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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你是我的毒(高干) > 25

25

纯情女大学生周小鱼吓呆了,半天缓过神来,抓着路透,大声说:“是哪个王八蛋,你说,我要我爸找人把他卸了!”

相对于情绪十分激动的周小鱼,哭过的路透明显冷静了许多,她拍拍小鱼肩膀,先去给我买药吧。

好容易打发走周小鱼,路透如预期的在自己房间找到了昨天被遗弃的财产。

手机早就没电了,她Сhā上电源,开机,果然不出乎所料,一个个未接电话全是汪简,还有那塞满收件箱的信息。

路透一条条看过去,眼睛停到了最后一条上。

from:baby Sean

宝宝,爷爷已经度过危险期了,不过还在昏迷,我实在走不开,你怎么关机了,看到信息速回电。

love u Sean

汪简在路透手机里的名字本来是他的英文名,不知哪天被他摸到,前面加了个baby,理由是,他叫她宝宝,他也要是她的宝贝。

路透盯着短信很久,直到周小鱼回来她都不知道。

“姐,买回来了……”被外面小风一吹,周小鱼也冷静了,她怯怯的递来药,问,“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问题提出来很简单,而等待回答就很漫长,这等待的过程更加是折磨人。

更何况,对象还是自己的闺蜜好朋友。

路透接过药,从一旁拿过水杯,把药吃了后,长吐一口气。“是严九……”

“啊!是他!”

其实,某些时候,事情重温比事情的发生还要来的难,来的痛苦。捡着要点说完的路透发现自己身上又是一身冷汗。

“小鱼,答应我件事。”

“什么?你说!”

这一年,元旦刚过第二天,路透从T市消失了,无论汪简或严九各方,都毫无头绪,一点线索都没有。

天上的顶楼窗口,严九站在那里,透过茶­色­玻璃看着底下万家灯火,手则摸着右肩头,那里曾经被某只小母狼留下印子。小母狼,你在哪?

回来吧……

只要你平安回来,我什么都答应你,哪怕,你以后再不想见我……

严九正陷入自我折磨的空间爬不出来的这个空挡,莫北一瘸一拐走进来,“九哥,有件事和你汇报下。”

……

自从那次事情之后,严九再没给莫北好脸­色­,更别说和他说句话了。

罪有应得或许拿来形容他有些严重。自作自受吧。

“唐爱娜被彭敏约出去见面了……”

­阴­谋,像网一样,慢慢张开……

21

21、分手(后半部分大修) ...

分手的困惑

云南昆明,四季如春的城市。

虽然是冬季一月,但昆明这里依然故我的一片绿­色­,生机盎然。

市郊一处公墓前,女孩儿捧着雏菊,站了好久。

她身形立在暖风中,远看却像一朵随时会随风飘走的蒲公英。

“爸妈,我来看你们了……”

从17岁那年的痛苦记忆,说到一周前同严九间发生的事情,路透一句一句,低低细细的说着。

“爸,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挺喜欢汪简的,他阳光热情,对我也好,现在发生了这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真的……”

风把女孩儿的话轻轻带走,飘向天上,一起带走的还有她身上最后的力气。

近一周的颠沛流离,辗转旅程过后的路透终于体力不支,倒在地上。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墓碑上路透的父母看着地上的女儿。

远处,一阵脚步声传来,彻底陷入黑暗前,路透视野里,出现一双黑­色­男士皮鞋。

“九……”

念出这个字后,铺天盖地的黑暗就把她彻底侵吞。

路透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她睁开眼时,百叶窗碎过来的阳光刚好打在她脸上,白花花的一片刺眼。本能的,她拿手去挡,谁知道手一动,对着连带把连着吊瓶的管子也扯动了。

塑料吊瓶被路透摇的,挂在钢骨架上,摇摇晃晃,像个癫痫病人。

她一阵晃神,这是哪?

“你在墓园晕倒了,是我把你送来的,这里是医院……”循着声源,路透撇过脸,模糊中看到一个人从门口走了进来。

我从日光中走来 ,离开时披星戴月。少女时,回忆起第一次见卓言,路透的概括就是这句歌词。

如日阳光,如月皎洁。

眼前这个人,把少女的那点心跳再次带回的她身体。

“卓言……”

“你说什么?”男人走到窗边,把百叶窗拉上,随着光线的减少,路透看清了,这人,并不是卓言。

那人走到路透身边,拉把椅子坐下,“我叫苏良,那天刚好在陵园扫墓,遇到你,就送来医院了,实在不好意思,我身上没带那么多钱,所以住院费是从你钱包里拿的。”苏良说完,可能是不好意思了,很憨厚的挠挠头。

路透就一直听他说着自己是如何昏倒,他把她的什么东西带回来,并且还把花销账目和她一一汇报。

虽然不愿和陌生人多说,但毕竟是救了自己的人,不是他,自己现在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出于礼貌,路透还是时不时对他的话回上几句,见他说要报账,路透连忙阻止。“不用了。”

苏良也不多让,起身从桌上拿了个保温杯,“大夫说你差不多今天就会醒,我提前回家给你熬了些粥,一天没吃饭了,吃点吧。”

“你是昆明人?”

“恩,不过不在这里生活,这次是回来给我妈扫墓的。”苏良拿着勺子,递到路透嘴边。“来,喝一口。”

路透实在不习惯和一个陌生人这样亲密,拒绝也就来的十分明确。

之后和苏良熟悉的日子里,路透问他:苏良,你是小强吗?真不怕打击啊!

苏良的回答永远都是:想做路透的损友,就要是王子的­精­神小强的身。

路透以前很怕汪简那种厨房毒药,但她现在更加怕像苏良这种的厨房蜜药。

每一口,都要她想起他,那个在她发烧时,会穿着西装给她煮粥的男人。

严九,如果能把你从我的生活里割离,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对了,你是叫路透吧。”苏良用一个陈述句而非疑问句来表示他已经知道她身份这个事实。

正吃得眼睛发酸的路透突然很生气,你是我谁!你管我叫什么!

“我就是想确认下,如果你是路透,那守灵园的师傅要我把这封信转交给你。”

路透狐疑的接过苏良递来的东西,打开一看,本就勉强忍住的泪再也刹不住,哗哗的流出来。

“苏良,你能先出去一下吗,我想一个人呆会儿。”

一个人,独立的空间,路透再次静静展开那封信件,父亲的字迹再次跃进了眼底。

透透:

爸爸的宝贝,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爸爸也许已经不在你身边了……

……

长长的五页信纸,一口气读下来,路透足足花了一个小时。从流泪,到大哭,再到流泪,直至泪­干­,父亲陆震的话在她心里烙下了个深深的印子。

——无论对待什么,只要遵从自己的心意就好,去爱这个世界,那这个世界就会爱你。

爸爸,我是应该回家了。

与路透失去联系,已经是第七天又三小时零十四分钟了。严九放下手,腕子上的劳力士表盘被屋里灯光折­射­,在空中留下一串轨迹。

这些天,抬手后再放手的动作,他不知重复了多少遍。

咚咚咚,几声敲门声过后,莫北走了进来。“九哥,你就上下药吧,这样下去,伤口是会感染的。”

莫北盯着严九的右肩,几经犹豫后,开口。

房间里,空调温度开的很高,严九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衫,站在窗口,看也不看莫北一眼。自打出了那件事,莫北就对这种情况的发生做足了心理建设,他知道自己给严九下春.药不对,可他实在是不忍心九哥为了一个对自己丝毫不上心的女人就这么耽误一辈子,他想,说不定有了女人,一切就会不一样了。

他从来没想过,药会被唐小姐换成那么烈的药,也没想到唐爱娜会把他安排的女人换掉,拿了房卡,最终,竟拍下了九哥和路家小姐的……艳照。

他该死,可他不能死,路小姐还没找到,九哥身边……

“九哥,医生说,你的伤口再不处理,要是感染就糟了。”不记得是第几次开口。

可无论莫北再怎么说,严九就是不理,莫北实在没办法,心一横,噗通就要跪。

虽然是背对着,严九却像身后长了眼睛似的,“男儿膝下有黄金,你今天跪了,明天就再别说你跟过我。”

最难过的相处方式就是不知如何去相处。

尴尬,羞愧,这两个词多年来第一次被拿来形容莫北对严九的情感。至于背叛?他从没想过背叛严九,也绝不承认自己背叛了九哥。

至于路小姐的事情,纯属一次­阴­差阳错的意外。其实,如果不是路小姐失踪了,这件事九哥会是很高兴的吧。

严九看看莫北,叹口气,“下不为例。”

男人间的症结一旦解开,就是一笑泯恩仇。

所谓的锦上添花,就是像现在一样,解开矛盾的同时,得到路透的消息。

严九从不信奉神灵,但此时的他,打从内心想说一句,感谢上苍!

