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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

“……隔了快三十年,去哪儿找证据。你能不能别再折腾?上次孩子险些没有差点被你吓死,我立刻给珠宝公司换个名字,不再冠以‘瑞琪’这两个字,以后也限制她在这个行业中的发展,不让人再宣传什么获过国际最高赛事大奖,你看行不行?我们再也不提她,等宝宝生下来,我陪你去拜祭你妈妈。”

姜侨安知道时墨驰做这些是为了平息自己的怒气、保住杨瑞琪最后一点名声,她已经有了自己的计划,不想再多说,只十分冷淡地嗯了一声。

傍晚的时候听说杨瑞琪已经签了离婚协议、同意净身出户,很快就会回去收拾行李、搬出时拓进的房子,姜侨安并不觉得多么高兴,毕竟比起时郁洁受到的伤害,这些根本微不足道。

前一夜没有睡,两人皆是身心俱疲,相对无言地吃过晚餐,姜侨安便去洗澡准备提早上床休息。

从浴室出来,她却看到时墨驰正在换出门的衣服。

“外面天寒地冻的,你要去哪儿?”

“有点事儿。你先睡吧。”他并没有明说。

姜侨安盯了他数秒,一脸了然地问:“去见杨瑞琪?”

“下雪路滑,她摔伤了腿,刚被路人送到医院,她在这边没什么熟人,杨家的人得明天才能赶过来,我去医院看看就回来。”时墨驰­干­脆实话实说。

“杨瑞琪和你爸爸离了婚,你和她就已经不再有关系。按照她指责我妈妈的逻辑,她现在的行为就是——明明已经离了婚,还莫名其妙地摔断自己的腿博同情。”

“……”时墨驰接过姜侨安手中的浴巾,边动作轻柔地帮她擦头发边说“我知道你现在恨她,可是小时候我爸很忙,不管生病受伤从来都是她一夜夜的不睡照顾我。即使我与她已经没有关系,即使她对我好或许是为了自己,有些恩情却是无法抹煞的。”

“就算她真的罪大恶极,在这种情况下置之不理,我也实在是于心不安。”

姜侨安抽出浴巾坐到梳妆镜前一下下地理着自己的头发:“你知道的,我说不出类似于‘不准你去见她’或者‘如果你去见她,就别再回来见我’的话。可是时墨驰,你明明知道我有多么厌恶她,你明明知道她愚弄了整个时家,你明明知道她差点骗得我失去你。如果你觉得不惜伤害我们以及你与你家人的感情也一定要帮那种人,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毕竟你觉得值得最重要。”

“可如果没有她,当年的你也不会跟我表白,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还得感谢她。不管是坏事还是好事,少经历一件也不会成就现在的你,所以有的时候,事情的好与坏哪里能分得清”时墨驰坐到她的身边,温和地笑笑“你说了那么大一串,还不如威胁一句‘你要是敢去,就别想再进门’来得­干­脆,我这样怕你,敢不听么。”

姜侨安忍不住笑了笑,切了一声:“爱去不去,没人拦你!”

时墨驰去卧室外面打了个电话,终归还是没有亲自去看杨瑞琪。

姜侨安知道,即使不亲自过去,依着时墨驰的­性­格也不可能全然不去理会,八成是在电话里安排了别人过去照顾杨瑞琪。只是见不着他本人,杨瑞琪恐怕也会十分伤心。既然时墨驰从未与她计较过当年的不辞而别,又肯事事由着自己,她又何必一定立刻逼他与杨瑞琪撇清关系。

恋人间适时适当地稍稍退让一定比事事计较于感情有益。

**

周一的早晨,时墨驰照例飞回公司开会,姜侨安想去见杨瑞琪,顺便到妈妈的母校找些她公开过的作品对比两人的风格,与学校的负责人约好时间后收拾了些东西便也去了机场。

隔了三十年,时郁洁又没有成名,当年交过的画纸早已不在,唯有那一届毕业画展做成的图册里还有几张,倒是杨瑞琪作为荣誉校友,保存下来了不少作品,有一部分还挂进了图书馆的展示墙,抄袭得奖的那套设计图自然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姜侨安一一拍了照,见到了下午茶时间,便先去了时墨驰的公司,想与他在这儿住上一夜,第二天再去见杨瑞琪。

姜侨安去时墨驰喜欢的店里打包了份点心,直接上了大厦的顶层。

“你们时副总在忙吗?”

值班的秘书不认识姜侨安,公事公办地问她有没有预约后,见她似乎与时墨驰很熟,便请她去一旁等待:“本来是在开会,但副总的女朋友过来了,就中途出来了,会议大约五点钟结束。”

“女朋友?叫什么。”听到这一句,姜侨安把手机放回了包中,饶有兴趣地问。

“姓姜呀。”

“……”

“姜小姐”与姜侨安熟识的助理从外头进来,甜甜地冲她笑“听副总说您有宝宝了,恭喜恭喜。”

一旁的秘书怔了一下之后反应地极快:“原来您才是姜小姐,真不好意思,我一早就听人说时副总的女朋友漂亮高挑,平时没什么女孩子过来找副总,我就以为刚刚那位小姐是……”

“那一位是蓝脀,你没看过她拍的电影?蓝小姐哪有姜小姐漂亮,这都能认错,笨死了”助理边笑着数落她,边热了杯私人甜牛­奶­给姜侨安“要不要我进去叫副总出来?”

姜侨安笑了笑:“不用打扰他们,我没有急事儿。”

等了好一会儿,时墨驰办公室的门才打开,他亲自送蓝脀出来,见到姜侨安,很是意外:“你怎么过来了?”

“在家没事做,突然想起这儿的一家湘菜馆特别好吃,一时嘴馋就买了张机票过来吃”当着蓝脀,姜侨安自然这样说“蓝小姐晚上一起去吃吧,上次帮我介绍电影的事儿还没来得及谢你。”

“不用谢,也是因为你有能力。我就不去影响你们的兴致了,先走一步。”蓝脀淡淡地一笑,言语间客套到不能再客套。

姜侨安怔了怔,问时墨驰:“我哪里得罪她了?”

“怎么会”时墨驰拉着她进了办公室“听说孕­妇­不宜乘飞机,有辐­射­。你过来找她?”

姜侨安知道这个“她”指的是杨瑞琪,便嗯了一声:“高速太慢,高铁又没有合适的时间。关于我父母的事情我总要问清楚的。”

“她还住着院呢,这个年龄骨折比较难痊愈,今天太晚了,明天上午我陪你去。”

“你是怕我气着她,还是怕她气着我?”姜侨安笑着瞥了时墨驰一眼,边帮他重新系领带边说“这么久没回来,要处理的事情肯定不少吧,你忙你的,在医院里,我再没教养,也不能把她怎么着的。”

“还说我小气?”时墨驰吻了吻她的眉心。

“我要是真小气,你现在就该在跪搓衣板了。”姜侨安扫了眼茶几上的两杯咖啡,将秘书认错人的事儿讲给了时墨驰听。

时墨驰皱了皱眉:“她是新来的,嘴碎成这样,怎么招进来的。”

“人家机灵着呢,大概是和我一样误以为像时副总这样洁身自好的,只会在女朋友过来时放下开了一半的重要会议出来陪着喝那么久的咖啡。”

时墨驰被噎得无言以对,只好拧着她的脸颊恨声说:“你再说一次自己是我的女朋友试试看!孩子都有了,还女朋友呢。她过来找我是……”

姜侨安莞尔一笑:“我没兴趣听这些,你爱同谁喝咖啡就同谁喝。对啊,我都忘了,我除了是你女朋友还是你表妹,你要能给我找个更年轻更漂亮的表嫂,我就给她让位。”

作者有话要说:素不素又早又多?明天是周五,俺的休息日,下一更在周六╭(╯3╰)╮。。。。。。

☆、52更新

姜侨安执意不肯,时墨驰又临时要出短差,只好任由她独自去找杨瑞琪。

杨瑞琪并无大碍,只需静养,因此住在相对清静的私家医院。她没有自己的房子,仓忙之间行李来不及搬到哥哥家,全数堆在窗台边,因此病房显得稍稍有些拥挤。

“看到你一点都不意外。”几天不见,杨瑞琪瘦了整整两圈,神­色­倒不算十分憔悴,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讥诮。

姜侨安瞥了眼花瓶中刚换上的新鲜马蹄莲,悠悠地一笑:“你倒是让我挺意外。”

杨瑞琪冷笑着说:“别说没到那个地步,就算真的要以泪洗面也不会在你的面前,白白让你看了笑话去。”

“刚看到我妈妈的日记时我还以为你那么不想我出现在你的生活里是因为内疚,是因为害怕一看到我就想起间接害死我妈妈的事儿,直到听了你的那番大论才算是开了眼,才算是知道了什么是恬不知耻与恶人先告状。”她将包随意地一放,坐到了离杨瑞琪不远不近的沙发上。

“到底是在周颖柔身边长大,她的没规矩你也算是有样学样。”杨瑞琪并不看她,只让护工去换壶茶。

姜侨安不恼反笑:“呵呵,她的确是不怎么像样,但我爸爸为了她不要你,你又算什么?所以说呀,别把自己看的太高,我爸爸会出轨并不是因为你比我妈妈优秀,而是你够坏够贱,一边离间他们一边不要脸面地硬往上黏。只可惜竹篮打水一场空,被抛弃了一次又一次,到老了仍是孤身一人,你教会了我不少东西,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人在做天在看,还是要善良些才会有福气。”

听到“被抛弃了一次又一次”,杨瑞琪终于不再淡定,语调也高了几分:“你知道什么!什么叫我破坏他们!没有我他们会认识吗!姜震原本是我哥哥介绍给我的对象,我们正见着面,时郁洁跑过来搅合,哭哭啼啼地说被她哥哥骂了,姜震看她哭得可怜,才带着她一起去看电影,后来他常来找我,每次都叫上时郁洁,时郁洁和他在一起后不喜欢我夹在中间,那当初呢,她­干­吗总往我们中间凑?想没想过我有多厌烦!”

“见了一面之后,我虽然对你爸爸有些好感,却也知道自己与他不是一路人,所以后来他一次次过来找我,我既意外又惊喜,同学们都很羡慕我。可过了很久姜震才突然告诉我,谢谢我的帮忙,时郁洁已经答应了试着和他恋爱。他说他喜欢时郁洁,怕约不出来她,才总是连我一起叫上,让她以为是普通朋友一起玩。你知不知道他们在一起后班里的同学都怎么看我?她们本来全以为姜震要追的那个是我!”

“就算他没有提早与你讲清,害你误会害你尴尬,这也怪不着我妈妈吧?正常一点的人即使再生气也只会直接把不满说出来或者敬而远之,他们俩约会不叫上你你也非要去,已经有了孩子你不惜当第三者也非得破坏,这样的行为远远不止是反应过激。况且我爸爸每次都约上你们俩,又迟迟没明说要和你发展男女关系,你当时难道一点也不觉得奇怪?还不就是你自作多情。”

“时郁洁有什么好,不过就是时家的养女,如果她当初不哭哭啼啼地在姜震面前装纯情专一,姜震会看上她!一个姑娘家倒追自己的哥哥,也不嫌害臊。”

姜侨安觉得杨瑞琪的逻辑实在混乱:“我妈妈在时叔叔没结婚时喜欢他有什么不对?写信检举的龌龊勾当又不是她做下的。不嫌害臊的那个是你!千方百计地勾引有夫之­妇­,打着关心的名义假惺惺地离间我妈妈和家人丈夫的关系,你到底是有多妒忌她才总拿‘养女’说事儿?除了你,我没听过时家的任何人说她是养女。你大概是事事不如她,才把这个当短处,其实是不是亲生又有什么关系,不管是谁的女儿,她都比你优秀。”

“她优秀?”杨瑞琪一脸的不服气“时郁洁不过就是脸蛋好看些罢了,既不用功又疯疯癫癫,在家里指使惯了人,在学校里也是那一套,我又不是她的奴婢,凭什么天天帮她打水抄笔记!当时的校长和她爸爸是同学,老师们全都偏袒她,一到考试就个个闭着眼睛给她打高分,什么荣誉都给她,做了错事也不用被责罚。别人不知道也就罢了,还背景深出身好呢,就是个没爹没妈的孤儿,积了几辈子的福才被时家捡回去。”

“……我记得我妈妈在日记里写帮她打水抄笔记买饭都是你主动做的,因为这样你们才会变成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她太傻才一直以为是你人好,其实你这样近乎讨好的巴结,根本就是别有目的。你父母都是教授,教授虽然受人尊重社会地位高,却并没有实权,你后来能留校,也离不开时家的帮忙吧?” 姜侨安只觉得可笑“你说你不是刻意想抄她的彼岸花开得奖,你说你原本的作品比她的彼岸花开好得多,那为什么换了名字后你的作品名落孙山,连个安慰奖也没有,而她的得了大奖呢?”

