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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天黑了,就要闭上眼睛睡觉,太阳升起来了,赖完床还要起床,这就是生活。有时候,我会在某个突然睡醒的早晨,钻在暖烘烘的被窝里,忽然又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总觉得天还没亮,于是我就在床上赖上个五分钟,然后十分钟……然后就迟到了。赖床不是个好习惯,但赖床真的是好爽。

以前我很无聊的时候,我常常一边望着天空中飞舞的白云,幻想有一天能在白云上睡觉,我觉得那样才算是圣人的生活。再后来,我常常一边望着电视里身姿摇曳的美女,幻想能与她们一起睡觉,我觉得这样才算是真正的生活。再后来,也就是现在,我觉得晚上能做个好梦就不错了。城市里奔波的人难免失眠的,不然夜店的生意怎么那么好呢,我知道,开夜店的跟卖安眠药的准是死对头。

现实很残酷,梦里却依然多姿多彩。黄粱一梦固然是镜中花,水中月,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么好的运气做一个美梦的。

今天天气晴朗,而我的心情又格外不错,尤其在镜子里又看见了一张天才的脸,叫我险些叫出了所有神灵的名字。感谢苍天,感谢大地,是你们造就了如此完美的­精­灵,假如你们再用心一点给他个万贯家财,那就更完美了。

一只麻雀从高空中俯冲下来,带着险恶的用心,不用测谎仪,我就瞟它一眼,就已经知道它的花花肠子。它对我这样的完美的存在真是又嫉妒又仇恨,嫉妒与仇恨令它疯狂,它想要撞倒楼房,跟我同归于尽。切,这傻帽,它以为它是牛十三呢,没有牛的力气,也敢挑衅中国式建筑,简直是痴鸟说梦。不过看着麻雀一往无前、誓不罢休的样子,我还是小小紧张一下了,难保小麻雀不能造出大压力差嘛。

“我真佩服你。”小晔忽然说。

“我知道,像我这么出­色­的人,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被人敬仰和崇拜着的。这令我感到无限的苦恼,在别人仰视的目光中生活,其实也是有一种无形的压力的。”我很诚恳地说。

“我是佩服你,长成你这样了,居然还这么喜欢照镜子呢。”

我没有理她,她还是个孩子呢,即便是个女鬼,也还是个孩子。我不跟孩子计较的,我更不会跟一个女鬼计较。

天底下有那么多蚂蚁,足够我去炫耀我强大的力量了,我又何必非要在女鬼的面前展现自己强健的一面呢,笨蛋才会去在狮子的面前展现肌­肉­,装在笼子里的除外。

我在马路边的摊子上买了豆浆和包子,三口并两口就解决了。

今天的包子也不错,挺提人胃口的,看看蓝天白云,花花草草,我忍不住又为新的一天欢呼一声,人生还是值得过的,假如可以,我愿意多活几次。

八点半到了公司所在的大楼,看门的老牛一见我就笑眯眯地说:“古经理,来了啊。”

“嗯,来了。”我昂首挺胸地走了进去。

大楼里有一百多家公司,大约有一千多个经理吧,咱公司就有十几位经理,咱英明神武,气度不凡,也荣幸地加入了经理的大军之中。

公司在六楼,等我进去才发现同事们都已经到了。

“古经理,来了啊。”马经理打招呼说。

“马经理,早啊,呀,你今天气­色­不错呀,我刚还以为看见巴菲特了呢。”我尽量在自己的脸上盛开出一朵花来。

马经理笑眯眯地说:“开玩笑了,我哪里跟巴菲特比哦。”

我忙说:“怎么不能比嘛,巴菲特就比马经理长得白了一点嘛,但咱比他黑呀。”

“不能比,不能比。”马经理谦虚地说。

时间有限,要拍的马屁又很多,我赶忙说:“马经理,你就是中国未来的巴菲特,将来一统股市,还不要忘记了小弟我呀。”

马经理大笑说:“不会,不会的。”

除非亲自去尝试一下,不然你永远不会明白拍马屁的滋味,信口雌黄十分容易,给语言上涂抹些蜜糖也十分简单,还可以从各种教科书中找到各种版本,但是要每天都拍出与众不同的马屁来,这可不比加入作协难度小。至于其中的门道,我打算将来出一本百万字的专著来具体说明,欢迎大家踊跃购买。

张清雅正在照镜子,左看右看,这边抹抹,那边擦擦,终于心满意足地放下了镜子。张经理长得标致,一双胡媚眼最勾人魂了,又喜欢穿丝袜、短裙,基本上就是咱办公室里最靓丽的风景线。没事或者有事的时候,我都喜欢瞟她几眼。她也习惯了大家的目光,她清楚自己的实力所在,美丽就是她的能力,她的能力就是美丽。

我能进这家公司,还得感谢张清雅,要不是她那天在人才市场从百忙的化妆事业中抽出几秒钟看了我的简历,用她伯乐的目光发现了我这样的千里马,估计我也光荣地毕业后失业。不过我倒不大拍她的马屁,有些人的ρi股是不能乱拍的,因为我要提防领导的手还停留在那翘翘的丰臀之上,要是不小心抢了领导的地盘,那我也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媛姐,呀,你今天可真漂亮。”我的目光从张经理的身上转到了王媛王经理的身上,这位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同样拥有着一颗爱美的心,时光不可避免地夺去了她年轻的容颜,在她的脸上留下了岁月的痕迹,不过对美丽的热情却没有被岁月冲淡,反而与日俱增,达到了一个疯狂的程度。可惜,王经理要是算得上漂亮的话,那马经理真称得上巴菲特了。

王媛笑呵呵地看着我,嗲声嗲气地说:“古经理的嘴巴最甜了,甜得让人都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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