唐爱娜在电话那头说:路透已经找到了,她派了可靠的人盯着,勿念。

“九哥,唐爱娜那女人说的话真的可信吗,这几天,她可是时常和路家那位走动密切啊……”莫北说完这话,头低着,眼睛的余光却注意着严九的脸­色­变化,见他没什么反感,于是继续说,“要不我去路小姐那里看看吧,也算……也算弥补我对她的亏欠。”

莫北知道自己的这种做法成全了九哥的心愿,但,凭良心讲,确实是有悖路透意愿的。

“不用了,她会处理好一切的。”严九把手绕到右肩膀上,轻轻摸着,“去那些psk37来。”

psk37是一种特殊军用试剂,可去除由外伤造成的腐余弥­肉­。

这种药剂唯一的缺点,就是会留疤,很深刻很深刻的疤,深至心,刻入骨髓。

“九哥,那个怎么可以!”莫北听了严九的话,激动的连声量都大了许多。

后者回过头,对莫北做了个他好多年后依然记忆深刻的动作。

严九对莫北弯了下嘴角,“照做就是。”

那年冬天,南城飘雪,雪花还没落地,就消融在严九这一笑的­唇­角间。

人言女儿一笑倾人国,二笑倾人城。莫北只知道,为了九哥这个笑容,要他犯下弥天打错也值了。

psk37冰凉刺骨的渗入伤口,疼痛是可想而知的,严九却低头,脸上一派祥和宁静。

他从不看小说,没有任何娱乐,却在小时候从路透那里知道,《倚天屠龙记》里,赵敏在张无忌­唇­上留下的那个,成为了两人一生的羁绊的故事。当时,才十几岁的女孩手握成拳,对天盟誓,为能拥有这样一段姻缘,祈祝祷告,那虔诚的样子,严九一直记得。

小透,从今以后,你就一直在我身边了。你就是我一生的羁绊。

药物的疼痛在加深,严九的笑容也一样。

T市北区,与T市一条最繁华商业步行街毗邻的,是个小胡同,它安静低调的存在状态不知持续了多少年。

人不可貌相,如果单从那布满细纹的墙砖看,这胡同的确可以被列为T市十大影响市容旧址之一了。

没有一块珍宝会贴着我是珍宝的标签,就像真正的富翁绝不会在身上挂满金银首饰,满街招摇。

真的高贵,往往走的是低调路线。

如同这个不起眼的小胡同,里面就藏着T市最古远的茶社——“茗”。

茗内部,全部是一个个独立的包间,复古的红木窗格,一个个小巧的青花瓷杯,以及与茶香辉映着的一品吊兰,这些无一不在显示着能在这里喝茶,本身具有怎样的身份与品位。

穿着宋朝服饰的侍者表演完茶道后,拉开门离开了。

屋里只剩下唐爱娜和彭敏两人。

唐爱娜一早就知道,自己这一句话,和严九说完,时隔不久,还要再说一遍。

当这再一遍的对象是彭敏时,她丝毫没有一点两面派不好意思的觉悟。

“路夫人,我的人现在正在路小姐身边,安全什么的你放心,我完全可以保证,不知道我的条件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彭敏端着杯子,双手四指搓着茶杯边缘转了个圈后,这才慢慢靠在嘴边,小啜了一口。

完成这些,她把杯子重新放回桌上,“唐小姐,你所提出的要求路氏重组后股权的10%我不能答应你。”

谈判进行到关键时刻,有一个很关键的要点,直视对方的眼睛。

狭路相逢勇者胜,眼睛,折­射­一个人内心的直接窗口。

想要击垮对手,彭敏深谙眼神的重要­性­,她就那么看着唐爱娜,毫无转圜余地。

“那我想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听说路小姐现在身在云南,身体貌似有些不舒服,在住院呢……”唐爱娜低头摆弄着手里的戒指,也不看彭敏。“如果不是秦老总出面,你这种违法乱纪的事谁敢做。”说到这,她突然抬起头,眼光犀利到不行,啪的拍了下桌子,把彭敏也吓了一跳。

原本的棋逢对手,彭敏一下子落了下风。

她咬咬­唇­,半天说,“我去下洗手间。”

“自便。”唐爱娜伸手做请式。

彭敏一路气的不行的来到洗手间,进了隔间门,就从包里拿出电话,拨通了秦中的号码。

电话嘟嘟响了好久才被接了起来。

彭敏被唐爱娜威胁的本来就心里不喜,秦中隔了这么久才接电话,她就更加的不高兴,那边一通,她劈头就是一个高声,“你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你是谁啊?”一个女人的声音。

彭敏瞬间冷静下来。“我找秦总。”

声音平静的连她自己都要大声为她喝彩了。

又是几秒,秦中懒懒的声音传来。“谁啊……”

“阿中是我。刚刚是你秘书吧。”她尽量把自己的声音往正常里拉。

那头突然静了2秒,就像这时间是被真空抽离了似的。“小敏啊,是我秘书,你有事吗?是不是想我了?最近实在是太忙了我,等空了就去看你……”

对他的这些话,彭敏想象的出现在自己脸上是一种什么样的冷笑,那女人不是正凑在他旁边­干­那事吗,以为她听不见,她耳朵没聋!

男人啊,这就是男人,前一秒还搂着你在床上亲密,后一秒就可以钻进又一人的被窝。

指望男人,妄想吧……

别的管不了了,先说正事吧。“阿中,你介绍的那个建材商唐爱娜和我提出,公司到了我名下,重组后10%的股权都给她,这不是狮子大开口吗?”

秦中嘿嘿一乐,“小敏,要我说你是真傻啊,她那个提包公司给路氏提供劣质建材,出了事,她不是在牢里呆一辈子的命吗!现在应许她又没什么打紧的。”

也是啊,她有没有那个命享受还是个问题!

“好,我知道了。”

彭敏没等秦中再说什么,就先挂了电话。再多说下去,她觉得恶心。

一场协议,就这么达成了,也不知道是谁算计了谁,谁会赢了谁。

出了茗,彭敏心情很好,打发走家里的车,她截了辆的士就去了T市南区。

开了足足半小时的时间,彭敏下了车。她对面,是一家挂着霓虹“魅”字的店铺。幽闭的窗格无不显示出这店子和周围迪厅酒吧的不同。

“夜魅”,T市最大的男­色­交易场所。彭敏最近常来的地方。

侍者引着彭敏进了一个包间,里面早就躬身站立着几个男人。“欢迎光临。”几个男人一齐躬身,结实的肌­肉­透过紧身布料显露无疑。

彭敏不禁咽了口口水。

如果单从容貌上讲,这几个男人绝对是可以和电影演员匹及了。

“好好招呼客人。”随着一声令下,几个男人一拥而上,把彭敏众星拱月似的拥在中间。

侍者关上门,并没马上离开。他向前走了没几步,并没返回前台继续工作,而是打开与这个房间相邻的一扇门,走了进去。

彭敏的包间里,一个男鸭问:“夫人,你最近心情特别好,是不是有什么好事情啊?”

说完,他就势在她|­乳­.尖上掐了一把。对这位最近从开始经常光顾,出手阔绰的夫人,几个男人都是尽心尽力的挑逗。

“啊……”她引着颈子浪叫一声,“小宝贝,你可真聪敏,我马上就要有钱了,最大的绊脚石也被我控制住了,以后我就能总来这里找你们了……”喝过加了兴奋剂的酒,彭敏有些口不择言。

彭敏爱夜魅,只有在这里,她才有成为女王的感觉。

她渴望被爱,渴望被疼,被呵护的感觉,那感觉,路震给不了,秦中更加给不了,只有身边的这群男人,才能让她从心到身的愉悦起来。

钱果然是个好东西,只要有钱就可以让自己得到爱。

严九并没如路透预期的那样,成为下飞机后见到的第一个人。

严九不是不在,严九是不能。

透过车窗,他看着里面的那对男女。

路透怎么也想不到,汪简,竟会是她回到T市来接她的人。

当路透拎着行李箱,走向出站口时,她却被突然冲过来一个人紧紧抱在怀里,当满脸胡渣丛生的男人抬起头,她看到了汪简的脸。

竟是汪简。

“汪简……你……”路透一只手要拎行李箱,只能腾出单手拍拍汪简的背,他在抖。

半天,路透被周围人好奇目光看的满脸通红,一阵不好意思,“人多,松开吧……”

“我不!”汪简的回答十分坚决。谁说男人不任­性­,男人的脾气一上来,比女人还厉害。

“好久没抱你了……再抱五秒钟……”

于是,再五秒,再再五秒,不知经过了第几个五秒钟后,汪简终于不得不松手了。

为什么?