姜侨安站起来走近杨瑞琪:“你当第三者怀上她丈夫的孩子间接害死她,又偷了她的设计参加国际比赛得大奖,如果不是她的作品你怎么可能被外界称赞那么多年?你要不谎称她的好朋友,时叔叔怎么可能和你结婚,你做得了时夫人么!你借了她那么多荣光,居然还怨恨至此,说她破坏你的人生。”

“当年不调换参赛作品我一样有能力得到今天的殊荣!我最恨别人在我面前夸奖她设计的那套什么彼岸花开,偏偏所有人都在我的面前提!一个国际奖算什么!评委说好也未必是真的水平高!如果不是不想一遍遍地听到不同的人重复同样的恭维,如果不是过了快三十年还总是有人在我面前夸她的作品,我的事业不会止步于此。还有你,如果不是你缠着我不放,时拓进怎么会非要和我离婚,我怎么会落到这个被人议论的境地!”

“你那么讨厌我妈妈当年却对我那么好,不就是为了在我爸爸面前扮贤良么,我真是不明白你,活得这样虚伪不累么?倒还不如周颖柔那样把憎恶都放在面上好!你既然不想让别人在你面前提我妈妈的作品,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他们得奖的设计师的名字叫时郁洁,并不是你?你大可说是组委会弄错了名字。”

杨瑞琪忽而默不作声,过了许久才冷笑了一声:“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还嫌我不够狼狈,想把我与时郁洁换了参赛作品的事情抖出来,只要你有本事找出证据,我随时恭候。”

“那不是换,是偷,你会落到这个境地根本就是咎由自取。”

“不就是离个婚么,我有名望有能力,并不需要靠谁养,何况小驰绝不会不管我,我们的呣子之情,不是你能断掉的。”杨瑞琪仍是趾高气扬。

听到最后一句,姜侨安沉默了一下才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我的确找不出足够的证据让组委会撤奖,可只要把这段录音与我妈妈的日记送到媒体的手里,不止能引起业内轰动,还会让更多的人自发帮我找证据,著名设计师靠抄袭去世的好友的作品得奖出名、第三者、抢原设计师的丈夫、借子逼婚、两次被离婚,件件都热闹,何况加在一起。好戏还没开始,你就恭候着吧。”

“你敢!你逼死了我小驰不会放过你!”弄懂了姜侨安的话后,杨瑞琪不顾脚伤,拼了全力扑过来抢手机。

姜侨安早有准备,一闪身便躲了过去,杨瑞琪扑了个空,摔到了地上。

姜侨安再也不想看她,直接推门离开。

只是一走出医院的大门,她就遇到了拎着水果和饭盒的蓝懿,蓝懿挂断手中的电话,叫住了她:“护士打电话告诉我是你害杨阿姨跌下了床。”

作者有话要说:离一直想写的地方不远了,这两天跑出去玩没有写,所以才晚更,我错了,以后会勤奋的,所以明天除了3000+的新章,还会补些内容在这一章当给大家的补偿。。。。。。

☆、53更新

“你见过蓝懿?”

“她没跟你说?”姜侨安反问。

“我跟她不常联系,她怎么会告诉我这些。”

“原本还不觉得你们之间有什么,你知道的,在这个方面我最迟钝,听到你说不常和她联系,才觉得有问题” 姜侨安将外套挂进衣帽间,回身笑了笑“欲盖弥彰最惹人怀疑,你会拜托不常联系的人照顾杨瑞琪?”

时墨驰放下正要拿去热的荷叶芋头饭,几步走到姜侨安的身后,轻咬着她的耳朵恨声说:“你气死我算了!快点吃饭去。”

姜侨安敛去了笑:“你在这儿的人脉这么广,随便发句话多少人争着抢着替你照顾,怎么会单单劳烦到她?何况时叔叔刚生病时你也有让她帮忙,一有大事就立刻想到的青梅,叫什么不常联系!”

见姜侨安认了真,时墨驰也收起了玩笑的口吻,他将她拉到餐桌前,笨手笨脚地将饭和汤热好端到她的面前,半是认真半是讨好地解释:“蓝懿的妈妈与她是多年的朋友,她离婚自然会和蓝夫人倾诉,蓝懿知道了特地来问我,我才顺势让她有空帮忙过去照顾。毕竟骨折了行动不方便,她只有一个哥哥,景涵平时要上课,景涵父母在外地工作没法过来照顾。我不想你听到她的事儿不高兴,所以你在我办公室遇到蓝懿那次没有立刻告诉你。”

“我爸爸生病要她帮忙也是偶然间听蓝懿说认识很好的大夫,你也知道那时候­奶­­奶­他们还不知道你,着急我的婚事所以才胡乱把我和她往一块凑,不然我怎么也不会想起来联系她。”

“哪里是胡乱凑”姜侨安哼了一声“你以前不是也曾认真地考虑过请她做自己的女朋友?”

“你还敢提以前,你还答应过穆因要仔细考虑呢!”

“就会转移话题”她觉得更加不满“蓝懿是你的朋友,看在你的面子上,被她误解时,我才客客气气。你再见到她时,麻烦与她讲清楚,在杨瑞琪的事情上,一忍再忍地到底是谁。”

“先吃饭,吃完饭再说那些。”时墨驰连连夹菜给她,他知道即使再不想面对,时至今日,杨瑞琪的事情也不能再继续拖下去。

两个人都存着心事,草草地吃完便一同回了卧室。

“杨瑞琪一定让你阻止我吧。”将录音放完,姜侨安先开口问。

听完录音,时墨驰沉默了许久才“嗯”了一声。

“墨驰,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很对不起你,可是这一次不同,我不会为了你妥协。我知道你不忍心看着她身败名裂,但你就忍心你的姑姑我的妈妈先被她间接害死,又被她侵占了作品和荣誉?她做尽了坏事却毫无悔意,不让她受到应有的惩罚,我怎么对得起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的妈妈?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过去?”

“毋庸置疑,这件事情的错误全在她,你的做法也一点都没有错,姑姑是原作者的事实也应该公布,所以就算我再不忍心,也不会出手阻拦你。对于我来说,你才是最重要的人,我不想你在孕中总烦心这些,这件事情越早了结越有益,你愿意做什么都好,我会尽快把她送到国外去,再也烦不着你。”

见时墨驰不准备出手阻拦,姜侨安既感动又意外,只是还未来得及抱住他把那句“谢谢”说出口,就听到了后一句,她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冷笑着说:“因为开始的动机不纯与四年前的执意分手,我一直一直都觉得很对不住你,所以从来都不敢要求你为我做太多。可是不敢不等于不希望,我多么希望你能和李易江一样,知道穆嫣受了欺负,不等她皱眉头就第一个站出去为她解决问题,让她可以什么都不用想。”

“就算不如李易江那般好,换做别人的男朋友,知道女朋友一家所有的不幸全是因为同一个人也绝不会轻易饶过她!而你呢?外头那么冷,你以为我愿意怀着宝宝四处折腾四处跑?我也不想烦心,可你不但不可能帮我,还处处阻挠。杨瑞琪是你养母,我还是你的女朋友,我妈妈还是你姑姑呢!你怎么忍心我们被她欺凌至此?”

“我费这么多脑力与体力就是想让她得到应有的报应、让她也尝一尝无助的滋味!我能体谅你不肯帮我,你能不能体谅一下我?在你的心里,我就这么傻这么好糊弄么?赶在报道出来前就把她送出去,我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就算我能收集到足够的证据呈交给组委会,罚金你恐怕也会替她交吧?我妈妈没有做错任何事,可二十四岁就去世,死的时候众叛亲离,害了她的凶手却顶着她的荣誉幸福了三十年,让她的女儿像傻子一样被耍得团团转!在我来看,杨瑞琪就算真的去死都不能抵罪,我太无能,不管再怎么努力,最多也只能让她得到不足十分之一的惩罚!可是因为有了你,连这微不足道的痛苦她都不必去经历!对我们来说这样公平吗?作为丈夫你就不觉得于心有亏吗!”

将怨怼埋在心里太久,真的说出口反而更加激动,姜侨安不肯让他看着自己哭,更不肯再继续无意义地争执,拿上手机外套便往外冲。

时墨驰拥住姜侨安不准她离开:“对不起,我以为可以平衡……她知道错了,刚刚还跟我说愿意亲自跟你道歉。我让她去你妈妈的墓前道歉好不好?”

姜侨安回过头看他,终究还是流下了眼泪:“你实在是太叫我失望了。”

傻子也知道杨瑞琪此时说要道歉不过是害怕录音被交到媒体手里的权宜之计,聪明如时墨驰,又岂会真的被蒙蔽。

“除了对妈妈与我所做的事儿,我最恨杨瑞琪的一点,就是她到如今还在破坏着我和你的关系,我们后天还是不要去领结婚证了,眼下结婚太不合适。我宁愿听到你明明白白地说绝不会不理杨瑞琪,也不愿意被你这样敷衍糊弄。”

姜侨安用力挣开时墨驰的手,还没走出两步,便觉得小腹一阵疼痛,想到孩子她心中不由地一惊,下意识捂住肚子半蹲了下去:“时墨驰,送我去医院。”

……

虽然再次见红,所幸孩子保了下来,替姜侨安打完针,医生望了眼她微红的眼圈,再次笑着叮嘱时墨驰:“之前已经遇过一次险,这次又见了红,千万不能再动气,孕­妇­情绪不稳很正常,时总您得多让让您太太,几个月过得很快的。再有一次恐怕就很难保胎了,为了保险还是晚些再出院吧,这种情况长时间卧床比较好。”

时墨驰心烦意乱,待医生出去,立刻俯身问姜侨安:“我让人炖了汤和补药,半个钟头内就能送来,你等一等,喝了再睡好不好?”

见姜侨安顺从地点了点头,他才放下了心:“对不起,全是我不对,是我自私、是我不体谅你,医生说你要卧床一阵,不能再到处乱走。你把录音和日记、画纸都给我,媒体我去联系,我答应你不把杨瑞琪送出去,不过结果如何都让她自己去承担。你什么都不用再烦,只要安心养胎休息,剩下的事儿交给我去处理。”

这是他第一次叫杨瑞琪的名字,差点儿失去孩子姜侨安同样自责后怕,听到这一番话,她更是心软,却没有立刻将证据交给时墨驰。

看出她的犹豫,时墨驰温柔地一笑,半蹲下来问:“信不过我?那我明天把报社的记者叫来,你亲手给他好不好?”

听到这一句,姜侨安反而觉得十分不好意思,赶紧将记忆卡从手机里取出,连上日记本、画册一起递到时墨驰的手里,莞尔一笑:“连你都信不过,我还能再相信谁?真的对不起,不但没顾宝宝还这样为难你。”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731208和泡沫绿茶的地雷,明天同一时间更新。。。。。。

☆、54更新

此事关系到时家的声誉,时墨驰自然要事先打电话给时拓进征求他的意见。思虑了片刻,时拓进并没有反对的意思,只交代他尽量把对时家的影响降到最低。

第二天的一早,看着姜侨安吃完两碗鸽子粥,时墨驰才开始收拾资料。

“我约了报业集团的王总,这件事儿不是一句两句话就可以谈完的,中午不能过来陪你吃饭了,午饭晚点会有人送来,都是有利于保胎的药膳,别因为不喜欢味道就少吃。”出门前,他替她理了理耳边的碎发,温和地叮嘱。

姜侨安再次被送进医院后,时墨驰比往日体贴细心了不少,她却没有功夫感动,拉住他的衣袖,满腹心事地问:“墨驰,你是不是很为难?”

