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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懵懂少年 情窦初开 第五章 初 尝 烈 酒 天 马 行 空

( 第一篇初中时代(一)

第四章懵懂少年情窦初开

母亲下班回家来了,她是很爱整洁的一个人,虽然家中经济状况不甚宽裕,但是家里总是被她给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一家人的穿着虽然都是普普通通,但是人人也都­干­净整洁。ww

聪明的古耕就是将那枚玄鸟之卵放在了书架的最顶上,才没有被勤劳整洁的母亲给拿了去扔掉。母亲也没在意儿子为什么会常常攥着个不起眼的­干­红果把玩,只是她有一个习惯,如果一件她认为是没有什么用的东西老是摆在一个显眼的地方,她就会去把那件东西放在一处不碍眼儿的地方,再过一段时间,如果无人问津的话,这些东西就会被当做垃圾给处理掉了。

今天也不例外,一进家门她就看见小儿子躺在床上睡着了,书桌的边缘上放着个小小的空瓶子。

不是说过,那瓶子里面盛放的是那一团­精­灵之水吗?为什么现在成了空瓶子了呢?读者朋友们忘了吗?除却古耕,任何人都是看不见那一团神奇的酒水的。

母亲放下提包和手中提着的青菜,就走进古耕的房间,看到儿子还没有醒,也没有惊动他,顺手就将那个空瓶子拿起来,然后就扔进了垃圾桶。

那一天古耕连晚饭都没有吃,吃饭时二哥来叫他,他说瞌睡的很,要再睡一会儿。这一睡就到了晚上22点,家人都要睡了,叫他起来洗洗脚再睡。他困倦的抗议着,只是将挂在床边的脚上的鞋子脱掉了。一翻身,就又睡着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古耕就醒来了,望着窗外梧桐树生长茂盛的巨大树冠的暗影,仿佛窗外横亘着一脉远山。

再看书桌上那个盛酒的小瓶子,已经不见了。凭着常年的生活习惯,他知道这一定是母亲给收起来了。他也不慌张着要去找,他记得清清楚楚,只要自己需要,那一团­精­灵之水就会现身在自己的面前。

此刻。他的心中就动了这样的念头,要看一看那团酒水。刚刚这样一想,突然眼前就出现了那一团灵动变幻着的殷红­色­的神水,真就是活灵活现的一团,像是一个没有五官和肢体的小小生物,悬浮在自己的身旁。古耕心想,得给它起个名字呀≡己所读到的一本书中说,这种没鼻子没眼睛没有自主欲求的存在状态,叫做“混沌”。以后就在心里叫它混沌吧。

古耕是个明智有克制力的少年,他知道这酒水会让他再次睡去。还要上学去呢。他一把捉住混沌,翻身从床上坐起,顺手拉开抽屉。将混沌放了进去。

当代中国人的初中时代,很有些滑稽。

刚上初中一年级的时候,大家彼此都不熟识。还是像小学生一样的男女混坐,一个男生同一个女生坐在一起。男女授受不亲,彼此排斥。都有脾气的,就在课桌中间儿画上一道分界线,男女平等,一人一半,彼此分庭抗礼。一旦有谁不留神过界了,往往就会因此而引发纠纷。若是同桌两个都­性­格柔和的话,“国界线”就不必划了,但是彼此的领地感,还是存在的。

中国的当代教育虽不赞同禁欲主义,但是对于上初中的少男少女们之间的交往,还是处于一种严防死守的状态的,生怕有谁会上演“牡丹亭?游园惊梦”的一出戏。但是,生物的天­性­,又怎么可以阻挡的了呢?更何况是这万物之灵长的人类呢?

男孩女孩们彼此朦胧的好感,被老师们称作是“早恋”。但是,岂不闻中国人的千古名著中,林黛玉初进贾府,宝黛相会时,其年龄都还是不够上初中的小毛孩子呢。

初中时代的这种男女生同桌状况,简直就是中国人婚姻家庭生活的一种预演。

男孩子若是被分配跟一个漂亮的女生坐在一起了,这小家伙的心跳登时就会加速,但是他表面上还是会做出一种漠然和矜持的态度,仿佛是他被分配同空气坐在了一起。中国人­性­格中普遍存在的内敛与克制,就好像是有一种文化基因在起作用一样,只要是人不傻,不用学,长大了自然就会。

若是很不幸,某个男孩子的女同桌相貌丑陋,通常的这个小家伙就要老大的不高兴了,常常会将厌恶的表情堆在脸上,以表示自己心情很坏。更有那号儿为人尖刻的,背后还要跟其他男同学们一起来嘲笑自己同桌的丑陋和愚蠢,以示要和那个丑女划清界限。

­性­格不合的男女生同桌,往往会为了争地盘而彼此对抗,来回用胳膊肘相互顶牛,难分胜负,待到对抗结束后,还要各自用手拍打着自己衣服上接触过对方的部位,以示自己的高贵和与敌人势不两立坚决斗争到底的决心。

而彼此­性­格相投的男女生同桌,就从不会这样,假若同桌还是个漂亮的女孩子,那男孩子就变成了个完美的绅士了,女孩子的手臂可以随意侵占过来,这小子还会心中暗喜,自以为是否是因为自己的魅力,而使得对方对自己也有了什么好感了?于是就先自心里感觉甜甜的了。

所以说了,人类的爱情,首先就是一种自作多情。

古耕的同桌,是个丑女孩。眼睛小小的,还近视,带着个大大的老太婆式的近视眼镜,辫子倒挺长,只是发黄,没有光泽,鼻孔漏仓,大牙黄而有缝,嘴巴也大,脸型宽阔,颧骨突出,体型是身矮腿短。男生们在背后都叫她是“北京猿人的妞”,妞,是河南话,就是女儿的意思。

这个女孩名叫许燕,人虽长得算是丑的,但是很知道努力。学习成绩很好。当他听说有人叫她是“北京猿人的妞”时,先是气得怔怔的。但是马上就微笑了,说:“滴流孙子们。北京猿人那可是咱中国人的老老祖母啊,她的女儿,自然也就是一位老祖母了,世界上哪有重重孙子们在背后嘲笑自己老祖­奶­­奶­的道理呢?”她这么一说之后,渐渐地也就没有人敢再那么说她了。

古耕倒是没觉得许燕丑,他只是隐约觉得许燕似乎有些可怜。一个女孩子长相不好,家里还穷,应该是一件很值得同情的事吧。

男同学们都替古耕抱不平,认为他是一朵鲜花Сhā在牛粪上了。他们认为凭古耕的长相和好人缘。还会武术,怎么能和这么丑的女生坐在一起呢?老师简直是在暴殄天物嘛!但是也没有一个人大义凛然的表示,他自己是愿意和古耕换个座位儿的。

偶尔许燕的胳膊肘会无意的越过了中线,古耕也从不表示不满,只是自己有意无意地让一让,一则是不愿意贴着个女生的肢体,再则也是不愿让对方误认为是自己在嫌弃她。

但是后来,古耕明显地感觉到许燕对他有好感了。

开始时,是许燕故意地将胳膊肘越过边界。还用小眼睛斜着快速地偷看古耕的反映。后来,她就有些肆无忌惮了。古耕感觉,许燕似乎是从侵占他地盘的行为中,获得了快乐。

是啊。一个大家公认丑陋的女孩子,能够有一个这样俊朗又好人缘,还这么能照顾她的男同桌。『』她感觉到了自己并不比别的女孩子差,甚至于比其他的女孩子还要优越些。她感觉自身的价值得到了提升,这样。她怎 ...

(么能不快乐呢。

也有男生对古耕说:“许燕在追求你呢,我们都看出来了,你可要小心哪!”

还有的歪着个半拉子脸坏坏地笑着,故意拖着个长腔说:“该不会是你对她也有点儿意思了吧?哈哈哈哈??????”同学们就都笑,古耕也笑。

这应该是一种烂漫无邪的笑。初中上学的时光,伴随着孩子们青春期的到来,生活就是这么的阳光明媚。

当初中时代的学习生活过到一半的时候,就开始要男女生分坐了,原因很简单,女孩子相对早熟,发育快的就开始来例假了。为此还有笑话发生。

古耕的同学中有个名叫刘正元的,因为长得圆头圆脑,又经常剪成短发,所以就被起了个外号叫“光蛋”。他看到有女生上课的时候会突然莫名其妙的举手要求上厕所,而老师也就都那么爽快地就答应了,这真是岂有此理。不是要男女平等吗?你上厕所,我也要上厕所。

于是刘正元就对着男同学们发誓说道:“英语老师是女的,就是偏心女生,今后上她的课,要是再有女生要求上厕所,我也非得要求去一趟不行,男女平等嘛!”大家都起哄的表示赞同。

果然,这个愣头青就在一次英语课上出了洋相了。

古耕他们的英语老师是一位四十岁左右很有修养的女­性­,是个上海人,皮肤细腻,一副小巧的近视眼镜更衬托出她秀外慧中的气质。

男生们都有些怕她,但是还都愿意见到她。甚至有一个叫做李森伟的学生,偷偷告诉别人说,自己在梦中梦见英语老师了,他从此就开始暗恋英语老师了,每次要上英语课时他都会脸红心跳,想快快见到英语老师。

这种情感被西方心理学家称作为是“牛犊之恋”,虽不正当,却也正常。

是啊,谁又能管住人的心呢?但是也因此,这李森伟同学,也就被大家给起了个外号,叫做“流氓伟”。也不知是这样的人生定位限制了李森伟,还是他自身的缘故,总之,这李森伟后来的人生轨迹,非常不好,这是后话,现在不说。

衣着得体气质优雅的英语老师怀中抱着讲义走进了教室,大家起立问好,坐下,然后开始上课。女孩子们都很喜爱这位很让人感觉可亲的英语老师,所以常常会有女孩子在她的课堂上突然要求去厕所。

这一天上课,正当英语老师语音悠扬地讲解着英文语法的时候,她突然就停下了,对着教室的一处点了一下头。说:“去吧。”

大家扭头看时,一个女生手中拿了些卫生纸之类的东西。匆匆地就跑出了教室。大家无言,正当老师要继续讲课时。又停下来了,对着教室另一处问道:“你有什么事?”

大家一看,是愣头青刘正元,男孩子们自然知道这家伙是要开始捣蛋了,就有人开始偷偷地笑。只见这光蛋很不服气地站起身来报告道:“报告老师,我要上厕所。”

英语老师一眼就看出了问题,问:“你上什么厕所?”

刘正元说:“尿憋了。”

英语老师说:“课间时为什么不尿?”

刘正元说:“课间忘了。”

“忘了?”英语老师说道:“忘了现在就尿裤子里!”

全班同学顿时哄堂大笑。

英语老师说:“学校怎么搞的,你们都初二了,还没给你们上生理卫生课?一会儿下课我就要找校长反映反映。刘正元你坐下。上我的课不许捣蛋,你要是个女孩子,我就叫你去了。”班里同学又笑了。

刘正元尴尬地用手挠了挠自己的光蛋脑袋,也不好意思地笑着坐了下去。

这次笑的几乎全是女生,男孩子们笑的很少,特别是像古耕这样家中没有姐姐的男生,虽然莫名其妙,但是也多少感觉到了些什么。

放学啦。

古耕回到家中,将混沌放在书桌上。看了一会儿才开始写作业,写着作业,他的脑子里也还在不停地想着,今天夜晚临睡前。要不要试一试这混沌奇妙的功能呢?

列位读者朋友欲知后事如何,且待写书人下回分解。

第一篇初中时代(一)

第五章初尝烈酒天马行空

一连三天,古耕都没有再去触碰过那团混沌之水。人就是这样。当一个新的开端摆在面前的时候,心中便会产生难以压制的冲动。跃跃欲试。而一旦真的要开始新的生活状态了,心中就又会有一丝犹疑和隐隐地胆怯。

今天放学后。古耕没有再和同学们一起去玩耍,而是独自回到家中,早早地就写完了作业,便坐在书桌前对着窗外发呆,内心里却有一种充满了力量的宁静的感觉,就像是古代两军对垒将要大战时战场上的那种宁静,人马不喧,却又是战旗烈烈,刀枪耀眼。

他索­性­站起来走出家门。

古耕的家门口有一条小河,是当年引黄灌溉时人工开挖的水渠,而且这水是要最终流入淮河的。

啊!从黄河流入淮河,这种情景,想一想都会让人觉得是那么地富有诗意。古耕曾想过,要是自己放一只漂流瓶在门前的小河里,里面装上一封问候的书信,不知淮河岸边的某个小朋友是不是会正好捡到呢?

刚搬家到这里的时候,那黄河里流淌来的水,是那么充满了魅力,混黄的水流,有时细小舒缓,有时又流量大增,转弯处还滔滔起浪,一片哗哗哗的流水之声,听来不免让人内心激动。附近村子里的小孩儿们还会在里面光着ρi股游泳,一年四季都会有人用搬网和撒网在河里面捉鱼,还真的是能够捉到鱼呢。

但是进入上世纪80年代以后就不行了,不仅是滔滔的水流渐渐不见了,那河水还开始会变颜­色­了。原来上游先是开了一家监狱造纸厂,后来又有一家印染厂老远地接过来一根管子,排进河里的水,更是一天三变,红黄黑,蓝绿紫,什么­色­儿都有。造纸厂的污水最奇特,流过去后,­干­涸的河床上就会起皮儿,用手一揭,就会像是拈起一张毛毛愣愣的烂麻纸一样,那么老大的一块,还臭臭的,真是恶心。

但是人们的适应能力是很强的,少年古耕对于身边环境的变化,只是感到莫名其妙,他觉得这种现实,人们除了接受之外,毫无办法。当然,这样的水,是再也不会有哪个勇敢的小孩子会下去游泳了,过去常来捉鱼的人也不见了踪影。

不过这污水河两岸的视野还是非常开阔的,都是麦田,过去这河中没有流入脏水的时候,河两岸还都是水稻田,现在缺水了。原来的水稻田地里也就开始改种麦子了,中国人的适应能力真的是很强啊。换句话说。不这么强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晚霞是美丽的,天空还是洁净的。

古耕常常爱看天空。看朝霞日出,看晚霞日暮,这能让他仿佛是回到了山野之间,因为天总还是那个天嘛。

不管是在山野,还是在城市,只要是站在屋外,就请你抬起头来,仰望苍穹,你不觉得自己在久久凝望上天的时候。内心里能够获得一种暂时从身边的现实中被解 ...

(脱出来的感觉吗?

今天一天都是­阴­天,但是当夜幕要降临的时候,太阳却泛着耀眼的红光出现在了西方的天地之间了。落日那伟大的红­色­光芒非常耀眼,然而却变化的很快,人能明显地感觉到太阳在快速地沉入天边,西天边的云彩也变化的很快,好像是它们正在追随着落日的足迹,同时又在留恋着脚下这个充满了神秘的世界。

河南地处中原,一年中只有秋季的云最可观赏。不是像沿海地区的云那样浓密如山,不是像西北地区的云那样稀疏寥落,而是浓而不拙,细而连绵。有时如群羊的脊背,有时又如一幅中国写意山水画。

最美的就是今天古耕所看到的这一幅落日余晖图了。

古耕视野的左侧是红红的嵌入云间的落日,而顺着紧贴大地的漠漠云霞往右看。那居然就是一幅远山长河的水墨画了,山势绵亘蜿蜒。千里不绝,大河曲折回环。流向天涯,兼有水中沙洲散落,加以河岸支离,水陆交错,不禁让人会联想到,那里是否是会有沙鸥点点,雁落平沙,渔父归棹,樵夫唱晚??????真是好一派自然山水田园风光啊!

受到这种自然壮美图景的感染,古耕下定了决心,今晚一定要尝试一下混沌的魔力。

夜晚点的时候,古耕又像往常一样开始盘膝打坐了。这还要源于他的一个同学好友潘若安借给他看的一本书,书名叫做。

那年月香港武打片在中国大陆是铺天盖地式的流行,气功也随之在国人之中风靡。也是有缘,古耕只是拿着那本小册子看了一天,也就对中华气功这门所谓的玄学,开始无师传授,自学而通了。其实所谓气功,也只是一种中国人用以修养身心的简单而又实用的方法罢了。

那本叫做的小册子很薄,言简意赅地讲述了中华气功的修炼,所谓练气功就是要进行“调姿、调息、调心”的自我控制活动,也就是身体姿态要做到松静自然,呼吸要放得匀细绵长,最难的就是调心,不但要求要澄心静虑,还要求要用意念来导引,表面看好像是有些矛盾,其实是相辅相成。

古耕是个单纯的少年,本来就没有什么杂念,再加上的确是醉心武学,对于可以徒手断石碎砖的硬气功更是羡慕得达到了痴迷的程度。所以在开始练习后不久,大概一个星期左右,他的身体里面就开始有了奇异的气功状态下的生理反映出现了。例如身体局部会发热呀,某块肌­肉­会不听话地自己快速跳动呀,某一根手指会不由自主地独自跳舞呀,感觉腹内的肠子会自己在蠕动呀,同时肚子里还会发出一些奇怪的鸣叫声呀,然后自己就会感觉又饿了,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今天,当古耕盘膝静坐大约有30分钟之后,他决定收功。

经过气功锻炼之后,整个人就感觉自己好像是从与大自然融合为一的状态中又被分离出来了,有一种身心都很清新的感觉。古耕对搓双掌,然后拂面擦目,掩双耳鸣天鼓,揉搓身体的各个部位,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是获得了又一次重生一般,清爽之至。

躺下后,他口中轻轻念了一声:“混沌。”

那个无言的小­精­灵就活灵活现地悬浮在他的面孔之上了,他不假思索地就用舌尖舔了混沌一下。

一种清新恬淡的感觉在古耕的身体里面荡漾开来了,他闭目进入了梦乡。

不,这不是梦境,这是另一种活生生的现实。

古耕只觉得自己身边天风朗朗,瑞气习习,有光亮。有黑暗,刚才还是满天的繁星。顷刻间就又面对着一个散发着幽幽蓝光的圆球了,啊!那是宇航照片中地球的模样呀。

古耕丝毫没有留恋的感觉。他只是想要飞得更远些、更快些,到哪里去呢?到自然的边界去吧!对,到自然之外去吧!

古耕这么一想之间,奇怪的事就发生了,他自己就像是一个发了疯的陀螺一样,毫无章法的在胡乱旋转了起来。“不去了不去了!”古耕大喊,于是他就静止了,停在了空空之中。

他开始思索:“自然的边界???????自然之外???????我为什么会旋转?对于我自己来说,我和自然之间是彼此异己的。难道说,我的生命本身就是自然的边界?我的思维意识就是自然之外?”

古耕这样想着,就又驱使自己再一次要到自然之外去看一看,这次他依然是像刚才那样开始疯狂地胡乱旋转了起来。

“明白了”,古耕心想:“人类是在自然之中,同时又是在自然之外的。一个人的自我主体意志、和独立思维运动、以及由自身思想来支配自身、支配外物的能力,对于自然来说,就是自然之外的东西。人又是自然的一部分,同时又是和自然相抗衡的一部分。啊!一个人的灵魂原来竟是如此的伟大呀!竟然就蕴藏着这般伟大的力量呀!竟然就可以同自然相比肩。简直就可以称之为是第二自然了。”古耕为自己能够领悟到了这样的道理而激动不已。

那么就回到远古去吧,回到人类刚刚开始出现在大地之上时的源头时代去看一看吧。

在古耕的脚下出现了一群浑身有毛的两足直立行走的动物,那应该就是人类的前身人猿了。能够用后肢两腿直立的站着并行走的,是人的肢体的存在状态。而真正的人,在成为人时,还是需要有­精­神情感方面的内在的变化的。人之所以是人,并不仅仅是因为人是一种能够用后肢站直身体来行走的动物。

在古耕所俯瞰的大地之上。可并不是只有一种两足的人形物种在奔突,而是有很多种不同的直立灵长类物种同时并存。他们的身高体型差别很大,皮毛的颜­色­也各不相同,相貌区别也更大。这是因为自然物种的进化总是多样的。

古耕像古希腊神话中的天使一样,在大地之上来回飘飞,越过高山峡谷,越过江河湖海,数日后他便发现,这是一块完整的唯一的大陆,只是其周边分布了些不规则的大小不等的散碎的岛屿,那些岛屿,就好像是从这块唯一的大陆上面被抨溅出来的一些碎屑。

为了探明究竟,古耕再一次向着时空的纵深处迅疾飞去,他终于看到了,那是一次剧烈而又完美的大碰撞。

原来在超古时期的所谓地球上只有一片冰雪,那白­色­的冰雪覆盖了全球且深不可测,狂风还常常会卷起数百米高的雪浪。虽然这颗冰雪世界的星球具备了生命诞生的条件,但是它就像是一个孤单的女­性­一样,孤­阴­不育,终究是无法产生生命的。

只在某一时刻,恰似她的般配的新郎一样的另一颗星辰划过她的身边时,被她捕捉到了,两颗星辰就热烈地结合在了一起。那颗星辰被撞碎下来的大量碎块就在太空中旋转会聚成了月亮。一切都是那么的激烈又漫长、壮丽而完美。

碰撞所产生的巨大而持久的热浪,紧紧裹住了这一对新婚的夫­妇­,冰雪融化成液态的水,被烈火蒸发了的水汽,变成了云,形成了大气层,出现了一块奥古大陆,出现了有规律的大洋流动和大气循环,有了海洋、有了高山仰止,也便有了行云流水,这个系统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淡水蒸馏器, ...

(地球的生态圈产生了,这就好像是一个孕育生命的子­宮­,生命也就在这样的变动中渐渐的诞生了。

知道了地球创世的根源,古耕又回到了人类的榛莽时代,继续考察人类诞生时的各种状况。

他在草泽边观看,在树林的顶端瞭望,从夜晚山巅的洞口向里注视。他尽情地享受着飞翔的快乐,追逐着大地之上的光明,幽浮在繁星满天的夜空。也不知过去了多少时光,反反复复地对这种大地之上的两足动物进行观察。他发现了一个现象。

在这种人形物种内部,其中个体最大的能长到两米多。其头颅相当于现代人类的4倍,这种巨猿一口就能够咬断麋鹿的脖颈。而其中身形最小的。其身高却只有大概六七十厘米,就像是现代人类中的侏儒症患者。

但是他们无论体型大小,都存在着这样一种共­性­,那就是只有母亲和自己的子女之间有着一种类似于现代人类的亲情关系,每一个人形物种的小群体,都是由一个年长的母亲或祖母亲来带领,一旦这位母亲或祖母亲死去,这个小群体也就会逐渐地解散。母系氏族社会,这些类人猿们都无法组建过大的群体。他们只是凭借记忆将自身认同归属于同一个老祖母,并由此而团结在一起,但是这是一种非常脆弱的团结。

那些雄­性­的人形动物们,单纯就是一种凶猛的野兽,只有少数超强壮的个体才有能力在交配季节争得交配权。古耕发现,只有这种人形动物存在着大量孽杀同类的现象,而其它再凶猛的物种,也都难以看到有这种可怕的情景。

当两个不同的人猿群体发生战斗的时候,失败一方的雄­性­就或是被杀死或是被驱逐。其雌­性­则往往是被俘获,而未到发情期,尚不能够接受交配的被俘雌­性­人猿,则往往会被虐待和残杀。由此经过不知多少代的繁衍之后。这种人形物种中,就有一类的雌­性­在成熟之后就可以随时的接受交配了,也就是说。他们中的雌­性­,就如同是现代人类的女­性­一样。逐渐丧失了大自然最初所赋予生物的那种发情期。

人类,人类。你那圣洁的男女之爱。莫非是从这丑陋凶残的杀戮之中诞生的吗?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人类的起源是广泛的,人类的融和是必然的,自然造物,虽取向万方,但是一定是殊途同归的。我们应该敢于这样断言,不仅仅是人类可以融合为一,人类和万物也可以融和为一。假如有一天人类覆灭了,那么地球上幸存下来的老鼠,也还将会再一次的成功地进化出人类来。因为对于自然来说,生命本身就只是一个整体,而这个生命整体的唯一指向,就是高智能生命的出现。

真是如天马行空,古耕在这自由的飞翔中,只有新奇感,而没有疲倦感,他从不降落,哪怕是再美丽的风景,他也只是浮在空中欣赏,也没有饥饿感,也从不口渴,他几乎忘记了笨拙的人类行走方式。飞翔,飞翔,当人类可以自由飞翔的时刻,才会知道,只有飞翔才是生命的最佳行动状态。

这一日,他飞过一处树林的时候,看到有一雌一雄两个中等体态的人猿正在树下交媾,他没有停下来观看,但就在他要飞过去的时候,突然间就看到有两个高大强壮的雄­性­巨猿向这边飞跑而来,眨眼之间就出现在了那一对爱侣的面前。

只见那正在交媾的一对人猿跳起身来扭头就跑。细看那个女猿,她是属于那种已经进化到丧失了发情期的种类,体毛稀疏短小,相貌更接近人类。

两个暴徒抓住了那个女猿,将它摁倒在地,女猿疯了一般的反抗着,口中发出尖声惊叫和长长的呼喊声,显然,她是在呼唤自己的爱侣。

但是,她的爱侣头也不回地只顾逃命。古耕知道,这是个胆小鬼,已经被吓破胆了。想起刚才看到的这个逃跑的家伙在做嗳时的那股缠绵劲儿,古耕替他感到恶心。

再看那个在地上挣扎着的女猿,那小小的眼睛,宽宽的脸庞,阔阔的嘴巴,高高的颧骨,怎么有点像是自己的同桌许燕呢?一股无名怒火顿时冲上了古耕的头顶,他想,我要是这个女猿的爱侣,面对此景,我会跑吗?这样扪心自问的时候,古耕就觉得身不由己的往地面上坠了下去,不是自己降落在地面上了,而是一下子就扑进了那个逃跑着的男猿的身体里面去了。

脚一沾地,古耕登时就没有了可以再飞翔的能力了,一看自己,已经是一个浑身长毛筋­肉­强健的太古男猿了,他不假思索,翻转身来歇斯底里地发出了一声尖利的嚎叫,向着那两个正在蹂躏自己爱侣的畜生冲了过去。

勇敢,无畏的勇敢是神圣的,人类的人­性­就将在这种勇敢中诞生。

好一场搏斗。

面对两只比自己高大强壮的邪恶敌人,这只已经置换了灵魂的男猿,纵身跳起,左手用缠丝手法钩挂住敌人击来的右臂和拳头,同时右手并拢五指直Сhā对方的左眼,一声怒吼伴随着一声哀嚎,他的整个手掌便已经深深地戳入了那只巨猿的眼眶,顺着刺入的手掌,那受伤的眼眶里鲜血迸­射­。同时,这勇敢的男猿也被另一只巨猿双手擒住了头部摔倒在地,敌人的右手拇指在将他摁倒在地的一瞬间也同时就狠狠地戳进了他的右眼,没有拔出来,而是继续在眼窝子里面抠,剧烈的疼痛,刺激得古耕发出了来自于灵魂最深处的惨叫。就在这时,敌人的另一只手也在试图抠入他的左眼,古耕在挣扎之中,忽然感觉敌人的一根手指伸到了自己的嘴边,他毫不迟疑,一口狠狠地咬住了那根手指??????

??????

这只置换了灵魂的男猿还没有死,是他的族群里的同胞救下了他,他已经双眼全瞎,两个手臂在肘部被反关节折断,胸口被撕开,露着内脏,生植器被砸得稀烂,但是他竟然还有一口气,他的意识已经不清了,并没有强烈的疼痛感了,这是一种生命的弥留状态。

就在他快要死去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哭泣声,是的,不再是猿,而是人,是人在哭泣,是一个女人在哭泣。此刻,这个濒死­肉­体中的灵魂听到了一个女人悲痛的哭泣声。他感觉自己的生命就此完满了,是自己作为一个人的生命,就此完满了。

列位读者朋友欲知后事如何,且待写书人下回分解。

第一篇 初 中 时 代(一)第六章 不良少年 校园听房

( 第一篇初中时代(一)

第六章不良少年校园听房

噩梦之后的黎明是宁静的,屋外的­鸡­鸣更衬托出这种灵魂的静谧感。ww

古耕躺在床上扭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用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胸膛,哦,还完好无损。回想着片片断断似有似无的梦中的情景,他想笑,也想哭。

这就像是学习汽车的驾驶一样,一种新的技能,在刚刚开始掌握的时候,总是会有些­操­作不当的。

原来自己的心一动,灵魂也就会随之而跌入凡尘,本来自己的灵魂可以在时空之中做亿万年的无情遨游,但是人怎么能无情呢?天是不老的,也难怪人们会说,天若有情天亦老啊!难道上天是无情的吗?不,人是上天生的,人的存在,是应该在为上天用情才对。是啊,大自然产生有情的人,也许就是在指使着这有情的人,去为自己在用情吧。

古耕努力地想要回想起更多的梦中情景,但是也正如他在梦中就不再记得此世的情形一样,醒来了,也就越来越记不清梦里的事情了。

现在古耕回味着自己神游的过程,他发现,在自己脚不沾地的时候,自己可以象神仙一样任意地穿梭往来,自己的智慧是那么的高明,见解是那么地深刻透彻,自己那行云流水一般的思维,简直就是以一种无上浪漫的方式在展开。

而一旦自己脚踏红尘,那浪漫主义的一切也就结束了,开始的也就只是那真真切切的现实主义的血­肉­拼搏。

浪漫与现实。竟然就是以如此巧妙的方式在古耕的神游世界里面结合着。古耕知道了这样的一个规则,以后也就会越来越有条理地去安排自己的神游历程了。而且还会是熟能生巧。以后的传奇将会越来的越引人入胜。

走进校门的一刹那,古耕就不自觉地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赶快进到教室里面去。今天他来得早了▲在座位上,看了一眼身旁空空的座位,他才突然意识到,原来自己是想要尽快地见到许燕。

想想这个丑姑娘,再想想远古时代的那个女猿,想想自己为了尊严为了责任而进行的殊死战斗,古耕内心里感觉到非常地自豪。十四岁的少年,还不懂得什么是男女之爱,一切都只是在朦胧之中。就像是那个没有鼻子眼睛耳朵胳臂腿儿的混沌。

许燕挎着个书包走进了教室,古耕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在心里和那个自己见过的女猿作着比较。嗯,皮肤蛮白皙的嘛,也没有毛儿。许燕还是要比那个女猿要漂亮多了。

许燕看到古耕正坐在座位上出神地看着自己,那种眼神,不禁让她心中一跳,脸上立刻就感觉热了起来。

古耕也不好意思地赶忙收回了视线,他在许燕刚才那微妙变化着的表情里。发现了那种只有少女才会有的妩媚。

女孩子到了情窦初开的时候,不管是俊是丑,一旦面对自己中意的少年,就会显出这种妩媚来。那是一种娇羞,是一种压抑不住的心跳和惊慌,也还有一种难以压抑的想要表达些什么的冲动感。『』就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儿,春风一度。瞬间就绽开了。

上午的历史课上,年轻未婚的历史老师冯广贤。在讲到中华文明起源时的各种成就时,可能是联想到了自己正在经历的热恋感受,就突然跑题,大谈一篇,还声情并茂地为大家摇头晃脑地背诵了全诗:“

∷关雎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并对大家说:“这是很美的一首诗,一个很有才华、很有修养的年轻男子,在水边遇到了一位美丽的采摘荇菜的年轻姑娘,于是就对她产生了爱慕之情,开始是单相思,后来就追求成功了,生活在一起了,他们在一起弹琴唱歌,过着幸福的生活。那个好逑的逑字,据宋代大学问家朱熹解释,就是配偶的意思,也就是伴侣。”

冯广贤顿了一顿,清了清嗓子,又说道:“那个时候的人多幸福啊!不用为结婚住房子发愁,野地里面搭个茅草棚子就可以把婚给结了,现在,我们还要盼着单位给盖房子,盖了房子,分不分得到还是个问题呀。”

同学们听了就都笑。

这个冯广贤是去年分配到学校里来的师范专业的毕业生,家是外地的,因为他的舅舅在本地教育局当领导,早在他师范学院还没有毕业的时候,这里的教师位子就已经给他留好了。

他人长得还不错,很快就同第二年又分配来的一个教政治的年轻女教师恋爱上了,据学生间流传说,他们两个已经开始同居了。

就在校园西北角生物实验室那一溜转弯教室之间,加着个小房间,平常只是冯广贤一个人住,传说一到周末,那位漂亮的女政治老师就会过去住,不知真假,反正是只见冯广贤的那间单人小宿舍前后的窗户上,原来­干­­干­净净连个窗帘都没有,现在下面较低两格的玻璃上,不知什么时候就被刷上了一层绿漆。

少年时代的人,对于爱情两­性­之类的话题是很敏感的。冯广贤不经意间的牢­骚­抒情,就在古耕的内心里激起了波澜,他也很希望自己身边能够坐着个漂亮的女生。对于许燕,他始终没有什么感觉。要是身边能有一个什么窈窕淑女坐着伴读,那也许的确是件美事呢。

课间­操­时间快要结束的时候,古耕他们班的几个男生笑着相互诉说着什么向古耕跑了过来。

古耕问:“捡着钱了你们?这么高兴。”

刘正元说:“刚才黄磊这家伙擤鼻涕。擤了一手,胡乱一甩。你猜咋着?正好甩在了不远处路过的许燕的长辫子上,她辫子在身后≡己也不知道,走着路一动一动的就粘在后背衣服上了,她现在去抱数学作业了,一会儿就来,要是还不知道,就一定还在辫子上沾着呢。”

许燕是班里的数学课代表。上课铃声响起来的时候,只见她果然抱了全班的作业本兴冲冲地就走回来了。

几个坏小子憋着乐在等待着看好戏。刘正元还在班里大喊:“大家注意,许燕辫子上有一大滩鼻屎,一会儿她进来时你们瞧瞧。”

许燕果然不知道。当她在大家都已经坐好等待上课的时候,走进了教室,最先看到她辫子上鼻屎的人就开始哄笑了起来,她还莫名其妙,放下作业本,走向自己座位的时候,更多人看到了,哄笑声一浪高过一浪地爆发了起来。

许燕眨了眨近视镜后面的小眼睛,她已经意识到同学们可能是因为自己而在发笑了。她刚坐到自己座位上。古耕就从自己的一个本子上撕下了一张纸递给她说:“擦擦吧,你辫子上粘了脏东西了。”

许燕左右扭头也看不见自己的背后,又不知是粘上了什么东西,正急得要用手去摸。古耕说:“别动,我给你擦一 ...