脚被砸了,太疼了!

皮箱太重,路透吃不住力,匡一声响,箱子摔到了地上,间接­性­的亲吻了汪简的脚面。

汪简很帅、长了一脸胡渣的汪简很“man”,长了一脸胡渣被箱子砸了脚的汪简,就很挫了。

于是,路透怀着极其复杂的心情,领着泪汪汪和哈巴狗一样的汪简上了车。

一路的士,路透不愿说话,任凭汪简如何问她这一星期去哪了,她都只是说:回家再说。

再长的路,也终有走完的那天,无论路透再逃避,再想多一秒安稳,周小鱼家的公寓还是如期的出现在他俩面前。

看着汪简争着拎箱子的样子,路透真想哭,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再拥有这美好几秒钟。

路透从双肩包里拿出钥匙开了门,如期一样,小鱼不在家。

回来前,她和周小鱼通过电话,小鱼和于业去外地旅游了。

就今天说吧,把事情说开,路透想。

路透一位朋友曾经说,永远别和你的现任男友提起你的那些个曾经的“过去时”,爱情不是发扬诚实美德的场所。过多的诚实只会让残酷的生活变得更加□­祼­。

那时,路透觉得周小鱼说的很对,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没必要谈过几次恋爱接过几次吻都和对方一一报备。

站着说话不腰疼,拿来形容当时16岁刚上高二,天真无邪的路透再恰当不过。

可现在,事情轮到自己头上了,路透的嘴怎么总是想张呢?

说,汪简会怒,分手基本成立比例是在90%以上。

不说,路透过不了心里这关……

隐瞒,真的是世界上最艰难的事情。

路透就在说与不说之间扯上了花瓣,就在这空挡,汪简早把行李箱的东西拿出来,摆进了路透的柜子。

如果说起男友的素质,汪简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一块璞玉,可锻造­性­极高不说,举一反三的能力也是极强的。

严九会做饭,他可以学,严九没机会给路透做家务,他却是近水楼台。

“一会儿看看,我东西放的对不对,啊……”汪简擦­干­手上的水珠,拉起路透的手坐在她身旁。

路透低着头,连续深吸了几口气,这才抬起头,“阿简,我有话和你说……”

“你说吧,情话我是来者不拒,我最爱听你说你想我,你爱我这类的,不过你要先告诉我,这段时间你去哪了?怎么电话都不接呢?”汪大少故意把脸撇向一旁,那角度,像是等着她去亲一样。

现在的路透,当然没这个心情了,她张开嘴,“我……”

短信铃声以一个异常欢快的节奏在这时Сhā足到两人间。

原本一脸期待解释的汪简放下手,“去看看手机吧。”。

路透犹豫,生死就在这一刻了,“你先听我说完,我再看手机。”

早死早超生……

路透下定决心开口的一瞬间,电话铃声大作,她心里一阵慌乱,下飞机时,真不该开机的。

“我去接个电话……”路透从汪简那抽回手,走到椅子旁,从包里拿出手机。

屏幕上,狂跳的正是严九的名字,路透的心咚的像从几千米高空被投掷下来,失重了。

路透握紧手机,生怕被他发现什么似的往阳台跑,“我去接个电话……”,过程中,她没敢看汪简一眼。

做贼的,心,果然都是虚的,虽然她这个贼,是个被动式。

“去吧。”汪简的话虽轻快,依旧穿过耳膜深深扎进路透心里,隐隐的痛。

路透朝汪简一笑,勉强的不行,“嗯,我一会儿就回来。”,她现在总算领会到强颜欢笑这句话的真实含义了。

那笑一定很难看,路透按下接听键前想。

电话通了,一时间路透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而从那边同样安静的反应看来,尴尬的不只有她。

可总这么缸着也不是那么回事啊,路透对着电话叹口气,“有事没?”语气平静的,像是两人间根本什么也没发生。

“那件事情,别和汪简说。”

楼上,路透一愣,许久才开口,“那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没关系的。”

“我是为你好,听话。”说完,电话断了。

严九握着电话,看去窗外,自己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不自信了,难道惹毛了汪简,他就保护不了路透了吗?他有些后悔了。

路透看着标有通话时间3分58秒的手机屏幕,一阵出神,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怎么了宝贝?”汪简从身后突然环住了她,路透慌了一下,忙合上手机盖。

“没事,学校的电话。”隐瞒是种美德,路透,你的这种发扬风格是在给你自己追求幸福。

“你刚刚要和我说什么?”

“我……”想分手这几个字在她嘴里百转千回了无数次,最终也没能说出。

人果然都是自私的。

“我给你带了份礼物,这次去云南那里拿几个报告的数据……”

汪简看着手里那个像­棒­槌似的,有些哭笑不得。“这是神、马、东、西啊!”

他一字一顿,模仿着现在流行的网络用语。

“你个文盲,这是笙,是一种乐器,我妈妈的故乡,云南那里好多人都会吹呢。”

原来是去云南了啊……汪简看着手拿笙的女孩儿,心里一松,他真怕路透是和谁私奔去了。

“我是文盲你识字不就好了,人家都说夫妻搭配,­干­活不累……”

路透心一晃,真有那一天该多好!

下.身突然一股涌出。糟了,路透顾不上汪简,抬脚就往卫生间赶。

“怎么了?”看她这么急,汪简以为出了什么事,忙问。

“亲戚来了……”

亲戚?

汪简愣了五秒中,总算回过味来,大男孩儿脸蹭的就红了。

他走到床边,百无聊赖的拿起路透手机玩。

屏幕亮起是时候,上面显示了一条未读信息。

是刚刚那条短信。他看看洗手间方向,路透还没出来。

“from:严九

别说。”

发送时间就是五分钟前,就是刚刚。他又打开电话记录,同一个号码,依旧是严九。

好奇能害死猫,好奇同样害死了汪简。

刚刚还笑得一派和气的汪简,脸黑了下来。

路透,你又瞒着我和他做了什么!

汪简正­阴­着脸,路透走了出来,“阿简,东西没了,我出去买点,你在家等我,我捎点东西回来,晚上给你做好吃的。”路透说完,踮起脚在汪简脸上亲了一口。

“去吧,我在家等你。”

路透没注意到,汪简的笑没有到达眼底。

走在楼梯上,路透觉得人整个都轻松了许多,能爱真好!

讲句心里话,今天看到汪简胡子拉碴在机场等她的时候,她真有种想哭的冲动。

汪简站在阳台,看着楼下,“赵毅,去给我查下,元旦那天,路透后来去了哪……”

放下手机,他看着已经走到楼下的路透,突然发现不远处停了一辆黑­色­本田,那车他认得。

是严九的……

赵毅的电话回的很快,听完他说的,汪简差点没把手机摔了。

赵毅说,那天,严九在路透他们庆功的酒店里住宿的;赵毅说,第二天严九的手下莫北请了位医生到酒店,被严九打出来了;赵毅说,那天有人看到路透进了严九的房间两次,第二次,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出来。

汪简第一次觉得赵毅这小子他妈的话真多。

手中的电话被他握的咯吱作响。

路透,我是那么爱你,你就是这么对待我们间的感情的!

啪一下,电话被他摔在地上,顿时四分五裂。

甩我一次的人,我绝不会给你第二次背叛我的机会!

路透拿着卫生巾回来时,汪简早就不在了,她的手机孤零零躺在床上,而他的,则破败的趴在地上。

手机里那条标记着已阅读的短信让路透明白了一个道理,没有任何真相是可以隐瞒的。

任何一个男人最不能忍受的就是一顶绿帽盖头。

分手原来从是最好的结局。

接到路透和汪简分手消息的瞬间,严九脑子停摆了好一会儿。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幸灾乐祸,也不是自己可以趁虚而入,他想到的是路透。

平静的爱没了,她受得了吗?

