可一个弱质纤纤的娇生惯养的皇女,怎么比得上一堆练过武,又体型高大的女人,她们一步顶我两步,在看到我逃跑的那一刻就已经从窗户跳下来追了。

所以,我根本没有逃出多远,就被抓了回去。

我怎么比得过一堆练家子呢,她们二楼跳下去是小菜一碟,我爬绳子下去,摔了一跤还差点压死人,手脚酸痛下,根本就是在做困兽之斗。

此刻,看着小草一脸心疼地为我包扎伤口时,我表示很淡定——虽然,有些怨恨那两个不速之客害我的逃跑失败,但,我好像差点压死了他们中的一个人,所以,觉得,双方谁也不能怪谁。

小草皱着眉,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主子,疼不疼?”

“不疼。”不疼才怪,可是,我想想,和那个被我压在底下当垫背的人比,我好像真的不算疼——那时候,我还听到了骨头错位的声音,那个人可能会很惨。

“主子,您不想要嫁给那个皇帝,可以告诉小草啊,小草可以和你一起私奔的——”

3、003 跑不掉的命运 ...

“你说什么?”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可是,看着眼前小正太那认真的表情,貌似,没有在开玩笑,“小草,那个,冲动是魔鬼。”

小正太细胳膊细腿的,年龄跟我这个身体的年龄差不多,他也还没有完全长开,身高也不过比我高那么一点点,十五岁的小正太,在那么多恐怖的守卫眼底下,竟然说,要带着我私奔?

“小草,你确定,你没有生病?”我很怀疑,他脑子不好使。

如果跑路的话,也许,我自己一个人成功的几率比较高,他的话,只能划为拖油瓶一类。

“主子,”小草挺直了胸膛,可惜,人小势弱,“别看小草这样,小草可是武林高手哦。”

我头疼地扶额:“小草,主子我很累,而且,你确定你洗澡洗­干­净了吗?”会不会是那臭­鸡­蛋真的有病毒,将这个可怜的孩子一下子毒害成了弱智。

我觉得,似乎是有这个可能­性­的。

逃跑失败,守卫定然是加强,我的逃跑计划要后推了。

“主子,您这是不信任小草吗?”小草撅着嘴,可怜兮兮地看着我。

如果换成一个小姑娘做出这样的表情,我一定会心软的,但,问题是,当一个伪娘小正太做出这种表情,我只觉得诡异。

“小草,这个,主子我没有想要逃跑,”得稳住这个小屁孩,不然,他真可能做出一些让我头疼的事,“主子我怎么可能要逃跑呢,小草还在这里,我怎么舍得一个人跑路呢。”

神啊,请原谅我说谎,实在是受不了眼前这个伪娘小正太了,不知道,如果让他知道我是真的决定丢下他跑路,他该会怎么荼毒我。

“主子,”小草拉着我的手,又圆满了,“主子,我就知道,你一定是不小心摔下去的,你一定不舍得丢下小草的。”

我感觉冷汗,吧嗒一下落了地——这家伙还真是单细胞生物,我说啥都信,有人不小心掉出窗户会在下面丢棉被,上面绑绳子的?

作为一个剩女,现代的女­性­,年龄可能都是眼前这个小正太的两倍了,真没那个意愿老牛吃­嫩­草!就算吃­嫩­草,也绝对不要伪娘!

所以,我表示压力无限的。

小草挂着灿烂的笑腻上来:“主子,今夜,让小草给你暖床好不好?”

“其实,小草,”我头疼,不知道该怎么扭转这小屁孩诡异的理想,只能故意拿茶杯喝茶,装作没有听见他的话,“小草,也许,你该跟我说说,苍龙国的皇帝陛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苍龙国男帝?”小草笑容收敛,露出恨恨的表情,“很丑很丑,是天下第一丑八怪,一个男人竟然身高八尺,魁梧得像一座大山,那个长相,据说,见过的人都会做噩梦,而且,脾气很坏很坏,动不动就杀人,谁得罪他都不得好死呢。”

“身高八尺”,“看到了会做噩梦”,虽然我讨厌伪娘,但绝对不代表我会喜欢丑男。

我看到了自己黑暗的未来——一个像鬼一样的夫君,四周虎视眈眈等着把我大卸八块的众人。

冷汗持续滴下。

“主子,这样看来,”小草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所以,主子,还是和小草私奔比较好哦。”

他的表情有古怪,所以,我觉得,还是蛰伏等待比较稳妥,在下一个逃跑的机会来临之前,以不变应万变。

“小草,其实,我想知道,那个,不小心被我压伤的人怎么样了?”现在想来,那人还真倒霉,路过的被个跳楼的压,莫名其妙做了替罪羊,我还是有些良心不安的。

“哦?”小草眨巴眼,“不知道耶,没听说有人被主子压伤啊。”

“没听说,还是没有?”

那时候的情景,我还是记得很清楚的,就是因为有那两个人的出现,我的逃跑计划才会胎死腹中,而且,我绝对有理由相信那个少年肯定受伤了,还伤的不轻,不然,那时候不会连求救声都发不出来。

“主子,怎么了?”

“没有人说过有人受伤吗?”有诡异,如果是正常人,受伤了肯定是要我赔偿的,虽然丢下了个镯子,但是,知道我在的地方,至少也会上门来要我负责,“也没有人来找我吗?”

“主子第一次来苍龙国,有谁会来找你吗?”

小草的回答,让我更加疑惑。

我被抓的过程,那个下人肯定很清楚,一定也知道,我身份高贵,知道我住在这间客栈。

没理由不上来找我的。

好吧,这个时候,不该是烦恼这个的时候。

“跟我说说,苍龙国朝廷里的情况。”如果是傀儡皇帝,至少也得知道,朝廷中谁最大,该讨好谁。

“苍龙国,最大的家族是,叶氏,太王夫是叶氏家族的嫡长子,丞相是叶氏家族的族长,当今皇上五岁登基,朝廷之上,一直由太王夫垂帘听政,丞相是先皇的托孤大臣。皇家子嗣单薄,先皇又去的早,留下的直系血脉中,仅仅只有当今皇帝一人……”

太王夫,就是先王的丈夫。

我现在所处的女尊,就像是早期中国的母系社会,因为,延续后代的主要责任在于女子,所以,女子在社会中的地位尤为崇高,逐渐就形成了女尊男卑,女­性­成为了主导。

因为,女­性­为主导,很多的活从一开始就由女子去做,而男子就只是在家里待嫁活着相妻教女,对女子的要求是强悍聪明,对男子的要求是贤良淑德,双方在各个方面向着两个极端发展,便形成,女子其他各个方面进化得比男子更强。比如,体力,身强体壮的男子就很难嫁出去,造成,男子的养成就向娇小玲珑发展,女子更需要力量,经过做更多的体力活,锻炼了身体。

总得来说,也算是优胜劣汰,男子以瘦弱为美,越来越娇小玲珑,女子以身强体硕为好,越来越向大妈靠齐。

对男子的束缚大,对女子则是更为宽容。

两个极端的发展,才形成现在,所处的女尊。其实,也不过是现代,男女在社会中所处的地位换了个个。

做女子,倒是自由很多。也算是女权主义社会。

可,即使女子再自由,也是有责任的,女子要出去赚钱养家糊口,就如现代的男人一样,入赘,绝对是会被鄙视的。

大概是我的逃跑刺激了迎亲的人,她们说,­干­脆连夜回宫好了,也不需要准备,明日,直接在宫里举行婚礼就好。

所以,小小的逃跑Сhā曲之后,我被直接打包送到了宫里。

苍龙国的宫廷,很巍峨,一座座豪华的宫殿林立,来来往往的宫人目不斜视,总体给我的感觉,只有两个字——冰冷。

一堆人将我送到了一个宫殿前,就停住了,我仰天看牌匾,幸而这里的文字只是繁体字,以我上一辈子看漫画的经验,轻易就推理出了牌匾上写的是什么字——琉璃宫。

这,大概,是苍龙国为我这个所谓的和亲皇女准备的宫殿了。

送我来的宫人,和琉璃宫的人交接了一下,就算是把我转交了。

那些迎接我来苍龙国的宫人集体蹲下算是向我行了个道别礼,可是,离开时,我却明显看到她们松口气的表情。

以后再也见不到偶像了,她们怎么一点也不惋惜的。

“殿下。”我回过头看向站在门口的那群宫人,为首的那个女子神­色­严谨,躬着身正向我施礼,“奴婢吉祥,以后就是殿下的贴身宫女。”

“吉祥?”我轻笑,“那是不是还有个如意?”

