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公布出第一关的题目之后,所有人都按牌号依次进行辨药。随着时间的推移,所有人终于在三个时辰之后全部递交了自己写下的答案。
负责考核的御医们开始一一筛选,最后选出五百二十名合格者。
“得到牌子的进行第二阶段的筛选,没有牌子的请自行离去。”随着考核官说完,原本拥挤的外院此刻已经略显宽敞。
“第二个测试题,配药!等会大家的手中将得到一张药单,随后,根据各位的手感,将药配好。并且写上自己的名字,后日将公布通过的名单,在公布日期一日后进入最后一关选出进入太医院的医士。”
御心一直都站在剩下的五百多人中,说起来,她的第一关过得有点玄。那些药,根本就不是她所熟识的。如若不是对于药性要独特的检验方式,恐怕,这些药物的作用,她根本答打不出来。
至于第二关……
御心微微皱起了眉头,看来第二关不是那么好过。虽然,她对于药物的用量绝对能够做到分毫不差,只是,眼前的问题是,她根本不认识那些药的名称。这是一个糟糕的事情。
她手执着药单微微叹了一口气,还真是好事多磨!
“请各位进入百药局!”
御心随着人流进入了百药局,入眼的是一个巨型中药柜,每个药柜摆放着一个长梯。
朱兰?其虫草?天阴花?
这都是什么东西呀?完全不懂。这让她如何抓药呀。望着这一排排的药柜,她唯有咬咬牙,硬着头皮上了。就用剩下的时间,了解所有药的药性,然后自己配出一副药,看看能不能过关。
对于无名肿毒,恶疮流注,火痹具有显著的疗效!御心盯着药单上的备注,心中寻思道。也许,可以配一副九仙夺命丹。如若需要搭配出这种药物,必须准备雄黄2钱,|乳香2钱,没药2钱等数十种不同种类的药物,而这些药物中有含植物型,动物型,矿物型等类型的药物,选取比较繁琐。
然而,最难的在于那些药物在这里并不存在,也许会有相同药性的,只是需要时间辨识。异世界的九仙夺命丹,不知道能不能胜过这张药单上的功效。
搏!她决定孤注一掷,但愿太医院的主事者并不是愚昧陈腐的人。心中打定了主意,御心开始从第一个药柜逐步的检查药性。
每隔几十种药物之后,御心都会欣喜的发现,其中有几种药石对于恢复容貌有着很大的功效。凭借着她超然的记忆能力,那些药物的特征以及药性都被记在了心底。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几乎所有人都配好了自己的药单,唯有御心一个人依旧沉浸在药材中,时而尝尝药的味道,时而抓一点药物搭配了起来。
九仙夺命丹早已弄好,只是,这些奇异的药物让她沉寂已久的实验精神再次了发挥,早已淡忘了,此刻的她正在考试中。
另一边,余子修正在一一的清点着每个递交了试题的医者,对于此次的选拔水平很满意。
“黄大人,这次的医者水平都颇高,不但效率高,药量掌握也精准。”
“大人,这次剩余的五百多人基本都完成了交给他们的试题。”
“哦,不错不错!”余子修原本冰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能够进入太医院的唯有那些医术高超的医者。在这些药单中,余子修还发现了一些留下的字迹。那是经过那些医者修改后的药单,有几张的配药手法很新颖,很有药用价值。余子修在心底已经记下了这些人的名字,毕竟,这些人才是真正医术有成的能人。
“咦,还有人没完成吗?”虽说考试的时间没有任何限制,但是,一副药就算在长时间也无须几个时辰。余子修抬眼望去,只见角落的药柜旁的楼梯上,一个忙碌的身影吸引了他的目光。
凭借余子修几十年练就的眼力,马上就明白了这个年轻人此刻正沉浸在药理的世界。恐怕已经忘记了此刻正在考试。
黄齐一直注意着余子修的一举一动,顺着他的目光也发现了那个忙碌的身影,虽然也看出那个考生的所作所为,却顾及余子修的态度,生怕拿捏不准,反而惹来麻烦。
“大人,需不需要……”
余子修扬手示意大家安静,随后注意到一处小桌旁,此刻正摆放着一些药材。
“黄大人,李大人,你们随我进去看看,其他人都在外面候着。”
“是,大人!”
黄齐与李宇对视一眼,完全不懂余子修为何要这样做。难道,那个考生是大人认识的?
“放心,我不认识那个考生,只是有预感,如果我们过去看看,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余子修眼中含笑,望着诚惶诚恐的下属,哭笑不得。他,有那么可怕吗?
余子修三人走到那张桌旁,第一眼看见的是几张随笔记下的药单。
九仙夺命丹?
这是什么?为何只有一个名字,没有写上药品种类以及分量。余子修抓起桌上已经分门别类的药材,每个药材的分量以及先后次序都标识了,唯独缺了一个药单。
此时,余子修望着御心爬上爬下的身影有了一丝好奇。
“大人!”
“嘘,安静点。你们先看看那些药材的配制,将药单写好交给我。”
黄齐与李宇对视一眼,对于余子修的命令,疑惑不解,却也遵循他是意思将所有的药材的配制列出了药单。
开始的时候,两人并未觉得有何蹊跷,直到两人将药单整理妥当之后,才发现,手中的药单非比寻常。完全超出了他们医术的范围。
“大人,这些……”黄齐难免激动的指着手中的药单欲言又止。
“此人,无论如何都要招入太医院,切记,万不可勉强他做任何事。”
“是,大人。”
余子修再次望了御心的背影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异彩,僵硬的嘴角此刻却浮现一个微笑的弧度。在场的御医们都能够感受到这位院使大人的好心情。然而,知道余子修为何如此好心情的,唯有左右院判两人心知肚明。书包 网 想看书来
皇宫解毒
沉迷于药石之中的御心根本不曾注意时间的流逝,直到一声鸡啼声响起,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在百药局度过了一个夜晚。
经过一个晚上的检验,整个百药局所有药物的药性,她都已经完全熟识了,只可惜依旧不知道那些药物的名称。恋恋不舍的望了一眼百药局,此刻也该走了。花了如此长的时间配一副药,十有*,她已经无法进入太医院的门栏了,她心中微微有点可惜。
“有人吗?有人在吗?”李沐淳此时早已心急如焚,只是,主子交代不能泄漏他受伤的事情。只是命他到太医院找个人过去帮他疗伤。所以,此刻的李沐淳的表现有点失态。
天,才蒙蒙亮而已,御医们还没来当值,就连当值的几个御医,此刻也不知道去哪了,所以,他只能来百药局碰碰运气。
此时,御心正打算离去,却碰巧撞上匆忙而入的李沐淳,两人顿时相撞,双双跌倒在地上。
“啊,就是你了。”李沐淳望了御心一眼,并未将她脸上的面具放在眼里,只是闻了闻她身上浓郁的药味,马上一脸惊喜的抓住她的手,一个劲的往宫里带,嘴里还不忘交代。
“待会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绝对不能惊慌失措,只要好好的做你该做的事情。记住,非礼误听,非礼勿视,非礼勿问,知道吗?”
御心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任他拉着自己朝宫里走去。
眼前的少年一身太监的打扮,一双乌黑闪亮的眼眸清澈见底,任何心事都摆在脸上,是个非常单纯的少年。一个令人心生好感的清秀小太监。此刻的他,心中必定充满矛盾,看得出,他的主子一定交代他不可声张此事,所以,他才会见到人就抓着走。
佚名居!
这是什么地方,为何没有看见任何侍卫?按理来说,这样一处皇宫院内的园子,应该守卫森严,然而,眼前的这处园子不但没有一个侍卫,还冷清的可怕。
顺着碎石路而行,绕过一处鱼池,来到一处两层的楼阁旁,李沐淳推开了房门,动作略嫌粗鲁的拉着御心绕过前厅的屏风,朝着二楼走去。
踏入二楼的时候,就能闻到一股怪异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主子,人带来了。”李沐淳放开御心的手,走到自己的主子身旁。眼瞅着主子愈加苍白的脸色,以及泛着紫色的唇瓣,心急如焚。
“唔……”床上的男子眉头微蹙,却无力睁开双眼,汗水顺着额头滑落在枕畔,只能发出痛苦的咕哝声。
是他!
御心望着床上的男子,微一蹙眉,心中如同惊涛骇浪般起伏不定。未料,再次相见会是如此情景。
“你还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李沐淳不断的擦拭着主子头上的汗水,望着杵在一旁的御心,怒不可遏的吼叫着。
她沉默不言的走到床榻前,拍了拍李沐淳的肩膀,指了指一旁的凳子,示意他到一旁待着。随后取出一张字条,上头写着,一个哑字。
“你……”李沐淳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的男子,他,他居然是个哑巴!
不再理会李沐淳的大惊小怪,她开始着手为白水凝检查伤势。
唇为紫色,乃中毒症状,脉搏时强时弱,身体散发出阵阵寒气。他一定是凭借内力强行压抑毒素的蔓延,才会出现此刻的症状。只是,这样一直压抑也不是办法,再不治疗,他必将毒发身亡。
她解开了白水凝身上的衣物,试图找到伤口。褪下身上的里衣,露出腹部缠绕的绷带。原本猩红的血液因为中毒的缘故,渗出黑色的毒血,染黑了白色的纱布。
从腰带中取出一片小刀片,她割开了缠绕在白水凝身上的纱布,露出纱布下一块已经腐烂的伤口。伤口平整,宽一指,应该是被利剑或者匕首刺入体内导致。再看手中的纱布边缘为红色,唯有中心位置才是黑紫色,这个伤口并不是中毒的伤口。
她继续检查着白水凝身上的可疑之处,随后在掌心的位置发现两个黑色的圆孔,用银针刺入后,成黑色。按照伤口的特征,应该是被毒物咬伤。
她起身取出贴身携带的一个平安符袋,将手指放在袋口轻轻点了几下后,从中倒出一粒药丸,随后取出一个小玻璃瓶,里面盛着透明的液体。
将白水凝的身子撑起,靠在她的身上,想要喂他吃药,却发现此刻的他昏迷不醒,根本无法吃药。不曾犹豫,她将药丸丢入自己的口中嚼碎,随后接过李沐淳端在手中的水杯,含了一口茶水,俯身贴向白水凝的唇。
口中的汁液潺潺流入白水凝的口中,一丝丝褐色的汁液顺着嘴角滴落在她的手中。感受着他喉头微微的攒动着,虽然轻缓,却也总算是将药吞入腹中,就连原本泛紫的唇瓣,此刻也逐渐恢复润色。
她稍稍放心,细心的将他嘴角的痕迹擦干净,随即小心翼翼的将人放平。目光落到腹部的伤口,已经发炎的伤口,必须剔除,否则会得破伤风。
打开之前取出的玻璃瓶,捏着一团随身携带的医用棉花,将液体涂在伤口处。这是一种她提炼的一种能够吸引毒素加快血液速度还有着消毒作用的药用液体。
黑色的血液夹带着体内的余毒,顺着小腹滴落在床单上,她目不转睛的盯着伤口,手中的小刀片不断的割下那些腐烂的肉,知道伤口所在露出鲜红的嫩肉后才停手。
入职太医院
黑血逐渐消失,直到流出细小的血红色,她随即取出袋中的手术针线,将伤口缝上。将随身携带的止血药粉涂在了伤口处,再行包扎。
一切完毕之后,御心终于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异界的第一次解毒工作,居然是如此辛苦的事情,她的脸色微微的苍白着。
“主子没事吧?”李沐淳一心系着白水凝的安危,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
御心走到一旁桌案旁,取出笔墨,在上面纸上写道:他已无碍,只需多加休息,忌口十日,伤势便可复原。
“主子的伤你切记不许告诉任何人,否则,哼哼,你该知道怎么办了吧。”李沐淳眼见白水凝已无大碍,心中的大石总算落下。不过,一些事情还是交待清楚比较安全。
御心点点头,对于皇室的一些事情并不像盘根问底,救他,只是因为他曾经救过自己而已。这次,也算扯平了。
“这个腰牌给你,你出宫去吧,我就不送了。”李沐淳从腰间解下一个木牌丢给御心,木牌上头是个用银白色勾勒出的‘令’字。
手握着令牌,御心望着床榻上那张沉睡的容颜,或许他唯有此刻才会卸下初见他时的冰冷。
天上的白云不断的变换着,如同此刻缭乱的心。当初,他救了她一命;此刻,她也救了他一命;两人已经没有任何亏欠。
她本该放开心,不再有任何的亏欠的去完成自己要做的事情,然后,此刻却反而茫然了。她这是怎么了?
踏出佚名居,御心望了望天边悠闲的白云,不知何时,她也能如同白云一般自在。
回到城外的小茅屋,却发现房间内居然端坐着两个陌生人。
余子修一早就来此等候多时,直至此时才看见自己苦苦等候的正主。他起身走到门口,望着御心微微行礼,“您好,老夫乃是太医院院使,来此主要是为了两件事。”余子修微微停下,观察着御心的反应,却见御心伸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一件事是为了通知先生,您这次的考试并未通过。”
御心偏着头望着余子修,对于这位大人说此话的目的,并不意外。虽然在百药局待了一个晚上,却并未完成考试的要求,没有通过亦是正常。
她在等,等他说出真正目的;
“第二件事,是特来请先生加入太医院,却不知先生意下如何?”余子修不急不慢,徐徐将此次的目的道出。
御心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望了余子修一眼,怎么也猜不透,他礼贤下士的行为。只见她沉思片刻之后,取出文房四宝,随后在纸上写道:吾乃一介草医,天生不能言语,此时又容颜尽毁;如果大人不嫌弃,在下愿意入太医院当一名药师,如若是出诊,则请大人另请高明。
余子修一眼扫视,心知如若想要请得眼前高人,切忌操之过急。
“先生此言差矣,老夫断没有强迫先生的意思,如果先生愿意入主太医院,就算不出诊亦无妨;唯一的请求,就是希望先生在我等束手无策之时,能够出手相助,老夫就已感激不尽。”
往后请多指教!
御心提笔在之上落下六个字,递到余子修的手上。她本就打算入太医院识药,此刻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她又怎会放弃。
余子修欣喜的留下一纸文书后,心情愉快的翩然离去;
御心目送余子修离去的背影,随后小心翼翼的收起那份文书。
凌雪国的三月告别了雨季,迎来了灿烂的艳阳天。皇城内的商户们也迎来了,一年一度的交易大会。与此同时,太医院也新入职了十五名医士,以及药师一名。
“宇昕,以后你就是这百药局的管事,一切药物的调动以及管理就交给你了。如果遇上什么麻烦,你可以直接来找我,我一定会帮你解决的。”余子修笑容可掬的注视着御心,对于下属们惊讶的表情视若无睹。
御心拱手道谢,随后取出一张纸,只见上头写道:
大家依旧如同往日那般工作即可,无须太多礼节。如果遇上无法解决的事情,可来找我协商。
百药局的药师们,望着这个不言一语的上市窃窃私语,似乎是在评估她的实力。
“希望各位能够互相扶持,打理好百药局,老夫就先行告退了。”
“恭送院使大人。”
百药局共有药师十名,其中两名负责药物出入登记,五名负责配药晾药,两名负责药物置办及检查药材是否有所欠缺,至于剩余的一名则是管理人员,好比此刻的御心。
百药局每当辰时后,戌时之前均会有三名医士,五名御医在此当差。医士负责煎药,而御医们则是负责督察与指点。
御心,化名为宇昕,第一件事情就是前往书库查阅药典书籍,随后按照书籍对照实体药物开始做着笔录。
“大人,百药局缺少一味碧仙草,这里申请单据,希望大人能够过目审批。”负责药物置办的药师李毅,伸手递上一张单子。
御心随手接过李手中的采购单,开始细细的查看所要置办的药材。
碧仙草五十钱,木果三十钱,里阳根三十钱,菌末草五十钱,荔香花二十钱…… txt小说上传分享
秀女中毒
林林总总几百种药材,数量不一,达到五百斤左右的分量,由此可见,这次的单子不小。只是,令御心留心的却是碧仙草,菌末草还有荔香花这三种草药,如若只是单一的使用,对身体并无大碍,但是合起来使用的话,却能够使一个健康的女人从此无法怀孕。
御心收起单子凝望着李毅,随后写道:“按照碧仙草的记载,应该在三个月前批入一次,这次又是何故欠缺?”
李毅望了眼纸上所言,沉思片刻后说道:“碧仙草从两年前开始,每隔三个月就会出现欠缺。至于其中的猫腻,属下也不太清楚。不过,属下却发现,自从秀女入宫甄选开始,有两味药也跟着缺少。”
御心写道:“可是菌末草和荔香花?”
李毅点点头,“大人实在厉害,连这都能猜中,属下……”
御心摆摆手,制止李毅继续说下去,随手批好单据递交给他,明显是让他闭嘴。李毅自知再说下去也是自讨没趣,干脆领了单子出去办事。
手捧着药书,走到药柜旁边,对照着书中的图解,她凭借着记忆缓缓的爬上楼梯,按照书上所说一一辨识着这些陌生的药材,并且将它们记在心底。
手中的书翻着翻着,没想到居然翻到了碧仙草的图解。
碧仙草,生长于深山悬崖之处,叶有两片,狭长碧绿,无花类草本,可治腹痛,味甘甜,燃烧后散发出一阵清香,闻者会产生轻微的幻觉。
奇怪了,为何这本图解中的碧仙草的解释如此简单。御心下了楼梯,走到自己的位置,取出压在底下的一本名为《百草禁忌》的一本泛黄书籍,翻开了关于碧仙草的注释,随后相互比较,独独缺少了一样。
此草不可与菌末草,荔香花一同服用,否则将会令女子一生无法生育子嗣。
至于到底哪本的解释才是正确,估计还是要等到所有药材都齐全之后再做定夺。
“不好了,储秀宫的秀女出事了。”
“大呼小叫成何体统,慢慢说话。”余子修刚到百药局门口,就看见宫内的太监,大呼小叫的冲入了太医院咋呼的乱叫着,连忙沉下声音说道。
“余大人,储秀宫内有几位秀女无故中毒了,您老快派人去看看,去晚了恐怕就出人命了。”
看这太监如此焦急的模样,想必事情不简单。
“许御医,梁御医,张御医,你们收拾下东西马上跟我来。”余子修刚踏出一步,碰巧看见站在门口的御心,沉思片刻后,喊道:“宇昕,你也随我看看。”
御心微微点点头,直接跟随在余子修的身后,朝着储秀宫的方向走去。
储秀宫,历代秀女暂住的院落。共分为华裳,华清,华玉,华岚四间阁楼。
四楼围绕着一颗古树以及一处池塘建造而成。一片青翠的竹林蜿蜒而行,硬是将四间阁楼分割成是个单独的小庭园。
华清阁……
“怎么好好的人就中毒了,该不会是有人下的毒手吧?”
“难说!毕竟这次选秀少一个对手就多一次机会,有谁不希望别人倒霉呢?”
“嘘……有人来了。”
看来,皇宫内的纷争不是普通的激烈,仅仅一个选秀,都能出现中毒者。如若出现一个独得圣宠的女子,那岂不是自寻死路!