他只想她好!车子在第一时间停在了周小鱼家楼下。

等到了周小鱼回来,等过了两个日落日出,路透一直没下过楼。

严九最终沉不住气了,他站在路透家门前,敲响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这张的过渡是必须的,只有牺牲了汪简一个人,才能成全路透和严九。

对手指,之后的­肉­­肉­还是很多的呢,羞涩飘走

附送小番外——《小学篇》

我叫路透,今年七岁,上小学一年级。

坐在我旁边的,是大我两岁的严九,那个笨痞,虽然大我两岁,却连蹲了两级,直接和我一般高了。

“小透,五加七等于多少?我指头不够用了……”严九一会儿看看左手,一会儿又看看右手,最后一脸为难的看着我。

“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手指头不够用,就用脚趾头,脚趾头不够用,就揪头发下来数。”

“可是上次练习题里出了一道二十五减十五的题,我怎么把揪下来的头发种回去啊?”

噗,我晕倒,严九你怎么就那么笨啊,我说什么你都信!

刚好经过一旁的班主任听到这话,绝倒,“路透,严九,到办公室来。”

我觉得,大人们都是爱大惊小怪、小题大做的人,不就是严九头发被揪秃了一小块吗,至于那么大惊小怪吗?

“头发掉了不是还会长的吗?我这是在帮助他新陈代谢。”看着被老师叫来的妈妈,我依然一副理直气壮。

我觉得自己是很聪明的,因为班上其他小朋友都不知道新陈代谢这个词。

严妈妈白天要打两份工,没时间过来,电话里,还在拼命替我开脱,小孩子闹着玩,不要紧的,不要紧的。

我心里第一次有点惭愧,也许是该对严小九好点了。

我是严九,今年九岁。

全班数我个头长的最高。不是因为我长的快,也不是因为我吃的好。

我吃的不好,最多也就是在路妈妈家里蹭饭的时候能多吃两碗饭。

我个子高,是因为我比班上的小朋友大了整整两岁半。

路小透说她是班上最聪明的小孩,就因为她能装模做样的说出一些其他小朋友说不出来的词汇。

其实,她不知道,她是最笨的小孩,因为我不光知道五加七等于十二,二十五减十五等于十,我甚至能说出一千以外加减乘除四则运算。

考试考零分,只不过是为了能等路小透两年。

22

22、教导 ...

教导

周小鱼不知道那天在门口,严九到底和路透说了什么,总之,在家窝了两整天的路透,突然十分发神经的决定去严宽给她的实习单位报到,而时间则十分尴尬的选在距离大年三十还有两个礼拜的时候。

站在凌云大厦70层的巨型建筑面前,路透保持着仰望的姿势许久。

有句话说的很对,没了爱情,还有事业。

虽然这话常常是出自大龄失婚男青年之口,但路透觉得此时把它剽窃到自己身上也未尝不可。

情爱什么的,都浮云似的滚蛋吧!

凌云大厦,作为T市地产巨头凌云集团的根据地,被无数业内年轻人士所向往,可以到这里来实习,是路透做梦也没想到的事情。

渺小的她站在巨大的建筑前,心里突然蹦出一股豪情万丈。

路透,加油,你行的!

她拿着严宽临来前给她的烫金名片到了前台。

“你好,我是来报到的。”她礼貌的对前台小姐说。

那人头抬也没抬,随口问她,“哪个部门的?”

路透囧,她还真不知道老师到底是要自己到哪个部门实习的。

“我也不知道,推荐人要我和这个人报到。”路透说完,恭恭敬敬的把名片抵到桌上。

前台小姐依旧没抬头,伸手将名片沿着大理石台面滑到了桌子下面。

变脸这门艺术,路透以前只在春节晚会上看过,刷一下包公,刷一下曹­操­。黑白红,各­色­脸谱变化之间,透着无限的欢乐。

当这门艺术被活生生搬到路透面前上演时,那感觉又是另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了。

凌云的前台小姐,变脸技术绝对不比四川人民差。

只见她在一秒之间迅速完成了起立、鞠躬、微笑,请等一系列动作后,路透就发现自己站在电梯里,而电梯边上,前台小姐刚刚按好楼层按钮,朝她微微一笑,“59层,总裁办公室,你走好。”

小姐的身影极具敬业­精­神直到被彻底挤死在电梯夹缝里,才消失不见。

站在电梯里,路透对前台小姐素质提高的速度,竟然堪比神六这一事实大为咋舌。

自从与汪简分手之后,路透突然觉得生活轻松了起来。原来一无所有,也是种自由。

当路透在总裁办公室里看到严九时,她怎么看,怎么觉得这自由要打折扣呢。

路透看着­阴­魂不散的严九,眼皮一阵抽筋。

“你怎么在这?”面对出尔反尔,说不再出现在她面前,突然又蹦出来的人,路透深深敌视,也很畏惧,怎么又是他!

宽大老板桌后,严九拿着根金笔,刷刷写着什么,他的心在笑,小透,如此美好的你,我舍不得放手,而表面,对路透的问题,却并没理会。

路透看着他眉头都没动一下,有种深深被忽视的挫败感,“我想我是来错地方报到了,我会回学校和老师再确认一次,就不打扰你了,严总裁!”

严总裁三个字被路透含在嘴里,像一口香似的被咬个细碎。

路透说完,抬起腿就往门外走。手摸到流金把手时,严九出声叫住了她。

“说两点。第一,我不是这里的总裁,准确的说法,我只是代理的;第二,如果今天你留下,不仅是给你一个极好的学习机会,更是给路家一个机会,你不会希望你爸爸一手创办的企业付诸东流,进到别人的口袋吧。”

第三点,严九没说,那就是假公济私,抱得美人归。他点着笔尖,等着路透的反应。他知道,她会答应。

说什么学习机会对路透来说,丁点吸引力也没有,但是,路家的确是她的软肋。

“你什么意思?路氏现在一切运行良好,没有丝毫问题!”如果声量可以壮胆,那路透现在在做的绝对就是聚集勇气,在严九面前,她总是底气不足的那个。

“信不信由你,总之路家如果再发生危机,我不会救第二次。”严九低头转着笔,虽然没看路透的表情,他也知道,她现在一定是一脸“谁要你救”的表情。

对于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人来讲,默契是自然形成的,而软肋则不是谁都能抓到的。

严九永远知道在各种情况下,抓住路透的哪条软肋最有效。

就像现在。

“还是你害怕你不能胜任在凌氏的工作?”

软肋被成功抓住的直接后果就是有条件的全面妥协。

“好,我做。不过一旦被我发现你是在危言耸听,你就给我小心了!”路透说完,大手一挥“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严九拿起桌上座机,拨出一串数字,“艾米,进来!”

电话放下也就一秒钟时间,一个身材修长,一身职业装的女人走了进来。“严总,什么事?”

“把工作和她交代一下。”

“是,严总。”

等路透跟着被叫艾米的女人走出房间,严九终于忍不住失声笑了出来,路透刚刚说要他小心的时候,眼神就像会随时咬他一口,而随后问她是做什么的时候,那样子活像是只大义凛然准备奔赴砧板的小肥羊。

这才是路透本来该有的样子,果然卸下包袱的她快乐多了。

小透,从今往后,我会要你的生活里只有快乐,哪怕要我付出怎样的代价。

严九正独自出神时,一个人拍着巴掌从内室小门走了出来,“没想到我们堂堂严九爷也有为个小丫头失魂落魄的一天啊!”

凌臣,五十五岁,凌氏掌舵人,也是严九跨足商界的启蒙人和老师。

“李阿姨可是带着家法的。”李阿姨指的就是凌夜的妻子李叶,夫妻相携去环游世界,此时恐怕李叶已经在机场等的不耐烦了。

凌臣做事­干­练,凌臣却怕老婆。

他啪的挥起巴掌想打严九,意想之中的落空,“你个臭小子,从来不买我这个师父的帐。”

凌臣的咒骂声一路绵延到走廊尽头。最后以“别把我家搞破产了”而画上句号。

严九一笑,他说的对,这世界上,除了路透,恐怕他严九不会再买第二个人的帐了。

与此同时,被特权买账的路透正却拒绝买账,严九太过分了,竟然要她做他的秘书。

路透低头看着总裁特助的胸牌,深刻感到,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第一步,打开她的心结;第二步,设法挤走总裁,变相寻找压迫自己的机会;第三步,拿路家安危为要挟,逼她就范。

卑鄙小人,这是路透给严九的定­性­,吃人不吐骨头,这是她对严九的定质。

想到“吃人”,那个夜晚又不小心窜进自己脑子,她晃晃头,把那念头甩掉。

“你没事吧?”一旁艾米见她晃头,问。

“没事。”路透忙答突然,她发现面前多了一沓东西,“艾米,这是什么?”