站在吉祥一侧的少年躬身行礼:“奴婢如意。”

我轻咳几声掩饰自己的笑意:“不错,不错,好名字。”

一入宫门深似海,不晓得得这些下人又是谁的内线,我当然要先打点好。

“小草,赏。”收买人,首当其冲的,当然就是金钱,“以后还有各位多多照顾了。”

小草接了我的指令,拿出银两一个个赏过去——凤鸣国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那些人,刚刚大多对我表现的是不屑和鄙夷,这会见了钱,倒是一个个都开怀了,直说谢谢。

小草扯高气扬地宣布:“伺候好了主子,以后,有你们的好处。”

“谢主子赏。”

我对于这个结果还算满意,来日方长。

在这个宫里混,首先要有自己人,这样逃跑也方便一些。

明日就是大婚,今日,我要好好休整,准备应付我那个“丑夫君”。

外面逃走还简单,但是,如果进了宫,逃跑,就需要打持久战了——活下来,是首要任务。

活下来的条件,自然就是不能有身孕!

4、004 意外的婚礼 ...

好,我努力的目标,就是要让皇帝不举。

“本宫累了,想要休息。”

随便找了个理由,我退离焦点。

知道谁是朋友谁是敌人的最好办法,就是让他们单独行动。

一进来屋关上门,我就叫过小草:“婚礼上可是有吃­鸡­蛋的习俗?”

小草眨巴眼,点头:“有的呢。”

“这就好。”我作为凤鸣国的皇女,在苍龙国,能信任的似乎就是眼前这个居心不良的伪娘小正太,“小草,为了主子我,你说什么都愿意做?”

小草点头如捣蒜:“嗯嗯,小草什么都愿意,”脸颊红红的,“主子,您啥时候让我暖床?”

无视,无视,我什么都没听到!

“去察看一下,那些人在离开之后做了什么!”

小草略有失落,但,还是点了头:“好,没问题。”

看他转身要去开门,我嘴角抽了抽,拉他回来:“秘密探查,你从窗户出去吧。”

天气已经逐渐转暗,夜­色­之中,总是能做很多神奇的事。

明日,就是婚礼。

一想到这个,我就头疼。

小草带回来的消息对我来说,算是好消息--皇帝突然病了,连床都下不来。

哇,那我这个意思就是说,明天婚礼就无法如期举行,我暂时安全了?

小草欲言又止,不过,我觉得警报既然已经解除,管他皇帝是不是病入膏肓,反正,不用烦明天的婚礼了,我只想好好睡一觉,补足­精­神。

“主子,您累了?”小草双眼熠熠生辉,看着床的位置,目不转睛。

我右眼跳了跳,怎么把这茬忘了。

“小草啊,主子我真的好累哦,”我捂着头,故意装虚弱,“你舍得让主子不睡觉吗?”

小草天真地眨巴眼:“可是小草很暖和的,主子抱着睡一定很舒服哦。”

“我不习惯,明天再说好不好?”

半强迫地将小草推出门,终于能好好睡一觉了。

本来以为能够一觉睡到大天亮的。

可是,迷迷糊糊中愣是被摇醒了。

我眯着眼,还不知道今夕是何夕,只感觉到有人给我洗脸穿衣上妆,一片片的红­色­晃过眼前。

猛地一个激灵,我醒了。

看着一堆人端着饰品和衣服排列在两侧,还有几个人正在给我脱衣服。

“你们在­干­吗!”

什么情况,看那大红­色­的衣服和饰品,应该是凤冠霞帔无疑,不是说皇帝病得下不来床了吗?怎么感觉,婚礼要照常进行的样子。

他们似乎也被我吓了一跳。

小草一脸委屈地看着我,欲言又止。

还是吉祥上来对着我解释道:“殿下,迎亲的队伍马上就要到了。”

“啊?”我震了一下,反­射­­性­看向小草,“皇上不是已经……”

小草低低地垂下头,眼里还氤氲着雾气。

小草的表情,搞得我一头雾水,皇帝病了,我跟谁成亲啊?

“殿下,更衣了。”

还没等我想清楚什么情况,就听到了从外面传来的脚步声。

似一堆人走了向着这边走来。

人还没有到,就听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好了没有,迎亲的队伍已经等急了!”

我回过头,刚刚好,那些人也走了进来,然后,我看到了一张有些熟悉的脸--一个白­嫩­­嫩­的少年穿着一身宫人的服饰走了进来,与我四目相接。

他似乎也看到了我。

“你--你怎么在这里。”我们异口同声,指着对方尖叫。

我头皮发麻,这个不就是我逃跑是看到的那个少年吗?怎么会在宫里?

慢着,这个少年在这里代表着,这少年的主子是宫中之人。

“你是谁!”同样是异口同声。

我和这个少年大眼瞪小眼。

如意上前却是对着那个少年行礼:“洛大人,殿下马上就好了。”

被叫做洛的少年却是不理如意,上来指着我,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那骂人的话不带一个脏字,还不带重复的,太快,所以,我实在是没听明白,就隐约知道,他是在骂我。

见我没啥反应,落大概也是骂累了,恨恨道:“来人,把这家伙拖下去,砍了!”

沉默……

所有人,除了我和洛,都面面相觑。

还是小草忠心护主,做茶壶状挡在我面前,狠狠地回瞪洛:“放肆!你是哪根葱,敢对我们主子说这样的话!”

“哼,你问我是谁?”洛嗤笑一声。

吉祥如意竟然双双跪下:“洛大人,您息怒。”

“息怒?”洛像只炸毛的猫一般跳起来,指着我,“该死的,侮辱了圣驾的人,万死不得其咎!”

“侮辱圣驾?”他说的话,我感觉有些诡异,“你说什么?”

洛突然捂住自己的嘴,似乎是说了不该说的话,急得跳脚:“不准问,你该死!”

“该死?”我好像隐约抓住了什么,以吉祥和如意对他的态度,加上,今日他在的原因,以及他口中的圣驾。

那个……不会,我不小心压倒了皇帝吧?!

不会吧。

我看着眼前白­嫩­­嫩­的少年,他愤怒的眼神,好像要将我凌迟一样,进一步验证了我话的真实­性­。

我在这个时候,应该装晕。

就在我们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又有人跑进来催促,小小的Сhā曲很快就被众人忙碌的身影取代。

洛,听到他们喊我殿下,还将凤冠霞帔往我身上招呼,吃惊地嘴巴可以装下一整颗­鸡­蛋。

而我,表示,压力无限大——还没成亲,就把未来的夫君,苍龙国皇帝得罪了,将来的日子必然是孤立无援,坐着等死了。

头脑一片混乱,我竟然还想着,或许,得罪了皇帝,就不会有宝宝,不会有宝宝,就能多活久一点的想法。

看吧,我绝对是受刺激过度了。

婚礼照常举行,洛黯然退场。

宫廷的婚礼向来是繁琐而热闹的,我就如一个人偶娃娃,任人摆布。

一直都能感觉到一双手牵着我,冰冷无温,让我有种全身泛寒的感觉。

浑浑噩噩地进了新房。

新房里,所有人都离开了,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坐在喜床上,没有人告诉过我接下去该做什么,所以,我觉得,还是做自己想要做的事好了——一定要让皇帝,看到我就不举!

有人和我成亲,就是说,皇帝没事吧。我前面的猜测果然是太过荒唐了,皇帝怎么会刚刚好从我的窗外走过,刚刚好成为我的垫背。

这样,一起又回到原点,要让皇帝不举!

有些混乱了,想起那双冰冷的手,我打了个寒颤——皇帝是有病的吧,正常人根本不可能有那种体温。

管他的,一把揭下盖头,我跑过去看桌子上的食物,果然有­鸡­蛋面。

也不管什么淑女风范了,我拿起筷子就夹­鸡­蛋吃,可谓是狼吞虎咽。

直到把­鸡­蛋全都喂了我的五脏庙,我才抚着肚子满意地打了个嗝:“哼哼,待会,看你对我还有什么食欲。”

听到外面传来的凌乱脚步声,我擦了擦嘴角,盖上盖头,坐回床上,心里暗暗数着数——大概,应该很快了,快点,快点。

耳边传来门被推开的声音,嘈杂声停在了门外。

然后,我能感觉到有人在朝我靠近,脸逐渐热了起来。

呵,如我所料,这个身体,不仅和我长得相似,连体质也是差不多的。

红盖头被挑起,我本是低垂着头看着自己的手计数的,­阴­影一下子笼罩下来,我吓了一跳,猛地仰起头,就看到一个朦胧的身影站在跟前,他被光站着,看不清容貌,但是那身形确实高大,估计没一米九也一米八,符合了小草对皇帝魁梧如大山的描述。

所以,我对他不抱期待,只是想让他更清楚地看清我。

正当我想开口要他走开一点,好让我的容貌暴露在阳光下时。

不自觉打了个寒战。

那个人在看我,明明我看不见他的容貌和眼睛,就能感觉到他如毒蛇般­阴­寒的视线,感觉他随时会将我生生撕裂。

我咽了口口水,还是决定要先一步打破沉默:“陛下……”

“陛下?”他嗤笑了一声,那声音一如他给人的感觉,­阴­冷寒厉,竟然让我联想到了毒蛇在身体上攀爬而过,不自觉战栗。

脑子里警钟大作,脸上的热度越来越明显,我感觉到浑身不舒服。

男子居高临下看着我,语带不屑:“你以为哀家是那个无用的皇帝?”