“人在哪?”
“大人,中毒的秀女们都在二楼的厢房内,奴婢这就领各位大人前去。”
推门入房,一股浓浓的清香扑鼻而来,似熏香却又不像,似乎多了点什么。几位御医上前为三位秀女把脉后,走到余子修的跟前。
“大人,三位秀女身体都已没有大碍,并未中毒。”
“没有中毒?”
“是的,大人。”三人齐声回答。
余子修心有疑虑,随后也上前一一把脉,发现此刻的脉搏都恢复了正常,并无中毒的迹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才是哪位来太医院通报的?”
一个太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的趴在地上,忙不迭的磕头,“奴才该死,该死。请大人恕罪,恕罪!”砰砰砰几个响头,硬是在地板上留下一滩血渍。
任他想破脑袋,也不会明白,为什么几位中毒的秀女突然间就好了。
御心漫不经心的走到桌前,视线落在桌上的四个杯子上。三个人居然需要四个茶杯,看来,事情并不像表面表现的那么简单。
伸手取过角落的一个杯子,茶水依旧温热,再试试其它三个杯子,却早已冰凉。看来,答案就在这个茶杯中。取出一块干净的帕子,将茶水倒在上头,小心收拾揣进怀中。
“等会去百药局取些安神的药,送给三位秀女喝下便没事了。今日之事就此揭过,谁也不许提,知道吗?”
“是,大人!”
等待余子修处理完事情后,御心再次回到百药局。取出之前在储秀宫带回的东西,她开始做药性检测,只是得出的结果却令人费解。
这杯茶中的毒居然被完全中和了。到底是怎回事?翻出茶渣,御心居然发现了碧仙草的叶片,还是未曾烧完的。有人将碧仙草燃烧令人产生幻觉。但是,那个人为何要这样做?难道又是所谓的宫廷斗争?
勾心斗角的事情屡见不鲜,只是,听是一回事,遇上却又另当别论。罢了,这种闲事,并不是她应该参合进去的。 电子书 分享网站
蟲傷
“余大人,陛下传召各位大人速去落尘阁,不得有误。”李沐淳的意外出现,让太医院再次热闹了起来。皇上传召御医,难道是出了什么大事?
余子修等人不敢怠慢,连忙赶往落尘阁。待所有御医都离开后,李沐淳这才跟上。
“咦,是你。”途经百药局,李沐淳正巧看见打算离去的御心,连忙挡在她的前头,“陛下召见,为何你还不快去?”
御心无奈的翻翻白眼,实在想不到,这样都能碰上。不过,眼前这位怎么就分不清御医与药师的区别呢?
“李侍卫,这位乃是我们百药局的总管,并不是御医,主要掌管是药物,不是医人。”李毅连忙上前为御心解释道。
他是一个侍卫?她还以为……
“那他可会医人?”
“这……”李毅吱吱唔唔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既然你答不出来,那么就让他随我一行吧。”说着,李沐淳也不管御心是否愿意,索性牵着御心的手,便离开的太医院。
落尘阁位于皇宫的偏南位置,靠近凤朝阁,是一处清雅的别院。院中盛开着各色娇艳欲滴的花朵,在、此刻正值春末夏初之季,整座落尘阁芳香四溢,美不胜收。只可此,如此美景却被无人欣赏。
此刻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氛围,想必与那能够令得太医院劳师动众的人,有所关联。
“你在这等会,不要走开。”李沐淳附耳交代御心不要走开,随后越过人群,入了房内。
隔着一层轻纱,依旧清晰可见那床榻旁端坐着的男子。
是他!
没想到,他居然会是当今皇上;可是,为何那日他会身中剧毒?
太多的疑惑,却只能压在心底。这,不是她应该问的。
视线透过细微的间隙,隐约间看清床上躺着的是位女子,会是他的妃子吗?顺着她的被褥朝下望去,只见,一条*祼露在外,却清晰可见赛雪的肌肤上的伤口,不但周边泛着紫色,就连伤口都开始溃烂,甚至流出浓浓的黄褐色液体。
“余子修,查出病因了没有?”
“陛下,这……”
“但说无妨。”
“据微臣诊断得出,章秀女应该是被毒虫咬伤,只是,这毒虫却怪异非常,微臣也是第一次见识。”余子修犹豫再三后,最终还是如实禀报。
“毒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速速道来。”白水凝坐在一旁,蹙着眉头,一脸冷漠的望着余子修,只等他的合理解释。
然而,余子修却只是摇摇头,“虽然臣等已经查出章秀女的小腿处虫体涌动,伤口呈现紫色,由此可以看出,乃是毒虫所为。只是,臣等还未知晓到底是何种毒虫,居然能够潜藏在人体之内,靠吸食精血为生,却无法驱逐。只能暂时压制伤势,令那些毒虫无法进一步蚕食。”
“居然会有如此歹毒的虫类,既然如此,尔等可有把握医治?”
“不瞒陛下,臣只能尽力而为。”
面对余子修的踌躇不决,白水凝起身,冷冷的说道:“余子修,朕给你三日期限,务必要将她治好,否则,你提头来见!”
“臣,领旨!”
白水凝踏出房门,准备离开落尘阁。
“恭送陛下!”
李沐淳随在白水凝的身后,经过御心的跟前停了下来,趁着所有人都跪在地上时,偷偷的拉起御心,低声说道:“还不跟上。”
御心大感疑惑却还是乖乖的跟在李沐淳的身后,一同离开了落尘阁。
佚名居!没想到,她居然能够二度光顾此处。只不过,这第二次光临此处必定没有好事发生。
“你就是上次救我之人?”白水凝落坐客厅主位上,劈头就是一句问话。
御心立在门口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听沐淳说,你是个无法言语之人?”白水凝直视御心的眼神,犀利的眼神仿佛能够看穿她的灵魂,令她突然有种不安的感觉。
御心沉思片刻后,张了张嘴,“是个哑巴有何不好,至少不会落人口舌。”低沉而沙哑的声音透着对人情世故的了解。
他是将人世看得太清,还是无病呻吟。
白水凝只是那样看着她,似乎想在她的眼底看出一丝慌张。
然而,他终究还是失望了;在她的眼底,无论如何深入,唯一可见的却是一汪清水,波澜不兴。
“听你而言,是怕招惹麻烦。”
“正如陛下所言!”
“既然如此,那你又为何戴着面具,惹人注意呢?”白水凝话锋一转,眼中一抹杀意一闪而过,快的令人怀疑,会不会是幻觉。
御心伸手抚上脸上冰冷的面具,“如若这张脸还能见人,我又何须这般。”她苦笑一声,话中却有浓的化不开的哀愁。
“听你所言,那我岂不是更应该看看你的真实模样。”白水凝走到御心的跟前,伸手搭上了她的肩膀,附耳说道:“有时候,知道太多是很危险的。”
“你是指救你一命?吸……”左手突然被抓住,令她倒吸一口气。
“你的手……”白水凝松开御心的手,难掩脸上的惊讶神色。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密会
“如陛下所见!很奇怪吗?微臣总有一天会治好自己这支手,请陛下毋须用这种怜悯的眼神望着微臣,微臣不需要。”御心错开他望过来的视线,心中厌恶他那明显是同情的眼神。
“既然如此,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不要多生事端,自然能够保平安。”
“多谢陛下的忠告,如若没有其它事情,微臣打算先行告退回百药局打点事宜。”说着,大又离开的打算。
“等等。”白水凝突然叫住御心。
“不知陛下还有何吩咐。”御心停下脚步,恭敬有礼的询问道。
“章云萝的毒伤,希望你能出手相救,事成之后,朕必有重赏。”犹豫片刻后,白水凝还是含蓄的开口,却不抱太大的希望。也不知为何,他并不希望勉强他做任何的事情。
“臣,遵旨。”说完之后,御心便匆忙的离开了佚名居。
“陛下,您不是打算……”
“沐淳,这件事休要再提。更何况,还没有证据证明他是奸细,姑且留他一用。”
听白水凝如此一说,身为侍卫的李沐淳也无话可说。反正主子都已决定如此,他又何须多言,只须遵旨行事便可。
然而,白水凝却心知肚明,终有一天,当他不能为他所用之时,便是他销声匿迹之际。
“沐淳。”
“在。”
“上次让你查的事,办的如何?”
“回陛下,属下已经派出暗影查探那些刺客的来历,只可惜他们全部都自尽而忘。不过,暗影却查出那些毒药是源自巫毒教。”
“巫毒教!”白水凝沉吟不语,心想:难道,他与江湖人士有所勾结?如若真是如此,恐怕有些棘手。
“李沐淳,朕命你立刻动身前往三邑郡,暗中查探江湖人士是否有所异动,如若查出什么,立刻飞鸽传书予朕,不得有误。”
“属下领旨。”
“嗯。你可以调动暗卫帮忙,如若遇上反贼,直接调动当地军队进行围剿,这块令牌你带着,去吧。”白水凝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丢给李沐淳,随后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当李沐淳离去之后,白水凝走到内庭一处假山处,伸手探入草丛中,摸索了片刻之后,轻轻一拧,只见眼前的假山横移开,露出一个三尺见方的入口。
白水凝起身,顺着入口处的阶梯走了下去,随之进入了一间诺大的密室。密室角落摆放着一排排架子,而这些架子上却放满了各色瓶罐。
白水凝落座在密室中的太师椅上,静候片刻之后,一个头戴黑纱斗笠的藏青色长袍的男子也同时出现在他的眼前。
“你找我有事?”沙哑而低沉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的话音从斗笠中传出,一点都不见白水凝这个一国之君放在眼里。
“有点小问题需要问你而已。”白水凝不以为意的开口说道。
“说。”
白水凝伸手拿过桌上的紫砂茶杯,随意的把玩着,“巫毒教你了解多少?”
“巫毒教?难道你惹上了巫毒教的人?”那人惊讶的声音渐渐泛着冷意,“奉劝你不要与巫毒教为敌,否则,连我都无法救你。”
“巫毒教很厉害吗?”
“不,应该说是可怕。尤其是他们的教主巫启贤,他的用毒功夫以及配制的毒药绝对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当今世上还没有人能够从他的手中救活一个人。”
“连你也不行?”
“不行!”那人毫不避讳的回答道。
“对于章云萝所中之毒,你可有办法解救?”白水凝心中已经有所决定,干脆询问今日之事,看看他是否有解决的方法。
“她中的是一种罕见的外族虫毒,虽然我有把握医治,却很是繁琐,起码需要半个月时间筹备,方能保证万无一失。”那人沉吟片刻之后,如实回答道。
“既然如此,希望你能够出手救她一命。”
“没问题。”
已经得到答案,白水凝也不打算继续留在此处,干脆按着原路回去。
一声叹息声响起,只见那个人,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若有所思的低语道:“巫毒教!唉……希望他不会傻傻的去招惹那般疯子。”
……
话说,御心离开佚名居后,并未直接回百药局,而是绕到了落尘阁。既然答应帮忙,她就必须先去查看一下病情。
“站住,这里落尘阁,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巡查的侍卫队,一见眼前之人是个陌生人,连忙拦住她的去路。
“在下太医院百药局管事,奉院使大人命令前来送药,替章秀女上药,以便压制毒性。”御心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表示清白。
“上药?胡言乱语!院使大人方才踏出落尘阁,他又怎么会派你来此,分明是意图不轨之人。来人,将他抓起来。”
顿时,数十位侍卫将御心团团包围,打算一举擒拿下她。
“住手!”去而复返的余子修远远就看见这边的动静,待得看清是御心时,连忙喝止侍卫们。
御心眼见余子修匆匆赶来,心知刚才的一切都被他看在眼里,尤其他刚才望着她时,那淡淡的薄怒之色,她已经清楚,眼前的院使大人,对于她故意隐瞒她能言的行为而略感气愤。
“大人。”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医治,毒蟲之傷
“宇昕,还杵在那做什么,走吧。”
侍卫队一听此人的确是院使大人派来了,连忙散去不敢阻拦。所有人都知道,皇上宠爱这个章秀女,虽然还未到得到任何的册封,却也算是得宠之际。
因此,有些事情,他们还是少理为妙。
御心随着余子修来到落尘阁内,只见他站在大厅处,看左右无人,便停脚步,回身望着御心,开门见山的问道:“宇昕,你既然能言为何要可以隐瞒?”
“宇昕有不得已的苦衷,希望大人能够谅解。”
余子修只是那样望着她,久久之后才从口中吐出一句话,“好吧,老夫就相信你一回,希望你不要令老夫失望。”终究,他还是放弃追问。
“大人,不知我能不能去看看那位秀女的伤?”御心思量片刻之后,还是决定请求余子修的帮助。如若再遇上之前的状况,恐怕还不等她解毒,自己就被莫须有的罪名扣押了。
“你有办法解毒?”余子修听御心如此一问,心中一喜。
“非也,在还未看清她中的是什么毒之前,我不会枉下判断。”
“既然如此,你随我来。”说着余子修便领着我朝着那名秀女的房间走去。
刚踏入房门,守候在房内的宫女们连忙打招呼。
“见过余大人。”许御医一直候在这里,随时查看章云萝的伤势,以免恶化。
“嗯,章秀女此刻的情况如何了?伤口可有恶化?”余子修询问道。
“禀大人,章秀女的伤口虽然没有继续恶化,但是,小腿却开始浮肿,不知是何缘故。”许御医如实回答,引得余子修微微蹙眉,随后望向御心的位置。
“宇昕,你先入内查看下她的伤势。”
“大人,这……”许御医望着御心,心中大惑不解。为何大人让一名药局管事查看病情,这实在是不合情理。
余子修伸手示意他毋须多问,只是看着御心朝着章云萝的床榻走去。
掀开内室的轻纱,御心一眼就看见躺在床上病人,一旁的宫女正在为她拭汗,遮挡住她的容颜,待得侍女的身子退开之后,御心微微惊讶的望着那张带着几分熟悉的面容。
怎会这样?为何她的容颜,居然与她有七分相似。据说,这位秀女还是得宠之人,难道?不可能,人有相似而已,更何况他不可能还记得她,记得那个山岗上,那棵红樱树旁与他对视的女子。
平静的心湖竟然在此刻荡漾着圈圈涟漪,脑海中的记忆似乎也因为眼前的面容回到了那次的相见。他的眼,他的眉,他眼底的冰冷,此刻居然历历在目。
曾几何时,她竟然无意间将那日的匆匆留在心底深处。如若她真的为他心动,为何再见的那刻,她却显得如此无动于衷。
为什么会这样?
御心闭上双眼,平复着心中的波涛,当她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眼神中早已平静如水,波澜不兴。
“你先出去给我端一盆清水进来。”
“是。”宫女躬身行礼出去后,很快就端来了一盆清水。
御心示意她将水放在章云萝受伤腿下方,随后取出一瓶药散,洒在她的伤口处。片刻之后,只见伤口附近的皮肤开始耸动着,一条条墨色的黑色小虫居然沿着伤口掉落在清水中,小腿处原本的浮肿也在此刻开始消退。
只是片刻的功夫,一盆清水已经变成一盆墨色污水,甚至还有许多细小的虫子在涌动着。一旁的宫女在看见如此恶心的东西居然从伤口出来后,忍不住冲出去呕吐起来。就连一旁的余子修都感觉到一阵反胃。
御心一见宫女们全部都忙着呕吐,恐怕帮不上忙。又见许御医一脸苍白,也不能帮忙,干脆自己端起一盆的毒虫朝着门外走去,叫住之前拦住自己的侍卫们,将东西交给他们后,千叮咛万嘱咐的说道:“你们先将这盆污水用火烤至干涸,直至留下这些小虫的尸体,然后马上将毒虫的尸体用瓷碗装好送到我这里来,切记,只能用火烤,明白了吗?如若做错一步,章秀女恐怕就没得救了。你们明白了吗?”
交代之后,御心再度回到了章云萝的房间,却看见许御医正打算给她包扎伤口。
“慢着,别碰伤口。”御心连忙制止许御医的举动,将他手中的纱布抢了过来。
余子修不解的开口询问,“宇昕,你这是为何?此刻毒伤已经解了,为何不让许御医为她包扎?”
“大人,您有所不知,其实,她的毒伤也只是解了一半而已。如若我没有看错的话,令她中毒的那只毒虫此刻还未从她体内出来,而是潜伏在她体内的某个地方,如若你们贸然将伤口包扎,恐怕就很难再找到那条毒虫,到时,就算大罗神仙都无法救她了。”御心的话并不是无的放矢,只是有些许的夸大其词而已。能够免去不必要的麻烦又何必自找麻烦。
“大人,这……”许御医眼见御心一副笃定的神情,反而将视线落向余子修。
“按他所说去做。”
许御医得到指示后,连忙退到一旁,片刻之后,一个侍卫端着一个瓷碗踏入了房间。
“大人,您的东西准备好了。”
银线血虫
“嗯,你先退下吧。”接过侍卫手中的瓷碗,御心落座在床头,从衣兜中再次取出了之前的药散,倒入一些,随后捣碎,放入几位草药,滴落几滴药水,随后顺着伤口画出一条线型。
“大人,他这是做什么?”许御医看了半天都不明白御心这样做的目的,于是询问了身旁的余子修。
“我也不清楚,先看看再说。”
御心目不转睛的盯着伤口,等待着毒虫的出现。
出来了!
御心屏住呼吸,双眼直视伤口处左右摇摆着的银绿色细小虫头,只见它探头在药膏处轻轻触碰了一下,似乎沾了一点在嘴上,如同品尝一般。
片刻之后,小虫方才探出了它细长的身躯,沿着御心事先画下的线型痕迹慢慢的爬了出来。
围观之人全都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这条不断拉长的虫身,猩红色的身躯上是一圈圈银绿色的环形纹路。这是种从未见过的特别毒虫,就算余子修见多识广也说不出这条虫的来历。
御心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没想到,这次治疗居然得到了一味特别的药材。小心的将毒虫从伤口处抽了出来,装入早已准备好的瓶内。
旋紧瓶盖,御心将这条毒虫收入颈项处的平安袋中,随后起身走到许御医的跟前,“许御医,待会我会派人将药熬好送来,您直接喂她服下,将这瓶药散每个三个时辰敷一次,连敷三天就会痊愈。”
许御医接过御心手中的药瓶,退到一旁。余子修则走上前来,“宇昕,你的医术果然了得,不如直接提升为院判,不……”
“大人,宇昕并不希望被人知道,此事是由我解决的。其实,宇昕只希望能够平平淡淡的过日子,不希望招惹太多是非。”
眼看着御心根本无意崭露头角,只希望平淡而过。更何况,他此刻救得一名秀女,却同样是救了自己一命。
眼见余子修还不死心,御心又补充道:“难道大人忘记当初茅庐相会时,大人与我的约定?”