“总裁给你安排的功课,都是年后要进行的谈判……”

盯着那厚厚一摞,路透彻底的把之前对严九的定­性­和定质都一一否定,他不是卑鄙小人,也不是吃人不吐骨头,他压根就不是人!

当不是人的严九第五次把路透叫进总裁办公室时,她已经累得连诅咒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严总,这次又什么事?”路透强打­精­神问。

“这一天,有没有学到什么?”

学到什么,还用问吗?她的行动不就是答案。

从最开始的喂,到后来的直呼大名严九,直至现在的严总,上班后,严九给路透上的第一课就是,职场无亲情,职场只认能力。

譬如拿一份文件去签,必须找到恰当的人,在一个恰当的场合才能顺利签成。否则就不知要绕多大的圈了。

路透把想法大致和严九说了一遍,语气虽然有点不甘愿,却也少了许多戾气。不可否认,就商界导师来说,严九对路透是个很好的人选。

听了她的话,严九没有表态,而是从桌上又拿起一份文件。“把这个给营销部的霍主任,今天就可以下班了。”

做了这么多年学生的路透第一次理解了,为什么那么多上班族总是会P出各式各样白天犯困,晚上­精­神的表情图片来。

原来下班这俩字,真的是这么的可贵。

看着路透走路的步子都轻快了起来,严九这一年来,第一次觉得一身轻松。

悲伤你的悲伤,快乐你的快乐。很贴切他心境的一首老歌。

步步为营,戒骄戒躁,这是严九对路透的八字箴言。

就像今天只是交给她比较简单的任务一样,他要一步一步手拉手,把路透培养成能勇敢站在自己身边的女人。

这次,我就站在这里,等你过来,小透。严九看着路透刚刚坐过的地方,嘴角一晃。

这才刚刚开始,我们慢慢来。

严九不急,有人却是急得不行。

路透乘着电梯下到十八层时,手表的指针已经指在了差十分钟五点的位置。快快快,就要下班了!

欲速则不达,这句古话的存在是绝对有它的道理的。

越着急,事故的发生比例就越高。

当路透被撞翻在地时,一字裙的开衩诉说着她的窘态。

“对不起,对不起!”路透捡起文件,从地上爬起来,头也没抬就忙着低头认错。

在商场,除非是在自己地盘上,否则不要硬撑老大,那你得到的只会是一次次的难堪,这条守则是多年前爸爸教育下属时说的,路透记忆至今。

“路透!你怎么在这?”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路透抬眼一看。

“苏良!怎么是你!你不是昆明人吗?”对这个在云南救过自己的男人,路透心存感激,只是临行的太匆忙,并没赶得及感谢他。

苏良朝路透笑笑,“我是昆明人没错,可我在这里工作,你呢?不会也是吧,以前没见过你呢怎么?”

“我今天刚来这里的实习生。”

“那么巧啊,我也是刚来这里没多久,下个月过实习期,还不知道能不能留下呢……”

苏良看上去很感伤,路透却想起一件让她更感伤的事,“糟糕,我还有文件要送,先不聊了。”路透就要走,想起什么,回过头,“晚上有空请你吃饭吧!”

“哎!等等,这文件是要给谁的?我可以转交的。”

“营销部霍主任,我都不认得。”

“好,在这里等我。”苏良从路透手里二话不说拿过文件,很快就消失在排排玻璃门后。

对某个想请客的人来说,周小鱼的电话来的是相当不是时候的。

“对不起苏良,”路透脸有些红,还没约就要爽,而这个意图还是在对方隐约知道的情况下,路透能好意思起来才怪呢。“我朋友那里有些事,需要我马上过去下,本来想请你吃饭的。”

苏良倒是很大方,“没关系,下次我请你,能请美女吃饭,是件非常荣幸的事。”

他低头看看表,“时间差不多了,我送你下楼。”

对熟人的拒绝往往比拒绝一个不熟悉的陌生人来的容易的多,而对一个救过自己的陌生人,拒绝的话就更难说出口了。

两人下到一楼时,时间已经是五点半了,正是下班的高峰期。

路透等了好久,也没等到一辆空车,刚刚电话里,小鱼只是说于业几个男的和人打起来了,要她务必尽快过去一趟,路透怎么会不明白,周小鱼要她去看的,除了他不会有第二个人。

正恍神间,喇叭声顿起,严九滑下车窗,“去哪?”

进口车的排气口在苏良脚边留下一串黑烟后飘然远去,苏良站了许久后,离开。

站在酒吧门口,路透很不安,一点温度从指尖慢慢延续到全身,是严九,他握着自己的手。

虽然路透很反对,严九却很坚持,一起进去已成定局。

并不是担心汪简会伤她,只是不想要她一人面对尴尬。

里面,早已一片杯盘狼藉,汪简喘着粗气站在那里。

他对面地上,一个人早就躺在那里人事不知。

“汪简。”见他举手还想打,路透连忙出声。

几天时间有多长,汪简觉得他等这一声就像等了一个世纪。

他循声望去,第一眼却看到那个折磨他数天的人身旁站着——严九!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考虑来点福利,乃们懂得

每个很man的男人心里都有腹黑的一面,而这种腹黑只有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才会表现出来,我想路透和严九的思想和谐了,­肉­­肉­起来会更好的是不是

亲们,你们留个言冒个泡好不好,撒个花也会要我有点存在感啊,撒点花吧撒点花吧……打滚耍赖状。

梧桐求鼓励=>^-^

23

23、流氓

臭流氓

汪简见到路透的一瞬间,内心深处掠过一丝短暂的惊喜,也仅仅是一瞬间而已。目光在瞥到来人时,骤然暗了下来。

黑西装白衬衫,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的严九,正以一个护花使者的姿态站在路透身旁。目光向下,视线停留在两人握住彼此的手上……

哼!汪简讥诮的笑了一声。自己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傻最笨的男人。居然还以为路透的到来是因为对自己还有一丝眷恋,却原来,不过是一场痴心妄想。

地上的男人鼻青脸肿的哼哼着,伸手拽住他的裤腿,求饶道:“汪少,我错了……我不该开玩笑说你……啊……”男人求饶的话还未说完,汪简脸­色­一变,停住的拳头又再次挥了下去。

“汪简!”路透又喊了一声。可是这一次,汪简却充耳不闻,一把抓起那男人的领子,按到沙发上就是一阵猛揍。

路透看着他恶狠狠的样子,似乎想要把那人置于死地,心中又急又怕,想要上前阻止。手臂一紧却被严九一把拉住。回头看,严九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路透!”周小鱼看到了她,从对面急急忙忙的跑过来,一把拽住她。“你总算来啦!你快劝劝汪简吧!这样打下去,可是要出人命的呀!”

路透朝那边看了一眼。酒吧里已是一片狼藉,应该是被清过场,除了于业几个人抱着胳膊一副冷眼旁观的样子。只有几个酒吧工作人员,忐忑不安的在一边­干­着急。

惨叫声随着思考的时间越来越凄厉,一声一声,好像那一个个拳头不是打在别人而是自己身上。

路透嘴­唇­咬的都有些白,她犹豫,管还是不管?