“啊?”

我嫁的是皇帝,那入新房的就该是皇帝,可是,眼前这个男人,显然不是皇帝,而,听那语气,说不准还和皇帝有仇。

眼前的情况很危险。

宫里,能够这么说话的男人,据我所知,也就只有两个,一个是男帝,男帝没有后宫,所以也就将不可能有身份其他身份高贵的男子,除了——太王夫。

太荒谬的猜测,我决定忽略。

或许是刺客。

故我就直接把他当做了刺客。

但,我始终忽略了一点,那就是,方才那嘈杂声是众人簇拥着新郎而来的,而刺客的话,是该被追杀的。

“你胆子真大。”我相信穿越定理,女主不死的原理,有理由不害怕,然后开始,很坦然地跟刺客谈判。

5、005 我不是好欺负的 ...

他似乎是被我挑起了兴致:“哦,何以见得?”

“你是刺客吧,”我摸着自己的脸,越来越热,还有些痒,真难受,“被发现,无处可逃,然后,跑进来了。”

“你以为哀家是刺客?”

“不然呢?”有刺客的话,也许可以让刺客捎带上我,逃出这个皇宫可能会很简单。

“你不觉得哀家就是新郎?”

“你是皇帝吗?”用脚趾头想就不是。

他沉默了下,凉凉的声音继续道:“你蛮有趣的。”

“多谢。”他的声音真的让我浑身泛寒,我觉得,虽然小说里写的刺客都是主角的贵人,但,眼前这个让我感觉的无比危险的人,绝对不会是我的贵人,所以,我很快就推翻了方才的打算。

我深吸口气,脑子里转过无数的念头。

眼角一颤,竟看到眼前的男人开始宽衣解带。

“喂,你­干­嘛?”

强烈的危险意识,让我本能地伸手推开他。

他一时不察,愣是被我推离了床前,我蹿起来,果断地逃离床那个危险的地带,在桌子的另一侧警觉地盯着男人。

男人愣了一下,低笑着回过头看向我。

此刻,暴露在烛光下,我看清了他的脸,虽然很年轻,但绝对已经超过了二十岁,他脸上铺着厚厚的粉,­唇­上又点着一抹血­色­的殷红,辨不出容貌,加上那一身新郎的火红­色­装束,强烈的对比,让他看起来就像是夺人命的厉鬼。

我倒抽了口凉气,更加确定眼前的人定然不是皇帝——但是,却穿着新郎的喜服。

“你是谁!”

在我打量他的时候,他也在看我,看到我的脸时,愣了一下。

也是,我上一辈子对­鸡­蛋过敏,一吃­鸡­蛋,浑身就不对劲,过敏症状是发肿长红点,刚刚吃过­鸡­蛋后我已经知道自己过敏症发作了,那此刻在他眼中我的脸定然是肿的像猪头,不堪入目的。

那人在一瞬间的吃惊后,表情恢复了平稳,看着对我的容貌毫不在意:“哀家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生下的孩子一定得是哀家的!”

“什么!”荒谬的言论,可是,我都牺牲成这样了竟然都吓不退他,只能下猛药,“我有病,沾上我的人都会死!”

他沉吟了下,斟酌须臾,朝我走来:“无所谓,哀家百毒不侵!”

再也淡定不了了,我转身就跑——这家伙还真重口味!我可不想莫名其妙地被人给这么吃了,太丢二十一世纪女人的脸,更加对不起女尊里那么多崇拜我的人。

该死的,那个人身材比我高大,腿也比我长,身体还和蛇那样灵活,三两步就一把抓住了我的手,那力道大得好像要把我的手臂生生捏碎。

“你这个不知廉耻的男人,放开我!”我一边挣扎着,视线迅速在房间内搜索可以用的武器,最后绝望地发现,武器是有,可,我根本就够不到。

“不知廉耻?”

他的笑容冰冷无温,让我寒彻心骨——我以为,下一刻,如果我点头,他会扼断我的纤纤细脖。

与小命比起来,贞洁真的不算什么。

我立刻换上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别指望我顶着一个猪头脸还能笑得多美丽。

我奇怪的是,为什么他看着这么倒胃口的我,还有心情想要跟我洞房。

他一把将我丢上床,居高临下看我,一边继续脱衣服:“是要哀家动手,还是你亲自动手?”

我咽了口口水,在心里将眼前的男人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忍着身体被摔在床上时形成的痛楚,我跪着爬到他的跟前,很谄媚地说:“大人,这样好了,为了我们能够过一个愉快的洞房花烛夜,让我,不对,让奴家伺候你好不?”

他对于我突然转变的态度,未表示什么,只是松开手,让我接收他的事,帮他脱衣服。

跟一个厉鬼洞房花烛,我脑袋一定是让驴踢了。

我对于繁复的古装是不熟悉的,自己的衣服也是别人给伺候着穿伺候着脱的,所以行动起来很笨拙。

但显然,这个男人是被人伺候惯的,竟是很有耐心地让我伺候。

他对我态度的突变竟然不抱怀疑——难道是习惯了别人对他惧怕,然后想当然地觉得,我也该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

不过,也好,这样可以麻痹敌人。

花了我好大的功夫,才终于将他脱得一丝不剩,我擦了擦额间的汗,秉着非礼勿视的原则仰头看着他肚子以上的位置,对着他做出一个邀请上床的姿势。

看姑­奶­­奶­等一下整得你哭爹喊娘!

他对我的驯服表示满意,上了床。

我双腿分开跪坐在他的腿上,深吸了口气,为自己做心理建设——下手要快狠准!

我红着猪头脸,假装羞涩道:“大人,奴家是第一次,可能伺候不好,您别见怪哦。”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等着我取悦他。

他浑身冷的像尸体,我要用极大的自制力压住自己抽身逃跑的冲动,才让自己的手停在他身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不敢动,但显然,他已经不耐烦了。

NND的,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姐姐我虽然前世还是一个未开?苞的雏,但,多年浸染在小说中,也知道男人最敏感的地方大概位置。

动手而已,又不是用嘴。

速战速决才是上策。

凤琉璃的手保养得很好,柔弱无骨,莹润如玉,手上没有老茧——昨天我造成的伤害,已经在神奇的药膏作用下完全好了。

所以,当我的手游走在他的身上时,我听到了他舒适的叹息。

哼,现在你尽管满足好了。

我的动作笨拙,但显然对方也没有经验,所以,很快就被撩拨了起来,甚至还急不可耐地拉着我的手向下探去。

“啊!”

一声尖叫突兀地打破了一室的旖旎。

别误会,这个尖叫不是我发出的。

我一个翻身跃下床,嫌恶地捡起地上的盖头拼命擦手,冷冷地看着床上抱着命根子蜷缩做一团脸­色­发青的男人,我得意地笑:“哎呀,希望,你不要不举哦!不然的话,我下半生的­性­福可就没了!”

我刚刚下手一点也没有留情,虽然和他捏我手臂的力道不能比,但那个地方是男人最脆弱的地方,足够他通上一段时间了!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我拉了一凳子垫着跳出窗。

慌不择路地逃。

已经深了,天上挂着的也只有月牙儿,所以,光线不是很足,我根本看不清楚路,要很仔细很小心,可是,又担心有追兵。

所以,我最后决定朝着有光的地方去。

小路上来来往往的人,声音嘈杂:“走水了,走水了!”

他们的样子匆忙,手上提着水桶,向着某个方向赶去。

我疑惑地顺着他们跑的方向看去,离新房不远的地方竟然是一片火光。

走水的意思原来是着火。

难怪,没有人在第一时间出来追我。

嘿嘿,看来那个意图­奸­?污我的男人可能会在没人发觉的情况下断子绝孙了。

哎呀,不能幸灾乐祸的说,我该想的是现在该怎么办。

正当我犹豫不定的时候,背后猛地有一只手拍了拍我肩膀。

我差点尖叫出声,幸亏手捂得及时,我跳出三丈远,回头看着拍我的人,脚维持着逃跑的姿势。

“咦?”虽然光线不是很足,但是,我认得出站在那里维持着拍肩膀姿势的人是被叫做洛大人的少年。

少年表情愣了一下,立刻收回手,将手指凑到自己­唇­前,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嘘——”

我皱眉,洛跟我,算是有仇,因为,我伤了他的主人。

这个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我是该转身逃跑的。

可是,他的样子,比我还像做贼的,故,我决定,和他狼狈为­奸­,呃,错了,是鼎力合作。

“嘿,”我凑上去,“你偷了啥东西?”贼喊捉贼才是王道。

我看到他的嘴抽了抽,表情比咽了一只死苍蝇还要丰富多彩。

每个人都有那么一点不为人知的秘密,我觉得,也没必要刨根问底:“有啥困难,说出来,姐帮你解决。”

他的脸­色­更差了,在反复地深呼吸,碎碎念:“主子说,只要她跑出来,就说明她是有节­操­的,有节­操­,有节­操­……”

我挑眉,听不太懂他的话:“你在说什么?”