(下吧。”许燕听了,就顺从地微微将后背侧向了古耕。古耕左手捏着她辫子上­干­净的地方,用右手里的纸裹住那辫子上沾着的鼻屎擦了下去。

班里面又是一阵的唏嘘之声和起哄怪叫之声。

??????

许燕跑了出去。跑到水龙头处洗起自己的辫子来了,最后又脱下外衣。解开辫子,狠狠的搓洗着,洗着洗着她就哭了起来。

哭吧了,又想到刚才古耕主动给自己擦辫子,用手握到自己的头发了,禁不住就又有了一种幸福感。

很小的时候许燕就听­奶­­奶­说过,女孩子的头发就和自己的身体一样,也是不能让男人随便碰的,古代女子定情的信物,就是剪下自己的一缕头发送给自己的情人。头发送给了谁,自己的魂魄和­性­命也就永远地跟着这个人了。此刻独自呆立在水龙头边上的许燕,就很想剪下自己的一缕头发送给古耕。

当古耕为许燕擦辫子的时候,班里面先是很安静,只顷刻间,女生们就先发出了嘘嘘的惊叹声,男生们则有人起哄地直叫唤,只有和古耕要好的一些男生没有起哄。尤其是潘若安,默默地看着自己的好朋友古耕,心里正在赞赏着自己朋友的善良、勇气和优雅。

初中二年级就开始上晚自习了,这种晚自习的教学制度,在校方疏于管理的情况下,简直就是在人为地延长孩子们娱乐交流的时间,欢乐的事件,围绕着晚自习不断地上演。

这是周五晚上两节自习课之间的课间活动时间。古耕玩了两下双杠,又贴墙做了一会儿手倒立,然后就去水龙头处洗了手,上厕所去了。

这个厕所离生物实验室不远。古耕刚刚从厕所里面走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李森伟、刘正元、黄磊三个家伙,逃跑似的从生物实验室后面,那个挨着学校围墙的小胡同里飞奔了出来,他们跑到古耕的跟前就停下了,散开在古耕的左右,也学着古耕的样子,一双手摸在腰间提着裤子,好像也是刚刚撒完了尿正在边走边系皮带一样。

古耕莫名其妙地问道:“­干­啥了?”

刘正元喘息着,神秘地笑着回答说:“发现秘密了。”

黄磊埋怨刘正元道:“都是你,­鸡­巴猴急着非得抢,这好了吧,被发现了,都看不成了吧?”

古耕笑着说道:“­干­坏事儿了吧你们?”

李森伟诡谲地笑着说道:“冯广贤和教政治的女老师在那间屋子里。”

古耕下意识地扭头向冯广贤的小屋看过去。李森伟赶忙拽着他的胳膊说:“别看,别看,快走,走着说着。”

“我都没有看清,光蛋这货就来挤我。”黄磊继续埋怨道。

“我还没看够呢。”刘正元反驳道。

古耕问:“啥事儿啊?说得不清不混的。”

李森伟说道:“他俩在那屋里­干­那事儿呢。”

古耕问:“你怎么知道?”

李森伟得意地一甩脑袋,同时自豪地竖起自己右手的大拇指,咧着大嘴笑着说道:“我是谁啊?流氓伟!”

李森伟继续说道:“上个礼拜五晚上,我在课间瞎转悠的时候,就看见有一个高二的家伙往那胡同里面走,他那样子一看就不对头,我也跟了过去,他见我也过去了,就停下来招手示意我到他身边去,我到了他跟前,他对我说‘别说话,我带你稀罕。’他带我慢慢走到冯广贤的后窗户边,就听见里面有人在哼哼唧唧的,还有木板床铺晃动的吱吱声。我当时就心跳加速了。越听越觉得身体里面发胀,上课铃响了,我就悄悄地走了,高二的那个家伙还蹲在那里听呢。”

古耕说道:“我靠,你这不是去听房了吗?自己不过瘾,又拽上他俩了。”

李森伟接着说:“以后肯定是没机会了,被发现了。这礼拜来上学的时候,我就有事没事地去他那窗户后面看了几回,我发现窗户边上有一处的油漆掉下了一小块,正好可以看到冯广贤的床上。所以今晚上我就想去试试,又有点心虚,所以就叫上他俩了。”

黄磊问道:“你最先看,你说说你都看到啥了?”

“看见两个大光ρi股!”李森伟没好气的说。

刘正元说:“看不见,我就看见两个白乎乎的东西在床上来回扭。”

黄磊听到这里,越发地开始埋怨起来,说:“明明是该我看了,光蛋这货非得跟我抢,结果就闹出动静了。”

李森伟得意地模仿着冯广贤的声音说到:“谁?谁在外面?”说吧就开始哈哈大笑。

上课铃响了,校园里面一片的忙乱。随着铃声的结束,夜­色­中的校园又恢复了宁静。

列位读者朋友欲知后事如何,且待写书人下回分解。

第二篇 商周英雄录 第一章 悲 情 落 地 第二章 窈 窕 淑 女

( 第二篇商周英雄录

第一章悲情落地

晚自习放学后,古耕回到家中,洗漱已毕,早早地就上了床,还没到二十三点,他便开始在床上做俯卧撑和仰卧起坐。ww他现在俯卧撑能够一气儿做够八十个,仰卧起坐一百五十个,平时还要练习旱地拔葱,也就是原地起跳,齐腰的高度,古耕最高纪录可以连续跳上跳下两百多次。少年人的肌­肉­正是生长最为旺盛的时刻,练和不练,差别巨大。

在自己床铺上活动了一会儿之后,古耕平躺下来,思想空空地发了一会儿呆,感觉有些凉了,就顺手拉开被子盖在了身上,心想,先躺一会儿再起来做气功。

想着想着就想到了那首中的“关雎”诗,脑海中念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后面的记不清了,但是那个隐隐约约朦朦胧胧的窈窕淑女的身影,却开始在他的脑海里面逐渐地清晰起来了。

什么是窈窕呢?要是有个人能够给解释解释就好了。这样想着,他就想起了混沌,何不去那诗歌产生的时代看一看呢?那一定是个美丽的世界,充满了浪漫与温情,人们的生活也一定和乐而甜美。想到这里,他也没心再做气功了,就招来了混沌,用舌尖一舔,然后便闭上双眼,灵魂也就风驰电掣而去了。

这里是一片河湖交错之地,林木茂盛,绿草葱茏。野生动物遍地,就像是现如今非洲的内陆三角洲奥卡万戈。

此时正是初夏。空气中漂浮着温润香甜的气息,这是植物生命旺盛生长时所透发出来的气息。充满了活力。

一群野马从远处滚滚而来,轻轻腾起的尘埃随风飘荡。远天里的飞鸟像是织满了天空的音符,鸟群上下翻飞,形态变化万千,像是在集体演绎着一首音乐的进行曲,他们翅膀煽起的风,拂过在空中飞翔着的古耕的面庞,那嗖嗖的飞行而过的声音,也牵扯着古耕的心灵追随着鸟群。在天地间颉颃翱翔。

这里是现今中国洛阳以南到汉江流域之间的地区,商周之际,古称周南,也就是西周王族发源地以南的广大地区。

那时这里的气候是温暖湿润的,中国先民们已经进入了城邦制的社会生活形态,社会等级制度被确立,同样是一个部族的人,因为经济地位和政治地位的不同,而被划分出了大宗和小宗的差别。大宗之人,掌管政治经济和军事大权,是君王之族,号称君子;小宗之人。虽然也和那君子之人有着共同的一个祖爷爷,但是因为缺少财产缺乏实力而没有什么社会地位,所以也就往往被称作为是小人。其实。那所谓君子虽然吃得好穿得好,却也并不见得就会比那些被叫做小人的小宗之人长得帅到哪里去。

古耕只是知道这里就是那窈窕淑女的家乡了。他急于想要看一看那被中国人讴歌了千古的美丽女子究竟是会长得什么样,于是在他见到一处用粘土夯筑的城郭之后。他便急于想要下到地面上去。但是看一看自己的身体,还只是一身睡觉时穿的秋衣秋裤,他记得过去听收音机时,听到过有相声里说“秦始皇还没有穿过的确良呢”,那么他自己这样的一身装束,一定是会特别引人注目的。

但是今天他只想做一回自己,不想再借用谁的躯壳了。

于是,他纵目远眺,发现这城郭的西南方,有一条在阳光下泛着白光的大河,河两岸支流密布,其间茅舍点点,炊烟袅袅,想必那里一定不会像这城郭里一样人多眼杂,说不定还能弄到身衣服穿穿。打定主意,古耕便向着西南方按下云头,一径飘落了过去。

古耕看到脚下有一个小村落,其中一个茅草屋边,有一位年老的妈妈双目失明,在自家的小篱笆院内,用骨针穿着麻线在摸索着缝补一件兽皮的衣裳。『』而远处里则有一群人,正忙乱地用几根树枝结成的担架,抬着一个少年向这片村落里匆匆走来。

古耕飞了过去,隐身盘旋在这群人的头顶,细听他们的交谈。

这群人都是身着麻衣兽皮,脚下都是草鞋,他们的谈话发音有些怪,有当代河南话的味道,但是又不一样,古耕连听带猜,老半天才弄清楚了是怎么回事。

原来这担架上的少年,是刚才所看到的那位双目失明的老妈妈的唯一的儿子,人们都称那位老妈妈为瞽姆,瞽姆五十有八,这个儿子是她40岁时才生养的。

只因瞽姆的丈夫早年被周太王古公亶父派遣,出去探寻岐山南麓的周源之地,回来时,为掩护手下人返回报信,不幸就被戎狄族的人给俘获,羁押近30载,日服苦役,受尽磨难。后来周太王少子季历接位,励­精­图治,富国强兵,终于大败戎狄,她的丈夫才得以还家。一对恩爱夫妻,当年丈夫出征时,他们还是一个红颜、一个少年,待到再见面时,却都已是半百年华了。

瞽姆的丈夫姓姬,名叫姬钊,家族属于周部族中的一支小宗,其祖上在公刘掌管族权之时,就随公刘迁居至豳地,也就是现今中国陕西旬邑县以西的地区,在那里开垦荒地,定居农耕。

传至姬钊的时候,也就是周太王古公亶父执掌族权的时候,周部族因不堪四周戎狄各族的侵扰,大家就决定另觅新的居住地。经过占卜,决定整个部族要向东南方迁徙,姬钊就被任命为勇士长,带领着360名周部族的勇士和太巫姬望,一起向东南方进发,为整个部族去探寻新的居住地。在找到了周源之地后,返回的途中遭到戎狄人的袭击,姬钊命令300人护送太巫姬望回归报信≡己则只率领60名周族勇士诱敌阻击,结果被俘。所以这一去也就是近20载的时光。

姬钊因饱受摧残,回来后。在他们的儿子出生后三年就病故了,瞽姆悲痛欲绝,就此哭瞎了双眼。谁成想,这儿子如今长到一十八岁,竟然就在今天的围猎中失足落下了山崖,如今已是气息全无。

众人将少年抬到太巫姬望的住所,希望能够发生起死回生的奇迹。

太巫姬望是一位年纪六十五岁­精­神矍铄的老者,他学识广博,­精­通医术和巫法。还是一位古琴家。特殊的人生经历,造就了他一副不怒自威的容颜,当他望着你的时候,就会让你不由自主地对他肃然起敬,仿佛他是一位被上天派遣下来的使者,是来向人间传达上天的懿旨的。

太巫姬望抚摸了少年的鼻息,又用手掐在少年腕部的动脉处,瞑目沉思。然后他站立起来,反身进入屋内。拿出了一包骨针和一柄木杖。只见他取出细小光滑的骨针,分别在少年手臂、双腿、躯­干­处的外关­茓­、曲池­茓­、阳陵泉­茓­、足三里­茓­、檀中­茓­及头顶百会­茓­等处,缓缓刺入了十几针,又刺破劳宫­茓­放血。然后他便手拿木杖。举步轻摇,口中唱诗曰:“

蓼蓼者莪,匪莪伊蒿。哀哀父母。生我劬劳。

蓼蓼者莪,匪莪伊蔚。哀哀父母。生我劳瘁。

瓶之罄矣,维罍之耻。鲜民之生。不如死之久矣。

无父何怙?无母何恃?出则衔恤,入则靡至。

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抚我畜我,长我育我 ...

(,

顾我复我,出入腹我。欲报之德。昊天罔极!

南山烈烈,飘风发发。民莫不穀,我独何害!

南山律律,飘风弗弗。民莫不穀,我独不卒!”

古耕虽然听不太懂,但是那“哀哀父母,生我劬劳??????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抚我畜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出入腹我”的诗句,让他心中听得发酸,想想那可怜的瞽姆,看看这不幸的少年,古耕不禁悲从衷来,放声大哭。

只听得众人发出了一片的欢呼叫好声,还有人在鼓掌。古耕这个纳闷呀,怎么古代中国人和现代中国人不一样啊?睁开眼一看,自己躺在地上,一群人正在围着自己兴奋地唱歌跳舞。古耕弯起头来再看看自己的身上,也是一身的麻衣兽皮,浑身上下还扎着些细细的骨针。

他全明白了,自己又落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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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篇商周英雄录

第二章窈窕淑女

众人都七嘴八舌地说:“姬孩活过来了??????太巫姬望真是神人啊??????瞽姆不会再受那老来丧子之痛了??????二十仞高的陡崖,我以为姬孩怎么也活不成了??????这都是我们周族勇士的在天之灵在保佑着姬孩呀??????那么高,就算不死,也得伤残啊,瞽姆可哪里有能力来养活这个残废的儿子呀??????”

其实这姬孩已死,此刻在他躯壳里痛哭的只是古耕的灵魂,一个具有着神奇潜力的灵魂,也还是一个善良有仁德的灵魂。

那原来活着的姬孩,人虽聪明,却是个极艳羡富贵的人,长到一十八岁时,更是不愿吃苦劳作,一门心思只想要攀龙附凤。时常会哀求太巫姬望为其指点门径,也好能够结交到那些贵族。

只因那太巫姬望早年回归周族本部后,同周太王的长子泰伯过从甚密,后来周太王晚年传位时,欲传位于少子季历,那泰伯便和弟弟仲雍被迫逃亡了。

他们率领部分周人逃往江南,并逐渐与当地人融合,又因他们有着进步的耕作和筑城等技术,后来就被众人推戴为君长,自立一国,号曰“勾吴”,定都于梅里,也就是现今中国的江苏省无锡市东南一代。

而太巫姬望也就因此,而被以莫须有的挑唆谋反的罪名给逐出了王城。

中国的历史就是这样,一个新王上台,就必定会有一群叛逆被逐。大一统的社会政治现实就是这样。在统治阶层的内部,平等合作的­精­神是不现实的。现实的只是那一山不容二虎的丛林生存法则。等级制度,就是人类大一统的政治体制最为合适的社会组织方法。

话说那古耕的灵魂是与玄鸟之卵的­精­魂合而为一的。随着他驾驭神游本领的渐渐熟练,他对于自身神奇的力量,便开始逐渐地有所认识,并能够自由地加以运用了。

那姬孩的尸体本来是已经多处骨折,尤其严重的是摔断了脖颈,摔裂了颅骨。但是这一次,古耕已经不再像上一次同巨猿搏斗时那样,不懂得如何运用自身的修复力量了。

这一次,疼痛激活了古耕灵魂深处的内在潜力。他此刻闭上眼睛。以腹式呼吸来放慢自己的喘息。

他只觉得自己丹田内发热,那温热的感觉比平时要强烈许多,他身体的疼痛感开始随着脉搏的跳动而有节奏的在一下一下的进行,开始时疼得很厉害,痛得他汗水直流,被摔破皮­肉­的地方,也因汗水的浸湿而就开始有了刺痛的感觉。

哦,这可真是一个很不美丽的开始。古耕在内心里念叨着,祈祷最好不要再像上次那样还来一次惨痛的结束。

众人又七手八脚的将古耕抬回了家。

不。是姬孩,这里只有姬孩。我们的古耕在这个世界里,将逐渐地忘怀自己以往的一切。他生命中以前的所有东西,都将在他的脑海中迅速地变成为一张白纸。

在众人抬走姬孩的时候。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离开众人,飞也似地向自己家跑去。这是个名叫妹嫄的小女孩。他是跑回家去给自己的姐姐报信儿去的。

一跑进自家的蓬草院门。妹嫄就大叫:“姐,姐。那个姬孩从山崖上掉下来了。”没有人回答。妹嫄跑进自家­干­栏式结构的茅草屋内,进到西屋姐姐的房间里。看到姐姐妹姜正在一个烧着热水的陶盆边,抽丝剥茧地忙碌着呢。姐姐见妹妹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就问道:“喊什么喊?一句也没有听清。”

妹嫄就说道:“那个姬孩早上跟着族长的儿子姬荀出去围猎,从山崖上掉下来了。开始大家都说他是已经摔死了,可太巫姬望又把他给救活了。”

妹姜看了一眼妹妹,说道:“人家活不活,碍你什么事?”

妹嫄说道:“你不是很厌恶他吗?这下子他就不会再来纠缠你了,人家都说,姬孩就算是活过来了,也得是个残废。将来站不站得起来还不一定呢。”

妹姜说道:“别胡说,他跟我有什么关系?”

妹嫄说道:“那一次我都看见了,你在河边采荇菜,他看见四周无人,就跑过去从后面抱住了你,你吓得大喊大叫,他要亲你,你把他脸都给抓破了。”

妹姜说道:“别胡说,傻妹妹,咱们不是周族的人,将来不一定会迁到哪里去呢,别在外面胡说,免得惹了闲事。”

原来这妹姜一族在此地居住的人口很少,他们是从贾湖一带迁徙而来的。贾湖地区在现今中国的河南舞阳县北舞渡一代。

那贾湖一族的人天生的都很灵秀,男女的身高都比一般的中国人要高许多,妹姜的父亲按照现代人的长度单位来核算,就有190厘米之高。这妹姜今年是一十七岁,但是也已经有175厘米的身高了。这姑娘发育的很好。长长的腿,肌­肉­圆润,细细的腰身,柔韧丰满,手臂修长,十指纤纤,你看她抽丝剥茧时双手灵活的动作,那简直就是一种人类双手的艺术体­操­。这样的年龄,这样的天生丽质,自然就会有许多的提亲者上门。只是妹姜的父亲还想再重回故里,所以这事也就一直没有定下来。

妹姜是看不上姬孩的,不仅是看不上他那比自己还要矮些的小个子,而且还厌恶姬孩的游手好闲。更兼还发生过那次无礼调戏的事件,那个见了她就心怀鬼胎的姬孩,在她的心目中简直就跟个苍蝇臭虫一样。

不过这是一个善良的好姑娘。她在不停地忙碌着自己手中的工作时,不由自主地就对自己的妹妹叹息道:“唉!这下可苦了那苦命的瞽姆了,以后她可怎么过活呀?”

列位读者朋友欲知后事如何,且待写书人下回分解。

第二篇 商周英雄录第三章 初 见 佳 人第四章 神 奇 复 原

( 第二篇商周英雄录

第三章初见佳人

瞽姆守着躺在地铺上的姬孩,焦虑地坐卧不安。ww太巫姬望刚才在离开前告诉她说,姬孩可能会瘫痪,要她不要着急上火,大家会在今天晚上去找族长,要求族人公养他们呣子俩,因为大家都还感念着姬钊的功绩。

此刻人去屋空,瞽姆身旁一片黑暗,原来还有儿子的说话声和来回走动做事的各种声响,现在,自己的身边则是一片死寂。

她不禁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想到了自己的丈夫,就止不住地又痛哭失声起来,边哭边诉说道:“孩儿啊,孩儿啊,你这不是要逼着为娘死在你的前头吗?我还有什么活头啊?怎么不让为娘替你跌下悬崖啊?想你父亲一生忠勇,到头来我们却是这样悲惨的结局,老天不公啊!”这老妈妈说着哭着,颤抖地用双手来回轻轻抚摸着自己儿子的身躯。

地铺上的姬孩,渐渐忘却前生,看着这位面容陌生悲伤万分的老妈妈,感受着老妈妈那颤抖的充满了疼爱的抚摸,仿佛是有一种心灵的疼痛,正在通过这颤抖的抚摸,传递到姬孩的灵魂之中。他强忍着浑身的疼痛,发自内心地开口叫了一声:“妈。”

关注语言学的人都知道,人类的种族虽然不同,但是对于母亲的称呼却几乎都是一样的,都有一个彼此相同或相似的“妈”的发音。这是因为,人类的儿童在要吃­奶­时的哭泣声,就是以“妈”字的音为基准音的。

在听到自己的儿子发音怪异地叫了一声“妈”时。瞽姆不禁喜出望外,她跪伏着身子趴在自己儿子的身旁。轻抚着自己儿子的肩膀,急切地问道:“儿啊。疼得很吗?”

姬孩尽量模仿着这里人的口气忍着痛说:“不疼!”

瞽姆抚摸着儿子的额头,问:“儿啊,饿不饿呀?早晨的粥还有一些,娘去前面霍婶家借来一把火,给你热一热吃吧。”

姬孩说道:“不饿,妈,您自己吃饭了吗?”

瞽姆听不太懂姬孩的问话,就说道:“儿啊,等着妈妈。我去给你弄吃的。”说着就在地上摸索到一根竹棍,然后就摸索着出门去了。不多时,只听得外面有个女人的说话声。地上的姬孩转动眼珠,看到有一个­妇­女搀扶着妈妈走了进来,并说道:“老姐姐你坐在这里吧,我来给你们做这顿晚饭。”

古耕想,这一定就是霍婶了。

瞽姆说道:“他霍婶,这真是太感谢你了,以后还少不得会麻烦你呢。也不知我的儿将来会怎样?刚才他还跟我说话了,要是儿子死了,我也就不想再活了。”说着就又哭了起来。

那边霍婶一边劝慰着,一边就将带来的火种点燃了陶鬲下的柴火。

那种粘土做的鬲。是穷人家用来烧饭煮茶的炊具。贵族大宗人家用得大多都是青铜器皿,所谓钟鸣鼎食嘛。

晚饭也只是伴着野菜的面粥,邻居霍婶帮忙做好了饭。『』又坐着说了会儿话,就告辞回去了。屋子里又剩下了这一对孤儿寡母。

妈妈摸索着倒了一碗野菜粥。捧在自己嘴边轻轻喝了一口,感觉不烫了。就摸索着爬到了儿子的身边,问道:

“儿啊,也没有个汤勺,太巫交代又不能够挪动你,还是妈妈像小时候喂你一样,用嘴来含给你吃吧。”说着,妈妈就喝了一口粥,然后就摸索着儿子的头寻找着儿子的嘴巴。

姬孩确实是饿了。此时的他,其实只是真真正正的姬孩,唯一不同的只是灵魂和对于往昔的记忆。

母亲口中的粥流入了儿子的口中,儿子咽下了第一口的时候,泪水就夺眶而出了,他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为自己的母亲养老送终,一定要让自己的母亲有一个安康富裕的晚年生活。

妈妈边哺育着自己的孩子,边安慰他道:“不哭、不哭,哭坏了眼睛。当年你父受尽了折磨,吃尽了苦,也不曾哭,就是我们重又见面的时候,他才哭了一回。男人是不能随便哭的。”

此时,这间茅屋的瓮牖外面,立着妹姜和妹嫄姐妹两个,他们是过来送一些粮食的。善良的妹姜见到瞽姆这样哺育自己的儿子,不由的就被感动了。

待到他们呣子吃完了饭,妹姜就来到房门口,叫了一声“姆妈妈,我父亲叫我们姐妹俩送来一些粟,还让我们替他捎话说,请您多多保重身体。”

瞽姆坐在儿子身边,慌忙地想要站起来,连声道着谢。妹姜赶忙走过去扶住瞽姆道:“您坐下吧,别劳动身子了。”

此时,地铺上躺着的如果只是姬孩的躯壳,也许就没有什么反应了。但是这躯壳里,现在却是有着一个全新的灵魂啊。此刻,这里的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是陌生而又新奇的。现在,这个姬孩的灵魂深处,就要发生一次前所未有的剧烈的生物化学反应了。

借着黄昏的余光,姬孩看到了一个美丽的女子,乌黑浓密的秀发从盘在头顶的发髻处铺泄下来,晃动在面颊旁,长圆形的鹅蛋脸儿,粉白­嫩­红,­精­巧挺直的鼻子似乎还泛着落日余晖的光泽,润泽秀美的红­唇­饱满而又娇柔,说起话来,轻启皓齿,那声音甜美温柔,直听得姬孩内心里如饮甘醪,感觉浑身的伤痛顷刻间就减轻了一大半。

姬孩的呼吸不知不觉地就有些急促了起来,心儿也嘣嘣嘣的狂跳不止。这可真是一种幸福的紧张感啊!姬孩感觉身边的整个屋子都开始明亮起来了。

妹姜扶着瞽姆重新坐下,突然一瞥,就发现地铺上的这个家伙。刚才还眼睛迷离,像是个半死人。现在却睁得贼亮贼亮的盯着自己看,不由得又惊又羞。扭脸退了几步,要妹妹放下手中盛粟的藤篮,说了几句客气的话,就告辞走了。

真是“从来销魂只一瞥”呀,只是这样瞬间的目光相接,姬孩的灵魂就感觉像是被一股激流给瞬间冲击到了,这股激流不是外来的,而是起于自己的心脏,几乎是一瞬间。就冲遍了自己的整个身体。姬孩想,如果自己此刻是站着的话,就一定会被这股激流给冲撞得一个趔趄的。这就是人类情窦初开时,一瞬间的最真切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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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神奇复原

妈妈听着妹姜姐妹俩走了,就感慨地叨念着说:“多好的姑娘啊!光是听着那声音,就听得人心都醉了。唉!多好的姑娘啊!好姑娘,唉!”

地铺上躺着的姬孩听到了妈妈的叹息,就问道:“妈。你为什么叹息呀?”瞽姆细听着儿子的说话,没有听太清楚,就示意儿子再说一遍。儿子就努力按照当地人的发音又说道:“妈,我是问您为甚叹气?”

瞽姆听明白了个大概。就说道:“摔了一下,怎么话都说不囫囵了呢?我是奢望着能有一个这样好的姑娘,可以成为我的儿媳­妇­啊。唉!”

地上的儿子会心地笑了,对母亲说道:“妈。您也早些睡吧,明天一早起来。我就会好了,我明天早早地起来给您做饭吃啊。”

...

( 瞽姆似懂非懂,摸索着收拾起餐具,又摸到妹姜姐妹俩送来的粟,怀抱着那个盛粟的藤篮,用手来回在篮子里划拉着颗粒饱满的粟子,仿佛是正在拉着妹姜的手一样,感觉心里甜丝丝的。

万籁俱寂,姬孩躯壳中的灵魂,开始在进行自我修复了。

刚才他就感觉到自己­肉­体上的受伤部位开始在生长了,因为最初时的那种疼痛感渐渐地不那么强烈了,还开始有些痒痒的感觉。

在昏睡了几个小时之后,现在正好是半夜子时,姬孩便试着抬起了自己的双臂,还好,只是骨折处有轻微的疼痛感,他又将双手放下,按在地铺上,慢慢用劲儿,试着一点一点要坐起来,但是不行。于是,他就开始以平躺的姿势进入了那种吐纳导引的修炼状态。

中国人所谓气的观念,其实是包含着深刻的哲学道理在里面的。

中国人认为大自然浩瀚无垠,其间不仅仅是有可以被具体感知到的各种外在物体,更有平时人类所无从感知,却又是无所不在的一种东西存在,是这种东西的汇聚,才产生了可被感知的外物,而外物的所谓消散,也只是这种东西又复归于无形无相的境界里面去了。

自然中没有完全的消失,也没有永恒的长生,一切都只是一个变动不居的过程­性­的存在状态而已。气,也只是中国人为了能够比较形象地说明这种自然状态,而人为设定的一个语言概念罢了,也只是为了能够起到描述的作用。

至于人体中的所谓气,最为形象的解说就是,气,只是人身体中的一种体液。凡是到菜市场买过生­肉­的人,只要留心,就都会发现,那被屠宰了的牲畜的­肉­和骨头上,会有一种不是血液,也不是油脂的液态的物质,充满了动物的全身,滑滑的,腻腻的,却也不粘,不甚沾手,这就是生物的体液,到底是什么物质,写书人不是搞科研的,自然也是说不清的。但是这种体液的功用,却是可以说得清的。那就是营卫生命,也就是对生命体进行保护和修复。

在中华气功的锻炼状态下,这种遍布周身,无所不在的体液,就会在意念的导引下,开始主动参与人体的各种修复活动了。

中华气功的最高境界,就是在自己的体内练气为丹,也就是能够将自身的体液,随心所欲地在自身中汇聚和来回调动。以弥补损伤、祛除病灶。

现在姬孩的体内已经是一个修炼到初结金丹地步的灵魂了。众多神奇的现象就要在这个姬孩的身上发生了。大家可以随着故事的展开,逐渐地了解。

姬孩已经是一个灵魂与玄鸟之卵这样一个自然的­精­灵融合为一的神奇的生物体了,又兼之这灵魂还进行着吐纳导引的修炼,神奇的事件,能够在他的身上发生,那只是一件再也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姬孩感觉自己的­肉­身,伴随着自己越来越匀细绵长的呼吸,开始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出现了,渐渐地他似乎是听到了,自身骨骼筋­肉­在快速生长时,所发出的奇妙的声音了。渐渐地他就开始毫无任何疼痛感了,皮­肉­上的伤口也开始自内向外的慢慢愈合了,最后只留下一处处表皮的破损,那是需要慢慢结痂脱落后才能够复原的。

姬孩的这次自我修复,开始时是以平躺的姿势进行的,渐渐的就翻了个身,以侧卧的姿势进行,后来就慢慢地坐起了身,自然盘膝,双手搭在两个膝盖上,沉肩坠肘,含胸拔背,头顶正直,全身放松,口中舌尖轻抵上鄂,以搭好鹊桥连通任督二脉,并以逆势呼吸,开始小周天的气血运行锻炼。

待到过了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姬孩就从双腿盘膝的状态中,直接缓缓的用双足的脚趾和脚脖子支撑,慢慢地就站立起来了。他弯下腰,用双手反复大幅度地轻轻摩挲着两腿,待到双腿都热了起来之后,他就走出了茅屋。

当姬孩刚刚走出茅屋,他顿时被眼前的夜景震撼了。啊!那是如此美妙的一副自然图画呀。满天的繁星,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多得多的夜空中的点点繁星,构成了一个让人惊喜的梦幻世界。星星一个个都是那么的大,那么的明亮。夜空里,一道银河,就像是一条神奇的星星河,漫过头顶,直入天边。

在夜空星星河的背景映照下,黑沉沉的大地之上零散的分布着人类茅舍的暗影,那里篝火点点,犬吠声声。不远处的一条大河,在星光下泛着亮亮的闪光,宛如是夜­色­女神颈项上的一缕美丽丝巾。

啊!神秘的世界,黑暗也仿佛是一位温柔少女的笑靥,引人神往,令人遐思飞扬。

姬孩看够了夜­色­的美丽,独自在篱笆院子里来回徜徉,内心里兴奋异常。

借着星光的照耀,姬孩慢慢舞动肢体,身体中只感觉充满了一种神奇的力量,这种力量,简直是可以削金断玉无坚不摧。

自己的脑海中则倏忽是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记不得了,继而又浮现出往世前尘一般的零星记忆来。

自己是谁?自己拥有着什么样的力量?这一切奇幻的经历和感觉到底都是怎么回事?姬孩此刻越想弄明白,就越是感觉脑海中一片空白,他在舞动肢体舒活了筋骨之后,就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困倦袭来,不由得便回到草屋内,躺在了地铺上,想着等明天睡醒了再好好探查个究竟,这样想着想着,就昏昏然的睡去了。

列位读者朋友欲知后事如何,且待写书人下回分解。

第二篇 商周英雄录 第五章 开 始 新 生

( 第二篇商周英雄录

第五章开始新生

睡眠如流水,冲刷­干­净了姬孩体内灵魂残存着的对以往的所有记忆,一个崭新的世界,就这样迎来了一个崭新的人。ww这个姬孩已不再是以往的姬孩了,我们故事的主人公古耕也不再出现了,只到这一梦千年之后,古耕从梦中醒来,我们才会再次遇到他,不过那个时候的古耕,也将在黎明时到来的第一缕阳光的照­射­下,迅速忘却梦里世界中的一切。就是这样,我们将比故事中的主人公更加地清楚他传奇般的人生经历。

第二天清晨,瞽姆早早地就醒来了,伸手一摸旁边的地铺,空的。瞽姆不禁大吃一惊。连忙喊叫了起来:“孩儿,孩儿。”

只听到一个并不是太熟悉的声音答应着,就有人从外面跑进屋子里来了。瞽姆忙问:“谁?谁呀?”来人答道:“妈,我是姬孩呀,您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

瞽姆将信将疑,说道:“孩儿,你的声音不对呀?你能让娘摸一下你吗?”