小鱼说的话,路透深信不已,依汪简的少爷脾气,一发作起来不管不顾的,闹出人命的可能不是没有。

管不得事情起因是什么,路透趁严九不注意,挣开手,朝场地中间跑去。

“不能再打了……”路透边说,边伸手想去拉汪简。

男人在两种情况下是会不管不顾失去理智的,第一种就是在高.潮前期,正是马力全开的时候,第二种就像现在,打架打红眼时。

男人自尊,大多也是在这两种情况下获取的,他会通过带给女人多少次高.潮,多少次娇喘来衡量自己的­性­魅力指数。而在同­性­间的自尊,则是看是否能把对方打趴下。

但是把本该放在怀里疼爱的女人,放在校场上去打上那么一架,那别说什么男­性­的自尊,连脸都要丢尽了。

汪简看着嘴角流血的路透,人整个都懵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你会突然跑出来。”在事实面前,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汪简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丢脸过。

除了丢脸,还有心疼,恐怕只有路透和他自己知道,那一拳下手是多么重。

路透拿手摸了下脸,再拿下来时,手心上,已经一块红­色­破碎的印在上面。

周小鱼说过,男人对女人最大的伤害不是身体上的,而是来自嘴上的瞧不起。

锋利言语的杀伤力,永远不亚于一架高端生化武器。

偏偏喝多了脑子搭错线的汪简,就十分没脑的选择在这样一个场合,这样一个时机,说了如此没脑的一句话:“再说谁要你多管闲事冲过来的。”

刚说完这话,他就后悔了,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想收回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路透的脸白了。

“汪简!”周小鱼在这时突然失声叫了出来,从她的方向看,严九正一步步朝他走去。

严九,才是个混不吝的主,人不犯他底线,便相安无事,一旦触及,那就只四个字——后果自负。

他不会管你家世多少,也不会看你在T市多大的影响力,总之,严九的做派,周小鱼一清二楚。

汪简保持着半蹲的姿势,像是压根没听到周小鱼的警示一样,一动不动。

小鱼急了,本来只是想借着这件事,撮合汪简和路透复合,谁会想到严九会来,这下反而弄巧成拙,即将发生的“血腥场面”像好莱坞大片一样在她眼前预演。

太可怕了,周小鱼头顶一阵冷汗,忙向于业跑去。

“于业,快去拦着点啊。”

她使劲去推于业,可任凭她怎么推那人就是纹丝不动,忙活了大半天,满头大汗不说,还毫无成效。

“没事的。”于业拉起她的手,把小鱼拉到身边,于是周小鱼从背对严九的方向,变成了面向他们,场面一览无余的落入眼底。

严九并没揍汪简,甚至没骂他一句,瞪他一眼。

周小鱼看他快步走向路透,然后,弯下腰,一把将路透抱进怀里,“我们去医院。”

严九没留下一句“你给我等着”诸如此类的话,抱着路透很快离开了酒吧。

走到大厅时,严九的黑西装被头顶空调吹的鼓了起来,留下一个潇洒的回旋,消失了。

就这么走了,幸好幸好!周小鱼拍拍胸脯,嘘出口气。

直到此时,她才突然想起来一件事,糟糕,路透不能流血的!难怪严九没追究。

小鱼想到的,汪简同样能想到。

他一甩手把地上那个早被揍的没人样的男人搡在地上,随后一ρi股坐在位置都歪了的沙发上,懊恼的低下头。

明明很相爱,为何偏偏要伤害。

就在汪简回忆着刚刚那拳出手轻重,猜测着路透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时,门外一阵喧闹。

几个着装的警察走了进来,“刚刚是谁报的警!”走在最前面的那人问。

现在对自己过去行为懊悔的,绝不止汪简一个人。

现在谁有把锄头,把自己敲死算了,这就是酒吧老板此时的念头,­干­嘛要多那个事呢,汪大少没被揍不说,就算被揍,也不关自己什么­干­系啊!

这警报的……哎,自己还真是,猪八戒他妹照镜子,里外依旧不是人。

路透被严九抱着,一路安静的像只驯服的小猫,直到出了酒吧大门,严九才听她说:“放我下来,伤的没那么重。”

“不行。”

路透都知道严九从不做赔本的买卖,她也知道,他喜欢她,不答应是正常的,但路透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拒绝的这么果断,而理由更是直白的要人脸红。

“我刚刚抱你出来是帮你解围,现在抱你是为了索取我刚刚帮你的回报。”

严九边说,边收拢双臂,让路透贴自己再近些。

被勒的呼吸都困难的路透边为汲取更多的氧气而奋力挣扎,边回忆着周小鱼一段现在看来,堪称经典的言论。

周小鱼说,但凡事业多少成功些的男人,心里都会住着一个腹黑,而腹黑皮囊下面,就难以避免的是个臭流氓的真相。

现在就有这么一只叫严九的“流氓”正在对自己上下其口,外加其手。

无奈趴在严九怀里的路透,呼吸着他身上的淡淡皂香,感受着他胸膛的温度,想,他不臭,但无疑是个流氓。

把路透放进副驾驶位子上,严九没有马上离开,他把头探进车里,为路透仔细系好安全带,这才放心的关上车门,绕过车头,钻进驾驶室。

“去哪?”

“医院。”

“不用,你看,就是有些青,没怎么出血的。”路透边拉下头顶的小镜子,左右照了照,边对严九说。

就是一次小毁容,几天就好的事儿,路透的眼睛如此说。

……

腹黑的一个重要特质就是独裁、独断专行,严九把这点发挥到极致,直接以一串油门把路透的话忽略不计了。

车子启动前,路透从后视窗里看到隔壁公安局里走出来几个刑警,看样子,是要进酒吧的。

路透神经一晃,侧脸看正开车的严九,“你报警了?”

严九看也没看她一眼,连个否认的白眼都没有。

她盯着他瞧了一会儿,开始自我否认,“你不会那么无聊……”。

总算你有良心!严九眼睛看着前方,一排排刚刚亮起的霓虹灯映出他眼底的浅浅笑意。

不过,汪简,你那一拳,我会原样还给你的,不是现在而已。

“还疼吗?”严九手握着方向盘,看也没看路透,可她就是觉得严九说着话时是看着她说的。

路透侧脸去看严九,他瘦削的脸颊被一格一格的略过的灯光照着,显得更加棱角分明。

路透没说话,只是略略摇摇头,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过去似乎错过了什么。

到了医院,医生对伤口做了简单的消毒和检查后,通知说,一小时内伤口没有明显变化就没事了。

这一小时,成了路透人生中最窘迫也最甜蜜心酸的时间段。

向来最自持冷静的严九,以一个前所谓有的频率,几乎一分钟一次检查次她的伤口。

“疼不疼?”“不疼。”成了这期间两人最多的对话方式。

恍惚间,路透抓住了某种东西。

当医生宣布,问题不大,没有伤到大血管时,严九重重的松了口气。

路透看到这幕,突然觉得一阵发窘,慌着低头翻起包来,“糟糕,出门太急,钥匙忘记带了。”

钥匙忘带的后果可大可小,路透选择了最直接的解决办法,求助周小鱼。

电话响了许久,周小鱼接起电话时,那头是一片嘈杂,似乎有许多人在一起大声说着什么。

“小鱼,你们,他……没事吧……”路透想了好久这个问题该不该问,最后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没……”周小鱼刚想回答,一个让路透心差点没碎掉的词在那头厉声响起。

“那个贱人!”

汪简的声音,她怎么也不会听错,催她下课一起去吃饭的他,病号饭做的不好吃,委屈认错的他,想偷看她日记,被她打了一拳,搂着她不停说情话的他……太多太多,她怎么会认错。

“小鱼……”路透吸吸鼻子,“我今晚回家住,和你说一声。”

哎?周小鱼刚想问她什么事,那头路透已经把电话挂了。

有什么事啊?她看看电话,再看看身后对局长撒着酒疯,指着女警察骂的汪简,大叫一声。

坏了!

恍惚间,路透又丢掉了什么。

路她挂断电话,神情说不出的沮丧,好多年前,卓言的爸妈似乎也拿那个词喊过自己。

一个本来和自己完全扯不上关系的侮辱——贱人。

站在医院楼外,等着严九的车,她只有拼命的忍着才能不要眼泪流出来。

“回周小鱼家吗?”路透上了车,严九很自然的问。

她轻轻摇摇头。

路透透过车头反光镜看着严九,“帮我个忙好吗?”

最终严九也并没按照路透的要求把她送到市里某个“大小都可”的宾馆酒店。

车子一路飞驰,一直开到了路透熟悉到不行的地方——天上——严九的住处。

严九消失了一会儿。

在这空挡,路透看着熟悉的四周,情绪比之前,截然不同。

“放了水,去洗个澡。”消失再出现的严九递了一套睡衣在路透手里,“我有事出去一下,你洗洗先睡。”

洗洗先睡,这种说法有很多潜在含义,路透来不及去深究,拿着衣服走进浴室。

浴室的门关上时,严九脸彻底冷了下来。

他拿着车钥匙下楼进了车库。

汪简……吗?是该碰个面了。

24

24、合法流氓 ...