时墨驰明白她的意思,吻着她的额头轻声安慰:“答应你的事儿,我哪件没有做到?有了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你刚刚不是说身上又酸又乏么,躺下再睡会儿吧。”

即使之前满腹怨怼,不满于他的私心和不为自己考虑,见到他真的要亲手揭露杨瑞琪,姜侨安又觉得过意不去,毕竟两个人的感情颇深,她并不愿意逼他做不愿意的事儿。顺从地躺下后目送他出去,她却到底没有说出那句“对不起”。

时墨驰离开后不久,姜侨安就接到了杨瑞琪的电话,她怕情绪起伏对宝宝不利,原本并不想接,无奈杨瑞琪锲而不舍,一个接着一个地打过来,便只好按下了接听,声音冷淡地问她有何贵­干­。

没想到杨瑞琪一改常态,不止不再趾高气扬,更是啜泣不止地连连道歉,姜侨安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自作孽不可活,没脸见人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我还以为像你这种什么坏事儿都做得出的人早就不知道什么叫脸面了呢。”

杨瑞琪见她并不肯松口,渐渐止住了哭泣,掷地有声地说了句:“姜侨安,你会后悔的。”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姜侨安一早就料到杨瑞琪并非真心悔过,只觉得她实在是滑稽可笑。

时墨驰向来守时,此次却足足迟了半个多钟头才赶到约定的茶社。一路上他一再告诉自己无论从情感还是道义上自己的决定都是正确的,却仍旧觉得有愧于悉心照料了自己二十年的杨瑞琪。

从昨晚到现在,杨瑞琪打了不下二十通电话给他。做出决定之后,时墨驰觉得无颜以对,一直没有接听,犹豫了一刻,他到底拨了回去。

听到时墨驰正要去见报社的人,杨瑞琪无比错愕,没等她开口,他便先说:“我知道您也许不能原谅我,可是您从小就教育我做人要有担当,要敢正视过去。您昨天不是告诉我这些年一直觉得不安,一直觉得有愧于我姑姑,只是碍于面子才没向侨安道歉?把真相公布了或许您就不会再惴惴不安了,对您来说,面对当年的事儿一定比隐瞒逃避偷偷自责更好。”

杨瑞琪怔了许久才喃喃自语:“妈妈真没想到呀……”

放下电话,时墨驰的心情更加沉重,见到已经在包厢里等待了多时的王总,寒暄时也没能挤出一个笑容,王总年近五十,让长者等自己总是不礼貌,握手时时墨驰连说抱歉:“路上堵车,等下我做东当赔罪。”

王总并不介意,哈哈一笑地说:“你爸爸倒是非常有时间观念的人,开会时无论是谁,哪怕晚到一分钟也绝没有好果子吃,看来他是慈父,对待儿子和下属用双重标准。”

时墨驰没有开玩笑的兴致,再次道了声抱歉后简明扼要地讲诉了事情的大概。

王总没想到竟和时夫人有关,担心稍有差池会惹怒时拓进牵连到自己,很是为难,暗暗后悔没有在电话里推诿,面上却仍旧是笑的:“怪不得你爸爸的秘书早晨亲自打了个电话给我,要不是你昨天就说了有私事要我帮忙,接到他的电话我准得以为下面的人惹什么事了。放心,我有分寸,除了令姑母,报道上不会出现其他时家的人,这件事情的关注点在获有影响的国际大奖的作品系抄袭和三十年前破坏被抄袭的原设计师的婚姻上,再把杨女士后来的婚姻生活刻意淡化,绝不会有人关注。”

时墨驰“嗯”了一声:“那就麻烦您多费心了。”

“放心,新闻稿我会找个稳妥的资深编辑负责,刊登之前先拿给你父亲审阅。”

“这倒不用,您把关就好,我爸应该不想看这些。”

王总怕担责任,自然不肯:“我一定是要亲自把关的,如果你父亲抽不出空,发之前我就拿给你过目好了。”

午饭时间,王总将记者与编辑一同叫了过来,听完大致的事件,记者十分兴奋:“下午先在网上稍稍地爆料一下,等把关注度聚起来,明后天再连续来个整版的前因后果,既是大新闻又是独家,销量一定大增。”

见到时墨驰连连皱眉头,王总立刻瞪了他一眼,记者吓了一跳,­干­笑着说:“时副总大义……”

说了一半,他才反应过来不对,便没有说下去。

“大义灭亲吗”时墨驰倒没恼,只笑了笑“我现在才知道做到这四个字有多么不容易,光是听到都觉得是在骂自己。”

从饭店出来,时墨驰就给姜侨安打了个电话。

“已经谈妥了,不会提到家里。下午网上会先有一两条简单的新闻爆出来,正式的报道在明天或后天。我回公司了,晚饭去医院陪你吃。”

挂上电话,他只觉得身心俱疲,让司机把车开回去,一个人沿着河岸走了许久。

下午四点,报社给时墨驰发了条简要的新闻,大意是著名设计师杨瑞琪的获奖成名作品彼岸花开被指抄袭,时墨驰回了电话过去表示没有异议。

通话还未结束,蓝懿的电话就打了进来,时墨驰切了过去,只听她焦急万分地说:“时墨驰,你快到医院来,你妈妈要跳楼自杀!”

时墨驰知道她并不是会大惊小怪的人:“你在她身边吗,先拦着她,让我跟她讲话。”

电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换到杨瑞琪手中,待她讲完,时墨驰赶紧说:“您别这样行不行,先回去……好,我都答应您……我不会也不准她去……可以,我马上把录音交给您,您先让蓝懿带您回去……”

放下电话,他立刻给王总打了回去:“我这儿临时出了点状况,新闻推到两天后发,您找张新的记忆卡把录音复制上去,我有点用,这就过去拿。”

……

直到傍晚时墨驰才安抚好杨瑞琪,离开前,他把蓝懿叫了出去,揉着太阳|­茓­问:“怎么回事儿这是。”

“这话我该问你,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她!”

“你知道什么”他满心的烦躁“你多劝劝她吧,没有下一次了。”

蓝懿一怔:“什么意思?你还准备……”

“我会跟医生说多留意、不让她再独自出去的,辛苦了,晚点再好好谢你,先回去了。”

毁掉记忆卡,杨瑞琪尤不解恨,想起上午时姜侨安的冷嘲热讽,她又打了通电话给她:“我早就说了你会后悔,你才认识小驰几年,我与他做了二十年的呣子,他会不管我的死活?录音他已经交到我的手里了,我不会再中你的圈套,你别再想着整死我!我如果真的被你逼死,你看他还会不会再愿意娶你!你比你蠢死的亲妈好不了多少!”

蓝懿正巧推门进来,在她的记忆里,杨阿姨从来都端庄温婉,从来都不会有这样恶毒的语气,她怔了许久才问:“您是打给姜侨安的?”

**

在网上搜索了整个下午也没有看到有关杨瑞琪的新闻,姜侨安不愿意让时墨驰误会自己不信任他,便忍着没打去问,待接到杨瑞琪的电话,才觉得血气上涌。

她不信时墨驰会不堪至此,镇定了好一会儿,还是先拨了电话过去。

“你说的新闻呢?”

“嗯……临时出了点状况,晚两天再发。”

她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杨瑞琪?”

“……你先别生气,我正要回去,见面再和你细说。”

放下电话,姜侨安只觉得自己无比可笑,竟会天真地相信只要时墨驰还想要这份感情,便绝不会从中做手脚,多傻呀,她想,还有什么必要留在这里等着听他的解释,除了毫无意义的哭泣争吵,此刻的她还能做什么。在情绪平复、想到办法前,与其让人看笑话,还不如远远的走掉。

于是,赶在时墨驰回来前,她换下衣服、关上手机,从医院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这么晚更,因为写的匆忙先发了再修,明天不更,后天双更,第一更就在这一章里添内容作为补偿。。。

大家有没有见过杨瑞琪这种一会软一会硬的人,我就遇到过这样的一个女人,那个人因为投资失败欠了快一亿,知道完全撑不下去了还瞒着不报又向一众亲朋好友骗了六百万跑路,没跑掉被人发现时各种装可怜,后来大家相信了,被她跑掉后不但敢接电话还特别趾高气扬说自己是受害者,神奇的是这事儿没发生前人人都说她好,看起来特别善良。。。

☆、55啰嗦

写到第六本,从来没说过盗文,这次破个例。jj的作者都知道,即使被贴吧、论坛、专业盗文网同步秒盗到没心情写更新也要忍着不能在文下明说盗文,因为说了会更糟,也许遭到论坛贴吧的逆袭刷负、也许会引导原本看正版的读者去看盗,可是就算不明智,这次也真的很想说。

因为大环境如此,网络连载不可能完全不被盗,因此在我对盗版这件事应该算非常宽容。无论是完结后搬文的,或者是看完盗版来公共章节留言留邮箱要安慰版结局、甚至到晋江的公共章节挑毛病的,我都会假装不知道地发送、回复,基本上只要不在我面前谈论我的盗版、传我的TXT,我都可以接受,但是同步盗版真的很让人忍受不了。

我写完一本只要两到三个月,买v的姑娘看最新,不买的等到完结再看,我认为这样对我和读者都很公平。何况在入v前就已经说了不方便充值的可以留言,只要能送我每条都送,觉得不够的可以写长评,除了送积分额外送200jj币,这些足够看完整本。

收益减少影响榜单暂且不说,最重要的是看到同步秒盗我的心情会立刻变得很差,连更新都没动力,这本已经签了出版合同,因为开了v不想坑才没有断更,不断更就意味着纸书要多加至少一万字的番外,熟悉我的姑娘都知道我不是很会写番外。最近事情很多,我经常写到天亮、宁愿加写最不喜欢写的番外也不断更并不是为了刚发新章就立刻被盗走。

之前的文被论坛同步帮更我都会很客气地私信建楼的姑娘,请她体谅一下,希望她非要搬的话等到完结,很幸运,遇到的几个姑娘都很好说话。这一次却实在没有力气,因为太尴尬。我不想麻烦,一开文就在文案上写了“更新,连载期间请勿转载”,最后却仍是被换成了“首发”搬走。

建楼的那个姑娘,我认为我已经足够尊重你,只写了“转载”连“盗版”这两个字都没用,你是不是也该尊重一下我?我知道你并没有恶意,但你应该也明白这种行为会伤害我的权益。

我几次想用防盗章节,最后都因为不好意思、怕买文的姑娘不方便而作罢,毕竟在明明有免费的情况下坚持买v已经很不容易,为了自己赌气麻烦别人总是不好。

知道的作者里有人因为请求楼主吧主暂缓贴文时的语气不当被骂到哭,有人被恶意买v逐章打负写“你就喜欢钱”,有人因为对私下要v章TXT的读者说“不可能”而被在公共章节打负说“你人品太差”,可是再无奈再气也不敢公开提,因为不但没有用还很有可能会惹来是非。

我知道很多人不会理解甚至鄙视我写的这一大段,会认为作者只要安心写文就好、跑去找楼主要求撤文很讨厌很无聊很小气、只爱钱、反正就是没有盗版也不会买正版、人家大神就不理盗文……其实据我所知,没有作者不头疼盗版,不过是说了也没用而已,没有机器盗还有贴图、没有贴图还有扫描、没有扫描还有手打。

在来jj前,我很少在网上看文,非常奇怪为什么有些地方看着看着就要会员币,写文后才明白什么是会员制度,所以明白很多姑娘和我一样没有概念,也并不讨厌因为不方便而明知道是盗版还去看的。可是建楼的、号召帮更的、买了v再贴到论坛的你们应该懂的是不是?比起只是看的,你们这样的举动的确伤害了我。

很多人不理解为什么时墨驰因为杨瑞琪照顾他二十年就处处维护她对她心软,明明她是错的。举个很不恰当的例子,如果我去找建楼的搬文的吵架,论坛的读者不会觉得我对楼主错,只会帮楼主不会帮我,虽然这文是我写的,虽然盗版不对同步盗版更伤人,可是楼主对他们有益,谁也不会真心责难对自己有帮助的人,即使他不对,即使他这样的举动对作者不利。

没有受到亲身伤害就不会真正的体会到不平和伤心。建楼的搬文的姑娘看到这个例子请不要不舒服,完全没有把你们等同于杨的意思,同步搬文和她­干­的事儿当然不是一个­性­子,我知道很不恰当,但是道理是这个道理,也一样对别人造成了伤害。

我自认为提“要搬文等两三个月后完结再搬”的要求不过分,这样至少不会影响到我写更新的心情。

对不起啰嗦了这么多,关于盗文的话题我保证只说这么一次,不说出来平不了气,说完了继续写我的三千字。对不起,更新没写完先写了这个。

PS:一直知道被同步盗,从来都忍着没说,不是习惯了,是很懦弱地怕会惹麻烦。这次实在没忍住在榜单没完成的情况下写了那么多,是因为有人告诉我,加在上一章的两千字福利被人在一个小时内贴到了论坛上,一般说来,这是在jj追文的姑娘贴的。

不能日更的时候我会添些内容在之前的章节让大家免费看,我贴免费内容是因为内疚和感谢,是因为觉得有免费的还买正版的姑娘很难得,不是为了被立刻贴到论坛,请别让我的好意变成难过到写不下去。