姬孩跪在母亲的面前。瞽姆伸出双手,仔细的在姬孩的头上、脸上、双肩、后背摸了摸,感觉应该就是自己的儿子呀。又不放心,就说道:“你去前面叫一下霍婶来,我有事要找他。”

姬孩答应了一声就出去了,但是刚走出屋门,就又停下了。因为他发现自家的茅屋好像是斜着盖的,似乎是有点四方不照,也不正南。也不正西,门前还有一曲溪流。

若说冲着房门的方向是前。那就是偏西方向,若说冲着篱笆院子门的方向是前。那就又应该是偏南方向。

况且,那南边和西边都有人家,房子都还相互错落,也说不清楚到底是哪一座房舍离自家最近,算是在自家的前面,自己又谁都不认识。没有办法,姬孩只得回过身来问道:“娘,您说的是昨天晚上来我们家的那个霍婶吗?”

瞽姆答道:“是啊。”

姬孩说道:“娘,我记不清她家住哪儿了。”

瞽姆越发的心里不踏实了≡己看不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她明显的可以感觉到,这孩子今天利索的很,不像是身上有伤的样子啊。

让瞽姆心中纳闷的有三点,一是这孩子的伤好得太快了,虽然是好事,但是也太过离奇了;二是声音不太对,尤其是说话的语气态度不对了。说的东西都听不太懂;三是自己的孩子以前可没有这么勤快过呀。

瞽姆又伸出双手,要姬孩过去,这次她脱下了儿子的上衣,一摸到那些新的伤口处。就感觉那里都已经开始结痂了,瞽姆用手摸向了儿子的左肩,在姬孩的左肩后侧。是有着一个陈旧的小小伤疤的,那是一块皮肤微微鼓起的长条形的疤痕。

这次瞽姆摸到了。她放心了,心想。兴许是老天爷开眼了,保佑我家孩儿没有受重伤,而只是摔坏了嗓子吧,说话都不囫囵了。这样想着,瞽姆内心也就释然了。

姬孩照料母亲吃过了早饭,在收拾餐具的时候,他发现这商周时期贫民的生活,可真不是人过的日子呀。『』蓬门瓮牖不说,几乎是家徒四壁,空空如也,他总算是明白了一个被中国人千古传颂的著名成语是什么意思了,那个成语就叫做“一贫如洗”。

姬孩决定要凭着自己的力量来快速改变这一切,首先,要重新盖起个新房子,不,最最首先的,还是要先弄到有营养的食物。

但是,这个姬孩现在并不知道这里到底算是一个什么状态下的社会。是奴隶制?还是原始氏族制?人们的生活有没有政治约束?私自建房子,有没有人前来阻止或者收税?山野中的动植物有没有法律保护?等等等等,他想要知道、需要知道的简直是太多太多了。是应该找个人来问问才好啊。

想着想着,就想到了昨天那位被人们尊称为是太巫的姬望。对,他一定是个有文化的人。

真是想到谁谁就会出现了,那边,只见太巫姬望和另一个身形高大的老头儿向这边走来了。姬孩的灵魂是生­性­腼腆的,他看到那两位长者向这个方向走来,也不敢断定他们是否是要来自己家。想了想,就返身走进茅屋里去了,看到勤劳的母亲又在闲不住地开始摸索着编制草鞋了。

但是姬孩还是想去见见那位太巫姬望,就这样内心矛盾着,他便来回在茅屋里走了两趟,母亲就问了:“你来回晃悠个啥?要是没事做,就过来帮我打草鞋吧。”姬孩只得走了过去。瞽姆虽然是看不见,但是她凭感觉就知道,面前的儿子没有大问题,而且好像还比以前更加地充满了一种活力。

和太巫姬望一同来的,是这个氏族村落里的族长,这个村落里有七八百户人家,百分之九十都是周人,周人不欺生,所以就不断接纳流浪来的散户外姓人家。大家也都认同于周人的族长制社会管理。

这位族长也属周部族的一个分支小宗,姓姬,单字名章,也是当年随同姬孩父亲姬钊出寻周源之地的勇士之一。他和姬望眼看着姬孩从小长大,此子虽聪明过人,但是为人尖刻,好逸恶劳,无有勇力,毫无其父遗风,二人不免常常会为此而扼腕叹息。

那姬章是行伍出身,又比太巫姬望要年轻一些,所以视力颇好,他老远地就瞧见瞽姆的院子里立着个年青人,好像是姬孩,站在门口晃了一晃就回屋去了。心想:“不会呀,昨天儿子姬荀回家说,姬孩虽或不死,但是也将会是终身残疾啊,就连太巫姬望也是这么认为的呀,若说别人不懂。难道行了一辈子医,见过无数死伤的太巫姬望也是在妄语吗?”族长姬章没有说话。只是怀揣了一肚皮的纳闷。

当二位长者走进瞽姆的院子时,姬章就声音洪亮的说道:“老姐姐。我和太巫一起看您来了。”

瞽姆听到了,就高兴地放下了手中正在编织着的草鞋,伸手要姬孩扶她起来。姬孩赶忙跃起,轻轻搀扶起了母亲。这一幕,又被刚刚跨入茅屋门槛的姬章给看到了。

若是平常人看到姬孩刚才的动作也就罢了,这姬章是个武人,任何一个人在他的眼中,都会被他从习武的角度去估量。他看人就如同是现代中国人所传说的伯乐相马一样,也是“赏识在牝牡骊黄之外”的。无论一个人高矮胖瘦、年纪大小。他只需一眼,就可以估量出这人的力量大小、速度快慢及身体的柔韧­性­和协调­性­如何。方才他见到姬孩去搀扶瞽姆时的动作,不禁心内大吃了一惊。

这哪里是个将要终身残疾的人啊?这分明就是一个孔武有力身手敏捷的战士呀!身法那么快,动作还奇特,从跪坐的姿势,一挺身就跃起来了,而且还显得那么轻盈,闪到母亲身边时的动作,更是快速而又棉柔。真是匪夷所思。

随后进屋的太巫姬望也愣在了那里。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就眨了两下自己的眼睛。又抬起右手,用手背左右使劲抹了一下双眼。这次真的是看清了。只见姬孩面容虔诚认真、姿态谦恭温柔地搀扶着自己的母亲,向他们缓缓走来。

瞽姆说:“谢谢 ...

(大家的关心。又劳动你们两位费心了。”

族长姬章也走上前去搀扶住了瞽姆的右手,说:“姐,本来我们就应该照料您的生活。您偏偏一直不接受,送来的粮食您都不吃。一年里只在腊月祭祖的时候分得一份胙­肉­,这让我们一直都心里很不安啊!”

瞽姆说:“我又有手。哪里能坐着吃闲饭呢?大家都来用物品换我的鞋子穿,我需要什么,大家就用什么来换,这都是在照顾我老婆子呢,我已经是打心眼儿里感激大家了。”瞽姆边让座边又说道:“现在,孩儿也长大成人了,就更不能再麻烦大家了。”

姬孩在旁边聆听着,一是因为陌生,二也是出于礼貌,只见他低眉顺眼的立在母亲身后,一言不发。

太巫姬望和族长姬章不约而同地看了一眼姬孩,又不约而同地相互对看了一眼,两个人真是心中纳罕非常。太巫姬望深知,这姬孩平日里是能说会道,八面玲珑,怎么今天就像是个闷葫芦一样了呢?

太巫姬望说道:“姬孩怎么??????伤好得这么快呀?我还连夜给你调制了内服和外用的药,现在看来,好像是用不着了嘛。”说着就走过去,伸手拿过姬孩的一只手,将自己的手指搭在了姬孩的脉搏上。

太巫姬望只感觉到自己食中名三指之下,姬孩的寸关尺三段脉跳,是劲健有力活泼滑润,面前分明是立着个生命力旺盛的健康青年,哪里还有什么想象中的即将要瘫痪在床的受伤者啊!

太巫姬望又扒开了姬孩上身还沾有血迹的粗布葛衣,想要查看昨日还血­肉­模糊的伤口。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太巫姬望的眼睛就睁得像是想要和牛眼比大小一样。这位行医多年经验丰富的太巫姬望,此刻似乎感觉到了一阵莫名其妙的头晕眼花。因为那一处处在他内心里还应该是惨不忍睹的伤口,现在则明明是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血痂了。

族长姬章和太巫姬望,此时都有些发呆,忘记了自己的来意了。

还是整理好了自己衣服的姬孩说话了。

只听那姬孩嗓音异于往常地说道:“谢谢大家对我们呣子的关心,我姬孩已经长大成人,今后我要自食其力,让我的母亲过上好日子,我想知道,我们这里可不可以自由捕猎,可不可以自行建房,会不会有官府的人要来捣乱收税啊?”

姬孩平时的­性­格就是活泼开朗的,爱说说笑话,现在这样说,太巫姬望和族长姬章也都没有放在心上,以为这孩子还是在说笑话逗闷子玩呢。

氏族社会,家国一体,政事只是家事,家事就是政事,政府虽然不存在,但是大家约定的族规就是法律,民意的代表人族长就是政府官员。

姬孩见二位长老没有反应,就赶紧作解释道:“我是说,我今后要独立自主地劳动,改造我和妈妈的生活方式,提高我们的生活质量,要让我妈享福,要让我妈天天都有­肉­吃,穿好衣服,住好房子,我已经决定了,我要为我的妈妈养老送终,要让她的晚年生活最大限度地获得美满幸福??????”

姬孩越说越激动,但是当他不意间看到了族长和太巫的表情之后,他就汀了自己的慷慨陈词,慢慢放下了自己激动地来回比划着的双手,他明显地感觉到,此刻,自己面前坐着的两位善良的老头儿,已经被自己给说得是彻底晕菜了。

族长姬章和太巫姬望两人,开始听时是一片茫然,继而越听越惊愕,因为面前这个伶牙俐齿的年轻人所说的话,他们很难理解。他们明显地意识到,面前的这个姬孩,好像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姬孩了。虽然也还是那么地能说会道八面玲珑的样子,但是这一开口,那话的味道是完全不一样了。

还是瞽姆打破了沉默,她笑着说道:“这孩子,他是山上掉下来摔坏了嗓子,脑袋也有些不太清楚了,你们看,这不是一开口就满嘴的胡话了吗?声音还有些变了,你们不要介意。”然后又面对姬孩说道:“太巫是你的伯父,族长是你的叔父,你要尊敬他们,见到他们,你就如同是见到自己的父亲一样,一切安排都要听从他们的,要听话。”

姬孩答应道:“是。”心中却在想,听话,中国人原来一直都是这么教育子女的呀,从千古以来,一代代的中国人就是这么一代代地“听话”的活过来的呀。

回看中国人的历史,越靠近现代,中国社会就越讲究做人要“听话”,而中国社会也就越来的越停止发展了。没有不听话的进取心和创新­精­神,中国人哪里会有什么出路呀!

姬孩不再说话了。他已经下定决心,要按照自己的意愿来生活,不接受任何力量的束缚。

族长姬章和太巫姬望临别时,都向着摆在茅屋正中的姬钊的牌位各鞠了一躬。告辞离开了瞽姆的茅舍后,一路里,两个人交换着各自的感受。

族长姬章说:“您见多识广,知道有过这种事吗?一个已经摔死了的人,被救活过来后,不仅是伤全好了,而且还好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太巫姬望深深吸了一口气,眼望苍穹,感叹了一声说道:“天道之广大,人又是何其渺小啊,我们的一生最长也不过百年,哪里能够知道上天的神奇呢?”

??????

两位长老一起默默地并肩走着。

走了一段路,要分手时,两人又不约而同的都有话要向对方讲,太巫示意族长先讲,族长又推辞请太巫先讲,推来让去,两个人就都笑了。

太巫姬望说:“说不定我们想要说的是同一个话题呢。”

族长姬章说:“是吗?可能还真就是同一个话题呢。”

列位读者朋友欲知后事如何,且待写书人下回分解。

第二篇 商周英雄录 第六章 初 露 锋 芒

( 第二篇商周英雄录

第六章初露锋芒

上回书说到,族长姬章和太巫姬望两位长老,为了一个彼此会意却又心照不宣的话题,而在一起开心地欢笑。ww你道他们要说的是什么?

原来,他们二人对于姬孩的父亲姬钊,都怀有感念敬佩之心和深厚的朋友情义,现在看到姬孩也长大了,就都想着以长辈的身份,来给这孩子成个家,也好以此来告慰姬钊的在天英灵。

二人说透了心事,就又是一番兴高采烈,禁不住扺掌大笑,好像是两个老小孩儿。但是在接下来的问题上,这两位老小孩儿就又有了意见分歧了。

族长姬章说:“离我们这里往东百十里开外,有一处豢龙岗,那里有百十户人家,都是豢龙氏的后代,其祖上豢龙逢,是夏桀朝时期的大夫,为人正直,直言敢谏,在夏桀姒履癸下令建造酒池­肉­林的时候,他就因极力抗辩劝阻,而被桀这个暴君给杀害了,其后人就逃来周南一代,其中一支就定居在如今的豢龙岗了,并立姓为关。经过几代人的经营,那里早就已经是方圆百里有名的富庶之地了,只是地处平原之上,易攻难守,所以数代以来,豢龙氏为了安定周边,就主动与临近的氏族部落联姻,现在算来,百十里之内,凡是大族,无有不是他的姻亲的,只有我们这召平地区和他们还没有接亲。今年年初我带领姬荀他们前往贸易的时候,他那里的族长关伯谦接待了我,酒席之间。关伯谦就有了想要和我们联姻的意思。他有一个女儿,今年已经一十六岁了。我当时就想到了姬孩,我打算在今年腊月里祭祖的时候。召开氏族会议,提议全族人各尽一份力,重新为瞽姆建造一处房舍,再在大田里,为姬孩多分一处井田,帮助瞽姆把儿媳­妇­给取回来,您看这可行不可行?”

太巫姬望手捻银须,沉吟道:“嗯,这当然是件好事了。只是姬孩此子,我们自小看大,知道他的那些短处,有小聪明,无大抱负,人又不勤快,百里之外,那关氏既然是富足之家,其女也多会娇生惯养。万一将来落得个牛马不同辕,反为不美。依我看,倒是那十年前来到我们这里的有施氏的族人里,有一个姑娘最好。不仅聪明勤快有见识,而且­性­情刚烈,人品正直。大有宜家旺夫之相啊,这样的女子才可以管得住姬孩。只要这孩子能过得好了,你我二人也就算是对得起他的父亲了。”

族长姬章点头称是。不过又自言自语道:“那施氏一族。统共来了不到十户人家,闺女成年的倒是有个五六家,听人说,人才最为出众的就是施涉川家的妹姜了。”

太巫姬望说道:“正是,我所要说的正是妹姜。”

族长姬章说道:“只是这施氏一族的人,一直存心要回归故里,两年前就开始有人前去他家提亲了,但都被那施涉川给回绝了呀。”

太巫姬望说道:“这个我当然知道了。他们来这里十年,只是居住无妨,并未从大田里分得自家的井田呀,平时也只是靠狩猎或给人帮佣,以及自家养蚕收丝的手艺过活,自然没有定居此地的恒心了,如若联姻,分得井田,那就断不一样了。”

族长姬章脸上现出了为难的表情,说:“我们这里水泽密布,渔猎自来就是主业,耕田本来也不少,都是我们本族的人丁也在大量增加啊,我想要分给姬孩一些田地,尚且要在年终祭祖仪式上,借宣扬其父姬钊的功绩时开口说出,再要分田给外族人,恐怕众人不服啊。那公田里的收获,还要上缴周原的王城,现在,季历王又在连年用兵,粮贡年年增加,估计今年还会比去年要多些,这些现有的田土,哪里还能够再行分配呀?”

太巫姬望说道:“即使是那施涉川去志已决,也不妨碍他嫁一个闺女在我们这里嘛?有一门远亲,逢灾遇祸之时也好有个投靠,并不是件坏事呀。不妨就去问上一问,若他也有意,岂不两全其美吗?”

族长姬章听到这里,就说:“那好,我即刻就去他家看看,闲话几句就试探着提一提这门亲事,若他应允,我们两个就公开地一起去提亲,您看可好?”

太巫姬望笑道:“不要你亲自去,若是人家满口答应,那自然是美事,若是人家不愿意,你族长的脸面人家又得罪不起,反倒显得我们是在以势压人,不够仁德为怀了。”

族长姬章笑道:“是,是,老哥说得极是,那我就回去告诉我的老伴儿一声,要她这几天有空儿就去施家串串门。”

说吧,二位长老相视而笑。又继续向前边走边说,只听那族长姬章接着说道:“我还是觉得能和豢龙岗的关伯谦结亲是最为合适的了??????”说话间,二位长老便走远了。

话说商周时期的农业生产方式,尚处于一种“轮荒”的耕作状态,只因地力不足,一块田地在耕作一二年后,就必须要再撂荒一二年,待到这田地里重又野草疯长之时,再行焚烧野草,重新开垦。这样低下的农业生产方式,粮食产出自然是很少的了,原因也很简单,因为那时的人们还不懂得怎样堆肥还田、怎样­精­耕细作。

姬孩家其实有六亩的好田地,但是因为轮荒耕作方式所限,每年也就只有三亩地可以种植粮食。以往的姬孩好逸恶劳,又不愿意耕种,所以当现在的姬孩来到自家的田地里看时,那里只是一派草盛麦苗儿稀的景象。

现在不同了,这个姬孩可是今非昔比了,在关于自然科学方面的知识,姬孩的灵魂深处隐隐约约还多少会有一些思想的闪光在一明一暗地发着微弱的光,这就足以促使他在现实的生产劳动中来进行一系列的发明创造了。现在。姬孩就准备要拾粪堆肥,也好来年开春的时候给土地施肥。他还准备饲养一些家畜。要先修好圈,再去野外捕捉些野猪野牛野鹿什么的,能养什么就养什么。

人生是需要规划的,姬孩现在有了近期和远期的规划了,就感觉生活充满了希望,而且内心里还有着一种紧张而又充实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这天下午日斜西天的时候,姬孩来到自家的井田里,他看到了河岸边一大片平整的高地。由于是轮荒耕作,这里麦田和野草地错落相间,其间方方正正的都被一道道的田塍隔了开来≡家的田地全都靠近河流,这样用引水浇灌时,就会省去很多力气。『』姬孩在内心里感激着族人们的善良。这是大家对他们孤儿寡母的照顾啊!

姬孩看着河流和庄稼地之间存在着一定的高度落差,就站在那里发起了愣,原来是他灵魂深处此刻正在旋转着一辆圆圆的水车,姬孩恍然大悟,这里完全可以建造一架水车。利用河流自身的动力,转动水车,将水从河里提升到庄稼地里面去。姬孩不禁为自己的伟大设想而心情激动。

正在这时,那边远远的有一个和姬孩年龄相仿的年轻人看到了姬孩。就大声呼叫着:“孩儿哥,孩儿哥”,并一把脱下了自己的上衣。在空中甩着圆圈,向这边跑了过来。当那个年轻人跑到姬孩的面前时。姬孩才发现,这是一个身材挺拔。身量比自己要高出一个头来的大个子。

...

(这姬孩当然是不认得来人了,但是看到对方如此的亲热,想必是自己的好朋友才对。来人跑过来抓住姬孩的手臂说道:“孩儿哥,这几天村子里都传遍了,说是你被太巫招魂,本来是已经死了,却又神奇的活过来了,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说着,那年轻人就动手揭开了姬孩的粗麻葛衣,惊奇地说道:“咦!就是没有血口子了。”

姬孩看着他憨头憨脑的模样,只是微笑着不说话。

那个年轻人又好奇地追问道:“孩儿哥,你说说是咋回事儿啊?”边说边双手晃动着姬孩的手臂,那样子就像是个来向他讨要糖豆吃的孩子。

姬孩笑着问道:“你”???????本来姬孩是想问“你叫什么名字啊?”,但是一想,不能这样问,就说:“傻兄弟,哥是前几天摔了一下,嗓子摔坏了,你听,声音都有点儿变了不是?”说着就­干­咳了两声。

面前的这个大个子憨头,大睁着两眼看着姬孩的眼睛,口中发出嗯嗯的声音,还使劲地点着自己的头。姬孩心里不禁一阵好笑。

姬孩不忍心再编瞎话欺骗他了,但是也还想继续将谎话扯得再圆一些。就微笑着又说道:“哥的脑袋也摔了一下,脑震荡,你懂吗?”憨头先是点头,继而又摇头,还是喉咙里嗯嗯着,真是憨态可掬呀。

姬孩就问道:“再给我说一遍,你叫个啥名字啊?”

憨头说:“我是施雍,孩儿哥,你真的是摔坏了,不记得我了?现在记得了么?”

姬孩点着头连声说道:“记得了,记得了。”

原来,这施雍是十年前迁居来的有施氏一族的人,自小父母双亡,跟着伯父施涉川长大,是妹姜的堂弟,平时无甚营生,只是农忙时替人佣耕,平时替人看管井田,以此来换些口粮过活。这施雍为人木讷,心眼儿又实,虽然长得是人高马大力气过人,但是因为没有个兄弟可以依靠和帮衬,此地自己族众又少,所以从不敢和人争竞,别人就是打他,他也不还手,骂他,他也不还口,以此别人就都叫他傻雍。过去的姬孩也没少捉弄他,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这是一个灵魂已经被更新了的姬孩了。

现在时届麦收之际,有一些地块的麦子已经开始灌浆饱满了,最多二十天后就可以开镰收割了。施雍就被周族的人雇了来在田地里看守麦子,驱赶鸟兽。白天里就来回转悠,夜晚就爬到树上搭的小窝棚里面去睡觉,有野兽来了。就在树上敲敲鼓,并往下投掷石块儿。平日里就吃些­干­粮。喝些自己烧开的溪水,隔三差五的就回去一趟拿些­干­粮。有时家里面做了什么好吃的,妹姜或妹嫄还会给他送来些。

可巧儿地今天,就在姬孩跟随施雍来到他搭窝棚的大树下面时,那边从村落里,顺着河堤就走来了妹姜和妹嫄姐妹两个。她们自西向东,背对着落日而来,妹姜右手臂弯处??着一个小藤篮,走起路来,袅袅婷婷。美的让人看了就不想再移开眼睛。

当妹姜老远就看到姬孩也在的时候,不免心里就是一沉,有些紧张起来。但是自己是来给弟弟送饭的,又不能不过去,就强压着心头的厌恶,走了过去。

妹嫄也看到了姬孩,就对姐姐说道:“姐,人都说这个姬孩当时是已经摔死了,是太巫姬望做法术又给他招来了魂儿。好像那个魂儿不是他以前的了,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变了呢。”

妹姜说:“尽瞎说,哪里有什么魂儿?都是周族人自己编瞎话骗人的,好显得他们比别人高贵似的。”

说话间就来到了大树下。

老远的。姬孩并不认得来人。但是走至近前了,他一眼就认出了妹姜,这就是那位让自己心儿狂跳的姑娘呀。他不由地就产生了自己好像是在梦中的感觉。晕晕的,人就呆愣在那里了。又不敢老是盯着人家看,又不愿将视线离开。结果就眼光虚无地盯着了妹姜脚下的地面。

妹姜也看了姬孩几眼,见他今天还算老实,呆呆的傻站在树下,低着头痴痴地死盯着自己的脚下看。心想:“这一定是摔坏了心窍了,摔傻了最好,免得再来纠缠自己。”

妹姜来到施雍的面前,说:“兄弟,家里做了顿­肉­,是那只下蛋的芦花­鸡­被黄鼠狼给咬死了,爹让我上午做好了给你送来些,我一直忙到现在才有时间来,来之前又热了一遍,你趁热赶快吃吧。”

施雍看了一眼姬孩,自己又咽了口唾沫,又扭脸儿对妹姜说:“姐,我不饿,以后别老送了,我该回去就回去了。”

妹姜从藤篮中提出了一个陶罐,放在了树下的青石板上,又催促道:“快吃吧,吃完了,我还要把罐子带回去呢。”

施雍逡巡着向青石板上的陶罐走过去。姬孩就说道:“快吃吧,趁热吃才香啊。”

妹姜打开罐子盖儿,一股­鸡­­肉­的醇香就飘散开来。施雍扭头向姬孩劝道:“孩儿哥,你也过来一起吃吧。”

姬孩摆动着双手拒绝道:“不不不!我怎么能吃呢?绝对不能吃,你吃了,哥心里就感到很高兴了。”

那边站着的妹嫄听到姬孩这样说,就讪笑着揶揄道:“你可真是会说话呀!声音还就是变了,不像是你以前哄我哥替你偷人家­鸡­蛋时的腔调了。”

姬孩有点儿站不住了,真不知道以前的自己还­干­过这种坏事。他赶忙转移了话题,对着施雍说道:“施雍,我要感谢你姐,感谢你们全家,给我和我妈送去了粮食,那个盛粮食的篮子还在我们家,过两天我就专程登门拜访,奉还篮子,到时候你给我领路啊。”

“不用还了!”那边妹姜发话了。

妹嫄也说:“我们不要了,你们想用用、想扔扔。哼!整天在街里乱窜,我们家门口,你一天恨不得能过个十八趟,还说这瞎话,安得什么心哪!”

姬孩被说得满脸通红,真是有个地缝,都恨不能钻进去,真是不知道自己以前到底怎么得罪了人家。正想着该告辞了,这边再看施雍时,只见他早已经麻利的从树洞子里面掏出了­干­粮,也不搭话,趁着他们说话的时间,就风卷残云一般地将陶罐里面的美食,连­肉­带汤的就给吃了个­精­光,此刻,他正双手捧着罐子,仰着个脸儿,就着罐子口喝汤呢,喝得是滋滋儿直响,直引得旁边说话的三个人都不由得在看着他发呆。

妹姜扑哧一声就笑了,显出了少女的妩媚,那妩媚之中还有着女孩子母爱之­性­的一种天然流露。看着自己这个人高马大老实巴交的弟弟,妹姜不禁就有些心疼的感觉。

旁边的姬孩看到妹姜笑了,也不由得就跟着凑上了一阵的傻笑。直笑得对面的妹嫄咬着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瞪得姬孩好不尴尬。

看到施雍放下了空空的陶罐,妹姜就问道:“现在夜里有蚊虫叮咬没有?”

施雍回答道:“没有。一困就睡着了,挺舒服的。就是一个人老闷得慌。”说着就一扭头看着姬孩说道:“正好孩儿哥你今天下午来了,我正要去告诉你呢,这些天,天一擦黑,隔三差五的就会有野猪出现,那野猪开始还怕人,这两天就开始不怕人了,孩儿哥你找几个帮手来,我们 ...

(一起来抓野猪啊。”

姬孩本来是要告辞走的。但是他刚才看到了妹姜的笑容,他不知怎么地就有些走不动了,心里还开始有了一种暖烘烘的感觉了。

列为读者朋友不知,此时这姬孩在这诗经还是流行歌曲的时代里,他不仅仅是­肉­身上的伤痛恢复地异常迅速,而且这两天,他已经发现了自己非同一般的惊人能力了。他的身体敏捷而又轻盈,丈把高的大树便可轻轻一跃登上枝头,打麦场上的石磙子。他一只手就可以拎起来抛出老远,浑身上下,简直就是一幅铜皮钢筋铁骨,碗口粗的木头桩子。他可以挥手砍断,一抱粗的大树,可以被他推得东倒西歪。姬孩感觉现在的自己,简直就是天神下凡一样的人了。只是他并不愿张扬,但是此刻一听到这里有野猪出没。他就不禁心中大喜。心想:“这下可有­肉­吃了”。于是也就不急着说走了。

本来妹姜是想要在这里和弟弟妹妹们多呆一会儿的,此刻见到这姬孩死皮赖脸地戳在这里不动窝,她也就改变了主意,准备将陶罐收起,去到河边盥洗­干­净了,收在篮子里,叫上妹嫄也就回去了。

姬孩一直注视着妹姜的动作,在日薄崦嵫的时刻,一个身材如此动人心魄的姑娘在河边清洗着一个小陶罐,她那颀长圆润的手臂将盛满了水的陶罐扬起,一条水的丝带就从陶罐中披挂而下,冲乱了摇曳着落日红光的河面,一个美丽的大自然中的逆光照片般的形象,就这样定格在了姬孩的心中,永远难忘。

站在一边儿上的妹嫄,看到这个姬孩刚才还装出一副老实相,低着个头好像是不敢看姐姐,而在姐姐转过身后就又这么原形毕露地死盯着姐姐的背影看,不禁就气儿不打一处来,冲着姬孩嚷道:“嗨嗨嗨,看什么看?眼珠子看掉出来你了!”

此刻的姬孩已经心神飞扬,只见他目光明亮神采奕奕的对妹嫄和施雍说道:“你们看到鲜花感觉美不美?”

妹嫄鄙夷地瞅着他,不说话。

姬孩接着说道:“你看到美丽的花朵时,能不渴望多看一会儿吗?”

姬孩看了看施雍,又看了看妹嫄,继续说道:“我可以很坦白地说一句,你们的姐姐很美。美的事物,都是大家所仰慕的。我欣赏美的东西,我没有错啊。”

施雍不说话,关于姬孩和姐姐妹姜的事,他也有耳闻,你别看他叫姬孩哥叫的那么亲,要是他看到姬孩非礼他的姐姐的话,他是会和姬孩拼命的,只是他并未见过,而且看今天姬孩的样子,还是满知道尊重自己的姐姐的。这个大个子青年,其实一直都在隐藏着自己的脾气,因为他的家族处境决定了他无由爆发的命运。

妹嫄则似懂非懂,说了句:“胡扯得啥呀?”就白了姬孩一眼,跟着姐姐走了。

回家的路上,姐妹俩还在议论着今天见到的姬孩。

姐姐说:“你那天见到他是摔死了吗?”

妹妹说:“不知道,人家都说他摔死了,我只隔着人群看到他的破衣服上有血。”

姐姐说:“就是挺奇怪的,没摔死也就罢了,还没有落下伤残,怪!”

妹妹说:“姐,你看这家伙和以前比,哪里不一样了?”

姐姐说:“嗓音变了,说出来的话也不一样了,眼睛里透出来的光也不一样了,好像是更会伪装了。”

“就是!”妹妹说:“你不知道,姐,你去河边洗罐子的时候。他就眼睛贼亮地死盯着你看,我说看什么看。看掉你眼珠子啊!你猜他说什么?他说什么花儿啊、美不美啊什么的,反正没听太懂。哦,他还说什么他没有错。”

姐姐说:“哼!我就不相信,他摔一跤,就能变成个什么好东西了。”

妹妹说:“就是。”

暂且不提妹姜姐妹两个。

这里姬孩和施雍爬上了大树,太阳已经落山,西天边满天红霞,火烧云映红了大地山川,微风凉爽宜人。姬孩看了看施雍睡觉的窝棚。在大树杈上横七竖八地,用草绳扎满了树棍子。树棍子上面又铺上了­干­草,就像是个大鸟窝,上面遮雨用的是一大块连缀拼接在一起的兽皮。一边树杈上挂着个兽皮口袋,里面装的是施雍几天的口粮。

姬孩问:“你说,今天会不会有野猪出现?”

施雍说:“两天没见了,估计今天就会有,有时是一个老母猪带一群小猪,有时就是一只大公猪。那大公猪可凶了,牛犊子那么高。可比牛犊粗壮的多了,要是平时围猎,这么大的公野猪,那要十几个人才能对付的了呢!那獠牙。弯弯着,一拱就能拱死个人。”说着,施雍就用手在自己面颊前比划出一对大獠牙的形象。

姬孩笑着问道:“你敢下去逮吗?”

施雍说道:“我一个人?我可不敢。”

姬孩说道:“和我。两个人。”

施雍说道:“光我们两个人,也没有围网。猪跑了我们可追不上。”

姬孩说道:“试试看吧,能逮着不是更好吗?要不老是来啃庄稼。都吃光了,看族长不打你ρi股才怪。”

施雍说道:“就是,现在再敲鼓,那野猪都不怎么怕了,天黑透以后我可不敢下去,万一有其它什么猛兽来了,我就完了。”

姬孩笑了,说道:“是。”然后就扭头看着那窝棚上百衲衣一样的兽皮斗篷,问道:“这么多块碎皮子联在一起,可是费了不少的力气吧?”

“是”,施雍回答道:“是我大大和我姐缝制的,下个雨可管用了,雨小就不用动,要是下大雨了,就解下来往身上一裹,树底下一蹲,就没事了。”

姬孩听到这里,就觉得这施雍真是日子过得苦。又看了看那张兽皮斗篷,也不知哪一块是妹姜亲手缝缀上去的,细看那针法,走线的方式和结扣的方法都一样,难以看出什么差别来。

姬孩下意识地探手抚摸着那张兽皮,抚摸着接缝处的麻线,心想,这就是妹姜亲手缝上去的一块,这里还挽着一个结儿,肯定是妹姜用牙齿咬断的线头,这样想着,姬孩的内心里就泛起了一丝暖意。不由自主地就俯下身去,用嘴­唇­轻轻地触碰着那块兽皮的接缝处。

突然,身边的施雍身子一抖,发出了一声压低了嗓音的惊呼:“咳,来了!”

顺着施雍手指的方向,借着黄昏的微弱亮光,姬孩看到了不远处的麦田边上,有一个黑影在蠕蠕而动。

施雍翻身就要去窝棚里拿鼓,姬孩制止了他。说:“你看到了几只野猪?”

施雍说:“一只,这是一只大公猪,被毛高耸,体型巨大,我们两个人可逮不住它呀!”