24我的温暖你给的

严九想找一个人,轻而易举。但他没想到的是,时间过去这么久,汪简竟然才刚刚从警察局出来。

按照汪家的势力,警察局就和自家后花园似的,来了心情,进去和局长聊聊天,没心情,眼皮搭都不搭一眼。

至于为什么他现在才出来,严九有点想笑,看汪简脸上的伤就知道了。

五爪抓痕……不知是哪家野猫胆大包天,敢在太岁头上动明土,汪小少爷看来动气不少啊,难怪要流连警局呢。

幸灾乐祸,这个词第一次被放在严九身上做形容词,为人淡薄的他,为了路透,第一次选择做一个幸灾乐祸的旁观者。

不为别的,男人间拳脚相加挂的伤,远远比不上这被女人抓的指印来的­精­彩。

为了路透,适当的有些小卑鄙他还是愿意的。

“贱人,竟然挠我!”并没发现严九在场的汪简依旧不断回头,对着警局大门里骂骂咧咧,对身后赵毅他们不管不顾的。

赵毅无所谓,一副懒懒样子,朝鼻梁上方推推眼镜,陶兵满眼的放空,于业更是无聊的踢起了地上的石头子。

于业身边的周小鱼,此时却是完全另外一种状态。

她一脸不安的看着汪简,“还骂呢,刚刚别不是被姐听到了,要不电话怎么挂的那么急!”她低头,手紧紧捏着包包边缘,“要是误会了,就……”

于业把包从周小鱼手里拿走,揉揉她攥的都有些发红的手,直愣愣的安慰道,“老大喝了那么多,被路透一激,再被那女人一挠,早就气糊涂了,现在说什么他也听不懂。”

说于业直,因为他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压低声量。汪简虽然喝高了,但残存的那点意志在加上大少爷的傲人本­性­,什么是说他好,什么是说他坏,他还是知道的。

所以当报复­性­的一拳捶在于业背上时,而二百五似的于业间接压在周小鱼身上时,一切都显得顺利成章了。

于业忙活着挥舞爪子安抚女朋友,周小鱼被他大巴掌拍的直翻白眼,一伸手把他推到一边,自己则开始生起了闷气,管这群傻子真多余。

汪简边打出一口酒嗝边抱肩站在一旁显示不忿,似乎刚刚不是他打于业,而是于业打了他一样。

没人注意到,不远处,严九正提着拳头,面­色­­阴­郁的朝汪简走来。

现在他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刚刚路透打过电话之后,脸­色­那么差……

只是个误会,但严九深知,那两个字,对路透的伤害有多大。

有的伤害是面对面短兵相接的直捅一刀,痛来得快去的也快;有的伤害是含沙­射­影钝刀杀猪,当时的痛随着时间延续愈来愈强。

汪简对路透的,就是后者。

严九再也忍不住,在汪简回头的瞬间,一个直勾拳毫不客气的招呼到了汪简脸上。

《黑客任务》里,一个经典成传奇的镜头,时间静止抓子弹,当时的NEO清楚的看清对手的每一个动作。此时的严九,就如同电影里的NEO一样,清楚他自己的每一个动作。

他清楚,不代表其他人也清楚。被揍蒙了的汪简,就是第一个。

他被严九这一拳,趔趄的带到了地上,满头金星围在眼前嗡嗡直转。

这是哪个三孙子!不想活了吧!

汪简摇摇头,耳边的声音渐渐清晰起来。

他听到严九说:这拳是替她打的。

她是谁,不用问汪简也知道。他甩甩头,手臂支地,爬了起来。

“你有什么权利代表她!”汪简朝地上啐了一口,一团粉红跳进他眼里,他眼睛一狠,“要打也要她自己来打我!”

汪简自小在陶兵家厮混长大,陶家是军家出身,身染其中,汪简的身手自然也有几分了得。

虽然现在他喝醉了,但男人的自尊告诉他这一拳不能就这么算了。

汪简喘了口气,从地上一跃而起,朝严九击出一记直拳。

眼看着拳头就要打在自己脸上,严九一伸手,那拼劲十足的拳头就被他轻轻拍开了。

“想打架,换个地方,不然一会儿被打得爬不起来,跑到警察局哭鼻子,人可就丢尽了。”

严九嘴一翘,自信满满,似乎汪简必输无疑。

“打就打,早就想教训你下了!”汪简说着,拿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眼神更深了。

周小鱼把包包抱在怀里,在巷子口来来回回走着。

“于业,他俩不会有事吧?”她停下脚,看着于业问,这个问题,在短短半小时里不知被拿来问于四少几次了。

于业不耐烦的朝小鱼摆摆手,“男人的事情,女人少管。”

这时候,拳头似乎比其他方式都有发言权的多。

关于女人的发言权。

这是距离刚刚警察局两条街的一条小巷,巷子里很黑,唯一的光源就是一个10瓦的白炽灯泡。

近于年关,天上开始飘起了阵阵小雪,光亮小了许多的白炽灯下,两个身影正相互对峙着。

“路透是我女朋友,你有什么资格碰她!”喝过酒的关系,汪简眼睛显得更红,他说完这句,就朝严九扑了过去。

严九并没像刚刚那样把他拍开,而是生生受了这一拳。

被揍的他倒退两步,伸手摸摸嘴角,流血了。“汪简,这一拳是我还你的,现在我不欠你什么了,接下来,你该把欠的还回来了。”

严九眼睛一眯,豹子一样纵身一跃。几乎是瞬间的事情,汪简被扑倒在地,喝醉的人连点反抗能力都没,就那么被严九压着,脸上挨了一拳、又一拳。

“这是为了十七岁的路透揍得……”

“这是为十八岁的路透揍得……”

……

“这是为了你把她丢下揍得……”

严九早记不清自己到底打了多少拳,只知道手麻木的都不像自己的了,手上的伤也和汪简身上的伤差不多时,这才停了手。

他呼了一口气,对地上不知道还清醒不的汪简说了句,“今后,她的人生,只有我!”

看着严九一阵油门,黑­色­奥迪消失在茫茫细雪当中时,周小鱼这才大叫一声“汪简”,这才拉着同样迟钝的于业进巷子去找汪简。

当脸肿了一大片的汪大少一脸猪头样的被陶兵和赵毅抬上车后,他们奇迹的发现,他竟然还醒着,嘴里不知喃喃着什么。

赵毅吩咐陶兵开车,随后贴近他嘴边去听,过了很久,赵毅起身,重新端坐回座位上。

于业眼睛边瞟着汪简,边问赵毅,“老大说什么了?”

赵毅埋下头,镜片被车窗外投进了的光笼去一阵模糊。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赵毅说。

莫北推开书房门时,严九正盯着手上的伤出神。

“九哥,上点药吧。”他放下药箱,从里面拿出酒­精­和棉花­棒­,沾好之后,朝严九伸手。

严九已经很久没怎么搭理莫北了,这次他依旧没什么把握九哥是否会理他。

但是总归要试,九哥不可能一辈子不理他。

所谓兄弟,无外乎是在你需要他的时候,第一时间冲到你面前,为你挡刀,替你理事;在你无需要时,黯然退场,躲在暗处做个安心守望的观众,为他的下一次登场随时待命。

严九之于莫北,如此,莫北对于严九,亦如是。

一个月了,莫北从没像现在这样开心。

当严九把手递给他时,他就像刚刚经历了冬天,走进夏季,万事万物,花都开了。

“大男人的,矫情个什么劲!”

莫北激动到快哭的脸把严九本来好到不行的心情,调低了一档。

“我,我以为你还没原谅我……”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这句话其实是存在严重漏洞的,男人的眼泪,不是都为悲伤准备,因为还有另外一种说法,叫做喜极而泣。

严九保持着伸手的姿势,却把脸瞥向一边,“还擦不擦!”

“擦,擦!”莫北仰起脸,对着天空吸了吸。

男人间心结的打开意味着更多话题的到来。严九看着在自己手上不断舞弄的莫北,看似无意的问话。

“莫北,小惠当初是怎么答应嫁你的?”

问题真犀利!