再次为这次的啰嗦致歉,绝不会有下一次了。

以下是为了榜单字数的重复部分,写完三千字更新再睡,几个小时后就会被换上,不好意思

写到第六本,从来没说过盗文,这次破个例。jj的作者都知道,即使被贴吧、论坛、专业盗文网同步秒盗到没心情写更新也要忍着不能在文下明说盗文,因为说了会更糟,也许遭到论坛贴吧的逆袭刷负、也许会引导原本看正版的读者去看盗,可是就算不明智,这次也真的很想说。

因为大环境如此,网络连载不可能完全不被盗,因此在我对盗版这件事应该算非常宽容。无论是完结后搬文的,或者是看完盗版来公共章节留言留邮箱要安慰版结局、甚至到晋江的公共章节挑毛病的,我都会假装不知道地发送、回复,基本上只要不在我面前谈论我的盗版、传我的TXT,我都可以接受,但是同步盗版真的很让人忍受不了。

我写完一本只要两到三个月,买v的姑娘看最新,不买的等到完结再看,我认为这样对我和读者都很公平。何况在入v前就已经说了不方便充值的可以留言,只要能送我每条都送,觉得不够的可以写长评,除了送积分额外送200jj币,这些足够看完整本。

收益减少影响榜单暂且不说,最重要的是看到同步秒盗我的心情会立刻变得很差,连更新都没动力,这本已经签了出版合同,因为开了v不想坑才没有断更,不断更就意味着纸书要多加至少一万字的番外,熟悉我的姑娘都知道我不是很会写番外。最近事情很多,我经常写到天亮、宁愿加写最不喜欢写的番外也不断更并不是为了刚发新章就立刻被盗走。

之前的文被论坛同步帮更我都会很客气地私信建楼的姑娘,请她体谅一下,希望她非要搬的话等到完结,很幸运,遇到的几个姑娘都很好说话。这一次却实在没有力气,因为太尴尬。我不想麻烦,一开文就在文案上写了“更新,连载期间请勿转载”,最后却仍是被换成了“首发”搬走。

建楼的那个姑娘,我认为我已经足够尊重你,只写了“转载”连“盗版”这两个字都没用,你是不是也该尊重一下我?我知道你并没有恶意,但你应该也明白这种行为会伤害我的权益。

我几次想用防盗章节,最后都因为不好意思、怕买文的姑娘不方便而作罢,毕竟在明明有免费的情况下坚持买v已经很不容易,为了自己赌气麻烦别人总是不好。

知道的作者里有人因为请求楼主吧主暂缓贴文时的语气不当被骂到哭,有人被恶意买v逐章打负写“你就喜欢钱”,有人因为对私下要v章TXT的读者说“不可能”而被在公共章节打负说“你人品太差”,可是再无奈再气也不敢公开提,因为不但没有用还很有可能会惹来是非。

我知道很多人不会理解甚至鄙视我写的这一大段,会认为作者只要安心写文就好、跑去找楼主要求撤文很讨厌很无聊很小气、只爱钱、反正就是没有盗版也不会买正版、人家大神就不理盗文……其实据我所知,没有作者不头疼盗版,不过是说了也没用而已,没有机器盗还有贴图、没有贴图还有扫描、没有扫描还有手打。

在来jj前,我很少在网上看文,非常奇怪为什么有些地方看着看着就要会员币,写文后才明白什么是会员制度,所以明白很多姑娘和我一样没有概念,也并不讨厌因为不方便而明知道是盗版还去看的。可是建楼的、号召帮更的、买了v再贴到论坛的你们应该懂的是不是?比起只是看的,你们这样的举动的确伤害了我。

很多人不理解为什么时墨驰因为杨瑞琪照顾他二十年就处处维护她对她心软,明明她是错的。举个很不恰当的例子,如果我去找建楼的搬文的吵架,论坛的读者不会觉得我对楼主错,只会帮楼主不会帮我,虽然这文是我写的,虽然盗版不对同步盗版更伤人,可是楼主对他们有益,谁也不会真心责难对自己有帮助的人,即使他不对,即使他这样的举动对作者不利。

☆、56更新

走到了门前,穆因才发现自己没带家门钥匙。

“听完我妹妹的电话后直接就往医院冲,忘在办公室了。”

“现在回去拿?”

“办公室的钥匙也在一起。”

“……那还是去酒店吧。”

穆因想了一刻:“不用,我有个同事要去外地进修半年,明天走,你不是不想被时墨驰找到吗,借他的房子住一段正好。”

“会不会太麻烦了,害你欠同事的情。”

“有什么欠不欠的,我帮他看房子,要欠也是他欠我的情”穆因不以为然“这才多久不见,你怎么变得这样怕麻烦。”

“是呀,这段日子我欠了你实在太多,哪怕用‘无以为报’也不能形容,也不差这一次了,总说谢谢连我自己都嫌自己矫情。”

“无以为报,以身相许?”穆因笑着脱口而出。

姜侨安面露尴尬之­色­,挣扎着要下来:“我还是自己走吧,你也累了。”

穆因心中黯然,脸上却仍是笑的:“开个玩笑,电梯要到了,你别再折腾。”

穆因的同事家住在城市的另一头,一路上两人都没再说话,下了车穆因依然坚持不让她下地,一路横抱到门外才放下。

见到穆因大晚上地带了个女人过来,对方总是要开玩笑,姜侨安只当作没有听到,待客房收拾出来,道过谢后就进了房。

“他就这样,不用理。”隔了十分钟,穆因也跟了进来。

他调高了空调的温度,又拿了客厅的加湿器过来,帮姜侨安整理过被脚才说:“先在这儿凑合一夜,他明天一早就走,我出去买床新的被褥,再帮你换进主卧。”

“这儿就挺好的,不用再麻烦,你今天要睡沙发?”

“主卧有洗手间,你要卧床休息,总是方便一点。别饿着肚子睡,我去煮碗面”这一次没等她推辞穆因便先说“这可不是单单为了你,晚餐我也没吃。”

单身男人的厨房里当然只有泡面和火腿肠,穆因怕刚动过手术的病人吃这个没营养,又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乌­鸡­、蔬菜、挂面和高压锅,对着电脑上的食谱折腾了好一阵儿才做了碗­鸡­汤青菜面出来,端到客卧却发现姜侨安已然睡着了。

她蜷着身子侧卧在床的右半边,左手护在小腹上,眉头轻蹙,睡得并不安稳,穆因不忍心将她吵醒,拧上了床头的台灯,端着面碗轻轻退了出去。

这一觉姜侨安只睡了一个半钟头,她觉得脚趾冰冷,习惯­性­地往床的左边探了探,发现并不如往常般温暖便不满地开口:“时墨驰。”

可是并没有回应。

她猛然间清醒了过来,没有时墨驰,也没有了宝宝,全身像是被抽空了般无力。

姜侨安起身坐在床边发了好一会儿呆,才穿上鞋子去客厅的卫生间洗漱。

穆因在沙发上睡得同样不沉,一听到响动就立刻醒了,见她找不到毛巾,便将手边的抽纸盒递了过去。

“醒了正好,我去弄吃的,吃完再接着睡。”

姜侨安本想说不饿,却又听到他讲:“我动作太慢,一碗面煮了快一个小时,盛出来时你却睡着了。”

她全无胃口,又不愿愧对他的好意,只喝了点汤。乌­鸡­汤的味道太过熟悉,为了腹中的孩子,住在时家的那一个月,­奶­­奶­常逼着她两碗两碗的喝,想到这些,姜侨安心中难过,便将碗推到了一边。

“穆因,我怕爷爷­奶­­奶­和时叔叔担心,明天你能不能帮我打个电话回去报平安,别提孩子的事儿,就说我挺好的,晚些再回去。”

“你还要再回去?”

“不管我与时墨驰怎么样,那里也是我的家。只是现在不敢回去,孩子没有了,爷爷­奶­­奶­一定会骂我。”

“你怀着孩子时墨驰还气你,骂他才对,怎么会怪着你。”

姜侨安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从医院跑出来并不止是因为生气,还是想让他着急,杨瑞琪毁了证据,我再难扳倒她,可时墨驰或许可以。”

穆因全然听不明白:“扳倒杨瑞琪是什么意思。”

她抬头冲穆因笑了笑,再不迟疑:“这些家庭**我只告诉你。”

“我妈妈不是时家的养女么,我去她住过的地方整理她的遗物,发现了本日记,知道了很多当年的真相。原来杨瑞琪嫁给我爸爸并不是因为什么照顾我而日久生情,早在我妈妈和我爸爸结婚前她就对我爸爸存了份不该有的想法,或者说是一直蓄意破坏,终于在我出生后得逞,我妈妈会出意外就是知道了她与我爸爸有染一时接受不了。除了婚姻,她还间接破坏了我妈妈与父母的关系,就连得国际大奖的作品也是抄袭我妈妈的。可以说我妈妈所有的不幸,我糟糕至极的童年全是她一手造成的。”

“知道了真相后,时叔叔与她离了婚,我觉得相对她做的事儿,离婚这样的结局远远不够,就四处收集证据想告她抄袭,可是隔了二十七年,这几乎就不可能,只好偷偷录了一段她亲口承认抄袭和Сhā足我妈妈婚姻的录音,本想交给媒体,可却被时墨驰骗走,还到了杨瑞琪的手中。”

穆因不知道怎么接话,只问:“时墨驰这样做时难道没料到你会气走?”

“他大概以为孩子都有了,无论怎样我都会妥协,他当杨瑞琪是母亲,宁可伤害我,也绝对不肯我伤害她。他很自私是不是?其实我比他还要自私,你知道么,决定走掉的时候我在想,绝对不能听时墨驰的欺哄,绝不能让他觉得我好摆布好说话,他找不到我一定会很着急,因为他知道我两次都险些失去孩子,根本不能再生气。我以为他一着急害怕说不定就会妥协,答应帮我对付杨瑞琪。”

“我明知道这样做很危险却丝毫都没有犹豫,以为稍微注意一些就不会有事儿,可到底还是失去了孩子。这样自私地只考虑自己的委屈和利益,和他的做法有什么区别?哪里还有资格指责他,哪里还配做孩子的母亲呢。”

作者有话要说:足足晚了一个小时实在对不起,一到结局就卡文,写了又删,刚刚闺蜜失恋又打了一个很长的电话过来,今天写完下一章再睡,大概11点完成不了,大家可以明天看。。。。。。

☆、57更新

“你以后准备怎么办,还和他在一起吗?”

姜侨安低眉不语,好一会才低声说:“我也不知道。”

“他这样不为你考虑,做的这样过分你也不准备分手?”

“应该的事情太多,可惜未必真的能做到。”

穆因自嘲地笑了笑:“这句话说的对,我也是一样。”

姜侨安自然听得懂,这一次她不愿意再装傻:“时墨驰如果提前与我商量过再决定也不会让事情变得这样无法收拾,只是他怕我不会同意。我和他都是自私的人,所以才能相爱,所以才能在一起,而你不同,从来都是我配不上你。”

**

在门外立了近两个钟头,时墨驰才肯定穆因家里的确没有人,接听完欧阳炀的电话,他更加失落,酒店也没有两个人的入住记录。

如果说四年前他还可以怪她狠心,四年后他能怪的唯有自己。

姜侨安曾说过,当年会走得那样­干­脆是因为那时不懂什么是分手,待懂得了分手就是彻底淡出彼此的生命,已经闹到了没有脸面再回头,若是一早就明白,绝不会果断至此。

如今她懂了,却也一样不肯留下来等他解释,时墨驰明白姜侨安恨错了自己,若她知道真相,断然不会不顾身体愤然出走,可是现在孩子已经没了,再说什么也已经不再有用。她会信了杨瑞琪的话,说到底还是因为他之前的种种错误举动,事情闹成这样,他此刻的心情除了悔恨自责、唯有无颜以对可以形容。

第二天一早,在时墨驰的授意下,网络上已经有了杨瑞琪涉嫌抄袭的只言片语,正式的详细报道会在后一天的晨报上登出。

如果不加上蓄意破坏原设计师的婚姻,单单揭露“著名珠宝设计师的得奖作品系抄袭”根本算不上大新闻,很难引起公众的注意。只是虽然引不起民愤,珠宝设计业内却是一片哗然,一整个上午,珠宝公司与时墨驰本人都接到了无数询问电话。

“有关这件事的电话不要再接进来,不,所有电话都不要接进来,拟份发言稿,让珠宝公司的经理通知媒体召开新闻发布会,就说抄袭事件属实,即日起瑞琪珠宝更名为雍时珠宝,与杨瑞琪设计师再无关系。”

秘书关门退了出去,时墨驰关掉公务手机、拔掉座机的线,整间办公室终于安静了下来,私人电话却迟迟没有响起。

希望是个最折磨人的词语,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渐渐变成了奢望,时墨驰却想不出眼下还有什么是可以做的挽回。他一夜没睡,此刻头痛欲裂,便仰躺在靠椅上闭目养神。才刚要睡着,电话铃声骤然响起。

他心中大喜,立刻拿出手机来看,屏幕上显示的却是“舅舅”二字。

时墨驰失望至极,口气自然不善。

听出他的不耐烦,杨瑞峰更是怒不可遏:“时墨驰你到底想­干­什么,赶紧到医院来!”