姬孩说:“试试看。”说着,就纵身跳下了大树,向着不远处的野猪悄悄弯腰跑了过去。

树上的施雍先是压低嗓音惊呼了一声,接着愣了一下,就也翻身从窝棚里拿出了一根大­棒­子,也悄悄顺着树­干­溜下了树,也弯着个腰,蹑手蹑脚地追着姬孩就过去了。

当姬孩离那头体型巨大的野猪还有十步之遥的时候,那头正处在发情期的大公猪就发觉 ...

(了,只见它口中哼哼哼地停止了咀嚼,就机警地低头静止在了那里,继而鼻子里就打出了很响的喷鼻儿,喘着粗气,像是一位王者一样的高傲地昂起了头来。

那头巨大的公野猪并不是见到人后扭头就跑,而是高昂着长有一对巨大獠牙的锥形大头,向着人直挺挺地就冲撞了过来,那景象就像是人类21世纪的一辆排量在一鸵陨系木薮竽ν谐担开足了马力咆哮着向你冲撞而来。

姬孩身后的施雍发出了一声大喊,挥舞着手中的大­棒­向野猪的侧翼奔去,这个方位是个即安全又可以进攻的所在。

只见野猪冲到姬孩面前的一瞬间,姬孩就纵身跃起,脚下的土地太软了一些,没有跳起到他自己预想的高度,而是双脚撞到了野猪的肩背处,野猪冲过去了,姬孩也被撞得滚翻在地。

想是那野猪自认为得计,只见它一个急转身,又一次向着姬孩冲撞了过来。此刻姬孩早已站起了身,和野猪有了一个回合的交锋之后,他已经知道了这野猪的奔跑速度和进攻方式了。

这次当那头愤怒的大野猪再次向他冲过来时,只见姬孩先是静止不动,任由那疯狂的野猪向自己的身体冲撞而来,吓得身后的施雍惊慌大喊:“哎,!哎!躲开!躲开!”

正当施雍以为惨剧即将要发生的一刹那,他也没有看得太清楚,只见姬孩身子怎么一闪,同时还有一个抬手又向下拍落的动作,口中还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吼叫,那头野猪就又从他的身边窜过去了。

这头野猪没有窜出去太远,就扑身栽倒在了尘埃之中,正好离施雍很近,这施雍顿时血脉喷张,口中呐喊着就奔过去举起了手中的大­棒­,向着地上的野猪就是一阵的猛打,只打到自己筋疲力尽了,方才罢手。再看那地上的野猪,好像是睡着了一般,“怎么一直都没有什么反应啊?”心中纳闷的施雍不由得看了看姬孩,只见姬孩此刻正双手Сhā腰,在月上东山的清辉之下,正看着自己在笑呢。

列位读者朋友欲知后事如何,且待写书人下回分解。

第二篇 商周英雄录 第七章 提 亲 遭 拒 第八章 分 ­肉­ 回 家

( 第二篇商周英雄录

第七章提亲遭拒

你道怎地?原来当那野猪再一次冲过来时,说时迟那时快,姬孩就向着野猪的右侧纵身跳起,在空中完成了一个90°的右转身,同时高高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手掌,待到野猪冲至面前的一刹那,那姬孩正好是已经双脚落地,站立在了野猪头部的右侧,同时,他那高扬起来的右手手掌,以右脚为支点,右脚十趾紧紧扣地,力发涌泉,气出丹田,低吼一声,就向着野猪的脑瓜顶,发全力猛击了下去。『』正好打在那野猪脑袋的正顶门上,一下子就解决了问题。

那施雍气喘吁吁的停下棍­棒­后,就问道:“孩儿哥,这野猪咋死了?”

姬孩说道:“不是你用棍子把它给打死了吗?”

施雍抓了两下后脑勺,想了一会儿,就说道:“不对呀,应该不是我打死的,我打它前,它就栽倒在地了,打了那么多下,也没见它吱一声啊。”

施雍又想了想,说道:“孩儿哥,这里没有外人,只有我们两个,不是我打死的,就一定是你打死的。”

此时的姬孩,只是站在月光下得意而又神秘的微笑着。

施雍到底是心眼儿实,非要问清楚野猪是咋死的,就又继续追问姬孩道:“孩儿哥,孩儿哥,我咋没看清楚你是咋弄的呢?”

姬孩就有意哄他道:“这野猪不是死了,是晕过去了,一会儿拖它的时候。要轻一点,不要弄醒了它。我只是跟随太巫学了一点法术,今天就用到这野猪身上了。来。我们一起把它拖到树底下去。”说着就一挥手,招呼施雍一起拖猪,还故意叫施雍站到猪头的位置上去拖前腿儿。

姬孩先自半蹲在野猪的ρi股后面,弯下腰,暗暗运气蓄力,只待施雍小心翼翼地弯腰刚要抓到猪前腿的时候,那姬孩就推着猪ρi股猛一发力,口中还发出一声惊呼道:“哎呦呦呦,活了!活了!”

再看那施雍。也是跟着就“哎呦呦”的一声惊呼,一ρi股就坐在了地上。姬孩被逗得拍着自己的肚皮仰天大笑,那地上坐着的施雍,先是被一吓,随即又知道是姬孩在逗弄他,就坐在地上“嘿嘿嘿”地也发出了带着哭腔的傻笑,继而就身子向后一倒,躺在地上手舞足蹈地笑得满地打起滚儿来。

这可真是一个欢乐的获猪之夜呀。

姬孩和施雍将野猪拖到树下,施雍已经累得有些气喘吁吁了。

姬孩说道:“兄弟。你去族长家报个信儿,要他派几个人来把这野猪给抬回村子去。我在这里盯着,你腿长跑得快,就说我们两个人一起打死了一头大野猪。找人抬回去,由他老人家来主持分配。快去吧。”

施雍答应了一声就拿着个棍子去了,姬孩则坐在树下。吹吹凉风,望望月亮。数数星星,听听草丛里的虫叫。只感觉心情是特别的舒畅。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现在感觉到自己只要是一闲下来,满脑子里面所想的,就只是妹姜的身影,好像是过电影一样,一遍又一遍的进行着记忆的回放,回放一遍,就感觉是享受了一遍,而且还是越来感觉越美。

人类的爱情,其背后肯定是有一种伟大的力量在支配着的。要不怎么就会如此的让人不由自主又欲罢不能呢?姬孩的这种症状,其实就是所谓的相思病啊。

姬孩在这里陷入单相思,我们暂且按下不表。

且说那妹姜姐妹两个,给施雍送了饭后就一径回到家中,一进门就听得屋内有人说话,好像是母亲正在招呼客人。妹姜就没有进入堂屋,而是挎着篮子进了灶房,开始准备起一家人的晚饭来。妹嫄则到院子里面自己玩耍去了。

原来是族长姬章的老妻前来妹姜家买些丝线。此刻正事办完,正在和妹姜的妈妈拉家常。女人其实都是天生的外交家,尤其是充满了生活阅历的中老年­妇­女,家常里短的话题一唠就是老半天,最终还往往都要落在儿女婚姻之类的话题上面去。

妹姜回来的时候,两位妈妈正在说着妹姜的婚姻。

只听姬章妻夸说道:“方圆百里真是再找不到你家妹姜这样出­色­的好姑娘了。我要是也有个年岁相当的儿子,非得抢着来你们家提亲不可。”

妹姜妈谦虚道:“哪里呀,一般人才,不过我这妹姜确实是聪明能­干­的,我们也巴望着能给他找个好人家,毕竟一过年就十八岁了。ww”

姬章妻说:“是啊,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愁啊,不过你们家妹姜这人品,再留也不愁。不愁嫁啊!”说罢,两位妈妈都开怀欢笑。

妹姜在灶房里面忙碌着,就隐约听了个大概。她知道,这准又是谁上门提来亲了。一时间,她就感觉有些紧张、害羞,还又有些厌烦。索­性­就将手中­操­作的器物弄出些声响来,免得自己再听清那堂屋里面传出来的说话声。

过了一会儿,妹嫄跑了进来,慌里慌张地对姐姐说道:“姐,不好了,姬荀他妈来咱家给你提亲来了。”

妹姜诧异道:“姬荀他妈?不是周人族长的妻吗?她不就一个儿子吗?那姬荀孩子都仨了,还提什么亲?”

妹嫄说:“不是给他儿子提亲,你猜是给谁来提的亲?”

妹姜没好气地说:“管她给谁,关我什么事?”

妹嫄着急地说道:“就是给那个小个子无赖姬孩提亲来了。”

妹姜一听,心里这个恶心啊。恨不能立马跑过去将来客轰走。

但是这是个有涵养的姑娘,只见她不动声­色­的继续做着晚饭,面­色­平静。

妹嫄看到姐姐这样。有些着急,就问:“姐。你啥意思啊?心里咋想的?”

妹姜边往外哄赶着妹妹,边说道:“去去。小孩子家家的,­操­那么多闲心­干­吗?快去堂屋摆桌子,叫妈吃饭,开饭了。”

妹嫄只得走去堂屋,摆开一张小桌子,然后就对着妈说:“妈,姐说开饭了。”

妈妈诧异道:“你父亲还没有回来呢?怎么就要开饭了?这不乱了咱家的规矩了吗?”

这时,只见妹姜已跨入堂屋,笑着对来客说道:“是姬大大来了。也在这里一起吃晚饭吧,我父亲去村前皮匠家取熟好的皮子去了,这会儿子就该回来了,您再坐会儿。”

中国人的客气,就是这样,也只有中国人才会懂。姬章妻看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姑娘,心里想气,却又气不起来。就起身说道:“好了,该买的丝线也买了。该说不该说的话,也都说了,不打扰了,告辞了。”

妹姜的妈妈也看出了女儿的反常。又不好说什么,只是面上有些尴尬地笑着说道:“您再坐会儿吧,我们家虽是他爸爸主持。但是妹姜的婚事,我们也要看妹姜自己的心意。不能够完全做主的。”

姬章妻沉吟了一下。想了一想,就又对妹姜妈说道:“大妹妹。你们也商量商量,我过几天再来听个回话儿,成不成的都不伤和气。”

妹姜接口说道:“姬大大,不劳您费心了,刚才妹妹跑 ...

(进灶房都告诉我了,我不愿意。”说罢,就转身面向着房门口,手中捻着衣襟。

姬章妻好不尴尬。告辞时想笑笑,都笑不出来了。妹姜妈殷勤相送,送出去老远才回来,一进门,就是一声叹息。

列位读者朋友欲知后事如何,且待写书人下回分解。

第二篇商周英雄录

第八章分­肉­回家

施涉川背着一捆熟好的皮子走在回家的路上,这是一个身材魁伟的人,虽已年过半百,但是仍旧­精­力充沛,想当年他可是贾湖一带有施氏部族中的一位勇士啊,只因部族内部争权夺利起了内讧,他不愿意卷入骨­肉­相残的无谓争斗,才带领了几户亲戚逃离了本部族。十多年来,他一直在探听着来自贾湖一带的消息,渴望着有朝一日能够回归故里。

贾湖地区物产丰富,那里的人大多都能歌善舞,还­精­通一些丝竹乐器,妹姜就善吹丹管,丹管其实就是后世里中国流行的萧管的前身,只是那时还只开五孔。

今日,施涉川未进家门,就听得有丹管的幽怨之声传来,那乐曲如泣如诉,宛如是游子思亲,又好似孤雁觅群。同时,他还闻到了一缕淡淡的煮茧子的清香。他知道,这是自家里才会有的声音和味道,一定是妻和女儿在煮蚕茧。女儿常常会在煮蚕茧的时候吹奏丹管以打发时光。在这小麦青青大麦黄的时节,这特有的清香和乐音,更让施涉川想念起了自己的家乡。

施涉川进屋放下皮子,又来到院子里用扫帚清扫了身上的衣服,耳听丹管,仰头望月,心里面不免就空落落的。

妹姜的母亲看到丈夫回来了,就赶忙呼唤妹姜姐妹两个,妹姜停下了丹管的吹奏,走出自己的房间,来到堂屋里开始张罗着摆饭。

一家人坐下来吃饭。

妹姜妈对施涉川说道:“今天族长家的大嫂来买丝线了。”

施涉川答应了一声:“嗯”,就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多年的夫妻,彼此都太熟悉了,他一听就知道妻肯定是有事要告诉他了。

妹姜妈看着丈夫接着说道:“我看她买丝线是假,来提亲倒是真的。”

施涉川问道:“她来为谁提亲?”

妹姜妈回答道:“为瞽姆的儿子提亲。”

妹姜停止了吃饭,看着自己父亲的反映。

施涉川很平静,吃着饭,不急不躁地说道:“瞽姆的丈夫姬钊是周族的英雄人物,周族在此地的族长姬章又是姬钊当年的部下,瞽姆为人耿介善良,受人尊敬,这样的人家来提亲,不比平常人家呀。”

妹姜妈又说道:“族长要大嫂传话来说,要是应了这门亲事,就会在今年腊月里祭祖时。当众宣布再分给瞽姆家新的井田,到时候我们??????”

施涉川听到这里。赶忙抬起还夹着筷子的右手手掌,表示制止自己的妻再继续说下去。随后就说道:“不要想这些事。事情不是这样办的,我们又不是要卖女儿。若是瞽姆的儿子很出­色­,咱家妹姜看上他了,咱也就没啥说的,要不然就说什么也不邪月里,老家那边就会有贩运货物的人要来,到时候再探听一下那边的情况,我估计会有好消息了。”

妹嫄一旁搭话了,说:“我姐能看上他。我都不答应,一个小个子无赖丑八怪,恶心!”说着就扭头做了一个呕吐的鬼脸儿,口中还“哕”的一声。一家人就都围着饭桌笑了。

妹姜妈笑着说道:“瞽姆家的儿子,个子虽不高大,但是长相也还不差呀,你们怎么就那么厌恶他?”

妹姜轻蔑地说:“哼!糠了心儿的果子,心儿里坏了。”

施涉川听到女儿这样说,心里也就明白了八九分。也对姬孩开始有了不好的看法了。

再说守在大田边上的姬孩,此刻他正仰靠在树­干­上,辗转反侧地在那里展开他美妙的单相思的时候,只见顺着河堤。来了一溜火把,月­色­下,泛着亮光的大河衬托着这一溜游动着的火把。煞是好看。只听得那一溜火把处,还传来了人们的呼叫声。在这寂静的夏夜。在这月明星稀的旷野之中,这人类的呼叫声此起彼伏。仿佛是有着一种可以充塞天地的活力在来回奔涌。

听到了这样的呼喊声,姬孩只觉得自己的肺腑之中也有了一种压抑不住的ji情活力想要迸发而出,他深吸了一口气,向着那一溜火把的方向就放开了嗓子,尽情地呐喊了起来,时而雄浑奔放,时而尖利嘹亮,真是一吐胸臆,好不快活。

走在最前面带路的是施雍,来人中为首的是姬荀,也就是族长姬章的儿子,姬孩他们一群年轻人的老大哥。姬荀像他的父亲一样,在人群中具有着威信。

这几天,他在姬孩落下悬崖之后,已经是后悔万分。虽然姬孩为人刁滑一些,但是本质还不坏,自己不该让他去把守悬崖那边的猎场。但是第二天他就听人说,姬孩没有事了,伤也好了,本来要过去看一看,却一直忙着走不开,今天晚上就又听施雍报信儿说,姬孩一个人就打死了一头大野猪,而且还是赤手空拳。他简直听的是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了,所以就急急忙忙带着人一路赶过来了。

姬孩并不认得这举着火把快步而来的一群人都是谁,但是这一群人个个都认得姬孩。他们都亲热地跑到姬孩的身边,这个捏捏他的肩膀,那个拍拍他的后背,姬荀走过来,将火把交给身边的人,然后双手掬着姬孩的脑袋,微微地晃动着,欢笑着问道:“小子,你没被摔死呀,当时可是吓死我了。”

另一个身形粗壮的青年也热切地挤过来和姬孩打着招呼,说道:“当时我们都以为你已经死了,谁知道你好得这么快,还会一个人打野猪了。”姬孩在人群中看了一眼施雍,心想这个憨头肯定是实话实说了,自己也不好说什么了,就只是跟着众人也在一个劲儿地傻笑。

姬荀一手按在姬孩的肩膀上晃了晃,说道:“今天怎么哑巴了,平时尽是你的话。”

姬孩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还故意在喉中发出“哼哼”的声音,又冲着众人摆了摆手,意思是说,自己嗓子有了问题,现在不便说话。

只听施雍站在人后说道:“孩儿哥他是从山上掉下来摔坏了嗓子了,声音都变了。”众人听了,有的在笑,有的就显出莫名其妙的神情。

姬孩赶紧点点头,又为了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就指着地上的死野猪,示意大家抬猪。姬荀他们一看,好大一头公野猪,,就有人问道:“姬孩,你是怎么打死它的?”姬孩连忙拉来施雍,压着嗓子说道:“我俩,一起打”。姬荀看着他俩,点了点头,又说:“声音还就是变了,嗯,能打野猪了,我看你这一下摔得好,长本事了啊!”众人就都大笑了起来。

姬荀发话道:“先抬回去,明天一早剥皮分­肉­,还是老规矩,谁打的,谁就共分一条后退,其余散给族众,姬孩和施雍只有两个人,就他们两人合分一条后退,不再参与族众的分配,怎么样?”

众人都欢呼,表示赞同。

第二天上午,施雍兴高采烈地拿着半个猪后腿回家去了 ...

(,一进门就嚷道:“大大,伯父,我回来了,妹嫄,姐,我回来了。”

大家见到他这么高兴,也都跟着被调动起了情绪,又见他手中拎了老大一块­肉­,就问道:“这是哪里来的­肉­啊?”

施雍兴冲冲地说:“昨天我和孩儿哥一起在大田里打死了一头野猪,今天剥皮分­肉­,我就分得了一份。”

妹嫄伶牙俐齿地说道:“你又出冤枉力气了吧?是不是你打死了野猪,姬孩就哄你和周族的人一起伙着分了?”

施雍不高兴了,说道:“妹嫄,你又不知道,别瞎说。那野猪其实是姬孩一个人打死的,我虽算是个帮手,但是我打的只是个死猪,不算数的。”

妹姜说道:“你是不是被人给灌了迷魂药了,什么死猪活猪的?”

妹姜妈说:“管他死猪活猪,好好的­肉­拿回来了,就是好猪,一会儿你们就可以有­肉­吃了。”说着就接过了施雍手中的野猪­肉­,进灶房去了。

这里,施雍就边喝水边绘声绘­色­地将昨晚上打野猪的事儿又说了一遍。

施涉川听得是将信将疑,不过有­肉­为证,他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妹姜看着自己的傻兄弟对姬孩佩服的五体投地的模样,又想起姬孩以前非礼自己的经历,不免就心情复杂了起来;一是怨自己的兄弟没出息,二是内心里对那个姬孩又更多了几分提防之意;三是也和自己的父亲一样是将信将疑,觉得其中必有蹊跷。

姬孩也拿着一块­肉­回到家中,母亲自然是高兴非常≡己的孩子如今说出息就出息了,这怎不让他高兴啊。此刻他听着姬孩在手忙脚乱地做饭,时不时地还问她该如何如何­操­作,母亲用言语指挥着,听着儿子活动的声音,内心里真是乐开了花。

这时,只见姬章的妻,带了个背着麻布口袋的仆人走进了瞽姆的院落,一进院子门儿就喊道:“老姐姐,我来看你来了。”

瞽姆听得是姬章妻,就赶忙命姬孩出迎。姬孩快步走出茅屋。来人是谁,这姬孩当然还是不认得的,凡是第一次见面的村里人,这个姬孩都是不认识的。

姬章妻上下打量着姬孩,夸赞道:“孩儿啊,真是几日不见,大不一样啊,你瞧这股­精­气神儿,可真有你爹当年的派头啊!就是帅气。赶明儿再给你妈娶回个好儿媳­妇­,那可真就是让你妈过上锦上添花的好日子了。”

姬孩笑着微弯了腰背算是行礼了,口中说道:“谢谢阿姨。”

(列为读者朋友,读到这里你也无需迷惑,想那商周时期的人,他们的语言再和我们一脉相传,那也毕竟是三四千年以前的语言范式,其发音和语法规则都是和现在不一样的。但是为了读者阅读的方便,我也就权当是个“译意风”了,为大家做一个实时的翻译,只要列位读得懂就好,也无需考证我是如何做的翻译。)

(那姬孩是一个有着神奇灵魂的­肉­体,他的超凡能力,也是我辈俗人所无法完全理解的,不要过分纠缠他超凡能力的获得和运用,那对于我们所要讲的故事来说,虽非无关宏旨,但也绝对是无需纠缠的。我今天只是在这里做一段解释说明,以后就再不提及了,无缘看到本段的读者,若有疑问,那也就只能怨天了,怨不得我这讲故事的人。)

列位读者朋友欲知后事如何,且待写书人下回分解。

第二篇 商周英雄录 第九章 原 野 偶 遇

( 第二篇商周英雄录

第九章原野偶遇

话说姬章妻带了一袋子口粮来看瞽姆,和姬孩一搭话,就感觉这孩子与往日不同,什么叫做“阿姨”呀?要叫也得叫姨娘才对呀,况且,以前姬孩都叫自己婶子,今天怎么的就糊里糊涂地改口了呢?声音也还就是不太一样了,人也比以前显得稳重了,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熠熠生光,透着那么喜庆、实在。『』

姬章妻也无暇思索,就叫仆人放下了那一口袋粮食交给姬孩,然后就打发仆人回去了—过身来就对姬孩说道:“傻孩儿,你摔了一跤,忘了婶子是谁了,就算是以后随了你妈来叫,那也得叫我姨娘、姨妈呀,哪里学会叫什么阿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打了一个喷嚏呢。”大家就都笑了。

瞽姆就说道:“是啊,以后见了你姬章叔,就还叫叔父,见了你婶子,就改口叫姨妈吧。”

姬孩答应道:“是。”

瞽姆就催促道:“还不快给你姨妈行礼问好?”

姬孩忙学着村里人晚辈见长辈的礼节叉手躬身行礼道:“姬孩问姨妈安好!”

姬章妻笑着对瞽姆说道:“好,好,真是欢喜呀,我们孩儿这人品相貌,那没福的女孩子怎么能够嫁得了他呢?要娶就要娶那百里挑一、万里挑一的好姑娘。”

瞽姆说道:“又烦劳你和他叔费心了,以后就不要再给我们送粮食了,如今姬孩也大了。他有能力养活我了,你们就放心吧。”

姬章妻说道:“老姐姐。您看您说到哪里去了,不给孩儿成个家。我们哪里能安心啊!”又面对姬孩说道:“孩儿你忙着做饭去吧,我跟你妈说点儿话。”

姬孩自去忙碌不提。这里只坐着姬章妻和瞽姆两个人。

姬章妻说道:“姐姐,我们都商量好了,今天特意来告诉您一下,孩儿也到了男大当婚的年龄了,太巫和姬章商议,准备今年腊月里祭祖时,再分给姬孩一份新的井田,秋后就定个好人家下个聘礼。等到一过年,不出正月就给孩儿把婚事给办了。到时候,也就多一个人照顾您了。等到孩儿也随季历王出征打上一回仗,就给您家也分配几个奴隶,这样名正言顺的,众人也就都口服心服了。再过来年儿,家里再添个大胖小子,那时候啊,您家里的日子就别提有多红火了。”

瞽姆被姬章妻给说得也是一个劲儿地笑。口中说着感谢的话,问道:“不知他叔要给他说的是哪一家的姑娘呀?”

姬章妻说道:“不是我们本地的,从我们召平往东大约百八十里之外有个豢龙岗,那里有一个关姓部族″长姓关,叫做关伯谦,他家里有一个姑娘。一十六岁了,名叫关慧萍。和咱们孩儿年岁正相当,姬章已经安排前去贸易的人试探着说合去了。还带了咱孩儿的生辰八字去,一旦对方应允,秋后就下聘礼,一切全都由族里办,您就不用­操­这个心了。”

瞽姆说道:“门第不相当啊,能成吗?”

姬章妻一听就急了,说道:“怎么不相当?我姬钊大哥是咱们整个周部族的大英雄,我和姬章对姬孩都视若己出,哪里会有什么门第不相当之说,咱孩儿现在可不比从前了,自打前些天跌了一跤,换了魂儿了,他叔在家里就说了,咱们姬孩将来的作为,一定会超越他爹的。『』”

瞽姆听到这里,又是高兴,又是伤心,高兴的是大家都在夸奖自己的孩子了,而且大家伙对自己呣子俩一直都是那么的照顾,这也都是因为自己的丈夫啊,而伤心的也正是这一点,要是姬孩的父亲还活着的话,那该有多好啊!

瞽姆感激地说道:“太让你们费心了,我一个瞎眼老婆子也没啥可报答的,今后就让孩儿好好为族里做事,来报答大家的恩德吧。”

姬章妻心直口快,说道:“看姐姐您说的,这还不都是我们自己的事吗?本来是太巫说,要我去那有施氏一族的施涉川家提亲。”

瞽姆听到这里,慌忙问道:“是他家的妹姜吗?那可是个好姑娘呀,前儿个还来看我呢,是他爸叫她送来了一篮子粟米,我可真是打心眼儿里喜欢那个姑娘呀!”

“唉!”姬章妻叹了一口气,说道:“别提了,那施涉川一家一直存心要回归故里,我去问过了,他们不愿意。牛不喝水强按头也是不行的。所以,姬章就决定还是去聘豢龙岗关家的女儿为好。”

瞽姆听到这里,“哦”了一声,就不说话了,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茫然若失。

姬孩在村子里和大家是逐渐地越来越熟识了,大家也都开始对他刮目相看了。姬孩也不太清楚自己以前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但是能够认识那么多的乡亲,而且大家都还这么乐于接受他,这就让他感觉到是无比开心的事了。

写故事的人和读故事的人我们都知道,现在的这个姬孩,他内在的灵魂可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单纯少年啊,只是现在他已忘却前尘,除了还保有着天生的聪明和平时修为的各种技能之外,他已经是一个脑海中存在着很多空白记忆的人了。

然而现在的姬孩,已经是越来越不太在意自己以前是个什么样子了,一切事物对于他来说几乎都是新奇的,这种时时刻刻都能够沉浸在意外惊喜之中的感觉,让他感到了快乐,几乎是快乐到了在梦中都会要笑醒过来的地步了。

一个十四岁的少年,一下子变成了个十八岁的青年,而且看看自己现在的相貌,好像还是越看越顺眼了,那面庞眉目虽然不是以往的自己。但是那眼神和动作里面所透露出来的内在气质,却分明地就是以前的自己嘛。姬孩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好像以前的自己仿佛是生活在一个虚幻的梦境里面,非常的不现实。没有这里的自由,没有这里的欢乐,也没有这里的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关爱,还没有自由的对于爱情的渴望和追求,总之,这里才是自己生命的真正乐土。

这一天下午,姬孩看到了妹姜送粟米时用的篮子,忽然就心中有所触动,何不去河边捉条鱼放在篮子里面还回去呢?也是个礼尚往来的道理呀。这样还可以去认认门儿。要不自己老是这么单相思的见不到人家,只是煎熬了自己,人家也还是不知道的呀。

想到这里,姬孩就背起鱼篓,拿上木制的鱼叉,和母亲打了声招呼,说是要去捉鱼,就径自出门去了。以前的古耕是自小捉过鱼的,他的灵魂对此还存有记忆。所以说,现在的姬孩也是有这方面的经验的。这周南之地,河湖纵横,的确是个捕鱼的好场所啊。

走在路上。古耕回想着这几日来自己在这里的各种活动。

他发现这里的人,不仅是农耕技术低下,而且狩猎水平也不是很高。武器更是简单。就拿弓箭来说吧,箭头只是打制粗糙的石镞。箭杆和弓也都是竹子杆儿和竹片,弓弦也是麻绳或生牛皮。这都需要改造。姬孩这几天正在思考和研制着新式的弓箭呢。

这几日里。姬孩找来了木匠用的胶,又砍伐来了柘木和楸木,这都是坚硬而又弹­性­十足的木材,他在本村木匠那里学会 ...

(了糅煮木料,回到家里就开始自己动手,用石斧将木头砍剐成厚厚的片状,再放进陶鼎的沸水中煮得柔软,然后取出,并用麻绳将两种木材按照弓形捆绑固定在树上,待冷却定型后,再放置­阴­凉处­阴­­干­,这几日还未­干­透,他打算再过几天,就将两种木料用胶粘在一起,构成一张复合弓,躬身再用湿麻线缠紧。至于弓弦要用什么来代替,他还真没有想好,不行就还用麻绳或生牛皮。至于箭镞,他决定一定要用青铜的,箭杆也不妨还用竹子,箭羽可用­鸡­毛或鸟毛来做。

这样盘算着,不知不觉地姬孩就来到了一个山脚下的一处水泽边。这里的水,清清浅浅,是大河涨水时漫过来留在凹地里的,河水退去后,这样大大小小星罗棋布的水洼里面就常常会有鱼儿留下来,很好捕捉,运气好的话,还是能够捉到大鱼的。

太阳西落的时候,姬孩已经找遍了十几处水洼,已经有了些收获了。大大小小也捉了有三四条了,想来这都是别人捕捉过的水洼,自己要想有大的收获,还得跑得离村子再远些才行。于是姬孩就顺着山势和大河水流的蜿蜒,一直向山的南麓绕了过去。

山是巨大的,等到姬孩绕到山南边时,西沉的太阳比刚才就显得要更低了些。他突然间听到了有一群女子的歌唱声传来,那歌声彼此互答,循环往复地唱着两段歌词,有的女子嗓音爽朗而嘹亮,有的女子歌喉婉转而悠扬。这种女­性­特有的中高音,滑过林间树梢,无限温柔地就飘了过来。歌声中唱道:“

十亩之间兮,桑者闲闲兮,行与子还兮。

十亩之外兮,桑者泄泄兮,行与子逝兮。

意思是说,采桑叶的人啊,在桑林里劳动完了,怀着恬静闲雅的愉快心情,彼此呼唤着就要回家去了啊。

姬孩透过芦苇和树林,看到那是妹姜和十几个姑娘,正各自满载了一背篓的桑叶,正从一片野桑林里面向这边走来。

那大部分都是有施氏一族的姑娘,都是正值青春妙龄的少女,各个都身材俏丽,但是最为引人注目的还要算是妹姜了。只见妹姜一身细葛布和生绢搭配在一起的连衣长裙,盛满桑叶的小背篓背在身后,走起路来,裙裾摆动,秀发飘飘,步伐柔韧轻盈,姿态楚楚动人,更兼一路里欢歌笑语,美目流盼,真是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青春少女的妩媚活力。姬孩不由得就站在那里看得呆了。

只见一个姑娘向着身后的桑树林在呼唤着另一个掉队的伙伴。继而就玩笑道:“菊秋今天这么磨磨唧唧的,是不是故意要甩掉我们,好在桑林里面会情人啊?”

桑林里就跑出了个姑娘来,一身葛衣,虽然陈旧,却也整齐­干­净,中等身材,发育得很是丰满,腰身却还细细的,朴素中透出一种少女成熟的韵味。只听那姑娘喊道:“谁说我呢?是不是她以前做过这种事啊?”

于是众位姑娘们就都哄笑了起来,话题也开始转移到男女情爱之事上来。

还有人便又唱道:“爰采唐矣?沬之乡矣。云谁之思?美孟姜矣。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

于是姑娘们就又大笑起来。

又有人说道:“美孟姜,哪里有我们的妹姜美呀?”

另一个也说道:“是呀,将来也不知会有哪一个有福气的能娶到我们妹姜做妻室呢?”众人都在拿妹姜的美丽来和她打趣。

还有一个就说道:“妹姜,你不知道,本地所有的周族下伙子都巴望着能和你亲近呢。”

妹姜笑着做出要追打对方的样子,说道:“小荷,看我不打你的嘴巴!”

就这样,姑娘们一路嬉笑着就走过来了。这里是此处回村去的唯一一条路,此刻姬孩就站在一溜芦苇的后面,马上姑娘们就要走到他的身边了,他身后是一片开阔的浅水洼,只有小路对面才是一大片芦苇荡,但是自己刚才只顾了呆呆地看妹姜了,此刻又不能再跑过路去躲在芦苇荡里,只能是继续傻呆呆地站立在那路边的一溜芦苇旁,而姑娘们一走到这里,刚刚绕过那一溜芦苇,就有人突然发现了在路边呆立着的姬孩,更兼有那神经质的角­色­还来了一声尖利刺耳的惊呼,仿佛是遇到了拦路的强盗一般,顿时搞得姬孩手足无措,好不尴尬。

只见妹姜表情凛然地就站到了姑娘们的前面,冷冷地看着姬孩。姬孩也旁若无人地眼睛直直的盯着妹姜,能够这样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姑娘,姬孩就感觉自己又开始呼吸急促了起来。

但是这次他没忘了向姑娘们微微地点头示意,并叉手施礼道:“你们好啊,我是来捉鱼的。”说着就傻傻的向姑娘们展示了一下自己肩膀上背着的鱼篓,然后又自己笑笑。但是他那一双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过妹姜的面容,他只是想能够和妹姜的眼睛多对视一会儿,妹姜的眼光,好像是一根丝线,似乎是已经牢牢地拴住自己的心了。

妹姜以前从没见到过姬孩这样地看自己,以前的姬孩见到自己,就会眼光游移地在自己身上来回乱看,显得是那么猥琐可憎,今天感觉很不一样。这个家伙傻瓜一样地痴痴地盯着自己的眼睛看,而且还是目不转睛,在自己敌意的蔑视下,他居然还能够一直地那么坦然,毫无从前的无赖气,难道这家伙摔了一下,还真就换了魂儿不成?