终于,洛做好了思想工作,平静了表情:“你,你跟我来!”

“跟你?”我皱眉,有些奇怪,“你半夜站在我后面,又不让我出声,不是因为做了坏事?”

“哼,你才做了坏事!”洛气呼呼的,见我不跟上来,转身也不顾男女之别拉着我就走。

靠近时,我闻到了他身上的烟火味,掉过头看向火光处,欲言又止——本能地觉得,那场火,应该是和洛有关的样子,他放火,不会是为了救我吧?

洛知道新郎有问题!

不是疑问,是肯定!

我惊疑不定:“你要带我去哪?”

“去安全的地方。”洛走在前面脚步很快,“不能让那个家伙染指你!”

“染指我?那家伙?”他的语气里,我听得出是对新房里那个新郎的不屑。

作者有话要说:抓虫子

6、006 皇帝夫君 ...

我表示压力无限大。

穿越了,结个婚,假新郎还能名正言顺地说要我生下他的孩子。

这个,这个问题,诡异。

“去见你的主子吗?”我皱眉,一想到那个无辜的人,我就感觉良心不安。

“你以为呢?”

洛突然停下脚步,我收势不及,差点撞上他。

“阿咧?你停下来做什么?”我吓了一跳,因为他此刻正表情­阴­恻恻地看着我。

“你犯了欺君之罪,我现在就送你去死。”

我嘴角抽了抽,脑子里转过几个念头:“这样啊,洛大人,您缺什么不?”我记忆中的宫人,好像都是贪财的,在这种时候,应该打赏,不过,钱什么的都在小草那里,有些麻烦。

“缺什么?”他的视线瞥过我的脖子。

我下意识地一摸他看的位置,摸到一块温润的玉,从衣服里拉出来凑近眼前,借着昏暗的光线看那玉佩是凤凰的形状,纯粹而没有杂质,一看就是上品,价值连城。

我一下子明白了什么,立刻就准备摘下玉佩:“洛大人喜欢,我马上就送给洛大人。”

与小命比,什么都不值钱。

“哼!”他嗤笑一声,“那个是你保命的东西,有了它,倒是没有人能拿你怎么办了。”

他自言自语着转过头,继续拉着我向前走去。

我恍惚了一下,一时不知道他的意思。

摸摸那块玉,温润的质感,竟有让人安心的感觉。

现在还在这个宫廷里,我还不知道眼前的少年是敌是友,可,对于陌生的环境,我只能选择相信他。现在只能祈祷,那个假新郎不要是什么身份高贵的人,不然,我可能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但冒充新郎,对待皇帝的老婆,还有恃无恐的人,能有几个?

既来之则安之。

我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想开了,我才注意到,洛带我走的竟然是回头路。

但已经来不及了,我已经看到了那个新房,甚至看到了那个宛若厉鬼的男人,此刻,他已经换过了一身衣服,身着紫­色­的宫装雍容华贵地站在那里。

一下子,我乱了心神,欲推开洛转身逃跑,却不料反被后者强封住嘴,躲入了假山之后,明明少年跟我差不多高度,力气却明显不是我能匹敌的,他紧紧地把我桎梏在假山后,我不能出声,只能透过假山的缝隙看到新房那边的情况。

那男人脸上的妆又扑上了数层的白粉,隐约我还能看见簌簌落下的粉末,大概,是为了掩藏铁青的脸­色­——我就不相信男人的那个位置受伤了,在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里就能恢复如初。

哼哼,装吧,尽管装淡定。

新房门前一大堆的人,却是跪了一地,立着的只有那个男人,以及一个背对着我身穿侍卫首领服的人带着一队禁军站在一侧待命。

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所有人,没有人说话,四周弥漫着低气压。

我猜,有一部分原因是我的逃跑,主要原因,还是男人那个位置受了伤说不出话却很愤怒。

在我逃跑之后,那个男人还能这么招摇地跑出来——说明的只有一件事,所有人都知道,新郎不是皇帝,却默认那个男人冒充皇帝,甚至,有可能,是这个男人代替皇帝迎娶的我。

我记得,婚礼那时候牵着我的手,冰冷无温,极有可能就是这个如冷血毒蛇的男人的。

良久,男人终于说话了,声音还是一样令人汗毛直立:“方才,进了新房的有谁?”

“……”底下鸦雀无声。

“很好,”他­唇­角扯出一个弧度,明明是笑,却让他整个人更像嗜血厉鬼,笑只是他享用美食之前对食物的嘲讽,“你们让王后被刺客劫走,守卫不利,全部该处死!”

我倒抽了口凉气——吃惊于那个男人歪曲事实的能力,从始至终就没有刺客,而只是我伤了他后逃跑。

“太王夫饶命。”底下的人惶恐地求饶,男人却是无动于衷。

“太王夫”,我听过,就是先皇的王夫,一如中国古代的皇后,即先皇的正夫,没想到竟然是如此年轻,还如此的恐怖,不仅代替皇帝娶了我,还说出,要我生下留着他的血的孩子。

这是如何的野心?

难以置信,先皇的王夫和皇帝的老婆,这不是乱、伦吗?怎么感觉全天下人都知道,还默许一样。

我突然觉得,自己不知不觉中似乎进了一张网,就像被处以凌迟的人,被网住之后,就只能等着被折磨致死。

逃!

是我脑子里唯一的念头。

我不要做网里的人。

“殿下的意思是……”背对着我的人说话了,是年轻女人的声音,我竟然感觉到声音中带着几丝恼火,“您的意思是把他们全部处死?”

“失职难道不该是死罪吗?”太王夫冷漠地看着地下不停讨饶的人,流露出不耐,“都死了,也­干­净。”

年轻的女子浑身颤抖,极力压着愤怒:“只是因为他们不小心看到——”

“莫瑶,别以为你是哀家的妹妹,哀家就能容忍你几次三番地违背哀家的命令!”太王夫的声音降到了冰点。

但我更感兴趣的是,到底被太王夫打断的那个叫莫瑶的女子的话后续是什么——大概,是有损男­性­自尊的事,呼呼,原来是有人闯入新房看到了他那丢脸的样子。

莫瑶深吸了几口气,最终还是低下头服软:“属下不敢。”

“不敢——就好。”

就在局势急转直下时。

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这便的气氛。

“皇上驾到——”

皇上来了!

我来了兴致,也不知道,后面的桎梏什么时候已经放开,反正是可以自由行动了。

我凑近假山,伸长了脖子看向声源的方向。

新房之前,灯火通明,但是出声的方向灯光却是昏暗的,我睁大了眼,也只是看到两双脚,慢慢从黑暗之中走出来。

一堆训练有素的宫人走出黑暗,有序地排列两侧,最后,八个人抬着一个轿子出现了众人的视线之中,那轿子很大,就如一张能够移动的大床,上面挂着的是层层的雪白纱帐,在黑夜中尤为显眼。

如此特别的出场,让我心情澎湃,像床一样的轿子,梦幻的白­色­纱帐,这些,无一不是在彰显暧昧的气氛,电视剧中,这样的出场的人物,记忆中大概是东方不败,妖娆华美的人儿,虽然不是正宗的男人,但绝对是妖孽一枚。

刚刚宣的是“皇帝驾到”,那么换句话说轿子里,是皇帝呢。

我的夫君原来是妖孽。

帘子自里面被撩开,所有人都移向皇帝的方向行礼,包括方才那些本来站着的侍卫也微微屈身行礼,只有太王夫一人站在那里,似笑非笑,虽然有些距离,但我敢打赌,太王夫眼底,绝对是不屑,是对皇帝的不屑。

帘子揭开之后,出来一个人,那张脸很面善,不是洛吗?

我抽了抽嘴角,一转身,后面哪还有半个人影,他是什么时候跑到轿子里去的?难道洛就是皇帝?

冷汗吧嗒一下就落地了。

排场这么大,就出来一个熟人,还是一个弱弱的小正太,我觉得,和洛在一起,我会有诱拐未成年儿童,老牛吃­嫩­草之感,虽然洛比小草少了几分脂粉气,但本质都差不多。

就在我犹豫着跑路还是继续看下去之时,就见洛下来站到一侧,轻轻撩开纱帐,露出了轿子里面的景象。

一如我所料,轿子里面就是一张床,还铺着厚厚的纯白­色­被褥,细看之下,见到被褥之间竟是有人,那人半卧在轿子之中,侧躺着,浑身包得像木乃伊,连脑袋都是包裹在白­色­的纱布里,浑身上下只露出一双半闭的眼,有气无力,还出气多入气少,明显就是受了重伤的样子。

若不是那双眼睛,那裹着纱布的人几乎与被褥融为一体了。

僵——僵尸尸。

惊悚!

皇帝,我的夫君,是一个僵尸!