“可是,你毕竟救了皇上重视的人一命,定是少不了一份赏赐。”虽然,当初他的确答应过他,只是,此事牵扯上皇上,却并不是那么好办的。
“所以,宇昕再次恳求大人您代为保守秘密,就说是大人您救的。”
“可是……”
“大人,如若您不答应,宇昕唯有一走了之。”
御心既然说出此话,也不是为了威胁余子修。试想一下,连院使大人都无可奈何的疑难杂症却轻易被她治好,她不想出名都难。她清楚的明白,一旦她出了名,许多事情将再也无法置身事外,麻烦将接连不断的找到她。
余子修沉思片刻后,眼见御心还是如此坚持,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依你便是。”终究,他还是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才从自己的身边溜走。
“谢谢。”御心笑眯了眼。
告别余子修之后,她连忙回到百药局,寻了一处僻静的房间,取出装着毒虫的瓶子,连忙从护身符的袋口中,取出一个透明的玻璃小药瓶,用镊子,将那条毒虫放入玻璃瓶中。
转动着装着毒虫的玻璃瓶,她不由的感叹造物主的神奇。
没想到,眼前这个只有一指大小的银绿色小虫,会在咬伤人后,产出大量的幼小毒虫作为粮食,还能够拉长身体成丝线状。
这种小虫除了含有毒素之外,还能从它产出的毒虫身上提取能够激活细胞的激素,只可惜,如若要达到提炼的程度,一时半会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决定再找一条这样的毒虫。
“虽然我不知道你原来的学名,但见你吸血之后,身体不但如同丝线一般细长,身体还呈现猩红如血的色泽,我就为你取名为银线血虫。希望你以后能够帮到我。”御心取了一点营养液滴入瓶中,拧紧瓶盖再次放入自己的平安袋中。
搞定一切之后,她随后便离开了那处僻静的房间,回到百药局。
不知不觉中,此时也已经是黄昏时分,算来也该是下班的时候了。
原本打算就此离去的御心,却传来不远处几位医士的交谈声。
“院使大人的医术越来越精湛了,连那位秀女的毒伤都医好了,皇上还特意派人送来赏赐。看那些金银珠宝,都是成箱送来的。”说话之人,是位新入太医院的医士,刘善。
“这算什么,你们还不知道吧,那位章秀女,章云萝,此刻已经被册封为云妃,从秀女直升妃子,这可是越级跳跃呀。”没想到李毅这个小子居然也来凑热闹,不过,他的消息倒是蛮灵通的。这毒,刚解不久,他都不知道册封之事,却不知他从何得知。
“这有何稀奇,如若你见过云妃娘娘的模样,一定惊为天人,更何况,皇上对娘娘恩宠有加,妃子的身份只是迟早的事情而已。”咦,这位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是谁?为何会出现在太医院内?听他口吻,似乎是宫里人。
“嗯哼!”御心清咳一声,提醒三人,话题是时候结束了。
三人转身,见是御心立在一旁,连忙行礼,“见过管事大人。”
叛贼余孽(上)
御心点点头,“嗯。你们几个切记,勿要妄论宫廷之事,否则,哪天掉了脑袋都不知道。”念在这几位也是新人,她觉得有必要给些提醒,更何况,其中一人还是自己的手下。
“谢管事大人提点。”三人均在心中暗暗摸汗,方才想起,这处可是皇宫,并不是嚼舌根的地方,一个不慎,恐怕真如管事所言,不知何时丢了性命。
御心眼见警告已经得到了效果,不再多说什么,离开了太医院。
……
御心离开太医院后,如同往常一般徒步回到了城外的小茅屋处。虽说太医院有包办的住处,但是,她却依旧坚持住在此处。
毕竟,男女住在一起总有不方便的时候,她可不希望因为贪一时方便而功亏一篑。
“先生,您回来啦。”刚踏入房门就见张大嫂迎面走来,朝她打招呼。
“张大嫂,您怎么来了?”张大嫂便是租她茅屋的那家猎户的妻子,饱含沧桑的容颜虽然剥夺了她的青春容颜,却平添几分成熟的魅力。按理说,此刻又不是月末,并不是收租的时候,却不知她为何突然来访。
“先生,求你救救我的弟弟,我知道您是太医院的人,一定能够救我弟弟的。”
噗通一声,张大嫂直接跪倒在地上,顿时声泪俱下的拉着她的衣摆恳求道。前一秒还好好的一个人,说哭就哭,难道这里的女人都是水做的不成?
她连忙弯腰伸手扶起张大嫂,安慰道:“有话好好说,何必行此大礼,能帮的我一定不会拒绝。”
“不行,如若先生不答应,我就不起来。”眼看张大嫂执意不肯起来,她只能点头答应。
“我答应你便是。快起来,慢慢说。”将张大嫂扶到一旁坐下,她实在想不出,张大嫂这样一个猎户人家,有什么事情需要如此求人。
“先生,我就知道您是个好人。”张大嫂破涕为笑站起身来。
“闲余之话少说为妙,你还是直接将你来的目的说给我听听吧。”眼见张大嫂就要大拍马屁,她连忙制止道。
“唉,事情缘由就要追溯到永庆十二年,那时,永庆皇帝微服私访途经燕山郡,当时,父亲只是一个秀才,无奈多年努力,依旧无法得志。”
“一次偶然的机会,家父与当时的永庆皇帝相识,并且救了他一命。当初,永庆皇帝曾说要给家父一官半职,奈何,家父死板,不愿接受,因此,他终究是个秀才。自此之后,每当永庆皇帝出宫,途经燕山郡之时,都会来家中一坐。”
“时间一眨而逝,自从永庆皇帝不知所踪,诸天皇帝登基之后,也不知是谁告密,害得家父惨死,家产被抄,十二岁的弟弟更是不知所踪。而我一路逃跑,却因滚落山崖,被人所救方才捡了一条性命。后来还嫁给当时救了我的人,那人便是我此刻的夫君。或许是上天垂怜,今日我入城之时,无意间看见弟弟被官府的人抓走……”
“你如何肯定那人便是你的弟弟?毕竟,你们很久未见了。”御心听出话中的破绽,连忙点出。
“我弟弟左手背上有一块月形胎记,更何况,他的脖子上还挂着当年我为他亲手缝制的平安袋,我又怎会不认得呢?”说着说着,张大嫂却已泪流满面。
御心频频蹙眉,心知肚明,张大嫂的弟弟之所以被抓,恐怕就是所谓的斩草除根了。
或许,当初救人是无意,当初的皇帝也只是感念救命之恩而已,只可惜,一旦皇帝变更,血流成河的事情绝对不会少。
对于,凌雪国的历史她也略有耳闻。
永庆皇帝,德丰皇帝,这两个兄弟不知为何反目成仇,最后永庆皇帝逼宫造反。后来,德丰皇帝带着小太子落荒而逃,直至十七年后才借助外力,复位。
其中的恩怨纠葛最是复杂,只可惜牵连了许多无辜枉死。
诸天皇帝,就如他的年号一般,天下人负他,他必诸之。根据史册记载,只要与永庆皇帝有亲密关系的人都被株连九族。
当初,看见这段历史时,她就有种无尽苍凉的感觉,此刻遇上后,她才知道,事实比记录更加残酷。
“张大嫂,你弟弟的事情,恐怕……”
“先生,我知道您是当官的,一定有办法救我弟弟的,我给你磕头了,求求你救救他。”望着张大嫂不断在她眼前磕着响头,说她无动于衷,那简直是自欺欺人。奈何,人力有限。
“张大嫂,我只是太医院的药局管事,你弟弟的事情是由刑部负责,我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怎么会这样……”张大嫂傻傻的坐在地上,眼中溢满浓浓的绝望。
“孩子他娘,你怎么跑到先生这里了,可让我好找,娘子,娘子,你这是怎么了?”张猎户普一进门,就看见张大嫂的人,再一看她整个人如同傻了一般,连自己说什么都听不进去,这可就把他急坏了。
御心看着张大嫂这副模样,只能无奈的起身走到她的跟前,“张大嫂,虽然,我无法救出你弟弟,但是,还是能够让你们见上一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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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贼余孽(下)
“真的?”张大嫂望着御心,眼神中多了一丝色泽。想必是已经接受这种结果,此刻,能够见弟弟一面也是天大的恩赐了。
毕竟,弟弟此刻的身份可是死囚。
“明日,你到太医院门口等我的消息。”
“谢谢!”张大嫂心存感激,连忙朝御心行礼拜谢,“一切有劳先生了。”
送走了张猎户与张大嫂两人之后,茅屋内此刻之剩下御心一人。
“唉,我这还真是自找麻烦。看来,明日只能去求求院使大人帮忙,或许有些转机。”
隔日清晨,张大嫂与张猎户二人早早就候在门外,只等御心的出现。
推开门,御心便见到二人在门口等候多时,她也不多说什么,只是道了一声‘早’,便走在前头,开始朝着皇城走去。
待得到达太医院门口,已经是接近辰初之时。
“你们在此候着,我先去办点事情。”
“先生,我们一定等您,您就放心进去吧。”
御心点点头,入了太医院,没有去百药局报道,反而朝着余子修的御医院走去。
“你不就是……”刚到御医院当值的许御医正巧迎面走来,经过御心身边时认出了她便是昨日解毒的百药局的管事。
“许御医,您早。”御心行礼道。
“早。”许御医连忙回礼,随后问道:“不知萧管事,来这御医院有何贵干?”
“贵干倒没有,只是前来找院使大人,有点事情希望能够得到大人的帮忙而已。”
“不妨说来听听,兴许在下还能略尽绵薄之力。”许御医客套的说着,心中也希望能结交眼前这位医术了得的百药局管事。
“谢过许御医的好意,只可惜,这件事有些棘手,恐怕有所不便。还请许御医,恕宇昕不能言明。”
许御医眼见她如此客套,又含蓄的道出其中的不便,他自然也不会自寻麻烦,干脆顺水推舟顺了她的意。
“既然如此,实在是可惜。如若下次有能够效劳的地方,宇昕你也毋须客套,直言便是。能帮上的,我一定不推迟。”
“宇昕在此谢过许御医,日后如有能够用得上宇昕的地方,您也毋须客气,直言便是。”
“哪里哪里。”
互相客套了几句之后,御心方才告别许御医来到了余子修的书房内。
房内的余子修抬眼望向门口,见是御心,于是停下手中笔,望着她问道:“宇昕,这么早来此,所为何事?”
“大人,宇昕此次前来,是为了一件私事,希望能够得到大人帮助。”御心道出此行的目的,顺带将张大嫂的遭遇也一并说予余子修听。
听完她的述说之后,余子修起身在房内走了几步,斟酌再三后,方才说道:“你此刻去找许天德许御医帮忙,如若我没有记错,他的弟弟许天旭正是刑部侍郎。我在此修书一封,你直接交给他,或许他会看在老夫的面子上给你那位朋友通融一下,见他弟弟一面。”
御心欣喜的望着余子修,最初她并未抱持太大的希望,没想到,余子修却答应帮忙。
“谢谢大人。”
“不必言谢,就当我还你一份人情。”说着,余子修立马修书一份,递给了御心。随后还不忘叮嘱道:“许御医你昨日已经见过,你定要好言相求,莫要失了礼数,然后再凭借老夫的这封书信,想必,他会答应帮你。”
“宇昕定不会让大人您难做的。”
“嗯,你去吧。”
离开余子修的书房,御心转到百药局内交代了几句后,便离开百药局,前往御医院找寻许天德的踪影。
“这位侍卫大哥,请问可有见到许天德许御医?”无奈花费了三个时辰,却依旧遍寻不着许御医的踪迹。御心唯有请教巡查的侍卫队长。
“许御医刚才去了百草园,你从那边的小路过去,便能看见百草园。”
“谢谢。”
谢过侍卫队长后,御心按着指引来到了百草园的门口,远远就看见许天德的身影。
“许御医,我可找您找得好苦呀。”
许御医转身望着来人,心中略微惊讶,没想到突然来访之人会是今早才见过一次的御心。他拍了拍手中的泥土,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说道:“看你此刻的模样,满头大汗,似乎找了我许久了。”
“您可真是难找呀。整整花了我三个时辰,方才得知您在此处。”御心并不急着将目的说出,而是在等,等许御医开口询问。
“今早方才说过,如若你有什么麻烦事可以来找我,没想到,不到一日功夫,你便寻来。说说看,是什么事,能帮一定帮。”
御心并不忙着开口,而是直接取出余子修的书信递给了许天德。只见他狐疑的接过她手中的书信,拆开信封,展信一看,随即神情严肃的拉着她走到一处僻静的角落,方才开口说道。
“你可知道,如若帮了此人,你必定会因此惹来一身腥。”
御心点点头,随即说道:“我既然已经答应他人,便要做到。反正也只是让他们见上一面,并不是放走犯人,应该无碍。”
“既然院使大人都肯为你写信拜托在下,在下也只能竭力帮忙。只不过,这件事情兹事体大,切记见过那人后马上离开,切莫久留。否则,就算其它人不会被牵连,最起码,那位去见犯人之人,会有杀身之祸。”许天德好言相告,只希望御心能够好自为之。
御心,牵连被抓
“宇昕,谢过大人相助之恩。”
“不必客气,我此刻便陪你去一趟刑部,见过我那弟弟后,拿一块探视的令牌,便可。”许天德说完此话后,便率先走出了百草园,去御医院换好便服,偕同御心等人离开太医院,赶往刑部所在地。
……
刑部门外,御心与张大嫂夫妇在门外候着,直到半个时辰后,方才看见许天德走了出来。
“这是天牢探视的令牌,你们只须直接交给牢头,他们便会令你们去看要犯。记住,最多只能待一炷香的时间,切莫过了时候,否则,定然会引来杀身之祸。”许天德依旧不放心,再次交代道。
“谢谢大人,民妇一家定当感谢大人今日之恩,日后……”
许天德伸手制止张大嫂的话,“如若要谢,你便谢他。”说着指了指御心,“如若不是看在宇昕如此为你们奔波,四处求人的份上,我绝对不会趟这趟浑水。只希望你们见过人后,从此忘记今日之事,莫要连累无辜。”
“一定一定。”
许天德见张大嫂夫妇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心中也算稍微定了定,“宇昕,咱们此刻还是当差的时间,还是赶快回太医院办事为妥。”
“嗯,张大嫂,我也不陪你们前去探监了。我与许御医就此告别。”
“先生好走。”
告别了张大嫂夫妇之后,御心心中的大石总算落下。麻烦的事情便是如此,总让人无法安心。不过,此刻也总算是解决问题了。
回到太医院后,御心与许天德各自回到自己的所属岗位,继续着自己未完了工作。
皇宫之内,位于议政殿不远处的御书房内,白水凝正翻看着大臣们呈递的奏折。
“皇上,刑部侍郎许天旭在殿外求见。”一等侍卫韩沧海跪在地上禀告道。
白水凝放下手中的奏折,却是满脸狐疑的望着门外。这才午时而已,许天旭怎会前来面圣,难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
一想到这点,白水凝也不敢拖沓,连忙说道:“传。”便将奏折放在一旁。
“传,刑部侍郎许天旭觐见。”
“臣,刑部侍郎许天旭见过吾皇,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主隆恩!”许天旭缓缓起身。
“许爱卿,不知你来此见朕所为何事?”白水凝望着许天旭,却见他并无焦急之色,心中难免有些疑惑,遂开口询问道。
“启禀皇上,微臣在昨日抓住一名叛贼余孽,于是,刻意将叛贼在大街上*,以此引诱他的共犯,没想到,今日居然发现,朝中居然有人勾结叛贼。”
“此话当真?”白水凝激动的站起身,这几年来,为了追查白慕天的所在,他不知投入多少精力,此刻居然还能发现叛贼,看来,那个叛贼,很快就会有所行动了。
无论如何,他这次都要抓住他,祛除这心头之患。
“臣,不敢欺瞒皇上。”许天旭诚惶诚恐的说道。
“好。你且说说,朝中到底是何人与那反贼有所牵连。”
“启禀皇上,该名朝中之人乃是太医院人士。”
“太医院?”白水凝惊得站起身来,心有余悸的想到:如若真让叛贼潜入太医院,岂不是将命交给对方。想到此,他的语气却已冷到极点,“那人是谁?”
“此人乃是太医院百药局管事,萧宇昕!”
“这人的手段果然了得,传令下去,抓拿百药局管事萧宇昕,与他有所牵连的相关人等一律打入天牢。”
“皇上,此事还牵扯到太医院院使余大人,难道连他也……”许天旭微微抬眼打量着白水凝的反应,却见他在暴怒之后,反而微微蹙眉,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余子修好歹也追随先皇多年,这次恐怕是被贼人利用方才做出糊涂之事。你只需将其它犯上之人关押便可。”最终,白水凝还是决定放过余子修。
许天旭领旨告退后,立马调动皇城卫队,冲入了太医院。
“大胆,此处乃是太医院重地,岂是你们能够随意进出的。”右院判李煜挡在领头的刑部侍郎许天旭的眼前,怒瞪着。
许天旭望了眼李煜,冷冷的开口说道:“李煜,本官乃是奉了皇上之命,前来抓拿叛贼,希望你让开,不要阻碍本官执行公务。”
“许大人,你口口声声说抓拿叛贼,不知你要抓的是哪位?”李煜一听是奉了皇命而来,干脆问明事由。
“本官分明抓拿叛贼余孽,现为百药局管事的萧宇昕,尔等不得阻拦。进去抓人。”说着,连忙下令官兵直接越过李煜冲入百药局抓拿犯人。
“李毅,上次批入的药材进展如何?”御心翻看着账簿,询问道。
“回禀大人,药材基本上已经入库完毕,剩下的唯有一些需要特别加工的药材而已。”
“嗯,关于碧仙草这位药,以后要多加注意,莫要无缘无故不见,知道吗?”
“是的,大人。”
正在两人交谈时,十几个官兵一拥而入,包围了御心与李毅。
“你们二人谁是这里的管事?”其中一位士兵开口问道。
御心看着眼前这些来者不善的士兵,心中无奈的叹息。没想到,最害怕的事情终究是发生了。只见她放下手中的东西,站了起身,说道:“我便是。”
刑部大牢
“拿下。”
一声令下,御心便被戴上枷锁拷了起来。
“你们为何胡乱抓人?”李毅喊道。
“此人勾结叛贼,我们是奉命前来抓拿此人,没你们的事。”说完此话,御心便被士兵带出了百药局。
“大人,叛贼经已束手就擒,请大人发落。”被士兵押解出来的御心,抬眼望着眼前这位年轻的官员。看他身穿从二品官府,能够调动皇城军队前来抓人,猜测此人应该是刑部之人。
“这位大人,不知宇昕所犯何罪,需要如此劳师动众来此抓人?”
“哼,你可记得这两人?”说着,他取出两张画像在御心的眼前展开,画中之人俨然就是今早前去刑部大牢探人的张大嫂夫妇。
“这两人乃是租我房屋的屋主。”
“好一个屋主。身为太医院药局管事,朝廷自然有安排的住处。你舍近求远分明是意有所图,更何况,今日这两人取了刑部探视的令牌,却是见那派贼余孽。如若你等无特别关系,又何必如此热心?”
