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出现了玄月那皱着眉头的绝美脸庞，萧玖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把心放回了肚子里。他嘴­唇­仍不受控制的哆嗦着，含含糊糊的念叨着“谢天谢地”，就此晕了过去。

也不知昏迷了多久，萧玖悠悠转醒过来，却发现已经回到了俪水洞天。

玄月正盘膝坐在离他不远的石台上，双眼无神，若有所思。她自小便只和玄羽生活在一起，与外界接触不多，更不要提怎样带弟子教徒弟了。当年仅为了突破这“凌空”的入门境界，她便不知道费了多少心血，想来想去，只觉得让萧玖在逆境中感悟，远比在这洞窟内苦思冥想要有效的多，反正即便他一时半会感悟不出，也有自己即使施以援手，没什么值得担心的。

可她没想到的是，萧玖会被吓成这个样子，便是在昏迷的时候，身子仍如筛子般哆嗦，嘴里还喃喃念道这“师父救我”，让她心里多少有些内疚，不知道是自己的要求太高，还是方法不当。

萧玖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嘴里有些发涩。想到刚才的经历，仍觉得惊魂未定，打了个激灵，叫道：“师父，弟子愚钝，让你失望了。”

“你醒啦。”玄月扭过头来，挥了挥手，道：“不碍的，《玄心诀》若是那么容易修炼，便也不叫《玄心诀》了。”

萧玖神­色­有些黯然，还道玄月是在安慰自己，心里更是不好受。

“修炼讲究循序渐进，急不得的。你想想刚才的情景，有没有什么收获？”玄月问道。

萧玖仔细回忆，想起刚才陷入绝境之时，自己的右臂似乎又有些异样，就好像当初在凤鸣山时，面对段天涯那避无可避的一剑，偶然爆发出的强大力量一样，让他觉得一股不安份的气息在右臂之中乱窜，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真气？

玄月见他不语，还以为他丝毫没有收获，道：“罢了，今日先到这里吧，你跟我来。”

萧玖应了一声，起身跟随玄月，顺着古树后面的一个洞窟，拐到了一个他从未来到过的地方。

那洞中之窟位置极为隐蔽，被一片页岩挡的严严实实的，若非玄月带他进来，他压根不知道这洞里还有这么一处地方。洞内的高处，摆放着两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使里面看上去一点不显昏暗，两旁分别摆放着两个粗糙的木头架子，上面陈列着整整两排古书。

“师父，这是哪里？”萧玖好奇的四处打量。

玄月走到一个架子面前，拾起最上面的一本书，轻轻吹去上面的灰尘，道：“这里便是咱们玄天门的经阁，里面收录着你师祖练功的一些心得，还有一些江湖上的奇闻异事。你每日多到这里看看，对你的修炼有百利而无一害。”

说着，玄月将手里的书递了过来，封面上写着“凌仙阁录”四个字。

萧玖原本就想不明白，玄月为何身在深山，仍对天下各门各派的事了如指掌，原来玄机就在此处。可惜的是，那几个大字，自己认识它们，它们却不认识自己。萧玖挠了挠后脑勺，有些难为情的看了看玄月，道：“师父...我不识字的。”

玄月“嗯”了一声，想想这孩子的身世，倒也确实可怜。当下翻开一页，道：“我来教你。”

萧玖心里大喜，从没想过向来只能看着别家孩子上私塾的他，居然也能读书认字，连忙从书架上挑了几本塞进怀里，还待再拿，却听玄月道：“够了，这些书也足够你学上一阵子的。”

萧玖“哦”了一声，为难的看了看怀里的书，恋恋不舍的又放回去两本，跟在玄月后面又回到了俪水洞天。

这洞窟之内，奇石繁多，窗口下的一块突起的石台，台面平整，四四方方，俨然就是一张石桌，更神奇的是比它较矮的两块石头，宛如两个凳子。玄月指了指石台，让萧玖将书放到上面，信手挑了挑，拿起一本书，道：“欲树名，先树人，我宁可你将来变成功法稀松的君子，却也不想你成为法力通天的小人，所以，咱们就先从这《君子》开始吧。”

萧玖点了点头，老老实实坐好，眼里满是希翼的光芒。

玄月翻开第一页，念道：“君子者，权重者不媚之，势盛者不附之，倾城者不奉之，恶貌者不讳之，强者不畏之，弱者不欺之，从善者友之，好恶者弃之...”

萧玖凝神听着，看着玄月那专注的模样，一时间竟有些痴了。有一个简陋的归处，有一个关心他的师父，此时竟然还有书为伴，这原本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生活。虽然书里的东西有些晦涩，只能听懂个七七八八，但他只觉的那朗朗的读书声，宛如最动听的仙音一般。

“你看什么？”玄月见他有些走神，皱着眉头问道。

“咳咳...没什么。”萧玖被抓个现行，尴尬的­干­咳两声，心里却是开心至极。看着玄月那眉­色­稍霁的模样，不禁感慨：如果将来能一直这样和师傅为伴，那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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