“咳咳——”猛烈的一阵咳嗽,似乎是要将心肺都要咳出来一般。

床上的人因着咳嗽一颤一颤,我的心也跟着一颤一颤。

洛上去一脸担忧地抚着僵尸的背:“主子,您要保重身子。”

洛的主子是皇帝,那么,这个状似僵尸的家伙,就是被我压成这样的。

那个愧疚,一如黄河之水,泛滥不可收拾。

因为我的一个过失,一个好好的人成了这样,就那咳嗽的情况,说不准还受了内伤。

这该称为,一次逃跑引发的悲剧。

悲剧的始作俑者就是我。

作为一个有良知的现代女­性­,觉得,自己得对他负责,至少要照顾着让他恢复健康。

太王夫很不耐烦地挥挥手:“皇帝既然有病在身,就不要出来了!”

“咳咳——”皇帝在洛的帮助下好不容易缓过气,声音气若游丝,却还是挣扎着要洛扶着自己起来,“洛,扶孤起来——孤要向父后行礼。”

作者有话要说:我在很努力的码字哦,所以,不要吝惜你的留言和评分哦

7、007 峰回路转 ...

我眨巴眼,看着皇帝艰苦地挣扎着要起身,太王夫站在那里无动于衷地看着,一旁的那些人神­色­担忧。

我擦了把冷汗,觉得吧,貌似骨骼错乱的人是不能乱动的,被我那么一压,他那细弱的小身子大概至少要修养上几个月吧,勉强只会让身体越来越差。

我很想要上去扶他……不过,理智压制着我,不能轻举妄动,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陛下,”莫瑶上去也顾不得礼仪,轻轻将皇帝压回床上,“请您保重身子。”

“咳咳。”皇帝虚弱地摇摇头,“儿子向父亲行礼是应该的。”

我抽了抽嘴角,真想上去一巴掌扇醒这个执迷不悟的皇帝,小命都快没有了,还担心这种事,少行个礼又没事,古人就是注重这种形式,食古不化。

不过,我倒是有些被皇帝孝心感动,病痛纠缠的时候还想着要向一个名义上的父亲行礼,平时该是怎么样的孝敬——说名义上,当然是看出来的,皇帝都十七岁了,太王夫还只有二十岁出头,怎么也不可能是亲父子。

皇帝这么孝顺,太王夫却这么冷血,还实在是让人愤怒。太王夫简直就是传说中的后爹的典型代表。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莫瑶却是转过头以责备的目光看向太王夫。

太王夫皱眉,烦躁地挥手:“免礼!”

皇帝却还是在床上形式地对太王夫施了礼。

“皇帝不该在宫里休息吗?怎么,来了这里?”太王夫的语气很不友好。

皇帝的声音略微的沙哑,大概是因为病痛的折磨,说话很缓慢很温和:“儿臣听说,宫里走水,皇后被刺客掳走,担心,所以过来……”

“陛下无需担心,属下已经派人去抓刺客,火也已经灭了。”莫瑶轻声细语的就怕吓坏皇帝,和对太王夫的态度比,简直就是千差万别。

不过,我看着那包成僵尸状的人嘴巴一张一合,白布之下若隐如现的舌头,微微的淡粉­色­,在一堆白­色­的纱布中竟似绽放在雪中的鲜­嫩­小花,诱人采撷。

而我,竟然感觉口­干­舌燥。

挠挠头——我不是太饥渴了吧,对个僵尸产生这种诡异的感觉。

甩甩头,摆脱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我觉得,在这种时候,我应该华丽丽的退场了。

因为,我得罪了太王夫,又不小心将皇帝压成了重伤,宫中最尊贵的人都成了我的债主,如果,再待下去,保不准哪天就被他们生吞活剥了。

虽然,有些同情被太王夫欺负又被我压成重伤的皇帝,也想要负责任保护他,可是,人家高高在上,我贱如蝼蚁,实在不该多管闲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赔上了小命。

就在我想要转移阵地,跑路的时候。

脚刚刚迈出一步,一双眼睛刷地扫向我所在的位置,冰冷的视线,让我从脚跟凉上了脊背——太王夫竟似看到我一般,盯着我躲藏的假山目光灼灼。

我是一只被毒蛇盯上的猎物,逃跑无门了。

太王夫指向我所在的位置,眯起眼,带着几分­阴­狠:“刺客在那里!”

太王夫只丢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就朝着皇帝来时的方向离开。

突来的变化让跪在地上的人面面相觑,皇帝也看过来。

皇帝面前的女子感应到皇帝的视线,也转过头来,一张很正气凛然的脸上表情戒备,女子抽出佩剑,毫不犹豫地挡在皇帝面前,指着我的方向,沉着地指挥着侍卫:“一队人留下保护陛下,一队人跟我追!”

“是。”

我不逃就是笨蛋!可是,逃跑了——也是笨蛋!

喜服早就在刚刚逃跑时就被我扔下了,现在我倒是一身轻便。

但,有一件事,我很清楚,那么多魁梧的女子,各个武功高强,我实在是没有胜算的,体力身形,各个方面,都没有胜算,甚至还有可能会在逃跑的途中被误伤。

那个叫莫瑶的虽然像是好人,却和太王夫是一家人,定然也知道太王夫要杀那些闯入新房的宫人灭口的原因,也许,会为了掩盖太王夫的事灭我的口。

毕竟,父亲代替儿子入洞房,还被儿媳­妇­差点弄得断子绝孙,传出去,绝对会成为皇室的耻辱,叶家的耻辱!

所以,在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几种可能之后。

我果断地撕扯自己的衣服,尽量让自己看着无比落魄,在众人到达之前,假装跌跌撞撞地摔出假山,还把声音装的很惊慌:“救——救,命——”

为了表现逼真,我咬牙闭眼,直接脸朝下摔倒泥地上。

这样的话,应该算是刺客眼见行迹败露,丢我出去独自逃跑了吧。

我微微仰起头,就看到几双脚将我团团围住,感觉有两个人一左一右将我钳制在了地上,让我无法动弹。

其中一双停在了我的跟前,上方传来声音,听来是那个叫莫瑶的在问话:“你是谁!”

糟糕,忘了,我的喜服因为图方便,早就脱了丢了,现在只着单衣,说自己就是皇后,肯定没人信!我怎么就算漏了这一点!

我挣扎着仰起头,求救地看向洛——那家伙一眼就认出我,大概能够帮我说明身份的。

不然,我现在便立刻会被当做刺客斩杀。

我听到了抽气声,所有人见到我的脸的人脸都是五颜六­色­的。

疑惑地转头看向莫瑶,看到那张脸上的表情很诡异,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很惊悚的东西,无比嫌恶。

我的猪头脸,再加上一堆泥巴,绝对的惨不忍睹——就算是小草,也该认不出现在的我了!

“是谁派你的。”虽然莫瑶别开脸对我是不忍目睹的表情,但,语气却出奇的友好。

对一个刺客表现友好?大概是我理解错了。

“我——”我想说自己是凤琉璃是皇后,可是,一想到凤琉璃的光辉历史,如果今日之事传出去,大概又会在偶像生涯里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所以,为了自己的偶像形象,我决定撒谎。

“奴婢是皇后陪嫁的宫人,本来在睡觉,莫名其妙被人从床上拉起来……”好吧,你们有必要将怀疑表现得那么露骨吗,我知道自己的话连自己都骗不了。

莫瑶转过头,看着我,视线却不停留在我的脸上,而是停留在我的下巴处——貌似,是玉佩的位置。

“你们回去保护皇上!”

我正疑惑,突然就得了自由。

众人疑惑地离开,莫瑶倾身,对着我伸出手:“能起来吗?”

“唉?”我这个刺客嫌疑人,照理说,现在是该被扔天牢的,她却是对我表现得很友好。

我有些怀疑她的友好是有目的的,因为,照理说,宫廷这个地方,是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人好的。

莫瑶脱□上的斗篷罩上我的身体,甚至细细地将帽子拉下来压住我的容貌,示意我跟上她的脚步。

我莫名其妙,跟着她去见皇帝,我乖乖地跪下,低低地垂着头,尽量让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奴婢见过皇上。”

我能感觉到上方两个疑惑的目目光,一个来自皇帝,一个来自洛,大概,是连洛也搞不懂,为什么我就变成这样了——都是­鸡­蛋惹的祸,真的是好事多磨,成个亲,还能有这样的峰回路转。

现在,算是新郎与新娘的正式见面呢。

可惜,新郎包裹得像僵尸,新娘,不说也罢,不过他一身白,我一身黑,一白一黑,还真的蛮配的。

正在我恍惚的时候,上方的皇帝发话了,声音还是弱弱软软极温柔的:“她是谁?”

莫瑶良久没有说话,似在考虑什么:“是皇后殿下那边的人。”

“这样吗?”皇帝轻咳了几声,想是累极,“洛,赏赐些东西给她,让她回去好好压压惊吧。”

洛回道:“是的,陛下。”

最后,是洛送我回的宫,他皱眉,走在前面,却是一遍遍地回头看我,试图看清我的脸——当时在黑暗里,他能认出我,我觉得简直就是奇迹。

最后,他还是沉不住气了:“你的脸,怎么了?”