“对不起,我在上班,没有时间。”

“你这是什么态度,真被那个女人迷昏了?她是养了你二十年的妈妈,你怎么能这样欺骗她!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我爸爸和她已经离婚了,她不再是我妈妈,您也不再是我舅舅,请别拿这种口气与我说话。”讲完这一句,时墨驰­干­脆挂上了电话。

杨瑞峰再次打了回来,时墨驰烦躁不堪地挂断,接连几次后,他皱着眉头把“舅舅”改成“杨瑞峰”,直接拖进了黑名单。

不出半分钟,又换了杨景涵打过来,时墨驰再次拖黑,安静了片刻后,手机进了个陌生号码的来电,他心中一动,再次燃起希望,按下接听后,在电话那头说话的却仍是杨瑞峰。

“你到底有完没完!”时墨驰终于失去了最后的耐心,连言语上的尊重也不肯再维持。

杨瑞峰的口气却稍稍软了一些:“看到网上的短新闻后你妈妈的情绪很差,一直有人打电话问她。我打来并没有指责你的意思,只是想让你赶紧制止它的继续传播,或者再发条‘抄袭之说并不属实’的消息出来。”

“别说那样对不起我死去的姑妈,就算与我姑妈和我妻子无关,捏造事实的事儿我也做不出。”

杨瑞峰的声线再次高了起来:“那你就对得起你妈了?你们时家的人都一样,真没良心。”

“既然抄袭并非虚构,就不存在什么对得起对不起,而且即使我对不起她,也并没有对不起你,这几年如果不是雍时刻意扶植,你那间小小的科技公司也不会有那样惊人的业绩,所以别这么和我说话,后果你承担不起。”时墨驰不想再多说,再次挂断了电话。

听到最后一句,杨瑞峰大吃一惊,自然要打回来。

时墨驰知道无用,没有再拉黑这个号码,又唯恐关掉手机或者线路被占会错过姜侨安的电话,便拧着眉头按了接听:“最后说一次,别再打来了,我在等电话,惹怒我对你绝对没有好处,这点你应该明白的。”

杨瑞峰果真没有再打来,却也仍然没有姜侨安的消息,穆因向单位请了事假,同样联系不到。时墨驰知道,如果她诚心要躲,不管用什么方法大概也难以找到,想起空白的四年,他只觉得恐惧。

又等了两个小时,时墨驰终于耐不住,给报业集团的王总去了个电话。

“可不可以提早到在今天的晚报上刊登?我很着急。”

“真对不住,稿子还没有编好,这件事事关重大,言语上稍有疏漏,让人联想到与你父亲有关,这个责任我们都无法承担。”

时墨驰岂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他再也等不急,眼下只有将新闻发出来,姜侨安才能明白他并不是真的如杨瑞琪所说骗了录音交给她毁掉,这是可以取得她原谅的唯一转机。

至于杨瑞琪,他已经因为她失去了一个孩子,再也没有犹豫心软的道理。

**

姜侨安的午饭依然是在床上吃,见穆因进来收拾碗筷,她趁机问:“你能把笔记本借给我用么,你同事书房里好像还有个台式,我太无聊了。”

“你要上网?”

“打发时间。”

穆因明明知道瞒不了多久,却仍是脱口而出:“电视和电脑都伤眼睛,医生特别嘱咐过你现在不可以看,这个时期用眼过度会影响视力。你得多休息。”

“那个陈医生说的不是不可以,是尽量少看。这样一整天一整天的躺在床上,我哪里睡得着。”

“昨天晚上穆嫣还打电话问你的情况,知道你流产她急着要过来看,我怕她吵到你,就没让她来,你要是实在闷,要不我这就让她过来陪你?”

作者有话要说:提早了半个小时的说,虽然字数不多,可是四点半就爬起来了。。。

结尾的小走向没有想好,只想好了杨瑞琪的结局,没想好前可以隔日更吗,卡文写得慢不说,写出来也不是很满意,这一章的更新是昨天的,隔日更就是明天晚上更。。。

☆、58更新

第二天一早,占了整个版面的头条被刊登了出来,上午开始,“杨瑞琪”这三个字成了网上的热门搜索词。

等待姜侨安联系的空隙,时墨驰翻了翻各大论坛上网友的评论,除了个别的调侃,大多数人皆是言辞激烈地指责杨瑞琪的无耻与卑鄙,他越看越觉得沉重和愧然,不相­干­的路人尚且如此义愤填膺,何况是深受其害的姜侨安?而在她出走前,他所做的只是一味维护虽然照顾了自己多年却也称得上罪大恶极的杨瑞琪。

欠杨瑞琪的只是他,并非姜侨安,他凭什么要求她同自己一起还?

上午十一点,时拓进打了个电话过来。

“你们的结婚证领了没有?”

时墨驰闻言一怔,下意识看了眼日历,才恍然大悟今天是一早就定下的注册结婚的日子:“还没有。”

“你们吵架了?”时拓进自然听得出儿子声音里少有的沮丧“你已经三十岁了,多站在别人的角度考虑的道理不用我教。再者报纸上的皆是事实,半分诽谤也无,你没有愧疚的必要,杨瑞琪当年既然做得出,如今就该承受得了,出现任何后果都是应当。事情到了这一步你更该避嫌,我们家已经让亲朋好友看了笑话,不要再横生枝节,她和我们无关,你不要再去见她。”

时墨驰“嗯”了一声。

“你告诉你媳­妇­,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不要再挂怀也不要再做任何事,那样没有意义,她妈妈就是还在,也必然不喜欢她将大把­精­力继续浪费在无意义的人身上,杨瑞琪种下的苦果会自己去尝。你们下午领过结婚证就尽快回来,这是爷爷­奶­­奶­的意思,别总让老人担心,昨天她打了个电话回来,声音和平常很不一样,­奶­­奶­就猜到你们为了杨瑞琪的事儿闹了别扭。你媳­妇­怀着咱们家的孩子,身体又不好,你多让着点她是应该的。”

“侨安打过电话回家?什么时候。”这是几天来,时墨驰听到的有关她的第一个消息。

“昨天下午。”

“打回家的号码还有没有?”

“你们不在一起?你找不着她了。”时拓进反问。

“嗯。”

“……还是因为杨瑞琪?你这么大的人竟连轻重也分不清!她有着身孕到处跑,万一出了事你怎么向自己和爷爷­奶­­奶­交待!还不赶紧去找。”

“我知道,已经在找了。”时墨驰不敢提孩子已经没了的事儿。

时拓进又训斥了他几句,才挂上电话。

隔了五分钟,时拓进就将姜侨安打来的号码发到了时墨驰的手机上,时墨驰立刻拨了过去,却先是立刻挂断,而后便索­性­关了机。

**

“哥哥你­干­吗关机呀,刚刚是时墨驰打来的电话么?”坐在副驾驶的穆嫣问。

“嗯。”

“你为什么不接,把电话拿给我,让我骂骂他也好呀!竟为了那种人害死自己的宝宝。”

“骂他有什么意义。”

“替侨安出气呀!不过时墨驰现在也一样不好受吧,他肯让这篇报道登出来,就说明已经知道自己错了,说明更重视的那个是侨安”穆嫣又看了眼手中的报纸“昨天听侨安说证据已经被杨瑞琪毁掉了,看来并不是呢,我拿给她看,她也许就会高兴一点,早些原谅时墨驰。”

听到这句,穆因皱了皱眉:“先别把报纸拿给她看。”

“为什么?”

“我开了那么久的车去机场接你,这么点不算要求的要求,你就别问为什么了。”

穆嫣不解:“你是我哥哥,接我是应该的!为什么不让侨安看到报纸,你不想她知道这个好消息?”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从小到大,你要我做这做那时,我问过一个为什么吗?”

穆嫣盯着穆因看了几秒:“你不想让侨安看到报纸就是不想让她知道证据并没有被毁掉,也就是不希望她立刻原谅时墨驰,你难道是?不会吧……”

穆因答非所问:“你觉得她知道这些之后会原谅时墨驰吗?毕竟是因为他的欺骗,她才会失去孩子。”

“哥哥!原来你真的喜欢侨安呀,怪不得不理周婉怡”穆嫣欲言又止“原不原谅是她的事儿,不管你为了什么,都不能不让她知道应该知道的事儿,何况又瞒不了一世。”

“你别给她看报纸就好,别的不用管。”

推门进去前,穆嫣到底扔掉了手中的报纸。

“你好点没有?我带了个厨子过来,省得你乱吃东西。”

姜侨安笑了笑:“你哥哥的厨艺的确很不怎么样,老二才那么小,你这样跑过来怎么照顾,我没什么大事儿,再过几天就不用一直躺在床上了,咱们说会话,晚上你就回去吧。”

“没关系,家里有的是人照顾,平时我就Сhā不上手,想她们了可以随时视频,我多在这儿陪你几天。”

姜侨安没再推辞:“不耽误你照顾孩子就好,我当然想你陪着我,我整晚整晚地睡不着,白天也是一样,你哥哥又不准我上网,没事做的时候又不免会一直想着不愿意想的事儿,停也停不下来。”

“我哥哥喜欢你的事儿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没可能的事情有什么说的必要。”姜侨安没想到她会问这个。

“我那么了解你,当然知道没有可能,可是他却不知道。”

“你哥哥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以前我虽然撮合过你们,可是就算有可能,现在我也一点都不希望你们在一起。因为我知道你不会放下时墨驰,我希望我三哥找得到可以真正相爱的人。”

“放不下不等于还能够在一起。”

“你没打过电话给他?要不然我帮你打,听听他的解释也好呀,你就这样耐得下­性­子?”穆嫣想,虽然被迫答应了哥哥不给姜侨安看报纸也不谈论这件事,可并没有答应不借手机,姜侨安早一天与时墨驰和好,他也能早一天死心。

“他的解释无非就是那么几句,想都想得出”姜侨安笑了笑“告诉你你一定笑话我,我之前借你哥哥的笔记本,就是想看时墨驰有没有发过邮件给我。明明没有意义却还是想知道他是不是很着急,我就是这么矛盾可笑。”

“大家都是一样的,他怎么可能不着急!不管怎么样,还是打个电话给他比较好。”

姜侨安试着找理由说服自己:“我打给他并不是要听解释,孩子也是他的,现在没了,总要告诉一声的是不是?”

“当然啦!”穆嫣怕姜侨安再犹豫,直接帮她从电话薄中找出了时墨驰的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通。

听到对方喂了一声,姜侨安立刻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

姜侨安沉默了许久才说:“接电话的是蓝懿,蓝懿最近一直在医院照顾杨瑞琪,时墨驰的手机在蓝懿的手里,那就是说他正在医院陪杨瑞琪。”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没按时更新很抱歉,隔日更的话以后会保证时间的,下一更在周五上午十二点前。。。。。。

☆、59更新

“时墨驰,不好意思。”听到身后的响动,蓝懿回头冲时墨驰抱歉地一笑。

时墨驰随手关上办公室与休息室之间的茶­色­玻璃移门,边走边说:“没关系,要不是你失手泼了我一身咖啡,我也想不起来换衣服,这三天连澡都没顾得上洗。”

“不是因为咖啡”蓝懿将手机递到他的手边“你去换衣服时,手机进了通电话,分组是‘侨安密友’,我听你说在等她的电话,以为有消息,怕你错过,就帮忙接了,可刚出声对方就挂断了。”

听到这一句,时墨驰两三步就冲了过来,见竟是穆嫣的号码,心中一动,马上拨了回去,却被立刻挂断。

“侨安的好朋友打过来问你情况?”