“让开。”正当此时,许天德的声音从外围传来,着实令御心感到意外。
看着众人让开一条道,走道另一端缓缓而来的两人,不正是余子修与许天德二人。
只见许天德越过余子修,快步走到许天旭的跟前,指着他的鼻子吼道:“你居然作出如此……”
“大哥,我这是公事公办。”许天旭面无表情的望着许天德,未等他开口,直接朝着余子修说道:“余大人,虽然这件事你也有所牵连,但是,皇上念您老对先皇忠心耿耿,此次就当是您糊涂帮错人,希望大人您莫要引火烧身,落个晚年凄凉的下场。”许天旭的话明显是警告。不但警告余子修不要再多管闲事,也暗示许天德,这件事情,他并未将他抖出来,否则,他的下场绝对与眼前的百药局管事一样。
许天德怒视着许天旭,怎么也不曾预料到,这个口口声声答应他,绝对会暗中帮忙,不会泄露半点风声,牵累他人的弟弟,居然会利用他的信任,抓着一点证据便胡乱抓人。
“许御医,您毋须多言,宇昕早已预料会有麻烦,只是不曾想过会来得这么快而已。或许,这是命中注定。”御心自我调侃道。
“宇昕,老夫定当替你向皇上求情,希望皇上网开一面。”
面对余子修的恩情,御心心中感激不尽,“宇昕,多谢大人知遇之恩。”说着,她便朝着余子修行礼答谢。
“押走。”许天旭命令道,随即转身率先离开了太医院。
……
刑部大牢内,御心身穿囚服,被人押着来到了昏暗的死牢。
“进去。”
牢头伸手一推,便将她推倒在地,随后一脸不耐烦的反锁了大门。
御心,揉揉撞痛的膝盖,爬到角落坐了下来。
环顾四周,她打量着这所谓的刑部大牢。
大牢共分为两排,每排大概分隔成十间左右的牢房,身后是冰冷的大理石墙壁,而负责看守的牢头,则在入口处摆放了一张桌凳,以供休息所用。
这处诺大的牢房内,此时只关押了五个人,每个牢房关押一个,都用粗大的铁链锁着手脚,想必是重犯死囚。
难道这里是所谓的死牢?她暗暗猜测。
“先生,对不住,都是我们连累了您。”没想到隔壁关押的犯人居然是张猎户,倒是令御心颇感意外。见他此刻如此自责,她也无法生他的气。
“算了,事已至此,也只能怪我运气不佳。倒是你,为何明知张大嫂一旦去见她的弟弟,必定连累你,你又为何明知故犯?”
张猎户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虽然与她做了多年的夫妻,至此却毫无子嗣,我依旧不曾后悔娶了她。既然,知道她的弟弟消息,身为她的相公,我又怎能置身事外。”眼见他此刻的态度,她心中明了,一切皆因情字,为了张大嫂,张猎户连死都不怕。
御心坐在地上不言一语,随后闭上双眼,靠在墙壁上,心中不由的想起了自己的亲人。
不知大姐,二姐,还有小妹此刻怎样,会不会也来到了这个时空?她们过得可好?
“犯人萧宇昕,侍郎大人提审,你给我出来。”牢头打开了牢门,喊道。
御心拍拍身上的尘土,起身走到牢门口,随着狱卒出了牢房,朝着审讯的刑房走去。
“跪下!”
身后被人用腿一踢,身子不由先前一倾,噗通一声,直接跪倒在地。她吃痛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便是与叛贼有来往的叛贼萧宇昕?”
御心抬眼直视许天旭的双眼,眼中毫不惊慌之色,理直气壮的回答道:“大人,下官正是萧宇昕,却不是所谓的叛贼。”
“大胆。本官问话,你只需要回答是否便可,哪来那么多废话。”
“大人,下官只是直言不讳而已,并无冒犯大人之意。”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戴着面具,难道就不是为了掩人耳目,怕被人认出你就是叛贼余孽。今日,本官就要看看你的真面目。”
“不要……”御心想都没想就惊呼出声。她不愿被人看见此刻的模样,尤其是那些人因为她的面容,而显现在眼底那清晰可辨的厌恶。
“把他的面具取下来!”许天旭大喝一声,命令一旁的狱卒动手取下御心的面具。任凭她如何的挣扎,无奈双手双脚被缚,仅仅是挣扎了片刻后,她脸上的面具已经被人狠狠的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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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怀萧瑟
“鬼呀!”负责动手的狱卒,猛然看见她脸上遍布的狰狞伤口,连忙丢掉手中的面具,吓得连忙跳开,心有余悸的拍着胸脯,站在一旁。
帮忙按住她的几人也吓得松开了她的手脚,如同看见瘟疫一般躲得远远的,脸上依旧残留着惊吓过度的苍白。
御心低着头,连滚带爬的爬到被抛落在一旁的面具旁边,匆匆将它戴上。此时的她,心中隐隐的抽痛着,跌坐在地上。
主位上的许天旭,深吸一口气,稍稍平复之前被吓到的心绪,沉声冷喝道:“慌什么慌,不过是一张毁去的容颜,有何大惊小怪的,看看你们此刻的模样,成何体统。”
被吓到的狱卒,被这么一喝,连忙回到自己的岗位站立着,视线却不约而同的避开御心所在。
“萧宇昕,念在你也曾是朝廷命官,本官也无法轻易将你处决,此时,便先将你收押,听候发落。”
“大人,你没有证据又何必说的如此冠冕堂皇,这个罪名,下官绝对不会承认。也相信,老天一定会还下官一个清白。”御心说的冠冕堂皇,心中却没有底。如若朝廷不问是非,直接定了她的罪,到时她便是死路一条。
“大人,不好了。”一个狱卒充满冲进了审讯室。
“何事如此惊慌。”
“大人,那三个犯人都死了。”
“什么?”许天旭惊得站了起来,瞪大双眼望着狱卒,再次询问道:“你说那几个犯人怎么了?”
“启禀大人,那三个犯人服毒自尽了。”狱卒惶恐的回答道。
“怎么可能,这里乃是刑部大牢,他们根本不可能会有毒药,能够自尽的。”许天旭跌坐在椅子上,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
“大人,大人……”一旁的刑部郎中轻声的唤着许天旭。
回过神来的许天旭,望了眼跪在地上的御心,只是冷哼了一声后,说道:“就算他们死了,你也脱不了干系。来人,把他带回死牢。”
“是,大人。”
御心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冷冷的扫了许天旭一眼,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鄙视。一个卑鄙的小人,她才不屑与他计较。大牢又如何,只要她想离开便可自行离去。之所以不走,那是还未到山穷水尽之时,更何况,外面还有余子修为她奔波着,她绝对不会背负这样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再次回到牢中的御心,望着一旁早已空空如也的牢房。她长叹一声,心中百感交集,最后却只能化成一句呢喃:“你们这又何必呢?”
……
落尘阁内,章云萝靠在床榻上,一脸幸福的望着眼前的温柔男子。
她怎么也想不到,只因为这次的毒虫咬伤事件,她居然一跃而就,成为了他的第一位妃子。这怎能不令她欣喜异常。
一口口喝着汤药,她的心如蜜般甜。
“皇上,您也累了,不如让臣妾自己喝吧。”虽然心中依旧希翼着多一些疼爱,但是,作为一个妃子绝对不能恃宠而骄,否则便会被厌恶。
“云妃,你还有伤在身,就让朕喂你便是。”
“可是,臣妾伤的是脚,又不是手,还是让臣妾自己动手,您可是一国之君,如若让大臣们看见了,非数落臣妾的不是,说臣妾是个红颜祸水了。”
“他们敢?”
“皇上,你便依了臣妾嘛,别让臣妾难做,好不好,臣妾求求您了。”拗不过章云萝,白水凝最后还是将手中的药碗交给她。
看着她细口的喝着药汁,不时的皱起眉头,知道她又在逞强了。只见他挥了挥手,身后的太监便递上早已准备好的蜜饯,放在了床柜旁。
章云萝见碗底的药汁还剩下一些,干脆捏着鼻子仰头喝下,顿时苦得皱紧眉头。一旁的白水凝既是好笑又是心疼的摇摇头,随后拿了一颗蜜饯塞进她的嘴里。
“让你逞强,知道苦了吧。还好,朕早已给你备好了蜜饯。”说着白水凝还不忘刮刮章云萝挺翘的鼻梁,眼中溢满浓浓的宠溺之色。
嘴里嚼着甜甜的蜜饯,章云萝心满意足的偎在白水凝的怀中,享受着此刻幸福感觉。
“云萝,你可曾记得与朕的第一次见面?”
“臣妾自然记得,那日臣妾落水,正巧皇上您经过……”
“云萝,你怎么忘记了呢?朕与你第一次见面是在雪峰下的那株红樱树下认识的,那时的你,全身冻伤,还是朕将你抱回了皇宫。后来因为遇上一些要事,待得朕空闲之时,再想找你,却已经失去了你的芳踪。幸亏多日之后,朕途经储秀宫,方才再次遇见你。或许,这便是上天的恩赐,终究让你回到了朕的身边。”回忆那日的初见,他的眼,早已褪去冰冷,剩下的唯有浓浓深情。
章云萝明显微微一愣,心知他是将她错当了她人。但是,她并不介意,只是能够得到恩宠,就算是替代品又如何。
“皇上,能够与您相遇,又何尝不是上天对云萝最大的恩赐呢?”
“云萝。”
白水凝深情的注视着她,双手环上她的腰肢,随即缓缓低下头,吻住了她娇艳欲滴的红唇,辗转品尝着。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宫女猝死
“余大人,您不能进去呀,不能进去……”任凭门外的太监如何阻拦,也挡不住余子修想要面圣的决心。
“让他进来吧。”白水凝为章云萝盖上被子,走到外厅主位上坐了下来。这个余子修几日来不断的进宫找他,想必是为了抓走的那个药局管事。
本以为多日不见,他会死心,没想到,此时居然连闯都要闯进来见他一面。面对如此的余子修,他实在找不到继续回避的理由。
余子修一踏入落尘阁的外厅,连忙跪地请安,“臣,太医院院使余子修,参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轻抿一口浮云山的云茶,白水凝淡淡的开口。
“谢皇上。”
“余子修,你三番四次找朕,所为何事?”
“皇上,臣的下属,百药局管事萧宇昕是无辜的,请皇上明察。”
白水凝眉头微蹙,凝望着余子修,“余子修,你应该明白,朕当初既然能够下令处斩叛臣,株连他们的九族至亲,你会认为,朕会留下一个疑似叛贼之人吗?”
“皇上……萧宇昕虽然只是一个药局的管事,却医术了得,就连云妃娘娘的毒伤都是他一个人医治好的。而他却不沽名钓誉,只求平淡一生,如此无欲无求之人,又怎会是叛贼余孽,恳请皇上明察,莫要白白失去一个国家栋梁,旷世奇才。” 一段慷慨陈词的劝述,余子修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大胆余子修,你这是在教训朕吗?”白水凝顿时勃然大怒,“难道,你依仗着自己是先皇重臣,便胆敢藐视朕的皇威,你可知道,就凭借你刚才所言,朕就能令你人头落地。”
“如若能够为国留下一个栋梁之才,臣,死不足惜。”
“你……”白水凝指着如此顽固的余子修,没想到,他为了一个管事,连命都不要了。愤怒中,他狠狠的甩了甩袖子,反手背过身去。
“罢了,朕就免他一死。虽说死罪可免,但是活罪难逃。就让他在牢中,了此残生吧。”这是他最大的让步,如若余子修再咄咄逼人,他不介意斩了那个无用的管事。
“谢皇上恩典!臣,就此告退!”只要能够保住一条性命,日后定能还他清白。他深知皇上对于叛贼的深恶痛疾,能够作出如此让步已属难得。因此,他亦见好就收,速速离去。
宇昕这一生恐怕便要在牢中度过一生,无论如何,他也要为他打点一切,让他在里头也能过得舒坦。
诸天六年七月十五日,此时已经距离御心被抓之时,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
此时正值夏日炎炎,因为这皇城地处玄雪峰之下,因此反倒不会觉得炎热。许多居民都喜欢在工作之余,搬张躺椅坐着乘凉,吃着从雪峰上采集到的冰块,捣碎了弄成甜品,惬意的品尝着。
正当所有人都在过着一个惬意的夏日时,皇宫内的一处杂院中,一个宫女难受的躺在地上,脸色一片潮红,单手捂着胸口,呼吸急促,嘴里开始无意识的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片刻之后,这名宫女便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而她的身旁的地上却清晰可见一滩鲜红色痰。
“小翠,你是不是又跑到杂院偷懒了,别让我逮住,否则……啊……”刚踏入杂院的浣衣局管事陶荔香,一眼便看见死相恐怖的小翠,连忙惊呼出声。
不远处正在巡逻的侍卫连忙赶了过来,却发现,紧紧是一个宫女死了,连忙疏散人群,派人将那个死去的宫女的尸体抬到,柴房里放着。
打算等到天黑之后,再将死人送出宫去,以免惊了圣驾,吓到了那些后宫主子。
漆黑的柴房内,躺着小翠冰冷的尸体,几只老鼠溜了出来,爬上了小翠的尸体,钻入她的衣服内,开始啃咬起小翠的尸体。
半夜三更之时,两位侍卫来到了柴房外,寂静的杂院可以清楚的听见侍卫的满口抱怨。
“真是倒霉,三更半夜来这里搬尸体,这个宫女哪里不死,偏偏死在宫里,这不是给我们找麻烦吗?”侍卫李九难免埋怨道。
“算啦,队长让咱们处理那个尸体,咱们就快点,不要耽搁了。”同行的陈八不断的安慰着身旁不耐烦的。
两人推开柴房门,却看见十几只老鼠从门口冲了出来,吓了两人一跳。
“这些该死的老鼠,什么东西都吃,连死人都不放过。”李九捏着鼻子走到死去的宫女跟前,看着她早已面目全非的身体,难免抱怨道。
“废话不要太多,我们还是赶快干活吧。”陈八用些赶紧的麻布套住手,走到尸体旁边,扶起了小翠的尸体。
“陈八,这个宫女都成这幅德行了,我们干脆找个地方埋了她算了,反正也不会有人知道。何必自找麻烦,非要将人送出宫呢?”
“队长交代的事情,我们照办便是,更何况,要事被查出,你我二人估计人头不保,我看,还是乖乖的办事吧,不要埋怨了。”
“唉,我们真是命苦呀。如果有人帮忙就好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村民的离奇死亡
正当李九说完此话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马车的声响,一阵恶臭随之传入了院子。李九顿时喜出望外的喊道:“陈八,我有办法了。只要我们将这具尸体丢进夜香桶里,再给点银子让倒夜香的人把尸体运出去埋了。如此一来,咱们兄弟就毋须做这种出宫埋尸体的重活了。”
“好主意。那你赶快出去拦着那个夜香车。”
说着,就见李九冲出杂院去追赶那辆夜香车。
寅时末,皇宫门口,一辆倒夜香的马车缓缓的出了皇宫,朝着宫外渐行渐远。
……
事隔四日之后,城外村庄陆续出现病死的村民,仅仅是短短的十天时间,一个拥有千人大小的村庄居然变成了一处荒村。全村的村民都离奇死亡,无一生还。
那些村民死相恐怖,身上部分地方浮肿,还有红色的斑点,更甚者还口鼻出血,血痰满地。说不出的恐怖,说不出的离奇。
地方官府在事发当天便派兵前来料理后事。
“将军,所有村民的尸体都已经聚集在空地上。”副将在接到士兵的禀报后,随后上前禀告将军。
“嗯,之前派人挖的坑如何了?”将军曾汪海点点头,随后询问一旁的另外一位副将。
“启禀将军,大坑已经准备妥当,足够装下这千具尸体。”
“好,马上派人将尸体丢入坑中掩埋,然后一把火烧了这个村子。”
“遵命!”
副将们领了命令,随后指挥着士兵开始埋尸。一个村庄一千二百三十一人,全部死亡。如此大事,无论如何都要禀告朝廷,更何况,此处距离皇城也只是五十里而已。
曾汪海心里突然有种不安的感觉,似乎这次村民的死亡只是一个灾难的开始而已。曾汪海此时心烦意乱,站在原地坐立不安。
“副官,传仵作。”
随着曾汪海一声令下,不久之后,几位仵作便来到他的跟前。
“你们可查出那些村民是怎么死的吗?”曾汪海望着跪在地上的仵作,沉声问道。
“禀将军,我等检查过所有村民的尸体,都发现他们有中毒迹象,应该是中毒而亡。”
曾汪海皱紧眉头,沉吟片刻后,方才开口问道:“可查出他们中了什么毒吗?”
“启禀将军,随行而来的大夫也查不出那些村民所中何毒,只知道,这种毒能够让人快则一日,慢则三日,便会毒发身亡。”仵作斟酌片刻后,最终还是将实情道出。
“嗯,你们退下吧。”曾汪海挥退了仵作,陷入了沉思。
这里只是一个村庄而已,居然会有人对整个村庄的人下毒,实在令他不解。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时,副将却匆匆忙忙的来到了他的跟前。
“将军,大事不妙,距离此处三里外的杨村出现了大批死人,而他们死后的模样与这处村民相同。”
“什么?”曾汪海大惊失色,整个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瞪大了双眼望着副将,“你说三里外也出现了这种状况?”
“是的。”
曾汪海听见副将的回答后,马上感觉到事态的严重,连忙交代道:“我要马上进宫面圣,这边的事情就由你们几位副将全权负责。死人埋,活人救,如若埋人都来不及,就将村民转移,一把火烧村。知道了吗?”
“遵命,将军。”
曾汪海交代完应该交代的事情之后,便骑着快马朝着皇城赶去。
曾汪海快马加鞭赶到了皇城,连忙朝着议政殿的方向走去。刚到殿外的他,立刻被拦住。
“曾将军请留步,皇上刚下令暂时不接见大臣,将军还是请回吧。”总管太监钟公公开口说道。
曾汪海连忙抱拳说道:“钟公公,麻烦您通报一声,就说曾汪海有要事启奏,而且还是十万火急的大事。”
“曾将军,你不是掌管皇城附近所有兵马的吗?你说有十万火急的大事,难道是叛贼打到皇城门口不成?”钟公公慢条斯理的说道。
“唉,这件事人命关天,如若再不面圣禀告,恐怕死伤更加惨重,到时,恐怕皇城危矣。”曾汪海一时心急,便将事情粗略的说了一遍,听得钟公公是瞪大了眼睛。
“曾将军,您先稍等片刻,奴家这就去禀告皇上。”
“有劳公公。”
曾汪海目送钟公公进入了议政殿,便在外头心急如焚的苦苦等候着。
“曾将军,皇上有请。”钟公公从议政殿出来后,请他随他入内。
白水凝一身皇袍端坐在书案前,看见曾汪海到来之后,随即停下手中的笔,望着他问道:“曾汪海,你说有急事禀告,说说看到底是何急事。”
“启禀皇上,微臣今日本来是接到地方官员来报,说是有处村子的村民几日之间全部死亡,所以带了数千名官兵一同前往出事的村庄,待得臣到那之时,却发现,那里已经尸骸遍野,成了一座名副其实的荒村。于是,微臣命人挖坑掩埋尸首,并且派遣仵作与大夫前去查验死因,却发现那些村民居然都有中毒的迹象。”
“既然如此,兴许这紧紧只是某个犯人为了报仇所干下的滔天大罪,你等只须派人查探凶手便可,又怎会皇城危矣呢?”白水凝脸色一正,将之前曾汪海所言道出,吓得他连忙跪倒在地。
中毒???