还是姬孩打破了尴尬的沉默,他对着姑娘们说道:“天快晚了,你们都赶快回村去吧。”

姑娘们就开始走了,姬孩只是目送着妹姜,好像旁边的人都是不存在的一样。于是就有人开始打趣姬孩了,问他道:“嗨!捉鱼的,你不和我们一起回去吗?”另一个也笑着说:“看一会儿豹子来了,是要吃人的,你不害怕吗?”

姬孩望着姑娘们的背影说道:“不怕,多谢了,你们回吧,我还要再待一会儿。”

列位读者朋友欲知后事如何,且待写书人下回分解。

第二篇 商周英雄录 第十章 意 外 获 鹿第十一章 初 次 登 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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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意外获鹿

姑娘们走出了一箭之地后,除了妹姜,就都憋不住的开始大笑了起来,一个个都笑弯了腰。ww这个捏着嗓子说道:“你们好啊,我是来捉鱼的。”那个也故意粗着喉咙说:“天快晚了,你们快回村去吧。”这个道:“和我们一起走吧。”那个说:“不了,我还要再待一会儿呢。”

姑娘们取笑着姬孩,兴奋异常。

这个说:“听人说,姬孩摔了一跤,换了魂儿了。”

那个说:“人都传说,是周族勇士的魂灵附了他的体了。”

又有人说:“那都是瞎说!”

有人就反驳道:“瞎说?那头野猪是被谁打死的?”

有人就赶紧问妹姜道:“妹姜,你家兄弟施雍当时不是和那个姬孩在一起吗?他回家怎么说的?”

大家都注视着妹姜,那­性­急的就开始催问妹姜了。

妹姜说道:“施雍­性­子实在,要不人都管他叫傻雍呢?他说的话你们也信?”

有人就问:“那他是咋说的呀?”

妹姜说道:“他说野猪是那个姬孩一个人打死的。”

有人又问:“也没有帮手吗?”

有人就答:“施雍不是帮手吗?”

还有人就反驳说:“连施雍自己都说是姬孩一个人打死的嘛,施雍那么老实,还会说谎吗?”

这时就又有人说道:“你们今天看到这个姬孩,感觉他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大家就都纷纷摇头或点头。七嘴八舌地就说开了:“没也什么不一样的啊??????好像是比以前呆了些??????不是呆,是不像以前那么油滑了??????以前他见了我们。就老是贼眉鼠眼地对着我们上下乱看,还爱说些个油腔滑调不三不四的话??????今天你们发现了没有。这家伙的眼睛是直的??????对,是直愣愣的??????不过,只是向着一个人的身上发直呢??????”

一群女孩子于是就都围着妹姜又起哄欢笑了起来,只有妹姜没笑,她知道大家又要开始拿自己来取笑了。于是就说道:“你们别胡说啊!他爱看谁看谁,不关我的事。”妹姜说着这样的话,但是心里却也还想听听众人会怎么说,她自己也感到这种心理有些奇怪。

有人就问道:“你们说,一个人要是换了魂儿了。那这个人还是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

这么一个深奥的问题,很让大家的思维费了一番周折,最后大家一致认为,一个人如果是换了魂儿了,那这个人就又是他又不是他了。是他,是因为他还是他以前的躯体;不是他,是因为他身体里面主宰他的东西变了。这样,大家再见到这个人的时候,就等于是见到了一个熟悉的陌生人。而对于这个人的一切认知,都是要重新再来一次的。

一路上,女孩子们讨论的热烈非常,只有妹姜不说话。但是姐妹们的议论,她都听得很仔细。内心里隐隐约约的有种感觉,仿佛是以前那个面目可憎的姬孩已经走远了。现在走过来的则是一个充满了神秘­色­彩的姬孩。想到这里,她自己也不禁心中一惊。赶忙收回了这种想法。

这时。快嘴的小荷就问道:“妹姜姐,我们大家都知道。那个姬孩老是死皮赖脸地想要亲近你,你就是一副冷面孔对他,现在你怎么看这个姬孩?”

妹姜说道:“别胡说,难道以前他就没有追求过你们?世上哪还真有脱胎换骨的事啊?是不是你们中有谁已经和那个家伙有来往了?”

大家于是又是一阵哄笑,有人还彼此指认对方和那个姬孩有了关系,以此来博得大家的一阵欢笑。只有那个最后跑出桑林的菊秋笑得有些勉强。原来,在姬孩坠崖前的几天,就已经和这个菊秋有过一次幽会了。那个晚上,就在菊秋家的后围墙边,菊秋心甘情愿地让那个姬孩浑身上下又亲又摸地给整了个遍。

前面说的小荷是周族人,这个菊秋只是族长姬章家仆佣的女儿,祖上是周部族在战争时擒获的戎狄族的奴隶。商周时期,虽然被后世史学家定­性­为是奴隶制社会,但是当时人们真正地社会生活状况却是丰富而又生动的。刚开始经过战争擒获的俘虏,的确是被当做会说话的牲畜来使唤的,奴隶和奴隶主之间是一种生死对立的关系。但是天长日久,战俘们放弃反抗了,就会逐渐融合到俘获了他们的部族里面去了,两三代人之后,姓氏也都改变了,只有主仆关系,而没有了生死敌对关系了。

这就是中国人奴隶制时代的真实社会生活方式,是中国人定居农耕的社会生产需要,早早地在中国人的文化观念里,种下了这种融合共生的思想原则。中华民族人文­精­神的根用当代西方人的语言模式来说,就叫做文化核心价值观那种好生不杀、厚生善养的仁爱情怀,老早的就伴随着中国先民们种在田地里的庄稼,而一起深深扎根在中华民族的文化灵魂之中了。说得简单直白一些,向善、向美,追求真实真诚真心,就是我们中国人自古以来所崇尚的活法。

这里不说妹姜一群女孩子们在回村路上的欢声笑语,单说姬孩。

离村子比较远些的水洼里面,就是可以捉到大鱼。姬孩很快就用渔叉Сhā到了两条尾巴红红的大鲤鱼。

此时夕阳返照,水洼里倒映着西天边的落日和晚霞。姬孩看到一只离群的母鹿带着一只鹿崽,正在那片野桑林边缘处的一个水洼边饮水,远处里还传来了呦呦鹿鸣。

放眼周遭,姬孩发现。此刻自己身处的这一片天地,可真是一幅美丽的远古山水画呀。那葱郁的山林。反­射­着夕阳的红­色­光芒,远处的天地之间。水陆交错处,似乎还有着淡淡的烟岚在浮动,天空里归巢的鸥鸟相互和鸣,那修长的翅膀,滑过已经开始暗淡下来的碧蓝天空,留给人的是一种飞翔的优雅和对于自然的敬慕。姬孩目送飞鸟,感觉自己此刻的心情就和这片天地一样,幽静而辽远。

突然,姬孩耳中传来了一阵动物的惨叫声。循声望去,只见一只金钱豹已经死死地咬住了水边母鹿的脖颈,那幼小的鹿崽,恐惧慌乱不知所措地围绕着自己正在豹口下挣扎着的妈妈来回奔跑着,口中还发出了哀哀的悲鸣。

姬孩放下鱼篓,就地捡起一把大小适中的卵石,放长声音呐喊了一声,就向着豹子冲了过去。ww

在距离豹子十步之遥的时候,姬孩在奔跑中就投掷出了自己的第一枚卵石。读者朋友不知。那古耕平时就天天爱用几根尾部穿线的缝衣针来练习飞镖,家中的木窗户框上,都被他给扎得尽是密密麻麻的小眼儿,如今的姬孩更是了得。只见那枚卵石正打在豹子的脖颈上。豹子见到有人凶神恶煞般的呐喊着冲过来时,就已经开始心慌了,现在脖子上又重重的受到了击打。于是便放开了口中的鹿,呲牙咆哮着企图恐吓来人。但是这豹子架不住连续不断飞来的石子的重击,其中有一枚正打在它的鼻梁上。无奈,那豹子只得放弃猎物掉头就跑。

...

姬孩再看那地上的母鹿,已经是断了气了,边上的鹿崽叫着用头拱着自己的妈妈,这场景让人看了好不心生怜惜。姬孩回到水边取回鱼篓和鱼叉,走回来又从地上抱起死鹿,扛在肩头,走几步一回头,就发现那鹿崽正紧紧地跟在自己的身后,显得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姬孩回到家中,放下鱼篓和死鹿,向母亲诉说了今天的遭遇。母亲欣慰异常,自己的儿子如今这样出息了,她这是打心眼儿里高兴,同时她也认为,这一定是自己丈夫的在天英灵护佑的结果啊。

瞽姆对儿子说道:“按照族里的规矩,你应该连夜把鹿送到族长那里去,由族长来进行分配才对。”

姬孩说道:“娘,这里还有一头小鹿呢,是这死鹿的孩子,我把死鹿扛回来了,小鹿就跟回来了,还是明天一早再给族里送去吧,我想把小鹿留下来。”

瞽姆说:“你整天不在家,我可养不了这个小东西呀。”

姬孩想了想,说道:“娘,要不我把小鹿送给妹嫄吧,顺便还回他们家的篮子。”

瞽姆说道:“好,好,平常都是人家帮咱们,现在祖宗保佑,你出息了,也该回馈人家一些东西了。你不是还捉到了不少的鱼吗?放到篮子里两条大鱼还给人家。唉!妹姜是多好的一个姑娘啊!”

瞽姆还是念念放不下好姑娘妹姜。

姬孩照顾母亲吃过晚饭,心想,自己其实并不知道妹姜的家住在哪里呀,召平村七八百户人家,自己可到哪里找去呀,还是去一趟大田,找一找施雍,一是要他帮忙去族里送鹿,二是也好让他带领自己去妹姜家认认门儿。想到这里,姬孩就对母亲说道:“娘,我去大田里看一下施雍,一会儿就回来,您早些休息吧。”

瞽姆答应着,并叮嘱道:“别贪玩儿,早些回来啊。”

姬孩答应了一声“嗳”,就出去了,在院子里,他看到那头小鹿就睡在自己已经死去了的妈妈的身边,心想:“小家伙,乖乖的,别乱跑,明天就给你找个好人家。”想着便走出了自家的篱笆院子。

姬孩在街上走着的时候,边走边想,自家的房子也该重新翻盖一下了,要盖就盖成那种有高台的­干­栏式建筑,就用粘土一层一层的夯筑起来,自己有的是力气。

就在姬孩刚刚绕过自家门前溪水边的那颗大柳树时,那树后冷不防就闪出个人来,姬孩一惊,借着月­色­,姬孩看出那是一个年龄和自己相仿佛的年轻姑娘,姬孩并不认得,只听那姑娘娇声娇语地叫了一声:“孩儿哥”。就张开双臂抱向了姬孩。

列位读者朋友欲知后事如何,且待写书人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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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初次登门

上回说到。姬孩晚饭后要去大田里找施雍,不成想。刚一出家门,就在溪水边的大柳树下,有一个年轻的姑娘,口中温柔地叫着:“孩儿哥”,就要扑上来抱住他。姬孩见来人没有要伤害自己的恶意,就顺势向一旁弯腰转身,来了一个猕猴转枝的武技动作,就跳开了身体,问来人道:“谁?”

只见那个姑娘仍旧迫近了身子道:“孩儿哥。是我,我是菊秋呀。你可想死我了。”说着就又张开双臂,向姬孩拥抱了过来。

姬孩明白了,这一定是以前与自己相好的一个姑娘。但是自己并不知道以前的事情啊,自己也并不认识这个女子是谁啊,而且自己现在的心上人是施妹姜啊,自己怎么可能再与别的女子有来往呢?于是姬孩就说道:“这位姑娘,我并不认得你呀,你切莫对我如此。”

那菊秋说道:“你说这话也太不要脸了吧。我那天夜里就差把身子给你了,我自出娘胎长到三岁以来,就从来也没有那个男人碰过我一个手指头,那天你跪在地上抱着我的双腿苦苦哀求的样子。你都忘记了吗?我的身子被你给摸了、给亲了,我就是你的人了,你不认账。我也不要脸面了,一会儿就拿根绳子吊死在你家门前去。”

这姬孩听了。可真是脑袋顿时就大出了两个型号来。怎么还会有这事儿?真是该死,但是自己只是依稀记得自己并不是以前的那个姬孩≡己只是一个新生的人,没有必要接受自己所不愿意接受的别人的东西,但是自己又想不起也说不清到底以前的自己是怎么回事了。

这件事,自己应该承担吗?经过短暂而又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姬孩决定不接受和菊秋的这种交往。因为姬孩的灵魂毕竟是一个纯真的十四岁少年,钟情是少年人的天­性­,姬孩的灵魂更是具有着这种钟情的坚强品质。

于是姬孩就诚恳地对菊秋说道:“这位姑娘,我记不得我和你有过什么了,我只记得我并不认识这里的所有人,我以前做过什么事,我也是不知道的,如果谁非要我为我以前的所作所为承担责任,那我就只有拒绝了。在我的记忆中,我只是一个飘飞在半空中的孤魂游鬼一样的人,是我对妈妈的依恋,才促使我来到了这里,我只知道,这里的一切都是新鲜的,我以前根本就没有到过这里,而且我也并不认识你,你这样对我,我一是不可能接受,再就是感到厌恶,我最讨厌受到别人的要挟,也许你有着自己的委屈,都是我无法补偿你的委屈,我也不愿意伤害你,只是请你自重,现在就请你能够让开路,我要过去了。”

菊秋闻听此言,只是默默流泪,感觉自己宛如是在梦中,本来自家是奴隶出身,想着能嫁给姬孩这样的人家,也好能光大自家门楣,哪怕是嫁过来做个妾也好啊。没成想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自己可真是命苦啊!菊秋不知不觉地就让开了路,泪眼婆娑地看着姬孩过去,这明明就是自己前些天的情人嘛,怎么说不算就不算了呢?这让她怎么能够接受,如何能够心甘啊。

所以当姬孩从他面前走过去的一霎那,菊秋就哭泣着猛地抱住了面前的姬孩,叫道:“孩儿哥,别抛弃我,我是真心跟你好的呀!”

这个姬孩从来没有过被姑娘给抱在怀里的感觉,那种柔软的温情,让他登时就感觉象是触了电一般,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因为这不是他心目中的妹姜呀。只见姬孩猛地一抖双肩,就将菊秋甩在了一边的地上,然后他就头也不回地一溜快跑着就出了村子。

菊秋坐在地上,卦啜泣,哭了一会儿,心想,再换了魂儿,你的样子也还是姬孩。但是自己和以前那个姬孩的事情,也没有人知道啊,就算是被大家都知道了,那也只不过是招来别人笑话自己罢了。唉!思来想去,还都怪自己太命苦。但是转念又一想,就算是现在的姬孩不认识自己了≡己也还是可以对他好呀,让现在的姬孩也喜欢上自己。这样不是就美满了吗?想到这里,菊秋又重新对生活充满了信心。她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土,就回家去了。

再说姬孩,借着皎洁的月光,快步出村,一方面他在庆幸着自己摆脱了纠缠,另一方面他内心里也还略略的有些抱歉的感觉,也许自己对刚才那个姑娘太凶了一但是不这样,自己岂不是就要为以前的那个姬孩的所作所为去背锅顶缸了吗?想一想,那可真是自 ...

(己所无法接受的呀。

就这么胡思乱想之间。姬孩就来到了大田,老远就隐约看到了施雍在上面搭窝棚的那棵大树了,姬孩就双手拢在嘴上,高声喊道:“施雍”。只听得大树那边施雍也应答道:“哎孩儿哥我在这儿。”

姬孩来到大树下时,看到施雍早就立在那里了。

施雍说道:“孩儿哥,我刚才正在想你呢,你就叫我了,我真是高兴死了。”

姬孩笑道:“你想我­干­啥?”

施雍说:“想着和你在一起高兴,就老是想着你了。”

姬孩说:“明天一早去我家吧。帮我往族里送去一头梅花鹿,这回一定要说是我们两个人一起弄到的,好吗?”

姬孩就把得到梅花鹿的经过说了一遍,还交代说:“不要说是在野桑林里得到的。就说是在大田这儿得到的,要不人家就该说你乱跑不守摊儿了。也不是白分给你东西,你领了我们两个人的份­肉­后。要给我送回到家里去,然后还要带我到你们家里去一趟。我要当面谢谢你伯父给我们家送去了粟米,还要送还你们家的篮子呢。”

施雍听了也就高兴的答应了。说:“好,明天我一早就过去,我们中午就在我家里吃饭吧。”

姬孩说道:“不方便吧,你姐和你妹子好像都挺讨厌我的。”

施雍说:“不妨事,不妨事,我伯父是个尚武的人,他听我说你赤手空拳就一个人打死了一头野猪,还有些不相信呢?明天你们见面后正好聊一聊呢。”

姬孩说:“好。”

二人说定后,姬孩就回家睡觉去了,施雍也爬上大树睡觉去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清早,施雍就来了。待到施雍扛着死鹿离开姬孩家的时候,姬孩就一边拿了根绳子拴住了那头小鹿,一边就开始摆弄起自己做的弓箭来了。

施雍回来时,手中只拎了一条完整的鹿后腿。姬孩一看便知,施雍又是实话实说了。他也不再埋怨施雍没有听他的话,而是将鹿­肉­一分两半,自己留下一半,拿起一半来,外带一条昨天自己逮到的鲤鱼,都用荷叶给裹了,就放进妹姜当初送粟米时用的那个小藤篮中。然后就问施雍道:“你见了族长怎么说的?”

施雍道:“没见到族长,只有姬荀大哥在,他就主持分了鹿­肉­。”

姬孩问:“你见到姬荀大哥是怎么说的?”

施雍笑了笑,抬起双手在自己脑袋上胡乱抓挠了两下,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说??????就是你一个人弄到的鹿嘛。”

姬孩不说话了。沉默了一会儿,姬孩对施雍说道:“好兄弟,哥以后再不这样对你了,你也是个头顶天脚踩地的汉子啊,哥这样教你做事,是哥小看你了,哥向你道歉,以后??????”

还没等姬孩说完,施雍就急了,说道:“孩儿哥,你看你,你说的都是啥话啊!我可没别的意思呀!我就是说不得慌,说了谎,心里就憋的难受。”

姬孩看着施雍急的那样子,就笑了,说道:“不说了,我知道了,以后我们在一起的日子还长着呢。不过,要是有一天你被敌人给逮住了,问你什么,你也实话实说吗?”说着就自己“哈哈哈”的笑了起来,那施雍也跟着就“嘿嘿嘿”地笑了起来。

由于定居农耕的缘故,中国人在人际交往之中,自古就非尝重一种“礼数”,那是对别人的一种尊重,也是对自己的一种尊重,同时还是紧密联络彼此情感的一种纽带。尤其是朋友之间,这种彼此的尊重更是极为重要的。只有两个同样独立又有尊严的人,才能够成为生死之交的好朋友。

姬孩为母亲做好了午饭。就让施雍怀抱着那头小鹿崽儿,告诉了母亲一声。就随施雍去了。瞽姆听说儿子要到妹姜家去做客,自然是欢喜的很,连声说道:“好好,去吧去吧,给你涉川大叔多带去些礼物去,也替我多说几句感谢人家的话。”

姬孩答应着母亲,就和施雍一同去了。

路上,姬孩问施雍道:“施雍,你们家的房子是你们家人自己盖得吗?”

施雍回答道:“是啊。那是我伯父和我们族里的一些叔伯们当年自己盖的,怎么了?”

姬孩说道:“没什么,我只是也想为我母亲重新盖所新房子,看到很多房子的盖法都不太一样,就想了解了解。”

施雍说道:“我伯父是建房子的行家,一会儿见面你就可以问他。”

姬孩高兴地说道:“好啊,我正愁不知该如何下手呢。”

两个人高高兴兴,一路里有说有笑,好不开心。直引得村中的乡亲们都在看他们两个。人家还在他们背后议论着什么,姬孩也只当是没有看见。其实人家是在议论说姬孩这小子,八成是又在骗傻大个施雍了吧。

施雍并没有事先告诉家里人一声,就将自己的朋友领进了家门。家里人多少都感到有些意外。

但是这姬孩说,自己是来还篮子的,并代表自己的母亲来对施涉川一家表示感谢。而出于礼尚往来的考虑,才又带了些回赠之物来。希望施叔和施婶不要见外拒绝。

抬手不打送礼人,况且这姬孩又这么彬彬有礼、能说会道的。人家也就高兴着迎他进了院子。

那边屋子里的妹姜在纱窗内听见了姬孩的这番言语,心想,这可真是个伶牙俐齿的家伙呀,以前怎么就不知道他还这么能说会道的呢,挺会哄人的,今天这样骗着施雍带他进门,还送来了这些东西,不知这厮心内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

妹嫄本来也不待见看到姬孩,但是那送来的小鹿却着实地让她着迷,毕竟年龄小,也是爱屋及乌的道理吧,妹嫄便开始不那么讨厌这个姬孩了。妹姜妈自然是欢喜,别管怎么说,这孩子如此懂礼,就算是自家妹姜看不上人家,自己当娘的也没有理由慢待人家呀,更何况人家今天也不是冲着妹姜来的呀,别管这姬孩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明面儿上总归和自己的女儿无关。就算是留下这姬孩吃顿午饭,也是由他爸和施雍陪着≡己家虽不大,但是完全可以不让自己的女儿和这个姬孩在家中见面嘛。

在和施涉川的交谈中,姬孩问到了­干­栏式建筑的构造和施工问题。

施涉川说道:“建房子关键是要看准备用什么材料,有用粘土夯筑的,也有用木头搭建的。土­性­属­阴­,善于接受和承载,越是夯砸就越是坚固,有人还在泥土中加入生麻,麻非树木,阳­性­不足,加进去,其实也用处不大。­干­栏式房屋主要是用到树木,树木根植于大地之上,向着阳光生长,是入­阴­而生,向阳而长,也便就是一种­阴­阳和合的产物,是刚中有柔、柔中带刚的。而人是万物之灵,本是天地造化之首,人的房屋,自然就得是天地­阴­阳相聚之处,所以这木材是最适合我们人取了来造房子用的。一座木屋,只要开榫做卯得法,建成以后,让一个人住一辈子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其实房屋也不需要存在的太久,万物皆有始有终,而且人还是世间最善变的东西,一座房屋能够伴随一个人的一生,就已经是一 ...

(件太过长久的事情了。”

施涉川简直就像是个哲学家,而且他还很喜欢好学上进的年轻人,此刻打开了话题,他就越说越高兴了起来,有点收不住了,于是接着就又说道:“我们召平这里,地势很好,西北有群山连绵,东南有河水蜿蜒,正南一带又有远山,东西各有通衢大道,此为藏风得水之相,久后必有人杰出现,正所谓地灵则人杰嘛。”

姬孩听了施涉川的一番话,真是有胜读十年书之感,无形之中就对施涉川敬佩得五体投地。再想想自己所见到的施雍和妹姜的人品,不由地就对施涉川更加地肃然起敬了。

施涉川本是个武人。但是有施氏一族的文化与周人的文化自有不同之处,所以施涉川来到召平之后。很快就和太巫姬望成了好友,两人经常在一起交流学识和见闻。他和族长姬章也有武学方面的交流,而且姬章还一再要求聘请施涉川做周人青年的武术师傅。怎奈召平地区历年太平无事,年轻人都不再尚武,施涉川看到这样的情况,也就谦虚地推辞了,说:“武者,力也;术者,变化也。我也不过就是有把子笨力气。还谈不上武术,万万不能僭越做本地周族青年的师傅。”就这样,这个话题也就渐渐地撂下了。但是,只要是有人前来请教他关于武学方面的事,施涉川还是乐于传授的,召平这里就有一个青年叫做霍离的,便常常跑来拜见施涉川学习他的手搏之技,这里自有后话,我们今日暂且不说。

这些日子里。施涉川就反复听人讲,说什么那姬孩是周族勇士转魂附体了,有着神奇的武功了,就连自己一向诚实的侄子施雍也回来说得是神乎其神。不由得人不信。

今天看到了这个姬孩,的确是感觉和以往不太一样。与以前相比,面前的这个青年。浑身上下都透出一种压抑不住的活力,尤其是那一双眼睛。透着一种坚毅又含蓄的光,目光明亮。眼神正直,显得聪慧、欢畅而可爱,让人看了就不由得会受到感染而心生喜悦。

施涉川心想,这样的青年,自己的女儿为什么会看不上呢?是嫌弃人家个子矮吗?其实也不算矮呀,只是我们贾湖一带有施氏的人普遍都太高了一些罢了。看人如相马,不要看那马外表是什么毛­色­,要看那马内在的神。这个道理,自己也给女儿讲过的呀,女儿不会不懂得这些呀。看来,此刻自己面前的这个青年,在他的身上,必定是发生了某些众人所不知的变化了≡己不妨就武技方面的道理和他交流交流,也可知他的深浅。

想到这里,施涉川就问姬孩道:“前几日,施雍回来说你一个人一下子就打死了一头大野猪,我还不信,但是有那么老大一块野猪­肉­为证,我又如何不信呢,就是不知道你当时是怎么打死得那头大野猪?”

姬孩已经反复地就这个问题对别人做过解说了,但都是连瞎话带玩笑的胡说一通,逗得大家伙哈哈一乐完事儿。但是现在面对施涉川,还有当时也在场的施雍,姬孩就不能再那么逗乐子玩笑了。但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就抬手挠着头,嗯哼啊哈地说不出个话来。倒是旁边一直呆坐着的施雍,此刻兴奋了起来,又绘声绘­色­地把当时的情景描述了一遍,当然也难免还夹杂了一些自己添油加醋的想象和发挥。只听得施涉川一个劲儿地乐,姬孩也陪着一个劲儿地乐。

那边屋子里的妹姜听得奇怪,心想,这是怎么话说的,这么开心,这个姬孩对父亲施了什么魔法了,竟然就逗得他如此开心。好奇心是最大的诱惑。妹姜于是就缓缓走出自己的房间,来到院子里的杏树下,一边看那快要成熟了的青黄­色­的杏果,一边就倾耳听着里面的谈话。

只听父亲说道:“历来武学讲究拳不离手,要一味地刻苦反复练习,练到融会贯通熟而生巧的地步,方能出手如神,更重要的是,皮­肉­筋骨上的功夫也不是一年半载就可以练到高深境界的。姬孩你平日里也没见练习过什么功夫啊?怎么就一巴掌能拍死了一头大野猪呢?我听说那个野猪头在周族宗祠里面供奉了一天之后,尸祝等人拿去煮食,吃的时候就发现那野猪的颅骨已经碎裂了。由此看来,那野猪头若不是被坚硬之物猛烈撞击的话,哪里会有那样的事情发生呢?”

就听那姬孩说道:“不瞒施叔,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那次摔下了山崖后,一醒来就感觉自己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好像是自己已经是另外一个人了,很多以前的事,我都不甚记得了,武技方面好像也是无师而自通的,而且我的领悟是,一切皆在一心之间,心不动,则力不发,如若杀心一动,便感觉自己可以推山倒海,无可匹敌了。”

妹姜听得半信半疑,不免手攀杏枝撇了撇嘴。就听父亲又说道:“好,好一个杀心,武学的至高境界,就是运用之妙在于一心,看来你是与以往大有不同了,周部族真是代有英杰,人才辈出啊!真是可喜可贺的事啊。”

妹姜没有想到父亲竟然会这样过分地去评价这个姬孩,她感觉有些诧异。正思虑间,只见门外一个梳着总角的十一二岁孩童走了进来,见到妹姜就施礼说道:“燕生给姑娘行礼了。”

列位读者朋友欲知后事如何,且待写书人下回分解。

第二篇 商周英雄录 第十二章 彻 悟 天 道

( 第二篇商周英雄录

第十二章彻悟天道

原来,那个孩子是太巫姬望的童仆,是奉了太巫之命,前来妹姜这里买丝线的。『』你道那太巫姬望一个孤老头子,他买丝线­干­吗?前面不是已经说过了吗,那太巫姬望是一位­精­通古琴弹奏的音乐家,买丝线是要回去做琴弦用的。

这时妹姜妈已经做好了饭菜,便招呼大家一起来灶房端饭菜去堂屋准备吃饭。施涉川带着施雍和姬孩来到院子里,正巧此刻妹姜取出丝线来交与燕生,姬孩看到了妹姜,就感觉自己的心又开始在砰砰的乱跳了,还好,这次呼吸还算是正常,没有喘。

姬孩不敢盯着妹姜看,只是故作很随意地看了妹姜几眼,妹姜从眼睛的余光里面也已经看到了姬孩在看自己了,不知怎么的,自己也就回看了一眼,一瞥之间,旋即又垂下了自己的眼睑。只是这么看似不经意地回眸一瞥,这么一个垂下眼睑躲避姬孩目光的动作,就一下子摄走了姬孩的魂魄了,姬孩只感觉自己浑身一麻,整个身心顿时就如同是浸泡在了一种欢乐的氛围之中了。人类爱情的力量也真是强悍到了无法抗拒的地步了!

姬孩自己接下来是怎么跟着施雍走进了堂屋,怎么也帮着摆饭,怎么坐下来吃饭,饭桌子上又说了些什么,自己又是如何告辞的,如何回到家中的,这些情景在姬孩的脑海中都已经是完全的模糊不清混沌一片了。

现在,姬孩躺在自己的家中。满脑子里面不停地在回想着的,就只是妹姜对自己的那美丽一瞥。人类的单相思。就是这么地甜蜜而又折磨人,一个美丽的倩影。一个迷人的笑靥,就能够在一个傻小子的脑袋瓜子里面如同是放电影一般地反复被播放。

这个姬孩可不傻,他看到妹姜这一次面对他,已经不再有那种阶级斗争式的表情了。如果说妹姜是一块坚冰的话,那么姬孩今天已经明确的感觉到了,这块坚冰现在已经开始在融化了。

人类的爱情怎么会是这样的神奇呢?那妹姜平时也不知看过多少人,但是这种满含了少女妩媚的快速一瞥的看法,一个女孩子一生中又会有几次呢?又有多少人会像今天的这个姬孩这样,对自己梦中情人的一瞥。就会如此地反复回想而不能够忘怀呢?这个情痴,现在竟然为自己心上人这无意间妩媚的一瞥,而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害起了相思病来了。

整整一个下午,姬孩都只是躺在卧榻上,大睁着两眼,自己内心里甜甜地回味着妹姜对自己态度的转变,回想着一次次与妹姜的相遇,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只有这一次。他感觉妹姜的态度开始有变化了,从淡漠、厌恶、鄙视,到今天的对于自己的惊鸿一瞥,以及和自己目光对接时的主动避让。还有那种淡淡的羞涩,这真是太迷人了。

姬孩明白,这说明不管以前的自己如何差劲。现在的自己则已经在妹姜的心目中开始改变形象了。

晚上,姬孩也没有起床。母亲问他吃饭不吃,他也只说自己困得很。不想吃了。就还是那样大睁着两眼,无法自拔地沉浸在了那种近乎于疯狂的单相思之中,这样的痴迷程度,也不知妹姜知道了又会做何感想。

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就是这样具有着近乎是荒唐的爱情执著,一旦自己的心目中锁定了爱情的目标,他就会迅速地将自己的爱情对象神圣化。也许这只是经历过了农耕文明熏陶的民族,才会有的一种爱情锁定吧。这种根植于潜意识深处的爱情锁定,就像是许多小动物在一个特定时间段内对于自己母体的追随一样,是天生的。定居农耕的生活方式,只是最大限度地激活了人类的这种天­性­。所以,没有经过彻底的定居农耕时代洗礼,而目前其意识形态却在人类世界中占统治地位的西方观念中的爱情,其目标就只是自由和欲望。而真正的中国人的爱情,其目标则只是挚爱与忠贞,这种爱情原则,历来都是受中国社会所尊崇的独一无二的信念。

姬孩不是后世中国人中的那种腐儒秀才,第二天一清早醒来,他的痴迷状态就有了很大的好转,再回想起昨天见到妹姜的场景,他突然就回想起了一个细节。那就是太巫姬望派人去买丝线做琴弦的一幕。琴弦是很坚韧的,用丝线可以做琴弦,那么自己一直发愁的弓弦,是不是也可以用丝线来做呢?

于是,他就想应该前去拜望一下太巫姬望才对。ww是啊,我们都知道,没有太巫姬望的招魂歌唱,哪里会有他姬孩的今天呢?姬孩确实是应该去拜望一下太巫姬望。

想到这里,姬孩看了看自己家徒四壁的房屋,没有什么像样的可以作为礼物的东西呀。想一想,自己还是不能空着手去的,那样太不礼貌了。中国人的“礼”,是一种内心的尊卑约束,也同时是一种外在的物质化交往方式。于是姬孩向母亲说明了自己的心意,母亲就说:“你确实是应该去看望一下你太巫伯父,就把昨天腌制的那半条鹿腿送去吧。”

姬孩说道:“拿去了,母亲您吃什么呢?”