叶小惠,T市东城区小学老师,安分守纪公民一枚,与莫北认识一年,元旦前订婚成功,就等着春天举办婚礼。

对莫北的婚事,严九一直是存着好奇心的,只是按照他­性­格,问与不问是个问题。

一件事,有因必有果,有问也就必有答。

当严九把关于原因的问题抛给莫北时,他就在考虑这个应该如何作答。

莫北挠挠头,脸开始发红,直到憋成绛紫­色­,闷出一句,“我也不知道……”

恋爱记录为零的严九,本来伸着脖子准备和他取取经,结果却是……大失所望。

也是的,问莫北怎么追女人还不如要一块木头告诉他自己是如何发芽呢。

严九正在为自己的病急乱投医好笑,莫北一句嘟囔有意无意的钻进他耳朵。

莫北的声音小的出奇,里面能听出大男人的羞涩。

他说:小惠总说我流氓,可说完她就更粘我了。

在心里骂了声“­骚­包”后,严九开始思考这里面蕴含的深意。

莫北=流氓=更粘?

“莫北,她怎么粘你了?”

如果面前有根针和线,莫北绝对有决心把自己的嘴缝起来,他怎么就那么欠呢,多嘴个什么劲,这下好了吧,九哥问,你总不好不答吧。

“就是……就是,床上了……”莫北抓紧给严九处理好伤口,一溜烟的跑出去装鸵鸟了。

出了书房,在前往卧室的路上,严九先是大大感叹了莫北­骚­包的如此前卫,竟然比他还早。

接着又是一阵懊恼。

刚出来混时,总听人得意的吹嘘自己在床上把某女搞得□迭起,那时的他对这种事情只会不屑的撇下眉毛。

其实最活不明白的就是他,他忘记了,爱与xing是密不可分的,某些时候,xing是一个很好的催化剂,这次不就是吗。

爱有时候就是要做出来的。

他尊重路透,珍惜路透,更加深深的爱着她。

严九决定,今晚他要流氓一次。

打算吃掉包子的人,反而被包子噎了喉咙,当他看到躺在浴缸里人是睡着了,脸上却挂着泪痕的路透时,严九就有种被什么东西不上不下卡在嗓子的感觉。

“为什么那么说我?”睡得朦朦胧胧的路透轻轻念了这么一句。

她在意那个……

“路透,醒醒。”严九拍拍她的脸,手碰到浴缸里的水,早就凉透了。

严九叫了几声,路透似乎睡得迷迷糊糊,也不知道听懂他在说什么。

哎……严九懊恼的叹气,总那么在意别人的看法,不累吗?

睡得半梦半醒的路透,站在一片空地上,四周一片雾气,白茫茫的什么也看不清。

隔着好远,她听到几个人的说话声。

一个女人的声音小却刻薄,“年纪轻轻做了这么丢人的事,不知廉耻啊。”

是卓言的妈妈。

她清楚的记得,当时的自己,正挺着五个月的肚子,坐在医院玻璃钢椅上,等着去交费的爸爸回来。

医院的药水味道难闻的要命,路透忍不住一阵作呕。

卓言的爸爸妈妈就是在那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

卓妈妈看了路透一会儿,说了这么一句。卓爸爸虽然什么也没说,眼里装的也是说不完的鄙夷,那意思好像多么庆幸自己儿子成功脱身,没被自己这个贱­妇­拖累。

那个时候,卓言已经和路南双宿双栖的飞赴美国了。

画面一转,卓言站在了自己面前,他低着头,略长的刘海垂在耳际,男­性­风情无限。

“小透,我要和路南去美国了,你……保重!”

路透甚至没来得及把自己的遭遇告诉他,然后扑进他怀里大哭一场,卓言就自此退出了自己的人生。

伤害与背叛的双重负荷,带来的只有无尽的眼泪。

画面再度转换,这次是汪简,他指着自己,大骂“贱人”。

贱人!贱人!

她真是贱人吗?

路透……小透,醒醒……

路透醒来时,严九正在把她往浴缸外面抱。

之后严九对路透坦白从宽时,他指灯发誓,那时真是丁点邪念都没有。

人生此去经年,往事已矣,珍惜眼前人。

路透说不上看到严九那瞬间,自己是不是这样一种情怀。

她脑子里当时仅存的一个念头就是,无论她要去面对世人怎样的诋毁、算计,鄙夷与唾弃,这个男人都会对她不离不弃。

“阿九!”被委屈、委屈再委屈压的透不过气来的路透,只是哇一声扑进他怀里把严九一把抱住。

人生中,总是有些场合需要拥抱来宣泄情绪,多数情况下,拥抱能让两个人的心更加贴近,对于互有好感的俩人更是如此。

但眼下这个场合,显然不合适。

严九被突如其来的一扑,瞬间失衡,抱着路透重新跌进浴缸里。

头被撞得七荤八素的路透扑腾两下,呛了几口水后,总算被严九拖到缸沿上扶好。

这不怪路透矫情,说在个浴盆里还能被淹死,实在怪,就怪严九装的这浴缸实在太大了。

足足能并排三个人的宽度,半米多的深度,路透没被淹死,是万幸了。

跌进浴缸时,路透眼睛进了水,沙沙的疼,这时根本睁不开,更别说看四周东西了。

人在看不见时,恐惧让他们本能的去找周围可以依仗的东西,路透就是这样。

她边叫着严九的名字,边伸手摸索着。

“你再摸,后果自负!”

自愿做了垫背的严九背部被坚硬的白瓷搁到,生生的疼,偏赶上路透那丫头小手还不自知的在自己身上到处点火,严九这整个一个悲喜交加、里外发烧。

背上的疼,胸前的火,这就是传说中最折磨人的冰火两重天吧。

得到警告的路透果然听话的停止了动作。

随着视力的恢复,女孩儿突然发现自己正处于这样一个尴尬的囧境:自己半趴在严九身上,未着寸缕,下.身正暧昧的贴近着男人。

路透不安,她扭着身体想爬起来。

事实证明,小白兔的一切挣扎,最后只是一场徒劳,甚至有着推波助澜的作用,再挣扎,最后也是会被大灰狼一口吞掉的。

浴缸底部设了磨砂防滑功能,但也只是在路透重新跌进水里时,发挥了一点缓冲作用罢了。

真正的­肉­垫还是严九。

看着闷哼着,明显再次被前后夹击的男人,路透也顾不得害羞,手在他身上翻腾着,边翻腾还边说,“你没事吧?”

严九眼眸一深,“点火是要负责的。”

作为一只本­性­纯良的小白兔,路透果然没有被吃掉的自觉。

等她反应过来,她和严九的位置,已经是互换过的了。

严九的黑衬衫被水打湿了,紧紧贴在身上,胸口的肌­肉­随着呼吸,一上一下隐约可见,路透手隔在距离半厘米的地方,突然有种想摸一摸的冲动。

“想摸就摸,别犹豫!”在缺少催化剂的条件下,严九甘当催化剂,直接把路透的手按在了胸口上。

火热的触感在有些发凉的水里越发明显,路透被烫到似的身子连带手连连退却。

水中的路透,有种说不出的魅惑味道,严九盯着她,眼光火热的一路向下。

路透的皮肤很白,被浴室略微暖黄的灯光打下一层珍珠­色­,|­乳­.头像两颗樱红的茱萸一样,隐在水面处,一会儿露在水面外,一会儿没入水面中,冷热刺激间,没多久就硬.挺成两个成熟的果子。

严九咽了口口水,手无意识的握了上去。

“嘤……”

都说女人的呻.吟声是对男人最好的情药,一点都不假,路透这声,彻底的把严九点燃了。

他暗黑着眸子问,“怎么办?”他需要她一个明确的回答,再不想为了X后乱xing诸如此类的烂理由自寻烦恼。

严九是在要路透选,选择同他在一起,那就继续,如果拒绝,……

浑身像白瓷娃娃似的女孩儿看着男人,只有这个男人才是一直守护在身边不离不弃的那个。

路透迷离着眼睛,其实这个选择她早就做好了。

“怎么办?”她一笑,“凉拌!”说完这句话,两片­肉­­肉­的­唇­瓣便印上了他的。

脱衣服是个恼人的活,更何况还是一件紧贴身上的湿衣服,路透皱着眉,都快手脚并用了,也没把衣服脱明白些。

看着她撅嘴懊恼的样子,严九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小娘子莫急,且待小生宽衣则个……”

路透现在想想,对《爱情呼叫转移2》里面那个叫什么义伟演员说的话深以为然,世界不怕流氓,就怕流氓有文化。

很显然,这猴急的流氓显然是急大劲了,任何前戏也没做,就横冲直撞的想往路透身体里面挤。

路透吃疼,娥眉微蹙,一口咬上了严九。

一个人被同一块石头绊倒两次的概率有多少,严九不知道。

他现在只知道,自己肩膀上那个伤口再次加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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