“皇上息怒,此言虽是微臣一时错口,但是却非危言耸听。”
“哦,照你而言,难不成凶手还会杀入皇城?”
“皇上息怒,微臣还有事情未曾禀报完毕。”
“说。”
“就当微臣处理那些村民的尸体不久,副将前来禀告,说三里之外的杨村也开始出现离奇的死亡,于是,微臣斗胆猜测,这些村民的死,必定隐藏着我等不知的危险。如若能够查出那些村民的死因,也可以防范于未然。”
“你的意思是……”白水凝沉吟不决,等着曾汪海的下文。
“微臣斗胆恳请皇上派出太医院御医,协助调查那些村民的死因,并作出相应的对策。以免事态发展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听着曾汪海的恳求,白水凝沉思片刻后,说道:“曾汪海。”
“臣在。”
“念在你心系黎民百姓并不是有意危言耸听,你之前的口误,朕就不追究了。”
“谢皇上恩典。”
“不过……”白水凝话锋一转,“如若你无的放矢,朕定不饶你。”
“臣不敢。”
“既然如此,钟庆德。”白水凝喊道,随后钟公公便走了进来。
“奴才在。”
“你立刻帮朕拟定圣旨,命太医院以及各地大夫全力配合曾汪海调查城外村民离奇死亡的原因,务必尽快找出解决的方法,不得有误。”
“遵旨。”
“谢主隆恩。”
等到皇上恩准后,曾汪海偕同钟公公来到了太医院,并且公布了圣旨。随后在院使余子修的协同下,带走了二十名御医后,便马不停蹄的朝着出事的村庄而去。
同一时间,刑部大牢内。
“头,牢里死了一个犯人。”狱卒来到牢头的跟前一脸晦气的说道。
“死了一个犯人?是不是想不开自杀了?”牢头端起桌上的酒杯仰头饮尽,毫不在意的说道。
“不像,死的模样倒是有些古怪,而且,那个犯人死的牢房内,还发现了不少死老鼠。头,你说,那个犯人该不会是被老鼠咬死的吧。”狱卒不由的回想起那个犯人死的样子。
身体局部地方出现臃肿,鼻孔嘴角处都残留着血渍。手脚部位都有被老鼠啃咬过的痕迹,血淋淋的,简直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那个犯人。
光是想象,狱卒就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你疯啦,老鼠也能吃人?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又或者想偷懒,不去处理那个犯人的尸体。我可跟你说了,你用这种肤浅的理由来忽悠我,那简直就是找死。去去去,赶快把那个犯人的尸体丢去乱葬岗。”
狱卒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乖乖的去处理尸体,不再多言。
死牢内,御心坐在桌椅上,点着油灯看着医术,不时的做着笔录。自从锒铛入狱后,余子修面圣替她求情保住一条命,随后又为她打理牢里的一切,让她这个囚犯,还能够在牢房内看书,有床有桌有好饭吃。
说是坐牢,有时想想,除了没有自由外,生活条件还是不错的。
“咳咳……”
正当御心看着医书之时,不远处的牢房内却传来一阵阵咳嗽声。咳嗽声一直持续了十分钟,御心也没有心思继续看书,反而走到牢门前,冲着对面牢房内的犯人喊道。
“大哥,你今日为何咳嗽个不停,害我都无法看书了。”
对面的犯人,咳嗽几声后,感觉顺气了点,方才开口说道:“你我不同命,难道连我病了,也要得到你的批准不可,咳咳……”说着又咳了起来。
“对不起,是我说错话。请大哥你不要介意。”
“哼,咳咳……”那人冷哼一声后,又开始不停的咳嗽着,身子还不停的发抖着。御心眼见着这个犯人这样也不是办法,马上朝着狱卒喊道。
“狱卒大哥,狱卒大哥,麻烦您过来一下可以吗?”
“吵什么吵,赶着投胎呀,哎哟,原来是萧先生,真是对不住。您看看我的嘴,多有得罪之处,千万别见怪。”狱卒原本不耐烦的心情,在看见找他的人是御心时,马上笑脸迎人,客客气气的。
“不敢,不敢。其实,我是想跟狱卒大哥你打个商量,能够让我去给那位生病的犯人看看病。你也知道,他不停的咳嗽令我无法安心的看书……”
不等御心说完,那名狱卒马上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大吼道,“哪个不想活的家伙,居然敢打扰先生看书,只要我狠狠抽几鞭子,保准他们老老实实的。”
“千万不要。”御心连忙阻止狱卒的冲动,好言相劝的说道:“其实,您也知道,我本是太医院之人,岂能见到一个病的如此严重之人,却置之不理,任他自生自灭呢?所以,我只能麻烦大哥你帮个忙,让我给他看看便可。”
狱卒听完御心所言,沉默片刻之后,心中有了决定。
“好吧,我放你出来,让你看看那个病人到底是得了什么病。更何况,他咳个不停,我也觉得很烦。”
“谢谢狱卒大哥。”御心欣喜的道谢着。按理说,她不应该是个多管闲事的人,可这会怎么又大发慈悲了呢?
皇宫出事
原来,就在那个犯人开口说话时,御心听出了一点异样,随后又根据她的观察,心中有些怀疑,这个犯人应该是得了一种传染病。为了证实自己的推断是否正确,她唯有恳请狱卒,让她查看病人。
话说狱卒打开了御心的牢门,将她带到了那个犯人的牢房内,随后便退到一旁戒备着,以防有突发事件发生。
御心走到那个犯人的面前,第一眼便看出,此时的病人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只见她不慌不忙的从平安袋中掏出一块电子感热体温计,掀开了犯人的衣服,将体温计贴在他的胸口开始测量体温。
片刻之后,只见她取回体温计一看,居然有将近四十度的高温,随后她又检查了他的大腿根、颈部、腋下,均发现有明显的肿块,在看他的脸色,已经呈现潮红色。御心甚至在他的腿部发现了细小的咬痕,定是因为牢房的潮湿引来无数的老鼠啃咬而成的。
再看着四周死了几只老鼠,她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没想到,他居然会在大牢中得了鼠疫。想必,疫情是随着老鼠传播进来的。
也幸亏她身上带有她来到这个世界前,事先放入最新研制出来疫苗在平安袋中的储物空间内。否则,他唯有死路一条。
随后,只见她取出储放在平安袋中的疫苗胶囊,连忙取出一颗,拜托狱卒端了一碗清水,喂他吞下胶囊,此时,她才松了一口气。
而那个犯人也在吃过药后,便陷入了昏睡,不过,总体而言是得救了。
御心起身在牢房内转悠了一圈,发现了许多死老鼠,为了防止疫情扩散,她连忙将它们全部装入一个麻袋中,托付狱卒拿出去烧掉。
随后,又在牢中撒了一些药粉,用来杀菌和抑制瘟疫的散播。当这些都搞定之后,御心才与狱卒一同出了那个犯人的牢房。
出来之后,她还不忘取出一瓶喷雾消毒剂,喷在自己以及狱卒的身上,作为消毒之用。毕竟瘟疫可不是闹着玩的。
“萧先生,你刚才拿着的那个能够变出许多小水珠的是什么东西?”
“这个……”御心不知该如何解释,干脆将话锋一转,扯开话题说道:“狱卒大哥,能不能麻烦你通知太医院院使余大人来这里一趟,我有些重要的事情告诉他。这是小意思,麻烦你走一趟了。”说着,御心从衣兜中取出一两银子塞给狱卒。
狱卒笑呵呵的收下御心递上来的银子,笑逐颜开的说道:“这都是小事而已,萧先生你又何必如此客气呢。既然萧先生你都说是重要的事情,那么一定很急了,我这就给你找个人通知余大人一声。”
“有劳狱卒大哥了。”
狱卒走后,御心坐在自己牢房内的椅子上,展开一张白纸与桌台上,偶尔写上几个字,偶尔又会陷入沉思,如此停停写写着,一张纸还没写满,余子修便来了。
“宇昕,听狱卒说你要见我,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余子修进了牢房,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开口询问道。
御心放下手中的笔,望着余子修,却见他一脸疲惫,似乎遇上了棘手的事情。
“大人,看你如此疲惫,似乎是遇上了什么难题?如若不嫌弃宇昕多事,不妨说来听听。”
余子修望了眼御心,犹豫片刻后还是开口了。
“在你来找我之前,曾将军拿着圣旨带走了几个御医前去城外五十里的杨村查探村民离奇死亡的原因,而正在他们走了不到一炷香时间,宫里也出现了死人。而且,那些失去的宫女太监的模样,与曾将军来太医院时,提到的关于城外村民的死状几乎一模一样。我来之前,正是在处理那些死尸。当狱卒派人前来,说是你要找我时,我并连忙赶来此处。”说到此,余子修头痛的捏了捏太阳|茓。
“大人,听你说来,我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而且,我今日找你来,也是与这件事情有关。”看着御心如此慎重的表情,余子修马上感觉到失态的严重。
“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嗯。就在您来之前,我刚救了一个犯人。他此刻就在对面的牢房内,而他所得的病,如若没有推测错误,一定与那些失去之人的病症相同。”
“既然如此,你可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一种瘟疫,叫做鼠疫。主要是通过老鼠传播的。那些身上带有瘟疫的老鼠,会在同类中间开始传播,随后通过其它的被传染上瘟疫的老鼠四处散播,一旦人被老鼠咬伤,便会染上瘟疫,随后,通过人与人之间的接触,于是,瘟疫就会传染给更多的人。”
“这种鼠疫的传播速度非常的快,一般染上病的人,快则一日,慢则三至五日,必定死亡。此刻,宫内又在此时出现死人,通过大人的描述,那些人一定是被鼠疫感染。大人您此刻必须马上回宫,让所有的人开始大扫除,捕杀那些老鼠以及家禽,然后全部用火烧了。”
“我这里有四粒保命的药丸,是准备给那些重要人物在感染上鼠疫的时候服用的,您先拿着。”
“既然宇昕你有解药,只要告诉我如何调配,我……”
御心献策
“大人,这些药除了我,没有人能够配制,更何况,此时的我也没有调配的能力。所以,这些药是非常重要,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拿出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余子修手中握着御心交给他的药瓶,谨慎的收入怀中,随后说道:“既然鼠疫如此可怕,是否有办法防治?”
“有。”
“是什么?”
“首先,将感染了鼠疫的人分开隔离,不能让他们接触其它人,一旦有人死了,就必须马上烧毁。所有的房屋都要清楚鼠害,打扫卫生,然后用白醋清洗。每个人都必须勤洗澡,洗手。如此一来,就能临时预防鼠疫的传染。剩下的就是清除一切鼠疫的来源。”御心洋洋洒洒说了一大篇,听得余子修肃然起敬。
御心取过桌台上的纸,递给余子修,“这里有一张方子,你先命人按照这个方子的分量,熬成热水,用来清洗器皿,衣物之类的物品,则用热气笼蒸,七天一次清洗衣物器皿,人则必须三天一次,用这药水洗澡。能帮的,我已是尽力而为,剩下了就看天意如何了。”
她虽心有余,却力不足,身上的药也已寥寥无几。更何况,这里不是地球,没有那么先进的仪器,否则,就算是救人也是轻而易举。
一旁的余子修一边听着御心的述说暗记在心,一边凝望着手中的药方,熟悉这张单子。越是了解这张药方,他越是有种无地自容的感慨,没想到,医学这块领地,他也只是窥探了零星一角。
一直以来,他都只是将御心当作一个天才看待,然而,他怎么也没想到,御心在医学范围上的学识,居然是如此的渊博,远远超越他许多,甚至可以说是神医。此时,他心中不由的萌生一股拜师的念头。
只可惜,此刻的状况,那是不可能的。
于是,余子修心中有了一番决定。
“宇昕,如若这次能够令黎民百姓获救,我就算丢了一条性命,也定要为你开脱罪名,还你一个清白。”余子修信誓旦旦的说道,眼神中是不容置疑的认真。
御心不置可否,只是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目送余子修离去。
……
“将军,大事不妙。”御医刘禅一身风尘仆仆的出现在曾汪海的跟前,脸上焦急万分。
“许御医,你不是正在为村民治病吗?怎么突然跑来这里?”曾汪海此刻也是焦头烂额,随着杨村越来越多的人死去,他此刻已经感觉到有些束手无策了。
“大人,我们发现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可怕的事情?到底是怎样的事情,速速道来。”
“这些村民并不是中毒而亡,而是在生病。这种病还能够传染给他人,只要被传染上了就会死人。”刘禅顺了口气,随即取出一张药方,“将军,这副药方是院使大人派人快马送来的。并且送来的处理的方法,将军您过目先。”
曾汪海接过刘禅手中的信件,细看了一遍,霎时明白了一切的缘由。只是,令他纳闷的却是,为何当初见他之时,他还是茫然不知,为何时隔不久,却能够将一切因由以及处理方法一一列了出来。
虽是不解,但是,他依旧遵照余子修的吩咐还是部署。
“连玉成。”
“属下在。”
“命你立刻,前往附近城镇借调兵马,在四处设立关卡,检查每个进出的百姓以及官员,如有类似此地病情的人出现,马上逮捕,随后送到此地。”
“属下领命。”
“封碧泉。”
“属下在。”
“命你速速前去之前掩埋尸体的地方,将所有尸体挖出来火葬,顺便将村子烧毁,家畜一个不留杀干净。”
“属下领命。”
“胡尚淮。”
“属下在。”
“命你立刻协助御医们前去采办药材,随后运会此处,烧开水,洗器皿,随后让所有士兵用药水清洗身体,不得有误。”
“属下领命。”
“安务臣。”
“属下在。”
“命你尽快寻一处空旷的庭院或者空地,随时准备接收送过来的病人,不得有误。”
“属下领命。”
随着曾汪海的命令一一下达之后,整个军队便开始忙碌了起来。皇城附近的几处村落在夜色中燃起了熊熊大火。许多百姓被迫离开了自己的家园,统一被安排进了一处空置的山庄内。
一批批遣送而来的人中,有些是一方富庶绅豪,更有一些还是江湖人士。
凌雪国发生鼠疫的消息,死伤无数,顿时哀鸿遍野,大火燎城。如此大的动静,又怎能不轰动呢?随着人死的越来越多,凌雪国内一片混乱。
而关于鼠疫的传播速度以及死亡率也相继传入其余三国国君的耳中,顿时,引得各国边境人人自危。
凌雪国金銮殿上,大臣们均是一脸疲惫之色。就连龙椅上的白水凝,亦是一脸睡眠不足的苍白脸色。尽管如此,他依旧打起精神开始每日的朝会。
“众位卿家,对于此次鼠疫爆发,有何对抗的良策?”
面对白水凝的询问,众位大臣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没了主意。就当所有大臣都沉默不语之时,余子修从大臣的队列中走了出来。
殿前举荐
“皇上,微臣有话要说。”
白水凝见是余子修出列,猜想他定是想到了什么对策。毕竟,上次就是因为他的方法,才令鼠疫能够控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此次他的举动,是否表示他已经找到解决这件事情的方法。
想到这点,白水凝的脸色恢复了一丝红润,满脸期待的望着他,“余爱卿,你是否找到了阻止这场瘟疫的方法了?”
“皇上,其实微臣并未有任何的良策对付鼠疫,不过,微臣有一人选推荐,如若他肯出手,事情最起码会有转机,不至于弄得如同此刻这般人心惶惶。”
“既然连你都对这个人如此推崇,为何不让他前来相助,而是此时方才提出?”白水凝有丝丝不快。
“皇上,其实这人并不是微臣想请便能来的,而是需要皇上您的一道圣旨方可。”余子修说着还不忘观察白水凝的表情,生怕他会恼羞成怒。
“既然如此,朕就给你一道圣旨便是,你速速请那人前来相助。”
“皇上,这……恐怕有点难度。”
“此话怎讲?”
“其实,此人皇上也略有耳闻。”
“哦,说来听听。”
“此人便是三月前被刑部扣押入大牢内,原太医院百药局管事,萧宇昕。”余子修朗声说道。
“是他。”白水凝微微蹙眉,怎么也没有料到会是如此状况。当初抓他,那是为了杜绝隐患,没想到此时,却又要借助他的能力。
白水凝一时犯难,心中清楚,如若想要请他出手,估计,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余爱卿,难道除了此人以外,便没有人能够治得了这鼠疫了吗?”
余子修斩钉截铁的回答道:“非此人不可。”
正当白水凝为难之际,刑部侍郎许天旭却在此时Сhā上一脚,“皇上,此人万万不能放。说不得,余大人是为了给那个叛贼开脱罪名,才特意用此事做文章。更何况,余大人一直暗中照顾那名犯人,这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恳请皇上三思而后行,莫要错放叛贼。”
许天旭一番话说的是理直气壮,令白水凝不由的想起那人入狱之后,他三番四次前来求情,并且不息顶撞自己。如此想来,余子修的确有这方面的嫌疑。
白水凝摸了摸头,显得一场疲惫,“罢了,这件事情容后再说,有事禀报,无事退朝吧。”
“恭送皇上。”群臣齐呼道。
刚起身的白水凝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连忙扶住龙椅,晃了晃身子。
“皇上……”群臣皆惊,齐齐望向白水凝。
“钟庆德,扶朕回宫,余爱卿留下,其他人退朝。”白水凝虚弱的说着此话,随后便由钟庆德搀扶着离开了金銮殿。
佚名居内,白水凝躺在床上,呼吸急促,神智有了一丝恍惚。
余子修一边帮白水凝诊脉,一边注意着他的面色。久久之后,余子修方才放开了白水凝的手,一脸沉重。
“余爱卿,朕这是怎么了?”白水凝虚弱的开口问道,想要起身却发觉全身无力,胸口闷闷的,很不舒服。
“皇上,依微臣的诊断,您恐怕是患了鼠疫之症。”
“什么?”白水凝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凝视着余子修,仿佛希望他刚才所言的一切,并不是实情。
“微臣不敢枉下断言,如若不行,可以传召所有的御医前来查看,便知真假。”
白水凝如同泄了气的气球般,顿时无精打采。
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如此待他?难道自己以往所做的一切都是错误,而今日会有如此的结果,都只是报应而已?
“皇上,其实,您也毋须如此担心,这个病并不是不能医治,只是,有限而已。”
余子修的话顿时令白水凝燃起一丝希望,只见他压制住身体的不适,硬是坐了起来,“余爱卿,你所言当真?”