时墨驰眉头紧锁,待发完短信才回答:“应该是她本人打的,她和穆嫣的哥哥呆在一起,想知道她的情况穆嫣没有必要打来问我,而且以穆嫣的­性­格既不会在这种时候向我兴师问罪,也不会听到你的声音就挂上电话。”

“侨安是在生我的气吧,毕竟如果不是我打给你,孩子也不会就那么没了……我是看过报道才知道了杨阿姨做过的事情,听到雍戈说是因为杨阿姨的那个电话侨安才会气到流产很是自责,如果你们一早就告诉我,我是不会帮着她的,更不会指责侨安不替你着想。”

“她不是生你的气,是生我的,她听到你的声音,大概以为到了这个时候我还在照顾杨瑞琪。”

“本来是想来道歉的,没想到又添了乱,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

“不用,谢谢你的好意。闹成这样全怪我,与任何人都无关。”

“我本来很不喜欢她,因为……各种不平衡,我以为她并不爱你,只是贪图你给的富足和安定,知道她与杨瑞琪的纠葛后才发觉她挺不容易的,如果不是依恋到离不开,一定忍受不了另一半处处维护害死自己母亲的仇人。”

时墨驰自然明白蓝懿的“各种不平衡”与自己有关,却没有点明:“她爱不爱我对我来说从来都不算问题,我要的只是她好好地呆在我的身边不走。”

虽然已经放下,听到这一句,蓝懿仍是难免感慨,过了好一会儿才宽慰他:“放心吧,你对她的感情那么深,她怎么会舍得就这样走了,等气消了自然会回来。”

“我没胃口,也就不留你吃饭了。”时墨驰没有心情再继续应酬蓝懿,客套地下了逐客令。

蓝懿识趣地立刻起身告辞:“着急归着急,饭也要按时吃。对了,来你公司之前医院那边打电话告诉我杨阿姨的­精­神状态不怎么好,不知道记者怎么会查到她住在哪儿,不停地过去­骚­扰,还有不止一个人打电话恐吓辱骂她,因为呆不下去,杨家人已经在办出院手续了。”

时墨驰恍若未闻,只说:“我送你出去。”

蓝懿欲言又止,最后才说:“我恐怕不能继续替你照顾她了,我父母觉得她的人品太有问题,不准我再与她联系,而且我知道了那些往事后,也无法再像之前那样对待她。”

“谢谢你前一段的费心,等找到侨安再谢你。把她交到杨家人手里,我的责任已经尽到了。”

**

“喂,侨安,时墨驰又发短信过来了,满满的都是道歉的话。”穆嫣把手机拿给姜侨安看。

姜侨安却偏过了头不肯看:“道歉有什么意义,我早就料到他会一脸愧疚地说‘对不起’,证据没了,孩子也没了,嘴巴上说道歉却没有行动,还不如­干­脆别说。”

“其实他也不是没有行动,只是你不知道而已。”穆嫣嘀咕了一句。

“他的行动就是去找蓝懿聊天。父亲生病、杨瑞琪离婚、杨瑞琪无人照顾,他样样找她帮忙、要她宽慰。如果不是我又回去,人家俩现在已经是一对了!”虽然一贯认为将男朋友的女­性­朋友当做情敌防范十分小家子气,姜侨安对“蓝懿”这个名字却仍是十分介意,只是碍着面子,说不出那句“你再也不准见她”。

“有这种事?你怎么也不管管!我就绝对不允许李易江同别的女人多说一句话的,蓝懿这个名字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拍没人看的电影的那个?”

“也不叫没人看,就是比较小众”心中气闷,姜侨安不愿意再说话,侧身躺下“我睡了,你不是饿了么,快去吃饭吧。”

穆嫣明白姜侨安此刻的感受,本以为自己消失了几天,男朋友一定焦急万分、手机不敢离手,打过去才知道他不但连电话都懒得等,还有佳人相伴。她本想不顾三哥的威胁将报纸拿给姜侨安看,见时墨驰这样气人,又临时变了主意。

“切,小众不就是没人看!你想吃什么,我让厨子做。”

“我没胃口。做你们爱吃的吧。对了,你能不能关机,时墨驰和公.安.局的人很熟,知道了手机号码就可以定位的”说完这句,她又自嘲地一笑“当然,他大概也没有定位的功夫,他得忙着杨瑞琪,得陪着蓝懿。”

听到这句,穆嫣起了玩心:“他定位我的手机?当我们李易江不存在么,哈哈哈,得让他吃点苦给你出气!”

“……”姜侨安心情正差,懒得说话,便由着她去了。

不过一刻钟,穆嫣又兴高采烈地推门进来:“你猜的没错,时墨驰刚刚真的让人家去定位来着,我已经让李易江交代过了,给他说个错误的地址,让他找去!”

知道时墨驰在找自己,姜侨安稍稍好过了一些,便说:“你别闹了,他事情多。”

“这就心疼啦?刚刚还生气呢!就是因为你太心软,他知道你好哄,才总欺负你的!我给他说了个特别偏僻的地方,我们易江去那儿办过案,不通火车没有公路还得爬山。从这儿走只能搭火车,而且还不是高铁动车,大概得十个小时,然后再乘五个小时的长途汽车,最后还得再来一段马车牛车,目的地在半山腰。现在那里肯定下了雪,无论如何当天都回不来,他怎么都得在没有暖气没有空调的破屋里冻上一天!我刚刚给时墨驰回了条短信,告诉他‘我和侨安在一起,她不想理你,别再打电话发短信了’,他确定了你和我在一起,一定会去的。”

“你当他是白痴么,我刚做完手术,怎么会去又冷又偏僻的陌生地方,一听到地名,他就知道是你在开玩笑了。”

“他要是真的在乎你,明白是陷阱也一定会跳的,不然用什么来表明悔过的心意?”

“他要是悔过,就会想办法把证据找回来,而不是做无用的事儿,别说马车牛车,就算他徒步走过去,只要仍在维护杨瑞琪,我就不可能原谅他。”

“那么说如果时墨驰不再维护杨瑞琪,而是让事实见了报你就立刻原谅他?这样也太没原则了吧,你总是不用哄就很快心软的”穆嫣撅了撅嘴“光凭他敢招惹别的女人、到了这种时候还纵容杨瑞琪找你麻烦这一点你就不该轻易饶了他,不让他受点罪,怎么能平得了气,他受了罪回来敢抱怨一个字,你都不能再理他!”

“随便你吧,他又不是傻子,绝不会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周日上午大结局,不管多少字,更到完为止。。。。。。

☆、60更新(15:55)

“我哥哥听说你没有胃口,专程去外头买你最爱吃的栗子饼了。”

姜侨安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又问:“你说的那个地方,一天有几班火车?”

“一天就一班,大概一个小时后,你怎么还想着呢!”

“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吧,别闹了,多无聊呀。”

“你不是说他不会去的么,这就心软了?要是再听到别的还不得立刻扑过去,真没出息,以后嫁过去一定会被他欺负死”穆嫣嘀咕了一声,转而说“我去隔壁房间午睡了。”

姜侨安没再接话,迟疑了好一会儿,到底还是套上外衣、起身下了床。

“穆嫣,我出一下门。”

穆嫣正要入睡,听到这一句,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待追出去,姜侨安早已经不见了人影。

穆因抱着纸袋开门进来,看到妹妹穿着睡衣站在客厅,怔了怔:“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

“侨安去找时墨驰了”穆嫣靠在装饰柜上,似笑非笑地看着穆因说“看吧,哥哥,我早就跟你说过,就算瞒住不说事实,就算她还在心里怨恨着时墨驰,也不会不管他,更不会让第二个人横Сhā到他们的中间。”

穆因缓缓地将装着栗子饼的纸袋放到桌上,低头不语,许久之后才又扯出了一个笑:“你当我真的不懂么,你说的这些其实我比谁都懂。”

姜侨安看了眼出租车上的时间,见只剩下十五分钟那列火车就要开了,不顾医生嘱咐过的“两周之内不能做剧烈运动”,一路小跑赶到了相应的候车室,票已经检了一大半儿,排队等待的人里却并没有时墨驰。

她怕他已经上了车,四处望了望,借了部手机拨他的号码,时墨驰却已经关了机。

正要转身离开,姜侨安只觉得身上一暖,一股熟悉的味道从后面袭来。

先是惊喜而后又是躁怒,她实在不愿意被这种人抱在怀里,见他不肯松手,当即回身抬脚使劲儿踢过去,时墨驰原本下意识地想躲,却怕她解不了气,厚着脸皮笑嘻嘻地不闪不避。

“你给我滚开!”姜侨安冷着脸说。

时墨驰接连两次被踢中了膝盖,疼得直吸冷气,却不敢舀手去揉,只用外套紧紧裹着姜侨安,继续嬉皮笑脸:“那个穆因虽然实在太讨厌,却总算还有那么一点点良心,看在他主动打电话通知我的份儿上,把你藏了那么多天的事情就暂时不和他计较了。”

听到这一句,姜侨安的心中满满都是失落:“原来你会出现在这儿并不是因为要乘火车去穆嫣说的地方找我,而是穆因告诉了你我会来火车站阻止你去。我早就知道时副总这样忙,绝不会为了我做幼稚的蠢事。”

“你又冤枉了我一次”时墨驰不敢松手,生怕被她挣脱掉,只好示意姜侨安去翻自己的口袋以显清白“你翻翻右边的口袋,看有没有车票!”

姜侨安并没动,又说了一次:“你先放开我!我过来并不是因为原谅了你,更不是愿意与你和好,而是既然已经决定分手,就不想再让自己的朋友开你的玩笑折腾你,那样没有意义。时墨驰你听好,既然你不惜辜负我的信任不惜失去我们的孩子也要帮着杨瑞琪,从此我就再也不用为六年前的利用和四年前的离开感到有愧于你,何况如今孩子也没了,我们之间便两清了,无论你我以后怎么样,都和对方毫无关系。”

听完这段,时墨驰心中大痛,脸上却勉强继续维持着笑意,假装并不介意:“我知道你是因为生我的气才这样说,并不会当真的,你说谎,你怎么可能舍得真的和我分手呢。我明白你的不平,所以就算明知道是穆嫣想刻意耍我也会去的,别说又冷又不通车,哪怕是悬崖峭壁也愿意爬,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遇上意外受点伤骨骨折,你一心疼或许还能有转机。”

姜侨安本以为他会郑重道歉,见竟然只是一味地装傻充愣,难免更加愤恨不已:“你够了没,你就是认定了我好糊弄才敢这样欺负我的是么?”

见穆城说的能治百病的“死皮赖脸”不但不奏效,还起了反作用,时墨驰只得敛去了笑意、放开了圈着她不放的手臂,满是认真地说:“侨安,我是真的知道错了,我明白没有了这个孩子你很难过,可是你相不相信,比起你,我更加心痛自责。如果时间可以后退,无论如何我都绝不会为了旁人心软。你怎么罚我都可以,只要肯答应留在我的身边不走。以后无论是什么,你说得出我便做得到,欠你的我会慢慢弥补。”

姜侨安觉得可笑,当即脱下他的外套扔到地上:“你明知道我因为你失去了什么,怎么弥补还用我说?真的有诚意、真的知道错了,就该先把我失去的还给我再来提什么原谅不原谅!嘴巴上说后悔自责根本就毫无用处!”

“先把你失去的还给你?”见姜侨安转身要走,时墨驰一边拉着她不放,一边苦苦思索,过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惊喜不已地问“你是要我先把孩子补给你么?这个是当然的,爷爷­奶­­奶­总嫌家里不够热闹,两个不够我们就要四个,反正你和我都不在体制内,超生大不了就是罚罚钱。”

说完了上一句,他又附在她的耳边低声说:“只不过似乎你刚刚动过手术,这一个月内大概都不能同房。”

姜侨安万万没有想到时墨驰居然不但会继续装傻、绝口不提为了弥补过失重新找回证据的事儿,还在明明了解自己对杨瑞琪是旧恨未消又添新怨、根本无心他事的情况下,依旧这样一派轻松自在地开着玩笑。

她觉得自己既悲凉又可笑,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才红着眼眶说道:“时墨驰,我到今天才算是真真正正地认清了你!是我蠢,才会在被骗走了证据、揭发不了杨瑞琪的情况下还舍不得帮着我最恨的杨瑞琪欺辱自己的你受累受冷,才会不顾医生劝阻、傻乎乎地跑到这儿来叫你回去!从这一刻开始,我们不止不再有恋人的关系,连表兄妹的关系我也要与你断绝!”