瞽姆说道:“我平时就不愿意食浑,­肉­吃不吃,对我来说都无关紧要,你就拿去吧。”

姬孩回想,母亲的确是很少吃­肉­,于是他便辞别了母亲,拿了鹿腿出门去了。

走过门前一处荷花塘边的时候,姬孩就掐了一片荷叶,将­肉­给包裹了起来。

姬孩在这村子里面,现在已经是相当的熟识了,当他来到太巫姬望的院门口时,就听到一阵奇特古朴的音乐声从太巫的院子里面传了出来。姬孩心想。这一定是太巫在抚琴了。

姬孩站立在院门口,细听那琴曲。只觉有一派恬淡冲和之气,如徐徐清风扑面而来。宛如是鸥鹭忘机,异类同游;又好似月映万川,清辉普照。俄而又觉有秋风乍起,黄叶飘飘,真如同是山间无意坠落花,恰随流水出幽林,田园牧歌秋向晚,别有幽情夕照明。

在琴曲渐渐寂寥安静之后,姬孩以为是已经曲终人定了。正待要进入院子,却只听得铮然一声,瞬间就又如同是刀剑齐鸣,战鼓咚咚,好似那乱军阵中突然就杀入了一支劲旅,直冲得阵地上是一片的人仰马翻??????正在激烈之时,却突然的又是“铮”的一声,琴曲便立马急停。姬孩不明就里,便仍就站立在院门口等待着。

这时只听太巫姬望在屋内说话道:“燕生。你可听懂了我的琴心了?”。

就听燕生回答说:“正忙着为您烧茶呢,不曾细听。”

又听太巫姬望说道:“这是根宫调的旧弦,很不容易断的,莫非是有知音者在旁。琴心共感所致?燕生,你出,可是有人到访?”

姬孩正立在院门口。燕生挑帘子出屋,一眼便看到了他。就回头对太巫姬望回禀道:“是前些天里您救活了的那个姬孩来了。”

太巫姬望闻听此言,喜出望外。忙说道:“快让他进来。”

姬孩怀中抱着用荷叶包裹着的鹿­肉­,进得屋来就向太巫姬望深深鞠躬行了一个礼,说道:“给伯父请安了,这是我母亲要我给您带来的一点 ...

(礼物。”

太巫姬望高兴地笑着,略显艰难地从琴桌后面站起了身来,说道:“谢谢你的母亲,以后来伯父这里,千万不要再给我带什么礼物来了,我一个孤老头子,食用两全,应有尽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了。”说着就接过了姬孩手中的荷叶包,打开一看,就吩咐燕生道:“去厨房割下三分之一留下,将余下的还包好,再包一包海盐,一会儿一并交与姬孩带回去。”

姬孩推辞道:“伯父,这是我母亲要我带给您的,我怎么能又拿回去呢?”

太巫姬望抬手做出制止的手势,认真地说道:“一定要带回去,我也已经留下不少了,那包海盐,是族里人从商族人那里货贸交易时带回来的,回家告诉你的母亲,她的牙齿不好,可以用熟麻蘸着海盐来洁齿,然后再用温热的清水漱口,就会好些的。你坐下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姬孩答应着,就在琴桌旁坐了下来。

太巫姬望目光沉静地看着姬孩,缓缓说道:“孩子,你刚才在外面听到我弹琴了吗?”

姬孩回答道:“听见了。”

太巫姬望又问道:“那你说说看,你都在我的琴声中听到了什么?”

姬孩望着桌子上的琴,那是一张五弦琴,上部面板呈弧形,下部的底板平平正正。列为读者朋友不知,这种琴,就是后世里中国流传的所谓古琴,此时代尚在周文王早期,所以也就只有五根弦,只是到了周文王后期,才由周文王姬昌和其子周武王姬发各加了一弦,遂成为了七弦的定制。中国人讲究天人合一,这琴的样式,上面弧圆,下面平整,正合了中国古人天圆地方的哲学观念,其中龙龈凤首、龙池凤沼,雁足凤足等等的称谓,更是满含了中国人的文化观念在里面。这里我们就不在一一细说了。

单说姬孩不自觉地就用手指也拨拉了两下琴弦,听着那奇特古朴的清幽乐音,姬孩很是感慨地说道:“刚才站在院门口有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初听,就好像是眼前有一派田园牧歌的祥和风景,再听就又好像是看到了您在林间漫步,在泉水边静坐,闲看花开花落,乐曲中充满了一种静谧安详的氛围。但是,在一个突然的停顿之后,就又好似平地里跃起了千军万马,一片杀伐斗乱之声,好像是甚为惨烈,就在泰山即到之时,却又峰回路转,正不知接下来要如何呢,琴弦也就断了。”

太巫姬望听得出神,手捻银须,若有所思。

姬孩问道:“伯父。不知我所理解的乐曲的意义,和您所要表达的心意是否一致啊?”

太巫姬望说道:“我不是在想这个问题。我是在想,我们召平的周人中。果真的是要出现英杰了吗?”

姬孩莫名其妙地问道:“伯父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太巫姬望目光慈爱地看着姬孩说道:“孩子,现在村中人到处都在传说,说你是我们周族先代勇士附体了,你以前可并不是这样的啊。”

姬孩默然。只是也定睛凝望着太巫姬望。

太巫姬望说道:“我们周部族历来崇尚仁德为怀,你知道什么是仁吗?”

姬孩摇了摇头道:“不太清楚,但是我觉得,仁,就应该是好心善心吧。”

太巫姬望赞许地说道:“对,仁。就是仁爱好生之心和善生利物的行为,不仁,则就是杀生灭活的心­性­和作为。见到正在旺盛生长的东西,就发自内心地想要让它活,而对于自己的亲人,则就是为了能够让自己的亲人活,而就甘愿牺牲自己的生命的那种大义,这就是仁。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自别于禽兽而自称为是人吗?”

姬孩回答道:“人,仁同音。是不是说只有仁爱好生的才是人,除此,就不是人,那些对物类滥施残害的。虽或具有人形,然而却万万的不是人,而那多少具有些好生之德的禽兽。也可以说是具有着一些人­性­了,对吗?”

太巫姬望大喜过望。高兴地说道:“哎呀,真是没有想到啊!我们的姬孩竟然能够如此的触类旁通。不仅知人,而且还知天了。你的父亲在天有灵,也理当欣慰了,我们周人世世代代历尽磨难,现在就是到了要勃兴的时候了。”

姬孩也兴奋地问道:“伯父,您这是在夸我吗?”

太巫姬望说道:“是,是的,我是在夸你,也是在以此来告慰我们周人列祖列宗的在天英灵啊!”

太巫姬望此刻激动万分,说道:“孩子,一会儿我再告诉你一个消息,你一定会高兴的。现在我要给你讲一讲我们周人关于仁的思想。”此时燕生端来了两盏茶,太巫姬望示意姬孩自取一盏,姬孩就将靠近自己的一盏茶端到了自己的面前,然后就看着太巫姬望,准备聆听教诲。

太巫姬望呷了一口茶,然后说道:“你知道我们周人所认知并遵行的仁,是来自于哪里吗?”

姬孩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

太巫姬望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其实你已经是知道了,只是灵犀未点,还未透彻罢了。仁,是上天的意志,是天道运行的原则。世间的万品物类都是上天所造,任何生灵都同样秉承了上天的意志,只是履行这种原则时的方式不同而已。”

姬孩迷惑地问道:“伯父,那天又是什么呢?”

太巫姬望说道:“天是一切,天可知可用而不可塑造不可更改,天在遐,则为无有,在迩,则为人心。”

姬孩有些听不懂,就问道:“伯父,您的意思是说,我们以及我们身外的一切,都是天生的,我们这一切,其生其死,也都是天的意愿和安排,而天的意志也是可以被认知被利用的,只是我们无法去创造这种天的意志、无法改变这种天的意志,离我们远的时候,这天的意志也就好像是不存在的,因为那些意志影响不到我们,而离我们近了,天的意志就会通过我们的认知和行动而表达出来,是吗?”

太巫姬望回答道:“是啊,你不是已经理解了吗?还有什么疑问呢?”

姬孩就又问道:“但是,那行善好生的人,可以说他是在行天道,而那做恶害人的人,不也同样是上天造物所出吗?难道那恶人的行恶,也是在替天行道吗?”

太巫姬望闻听姬孩此言,深感欣慰,就说道:“好孩子,你这是心窍已开了,天何言哉,上天从来都是不说话的,但是你看那做恶的,再长久,也终将是会被人们给抛弃的,那行善的,再蹭蹬多舛,他的高义,也终将是会为人们所传颂的。你看我们周部族在战争中所俘获的奴隶,最终都将会融合进我们的部族,而不是被赶尽杀绝,这一切都是在天道的支配下所演化进行着的。之所以有恶人的存在,那也只是上天要刻意磨练和促进我们前行的意志和脚步罢了。”

是啊,人类的历程,一路走来虽然充满了血腥与邪恶,但是人类的归宿却始终都只是指向着真、善、美的方向啊!。

姬孩似有所悟,沉吟了片刻,就又问道:“伯父,您说天道,天道的原则,上天的意志,那么天道的心意又是什么呢?”

太巫姬望说道:“我正要给你讲这个问 ...

(题。你看这地上的东西多不多?”

姬孩回答道:“多”。

太巫姬望又问:“你看那天空中的点点繁星多不多?”

姬孩又回答道:“多。”

太巫姬望手抚银须,笑道:“天若不好生,又焉何会有如此之多的星辰和万物呀?所以说,上天有好生之德,这就是‘仁’。”

太巫姬望又接着说道:“你看这一切东西,无论大小,都不分尊卑贵贱,都各自占有着自己的一处空间,彼此均衡对等,这就是‘义’。”

姬孩点点头,他已经被太巫姬望的学识给迷住了,急于想要继续听下去。

太巫姬望又举杯呷了一口茶,说道:“万物都互有关联,在彼此对抗中形成了一种均衡的态势,对抗的结果,就导致了一种约束的产生,约束同时就又促成了一种协同配合,这种配合就表现为是一种秩序,在人际交往之中,这种秩序就是‘礼’。”

太巫姬望越说越觉得自己思绪敏捷,接着就又说道:“一切都是如此地变动不居,变化万端,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不变的,这种变化充满了活灵活现的智慧,这就是‘智’。”

“还有一点至关重要,”太巫姬望强调道:“你看这万事万物的变化,再离奇古怪,也都是有章可循的,变中有不变,诡奇的变化是复杂的,而支配这变化的天道则又是简单的,如此变易、不易、又简易的天道,所呈现在我们面前的就是一种可信和守信的原则,这就是‘信’。”

姬孩听得出了神,太巫姬望已经讲完了,他还卦目光发直地陷入了沉思。

列位读者朋友欲知后事如何,且待写书人下回分解。

第二篇 商周英雄录 第十三章 母 子 连 心

( 第二篇商周英雄录

第十三章呣子连心

姬孩闻听太巫姬望的一番哲理,顿时彻悟,顷刻间便明白了做人的道理。ww原来,人和万物一样,都只是上天的使者,而只有好生仁爱才是人­性­,人­性­不存在什么是善还是恶的问题,这个问题的提出本身就是多余而幼稚的。因为人只是上天的使者,能够正确表达上天的意愿了,也就是自身所禀赋的天­性­(天之­性­)获得了表达了,这才是真正的人­性­,人­性­,只是正确表达了天之­性­(天的­性­情)而已。上天好生,人­性­就应该向善,所以说,向善才是人­性­,不向善就不是人­性­。

有道是天生人类两只脚,善恶自取路迢遥,向善人­性­向恶非,看你是做人还是不做人!

列为读者朋友,要知道,这人他终究也还只是地球上的一种动物,之所以到了今天这种与其他物类好像是大有不同的地步,其实这也只是天道的自然选择所致。而具体到每一个人自己来讲,他究竟是不是人?也还是要由他自己所做出来的事情来决定的。

每一个人,不是生而为人的,而只是做而为人的,做了人事儿的才是人,不做人事儿的,或者说是做了人不该做的事儿的,那就都不是人了。

人­性­的概念,其实也就只是一个关于人类社会构建原则的问题,向善好生了,才是人­性­,否则就不是人­性­。这就是自古以来。我们中国人一直理解并遵行着的关于人­性­的原则。这绝对不像是西方人那样将人­性­分作为是什么向善和向恶两类,那样的糊涂思维只是等于承认。凡是人这个物种所做出来的任何行为,就都应该是属于人­性­的范畴的。这样一来,如希特勒纳粹之孽杀犹太人,那也只是人­性­中恶的一种可怕表现,如西方传教士带着上帝的福音登上美洲大陆,却也同时就为哪里的印第安人带去了天花病毒,那也只是在人­性­善意的表达是无意间又做了恶。这种关于伦理学的糊涂观念真是大错而特错!也显现了西方社会伦理学的幼稚。而对于我们任何一个中国人来说,当面对如希特勒孽杀犹太人这样的恶魔行为时,我们就都只会这样评价道:“真不是人!”这就是我们中国人关于人­性­认知的最为真切的表白。说书人今天所揭示出来的我们中国人的“人­性­论”,希望读者朋友们都能够了解并牢记。我们所有明白了这种“中国道理”的人,今后无论是走到哪里,我们都不会去做出那有辱祖先的事,我们都将会自觉地做成为一个豪迈的善良的义勇刚烈的中国人!

人是自己做成的,而不是由父母生成的,父母也只是给了你一个人形,还要教你做人,至于你最终成不成个人,那还要看你自己的所作所为。君不见那些虽然是长大了。但是却不成人的东西,也实在是不少啊!所以说“少读书便是缺天分”,真希望我们所有有文化、有思想、有追求、的中国人都能够多多地读一些我们中国人自己的理论书籍。

言归正传。

姬孩大彻大悟了,他对太巫姬望跪地叩了一个头说道:“伯父的教诲。侄儿铭记在心了,这些道理必将伴随我的一生,支配着我的言行。我今天真是受益非凡。”就在姬孩磕头下拜的时候,他看到琴桌的下面放着几块绿­色­的石块。

太巫姬望扶起姬孩说道:“好孩子。很快就会有你可以大展宏图建功立业的机会了。”

姬孩不明就里,站起身来看着太巫姬望问道:“伯父。您说的是什么机会呀?”

太巫姬望说道:“现今我们周人部族的首领是当年周太王古公亶父的少子季历,他接位后,秉承古公遗志,励­精­图治,又与当今天下的强国商的贵族任氏通婚,广学商国治国兴邦之道,这才有了后来的大举兴兵讨伐戎狄,你的父亲也才得以还家。季历王本人也接受了商王朝册封他为‘牧师’的封号。到如今,我们周人已是过了有十几年的太平光景了。但是最近情况却大有变化了,戎狄之人又开始犯我边境,王城里已经有通报传来,说是要于分散在各处的周部族中挑选勇士,一起集中到王城训练,待到明年春后,就又要兴兵伐戎了。”

姬孩闻听此言,并没有像太巫姬望所设想的那样是兴奋异常,而是表现的很淡漠。这让在族人的眼中被公认为是可以明晓天道、通神驱鬼的太巫,也未免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他哪里知道,这个姬孩最初只是一心要为母亲养老送终,后来就又爱恋上了这里的姑娘妹姜,他哪里关心什么战争不战争的事情啊。

见到姬孩面无表情,没有什么反应,太巫姬望就问道:“孩子,你是怎么想的呀?难道你不情愿为我们周人建功立业吗?以你的才­干­,这正是你建立功勋光宗耀祖的大好时机呀,你应该感到高兴啊。”

姬孩说道:“伯父,我觉得我没有理由去到战场上,去和那些素不相识的所谓敌人去厮杀啊,我们生活在这里不是很太平吗?”

太巫姬望认真地听着姬孩说话,然后就说道:“你不是一直都有要攀龙附凤的心愿吗?凭你以前的本事,那真真是难于登天啊,但是现在的你不同了,你已经是一个脱胎换骨并具有着不可思议的神奇力量的人了。ww战场上博取个功名,对于你来说,简直就如同是探囊取物啊,这也是你可以借此光大自家门楣的好机会呀,你的母亲也可以因为你的功业,而就过上好的生活啊。”

姬孩无话可说,只是诺诺连声,表示着遵从,但是内心里却相当的排斥这样的命运安排。

此时。姬孩转身又看到了桌子上的琴,不禁就问道:“伯父。这琴弦可是您用丝线做成的吗?”

太巫姬望回答道:“是啊。你看这根断了的宫调的弦,是用一百二十综丝线。分四股合成,每综以五根丝线为数,再以五综丝线环绕缠之,也就做成了。其实坚韧无比,但是今天却断了,这是上天在提醒我,告诉我说‘你们周人的勇士来了,你还不快快出门相迎’,哈哈哈哈??????”太巫姬望说着就自己高兴地开怀大笑了起来。

姬孩听到这里。真是诚惶诚恐,就不好意思地笑着弯下了腰身说道:“伯父取笑侄儿了,这样说岂不是折损了侄儿么?”

太巫姬望满心慈爱地拍了拍姬孩的肩膀,说道:“报效邦族,是每一个人义不容辞的责任,人人概莫能外,到时候你就会明白了。”太巫姬望说着,就弯腰从琴桌底下拿出了一块绿­色­的石头,递给姬孩。说道:“你看,见过这个东西吗?”

姬孩并不认得,就说道:“没见过。”

太巫姬望说道:“这叫孔雀石,是可以提炼出铜来的。有了铜,我们就可以打造出结实耐用的农具、和锋利坚韧的兵器、还有其他各种的日用工具,那样。我们的周部族,就将如同是拥有着牙齿和利爪的猛虎。又生出了翅膀一样啊。现在季历王正要用大量的皮革和羊以及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宝,来与南方的蛮国交换这种石头呢。如今。只要是有了铜,一个部族就会快速地强盛起来,现今天下是东方的商王国最为强大,我们周人的王还要接受他们的册封,商王文丁册封我们的季历王为‘牧 ...

(师’,其实意思也就是在表明,我们的王只是他商王文丁的臣僚罢了。我早年虽拥戴周太王长子泰伯,但是那已经是时过境迁的事了,我们周人必须得有一个统一的核心领导,这就譬如是一个人一定要有一个主心骨一样,否则我们周人就只能是一盘散沙。我们每一个周人都应该放弃自己的小义,而遵从我们整个部族的大义呀,整体的利益,远远高于我们自己个人的利益呀!我说这些,你明白吗?”

姬孩回答道:“侄儿明白,当我们的部族对我有所召唤的时候,我就应该为了我们整个部族的利益去挺身而出。伯父,您要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太巫姬望闻听姬孩这样说,便会心地笑了,同时又无限慈爱地用手轻轻拍了拍姬孩的后背。

姬孩问道:“伯父,这种石头难道我们这里就没有吗?”

太巫姬望长叹了一声道:“唉!目前为止还从未发现过,也没有人确切了解该怎样去寻找这种石头,可能是我们这里并不出产这种石头吧。”

姬孩问道:“这为什么叫做孔雀石呢?”

太巫姬望说道:“孔雀是南方蛮国所生的一种飞禽,身形硕大,其毛羽翠绿鲜艳,公鸟常常会展开翅羽,就好像是一扇打开来的翠绿五彩的锦屏,好看得很,这种含铜的绿­色­石头就盛产于南国,一是给南国人带来了财富,二是这石头的颜­色­也的确是接近于孔雀羽毛的翠绿­色­,孔雀又是南国人心目中的吉祥鸟,所以南国人就以孔雀之名来命名这种石头了,也是取吉祥炫耀之意吧。”

姬孩点头“哦”了一声,又问道:“这样的石头里面如何才能够提炼出铜来呢?”

太巫姬望说道:“五行之变,火能克金,只要将这石头与木炭混合在一起,放进陶炉内架火焚烧就可以了,金生丽水,烧到一定火候,铜就会像水一样的从石头里面流出来了。”

姬孩听了,不禁兴奋地说道:“原来这么神奇啊!”接着就又问道:“那这种石头应该是在哪里才会有呢?”

太巫姬望说道:“土可生金,在大地之中就应该有,土能克水,故在陶炉内就可以练出铜水。只是具体到哪里才能够找到这种孔雀石,我们就一无所知了,这也真是一件令人倍感遗憾的事情啊!”

太巫姬望接下来就又详细地给姬孩讲解了关于五行和­阴­阳的学说,姬孩感觉,今天自己仿佛是和神仙进行了一次交谈。一切都是那么的新奇,一切又都是那么的简易明了环环相扣。仿佛是天地之间万物运化的奥妙,今天就由太巫姬望全部传授给自己了。他不禁为此而感到激动不已,感觉自己已经是一个胸怀可以包容天地的人了。

姬孩左手中拿着一块孔雀石,把玩了一会儿,又抬起右手拨弄了几下桌子上的古琴弦,就问道:“伯父,这种乐器好学吗?”

太巫姬望回答道:“好学,关键是你要有一副能够辨别音律的耳朵,只要是将这五根琴弦按照宫、商、角、徵、羽的次序调音到位了,你也就可以自由抚弹了。”说着。太巫姬望就席地坐在了琴桌前,一边抚弄着那剩下的四根琴弦,一边就给姬孩讲解着抚弹古琴的各种手法和要领。

太巫姬望说道:“这样用左手食指或小拇指轻点琴弦的隔断中分部位,右手大、食、中、名四指用擘、托、抹、挑、勾、踢、打、摘的指法拨动琴弦,这样所发出的音就叫做泛音;而左手拇指或中指或无名指将琴弦按压在琴面上,右手再弹出的声音就叫做按音,再滑动左手,左手手指不要离开琴面,这样按音就又变成了滑音。不用左手按弦,而只用右手弹弦,这样的空弦音就叫做散音,明白了这些道理。这古琴中的奥妙,你也就可以自己慢慢地去体会了,五弦之音。外合天地四方的东西南北中以及物类的金木水火土,内合我们人体的肝心脾肺肾。外接自然的五气之变,内合人心的五情所感。实在是奥妙通于天地,变化贯穿古今啊!你若有心,以后我会慢慢地教你。”

姬孩再一次向着太巫姬望跪地叩头说道:“多谢伯父教诲,姬孩没齿难忘。”

??????

姬孩回到家中,只见母亲正在伤心地哭泣,她那饱经沧桑的衰老面容上,隐约可见有两行泪痕,姬孩慌忙问道:“妈,您这是怎么了?”

只见母亲一听到他的声音,就又开始大放悲声了,但是却没有了眼泪了,瞽姆是早已哭­干­了泪水了。姬孩看到这里,心痛不已,赶忙上前就抱住了母亲,安慰着母亲渐渐地止住了悲声。

姬孩跪坐在母亲的身旁,双手轻轻晃动着母亲的手臂,问道:“妈,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只见瞽姆还是微微地有些抽泣,便伸过手来抚摸着姬孩的头发、面容、肩膀和手臂,继而又收回了手,禁不住又痛哭了起来。姬孩心里彻底慌了,这是怎么了?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了?

姬孩仍旧双手轻摇着母亲的手臂,焦急地问道:“妈,您这是怎么了?”

瞽姆慢慢地摸到了姬孩的手,姬孩感觉到,母亲的手是在用力想要推开自己的手,他内心里一惊,隐约预感到了问题的所在,便仍旧坚定地轻轻地握着母亲那衰老的手臂,问道:“妈,您是听到谁说我什么了吗?”

瞽姆啜泣着,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问道:“孩儿啊,你还是妈的儿子吗?”

姬孩明白了,一定是这几日村里人的各种传言被母亲听道了。

人也都是急中生智,这姬孩就说道:“妈,您别听人瞎说,什么附体不附体的,我是有些不太对劲儿的地方,我自己也搞不太清楚,只是摔下山崖的那一天,迷迷糊糊地就老是在做梦,梦见有一个老头儿,白胡子那么老长,比我太巫伯父的胡子要长出五倍多”,说着,姬孩就拉着母亲的双手尽量展开,还比划着晃了两下。

母亲一下子就被逗乐了,笑着说道:“尽瞎说,那么老长的胡子,走起路来还不就自己踩着给绊倒了?”

姬孩见母亲笑了,就越发编得开心起来,说道:“妈,您是不知道啊,那个老头儿个子那个叫高啊,比妹姜他爹还要高出大半个身子呢,他对我说,他是什么天外的神仙,正巧从此路过,就看到我从山崖上掉下来了,他是怕砸到了他自己,也是出于慈悲心,不愿看到我摔死在他面前,于是就伸手接了我一下,不巧,他的大拇手指头,正好就搁在了我的喉咙口上,当时,我的脖子就给摔歪了。那个大个子白胡子老头儿就用手又给我捏正过来了,我的嗓子这不就是这么着给摔坏了嘛。还头昏脑涨了好几天,等到清醒过来了。很多以前的事儿也就都记不太清楚了。在梦里,那个白胡子老头儿还教了我武功,当时我也没太认真地去学,谁知一醒过来后,我就比以前不知要厉害多少倍了,唉!要是知道有这样神奇的效果,我当时就认真地多学一点了。”姬孩眉飞­色­舞连比划带表演地大讲了一通,说完了,便偷眼看了母亲一眼。看到母亲安详地闭着双眼,正听得入神呢。

瞽姆说道:“你呀,从小就毛糙,学什么都不认真,这回知道吃亏了吧?”

姬孩跪 ...

(在母亲面前,笑着说道:“是的,知道吃亏了,以后一定­干­什么事儿都认真。”

瞽姆又问道:“不是说,是你太巫伯父把你给救活了的吗?怎么又是过路的神仙啊?”

姬孩忙说道:“妈。您不知道啊,那个救我的老神仙,他当时非要带我跟他走不行,我不是一直都昏迷着吗?那就是我那神仙师傅抓住了我的魂儿他不让我回来呀。”

瞽姆听到这里。不由得就显出了紧张的神情,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继续听儿子往下讲。

姬孩就说道:“还是我太巫伯父一扎针就拽住了我的魂儿,还唱诗叙说父母生养我的不易。这才感动了我那位神仙师傅,他也就松手放我回来了。临走的时候,还交代我回来后要好好地孝敬您呢,我这不是很快地伤就好了嘛。”

瞽姆听着儿子讲话,听的是津津有味,这时也才松了口气,伸手拉着儿子的手反复地抚摸着。

姬孩又爬到母亲的身后,跪着为母亲揉捏按摩着双肩和脖颈,就开始询问起自己小时候的事来。

姬孩问道:“妈,我小时候,您是怎么养活我的?我确实是有些记不太清楚了。”

瞽姆坐在凳子上,享受着儿子的孝敬,心满意足地说道:“小时候啊,你爹去的早,我的眼睛就哭得越来越看不清东西了,后来就只有靠打草鞋来养活我们两张嘴了,还是你姬章叔来做了本地周人的族长后,我们才有了井田。唉!再有功勋,没有做官掌权的人来认可,那也是枉然啊!有了田土,我们的日子才好过了些,租给别人种,我们一年的口粮也就有了保障了。那时候,你小,身子弱,怕你长不活啊,我就一直把你当成个女孩子来养,你的小布一直穿到了十二岁呢,送你到族里的教馆去读书时,才换掉了。你还记得那一次吗?妈在家做好了一锅面饼子,在火上炕得是酥焦香脆,又裹上了辣豆酱,那可是你最爱吃的东西了,妈就急着要趁热给你送去,热着吃最香了,谁知摸索着走到半路时,天就下起了小雨,过桥时啊,一滑,妈就摔倒了,腿上流血了,妈也不知道,等到摸到了学堂的门口,你就在里面看到我了,就大喊了一声‘妈’,老师就叫你出来看看妈,你出来就看到了我腿上的血,问我,‘妈,你腿上怎么流血了’,我说‘不知道啊,妈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面饼裹辣豆酱,快趁热吃吧’,你那时候就懂事了,吃了一口面饼子,就抱着妈流血的腿哭了起来,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

姬孩听到这里,看着母亲苍老的面容,又环顾了家徒四壁的房舍,就压抑不住地嚎啕大哭了起来。瞽姆倒是笑了,说道:“我儿想起来了,我儿想起来了,又记得了过去的事了。”

(列位看官,我这讲故事的说书人,每每回看此处文字的时候,便会热泪夺眶而出,我们所有真正的中国人,对于自己母亲的热爱,是地球人类中任何其他民族都无可相比肩的。我们爱这块土地,爱我们这祖祖辈辈生于斯葬于斯的家园,也只是因为爱我们自己的母亲。)

姬孩哭罢,又想起了太巫送给母亲的海盐来,就擦­干­了泪痕,转身取来了那包海盐,对母亲说道:“妈,这是太巫伯父要我带给您的海盐,是让您用来洁齿的,以后每天早中晚三次于饭后使用,用浸水的熟麻蘸着海盐来擦洗自己口中的牙齿,擦后再用温水来漱口就可以了。”

瞽姆接过了那包海盐,对姬孩说道:“你太巫伯父孤身一人,也需要有人照顾了,那仆童燕生还小,你以后要常去看望他啊,多多照顾他啊。”

姬孩答应着母亲,便开始收拾起家务来。他要开始改变自己和母亲的生活,改变就从居室的整洁开始。他发现母亲在家中其实堆积了很多的废品,吃苦耐劳勤俭节约的母亲,几乎是什么东西都不舍得丢弃。

姬孩在整理的过程中,翻出来了那些放在那里几辈子也不会用到的东西,当他告诉母亲说要丢弃时,母亲就坚决地反对。并说道:“这世上哪有没用的东西,只有暂时派不上用场的东西,不能丢。”姬孩拗不过母亲,就只得停手作罢。心想,算了,还是为母亲再建造一座新的房舍吧。

此时的姬孩,已经越来越记不得自己作为古耕活着时的情景了,那些往事都已成忽忽前尘,恍若隔世,恍若梦中,现在他只知道这个世界里的一切,才是他最为真实的生活,这里有自己的母亲,有自己的朋友,有自己爱慕的女子,有自己可敬可学的尊长,还有自己准备要完成的事业。

那么,姬孩准备要完成什么事业呢?

列位读者朋友欲知后事如何,且待写书人下回分解。

第二篇 商周英雄录 第十四章 山 林 恶 斗

( 第二篇商周英雄录

第十四章山林恶斗

姬孩的弓箭,现在只差箭头和弓弦了,弓弦要到养蚕缫丝的人家去买,姬孩马上就想到了妹姜,但是自己拿什么去买妹姜的丝线呢?思来想去,还是只有去山里打猎,但是徒手捕猎,难度可不小啊,那野兽扑过来时还好办,要是那野兽见人就跑,那你还必须能够追得上它才行。ww

想一想,还是先用麻绳做弦、削竹为箭的好。

最近,姬孩还跟着姬荀学会了甩石头,那是用一块两头带绳子的麻布裹上圆圆的石子,然后甩动画圆圈儿,握在手中的麻绳,一头长一头短,待到甩动画圆达到最高速度时,就对准猎物,松开手中的短绳头,那枚石子就会以极大的力道飞向猎物,姬孩也只是初步掌握了这项技能,今天就决定要带着去试一试。

清晨,姬孩走过大田,老远地就看到了大树上的施雍,他也没有过去打招呼,就径自向着远方的群山走去。大田里的麦子都已经黄了,再过两天,由族长姬章带领众人祭祀过祖宗稷神之后,便要开镰收割了。

那大平原上的麦田,在成熟待收之际,一片的金黄,夏日的熏风吹过,真就是麦浪翻滚。远远的看去,那一大片金黄­色­的麦子地,就像是一个金黄­色­的大湖泊一样,虽然没有水光潋滟的妖艳,但是那风吹在上面,就好似有一只奇怪的大脚在麦穗的顶端来回的在甩动,那应该就是风的脚了。风在麦子地里来回疯跑。麦田里也就好像是起了水浪一般,只是这麦浪没有规律◇一下,右一下的荡来荡去。荡的人感觉心里麻酥酥的舒服。收获的时节,总是会让种田的人有一种身心如醉的欢乐情绪的。

走进大山,景象就奇特了起来,山坳里的树木像是被拔着长的,那么细细长长的,只在探出山梁的部位长有茂密的枝叶,下面则是直溜溜的少有横枝。常春藤、南蛇藤之类的大型藤蔓类攀援植物,顺着树木蜿蜒向上生长,有的则已经占据了一棵树的整体。严严实实地将那棵树给包裹了起来,树木却因见不到阳光而已经枯死了,繁茂的则只是那蟒蛇一般的青藤。悬崖峭壁之间,石头缝隙里面,到处都长满了姿态怪异的植物,鲜花的形态更是千奇百怪。那树木离远了看,都只是绿绿的一片,好像全都是一个样,待走到近前。人就会发现,那树木也和人一样,都是看着大体相同,其实却又千差万别的。大自然的美丽。也就在这种神秘复杂喻繁于简的多样­性­的存在状态中被充分的表现出来了。

姬孩发现,有一些经过了人们放牧樵采,或是因生长在峡谷风口处而被风霜所折断。或是经过了野山火焚烧之后,还能够生长发芽的树木。其形态就会呈现出一种奇特的美丽。那是一种力量的美,是一种在抗争状态下充满了沧桑感和从容神态的力量的美丽。

姬孩边走边看边想。此时他的肢体虽然在动。但是他的­精­神却已经进入了一种冥想的状态了。

他在想这一切都是天意的呈现啊,这是大自然的杰作,诸般恶劣的遭遇和伤害,在大自然天意的驱使之下,竟然就会以一种美丽的方式又呈现在天地之间了。

斫入树木的伤痕,多年以后就变成为是一幅包含了岁月沧桑之美的图画了。那断裂的树­干­上所发出的新枝,真切地反映了腐朽和新生的一种完美融合。大自然就是以仁爱好生为原则的,仁爱好生又是以美丽为宗旨的。而人也绝不仅仅只是这自然之中的匆匆过客,也绝不仅仅只是这自然意志的无能看客,自然使人能够认识到这种美丽的原则,要人能够理解和享受着这种美丽,那么,自然其实也就是在驱使着人,在依照着这种来自于自然的美丽的原则,而去不懈地追求和努力地创造。

这种山间漫步状态下的哲思,这种明心见­性­式的顿悟,真是人生莫大的欢乐呀!此刻的姬孩,虽然只是一个人,但是他却毫无形单影只的感觉,他只是感觉到自己是一个和天道相拥的人,自己是一个心智已经充满了天地的人,是一个豪迈的自由的人。

姬孩饿着肚子在山里面转了许久,都快要日上中天了,他也没有见到一头大型的野兽。ww他想,还是应该到山下去,到那水草丰美的水泽边上去,那里是会有大体型的动物的。想到这里,姬孩就开始留意要采摘一些野山果来充饥。

正搜寻间,他突然就看到在不远处的树上,有一点绿­色­的闪光非常耀眼,走过去抬头一看,只见一只五彩斑斓的大鹦鹉,正立在枝头,那大鹦鹉只是立在枝头,见到有人来了也不飞不鸣,口中还衔着一块翠绿­色­的东西,刚才自己所看到的光,就是这鸟儿口中的东西发出的。

姬孩心想,管他什么东西呢,索­性­打下这只呆鸟来烤了吃­肉­,于是姬孩就取出甩绳,刚将裹着石子的甩绳转圆了,谁知那呆鸟已经受到了惊吓,便开始振翅起飞了。

姬孩不禁就有些手忙脚乱了,毕竟自己的甩石子技术还不是太熟练,慌慌张张地发出了石子,却并未打中那只大鹦鹉。但是那只匆忙飞起的大鹦鹉,也被迅疾飞过自己身边的石子给惊吓到了。只听那鸟儿一声惊叫,它口中叼着的那个翠绿­色­的东西就落入了草丛,姬孩跑过去,拨开青草,捡起了那个东西一看,原来那是一只翡翠的龙形玉佩,造型简易,雕工朴拙,但是却透着一股灵动的气息,非同寻常。

这可真是奇了,一只鸟儿竟然会衔着一枚人带的玉佩飞来飞去。姬孩心中不免就有些纳闷。

正当姬孩手中拿着那件稀罕的玉佩在仔细观赏把玩的时候,只听得一阵的狗叫声。抬头望去,只见两条体型瘦长的猎犬正在向着自己吠叫。但是却又并不敢靠近自己,好像是在等待着它们的主人。

那两只狗的后面。先是传来“沙沙沙”的声响,像是有什么大型动物正在向这里快速的移动过来,接着就看见一阵地树枝乱晃,那树丛中就跑出了一个人来。姬孩定睛细看,那跑出树丛的是一个麻衣兽皮胡乱裹在身上的矮矬子,他的高度比侏儒要高,但是比正常人却要矮,狮子鼻,一脸的横­肉­。身形粗壮。他看到了姬孩,马上就回头向着树丛里面喊道:“快来啊!这里就是有人!”