余子修点点头,随后从怀中取出当初御心交给他的瓷瓶,指着瓷瓶说道:“这瓷瓶中有四粒保命的药丸,乃是萧宇昕几日前交给微臣以备不时之需的。他曾经说过,这些药已经无法配制,剩下多少便是多少,但是,此药却能根治鼠疫。”
“又是萧宇昕,难道你至此都如此袒护他?难道,你就不担心,这些药是他用来借助你的手加害于朕的吗?”白水凝不由的心烦气燥,说出的话,那是句句带刺,难听至极。
“皇上,微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此药绝对没有问题。更何况,萧宇昕曾经在牢中救活了一个患了鼠疫的犯人。试问,一个能够将保命之物相赠之人,又怎会是坏人。更何况,当初抓他也只是因为他帮了一对可怜的姐弟而已,此时,那对姐弟以及他们的家人都死了,难道这些还不够吗?”余子修苦口婆心的劝解道,只希望白水凝会在这种状况下,放下以往的恩怨。
“得民心者,得天下。为君者,万不可少了一颗民心呀。皇上您如若放了萧宇昕,如若他真的救了天下百姓,那皇上您,不就得回了民心,稳了天下。”
任命,监察御史
白水凝耳中听着余子修的话,随即闭上双眼缓缓说道:“唉,依你便是。钟庆德。”
“奴才在。”
“替朕拟旨,无罪释放原太医院百药局管事萧宇昕,官拜二品监察御史,命他速速赶往曾汪海处,协助鼠疫之灾,不得有误。”
“谢皇上。”
余子修欣喜的跪地叩谢,随后目送钟庆德离去。
……
刑部大牢内,御心接过钟庆德手中的圣旨,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就在不久之前,她发现,这里的鼠疫有种明显的变化。本来,老鼠只是带菌者而已,但是此刻却发生了病变。
这些老鼠似乎有着一种莫名的渴望。似乎,只要是得鼠疫而死的人类尸体,一旦被这些老鼠发现,它们便会一拥而上,抢食一净,随后又潜藏起来。看似在消化食物,实际却是在等待疫变。
一旦这些老鼠侵食了过量的带病尸体后,它们就会变得更加强悍,就连身上的病毒也变得越棘手。恐怕一旦鼠疫泛滥之时,她能不能活着离开都是一个问题了。
因此,她此刻的心情可以说是糟糕透了。
“萧御史,您是否即刻动身前往汪将军的军营呢?”钟庆德询问道。
御心沉吟片刻之后,朝着钟庆德说道:“钟公公,劳烦您转告皇上一声,希望他尽快下旨全城捕捉老鼠,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将城内所有的老鼠杀光。随后用大火烘烤鼠窝,再用石灰粉水淋灌其上。如此一来,可保皇城一时安危。”
钟庆德看着御心此刻一脸凝重的表情,立即有种不妙的预感,于是,他开口询问道:“萧御史,我们这段时间都按照之前的防疫方法做了,难道还不行吗?”
“之前的方法虽然没错,但是却是对正常的鼠疫有效,只不过,这次的事态有些变故。而变故的根源便是牢房内死去的老鼠。你没看见,他们都成了一具具白骨了吗?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钟庆德摇摇头,不解的问道:“难道一切都出在这老鼠的身上?”
“嗯,希望公公您一定要转告皇上,否则,皇城危矣。”
见识过鼠疫的猖獗之后,钟庆德那里还敢怀疑御心的话,连忙保证着,方才送走了御心。
钟庆德从刑部大牢出来之后便迅速回了皇宫。回到宫里之后,他便二话不说直奔佚名居。他刚进入佚名居的大门,就看见消失了三个月的李沐淳碰巧出现在门口。
“李侍卫,您先等会入内,皇上身体有所不适,手脚轻点。”钟庆德见李沐淳正要推门,马上压低声音提醒道。
李沐淳了解的点点头,随后轻轻的推开了房门,入了白水凝休息的内室。只见白水凝正斜靠在床上,闭目养神,看似等候多时了。
“钟庆德,让你办的事情如何了?”
钟庆德连忙上前,行礼回答道:“启禀皇上,萧御史已经出发前往汪将军驻扎之地,只不过,他在临走前交代奴才转告几句话。”
“说来听听。”
“萧御史希望皇上下令满城开始捕捉老鼠,就算掘地三尺也不能放过一只。否则,皇城危矣。”
白水凝在听见钟庆德的话后,沉下了脸,“他真是这样说的?”
“千真万确。”
“既然如此,你立刻贴出皇榜,按萧宇昕的交代办事。”
“遵旨,奴才先行告退。”
待到钟庆德离开后,白水凝方才开口问道:“三个月来,有何收获?”
“启禀皇上,三个月来的明察暗访,三邑郡内所有江湖人物都没有任何的异常举动,除了南宫世家的当家南宫煌过世,并由南宫极接任当家之位,除此之外,并未查获任何异动。”李沐淳随后将这三个月所经历的事情一一禀报后,白水凝也没有发现有任何遗漏的地方。
“既然没有收获,也没有必要继续查下去了。你就留在朕身边随时听候调遣吧。”
“遵旨。”
“嗯,朕先休息片刻,待到申时,你再唤醒朕。”说完此话,白水凝躺在床上睡着了。
……
五十里外,安云庄内,曾汪海站在临时搭建的瞭望台上,俯瞰着整个山庄。此时的山庄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里,就聚集了将近十万的百姓,原本的屋舍早已不够用,只能在空地上搭建起一个个临时的帐篷。
望着炊烟袅袅的膳食处,许多百姓正排队等候着。
“将军,皇城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已经派来一位监察御史大人,前来帮助大人。”副将胡尚淮上前,随即地上一张信件。
曾汪海展信,细细研读了整封书信,心中顿时了然。据说,此次前来的御史大人,之前还是太医院百药局的一名管事,这次破格提携为二品御史,只是,他却不明白,为何皇上会派这样一个人来。
正在此时,一名士兵跑上瞭望台在胡尚淮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后,充满的离去了。
“胡尚淮,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相报?”曾汪海问道。
“将军,根据士兵报告,那位御史大人已经到了,而且此刻正直奔那些患病的百姓处,而且去的地方,还是即将死去的病患处。”
“什么?”曾汪海听见胡尚淮如此一说,顿时大惊失色。一个刚上任的御史大人,居然不顾生命危险直奔最危险的地方,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这个主事之人,定是难逃干系。
安葬坡
不行,他定要前去阻止。
“传令下去,立刻拦截御史大人,不能让他去那里。”
“是。”胡尚淮抱拳领命,随后奔下瞭望台翻身上马,立刻朝着山庄北角的安葬坡冲去。片刻之后,他便追上了御心前行的速度。
“吁……”
胡尚淮拉紧马缰,调转马头,拦在御心的马车前,随后扬声喊道:“属下乃是曾将军手下副将胡尚淮,前来迎请御史大人改往将军大帐一聚,望御史大人即刻停止上前,随属下一行。”
御心拉开车帘,从车内走了出来,一脚踏在车辕上,望着挡在前方的副将,沉声说道:“胡尚淮,胡副将,本官乃是奉了皇上之命,前来救人的,难道你打算阻拦本官办事?”
“属下不敢。”胡尚淮连忙回答道。
“既然如此,还不让路,耽误了大事,恐怕你有十颗脑袋都不够砍的。”
“这……”胡尚淮一时为难了,毕竟他也是奉命前来阻止御史大人冒险,断没有如此离去的道理。就在他左右为难之际,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践踏的声音。
胡尚淮朝着远处望去,一眼便认出走在前头的正是将军大人,心中不由放下了一块大石。
“吁……”
曾汪海拉紧马缰,在御心的跟前停下,抱拳说道:“萧大人,一路辛苦,为何不先到帐内歇息之后,再去查看病人呢?”
御心抬眼望着眼前这位魁梧的将军,一把撼人的络腮胡,双目炯炯有神,虽然因为多日来的劳累而略显疲惫,但是,却无碍他的威严。
只是第一眼,御心便对眼前这位将军有了一种好感。虽然,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似乎有些不妥,想必也是担心她的安危而已。
来之前,她就听说了这位曾将军的为人,看到此处管理的如此井井有条,她完全可以确定,这位将军绝对不是优柔寡断之辈,如此一来,事情就好办多了。
“曾将军,萧某之所以十万火急的前往北角之处的安葬坡,完全是为了百姓着想。不知将军可否接到皇城信息,说是关于全城捕鼠的事情呢?”
曾汪海沉思片刻后,淡淡的说道:“略有耳闻。”
她一眼便看出这位将军似乎并不清楚具体的情况,于是接着说道:“恐怕将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怎么说?”曾汪海皱紧眉头凝望着御心,等待着她的解释。
“萧某今日发现那些老鼠也得了一种可怕的病,而导致它们病变的,正是那些来不及处理的尸体。所以,萧某去那安葬坡除了是查看病情的扩散之外,还是为了查看那里是否已经出现了病变的老鼠。”
“如果出现了呢?”曾汪海缕缕胡须,慎重的问道。
“无论死活,一把火烧了。”御心脸色一寒,冷冷的说道。
曾汪海耳中听着御心的话语,脸色难看到极点。当初,就算那些百姓病得多重,他也会派人设法救治,没想到,眼前的御史大人,仅仅因为有老鼠出现病变,就必须屠杀所有的百姓。就算他征战沙场,也不曾如此残忍,一时之间,他竟然有些看不透眼前的男子。
“曾将军,如若牺牲一小部分的人,能够让更多的人活下来,又有谁能够说这种决定是错误的。相信将军也是一个果断之人,定然不会因为这些小事而踌躇不前。”
曾汪海顿时沉默了,让他眼睁睁的看着百姓死去,他于心不忍。但是优柔寡断又不是一个将军应该有的。在他犹豫片刻后,最后还是选择了相信御心的能力。
“好,本将军就随萧大人一同前往,如若遇上突发事件,我们这些将士也能帮上忙。”
“多谢大人。”
解决了曾汪海的事情之后,御心一行人便朝着安葬坡而去。
刚踏上安葬坡的范围便闻到一股股恶臭弥漫在空气中,御心示意所有人停下,随后取出两条|乳白色的药巾,一条递给曾汪海,一条捂在自己的鼻子上,随后用眼神示意曾汪海随在她的身后。
一步步朝着安葬坡的中心位置走去,一路上总能看见散落的骨架,有写是动物的,有些则是人类的尸骸。这些尸骸上头,连一只蚊虫都没有,令人有种诡异的感觉。
“曾将军,待会注意是否还有活着的人,如果有就带走,切记小心行事。我估计着,最坏的状况此刻已经出现了。”
“你是说……”曾汪海狐疑的望着她。
“你看看那边的几只老鼠在做什么?”
曾汪海顺着御心的指示望了过去,惊觉几只老鼠正潜藏在大石一旁,注视着他们两人。
“它们……它们居然在监视我们?”曾汪海顿时大惊失色道。
“非也,它们是监视我们,而是在回避。”御心摇了摇头,否定了曾汪海的猜测。
“你是说,它们在回避我们二人?”无怪乎他会如此惊讶,实在是因为近日来看多了老鼠猖獗的行为,难免会有所怀疑而已。
“一切都是因为你我手中的药巾,这块药巾被我用特别的药水泡制了一个时辰,所以,有着一种老鼠讨厌的气味,而我们用它来隔绝空气中的鼠疫,同时也隔绝了那些老鼠的攻击。不过,这块药巾只能坚持一个时辰便会失效,所以,你我必须抓紧时间才行。”
危机,异变老鼠
“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尽快找找看吧。”
随着两人协定之后,便开始朝前朝四周搜寻着。然而,当骸骨不断在增多的时候,两人的脸上只剩下凝重之色。
“曾将军,这里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看那些骸骨的新鲜程度,估计不会超过六个时辰,看来,大麻烦就要来了。”此时的御心看着眼前的状况,心中不由的升起一股无力感。
“小心。”曾汪海大喝一声,伸手推开的她。当她还未发现是什么状况是,一阵闷哼声从曾汪海的口中传出。
御心连忙爬起来,走到曾汪海的跟前,却见到他的小腿上,此时血淋淋的一片。御心一脸镇定的蹲下身子,连忙从平安袋中取出消毒液,喷在曾将军的伤口处,随手扯下衣摆,为他包扎伤口。
“吃了它。”掏出怀中的瓷瓶,道出一颗药丸,御心一脸严肃的连忙给曾汪海服食。等候片刻之后,方才检查起曾汪海的伤口,在没有任何的变故之前,她才松了一口气。
“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药巾的药效比我预估的时间稍微缩短了些,此刻,我们必须立刻离开,否则,一旦被那些老鼠包围,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既然如此,我来背你,这样会快些。”曾汪海说着便在御心的眼前背过身去,大又让她爬上去的意思。
“你这是做什么?你此刻还是伤者。”御心退开一步,无法苟同曾汪海的做法。
“我是一个练武之人,这点伤不算什么,反倒是你,完全就是一副风吹就倒的身子骨,哪里能够赶路,还是我背你。”曾汪海说完后,完全不顾御心的意愿,直接抓着她的手,甩上了自己的背,狂奔起来。
“你……”
吱吱吱……
突然,身后传来阵阵吱吱声,御心往后望去,脸色瞬间煞白,连忙催促道:“曾将军,快跑,那些老鼠居然全部涌出来了。”
“没问题。”曾汪海头上密布着细汗,受伤的脚早已因为奔跑而染红了包裹着伤口处。他可是一个习武之人,身后传来的声响又怎能逃过他的耳朵。
曾汪海此时已经不管三七二十一,认准一个方向便是一路狂奔,完全不理会脚下的伤口早已在滴血。大概跑了半个时辰后,才将那些可恶的老鼠帅掉。只是,当两人望着眼前黑漆漆的一片林子时,却分不清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了。
两人寻了一处山洞,在里头点起篝火,照亮了这个三米高的小山洞。两人环顾四周,发现这个山洞并非天然,而是完全由人工一步步挖掘而出的,只是,到底是谁如此大费周章,在这样一个荒凉的林之内,弄出一个这样的山洞呢?
正当两人观察着这个山洞的时候,外头随即传来一阵阵吱吱吱的叫声。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无力感。没想到眼看着就要逃掉了,结果却被包围了。就在两人都以为毫无生还机会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
原本凶悍的老鼠们,居然徘徊在洞外,不敢进来,似乎在畏惧着什么东西。御心立刻想到一种可能,或许这里面存在着某种能够克制鼠疫泛滥的东西。就算不能克制鼠疫,最起码能够防御老鼠的攻击。
想到有这个可能,御心马上拾起地上的火把,准备进入里面看个究竟。
“等等。”曾汪海伸手拉住御心,“你不能进去,万一里面有什么危险怎么办?”
御心狠狠的甩开曾汪海的手,严肃的说道:“你也看见了,那些老鼠不敢进入这个山洞,说明这里面一定有它们畏惧的东西存在,只要我们能够找到那样东西,对于鼠疫将是最好的武器。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进去。”
面对御心如此坚决的态度,曾汪海还能说什么,毕竟她口中一切均是为了百姓苍生,就连生命都可以不顾,作为一个大男人,大将军,他又怎能落于人后。
“好,我陪你进去,就算死,我也要死在你的前头。”
面对眼前的曾汪海如此暧昧的说法,御心反而有了一丝想笑的冲动。不过,能有此决策的曾汪海不愧是她赏识的男人,有担当,坦荡荡。
御心伸出了完好的左手,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们两人就一起努力吧。”
两人互相击掌,算是一个约定。
“我个头大,我走在前面。”
“嗯。麻烦你了,曾将军。”
说完此话后,两人开始举着火把一步步会朝着延伸的山洞走去。墙壁滴落的水滴声回荡在山洞中,在寂静中增添了一丝寒意。呼呼的风声在远处响起,却不见火把的火光被丝毫的风吹偏。
正当御心百思不得其解时,一股奇异的香味飘入了两人的鼻中。
“这是什么味道?好香。”曾汪海问道。
“不知道,不过,香味是从左边的缝隙中传来的。”说着,御心走到了石壁旁,发现石壁上有一处裂缝,那阵香气,正是从缝隙中飘出来的。
“曾将军,你能够劈开这道石壁?”御心回头望着曾汪海,询问道。
曾汪海伸手在石壁上摸索了一下,感觉到微微的湿意,随后点点头说道,“没问题。”
洞窟药草香
只见曾汪海先扎马步,随后运劲于拳,大喝一声,轰击在眼前的墙壁上。只听石块碎裂开来,溅落满地,原本只有一条缝隙的墙壁,此刻却显露出一条一人高的隧道。之前闻到的淡淡清香,在通道被打开的时候,瞬间扑面而来。
御心一脸欣喜的望着眼前的隧道,已经可以确定
两人对视一眼,随后举着火把进入了那条隧道。大约走了二十分钟左右,眼前豁然开朗,一个三百尺见宽的巨大地下洞窟显露在眼前。
望着洞窟内一片片银紫色的细小花卉,御心的心情是难言的兴奋。只见她冲到那些花卉的跟前,开始着手采集,随后取出几样药剂,开始检测药性。
然而,得出的结果却令御心失望万分。原本以为眼前的花卉是这个世界传说中,能够恢复青春容颜的紫茵花,却不料只是相似而已。
尽管如此,这些花卉却也是抵御鼠患的良药。如若可以移植这些银紫色小花,便不用害怕鼠患,如此一来,那些患了轻微鼠疫的百姓就能够得到很好的治疗。
有一得必有一失,只可惜,这种银紫色的小花的花香虽然能够驱逐鼠患,却拥有一种慢性毒素。就在御心苦恼如何祛除这种花香中的毒性时,她突然想到,曾汪海与她是一同进来这个山洞的,按理说,没有类似她的平安袋附带的防毒功能,他早就应该中毒昏迷了。为何,他此刻的表现,却是安然无恙?
御心走到曾汪海的跟前,望着他一步步给自己包扎好伤口,待到他将一切都搞定之后,御心刚才开口询问道:“曾将军,你有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
曾汪海抬头望着御心,随即咧嘴笑道:“萧大人,你放心好。我此刻很好,没有任何的不适。”
“哦。”御心点了点头,接着问道:“请问将军平时喜欢带些什么东西在身上呢?”
“除了一把匕首,一块火石,一些伤药之外,就只有这个木雕了。”说着,曾汪海从怀中取出了一个人形木雕。那是一个长衫女子,瓜子脸,典型的小家碧玉型的美女。再看看这块木雕的质地,咦,这是什么木?为什么那么奇怪,中间居然是深紫色的。
“曾将军,这种木头叫做什么?”御心一边看着木雕,还不忘测试药性。
“这块木头是很常见的紫心木,很多人都用它烧火煮饭。难道这块木头有什么问题吗?”曾汪海不解的望着不断翻转着木雕的御心。
检测药性之后,却意外发现,这种木头屑混合在之前捣碎的花中,居然能够中和其中的毒性。
太棒了,如此一来,她完全可以大力推广这种花卉的种植,以此来解决鼠患问题。没想到,事情会进行的如此顺利。
曾汪海眼见原本还愁眉苦脸的御心突然心情好转,心想,他定是找到了解决鼠患的方法。
“萧大人,看你如此高兴,是否已经找到了解决的方法了?”