“你刚刚不是都看见了。”我摊手表示无辜,脸还是发红发痒的,不过,以我的经验来说,忍一忍,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洛皱眉:“你会易容术?”

“易容术?”我眨巴眼,惊喜,“这里有易容术吗?”

传说中比整容还厉害的易容术!听洛的口气真的存在!

洛摇头,很确定地说:“你不会!”

“哈?”我现在,实在是搞不清,洛,半途带我回到新房的原因——应该不是想要我被抓。

想不通的事,就想要问出来:“那个,你算是朋友吗?”

洛愣了一下,目不斜视,继续在前面走着:“是他,让我照顾你的。”

“他?”是皇帝吧,没想到,我那么伤害皇帝后,皇帝还那么照顾我,不过,洛直接称皇帝为“他”似乎是过于不礼貌了一点。

“不过,你的运气似乎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求支持,求包养

8、008 慰问金 ...

“什么意思?”我几步追上他,他却没有再说什么。

而此刻,已经到了琉璃宫门前。

洛停下脚步,对我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殿下请进。”

“就这样?”我的新婚之夜,怎么以回到自己的寝宫为结尾?也太——怎么了一点。

洛似笑非笑:“殿下想要尝尝牢狱之灾?”

“还是算了。”摸摸自己还没褪去的猪头脸,我应该庆幸自己的小命保住了。

外面守门的宫人看见我回来,一时是认不出我,待到小草出来,才匆匆地将我迎了进去。

小草准备了热水给我,还拿出了一瓶药让我服下,坚持着大妈式地碎碎念:“主子,你怎么又病发了?是不是那个苍龙国皇帝看到你这样,不满意退货了?你怎么会病发呢?都好久没有发病了,唉,你一点又乱吃东西……”

我无力地扶额:“小草,那个,我是很高兴,你能认出我,可是,能不能让我一个人好好休息一下?”

小草很生气,双手做茶壶状,像个老妈子一样教训我:“主子,你就是不会好好照顾自己……不是我说你……”

我很头疼,真的很头疼。

“其实,我觉得,我本来是没事情的,可是,你这么一说,没事也出事了。”我想了想,“你去皇帝的宫殿去说一声,就说,找到我了,确实是被刺客掳走了,然后刺客是进来偷东西的,至于偷什么东西,你看着办,哪里找到我的,你也看着办。”

我是注定逃不出这个宫殿的。

经过今夜之事,我更肯定了这一点。所以,我决定面对现实。

翌日清晨。

我还犹在梦里,就听到外面嘈杂声一片。

我皱眉,拉过被子盖住自己,试图让声音远离我!

迷迷糊糊中被小草从床上挖起来,我实在是没睡醒,眼睛都睁不开,就强制被拖离了温暖的被窝。

只觉得被侍候着洗刷,穿衣,最后还被拉着跪在地上。

我软软地无力,近似四肢伏地,听着上头有谁在宣读谁的旨意,最后只隐约听见一句——太王夫设下盛宴,邀请皇后与皇帝一同赴宴。

然后,脑袋被人拉着点头谢恩,大概是那人与我有仇,每一下磕头,脑袋都撞击在地板上,虽然地板上有厚厚的毯子,那长毛也闹得我够呛,喷嚏打个不停。

一顿折腾下来,我的睡意被消磨得差不多了。

坐在床上靠着柱子,我觉得没睡醒,所以­精­神萎靡不振。

我眯眼,看着满室的绫罗绸缎,金银首饰,一脸茫然——没睡醒的人,脑子是不太好使的,我真不知道眼前是什么情况。

我看向小草:“这是怎么回事?”

小草还在点算这那些金光闪闪的东西,难得分一点注意给我:“太王夫说,主子您昨夜受惊,又辛苦了,所以这些是赏下的。”

我打了个激灵,“冷血动物”,“厉鬼”,“假新郎”,“太王夫”几个词跳进我空白的脑袋里。

貌似说,昨夜,我做了很不得的事!

我差点让太王夫断子绝孙——虽然个人觉得那个恐怖的,鳏寡的前皇帝老公,既然没有了老公,还是断子绝孙比较好,没了需要就不能再觊觎我这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花季少女了。

得罪了皇宫里权势最大的男人,我还是有些后怕的。

他赏给我这么多东西做什么,不明摆着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吗?

作为,那只差点被黄鼠狼吃掉的­鸡­,我表示,对这些金银珠宝很无语——算是­精­神损失费,还是什么。

我一时搞不懂,那个恐怖的男人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照理说,就算我真的受了惊,毕竟是差点让他断子绝孙了。

想再多也没有答案。

我这种在平安年代长大的孩子实在是揣测不出那种常年守寡的男人的心理的,唯一确定的就是,那个男人长期没有爱情的滋润,多半是心理变态,不然也不会搞的像个冷血的毒蛇猛兽。

在经过昨夜那种事后,他还赐下如此多的东西,不可能是为了取悦我吧。

小草在那里兴致勃勃地点着东西,说着啥啥是很珍惜的药品,据说滋­阴­补肾能让女人在床上生龙活虎,一夜御数男。

一夜御数男?

我嘴角抽了抽,硬是挤不出一个笑容。

身体很疲劳,但,貌似,­精­神很亢奋,想装晕都晕不了。

我看着小草那闪闪发光的表情,头又开始痛了。

小草对那么多金银珠宝无动于衷,却唯独对那株药材很感兴趣:“主子,现在小草就让人去给你炖了吃。”

我立刻就警觉了,双手护住胸口:“你,你想­干­嘛?”

小草眨眨眼,一脸明了的表情:“主子,您将别装了,小草都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我怎么一头雾水。

“主子,”小草一副同情的样子,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表示安慰,“小草一直误会你了,原来你不要小草暖床是因为这个。”

“哪个?”怎么越听越诡异。

“小草就知道,昨夜明明是你的洞房花烛夜,你那么早还那么狼狈的回来肯定有问题,”小草叹了口气,“原来是因为主子在床上不行,被苍龙国皇帝踢下床,打包送回来了。”

搞了半天,我终于懂了,他以为我和男人一样不举!

“主子,小草懂的,小草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主子的病的,主子一定会好起来的……”

小草碎碎念个不停,间或还表明自己就算我不行也不会抛弃我的决心。

我表示压力无限大,真想吼过去,不行的是那个太王夫!

好吧,后爹代替便宜儿子入洞房,这件事,冲击力太大,我还不敢说得太招摇,初来苍龙国,局势都不明了,在我不小心得罪太王夫之后,还是小心点好。

我穿越过来,醒的时候,明明应该是和以前的那个凤琉璃不同的,而小草却从来没有表示过任何怀疑,反而有意无意地向我透露关于凤琉璃的一切,甚至,在我叫不出他名字时,也仅仅是巧妙地引导我。

回想一下,我也从来没有刻意问过他什么,但他所作所为,都像是在引导一个失忆或是初来乍到人认识一切。

难道……

“小草,”我被自己心底突然冒出的念头吓到了,心跳飞快,急欲确定什么,“你跟着我有多久了?”

小草说话被我打断,愣了一下,随即笑开:“小草自从懂事起就跟在主子身边了。”

“那小草记得主子我最喜欢的是什么吗?”我死死地盯着他看,想利用自己看过的电视里的所谓“微表情”变化判断出他是否说谎。

“主子最喜欢吃樱桃,最讨厌吃­鸡­蛋,最厉害的是画画,最讨厌的是打战,您说打战是野蛮人的行为。”

小草掰着手指,很认真地细数,那神情自然无比,就好像是练习过无数次,此刻只是背出来一般。

我挫败无比,怪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把那部教让辨别谎言的电视剧研究透彻呢。

搞得现在都不知道谁是真心,谁是假意。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虽然,我不知道小草是不是真的忠诚于我,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算小草,一定有事瞒着我。

比如,凤琉璃是怎么死的,比如,是否真的会有皇帝让自己的嫡女,第一皇位继承人入赘别国。

不敢问太多,怕知道太多会惹来杀身之祸,可是,不问的话,好像更危险。

至少要知道一点。

“那小草是否还记得,我为什么嫁来苍龙国?”这个应该不算禁忌吧,先前我所知道的原因,全部只能算是道听途说。

真正的原因,还没敢问出口,担心被人识破我不是真正的凤琉璃,在想通了一些事之后,觉得,小草其实是知道我不是原来那个凤琉璃的。

因为莫名的原因,他和我一起隐瞒了这个秘密——原因的话,总有一天,我会知道的。

小草本来在数我的喜好,听到我下一个问题后,表情突然一变,别开脸:“哎呀,主子,小草觉得,煎药这种事,小草亲自动手比较好,而且,药越早吃越好。”

“不……”

我后面的话还没有出口,小草已经抱着那根药草,直接逃离了现场,我就连阻止的话都没出口,他已经消失在了门口。

“急……”

我伸出去拉他的手还在半空,更加确定一点——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在我神智游离,发呆之时。

一大堆宫人走了进来。

我眨巴眼,歪着头,看他们在那堆金银珠宝里面翻找着什么。

想着,这堆人,怎么能够如此明目张胆地当着我这个珠宝主人的面抢夺我的珠宝呢。

一堆人在翻找东西,吉祥和如意走了过来,对着我施礼:“皇后殿下,请更衣。”

我低头看着身上的装束,一袭浅绿­色­的长衫,虽然简单但也淡雅,别有一番风味的——据我所知,女尊国的女子穿着以简单贵气为主,这衣服上的布料,以及上面那些彰显贵气的图案,没有问题吧。

“您要换了衣服去见皇帝陛下。”

9、009 契合 ...