紧接着就从树丛里面又窜出来两个中等身材的壮汉,都是半­祼­着上身,手拿骨矛,身背弓箭,浑身上下肌­肉­健硕。他们手中所拿的骨矛,其实是一种前端绑有骨匕的木杆儿长矛,身背的弓箭则是用竹片做的弓、竹子削的箭,弓弦则是用兽皮做的。

这刚刚窜出来的两个人。一个长得是圆脸小眼睛,一个长得是瘦脸大眼睛。只见它们看到了姬孩后,就都发自内心地在脸上显出了一丝不善的笑意。大眼儿说道:“看他的装束,应该是个周族人吧。”

矮矬子撇了撇嘴。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肉­鼻子说道:“是的,是个周族人,你看他头顶束发。葛衣右衽的,那不是个周族人。又会是个什么东西?”

姬孩隐约地能够听懂他们的谈话,这才又细看这三个人的装束。他们都是头发披散在肩头,兽皮麻衣向左捆扎在腰间。

...

那个小眼睛的家伙突然就说道:“杀了他!”说着就挺起长矛,要向姬孩这边冲过来,却被矮矬子和大眼儿给阻止了,他们好像是在劝说他不要这么­性­急。

姬孩和这三个人相隔有五仞之地,彼此对视着,姬孩意识到了来者是敌人,自己已不可能再从容的离开这里了。但是姬孩却不知道这都是些什么人,为什么一见到自己,就想要伤害自己,他只是想看看这三个人接下来会对自己做什么。他将手中的翡翠玉佩放进自己的衣服口袋里,然后就定睛看着这几个人。

那个矮矬子看到了姬孩将手中的绿­色­玉佩装进了口袋里,便大声喝道:“拿来!小子,把那个东西拿过来!”

姬孩十分厌恶这矮矬子对自己说话时的口气,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几个人,一言不发,但是呼吸已经开始有些粗了。

只见这三个人在低声说了几句话之后,便开始一边用眼睛死盯着姬孩,一边就向着姬孩的两翼分散开来。

姬孩明白,他们这是想要包围自己。姬孩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感在撞击着自己的胸膛,这是面对那只野猪时所没有的感觉,这是一种压抑不住的想要爆发的感觉,此刻的姬孩,感觉自己的世界里就只有这三个敌人,而不再有其它的什么了。姬孩感觉自己的耳朵都在向后动了,自己眼睛的视野也变得更为开阔了,身边的空气似乎也都已经凝固了,只是在等待着自己内心里那种冲动感的爆发。由于过于激动,此时的姬孩已经开始在不由自主的浑身颤抖了起来。

这时,树丛中又走出一个身材高大的壮汉,他看到面前的情景,马上就明白了一切,只见他立即催促着站立在身边的矮矬子也散开来,他们四个人就这样对姬孩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那个小眼儿喊道:“扎布,杀了这个周族小子吧,我哥就是被他们周人给杀死的。”只见那个大个子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杀了就不值钱了,木格那贞跟着就来,我们就是杀了他也不能烤他的­肉­吃啊,活捉,玩个猫逮耗子,好好地摆置摆置他,这小子长得倒是蛮清秀的嘛。”

大眼儿说道:“对,好好地收拾收拾他,我们也都快活快活,哈哈哈哈哈??????”那四个人不约而同地就发出了一阵充满恶意的狂笑,直震得树林间一片声的回响。

几乎是同时,这四个人就都放下了自己手中的长矛和身背的弓箭,发了一声喊。就向着处于中心位置上的姬孩冲了过去。在他们开始攻击的时候,他们还在想。这个周族的后生已经是吓傻了,你看他浑身打颤。身上背着的弓箭都已经不知道该如何使用了,还呆立在那里不动,真是个胆小的可怜虫啊。

就在这四个陌生人开始向着自己冲过来的同时,姬孩内心里一股无名怒火便直冲顶门。只见他的面孔微微地抽动了一下,就抬手摘下了身上的弓。这只弓是姬孩用麻绳做的弦,虽然不理想,但是也已经比姬荀他们的弓要硬很多了。姬孩觉得圆脸小眼睛的家伙最可恶,于是他就张弓搭箭,向着那个小眼儿的面门­射­去。只见正中小眼儿的鼻子,那个家伙嚎叫一声,就滚倒在地。

姬孩扔掉手里的弓,向着那个大个子奔去。姬孩知道,以一敌众,需要的是在瞬间只面对一个敌人,除去小眼儿,这大个子离他最近。只见大个子口中怒骂着,探出双手就要来抓姬孩。

那家伙是左手奔着姬孩的前胸去抓。右手奔着姬孩的头顶发髻去抓。只见姬孩左脚向大个子的右侧迈步,同时抬起自己的右手在头顶接住了大个子的右手,两手死死相扣之际,姬孩的身子就开始以左脚前掌为轴心向右转身。同时后撤右脚,身子让开大个子的左手,同时浑身发力。猛地向着大个子高架在自己头顶上的右臂肘关节处推出了自己的左手手掌,右手同时配合左手用力拉拽拧转大个子的整个右手臂。一招拨叶寻蝉,就将那个大个子狠狠地摔在了草窠子里。

此时。矮矬子见势不妙,就拔出了随身携带的兽骨匕首,从姬孩的身后,向着姬孩的右侧腰肋处刺来。姬孩在摔翻大个子的同时,就看到了这个家伙,只见姬孩又是一个右转身,同时就伸手抓住了矮矬子拿匕首的右手手腕,又是一个拉拽转身同时横向推出左手的动作,只听得矮矬子一声惨叫,拿匕首的右臂就从手肘部位被姬孩给反关节推断了。

此刻,姬孩面前的大眼儿已经有些傻了,他并未看清是怎么回事,只见这个年轻的周族人只是来了那么两次快速的右转身,便打倒了自己的两个同伴。刚才是他们太轻敌了,竟然就都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武器。现在他逡巡着,一是想转身回去拾起自己的武器,二是希望大个子和矮矬子能够快些站起来。

姬孩可是不会再给敌人任何机会了,在他正要冲向大眼儿的时候,就看见地上的大个子正要爬起身来,姬孩一个箭步强身过去,照准地上大个子的脖颈右侧,挥动右手手掌,狠狠地就砍了下去,那个大个子连哼都没有哼一声,也就一命呜呼了。

再看那个大眼儿,此刻正发疯似的奔向了自己刚才丢在地上的武器。姬孩这时已经杀红了眼,他感觉到自己内心里其实一直都蛰伏着一只邪恶的野兽,现在,他内心里的这只野兽出笼了。

只见姬孩喉咙里发了一声野兽般的咆哮,就箭一般地飞奔到了大眼儿的身后,挥动右拳,狠击在大眼儿的右侧软肋上,只听大眼儿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哀鸣,就开始在姬孩的面前瘫软了下去,姬孩没等他倒地,就探出左手,从他的额头处伸下,准确的就用自己的食指中指和无名指反扣住了大眼儿的鼻孔和上嘴片儿,只见姬孩如同是魔鬼附体了一般的迅疾地发了一声尖利怪异的嚎叫,同时左手就猛地发力拉拽,一下子就撕叉了大眼儿的嘴脸。

当姬孩打倒了大眼儿之后,就机警地抬头环顾四周,只见那两只瘦瘦的猎狗此刻再也不吠叫了,而是吓得转身就逃跑了。

姬孩看了看躺在地上抱着胳膊正在痛苦打滚的矮矬子,然后就又走到了还在地上蠕动呻吟着的小眼儿的身边,右脚踩踏着小眼儿的脊背,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地上的小眼儿双手扶着Сhā进自己面门里的竹箭,努力地想要反转过身来,姬孩便抬起了自己的脚,让他可以转过脸来,只见那地上的小眼儿恶狠狠地瞪着姬孩,喘息着,口中发出了一连串的诅咒和詈骂。

姬孩虽然听不太清,但是小眼儿的那种态度激怒了他。他一脚踢在地上小眼儿的裆部,在小眼儿痛苦地一收缩自己身体的同时,姬孩猛地就一把抓住了Сhā在他面门上的竹箭,狠狠地就扎了进去,地上的小眼儿发出凄厉的哀嚎,就像是一条受了伤的大虫子一样,在地上痛苦地来回扭动着身子。

姬孩又返身走到矮矬子的身边,地上的矮矬子恐惧地做出想要躲避的姿态。同时面容上显出可怜求饶的表情来。姬孩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地上的矮矬子蜷缩着身子,左手环抱着自己的右臂,回答道:“我们是西戎族的人。”

姬孩问道:“为什么要伤害我?”

矮矬子不回答 ...

(。姬孩就捡起了他掉在地上的兽骨匕首,示意要戳他的大腿。矮矬子恐惧地哀求道:“别杀我,我家中还有一个瞎了眼的老娘,求求你别杀我,别杀我呀??????”说着,矮矬子就呜呜咽咽地痛哭了起来。

姬孩听到这话,内心里不禁一震,马上就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此刻,姬孩感觉到自己内心里的那头野兽仿佛是已经开始在昏昏欲睡了。他放松了­精­神,站直了身体,扔掉了那把兽骨匕首。

就在姬孩开始掉以轻心的时候,他突然就感觉到自己身后似乎有异样的动静,他猛一回头,只见又有两个兽皮麻衣披发左衽的女子,正在不远处对准自己拉开了满满的弓箭。

那也是一种用竹片做成的弓,威力有限,但是箭头却都是青铜做的,所以那箭飞的很直,两支箭都直奔姬孩的胸膛而来。姬孩一闪身,就躲了过去,但是那两个女子轮番­射­箭,姬孩只有躲闪的功夫,没有办法冲过去,而这时,刚才逃跑了的那两条猎狗又跑回来了。这一次,那两条猎狗可比刚才明显的是要凶恶多了,它们都咆哮着向姬孩冲了过来。

姬孩内心里的野兽再一次被激怒了,正当他要再次发作的时候,只听得有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那声音一面叫回了将要扑咬的狗,一面又制止了那两个­射­箭的女子。

姬孩循声望去,只见刚才飞走的那只五彩大鹦鹉又飞回来了,鹦鹉的后面还跟着走来了一个衣着华丽的年轻女子。姬孩冷冷地注视着面前的这几个异族女子,心中的怒火不能平息。

地上的矮矬子努力地爬了起来,逃向了那几个女子。姬孩也没有追赶,只是下意识地又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见那个衣着华丽的女子走到众人的前面,看着姬孩说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伤害我的侍从?”

姬孩听到那女子这样说话,不由得内心里就感到了一阵的厌恶,说道:“你应该去问问你的人。”

姬孩就见那女子和矮矬子低声交谈了起来。

列位读者朋友欲知后事如何,且待写书人下回分解。

第二篇 商周英雄录 第十五章 击 掌 立 约

( 第二篇商周英雄录

第十五章击掌立约

矮矬子低着头回答着那女子的问话,那女子听后,也不再问姬孩话了,而是径自跑向地上倒着的那三个人,她一看到那三个人的惨状,就禁不住流泪哭了起来,刚才还是好好的人,现在怎么说死就都死了呢?而且还死的都那么惨。『』那衣着华丽的女子呆呆地站立在林木之间。姬孩心想,她一定是在盘算着要不要为这些人来向他复仇。

只见那女子看着姬孩说道:“你怎么这么狠毒?你们周人不是向来宣扬是以仁德为怀吗?都是假的!”

姬孩反驳道:“你不要混淆是非,我并没有招惹他们,是你的人先要来伤害我的,我只是为了要防身自保,才不得已出手伤人的。”

那女子说道:“防身,那你有必要用那么凶恶的手段来防身吗?”

姬孩略一沉吟,然后就态度坚决地说道:“有必要!”

那女子听姬孩这样说,直气得站在那里咬牙说不出话来。

大家都僵持在那里,姬孩觉得自己是该走了,但是又觉得现在好像还不是可以离开的时候。

只听那女子说道:“你就没有听说过‘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话吗?”

姬孩说道:“我不认为我有什么错,如果是你,自由自在的在这山里面走,突然就冲出来几个人说要弄死你,要逮住你,像猫拿耗子一样的要折磨死你。你内心里又会怎样想啊?你在有能力反击的情况下,又会怎么做?做人不能光是一面想啊。你也得换个位置想想,我又有什么错?没错又何须要还?”

又是一阵沉默。

那女子又说道:“你敢说出你是哪个部族的人。姓什么叫什么吗?”

姬孩说道:“一人做事一人担当,与我的部族姓氏有何相­干­?”

那女子冷笑道:“哼哼!不敢了吧?你杀了我们的人,也就是你的部族杀了我们的人,也就是你的姓氏一族的人杀了我们的人。血债血还,天经地义。”

姬孩说道:“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若如你所说,这天下岂不是没有公理了吗?人人都以自己的利益为中心,利己的就是善的好的,不利己的就是恶的坏的。那还有天理了没有?天理的原则就是自卫杀人,情有可恕。”

那女子又哑口无言了,沉默了半晌后又说道:“那你也应该对你今天的行为作出赔偿。”

姬孩问道:“为什么?”

那女子说道:“你打碎了别人的东西,难道就不应该做出赔偿吗?”

姬孩听不明白了,他不明白这女子所说的究竟是一种什么道理。

列位看官,这里写书人是明白的,可以为大家讲解一下。要了解这女子所说话语的道理,就要先明白什么是人类的奴隶制社会。

原来那几个身份低下的人,在他们的主人面前。是不具备平等独立的人格的,他们其实也只不过就是自己主人身边的一件器具。打坏了别人的东西,当然是要赔偿的了。

这名女子是个天生的政治家,政治家也都天生的具有着一种无赖的­性­格。一开始她是以道义原则来诡辩。不提自己的人如何要伤害姬孩在先,而只是一味地谴责姬孩杀人时手段的凶残;继而又用株连亲属的言词来恐吓姬孩,以求使姬孩就范;现在则又一笔抹杀了自己侍从作为人的人格独立­性­。只说那是归自己所有的器物,是东西。不是人,所以这就彻底抹杀了自己人要伤害姬孩在先的事实。而只留下了姬孩损坏了人家东西的一种伪事实,这种诡辩术,也只有真正的大政治家才能够运用的游刃有余啊!

此时的姬孩就有点儿被搞晕了头的感觉了,总觉着是不对劲儿,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于是就愣在了那里。

只听那女子又问道:“你倒是赔,还是不赔?”

姬孩简直是彻底的晕头转向了,天底下竟然还会有这样的道理,真是匪夷所思。他看着那女子,极其错误地问了一句:“你要我怎么赔?”

那女子说道:“很简单,以身抵命的赔。『』”

姬孩头一次听说这样的赔偿方法,就问道:“什么叫‘以身抵命的赔’?”

那女子说道:“就是你必需做我的奴隶。”

姬孩不由得大叫道:“荒唐!我为什么要做你的奴隶?”

那女子看到姬孩急了,反倒是更加地得意,慢条斯理地说道:“你的身份一看就不是贵族,你杀死了一个部落首领的侍从,如若与你们的部落首领交涉的话,为了不起刀兵,你们部落的首领,也一定是会答应送你来我这里做奴隶的,你来我这里做了奴隶,就可以挽救你的族人不受刀兵之苦,就可以保全你的骨­肉­至亲的­性­命。这你还有什么可不愿意的呢?”

姬孩感觉自己今天可真是奇遇连连,怎么会有这样的人间道理呢?

姬孩不知,奴隶时代就是存在着这样的法律悖论,贵族和平民、还有奴隶,虽然也都是一样的吃喝拉撒生老病死,但是法律却规定贵族的命要比平民和奴隶的命金贵了许多。

姬孩试探着问道:“那我做了你的奴隶后,你又会怎样处置我?”

那女子说道:“奴隶就是主人的物品,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姬孩问道:“你还是要杀了我,对吗?”

那女子说道:“你一个人可以杀死我三个人,我只会将三个人要­干­的活儿安排给你一个人­干­,我为什么要杀了你?我难道会平白无故的就自己打碎自己的用具吗?”

姬孩越听越觉的那女子说话没谱,也就懒得再在这里磨蹭时间了,他此刻想要转身就走。但是他觉得自己内心里也还是有话要说的。真是不吐不快。

于是姬孩就说道:“我也想告诉你我的看法。我是父母所生,天地所养。你所说的什么贵族老爷、部落首领的,又与我何­干­?符合道义了。便人人皆可与之同游,有违道义了,任什么自命的首领酋长,我也都是一概的不买账。天宽地阔,哪里不可以安身立命?若没有了逍以在,那作为人活着还会有什么意义?我听不明白你所说的话,我只知道这死在地上的三个人是咎由自取,我的良心告诉我,我毫无必要对你做出什么赔偿。我对杀死这三个人也毫无一丝的愧疚感。我现在要走了,你们该不会不让我离开这里吧?”

那女子听姬孩如此说,也就知道了,这是一个没有管束无法无天的人,她心想这个人或许也是可以为我所用的。于是便说道:“我是西戎部的公主木格那贞,刚才我的鹦鹉衔走了我的翡翠玉佩,我的侍从是到这个方向来寻找我的玉佩的,不想却被你用残忍的手段给杀死了,按照当今天下所通行的律条。你本来是只有做了我的奴隶,才能够赎过自己的罪恶的,这样你才不至于连累到自己的家人。但是??????”说到这里,木格那贞停了下来。看了看姬孩的反应。

姬孩本来想一走了之,但是当他听说那鹦鹉所衔玉佩,是这个什 ...

(么公主木格那贞的东西。于是便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了那枚玉佩递了过去,说道:“刚才我正好捡到了一块玉佩。你看是不是这个,如果是。就请拿回去吧。”

还没等姬孩说完,木格那贞就过来一把拿过了玉佩,并发话道:“正是为了这个玉佩,才会有你杀死我侍从的事情发生,这就是罪证,要不是你拿着我的玉佩不肯归还,他们又怎么会要伤害你呢?”

听了这话,姬孩的心里可真是感觉又好笑又好气,笑的是,面前的这位什么公主也真是太自作聪明了;气的是,这世界上竟然还会有如此蛮不讲理的人。

木格那贞又发话道:“现在,为了你所犯下的罪恶,你应该跪下来,跪在我的面前,对天发誓说,你愿意做我的奴隶,以此来赔偿我的损失。一个低等级的人,面对贵族,就天经地义地应该是这个样子。”

姬孩不禁仰天大笑,笑罢说道:“我生人世间,上跪天,下跪地,中间跪父母祖宗,跪有德恩师。就算是我们周人的君长,若是那无德无能之辈,我也不屑于一拜,又何况是你一个什么异族的公主,焉能要我下跪?”说完就轻蔑地笑了。

木格那贞则说道:“我的人被你给杀死了,你本来完全可以制服他们,而不是杀死他们,就冲这一点,你也应该对我做出赔偿。”

姬孩问道:“那你要我赔什么?”

木格那贞说道:“你杀死了我三个人,就得按照我的意愿为我做成三件事。”

姬孩问道:“是哪三件事?”

木格那贞说道:“该要你去做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姓名吗?”

姬孩感到了不可思议,如此的交易原则,难道就是一个奴隶主的做派吗?于是就说道:“我要是不答应呢?”

“你必需答应!”木格那贞严厉而生气地大声说道。

姬孩看到她的眼睛里似乎已经开始有泪水在转动了,姬孩不由得就有些心软。想了想便说道:“我只能答应帮你做一件事,因为是你的人要伤害我在先,而且你要我为你做的事,还必须是不能够违背道义的。”

木格那贞问道:“你所说的道义指的是什么?”

姬孩回答道:“就是不能够有违我的良心而要我去无故害人。”

木格那贞说道:“可以,现在你敢和我击掌明誓吗?”

姬孩想了想,说道:“只要是不违背道义,有何不敢?”

于是那木格那贞便说道:“要明誓就得说出自己的姓名啊。”

姬孩说道:“我是周部族召平地方的姬孩。”

木格那贞说道:“好!召平周人姬孩,不要忘了,你今天立誓要为我木格那贞做一件事。只待我木格那贞有所要求之时,你姬孩就必须为我去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如有反悔。天诛地灭不得好死,就算活着,良心也要时时刻刻经受谴责和煎熬。”说着,便举起了自己的右手手掌,并注视着姬孩的眼睛。

姬孩闻听木格那贞如此发誓,突然间就感觉自己是上当了,天知道这个木格那贞将来会要自己去为她做什么事呢?但是被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子,这样大义凛然地给逼迫到角落里了,姬孩的好胜心战胜了自己的理智。他为了自己的尊严,或者说是虚荣,也就举起了自己的右手手掌,并说道:“我还是那一句话,只要不违背我心中的道义,我可以为你去做成一件事。”

木格那贞举起的手掌停在了空中,问道:“你的道义就是不杀无辜吗?”

姬孩说道:“不违背仁爱好生之道,就是我心中的道义。”

木格那贞说道:“当然是不违背这样的道义了,从今天开始。不要忘记,我是用三条命来换你一次为我用命去办事,你敢不敢为此起誓?”

常言道:“十八的能不过二十的。”这木格那贞今年正好二十。十八岁的姬孩,其灵魂也还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单纯孩子。他哪里会是那天生的政治家木格那贞的对手呢。

木格那贞可也真算得上是一位女中豪杰了。她知道自己手下的扎布等三人都是武艺超群的勇士,一个能在极短时间内就徒手杀死了他们,而且自己还毫发无伤的人。那就绝非是等闲之辈了。怎奈自己的部族和周部族素来不甚和睦,自己又无法将姬孩这样的人招罗在手下听命。退而求其次。也就只能是用一种手段来先笼络住姬孩再说。

这木格那贞看出了姬孩是一个血­性­男儿,吃不得激将法的。所以就用言语步步引诱,以使姬孩就范。现在姬孩已经举起了自己要发誓用的手掌了,这又焉能再放回去呢?这岂不是要让自己面前的这个弱女子嗤笑了吗?

只见姬孩又慎重的想了想,他想自己已经说出了道义的原则,也就等于是给木格那贞将来的要求设置了一个框框,超出了这个框框的事情,自己则完全是可以拒绝的,那样也不算是违背了誓约。于是,姬孩就说道:“我愿意起誓,只要不违背我心中的道义,在你需要时我可以为你办成一件事,绝不食言。”

木格那贞说道:“好,都说轻诺者必寡信,你刚才已经反复思考过了,我相信你是绝不会食言的,来。”说罢,二人的手掌便重重地击在了一起。

木格那贞看着地上几个侍从的尸体,又看了看姬孩,便又眼中含泪说道:“我不忍再看到他们惨死的面孔,也不忍将它们抛尸在荒野中任由野兽吞噬,还烦请你帮我将他们给埋葬了吧。”

眼泪其实也是女人的一种武器,尤其是对于像姬孩这样­性­情纯真的男子来说,杀伤力尤其巨大。看到了木格那贞的泪水,再看看这地上躺着的几具尸体,此刻的姬孩,内心里也开始有了一丝愧疚的感觉了,是啊,自己完全可以不杀死他们的。

姬孩答应了木格那贞的请求,心中突然就有了一个很是孩子气的想法,这算不算是为她办的一件事呢?想说是,但是又没好意思说。

姬孩在树林里转了一圈,最后找到一处凹陷下去的土坑,那里的土是下大雨时,从山上被雨水冲下来的泥土所堆积而成的淤积土,下面估计会是一个凹陷的大坑,如果是的话,挖起来就会特别的省力,因为这里应该不会有太大的石头。于是姬孩就折断了一棵碗口粗的榆树,将树­干­用手生生地就给撕了开来,并捡了一块坚硬的石头,摔制成一块石斧,接下来就将撕下的一段榆树­干­斫成前端扁平的铲形,于是便开始挖了起来。

在不远处树荫下石头上坐着的木格那贞,一直注视着姬孩,姬孩的一系列活动,她全都看到了,心中不由得便惊叹道:“唉,如此的神力过人,手指胜过猛兽的利爪。扎布他们三个人,又怎么能会是他的对手呢?这样的一个人却出生在了异族的部落里。这可真是一件不幸的事情啊!”

挖了到膝盖那么深的时候,就挖不动了。下面是一块很大的石头,用手拂去石头上松软的泥土,姬孩看到那石头的颜­色­呈现出很浓郁的绿­色­,他顿时就兴奋了起来。姬孩并不是挖到了翡翠,而是挖到了孔雀石,也就是铜矿石。青铜时代,找到 ...

(了铜矿,也就等于是找到了财富,找到了武器。找到了进步的生产工具,不亚于是现代人类社会中,一个民族拥有了核武器。

姬孩看了看那边的几个人,那个矮矬子还是左手抱着右手瘫坐在草窠里,木格那贞则是一个人坐在那里呆呆地发愣,她的两个女侍从则只剩下了一个,另一个不知去哪里了。姬孩继续将坑横向挖得大大的,他发现这里应该是隐藏着一个铜矿,因为在几乎是同一深度。都是这样绿绿的石头,当那坑挖的足以并排放下三个人的时候,姬孩就捡起了三块不大的绿石头,装进了自己衣服的口袋里。然后就走回到刚才搏斗的地方,将那三个人的尸体拉在了一起,将其中那个大个子的一只脚夹在自己的左侧腋下。余下两个便左右手各拉一个人的一条腿,并不费力气地就给拽到刚挖好的坑边了。

那边的木格那贞看到了这一切。一个念头就在她的心中开始酝酿了。眼见着这个周人像是拖死猪一样地将自己的人拖走,木格那贞感觉心中很不是滋味。于是她就下定了决心,­干­脆就除掉这个周人吧。于是一条计策便在她的心中产生了,她叫来了身边的那个女侍从,低声对她吩咐了几句,那个女侍从点头答应着,然后便也离开了。

姬孩将那几个西戎人埋好后,为了标记地点,就堆起了一个坟头,然后就走到木格那贞的跟前,说道:“你们的人已经掩埋好了。”

木格那贞说道:“谢谢你。”然后就独自一人来到坟前,右手抚在胸前,口中说着些悼亡的话语。

这时,只听得不远处传来了一片马蹄踏响山道的声音。姬孩回头望去,只见木格那贞的两个女侍从各骑了一匹马,身旁还牵了几匹马,正向这边跑了过来。姬孩想,这一定是他们刚才放在不远处的坐骑,要是自己也有一匹马该有多好啊。

姬孩觉得自己该告辞了,但是他还想了解一下,将来木格那贞到底会要自己去为她做什么事。于是姬孩就试探着问道:“不知我刚才为你所做的,算不算是一件事?”

木格那贞说道:“这是一件事,也是我请求你去做的,但是你认为可以就此而了结我们之间的恩怨吗?”

姬孩沉默了。他不明白这个异族的公主将来会要自己去做什么事,而自己又能够为这个异族的贵族提供什么帮助。

这时候木格那贞的两个女侍从来到了他们的旁边。

姬孩向木格那贞告辞道:“我不知道我一介平民将来能够为你这位公主去做些什么事情,但是现在我要向你告辞了,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木格那贞回身看了看自己的女侍从,那个后来离开的女侍从向她微微点了一下头。木格那贞转身对姬孩说道:“送你一匹马吧,我们也没有那么多的人要骑马了。”

姬孩拒绝道:“谢谢你的好意,我无法再接受你的馈赠了,你的仁德为怀,现在已经让我开始感到有些愧疚了。将来如有可能,我会用我的努力来挽救你的生命,也好以此来完成我今天对你所许下的诺言。”说吧,姬孩向木格那贞拱了拱手,转身就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木格那贞呆呆地望着姬孩的背影,慢慢地自言自语道:“他最后的这番表白,倒是让我感觉有些惭愧了。”

沉默了片刻,木格那贞对着先前离去的那个女侍从说道:“沃伦布花,去将那些有毒的食物扔掉吧,用不着了。”

那个叫做沃伦布花的女侍从便从一匹马的挎囊里取出来两个不大的牛皮袋子,走到不远处的树丛边,就奋力抛进了灌木丛。

列位读者朋友欲知后事如何,且待写书人下回分解。

第二篇 商周英雄录 第十六章 商 定 大 计

( 第二篇商周英雄录

第十六章商定大计

姬孩迈开双脚,健步如飞,尽管他已经是大半天没有吃东西了,但是一种兴奋感支配着他,使他一点也不感到饥渴,他要快快地赶回到村子里面去,快快地见到姬望伯父和姬章叔父。ww

走出山谷的时候,姬孩看到了面前的一条小河,河水湍急,岸边却水流舒缓,姬孩于是又从口袋里拿出了那几块孔雀石,在阳光下又仔细地端详着,越看越觉得和在姬望伯父那里看到的孔雀石是一模一样的,他索­性­来到浅浅的水岸边,将手中的绿石头在水中清洗了起来,一不小心就有一块掉进了水中,姬孩赶忙下手去摸,一摸就摸到了不止一块石头,索­性­就将能抓到的几块石头都一把抓出了水面,这时的姬孩简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刚抓出水面的石头中居然有两块绿绿的孔雀石,再看看另一只手上,还是原来的两块,现在自己手中已经有四块绿绿的孔雀石了,这说明这河流里面也存在着铜矿石。

姬孩将手中的石头放在岸上,又伸手到河水里面去摸,结果就又摸到了几块小小的孔雀石,看看这河流的来源,姬孩就发现自己站立的地方,正好是有一条溪流从山涧中流出,想来这小小的孔雀石一定是从这座山里面被冲出来的,那么这座山里面存在着一座铜矿的事实也就是千真万确的了。姬孩为自己的进一步发现兴奋不已,他将洗净了的一把孔雀石统统都装进了腰间的衣袋里,装得鼓鼓的。然后就兴高采烈地上路了。

回想着自己今天的奇遇,最能够触动他心灵的。就是木格那贞留给他的那种居高临下式的仁德,这种高高在上的慈悲。算得上是一种仁德吗?人是否是只有处于优势地位时,才可以具有实施仁德的资格呢?也许好生之德只是一个人内在的自我追求?一个人是否是还必须具有能够厚生利物的力量才能够推行自己的仁德呢?姬孩内心里产生着这样的疑问,便觉得一个人如果是只有善良的愿心,而无有行善的能力,那似乎也是一种美中不足。

姬孩飞快地在大地上行走着,上坡时他就在一步一步地弹跳着自己的身体,下坡时他就在乱石杂草和灌木之间像只猴子一样地在蹦跳。看看离身后的群山渐渐的远了,村前的大河隐约在望了,一般人要走一个白天的路程。姬孩只需小半日便走完了,他简直就是一个我们中国人诗经时代的神行太保。

一片野桑林出现在了姬孩的眼前,姬孩认出了这是上次偶遇妹姜的地方。一想到妹姜,姬孩就感觉到自己的心里面暖洋洋的,要是妹姜现在出现在这片野桑林之中,那该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啊!