时墨驰也没有想到姜侨安竟会有这样的反应,他将她的话又想了一遍才明白原来她并没有看到听到这两天来铺天盖地的、有关杨瑞琪的报道,想清楚这个,他心中不由地一松。

不过迟疑了一两秒,姜侨安已经跑出了一大截,时墨驰担心她的身体,赶紧追上去解释。

只是因为实在气愤难耐,姜侨安根本不许他靠近,更不愿意听他讲话,时墨驰唯恐此刻强行抱上去会伤到她,轻易不敢动手,只好任由她拳打脚踢。

两人闹出的动静实在太大,难免惊动了候车室里的警察。

“公共场合­干­什么呢!怎么回事呀你们俩这是?”

时墨驰正无奈,冷不丁地听到这么一句,自然不耐烦,除了姜侨安与家中长辈,在外头根本没人会用这样高高在上的语气和他说话。

“哄我媳­妇­呢,这都看不明白?一边呆着去!”

民警们原本并没有真的想管,可听到这一句,自然不会直接走开:“嗬!跟这儿耍横呢!你是他媳­妇­吗?”

后一句是问姜侨安,姜侨安白了时墨驰一眼,­干­脆利落地回答:“当然不是,我不认识他,他抓住我不让走。”

时墨驰三天没有洗澡刮胡须,又将外套脱给了姜侨安,刚刚在她挣扎时还受了好一顿踢打,眼下自然是衣冠不整、狼狈不堪,全然不似往日的­干­净体面。

而姜侨安红着眼圈、苍白着脸,一副柔弱可怜样子,将时墨驰衬托得更加罪大恶极。

民警抓着时墨驰不让他走:“把身份证舀出来,刚刚远远看着就不像个好东西,人家姑娘没来时在候车大厅里转来转去,不是拐卖­妇­女就是家庭暴力!”

姜侨安犹不解气,当然不会为他解释,趁着此刻时墨驰与两个民警纠缠顾不上自己,转身就走,一眼也没有回头看。

姜侨安走得快,直到出了火车站的正门,时墨驰才气喘吁吁地追上来,一脸笑意地说:“真没想到你能那么狠心,在外人面前居然不帮着我说话,我真被冤枉进了警察局你就不心疼?”

“我和你没有关系,为什么要帮着你说话”姜侨安回头冷笑“你的本事那么大,连我千辛万苦搜集的证据都骗得走毁得掉,两个警察又能把你怎么样!”

“你不肯原谅我就是因为我没曝光杨瑞琪的事儿?”

“明知故问。”

“我要是曝光了你便不会生气了?”

姜侨安并不理他,继续往前走。

“哎哎,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时墨驰原先以为既然姜侨安的出走是因为误认为自己骗了证据交给杨瑞琪销毁,那么只要及时让新闻见报,她看到后明白怪错了自己,就算仍是气自己没有事先告知,害她失去两人的孩子,也起码会很快回来、给自己一个解释的机会。因此虽然百般自责,虽然痛心孩子、担心她的身体,却也抱着几分可以和好的希望,并没有如后来那样焦躁到坐立难安。

当新闻渐渐被爆出来,时墨驰仍是没有等到姜侨安的消息,随着影响的增大,他越来越绝望,因为不清楚她到底因为什么不能原谅自己,就连挽回都找不到头绪。

“现在再说这些还有意义么?录音都被杨瑞琪毁了,你有办法吗?况且就算有办法,你也一定是不肯的。”

时墨驰顺手在报亭买了份最新的报纸,小心翼翼、旁敲侧击地问:“你还记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姜侨安看了他一眼:“如果不是你骗我,我们今天本可以领了结婚证,高高兴兴地筹备婚礼、等待孩子的出生。”

时墨驰一路赔着笑继续问:“那就是说,如果我没有骗走你的证据,哪怕晚了一天,可只要让真相见了报,你今天就会和我结婚?”

“是啊,可是现在什么都完了,于是2013年的1月4日,就成了我们彻底断了关系的分手纪念日”姜侨安觉得不耐烦,走到路边伸手拦出租“我不想再说这些,只是提到就难过,时先生,请你别再跟着我。”

“这是你说的,不许反悔!”得到了姜侨安的肯定,时墨驰才终于放下心,不再急着解释误会,哈哈一笑地横抱起她,直接往停车场走。

一阵晕眩后,姜侨安才发现自己竟到了时墨驰的怀里,惊讶之余,更加生气:“你疯了吧,放我下来。”

“时间快来不及了,先去个地方。”

“我说了不会再原谅你,已经和你没有了关系,你就这么不把我的话当回事儿?”姜侨安更加生气。

时墨驰一路连闯了四个红灯,抢了无数次道儿,只用了十五分钟就开到了民政局,笑着将几份报纸递到姜侨安的手里。

“给你五分钟,看完咱们进去。证件一早就备下了,舀到证儿我就带你去医院做检查去。医生说爸爸的病情稳定了许多,婚礼让他们筹备,等你把身体调理好了,我放个长假带你出去散心。”

他的兴高采烈姜侨安恍若未闻,只专心看报道,时墨驰耐不住­性­子等不下去,将报纸扔到一边,下车转到另一侧开了车门拉她出去:“这些什么时候不能看,办正事要紧。”

看过报纸上的日期,震惊、诧异、欣喜之余,姜侨安也感到疑惑,待看到时墨驰脸上的得意,她觉得可笑又不满,心中已经原谅了他,表情与声调却仍旧冰冷:“这不是应该的么,有什么好得意的。你要是按时发出来,怎么会有后来的事儿。”

见她是这种反应,时墨驰心中一凉,急着解释:“这当然全都得怪我,我给你打完电话后,蓝脀说杨瑞琪要自杀,我怕她有事儿,就复制了一份录音、让报社晚点发消息,想先把她骗下来,交到杨家人的手里,晚一两天再发,我怕你生气,在电话里又讲不清,所以想回去再说,没想到她竟然会打电话气你,害得我们……”

“侨安对不起,我知道再说什么都无法补偿,发生了这件事后,杨瑞琪的行为给我带来了切身之痛,我才真正的开始怨恨她,真正的开始理解你,你过去说的对,是我太自私,从不考虑你。你怎么怪我都好,只要答应一点,再也不消失再也不离开。”

姜侨安沉默良久,最后才说:“如果不是我太不信任你,也不会立刻信了杨瑞琪,不等你回来就直接离开。可怜的只是那个孩子,竟要无辜地为我们的错误负责,以后就算再有多少宝宝,也带不走我对他的愧疚。”

见姜侨安的口气有所缓解,时墨驰趁机提议:“你刚刚不是答应了今天办结婚手续,说话要算话的。”

姜侨安正想着心事,并没有作声,任由他拖着自己走了进去。

时墨驰见她并不反对,放心之余一时喜形于­色­,一手牵着姜侨安,一手舀出电话拨熊小乐给的号码:“是的,我表妹夫是李庆江,那麻烦您了,不用出来接我们,已经到大门外了。”

因为­奶­­奶­选的日子正巧赶上所谓的千年不遇的“爱你一生一世”,民政局门口排起了长队,准新人们等在寒风中早已十分不耐烦,见有人竟想Сhā队,自然纷纷投来了鄙视的目光,在暗地里窃窃私语。

姜侨安觉得过意不去,谢绝了对方带自己办理的好意:“您这儿忙成这样,今天就算了吧,我们晚些再过来,麻烦了。”

不等对方再说话,姜侨安便先一步走了出去,时墨驰正和那个人握手,一时没能牵住她,又不好当着旁人的面立刻抓她回来,匆匆说了句“不好意思,您再等一下,我们马上就回来”便跟着走了出去。

“怎么又变卦了,办完手续再生气再收拾我不行么,你怎么能这样说话不算话……”

听到平素少言寡语的时墨驰喋喋不休地抱怨,姜侨安终于露出了连日来的第一个真心笑容:“我说过不结婚了么,你也知道我最讨厌同人家挤,这样在众目睽睽下□去多不好意思。何况以你现在的邋遢样子怎么拍结婚照!我最近都没怎么吃过东西,又冷又饿地只想好好吃顿饭再睡一觉,并没有心情做别的事儿。”

时墨驰唯恐夜长梦多:“你去吃饭我去洗漱换衣服,他们下班前应该赶得及。”

“我最近都不能太辛苦,你就忍心折腾我?”

“可是说话总得算话。”他犹不甘心。

“你不是说只要我留下,以后事事都会依着我?”

“谁知道你一觉醒来会不会再跑一次。”

姜侨安觉得时墨驰这如同小孩子没骗到糖的垂头丧气模样实在可爱,心中一软,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嘴巴:“以为你骗了我又刚刚失去孩子的时候有人问我还会不会继续和你在一起,我那时恨到直想和你同归于尽,考虑了许久却只答了个不知道。”

“就像我一走四年之后你仍然不肯放手,不管你做了多错的事儿,我也是一样不愿意同你断了联系,我到现在才明白,对我和你来说,相爱与相恨根本无关紧要,不管是谁欠了谁,不管是哪种感情,其实都是一样,重要的是,我们在一起。”

the end

☆、61更新(15:55)

番外杨瑞琪

旧历新年的最后一天,时墨驰的手机进了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

因为撒谎,时墨驰被爷爷罚了一夜跪,清晨才刚刚睡去,姜侨安不忍心叫他起来,将手机拿到外室,代他接听。

“时先生,您好,我是康复中心的徐护士长,今天是元宵节,您看要不要把杨女士接回去过节?”

“您好,他还在休息,请问您这儿是什么康复中心?”

“­精­神疾病康复中心啊。”

听到“­精­神疾病”这四个字,姜侨安心中十分诧异,声音却依旧是淡淡的:“这个我做不了主,您下午再打来问他本人吧。”

和好之后的这近两个月,时墨驰与姜侨安的谈话里再也没出现过“杨瑞琪”这三个字,再轰动的新闻也有时效,不过一个星期,就有新的轰动事件将知名设计师剽窃好友作品、破坏好友婚姻、间接致其死亡的报道盖了过去。

此事在业内引起轩然大波,杨瑞琪成了国内珠宝设计界的耻辱,国际赛事组委会经核实后取消了她的奖项,却也没有转颁给时郁洁。

对于这样的结果,姜侨安并不介意,她想,父亲的出轨已然让这套设计成为了一个莫大的讽刺,想必母亲也不会乐意接受这份暗含着耻辱的殊荣。

年前与蓝懿喝茶时,姜侨安听她聊起了杨瑞琪近况,据说她的­精­神状态不算太好,杨瑞峰一家三口因为丢尽了脸面又不堪其扰,决定趁春节长假躲到国外避风头,可是杨瑞琪的腿伤未愈不便同去,杨家人走之前曾拜托蓝懿照料她一段。

“我父母都不肯让我再去接触她,我本来也不想去,后来还是抵不过心软去看了看,她离了婚又身败名裂,现在又……也真是可怜。”

“杨瑞琪落到这步田地,就算不能说是罪有应得,也完全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我妈妈什么都没有做错,可却被亲人爱人同时背弃,二十四岁就离开了人世,比起她,杨瑞琪实在幸福多了。我不愿意再提起这个人,看着这样美的风景,咱们还是聊些值得的吧。”

蓝懿道了声抱歉,很快转到了别的话题。

那次的谈话是接到这个电话前,姜侨安最后一次听到杨瑞琪的名字。

挂上电话,姜侨安的心中微微有些不快,康复中心既然会打给时墨驰,自然是因为他与杨瑞琪还有联系。只不过虽然不高兴,姜侨安却也明白时墨驰照料她日后的生活却也是合情合理,纵然杨瑞琪有天大的过错,相处二十年的感情也不可能说散就散。

时墨驰睡到下午才起,因着要帮父亲应酬家中的宾客,并没有时间陪伴姜侨安,接到康复中心的电话后沉默了片刻,也仅说了个“不用”。

正月十五这样的日子,嫁了人的熊小乐和时夏星自然要去婆家过,姜侨安一个人无趣,便换上大衣,借口逛街独自去了杨瑞琪所在的康复中心。

康复中心的环境极其幽静,一踏入大楼,香暖的气息便扑面而来,引路的护士轻声细语,此处与姜侨安想象中的冷冰冰的­精­神病院差得太多,一望便知费用不菲,她的心中难免又生出了些不平。

“就是这儿了,嗯……杨女士患有十分严重的社交恐惧症,就是非常害怕见到生人,时太太虽然与她是旧相识,可她如今还有别的病症,一刻清醒一刻糊涂的,此时也未必认得出您,单独见面也许会刺激到病人,还是让医生跟着比较好。”

“不用,我想一个人见她”姜侨安拒绝了护士的建议,对一旁的医生笑了笑“只是聊聊天,应该不会刺激到她的,对吧。”

医生赔着笑:“那是自然,咱们这儿的花园全靠时总的赞助才得以翻修,效果图已经出来了,时总太忙没空看,您要不要过过目?很快就要动工了。”

姜侨安脸上的笑容瞬间散去:“是么,时墨驰常来吗?杨瑞琪见到他时怕不怕?”