“见皇帝?”脑子里闪过那个受了重伤包裹得一如僵尸般的人影,我真的有压力——皇帝那一身伤,是拜我所赐,不知道,去见了皇帝之后,我还有没有命能够回琉璃宫。

只能祈祷,洛不要多嘴告诉皇帝我就是那个害他受伤的人。

坐到镜子前,我吓了一跳——不说古镜是铜镜,照人模糊不清的吗,怎么眼前的镜子如此平整透亮,甚至比我前世的那些镜子都好的感觉。

“殿下,这是您的陪嫁品之一,琉璃镜呢。”吉祥笑着解释,在送来的那一堆饰品里挑挑拣拣。

在这种时候,我觉得该表现一下自己的大方,心里再腹议,我也是面的笑容的,毕竟不好得罪他们:“这些里有喜欢的东西,你们尽管拿去好了。”

这里的人,是因为没有礼貌还是不懂,竟然老是在我这个主子面前挑东西,难道是我脸上就写着“好欺负”,还是,不把我当回事?

吉祥愣了一下,似乎是对于我慷慨有些受宠若惊:“殿下,这些都是太王夫送给殿下的东西,奴婢可不敢要。”

啊,是我误会了,不过,似乎我的话并没有冒犯她,吉祥的神­色­比方才还要柔和了些。

吉祥方才脸上挂着的笑容,不过是类似招牌的笑,现在,明显带上了几分真心:“殿下,您这么善良,不知是好还是坏。”

善良?

我还真不知道,自己哪里就算得上善良了——更加不知我那句话取悦了她,明明是怀疑她想要在我眼皮底下偷东西,她怎么就觉得我是对她真心相待了?搞不懂这堆宫里人的思维方式。不会死被我的慷慨感动吧,大概,也许,谁知道呢。

本是如意在为我梳头,此刻,吉祥接过了如意手上的梳子,亲自动手。

隐约,我知道,吉祥算是琉璃宫里地位最高的宫人,几乎,宫里的一切都是她亲自安排的,她是主事,梳头这种事,根本就不会麻烦到她的,所以,我看到了如意一脸惶惶不安的表情。

故,如意和一班宫人都退到了一侧,噤若寒蝉。

吉祥的手很巧,轻轻松松就为我梳了一个极漂亮的发式,类似古代的宫廷后妃们的发式。

镜子里清楚地映出一个少女的脸,甜美而娇俏,加上这么个华丽的发式,愣多了几分雍容华贵——琉璃镜,听名字看样子大概也知道价值连城,凤鸣国真的不是一般般的有钱。

“这个叫凤朝凰。”吉祥递给我一本书,接着为我戴上各种漂亮的发簪,“太王夫交代了,让殿下去见他前,背完这本书。”

我就着镜子中的影像,接过那本书,低头一看封面——女诫?!

这是啥东东?

翻开来看,我纠结了:“凡为女子,先学立身,立身之法,惟务清贞……坐莫动膝,立莫摇裙。喜莫大笑,怒莫高声……女非善淑,莫与相亲……立身端正,方可为人。”

为什么,女尊里会有这种女诫?

我汗滴滴的。

“太王夫殿下说,让您一定要记熟这些东西,因为……”如意顿了一下,“您是入赘过来的,就该如一般男子一样,遵从女诫。太王夫还特地交代,说,‘七出之条,无后为大’。”

公报私仇!绝对是公报私仇!

我仿佛已经看到,太王夫­阴­恻恻的笑容——得罪了哀家,你以为,你还能好好活下去吗?

我打了个寒战,觉得自己还是背了比较好。

有人会比我更悲哀吗?穿越到女尊了,还在背女诫!还得遵从什么“三从四德”。

那“无后”,是在给我警告吧,至于是什么警告,我实在是没胆深究。

“殿下,可还满意?”

我回过神,镜子中的少女不知何时已经变了,上身深青带红,下面纯黑­色­,面容经过修饰,­精­致而高贵,站在那里,已然有了一国之母的风范。

我呆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地摸摸自己的脸——竟然是我。

吉祥看着我,有些欲言又止,却终是低下头:“殿下是奴婢见过的,最适合这身衣服的女子。”

“谢谢。”女子爱美大概是天­性­,我坚信这一点——若是记得没错,身上这一身华贵的装扮是以前我在电视里见过的皇后装束,而,女尊里,只有男子才会有如此繁琐的装扮,太王夫特地送来让我穿了去见他,其心难测。

我刻意忽略了这点。

吉祥是不离开琉璃宫的,送我出门之前,她的神­色­有些担忧,最后叹了口气:“殿下,莫得罪太王夫。”

“唉?”我汗差点就下来了——她不是知道我对太王夫做了那种事吧。

“如意,好好照顾殿下,”吉祥吩咐如意便低低地垂下头,“恭送殿下。”

宫廷很大,所以,出门有轿子。

如意上来扶我上轿:“殿下,请。”

“谢谢。”我习惯­性­地向他道谢,却看到如意的脸蓦地红了一片。

看如意那红得充血的脸,我恶意地想——或许用美人计迷了这堆宫人也不错,嘿嘿,佛要金装人要衣装,果然,美人是可以后天养成的,才换了一身衣服,小宫侍就红鸾星动了,我有当妖孽的潜质。

上轿之前,我回头看了一眼宫门,小草不知道去哪了。

那个,似乎,不该是我关心的事,现在最重要的是背——女诫!

该死的,女诫啊!

女尊里,女人要背女诫?!

来个雷劈死我吧!

是不是还要来个三从四德?

我表示,很不满,简直要抓狂!

不过,为了小命着想,还是背吧,让背,也没说不让作弊不是。

反正我穿的衣服是黑­色­的,做一些事,很合适的。

“殿下,大明宫到了。”

轿子停了,我纠结了——刚刚我在想着怎么作弊来着,女诫开头都没有背完,这么快就考试了?

我冷汗涔涔,轿帘已经被揭开,也不及思索,就将书塞进了袖子——该死的太王夫,我要画个圈圈诅咒你!

下了轿,我看到了等在门口的洛。

我仰天,看大门上的牌匾是——大明宫,大明宫,就是皇帝的宫殿,也是昨夜洞房花烛的地点。

绕来绕去,又绕回来了。

我不想进去,真的不想面对现实。

我只想回家,不要什么锦衣玉食,也不要嫁什么皇帝,更不用和所谓太王夫有任何牵扯,我宁可回去当嫁不掉的剩女,宁可天天被我爸妈逼婚。

爸妈,我错了,我不该这么任­性­的。

“殿下,皇上在里面等你多时了。”洛见到我之后,初始的惊讶过后,恢复了一派的淡定,倾身行礼。

“嗯。”该来的,跑不掉。

希望不要见到太王夫。

所有的宫人都守在外面,只有洛带领着我往里走。

洛带我走的方向,不是昨夜洞房所在的方向。

绕过一个个小院子,始终还没有到目的地,我逐渐不耐烦了——我严重怀疑,这家伙在报复我伤了他家主子。

就在我耐心即将散尽的时候,洛终于停下来了。

我看到的,怎么,是个花园?

现在,大概是初春吧,还不算很暖和,但是,百花齐放,花园里,万紫千红,前世太懒天天宅在家里,虽然也浏览过不少风景漂亮的照片,却是第一次真正置身于花的海洋。

而且,还是皇室宫廷里面的花海,这里每一株花花草草,都是价值连城的,美丽妖娆根本不足以形容它们,阳光洒落在花朵之上,花儿们就像镀了层黄金。

看着这么多绽放的花朵,我好像看到了一大堆一大堆的黄金,钱啊,全都是钱!

我流着口水,幻想着,如果这么多钱都进了我的口袋,买个国家都小意思了——富可敌国,就是为了形容我的。

金光闪闪中,有一个银­色­的光辉特别显眼。

看过去,那是由几根木头驾成的四方小亭子,小亭子没有刻意的装饰,却有蔓藤缠绕在上方,像是梦幻的小屋子,由几根手臂粗细的木柱支撑着,顶端被植物覆盖,中间只有一个藤椅。

阳光透过植物的缝隙,疏疏落落地洒在藤椅上躺着的人身上,那人背对着我,藤椅隐藏了他一半的身形,我只看到那比夜还要深沉的青丝瀑在藤椅旁。

青丝反­射­出的光线一时炫了我的眼,眼前的一切好像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我受了无名的蛊惑,一步步朝着藤椅走去,近了,才看到即将滑落地上的白­色­毛毯,本能地伸手去拉毯子,手却在下一瞬被一双温暖的大手覆住。

那手­干­燥而温暖,很大,简直就如一双手套,刚刚好能将我的手完全包裹,而那微微的粗糙,亦是刚刚好能把我那矜贵柔滑的手握住,暖暖的温度让我混乱的心逐渐平稳下来。

如此的契合,好像,我的手,生来就是该这么被握着的,逃不脱。

这个想法,让我心不自觉颤动了一下,竟是忘了反应。

10

10、010 只是心动 ...