正在姬孩陷入甜蜜的幻想时,那片野桑林中突然就传来了一个女子的惊叫声,姬孩立即汀行走的脚步,转身就向着声音发出的方向奔去。

只见一只金钱豹子正在爬一棵树。树上正立着一个失魂落魄的女子,在那里发出了几近于是歇斯底里的尖声惊叫。显然,那女子的处境非常危险。姬孩大喝一声,向着豹子就冲了过去。那只豹子见来人如此凶猛,也不知后面是否是还会有一群人,出于恐惧。便迅速地跳下树,向着山林深处逃走了。

姬孩来到树下。仰头张望,一看那女子的身形和面容。好像是似曾相识。只见那女子惊喜的大叫道:“孩儿哥,孩儿哥,你来救我来了。”

姬孩一听到这声音,便马上想起来了,这就是那天晚上在家门口堵住自己去路的菊秋啊。

原来菊秋家的桑叶因没有保管好,有一部分已经不能用了,养蚕人自古就忌讳彼此串门儿,菊秋也不好意思去别人家借,只得一个人跑到了这桑林里来匆匆地摘一些,不成想却遇到了豹子,多亏姬孩此刻的出现,要不然菊秋这样的一个弱女子,又是在这样荒野无人的地方,这回肯定是完了。

姬孩见是菊秋,多少有些尴尬,想到自己曾那样冷漠的对待人家,虽也是迫不得已,但多少也还是感觉有些不妥。这时,姬孩细看菊秋,虽然没有妹姜的美丽,但是也充满了青春的朝气和活力,并不让人讨厌的。但是姬孩就是受不了她对自己黏黏糊糊的那种态度。

趴在高高树枝上的菊秋,此刻才感觉自己已经是手脚都酥软了,她带着哭腔向树下的姬孩喊道:“孩儿哥,你上来接我下去啊,我下不去了呀。”

姬孩说道:“那你怎么上去的啊?”

菊秋说道:“那不是刚才有只豹子嘛,孩儿哥,你没听人讲吗?上山容易下山难啊。”

姬孩听着感觉有些好笑,就说道:“这不是一棵树吗?”

高高树枝上的菊秋依旧带着哭腔说道:“我下不去了,孩儿哥,救救我呀。”

没办法,姬孩只得也爬上了树,爬到菊秋的脚下时,姬孩就说道:“下来吧,我保护着你。”

菊秋还是不敢动,紧紧抱着树­干­,非要姬孩再上来一姬孩只得又向上爬了一点,就说道:“不能再上了,再上,树枝细了,就禁不动我们两个了。”

只见那菊秋也不说话,只是手脚一松,就一下子滑落到姬孩的怀里了,嘴里面还发出了“啊”的一声惊叫,姬孩就下意识的一把抓牢了身边一根粗大的树枝,一把就紧紧地将菊秋给拦腰抱住了。菊秋则一转身,就双手死死地抱住了姬孩的脖颈,嘴里还在不断地发出轻轻的惊叫声。

姬孩嚷道:“要掉下去了,要掉下去了。”

菊秋只是不理会,仍旧死死抱着姬孩的脖子不撒手。『』胸脯鼓鼓地就顶在了姬孩的脸上。姬孩感觉到了不对劲。就挪动了一下身体,将菊秋放置在一个大树杈上。然后自己就努力挣脱了菊秋的拥抱,一翻身便从高高的大树上面跳了下去。

落地后。姬孩喘着气,不由自主地就抹了两把脸,他此刻感觉自己满脸都有菊秋身上的那股淡淡的香味,怪腻歪的。姬孩抬起头向上望着菊秋说道:“你骗我。”

菊秋则坐在树杈上反问道:“我骗你什么了?”

姬孩捡起自己刚才放到地上的弓,挎在身上转身就要走,只听树上的菊秋叫道:“孩儿哥,你别见死不救啊!”

姬孩边走边说道:“你就住在树上吧,一回儿豹子还会回来找你的。”

菊秋见姬孩真的要走,就突然地放声大哭了起来。哭着说道:“你怎么这么狠心?我怎么你了?你就这么讨厌我?就算是你换了魂儿了,你这个身子也亲过我了,我就是你的人了,你不要,我就在这里等着喂豹子了。”说着,就坐在树杈上悲痛欲绝地大哭了起来。

姬孩不禁心软了下来,走回到大树下,抬头说道:“你下来吧,我等着你。”

菊秋渐渐地止住了悲声。擦­干­了眼泪,手攀脚蹬地就慢慢从树上爬了下来。

姬孩问菊秋道:“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没有人和你一同来吗?”

菊秋说:“我家的桑叶烂掉了一部分,不够用了,别人家的也不好意思去借。就慌里慌张地跑过来自己摘一些,正好碰到 ...

(你,孩儿哥。要不然我今天就完了,孩儿哥。怎么会这么巧呢?你不会??????是一路里跟着我来的吧?”说着就又要向姬孩的身边靠近。

姬孩赶忙转身,边走边说道:“我怎么会跟着你呢?别瞎讲。快回村吧。一会儿天晚了,不知还会有什么东西来呢?”

菊秋??着个盛桑叶的篮子,紧一步慢一步地追赶着姬孩说道:“孩儿哥,孩儿哥,你慢些走,别甩下我,我一个人害怕。”

听到菊秋这样说,姬孩便放慢了脚步,让菊秋撵了上来。二人便一前一后地快步向着村子的方向走去。

菊秋一路上啰嗦着自己的历险经过,反复说着感谢的话,就问道:“孩儿哥,你别老不理我呀,我有哪里做的不好了,你告诉我呀,我听你的,你让我咋做我就咋做,孩儿哥,你倒是给我一个笑脸啊。”

姬孩站住脚,回身对菊秋说道:“菊秋,我不知道该给你再说些什么好了,我不是你以前认得的姬孩,我们从今天起,开始重新认识一下好不好?”

菊秋马上开心地使劲儿点了点头说道:“好啊好啊!孩儿哥,你还是我的孩儿哥,我还是你的菊妹子,我们从今天开始,也就和以前一样了。”

姬孩听到菊秋这样说,扭头就走,菊秋又是一路小跑,边跑还边喊着说道:“孩儿哥,我又说错话了吗?你别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可以像是我的亲哥哥一样,我也可以像是你的亲妹妹一样,以后,你家里要是有什么活儿了,就叫我一声,没事儿了,我还可以过去陪陪我大娘。我大娘她多需要有个人照顾她呀!我以后没事了就过去赔我大娘,好吗?啊?你不说话,就是同意了。”

姬孩听到菊秋这么嘴甜,就有意打她的兴头,半开玩笑地说道:“你该不会是又要到我家门口去上吊了吧?”

菊秋扑哧的一声就笑了,说道:“孩儿哥,看不出来,你倒还挺会记仇的嘛。”

姬孩也被菊秋的情绪给感染了,也微微地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菊秋又说道:“孩儿哥,你笑起来,真好看。”

姬孩听见菊秋又开始说­肉­麻的话了,也不再和她搭话,只是加快了自己的脚步。菊秋知道姬孩又开始厌烦自己了,也就不再说话了,只是紧跑慢跑地跟在姬孩的后面。

直到进村后,姬孩才对菊秋说道:“以后可不要自己一个人再去摘桑叶了,我走了。”说罢,也不回家,就径直奔太巫姬望的住所去了。菊秋望着姬孩快速离去的矫健身影,脸上浮现出了幸福的笑容。

见到太巫姬望。姬孩兴奋异常,也不说话。就从口袋里摸出了那几块绿绿的石头来,双手捧着呈现到太巫姬望的面前。

太巫姬望借着黄昏前的亮光。拿起姬孩手中的绿石头,仔细观看,越看越像是孔雀石,就问姬孩道:“哪里弄来的?”

姬孩说道:“就在西南面的群山里。”

太巫姬望问道:“你怎么往那里跑?你一个人吗?”

姬孩回答道:“我一个人,我是想能够打到一些野兽,回来也好换一些蚕丝。”

太巫姬望不解地看着姬孩问道:“你要蚕丝做什么用?做琴弦?你想自己斫琴吗?”

姬孩回答道:“做弓弦啊。”说着,就从自己的身上取下了那张自己制作的复合弓,递给了太巫姬望。

太巫姬望接过姬孩手中的弓,试着拉了拉。却拉不动,不禁说道:“好硬的弓啊,你自己做的?”

姬孩回答道:“我自己做的,就是弓弦一直不知道该用什么东西来做,后来还是在伯父您这里看到了蚕丝做的琴弦,那么细就那么有韧­性­,加粗了一定会更加坚韧,估计做弓弦也可以,我就想试试。”

太巫姬望说道:“你没钱买。就想到了拿猎物去换,是吗?”

姬孩回答道:“是啊。”

太巫姬望接着说道:“结果在山里面你就发现了这个。”说着,就将拿在手中的孔雀石在面前晃了一晃。

姬孩回答道:“是啊。”

接下来,姬孩便将今天在山林里面的遭遇全部都告诉了太巫姬望。太巫姬望听后。沉默了片刻,就叫来燕生,吩咐道:“快去族长家里请族长来这里吃晚饭。就说我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他商量。”

燕生走后,太巫姬望就亲自动手烧火煮粥。姬孩也在一旁帮着忙。

族长姬章来了≡从他和太巫姬望来到这召平地区之后,太巫姬望就从来也没有口气如此急迫地邀请过他。他预感到一定是有了什么重大的事情了。来后一看姬孩也在这里,不由的心里就很高兴,心想,今天的事情,一定是和姬孩有关的,这孩子最近传奇连连,实在是让人感到莫测高深啊。

姬孩向族长姬章躬身行礼,并说道:“侄儿给叔父请安。”

族长姬章笑着拍了拍姬孩的肩膀,不无欣慰地说道:“孩儿也在这儿啊。”

太巫姬望见到族长姬章来了,也不说话,就先拿起了姬孩的弓,递了过去″长姬章接过来,仔细端详了一番,又用手试着拉了拉,这一拉,族长姬章马上就兴奋了起来,不禁大叫道:“好硬的弓啊!谁做的?”

太巫姬望转头看着姬孩,并欣慰地笑着向姬孩扬了一下下巴,口中还愉快地发出了“嗯”的一声。

姬章兴奋地说道:“贤侄,真是你自己做的吗?”

姬孩回答道:“是我自己做的。”

姬章又拉了几下弓,最后一次奋力将弓拉满,就感觉麻绳开始“吧吧”的响,姬章一松自己拉弦的手,只听“嘣”的一声,麻绳就被抖断了,他把弓拉得太满了。

姬章说道:“好硬的弓,就是弓弦有些不配套了,换成牛皮的就会好些。”

太巫姬望笑道:“姬孩早已经找到了配套的弓弦了。”

姬章兴奋地双眼放光,看了看姬望,又看了看姬孩。

姬孩看了看太巫姬望,笑了笑没有说话。

只见太巫姬望手抚银髯,高兴地说道:“这孩子是个有心人啊,他见到我这里用蚕丝做琴弦,马上就想到了用蚕丝做弓弦,嗯,我看可行。”

姬章说道:“是啊,我们以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用柘木之类的硬木加胶粘合,形成复合弓,再用丝线百综为纶,用做弓弦,­射­程就会成倍的增加。太好了,有了这样的弓,我们召平地区的周人勇士,就将会在战场上以一敌十了,明天我就安排姬荀他们跟着姬孩学造这种弓。”族长姬章好像是突然年轻了二十岁,兴奋地在太巫姬望的屋子里来回踱着脚步,仿佛他已经看到了在战场上,敌人都被自己给­射­的是人仰马翻了。

太巫姬望看到族长姬章的高兴劲儿。就哈哈大笑,笑罢说道:“还有更高兴的事情呢。”

族长姬章忙问道:“还有什么事能比这张弓的制造更令人兴奋呢?”

太巫姬望也不说话。而是从自己的衣袖内取出了姬孩带回来的绿石头,递给了族长姬章。姬 ...

(章接过来反复观看着,然后又用舌头轻轻的舔了一舔那块绿石头,便兴奋地问道:“孔雀石!哪里来的?”

太巫姬望得意地笑道:“让这块石头的主人来告诉你吧。”说着就抬手指了指姬孩,姬孩不无局促地笑道:“伯父,还是您讲吧,我都已经给您说过了。”

太巫姬望笑了,说道:“好,我讲就我讲。”

在太巫姬望和族长姬章两个人的对话中,姬孩知道了。他今天在山里面杀死的那几个西戎人,是西戎部族首领者穆术尔乎的贴身侍卫,那个女孩子木格那贞,就是西戎族的公主,西戎曾经与周人有过几次不大的军事冲突,而今季历王征兵,其用兵目标之中也包含有西戎。

族长姬章说道:“和西戎部刀兵一起,我们召平就将变成战场,只有我们离西戎部最近。无论胜败。我们都将会遭受兵燹之灾,现在必须马上行动起来,组织兵勇,各家各户抽调一名丁壮。集体训练、集体食宿,日夜巡逻,每天都要派出一至二人外出刺探情报。以五日往返为限,共计约一二十人。马上又要收割麦子了。除却各家劳力之外,所有兵勇都要下田­干­活。麦子收的越快越好。要是有了青铜工具就好了,效率会高得多。”说着,族长姬章就在手中掂了掂姬孩捡回来的绿­色­孔雀石。

太巫姬望说道:“明天一早就开始招募年轻人,没有男丁的人家,可以出粮出钱折算出一个丁壮的口粮。这样大家均摊各种劳务,人人出力,共保家园。”

族长姬章当机立断地说道:“哪里用得着到明天,燕生,快去我家隔壁,把姬荀给我叫来,要他来的时候再顺路叫上平时跟着他管事儿的一些人,一同来这里,越快越好,去吧。”

燕生答应了一声“好”,就转头看着太巫姬望,太巫姬望也着急地说道:“看着我­干­什么?还不快去!”

燕生回答道:“爷爷,我们家没有那么多人的饭呀。”

听到燕生这样童言无忌的话语,太巫姬望和族长姬章就都哈哈大笑了起来,姬孩在一旁也跟着笑。

族长姬章说道:“就说我说的,叫姬荀背一袋子粮食来,快去吧。”

燕生连连答应着“哎哎,”就跑了出去。

族长姬章笑看着燕生,夸说道:“真是个乖巧的孩子啊,跟了你,就是个木头,慢慢地也就有了灵气儿了。”说着,两人便又会心地欢笑了起来。

这里,太巫姬望和族长姬章两个人便开始谋划着采矿、炼铜、收麦、练兵的事情,姬孩在一边烧火熬粥。心想,再来几个人的话,这么一口粥,怎么够得上分啊。正忙碌间,只见姬荀带着四五个人就走进了院子,肩上还扛着个鼓鼓囊囊的粮食口袋。姬孩赶忙跑出屋来迎接,彼此欢笑寒暄已毕,姬荀就问道:“孩儿弟,有什么大事情发生了吗?”

姬孩回答道:“我也说不太清楚,大家进去就知道了。”于是一­干­人等就都陆陆续续地走进了太巫姬望的屋子里。大家围坐在太巫姬望和族长姬章的身边,看到二位尊长面容严肃,众人也就都屏息不语。

族长姬章说道:“前些日子我已经告诉过大家了,我们的季历王要再次兴兵讨伐戎狄部族,我们召平一代已经是太平日久了,以至于你们这些年轻人都不再尚武了,但是现在大战将开,不演兵习武保卫家园的话,不仅我们要被强悍的异族所杀,就连我们的亲人也都将死于非命,我们的家园会被异族焚烧,我们的老人会被异族屠杀,我们的女人会被异族蹂躏,我们的儿女子孙,会被异族虐待奴役。今天召集你们来,就是要问问你们,你们是要坐着等死呢?还是要奋起保卫家园?”

众青年都一致看着姬荀,姬荀看了看大家,然后就对自己的父亲说道:“爹,有什么吩咐,您就交代吧,我们一切都听您老的安排!”

族长姬章和太巫姬望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太巫姬望向着族长姬章点了点头″长姬章就接着说道:“好!我们今天就长话短说,一会儿大家分头到各家挨门挨户地去通报,明天日上一杆时分,每家各出丁壮一名,到打麦场集合,我有话说,和你们熟识的人,要他们也同样去通知其他熟识的人,务必要家家传到,包括那些居住本地的外姓外族的人,告诉他们,他们可以通过战争立功,入我周人户籍,与其他周人平等共享部族利益。如若愿意离开,我们也绝不阻拦。”

太巫姬望补充说道:“大战在即,如若那些外族外姓的人家要离开这里,我们不仅不加阻拦,而且还会赠予一定数量的财物,以备他们路途之需,若要留下,从今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大田重分就会也有他们的一份,新田开辟还会有他们的一份。我们不分彼此,一视同仁。”

族长姬章点头称是,接着又说道:“姬荀姬孩留下,其余人员现在马上分头通知,快去吧。”

大家听到这里,就都陆陆续续地站起身来,向着太巫姬望、族长姬章和姬荀姬孩打了招呼,告辞离去了。这里,族长姬章拿来了姬孩制作的复合弓递给了姬荀,说道:“你看,这是你孩儿弟自己做的弓,他准备用蚕丝做弓弦。”

姬荀有些莫名其妙,问道:“蚕丝那么细,如何做的了弓弦?”

太巫姬望笑道:“你看我这张琴,琴弦就是用蚕丝做的,一根蚕丝固然细弱,但是百根千根万根聚在一起,就不得了了。”

姬荀走到太巫姬望所弹的琴边,用手拨拉了两下琴弦,果然很有韧­性­。这时,族长姬章又拿出姬孩带回来的孔雀石,对姬荀说道:“这些都要感激你孩儿弟才是,你看,这是什么?”

姬荀接过石头来,此时天已黄昏,光线很暗,姬荀只是隐约看出这块石头发绿­色­,于是,他也像他父亲那样,将石头放在嘴边,用舌头舔了一舔,姬荀感觉到了有些独特的微微的甜味,他知道,这是铜锈的味道,于是就问道:“这是孔雀石?”

族长姬章说道:“对,这就是孔雀石,也是你孩儿弟发现的。刚才那张弓也是你孩儿弟制作的,你看看,这比你们的竹片儿弓是不是要硬很多啊?”

姬荀兴奋地说道:“是要硬很多,我们的竹片弓,杀伤力只在一二十步左右,这样的硬弓,杀伤力起码要在三四十步开外。”说着就扭头面向姬孩,问道:“孩儿弟,你自从滚下陡崖,这些天来,简直是神奇非凡啊!莫不是真有祖宗保佑,要让我们召平的周人超越其他地方的人了吗?”

族长姬章说道:“当然是有祖宗的保佑了,我们能够在此皇天后土之间安居十数载的时间,就是托了祖宗的洪福啊!这些年西戎部不断东扩,眼看着就要到我们的家门口了,于是祖宗就又假借你兄弟的名义,来告诉我们该如何击败敌人,如何求得发扬光大我们部族的方法。姬孩能被祖宗选中来做上天的信使,也真是一大幸事啊,我那姬钊大哥在天有灵,真要倍感欣慰了。”

列位读者朋友欲知后事如何,且待写书人下回分解。

第二篇 商周英雄录 第十七章 美 人 青 睐(上)

( 第二篇商周英雄录

第十七章美人青睐(上)

第二天一早,整个召平村就都热闹起来了,大家都已经知道要有战事发生了。ww所有人家,都早早地吃过了早饭,然后就陆陆续续地走到了村东的打麦场去。那是召平最大的一处打麦场,而且打麦场的正北面,还建有周族的宗祠,宗祠里面正位供奉的就是周部族的始祖神后稷,这也是周人心目中的农神。

待到日上一杆时分,族长姬章带领着十几个健壮的青年来到了打麦场,场地的一边,姬荀早已带人搭好了一个半人高的木台。太巫姬望正坐在木台的旁边,看到族长姬章来了,太巫姬望就迎了上去,两人见面后,太巫姬望就抓着族长姬章的双手说道:“你还是像当年那样英雄磊落啊!看到你我就放心了,召平的大局,就全赖你掌控指挥了。”

族长姬章也反握着太巫姬望的双手说道:“我们共同担当,有了粮食,有了青铜,有了这八百户人家的丁壮,再有王城做后盾,我是信心十足啊!”两人说话间两双手就紧紧地握在了一起,还相互摇晃着,真是情真意切呀。

族长姬章看到人们来的差不多了,就登上木台,说道:“各位同族父老,各位本乡本土的乡亲父老,我们召平一代已经有十数年的太平生活了。这太平生活是怎么来的呢?不是谁赏赐的,也不是我们碰运气碰来的。而是我们周族人拼了命打出来的。现在又有人不想让我们过太平日子了,我们的家园有人在觊觎了。我们的生命有人想要来剥夺了。我们的财富有人想要来掠夺了。父老乡亲们,你们是不是要将自己的家园拱手让人啊?是不是要跪在地上去等待别人来屠杀啊???????”

还没等族长姬章说完,台下的人群就已经是群情激奋了,人们此起彼伏地高声呼喊道:“不能让人抢夺我们的财产!??????我们要战斗!??????保卫我们自己的家园!??????保卫我们自己的亲人!??????我和他们拼了!??????”

族长姬章待到大家喊过一阵子话之后,就张开双臂做着向下压抚的手势,示意大家安静,接着就又说道:“好!现在每户人家。只要是有十八岁至三十六岁之间的丁壮劳力,就来到木台前。依次排队报名,从现在开始,逐渐规范,要同吃同住,同劳动同训练,一切活动听从指挥,在接下来的训练中,自然推举各级首领,要订立法度,大家共同商议。商议确定以后,一切行动都要按照法度行事。有奖有罚,这就是行伍军旅的规矩,大家切莫掉以轻心。本来决定要后天祭祖开镰收割麦子,现在,为了备战之需,我们今天就要在这里举行祭祖大礼,明日开镰收割。现在,我宣布,丁壮从军报名,现在开始!”

族长姬章话音落处,就见有人在木台的一侧,于太巫姬望面前铺开了一张鞣制好的羊皮,另有羊须毛笔一杆和朱砂水粉一小碗,召平村的武装征兵活动开始了。

太巫姬望手拿只有短短笔杆的羊须毛笔,蘸了朱砂开始登记从军入伍者的姓名。共计召平周人户数,连带外姓人家一共789户,十八岁到三十六岁的丁壮一共563人,每120人左右为一队,共分五队,每10人一组,共计56组,先由姬荀等几个三十几岁当过兵的人开始整队编组,这样忙活完了,也就日将正午了,然后由族长姬章指挥,五队人分东、西、南、北、中列队站立在场地的中央,外围则站立着四五十岁的男­性­族人,而老弱、­妇­孺人等则在最外围观看″长姬章还特意邀请了施涉川也和自己站在最前排,来一起祭祖。

族长姬章握着施涉川的双手说道:“老弟,大敌当前,不要介意我们是不是同宗同族,几十年前的事情我们记得,但是几百年前的事情我们就不知道了,你敢说我们的祖宗没有过彼此通婚的历史吗?就像诗中唱的那样,‘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ww’从今往后,我们也就是一家人了,有衣同穿,有饭同吃。”

施涉川也反握着族长姬章的双手,不无激动地说道:“我明白,我明白,这就是我们自己的事情,我会努力去做好你老哥吩咐给我的任务的,你就放心吧!”

族长姬章感激地眼睛都有些湿润了。

祭祀开始了。由太巫姬望先为众人讲述了周部族始祖后稷以农立国、教民稼穑的历史。太巫姬望一个人在打麦场北面的宗庙前讲着,下面就四散开十几个嗓门洪亮的人向众人喊话传着。太巫姬望讲一句停一下,下面的人就按他的原话传播一句。没有人四下里交头接耳乱说话,在天将正午的时分,人们都庄严肃穆地站立在太阳下面。

接着太巫姬望又唱诗道:“

绵绵瓜瓞。民之初生,自土沮漆。古公亶父,陶复陶冗,未有家室。

古公亶父,来朝走马。率西水浒,至于岐下。爰及姜女,聿来胥宇。

周原膴々,堇荼如饴。爰始爰谋,爰契我龟,日止日时,筑室于兹。

乃慰乃止,乃左乃右,乃疆乃理,乃宣乃亩≡西徂东,周爰执事。

乃召司空,乃召司徒,俾立室家。其绳则直,缩版以载,作庙翼翼。

捄之陾,度之薨薨,筑之登登,削屡冯冯。百堵皆兴,鼛鼓弗胜。

乃立皋门,皋门有伉。乃立应门,应门将将。乃立冢土,戎丑攸行。

肆不殄厥愠,亦不陨厥问□棫拔矣,行道兑矣。混夷駾矣。维其喙矣!

予曰有疏附。予曰有先后。予曰有奔奏。予曰有御侮!

读者朋友不知,这其实是一篇周民族发展壮大的史诗。歌颂的是周太王古公亶父由豳地迁居岐山南麓的历史事迹,其中描写了周人重建家园,以及当今季历王驱逐戎狄混夷,使人民安居乐业的丰功伟绩。写书人这里可以为大家简要解释一下这首诗歌的大意。

诗歌中的大意是说我们周部族的人,原来就居家兴旺、物阜民丰,到了伟大的古公亶父时代,我们就又迁居到了岐山的脚下。我们周人的男女老少沿着渭水之滨,一路而来,来到了周原这个美好的地方。这里土地肥美。就连苦菜都生长得像糖一样甜,我们开始在周原之地勘测地形,求神占卜,丈量田畴,建造房舍,我们快乐地劳动着,因为已经刻甲占卜,明白了上天的意志。我们按照上天的意志,选定吉日开始建造房舍。我们挖土,砌筑,捣土,削墙,最后百堵皆兴,我们的欢呼声都盖过了敲击的大鼓,我们确立宗庙,结善邻邦,抵御外侮,我们有贤臣外交,有良才参政,有壮士效力,有猛将克敌。

人群中的姬孩虽然听不太懂,但是那种庄严肃穆的情景,实实在在地让他的内心感到了震撼。

姬孩站立在东边靠南一队人的前排,离太巫所站立的木台较远些,但是却离站立在队伍南面的­妇­孺队伍较近。他下意识地用目光在人群中搜索着,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要看到谁。

当他看到了自己母亲的时候,母亲的身边居然就站立着妹姜和菊秋两 ...

(个人。只见她们两个一左一右的搀扶着自己的母亲,都像是女儿搀扶着自己的妈妈一样。

看到菊秋的时候,姬孩内心里也没有什么反应,但是当看到妹姜也搀扶着自己的母亲时,姬孩内心里就陡然地兴奋的不能行,他感觉自己今天可真是太幸福了,不由得就两眼放光目不转睛地望着妹姜的面容。妹姜那美丽的面孔,那贤淑的气质,那弯腰对母亲讲解着什么的动作,那腮边拂动着的秀发,那秀发掩映着的白皙优美的脖子,简直让姬孩看得着迷,感觉自己的魂魄都已经开始升腾出自己的身体了。

此刻的姬孩,人虽站立在队伍之中,但是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却早已经飞到了妹姜的身边了。

人的感观功能是很强大的,妹姜也发现了队伍中的姬孩,她看到姬孩双眼放光地在盯着自己看。就对姬孩先是一瞥,便又转眼看着北面的木台,但是姬孩视力敏锐,他已经明显地看到妹姜也在有意无意的向着他在侧目而视了,还是一瞥一瞥的,一副有意无意的样子,目光中虽透着高傲,但是已经没有了起初的那种鄙视和冷漠了。姬孩心想,要看就正面的看嘛,怎么老是这么看一眼就不看了,看得人心里面有股子说不出来的感觉,又想要兴奋,又感觉这种兴奋还毫无缘由。想到这里,姬孩不禁就粲然一笑。那边妹姜就看到了,还是微微侧目的姿态,只是这次她也定睛看着姬孩。二人目光相接,姬孩感到有一股力量从妹姜的目光里快速渗入了自己的身体,他感觉自己整儿人都开始轻飘飘的了,好像自己此刻不是站立在地面上,而是飘浮在半空中了。

这时也不知太巫姬望在木台上说了句什么笑话,只听得大家都欢笑了起来,姬孩就看到妹姜也笑了,对着自己嫣然一笑,就转过头去和身边的菊秋在说着什么了。姬孩也跟随着众人傻傻地笑了,也不知大家都笑得是什么,他只是心里一直在回味着,妹姜刚才是对我笑的吗?还是听到了笑话后才笑的呢?想来想去,姬孩认为妹姜还是冲着自己笑的,因为刚才他们二人正在目不转睛地互看着对方嘛。

这时,只见族长姬章登上了木台,他在演讲了一番之后,就高声唱道:“

天作高山,大王荒之。彼作矣,彼徂矣,岐有夷之行,子孙保之。”

这歌词的大意是说巍峨的高山啊!是上天所确立的屏障。我们的太王带领我们开荒于此,我们几代人辛苦劳作,才将险峻的高山开辟出了坦荡的道路。我们的太王德惠广被。才会有这么多的人来归附我们。古老而神圣的岐山,就是我们周太王功德的历史见证,我们发誓要子子孙孙都保护好这片祖宗留给我们的土地。

接下来,由太巫姬望和族长姬章一起带领大家向着宗庙叩首祭拜。整个场面庄严而隆重。

祭祀结束后,族长姬章就开始分派任务,一队人准备收割工具,午饭后稍事休息,便要开镰割麦子了。一队人在打麦场南侧。开始建造炼铜用的陶炉,建好陶炉后,就也去帮着收麦子,一队人去附近山林里砍伐柘木、柞木、杉木等坚硬的木材和竹子,生火煮水揉制木材,开始制作弓箭,凡是养蚕人家,统一由族里收购丝线来制作弓弦,一队人负责加固原有的土围子,并负责远近的侦查和哨探。一队人由姬荀带队,姬孩引路。将要人人身背竹篓,手提木锹、木凿木锤等工具,第二天一早就随姬孩进山采矿去,下午就先帮着往回运麦子、打场。

吃着午饭的时候,大家都为这种前所未有的集体生活而感到好奇、欣喜和激动,大家围着三口圆圆的青铜大鼎,每人手中一个泥质陶碗,一块大饼,蹲在地上,手拿筷子,吃得分外香甜。

姬孩却吃得有些心不在焉,他在惦记着自己的母亲,这时,只见族长姬章和他的妻来到了饭场,姬章妻走到姬孩的面前,对姬孩说道:“孩儿啊,我已经将你母亲接到我家里去了,等到太平了,你再来我家接你娘回去,放心吧。”

姬孩闻听此言,内心里感激非常,连忙将手中的大饼和碗筷放在地上,自己便跪下给姬章妻磕了一个头,待抬起头来的时候,姬孩已是泪流满面,哭泣着说道:“姨娘的恩德,姬孩一定会用功劳来报答。”

姬章妻连忙拉起姬孩,口中说着责备的话,一面就流下了眼泪。那边姬荀也过来劝说自己的母亲。姬荀说道:“娘,好好的怎么就哭起来了?我们大家这不都好好的吗?”

姬章妻擦了擦眼泪,笑着说道:“欸,好好的,可不是嘛,我们都好好的,将来还会越来越好。”

什么事情是最能够使人类感到激动不已的呢?有人会说是爱情,有人会说是吃饭,有人会说是需求得到了满足。其实,真正能够使人类为之激动,而又因身在其中,而不能够有太过强烈感受的事情,就是人类改天换地开创自己新生活的活动本身。此刻的周族青年们,就沉浸在这种浓重的改造世界的情感氛围之中。

打麦场上,一伙年轻人正在用连枷给刚刚收割回来的麦子脱粒,姬荀他们这一队120人,今天下午就负责对割下的麦子进行运送、晾晒和打场。大家伙热热闹闹地直­干­到太阳快要落山了才停下,都是和姬孩大小差不多的年轻下伙子,力气是越使越有,谁都不觉着累,加之打麦场北侧的宗庙前,还有一群姑娘们在为­干­活的人们烧煮着金银花茶以供饮用来消暑降温,这就更是激起了打麦场上小伙子们­干­活的热情了。

此刻,大田里割麦子的人也都回来了,修建冶炼陶炉的人也陆陆续续都来到了打麦场上,这里有解渴的茶水嘛,当然,也还有平时难得一见的那么多的年轻姑娘。

小伙子们有人开始在打麦场上摔起跤来了,这是年轻人之间很好的一项交流切磋活动,不仅仅是增进了友谊,强健了体魄,而且还会因此就在青年人的群体内部区分出强弱等级来,强悍而且对自己伙伴充满了关怀之心的人,是最为大家所喜爱的。

只见摔跤的人群边上有一个残疾的驼子最为活跃,看面容他大概有30出头,站直了也就只有正常人的一半高,原因是他的整个身体,就在腰部便开始向下打折,一条腿还弯弯着,走起路来就好像是一个人正在以一种古怪的姿态在弯腰去地上捡东西一般,但是他却在人群中到处地蹿来跳去,咋咋呼呼,一会儿给这个叫好儿,一会儿又挑唆那几个也去比试比试,仿佛他就是一个摔跤教练一般。

姬孩只是坐在远处的一个石磙子上面在看热闹,他真正关注的其实只是姑娘群里的妹姜。姬荀走到了姬孩的身边,看着他,表情便有些奇怪地微笑着又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就说道:“孩儿弟,不过去练练?”说着便对姬孩做出了一个怂恿的手势。

姬孩神态沉静地说道:“不了,在这儿坐着看热闹,更好。”接着就问姬荀道:“哥,那个在人群里面跑来跑去的驼子是谁啊?挺滑稽的。”

姬荀表情诧异地看着姬孩,继而又点头自言自语道:“嗯,也是,你忘记的事情也实在是太多了。”接着他就对姬孩说道:“那是霍启嘛,你家邻居霍婶的远房侄子,他小时候淘气,爬树时掉下来摔断了腰和腿,也没 ...

(有医治,就那么慢慢地长,长着长着,就长成了这个样子了。你以前可是没少跟着他学坏呀,整天介抽签打卦的到处骗人。怎么,现在不认识他了?

列位读者朋友欲知后事如何,且待写书人下回分解。

第二篇 商周英雄录 第十七章 美人青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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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美人青睐(下)

姬孩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认识。『』”接着就又追问姬荀道:“哥,我以前是不是很差劲儿啊?”

姬荀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姬孩,看着看着便笑了,点了一下头,说道:“嗯,很差劲儿!??????是差把子力气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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