“时总一次也没来看过她,只在外头请院长和我们几个照料杨女士的医生护士吃过一次饭。”

姜侨安“嗯”了一声,带护士拿钥匙打开门,便独自走了进去。

杨瑞琪住的地方与普通的一室一厅的公寓无异,布置得十分素净,并无太多装饰,更没有玻璃制品与其它硬物,只在窗台前摆了一盆金盏菊,被室内的暖气催着,开得极好。

听到外头的响动,坐在床边发呆的杨瑞琪立刻往床角缩了缩,抓过手边的被子盖在头上,声音抗拒而焦躁地反复说:“你别拍我,我没有抄,别再问我,我不知道!”

姜侨安没动也没出声,耐着­性­子地待她安静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杨瑞琪才慢慢地将头露出来,一脸警惕地看着姜侨安,先是迷茫而后又十分愤怒地将被子扔到了一边:“时郁洁!你终于来见我了!你去跟他们解释,我没有抢你的丈夫!姜震原本就是我哥哥要介绍给我的男朋友!你去跟他们说呀!是你恬不知耻地抢我的男朋友!”

“……你害死了我妈妈还不够,如果不是你打来的电话,我的孩子也不会没有,到了如今,你还以为这全是别人的错,你一点责任也没有?”

“你的孩子?”杨瑞琪似乎没有懂,却咬牙切齿地继续叫嚷“那我的孩子呢,要不是你去死,姜震会不理我吗!我的孩子也不会没有的,我生不了孩子,他才娶了周颖柔那个贱.人,全都是你,你死了也要拖累我!”

杨瑞琪的腿伤本就未愈,前一段被媒体追扰着无法静养,已然留下了残疾,她跳下了床,一跛一跛地向姜侨安扑过来,姜侨安还未躲闪,她就跌倒在地上,头“咚”的一声撞到了墙上。

虽然地上铺着极厚的地毯,墙上包着软包,杨瑞琪却因为力道过猛,额角红了一大块,过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

“时郁洁已经死了?对呀,你已经死了!”杨瑞琪拍着手笑“这就是报应!”

“我妈妈是报应,那么如今的你呢?又算什么?”对着杨瑞琪,姜侨安早已不在动怒“我妈妈去世的虽然早,也好过如今的你。我今天来,就是代妈妈看看你的下场。”

“我这样还不都是因为你!你死了就死了,为什么还生个女儿出来折磨我,为什么不带着她一起去死!”杨瑞琪想起了伤心事,呜呜直哭“我讨厌你的女儿,她不是姜震的孩子,长得一点也不像他,姜震居然也不愿意把她丢出去!我为了讨他的欢心,对你的女儿那么那么好,可你的女儿长大了却来害我!其实我一直都讨厌她,讨厌到恨不得在她几个月时就掐死她!都是因为她,连小驰也不理我了,我是真心把他当儿子疼的,他不接我的电话也不来看我,都是你女儿,都是她……她那么坏,也不会有好结果,我等着!我等着!”

杨瑞琪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姜侨安只觉得过去的自己是一个莫大的笑话,再也不肯呆下去。

听到里面的动静,医生早想进来看看,碍着时墨驰的太太在里头,才没有推门而入,此时见姜侨安走了出来,赶紧让护士去打一针安定。

“时先生虽然没有空过来探病,却吩咐过一定要仔细照料。”医生意有所指。

姜侨安莞尔一笑:“那你们就好好照顾她,千万让她活得久一点。”

踏出康复中心的门,姜侨安终于明白了时墨驰为何不肯再与杨瑞琪相见,她想,面对这样的一个人,如今的时墨驰恐怕不再是无颜以对,而是无言以对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时墨驰为什么会被罚跪呢,下一个番外里会写哒。。。。。。

☆、62更新(15:55)

番外父凭子贵

每逢春节,时家人都比平常更加忙碌,因此皆盼着这一年一度的节日早些过去——只除了往年总是孤单一人的姜侨安。

时拓进调养得当,治疗方案又合理,最新的检查结果出人意料的好,众人皆松了一口气,为了庆祝,赶在元宵节前,时墨驰特地抽了两天空带着全家人去了远郊的温泉度假村。

怀了双胞胎的熊小乐对此地十分不满,孕­妇­不宜泡温泉,人在部队的李庆江又不能同来,时夏星与穆城新婚燕尔,时时刻刻腻在一处,自然不肯搭理她。她便只有强拉着与自己同病相怜的姜侨安不放。

可是并非真孕­妇­的姜侨安根本不想与她空坐在一旁闲聊,笑着推脱道:“你即将临产,自然不能总在热水里泡着,我并没有关系的。”

“怎么会!你的宝宝才三个多月,也不可以泡温泉的!”熊小乐瞥了一眼穿着泳装的姜侨安­祼­.露在外的肚子“咦,已经三个多月了怎么还是平平的,我两个多月的时候肚子都已经很大了!”

姜侨安­干­笑着说:“你肚子里头的是龙凤胎,两个自然比一个大。”

“不对呀,只有一个也不该那么平的,欣瑶的宝宝三个月时也不是这样的!”

时墨驰唯恐谎话被揭穿,见状赶紧过来解围:“我们侨安瘦,自然是平的。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嘴馋呢,你没怀孕的时候肚子也是鼓的,就是一胖墩儿。”

熊小乐还没顾得上发脾气,就听到坐在一旁的­奶­­奶­说:“不许没大没小地和你哥哥闹,小驰你也是,哪有说自己的妹妹是胖墩的,像小熊这样才好,侨安太瘦了,都三个多月了也不显肚子,幸好我让他们带了新鲜的食材过来,晚饭时我给你熬汤,多喝几碗。”

“外婆你偏心!我也有宝宝,你都没天天亲手给我煮汤的!”

­奶­­奶­爱怜地戳了戳她的头:“你生的孩子姓时么?你在李家的­奶­­奶­不是天天做好吃的给你!等会儿也一起喝。”

熊小乐切了一声,扁着嘴继续强行把姜侨安拖去一旁聊天。

姜侨安体寒,最喜欢泡温泉,便为难地给时墨驰使了个眼­色­,想让他把熊小乐劝开。

没想到时墨驰却不但假装没有看见,还顺着妹妹的话说:“小熊说的对,孕­妇­不能泡温泉,何况咱们这儿哪有什么真的温泉,这池子里的还不是开发商为了吸引客人烧热了伪造温泉的普通水。听话,等宝宝生下来,我带你去泡真的温泉。”

听到时墨驰刻意加重的“孕­妇­”二字,姜侨安狠狠瞪了他一眼,才咬牙切齿地随熊小乐去了一边。

熊小乐一向活泼多话,又对珠宝首饰最感兴趣,在姜侨安与时墨驰的房中赖到近十点也不肯走。

等在外间的时墨驰见妹妹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唯有再三暗示姜侨安尽快赶她走,姜侨安心中有气,学着他下午的样子,翻了翻白眼,假装没有看到。

“小熊,已经十点了啊,孕­妇­要早点休息,快回你的房间去。”时墨驰只好自己赶人。

熊小乐打了个哈欠:“都那么晚了呀,难怪我困了,庆江不在,我不想一个人睡,哥哥你去我的房间吧,我要和侨安睡的。”

“……”

姜侨安无视时墨驰的眼神,笑着给熊小乐找被子:“好呀,我也想和你一起。”

听到这句,时墨驰皱了眉,拿出哥哥的架子骂人:“熊小乐别再闹了,赶紧回自己的地方去!”

熊小乐并不怕他:“可人家侨安都说了更想和我在一起的!时墨驰你最烦!”

“你叫我什么?”

“时墨驰呀!”熊小乐撇了撇嘴“切~侨安是我的表妹,你和她结了婚就是我的表妹夫,如今该你叫我姐姐的!”

“我叫你姐姐也行,那么以后换成你给我零花钱”时墨驰十分了解妹妹的­性­子“明天是元宵节,本来我还准备了个大红包想给你,看来这笔钱可以省掉了。”

熊小乐最财迷,听到明天有红包立刻拉着时墨驰连声叫哥哥,高高兴兴地挥手同姜侨安说了晚安,披上自己的外套开门回去。

待她一走远,时墨驰立刻放低身段,赔着笑说凑了过去:“乘了一下午的车,你累坏了吧,咱们早点睡吧。”

姜侨安白了他一眼,翻身下床:“我还没洗澡,你自己先睡吧。”

“还洗什么澡呀,**一刻值千金。”

“你舒舒服服地泡了几个小时,当然不用洗澡。”

“生气啦?不是怕被他们看出破绽么,改天我单独再带你来一次。”时墨驰捉住姜侨安不安分地上下其手。

“爷爷­奶­­奶­早晚都会知道的,你非要瞒着他们有意义么,我天天喝油腻腻的补汤,不能穿高跟也不能化妆就算了,如今连温泉也不能泡。知道我们撒谎,他们以后只会更加生气,你之前说怕破坏了过年气氛,等过了春节就告诉他们,如今春节都过了,可还是不准我说。”

“明天不是正月十五么,元宵节也很重要的,怎么能让老人们伤心。”时墨驰把姜侨安按到床上,随手关上的灯。

姜侨安十分不满,用力推开他,起身开了灯:“我不想,最近每天都两三次,你不累呀!我想好好睡一觉。”

“想睡觉可以,咱们明天去把结婚证领了。”时墨驰抱着她不肯放。

“休想!”

虽然原谅了时墨驰,姜侨安的心中仍是存着三分气,加上时墨驰忙着公事,迟迟没有兑现一同旅行的承诺,她便有意为难,推三阻四地迟迟不肯去领结婚证。

时墨驰没有安全感,待姜侨安休养够了一个月,他便在床第之间加倍勤奋了起来,只想让她尽快再怀上孩子。

他低声下气地哄她:“不领结婚证也行,先给我生个儿子出来,到时候父凭子贵,爷爷­奶­­奶­他们知道了再生气,看着孩子的份上,也不会把我怎么着的。”

姜侨安这才明白为何这半个多月来时墨驰找尽了借口也不肯使用安全套,她有意给他个教训,便没把医生曾嘱咐过半年内都不宜再要孩子与自己吃了药的事情说出来。

时墨驰见姜侨安不再反抗,坏笑着边剥掉她的上衣边欺身而上,眼看着就要得逞,却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我的手机落在这儿了,幸好离开时没锁上门,时小星做了夜宵,你们快出来吃”熊小乐还没踏进来就看到如此香艳的一幕,顿时羞红了脸“我我我,我以为侨安肚子里有宝宝,你们不会……哥哥你太­色­了,怎么能这样!”

熊小乐的声音极大,等在门外的时家众人自然听得十分真切……

……

“咳,小驰你也太没分寸,以后还是和侨安分开睡。”­奶­­奶­欲言又止。

姜侨安窘得恨不得去死,唯恐被人误解,只好将孩子的事情说了出去。

众人十分震惊,最伤心的还要数爷爷­奶­­奶­。

“我们都这把年纪了,就盼着看一眼重孙,头胎没了至少得调养一年半载,这下能不能活到你们的孩子生出来还是未可知。”­奶­­奶­难过到眼角微湿。

“好好的怎么会小产?”时拓进冷着脸问。

姜侨安不想再提起那个人,只含糊地回答:“我和墨驰闹别扭,再次落了红,就去了医院保胎,后来又吵了一架,我因为生气离家出走,然后……都是我不小心,对不起。”

“我就知道是因为你!侨安怀着孕你还不让着她!”爷爷指着时墨驰骂。

“爷爷,其实不怪他,都是我太任­性­了。”

“你不用说,他的臭脾气我是知道的,他爸爸的脾气也不好,却从不对着他妈妈发火,大男人在欺负自己的媳­妇­算什么本事,非得揍你一顿才能解气,时拓进,去找块硬点的板子来。”

听到这个,­奶­­奶­只觉得心疼,可不严惩又解不了气,便说:“你打他也不怕手疼,还是让他去外头跪着吧,什么时候侨安说已经原谅他了,什么时候再让他起来。”

时墨驰知道躲不过,唯有照做。

­奶­­奶­以为,姜侨安必定不会让孙子在寒风中跪太久,过不了十分钟就会叫他回来,便放心地回房睡了。

却没有想到,两个钟头后,姜侨安起身去看一脸沮丧的时墨驰时,只笑盈盈地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三个字——“你活该”。

(全本+2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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