“虽然不算完全的解决问题,但是,最起码能够避免再有人感染鼠疫了。你等我一会,我去移植一些花卉,随后我们再一同离开这里。”
“嗯。”曾汪海点点头,注视着御心走去那片紫色花海中,开始了她所谓的移植。
正当御心移植着那些无名的银紫色小花时,无意间发现,这里的土壤表面混杂了一些金色粉末层。她随后取了一些药粉检查了一下,确定这些粉末乃是银紫色小花枯萎之后,化成的,经过长时间的累积,才会出现眼前这种形状,只是,为什么这些粉末层会是金色的?
就在她疑惑不解的时候,不远处正爬来一群金色小蚂蚁。只见它们绕过御心的身子,朝着被她挖掘过的地方聚拢,随后开始啃食着附近枯萎的花叶,随后排出一颗颗金色粪便。御心折下一根树枝,取了少许蚂蚁的排泄物,放入试管中,滴入试剂,惊喜的发现,这些蚂蚁啃食过后的花叶,在它们的劳作下,变成了一味浓缩的药丸。
如此特别的物种,御心又怎会放过呢?只见她取出一个玻璃瓶,抓了几十只蚂蚁放在里头,随后丢入一些混合着营养液的小花, 看着它们争相吃完了消化后,便如同进入冬眠一般,所有金色小蚂蚁围成一团,变成了一颗金色的小石头。
如果这些蚂蚁不是她亲手放进去,又亲眼看见它们变成那样,恐怕,御心都无法相信,眼前的金色小石头,会是数十只蚂蚁变成的。
此时,御心也不得不感叹造物主的神奇。
看来,这个世界还有许多事情是她未知的,她的药师之路,恐怕还有很远要走。
感叹之后,她收起了装着蚂蚁的瓶子,拎着准备移植的小紫花来到了曾汪海的跟前,将那些花递给他一部分。
“我们一人拎一半,直接从洞口出去,随后回到安云庄立刻派人前来此处将那些花卉移植到山庄,顺便送些进宫。如此一来,鼠疫之患必定解除。”
御心的自信也感染了曾汪海,只听他朗声说道:“太好了,鼠疫一除,天下太平。哈哈……”
此时,两人都露出了会心一笑。
疫情有变
两人出了山洞之后,第一眼看见的便是那成千上万的老鼠聚集在洞口,周围的树木都在它们锋利的牙齿下,化为一堆堆木屑。
曾汪海从来都不曾想过,那些随便就能打死的老鼠,一旦达到一定数量之后,居然会给人带来如此震撼的效果。此时,他只感觉到全身毛骨悚然,恶寒阵阵。
“曾将军,拿好手上的花,我们准备离开这里回驻扎地。”御心扯了扯曾汪海的袖子,望着他说道。
曾汪海连忙回过神来,抓紧了手中的花,走在御心的前头,开始靠近鼠群。
只见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了山洞,那些老鼠虽然越来越多,却总是停在两人五米开外的地方,不敢靠近半分。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已经离开了安葬坡的范围,而那些老鼠,也始终停留在安葬坡内,未曾跨越分毫。
看来,这些老鼠还不会跨越安葬坡这个地方。这或许就是冥冥中只有定数,让这里染上鼠疫,却不会赶尽杀绝。
御心与曾汪海随即回到了进入安葬坡处临时驻扎的地方,看见大家都安然无恙的待在那里,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胡尚淮。”曾汪海一看见胡尚淮的身影,马上喊道。
“将军,你可回来了,担心死我们了。”胡尚淮一脸激动的跑了过来,在看见曾汪海的脚受伤了,连忙唤来军医替他治疗。
在治疗的过程中,御心连忙吩咐随行的士兵,骑马回山庄调遣人马,前来协助。在此之前,她还递给自己的随从曹王一袋移植的花卉,交代他这种花在种植的时候,一定要在旁边放置紫心木,否则会有毒。随后令他即刻快马加鞭送入皇宫,防止鼠患。
曹王心知此事重大,连忙背上花卉,连夜赶往皇城。待一切都交代完毕之后,曾汪海也已经将今夜的部署安排妥当。
子时初,曹王骑着快马来到了皇城城门,朝着城门上的士兵喊道:“奉御史大人命令,前来递交重要物品,请各位将领速速打开城门。”
城楼上,负责守卫的士兵连忙跑去禀告长官,片刻之后,城门便被打开,曹王连忙骑马入了皇城,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正当白水凝正在处理奏折之时,门外的钟庆德走了进来。
“皇上,萧御史派人快马送来一些花草,说是能够驱逐鼠患。”
“哦,世上还有这样的花草,他们似乎才赶走没多久,居然如此快便找到了解决之道,这个萧宇昕果然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皇上,既然这个萧宇昕的确是个人才,是否需要……”钟庆德话中寓意,是否需要召回此人,又或者派人好好保护。
“不必。朕想再等等。”
“是。既然如此,奴才马上派人打理那些花草,放到御书房内。”
……
“萧大人,曹王回来了。”胡尚淮远远就看见曹王的马匹,随即出声提醒道。
御心抬眼望着曹王越来越近的身影,点点头,随后继续指挥着士兵将那些药草一车车的移植出那个山洞。
“曾将军,是否能够派遣士兵在安葬坡内挖掘一个大坑,随后派人没人拿着一株药草,包围整个安葬坡,将那些变异中的老鼠全部赶往事先挖好的坑洞中,然后浇上火油,烧死它们,如此一来,就能够消灭异变的老鼠。接下来,我们便可以着手山庄内那些被感染了鼠疫的百姓们。不知道曾将军意下如何?”御心一脸诚恳的征求曾汪海的意见,只见他点了点头。
“没问题。如若不是萧大人,本将军也已经葬身鼠口,只要大人要做什么,直接吩咐便是。”
“既然如此,那么在此谢过大人。”
“不必客气。”
随着两人约定之后,整个军队的指挥权就暂时落在了御心的手里,只见她兵分三路,一路兵马每人手上捧着一株药草,开始包围整个安葬坡,另一队人马开始在一处低洼地带挖坑,第三路兵马则将大部分的药草运往山庄,准备将鼠疫控制在一个可以掌控的范围之内。
当一切大坑挖掘出来后,大队人马也已经赶着成群的老鼠涌了过来。
那些未曾见过如此多老鼠同时出现的士兵,不由的苍白了脸色,就连负责赶鼠的士兵在开始的时候,都有些发颤,好在大家的素质都很高,并未临阵逃脱。
直到所有老鼠都被赶入大坑后,御心下令泼火油,放火烧鼠。耳边听着无数老鼠的惨叫声,以及眼前熊熊的烈火,所有人都沉默了。
如若不是因为这些老鼠害死了那么多人,它们又怎会落得烧死的下场。大火足足烧了三个时辰,直到最后的火焰熄灭的时候,整个大坑早已被黑色的老鼠焦尸填满,散发着阵阵腥臭味。
正当所有人正要松一口气的时候,本来应该在安云庄内负责看守那些病人的安务臣却急匆匆的跑到两人的跟前,脸上是难掩的焦急之色。
“大人,大事不妙。”
“什么事情让你如此惊慌失措,还不速速道来。”曾汪海保持镇定的说道。
“刘御医突然来报,安云庄内那些病人的病情有变,他们的身体几处地方开始出现毒瘤,并且不断的溢出血渍,此时,已经死了上百人了。”书包 网 想看书来
医治婴儿
“怎么会这样?”御心连忙上前抓住安务臣的双手问道:“御医是否按照我留下的单子开始治疗病人?”
“正是按照大人您留下的单子治病的,原本那些病人还有所好转,谁料到,就在今早,刚吃过早餐的百姓,突然病情加重,而且死状异常恐怖,甚至有些人还面目全非。”安务臣眼中的不忍,刺激着御心的神经。到底为什么会如此?眼看着就要度过难关了,为何那些百姓的病情会突然恶化。
不行,她一定要查清楚。
“备马,我要马上赶往山庄。”
“是。”
御心带领数十名士兵,一路狂奔来到了山庄门口。还未入内,便看见许多病人躺在庄园的门口,痛苦的哀号着。
身上的伤口早已被抓破,留下的唯有那些被猩红的污血染红的印记,痛苦的表情,狠狠的抓着自己身体的双手,说不出的凄惨。
一路行来,御心的心变得沉重无比。
“求求你们放我的孩子出去,他没有病,呜……”远远传来一个母亲悲戚的哭喊声;伴随母亲哭声后是那略显沙哑的婴儿啼哭声。
“不行,生病的人都不能离开山庄,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大人,我求求你了,我知道自己活不成了,但是,我的孩子是无辜的呀。咳咳……”
御心刚踏入庄园,就看见背对着自己的一个御医旁边,一个脖子上已经长满血泡的妇人手中抱着一个只有十个月左右的婴儿,跪在地上磕着头哀求着。
“您……”
眼看着这位妇人不断的磕头恳求,而那名御医又手足无措,御心连忙迎了上去,抱过妇人手中的婴儿着手为他检查。
“我的孩子……”突然被抢走孩子的妇人连忙喊道,却在看见御心身后的将士之后,咽下了未出口的话,只是那样定定的注视着她。
而原本被妇人缠着脱不开身的御医,却在看见御心的时候,微微露出惊讶的眼神。这名御医便是刘禅,也是此次御医一行人中的负责人。
当他第一眼看见御心的时候,便认出了她脸上的面具,心知,此人便是院使大人一直推崇的人,也是此次鼠疫的最高官员。
能够得到院使大人的推崇,医术必定了得,于是,刘禅此刻正聚精会神的观察着御心的诊断。
一旁的御心,完全不在意刘禅的观看,首先将婴儿的外衣脱干净,开始在他的身上检查是否有病发的特征。
随后检查婴儿的体温是否有异常,经过一番的身体检查,御心已经可以肯定这个婴儿患上了鼠疫,而且还是变异之后的鼠疫,虽然此刻还只是轻微症状而已;
如若之用这个世界的药材,凭借她此刻的学识,却并没有十成的把握能够医治他。
除非……
但是,她又不愿意就如此认输,如若真的无法可想之时,也只能动用那些所剩无几的药剂了。
“大人,这个婴儿……”刘禅见御心已经开始为婴儿穿衣服,所以开口问道。
“你是……”御心抬头望着眼前这位四十出头的中年御医,不解的问道。
“下官刘禅。”刘禅回答道。
“刘御医,这个孩子我打算带走,试着给他治疗,你给我准备一处安静的房间,将所有药材都送过来,我要试药。”
“是,大人。”目送刘禅离去后,她蹲下身子,怀中抱着婴儿,对着地上这位病重的妇人问道:“夫人,您的孩子我会帮你救他的,不知他有名字吗?”
妇人望着御心,眼中噙着泪水望着她,“大人,民妇吕氏,乃是依雨国人士,本想带着孩子前往玉凤国寻他的父亲,怎料却在此地遇上这种事情。这孩子是我相公唯一的孩子,他叫吕天赐,希望大人能够救救他一命,民妇求求大人了。”
吕氏何尝不知自己命不久矣,只要孩子能够好好的,就算让她马上死,她都愿意。
“放心,我会救他的。并且将他送回他的父亲身边,令他们父子团圆。”
“谢谢大人。民妇的相公是名绸缎商,在玉凤国皇都开了一间绸缎庄,叫做玉凤绸庄,意思既是,他是来自玉凤国的商人。以后,小儿就有劳大人了。”吕氏在说完这句话,朝着御心磕头拜谢,随后回到了人群中,默默的注视着御心怀中的孩子,嘴角却挂着满足的微笑。
御心缓缓起身,手中抱着渐渐有了睡意的孩子,离开了此处,朝着刘禅为她准备的住处走去。
刘禅为御心准备的住处乃是山庄的一处名为【水榭楼】的小阁楼。
望着四周三面环水,唯有一条走道蜿蜒于池上,池水中睡莲盛开,清风徐徐。
这本是一处极好的度假之地,没想到,此时却成了一处病患集中地。世事难料,估计连山庄主人都不知道会是如此情况。
御心直接登上二楼,却见屋内除了一张床榻,其余摆设早已清除,望着堆积满屋的药材,御心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那些安排住处的家伙,难道不知道药材堆放在湿气极重的地方,很容易涨潮破坏药性吗?然而,当御心踏入房间后,却意外的发现,这个房间不但没有潮湿的感觉,还很干爽。
意外收获
御心放下熟睡的婴儿之后,查看着屋内所有的草药,一一清点之后,发现这些药材的品种都是当初自己列出的药方中的药材,一样不少。
手中把玩着这些药材,御心却摇头叹息,喃喃自语道:“为什么这里的大夫,就不懂得自己寻找解决之道呢?”
随手丢掉那些药材后,御心走到床前,探了探小孩的额头,感觉到只是轻微的发烧而已。会不会是自己诊断错误呢?
御心连忙将门关好,随即从平安袋中取出了检验病毒的药剂,滴了几滴在试管中,随后用针在小孩的手指上扎了一下,取了一点血液,滴入试液中,搅匀,随后便是等待药剂开始发生作用。
大约二十分钟之后,只见试液中的血液开始转变成淡蓝色,其中还夹杂着不少的红色。
“咦,怎么会这样?这个小孩的体内,居然产生了抗体。没道理呀。会不会是弄错了?”随即,御心又反复做了几次实验,均是同样的结果,由此,她开始怀疑,会不会是小孩的母亲曾经给他吃过什么?否则,不会出现此刻情况。
一般而言,没有得过某种病症的人,是不可能在体内产生抗体。于是,御心完全可以断定,小孩之所以会产生抗体,肯定是他的母亲做了什么。想到此,御心顿时一扫之前的阴郁,连忙冲出了房间。
“来人。”
“大人,有何吩咐?”守候在楼下的士兵走到廊道旁,抬眼望着楼上的御心问道。
“你马上派人将小孩的母亲带来,要快。”
原本,自己身上的药只能医治几个人,但是,这个母亲知道她所要的关键,无论如何,都不能死。
“是,大人。”
随着士兵走后,御心便回房,取出了平安袋中的已经为数不多的疫苗胶囊,装入一个瓷瓶中,随后又取出了一个精致的玻璃瓶,小心翼翼的取出几滴,放置在一个小瓷碟上,随后又加入了几味药剂,当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御心方才将所有的东西收拾妥当,等候着。
“大人,您要的人带来了。还有,刘御医求见。”门外传来士兵的声音,令她意外的却是,刘禅居然也会到此。
“进来吧。”
咿呀,门开了,御心如期的见到了那位病重的吕氏。示意士兵将她安置在床榻边,御心连忙将准备好的胶囊喂食了吕氏,最后还给她喝下了自己调配的药剂。
当那位母亲顺从的吃了药后,御心从怀中取出针灸用的银针,在她身上的几处可以帮助活络血气的|茓位上下针后,方才给她闻了闻安睡散。
看着吕氏沉沉睡着后,御心唤来士兵,将人搬上床,随后盖上被子。此时,她才招呼着刘禅到外面说话。
“刘御医,不知找本官有何贵干?”
刘禅犹豫片刻之后,方才开口问道:“不知大人刚才给那位妇人吃了什么药?难道是能够治疗鼠疫的良药?”
“刘御医,你说的并没有错。”御心毫不隐瞒的说道,令刘禅的心掀起千层浪花,然而,御心接下来的一句话却令他的心跌落谷底。
“本官刚才用的药,世上独一无二,能够救得那个妇人,已经实属不易,更何况这个山庄的百姓却又数万人之多,本官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眼看刘禅如此失望的表情,御心也不愿让他完全失去希望接着说道:“不过,我却有意外的发现。只不过,想知道结果如何,我只能等那个妇人醒来之后才能确定是否行得通。”
“此话当真?”刘禅眼中一亮凝望着御心,似乎想亲耳听见她的保证。
“虽然没有十成的把握,但是,八成还是有的。”
“别说是八成,就算是两成都好过我们这些无能为力的御医。”说到此话时,刘禅的心情却是矛盾的。为了百姓能够得救而欣喜,却又为了自己的无能为力而难过。
御心拍拍刘禅的肩膀说道:“刘御医,能够让疫情无法扩散也是因为你们努力,你们又何必妄自菲薄呢?世上的每个人都有他存在的理由,你身为医者,并不需要会医治百病。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患上疑难杂症的,那些患上疑难杂症的病人,也只是芸芸众生中的沧海一粟,你又何必质疑自己的能力。”说完此话后,御心便自行离去,留下刘禅一个人站在廊道口,望着池中的睡莲不言一语。
回到房内的御心,上前查看了吕氏身上的血泡,见到那些血泡已经不再往外冒着毒血,随后命人送来一盆清水,以及一叠干净的白布,取了一些金创药,开始为她清理伤口。
等到她处理完吕氏的伤口之后,已经是月华初上之时。
推开窗户,她趴在窗台,望着天空,只见月色皎洁,夜色蒙蒙,低眸之时,还能看见楼下闪着粼粼的水光,映着天上明月,是如此的美好。
只可惜,夜色虽然美,却无人欣赏。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在这个世界待了半年多了。也多得她在太医院待了一段时日,也找到了一些治疗手疾的草药,此刻的左手已经恢复了部分功能,最起码拿些细小的东西,已经不成问题。
或许,她不应该太急躁,应该慢慢来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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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命如天
御书房内,正当白水凝批阅奏折时,钟庆德走入了书房。
“皇上,根据各地传来的飞鸽传书,据说,这几日送去的药草的功效其佳,甚至一些地方还发现了同类的药草,所有官员与百姓的家中都已经摆放了这种草药的盆栽,而且花的旁边放置了紫心木。短短数日,处处传来佳报,说是再也没有发现鼠患。而且,那些原本患了鼠疫的百姓也在御医大夫的医治下开始康复了。”
听着钟庆德的汇报,白水凝合上了奏折,多日来的愁容,此刻方才疏解了分毫。
“如此甚好。对了,萧宇昕此刻在做什么?”突然想起此次的功臣,白水凝难免开口问道。
“这……”钟庆德有些为难,不知如何开口是好。说?还是不说呢?
白水凝眼看钟庆德此刻的表现,便知道他有所隐瞒,随即问道:“钟庆德,你也跟了朕不少时日了,应该知道,朕的脾性。有话直说,莫要吞吞吐吐,言辞闪烁。”
“皇上,奴才只是犹豫着当不当说。”
“有何当不当说的,朕问了,你就给朕老老实实的回答便是。”
“是。”钟庆德眼见白水凝已经说的如此直白了,也不敢隐瞒连忙将安云庄发生的当一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你是说,安云庄的百姓的病已经开始转变成更可怕的鼠疫?”