我听到了自己如鼓的心跳——早该过了怀春的年龄,怎么会为了这简单的一个握手,紧张成这样。

仰起头,我对上了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那眼里,带着温和的笑意,要将我整个人融化一般的温柔。

全身的血液,一下子冲到了脸上,我感觉到自己的脸有火焰在燃烧——只是因为一个碰手,一个眼神。

“对——对不起——”我终于觉察到了自己的鲁莽,迅速抽回手,做小媳­妇­状低头道歉。

他说话了,声音也是极温柔的,醇美宛若美酒般让人沉醉:“无碍。”

这个声音,我听过。

猛地抬头,我看到一张被层层白­色­纱布包裹着的脸:“木——”木乃伊!

我迅速用手捂住自己的嘴,惊得退后了一两步——眼前之人,不就是昨夜的皇帝陛下?

神呐,我竟然对着一个木乃伊犯花痴,这是怎么样的一种境界啊。都已经欲求不满到这个地步了!

他眼底闪过一丝受伤,手捂住自己一半的脸,说话也有些吃力的样子:“对不起,孤,吓坏你了。”

“没——”

我怎么可能告诉他,我是在自我嫌弃——看他这样,我更加内疚了,绝对,绝对不能让他知道,自己这副样子是拜我所赐。

因为,他的脸几乎全部被纱布包住,所以我实在是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觉得,有那么动听声音的人,自然不会丑到哪里去,昨夜他躺在白­色­的大床里,没发现原来他很高大,大概是皇家的营养足,所以发育得不错,只是声音听着尤有些像少年。

他半躺在椅子上,看不出身材好坏,在看到那包裹的纱布后,我也不好意思再以赤,­祼­­祼­的目光YY他。

“昨夜……”他歉意道,“对不起。”

“阿咧?”他的眼睛很漂亮,故,我决定看他的眼睛,不看他那 被白­色­纱布包裹得密不透风的脸,“您说什么?”

“由于身子问题……”他迟疑了下,低下头声音越来越轻,“让您受委屈……”

“您不用自责的,”他越这么说,我越愧疚,“这根本不是您的错。”

是我的错,我不该逃跑,不该爬窗,不该……

好吧,我什么都不该做,本来该乖乖等着嫁给他的。

嫁给这么温柔的人,其实也蛮好的。

当然,前提是,他不是傀儡皇帝。

没有爱情,就因为他脾气好,我就活该进来送死吗?见鬼,我怎么会产生如此荒谬的想法。

总觉得似乎是眼前人将我诱导进了一个自我厌恶的状态。

这么温柔的人,不可能刻意这么做的吧?大概,是我想多了。

“您昨夜——没有受伤吧。”他小心翼翼地问我。

大概,昨夜的事,他也是不想的,他没有受伤,就能亲自迎娶我,我就不会差点被那个恐怖的男人夺走清白。

我想问他,为什么,太王夫会代替皇帝迎娶皇后,但,看着他那自责的样子,实在是不忍心问出口——想想也对,皇帝,从来不过是一个傀儡,没有实权,一切都掌控在太王夫手里。

听说,皇帝是龙氏皇族嫡系唯一的子嗣,但却不是龙氏皇族唯一的子嗣,只要他一出事,其他人就能取而代之,加上皇帝的父亲只是某个小国皇子,在苍龙国根本就连外戚都没有,加上死得早,更是与那个小国断了联系,所以,当初先皇才会在临终前还娶了叶氏家族的嫡子,试图让叶氏家族震慑朝廷,稳住皇族。

叶氏家族作为苍龙国士族首领已百来余年。先后出过丞相无数,反正小草说,那个家族当官的人多得都数不清了,一句话,就是朝廷里将近一半的人都和叶家有牵扯不清的东西。

加上叶氏族长成了先皇的托孤大臣,整个叶家几乎占了苍龙国半壁江山。

皇帝,已经算是名存实亡。

他其实,也和我一样,无依无靠。

莫名地想叹气——可怜人何苦为难可怜人。

今日的他一身玄黑的装扮,如果不细看,还真以为他已经恢复健康——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的脚是被固定着的。

我只是从二楼掉下来,而且,当时已经爬了一半,有冲力也没那么大了,难道我真的有重到能够将一个人压到九级残废的地步吗?而且,为什么没有伺候的人,洛又去了哪里?

这些问题,在我看到他的行为之后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本是半侧着躺在藤椅上,浑身因为受伤而被东西固定着,只有一只手能够自由行动,那手刚刚握过我的手,这一刻却在够着一旁茶几上的茶水,他的行为很危险,身体被手扯着,藤椅有些不平衡,眼看着他就要摔下藤椅。

我吓了一跳,快步过去按下他:“陛下,您这样太危险,有事让我来就好。”

他看我一眼,略带伤感地道:“您也觉得,孤是一个无用的人吗?”

明明他的脸上裹满了纱布,连五官都看不清楚,我愣是感觉到了他情绪的低迷,诡异的第六感。

不舍得这么温柔的人自怨自艾,我拿过茶杯,半跪在地上,让他就着我的手喝水:“陛下,您莫妄自菲薄,您是一国之君,整个国家的人民都在祈祷您能早日康复呢。”

说谎的是小狗——那是骗小孩子的,谎言这种东西,能让人快乐的话,多多益善吧。

虽然,我不擅长说谎,但这一刻,觉得,说谎说得还真的很顺溜,冠冕堂皇的话,虚伪却很必要。

“您是这么觉得的吗?”他摇着头,躺回藤椅,闭上眼很疲累的摸样。

“……”我觉得自己说错话了。

沉默蔓延开来。

我有些局促,眼睛乱飘,试图想找些其他话来缓解此刻的尴尬。

然后,我的视线停留在了他的手上,他全身的肌肤几乎都被纱布包裹,却独独那只左手看着完好。

他的手很漂亮,不算白皙,是蜜­色­的,骨节分明,手指长而秀美,指甲也修剪得很完美,但,他握着我时,感觉他的手不像是养尊处优的人的手,手心并没有手背看着那么润泽,更像是,常年­干­粗活或者拿用具的手。

可能,我多想了,也许,他只是手­干­燥缺水,毕竟一个帝王,就算是傀儡也不可能­干­粗活的。

长久的静默之后,我听到了细微而沉稳的呼吸。

诧异地看他,原来竟是睡着了。

确实,太阳太温暖的了,我也来了睡意。

我打了个哈欠,双手展开伸了个懒腰。

“啪嗒——”有个东西滑出我的袖子掉在了地上。

我低下头,看到一本书掉在了地上,书上触目惊心的两个字——女戒!

我头皮一阵发麻——该死的,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背不了女戒,等于得罪太王夫,等于死得很惨。

我偷看藤椅上的某人,该是已经睡熟了。我该继续背女戒,找不被发现的作弊方法。

这个小亭子虽然小,竟然有一张书桌,书桌上还备有笔墨纸砚。

我疑惑地看看不能行动的皇帝,这些东西不会是给我备的吧?难道他知道我要背女戒所以给我准备了?

不可能吧,大概是他要批阅奏折什么的——这种时候,我比较着急的是,怎么样找到完美的作弊方法,躲过太王夫的惩罚,而不是想着一个四肢受伤的人怎么批阅奏折。

我过去桌旁做下,发现,那桌上,竟然连墨汁都是新磨好的,好像就在等着人来使用现成的。

天助我也,可惜,对着那么多毛笔,我实在无能为力。

上一世,我懒得连钢笔字都只能写个清晰可辨,更何况是麻烦的毛笔字,连拿个毛笔的姿势都不对,何况是用那柔软的笔尖写下只有自己一个人能看到的作弊小字。

略微思索,我就将一只毛笔字折成两段,充当铅笔。

抱着本子,端着墨汁和自制铅笔我绕到了皇帝的背后。

在做坏事之前,我这么告诉自己——反正皇帝和我是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唇­亡齿寒的,他就算没睡着,也一定不会介意我靠着他来作弊逃过太王夫的惩罚的。

等到他醒了,洛来了,我的作弊计划,已经完成了。

就等着实施。

暮­色­降临,太阳西斜。

洛带了人过来,小心翼翼地将皇帝扶上轿子,皇帝将和我一同去赴那场鸿门宴。

所谓鸿门宴,也是太王夫对我关于“女戒”的考核。

我表示压力无限大——我讨厌太王夫,可是,必须要讨好他的样子,谁让我之前不小心得罪了他呢,自食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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