“正是。此乃是萧大人亲口所言,断不会错。”
白水凝随即托着下巴,沉默了。
“钟庆德。”片刻后,白水凝望着钟庆德喊道。
“奴才在。”
“传朕旨意,命曾汪海撤兵,带走所有所有御医以及粮饷物资,杀光所有的病变百姓,随后火烧安云庄。记住,一个不留的杀了,朕不允许留下任何的祸根。”说此话时,白水凝的眼中溢满森森寒意。
当断则断,不可妇人之仁。就算那些百姓以后有得救,但是他却无法忍受他的国家再次经历一次,更可怕的鼠疫。
“皇上,那里的百姓有数十万那……”
“怎么?你想为那些百姓求情?钟庆德,你可知放走一个人,将会死更多的人?”白水凝凝望着钟庆德,似乎在告诫他,又似乎在告诫自己一般,话音中,充满杀意。
“奴才愚昧,恳请皇上恕罪。”钟庆德连忙跪下求饶。他没想到事隔几年,皇上依旧如当初那般,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
白水凝挥挥手,“还不快去传旨。”
“奴才告退。”
……
“圣旨到,萧宇昕,曾汪海接旨。”钟庆德来到安云庄,随即踏入议事大厅,宣旨。
曾汪海一听圣旨到,马上拉着御心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命曾汪海即刻处决所有染病百姓,一个不留,随后撤走一切物质人力,火烧安云庄,监察御史萧宇昕,即刻进宫面圣,不得有误。”
“臣接旨。”曾汪海接过钟庆德手中的圣旨,一脸凝重的皱着眉头。
“钟公公,绝对不能烧死那些百姓,我已经就快找出治疗他们的良药了,所以……”
“萧大人。”钟庆德打断御心未完的话语,接着说道:“这是皇上的旨意,为人臣者只要遵从皇命便可,您又何必抗旨,多生事端呢?”
“钟公公,这可是人命关天,更何况,安云庄内的百姓有数十万之多,并不是一两个。就算是一两个人,也不能随便处死他们,难道生病也是他们的错不成?如若此事被天下人知晓,试问皇上要如何自处?”御心的话钟庆德又何尝不知,但是,皇命之下,没有人可以抗旨。他早已预料到御心会有此反应,因此,他早已做好准备。
“来人,将萧大人带走,直接进宫面圣。”
“是。”钟庆德话音方落,便看见两个皇城卫队的士兵走了出来,架着御心便朝外走去。
临走前,钟庆德走到曾汪海的身边轻声说道:“曾将军,这件事情皇上交代绝对不能心慈手软,还望将军大人三思而后行。”
送走了钟庆德等人,曾汪海立刻下令所有士兵处决那些病重的百姓。或许,死对他们而言才是最大的解脱,因此,在此次处决行动中,并未受到任何阻碍。
曾汪海走到【水榭楼】处,他记得几日前,有一个妇人以及一个婴孩被送到这里治疗。
踏入二楼房间,曾汪海却没有看见预期中应该见到的人。
“来人。”曾汪海唤来负责保护此处的士兵,询问道:“这里面的呣子呢?”
“禀告大人,原本住在这里的呣子在康复之后,便被萧大人送走了。”士兵如实的回答道。
“送走了?”
“是的,大人。”
曾汪海沉默片刻之后,还是决定按旨办事。
诸天六年八月初三,位于凌雪国五十里外的安云庄此刻正被熊熊烈火包围着,已经退到庄外的士兵们均是一脸沉重的望着山庄,一言不发。
入罪
御心被钟庆德带回皇城之后,已经是早晨卯时,此刻正是大臣准备上朝之时。此刻的御心,便等候在殿外,准备与大臣们一同进殿。
“宇昕。”听见熟悉的呼唤,御心回身望去,见到的是余子修欣慰的容颜。
“余大人。”御心连忙行礼,打着招呼。
余子修走上前,拍拍她的肩膀,说道:“此次能够躲过一场浩劫,你的功劳不小,皇上一定会论功行赏。”御心只是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听余子修的口气,似乎还不知道安云庄的事情,看来,这一切都是白水凝临时下的旨意。却不知,这个皇帝要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随后,大臣们先后步入大殿,等候皇帝的到来。
“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迅速安静下来,排好两排,待得白水凝出现后,方才行礼跪拜。
“众卿家平身。”
“谢皇上。”
待得所有人都起身后,白水凝从大殿中的众臣中微微扫视一遍,目光落在底下抬头望着他的人身上。
是他!白水凝心中微微惊讶,随即想到一种可能。
难道,他便是萧宇昕?未曾预料,一直受到余子修推崇的人,居然会是这位曾经救过自己一命的男子。既然是他,那么他也算明白,为何他有能力抑制鼠疫的扩散。
收回视线,白水凝望着殿下重臣缓缓开了口:“近月来,鼠疫泛滥,国家因此陷入*中。其它三国也封锁了边境不得本国臣民出入。不过,幸得上天保佑,这一难,总算是有惊无险的度过了。”
“皇上圣明。”
御心站在大殿之下,耳边听着那些大臣们的奉承,嗤之以鼻。
圣明?如若真是一个圣明的君王,就下令斩杀百姓。或许,这便是君王的本性。一旦出现威胁自己利益之事,必将铲除祸根。
眼前的皇帝,只是听说安云庄的疫情有变,就立刻下旨斩杀患病的百姓。说的好听是减除他们的痛苦,难听点,其实便是草菅人命。
不过,她也没有资格说别人,她为了自己的生存,还不是利用过别人。
“监察御史萧宇昕来了没有。”白水凝明知故问,朝着殿下喊道,目光却早早的落在御心的身上。
御心名字他的目的,却依旧行君臣之礼,踏出队列朗声回答道:“微臣萧宇昕,参见皇上。”
“多日前,皇城附近爆发鼠疫,也是你出谋划策扫除了灾害。就连后来鼠害为患,也是你找得方法解决,爱卿果然是能人之士,难怪余子修一直力保你。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
“臣不敢当,一切都是微臣份内之事,算不得功劳。若真要论功,那些一直不辞辛苦的将士才是最大的功臣。”
“爱卿有何必妄自菲薄,更何况……”
正当此时,钟庆德走到白水凝的身边,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后,只见他脸色一沉,随即喊道:“传曾汪海觐见。”
片刻之后,曾汪海出现在大殿之上。
“臣,曾汪海参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皇上。”曾汪海缓缓起身,不敢面对御心望过来的视线。
“曾汪海,你不在安云庄守护,回来皇城做什么?”白水凝脸色一正,问道。
“启禀皇上,微臣此次来此,有要事禀告。”
“何时如此重要,让你抛下数十万百姓不顾,也要前来皇城?”白水凝问到此处,御心心中依旧明白,原来,她被抓回来并不是为了见所谓的皇上,而是替罪羊。
没想到,她也会成为别人的替罪羊,真算是风水轮流转。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不过,她倒想听听,这个皇帝会如何处置她。
“微臣无法昧着良心做事,所以,前来认罪。”
“你何罪之有。”白水凝不慌不忙的问道,随即引导着自己事态朝着自己的安排而行。
“臣要揭发监察御史萧宇昕大人,唯恐朝廷归罪他办事不力,称臣不在之时,命令士兵火烧安云庄,将所有患病的百姓活活烧死。”
曾汪海的话在朝中掀起一层浪涛,所有大臣望着御心的眼,开始变得厌恶,不再是初见时的巴结。一个置百姓于不顾,贪好喜功的人,居然把数十万的百姓姓名当成儿戏,想杀便杀,这还算人吗?
御心一直感受着身边每个人的转变,总算明白自己的罪名。贪好喜功,枉杀无辜。恐怕,皇帝接下来便是治她的罪,随后昭告天下她的罪行,然后当众处决,平息民怒吧。
高,太高了。
果然是皇帝惯用的伎俩,预料中了。
白水凝冷眸望着御心,喝道:“萧宇昕,你可知罪?”
御心站在殿中,抬眼望着白水凝,心平气和的说道:“皇上,既然你心中已经有了决定,又何必多此一举。就算我说自己是无辜,而是有人栽赃嫁祸,皇上你就会放过我吗?”
“大胆,在皇上面前居然胆敢自称我,实在大逆不道,掌嘴。”钟庆德愤慨的走了出来,喝止了御心的话,随即命人掌嘴。
“慢。”挥退了正打算上前掌嘴的太监,白水凝微微眯着眼睛望着御心,问道:“你为何有此一说,如若真是你做的,朕也会还你一个公道。”
昭告天下,处斩
“会吗?如若微臣是皇上,在衡量轻重之后,也不会给微臣一个辩驳的机会。毕竟,能够在安云庄下令放火杀人的,按照官职而言,也是微臣一人。更何况,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如若臣一死,皇上就不必背负千古骂名,这才是关键所在。”
伴君如伴虎,入朝为官,就要想到会有如此一天。或许,当初她选择入职太医院便是一个错误。没有太医院的事情,她便不会劳心劳力后,还落得一个凄惨下场。
难道她要奢望这个打算将自己置之死地的皇帝会突然大发善心放过自己?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白水凝置若罔闻,自顾自的说道:“既然你已经认罪,朕便判你三日后,午时于逆臣台上处斩。”
他的话音方落,钟庆德便喊道:“来人,将这个罪臣关入大牢,三日后处斩。”
殿外的士兵涌入大殿,随后架起御心朝着殿外走去。御心一言不发,任那些士兵将自己朝外拉去,视线却落在龙椅上的白水凝身上。
白水凝望着御心,只觉得此刻的他,冷静的让他怀疑是不是抓错了人。
……
没想到事隔不到一个月,她又再次回到了刑部大牢,又是同样的地方,只是,这次的待遇却完全不同。
“哼,没想到你居然是个如此恶毒心肠的人。那可是数十万的无辜生命,你居然也能下得了手,我呸,就这样斩了你,太便宜你。”新来的狱卒,站在御心的牢外,谩骂着。最后还不忘在她的饭菜中吐上一口浓痰,方才放在她的牢门处,算是她今日的晚餐。
御心靠在墙上,丝毫不在意狱卒的谩骂。一个帮别人背黑锅的人,她有什么理由阻止别人对自己的不满。
此时也算山穷水尽之时,她也应该考虑离开这里了。毕竟,明日便是处决之时,她才不会傻傻的等着别人来处决自己。
她在等,等到夜深人静时,方才是她离去的最佳时机。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牢中的犯人也都安静的睡着了,就连狱卒的开始打着哈欠。
正当此时,外头传来一声闷响,随后,四个人走到了御心的老门口。只见其中一人取来牢房的钥匙,将门打开,随后四人围在御心的四周。
“你们是谁,想做什么?”御心警惕的望着眼前的四人。
只见站在中间的那个黑衣人朝着身旁的同伴投去一个眼神,只见那个人迅速的脱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露出一身与她一模一样的囚衣,随后伸手取下御心的面具,戴在自己的身上,随即躺在角落伪装成她。
正当御心想要开口询问什么的时候,她便被剩下的三人带出了牢房,反锁了原本的牢房。
离开刑部大牢之后,三人将她带到了城外,随即在一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前,上了车。
“你们是谁?”御心望着眼前蒙面的三人,冷冷的问道。
只见三人分别取下了脸上的布巾,露出三个熟悉的面容。
“是你们?”御心微微惊讶道。
“萧大人,之前多有得罪,还望萧大人见谅,毕竟,这些都是皇上的旨意,我……”
“曾将军何须如此客气,更何况,我已经是个阶下囚,再也不是所谓的御史大人了,曾将军如此的称呼,在下担当不起。”
面对御心的疏远,曾汪海只能苦笑在心。眼前的男子已算大度,如若换成他,恐怕会大打出手了。
御心不去理睬曾汪海,反而望着他身边的两人说道:“李侍卫与钟公公的功夫实在厉害,居然能够进出刑部大牢如入无人之境,在下佩服佩服。”
钟庆德撇开脸,不想理会御心的挖苦,反而是一旁的李沐淳抱拳说道:“萧先生莫要生气,这些都是主子的权宜之计,就连处决先生也只是逼不得已,请先生莫要责怪主子。”
御心冷哼一声,说道:“那也是,你们主子乃是一国之君,就算错了,也必须由别人承担,我只是一介草民,杀了有何可惜,反而可以成全你家主子的英明。”
“萧先生,待会去到昌华寺,您便能见着主子。”
“你主子到底想怎样?难道还嫌我不够倒霉,这会还要给我来点其它的刺激不成?”
“萧先生说笑了,更何况,主子很赏识先生的能力,此次召见当然另有他意。”
“既然你说道这个份上了,何不直接将他的目的道出,让我斟酌着是否该去。”
李沐淳淡笑不语,似乎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与御心继续讨论下去,干脆绕到车头,却了一个包裹丢给御心说道:“先生还是换件衣裳,毕竟您这幅模样,似乎不太适合走出去。”
御心接过李沐淳抛来的包裹,打开的时候,见到里面已经准备了一具墨色的面具。看来,他们早已准备妥当,并不是仓促决定。
好,她倒要看看,这个白水凝,心底打得什么主意。
“各位是否能够稍微出去片刻,好让在下换上衣服。在下没有让人随意观赏换衣的习惯。”
三人在听见此话后,叫停了马车,随后齐齐下车等候在一旁,待到御心换好衣裳之后,方才上车,继续朝着目的地赶去。
……
超度亡魂
昌华寺中,此刻聚集了上万名高僧盘坐在宝殿之外,开始诵经念佛,以此超度亡魂。白水凝身穿龙袍立于高台之上,手捻佛香举于齐眉之处,朝天三鞠躬,随后郎朗而道:“吾乃凌雪国国君白水凝,籍此昌华寺之地,为黎民百姓枉死之魂祷告,愿汝等安息于泉下。今日午时,罪魁祸首已于伏法,特此高僧万名超度尔等,望泉下有知,早登极乐。”
白水凝话音方落,昌华寺内便飞起万只蝴蝶,众位高僧们高声咏唱着佛经,而白水凝也退下了高台,离开了宝殿之处,转向后方的禅房处而去。
御心刚踏入昌华寺,便被请到了禅房。等候片刻后,便听见身后的门开了。只见她缓缓转身望去,一眼便看见了一身龙袍的白水凝。
身后的余晖洒落在他的身上,反射着刺眼的光芒,御心微微的眯起眼,打量着这位救命恩人。
初见他时,他是一块身处冰潭中的迷雾,危险而又未知。再见之时,他身中剧毒奄奄一息,却犹如婴孩一般,毫无防备。然而此时见他,却多了一份君王的威严与狠厉。
白水凝挥退了房内的所有人,只留下了两人独处的空间,缓缓的开口说道:“你来了。”
“我会出现在这里,不就是你安排的吗?你又何必多此一问?”御心嘴角微微弯起一个细小的弧度,、眼中溢满讽刺。
“你在怪朕?”白水凝无视御心的讽刺,不答反问。
“我只是一个小人物,有何资格责怪皇上您这位一国之君呢?”
“既然你也知道朕是一国之君,就应该明白,凭借你刚才的一番大不敬的话,朕便能下令让你再死一次。”白水凝抓着御心完好的那只手,却意外的感觉到掌心中的手腕是何其瘦小。
“贱民知错,还望皇上恕罪。”御心突然的转变令白水凝一时错愕,他原本还以为他会继续顶撞自己,只因为,他从他的眼中清晰的看到了倔强不服输。
眼中看着他刻意表现的顺服,他的心居然感觉到微微的恼怒。
“抬起头来。”白水凝冷冷的说道。
御心缓缓的抬起头,眼神中不见一丝波澜,平静的令他以为是在面对着一张面具。他松开了她的手,随后背过身去,淡淡的说道:“萧宇昕已经被处死,从此刻起,你便是朕身边的宫廷御用药师,除了朕,谁也无法命令你做任何事。记住,此刻你的命便是朕一人所有,朕让你生便生,让你死便死。”
御心耳中听着白水凝的话,在心底冷冷的笑了。
原来,一切他早已有所安排。属于皇帝的专属药师,哼哼,难道他就不担心,自己会下毒害他?是天真,是自信,又或者拥有着连她都不知道的秘密武器。
也罢,官场之事反正不适合她,何不当个专属药师,逍遥自在。
“是否只听你一人的命令,其它人可以无视?”
白水凝未曾想到,御心居然如此快,便妥协。对她提出的问题,他略微思考片刻,便点头答道:“自此以后,你便住在宫里,除了朕一人,谁也不能命令你做什么。从今以后,你便是朕的宫廷御用药师,鬼面。”
鬼面?还真是适合此刻的她。想到此,御心伸手抚上了自己脸上冰冷的面具。一个无法以真面目示人的药师,便是她。
“既然如此,我留下便是,不过,我希望你能给我一处院落,备齐天下药材,以及医书,如此一来,我方才是位名副其实的药师。”
“没问题,这件事我早已替你安排妥当,你此刻便随朕回宫。”
“属下,遵旨。”御心随即行礼道。
黄昏时分,圣驾启程回宫,昌华寺却依旧佛经之声袅袅而传。
……
四国百姓皆听闻,监察御史萧宇昕因恣意妄为,残杀数十万无辜百姓,被问斩于逆臣台上。与同一天,凌雪国皇帝白水凝,亲自在昌华寺主持,万名高僧超度枉死百姓亡魂的法事,并且在回宫后,斋戒沐浴十五天,以示诚意。
至于鼠疫肆虐一事,也就此揭过,成为凌雪国漫长统治的一段刻骨铭心的历史。
……
宫廷药师
一晃间,此时已经是八月十二,再过几日便是中秋节。
宫廷御花园内,华池之上,白玉凉亭中,白水凝端坐在玉凳上,手执酒杯,自斟自酌。
身后一字排开站着三个人,一个是钟庆德,一个是李沐淳,而另外一个,却是戴着一个墨色面具,只露出一双眼,身穿藏青色的男子。
风轻轻吹着凉亭边垂挂的轻纱上,掀起层层浪纱,
三人中,唯独这位未将视线落在白水凝的身上。
“宇昕,你是不是还在怪朕如此待你?”白水凝轻茗一口美酒,随口说道。
“萧宇昕不是已经被皇上你处斩了吗?此刻,在皇上面前的只有宫廷药师,鬼面一人,并无萧宇昕此人。”御心冷冷的回答道。
“你还在怪朕?”白水凝并不介意御心的态度,继续品尝着美酒,欣赏着御花园内的美景。
“鬼面不敢。”
“不敢?你的心底一定怨恨朕的无情,只不过,你又何尝明白,朕的难处。”
“事情已过,鬼面不想再提,请皇上也忘记过往的一切。”
白水凝转过身,与御心的视线相对,却看不穿她眼底的迷雾。
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男子?
自从他下令杀死了数十万的百姓后,并且昭告天下,嫁罪于他,又命人偷梁换柱将他换了下来。自昌华寺一见后,他的妥协便让他如同一根刺梗在喉中般难受。
难道,成为他的药师,就令如此难受?既然难受,他又为何要欣然接受,还接受了鬼面这个身份。
或许,在他转变的那瞬间,他便再也看不透眼前这个来历神秘的天才药师。
为了不让气氛过于冷情,白水凝开口说道:“今日早朝,余子修已经告老还乡,朕也恩准了。”
“余大人,年事已高,辞官返乡颐养天年也是一件乐事。”她不以为意的回答道。
“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白水凝放下了酒杯,再也没有饮酒的兴致,只是那样望着她。
御心嘴角微微一扯,似笑非笑的说道:“既然是皇上的决定,谁又能违抗。”
劈啪一声,白水凝捏碎了手中的酒杯,站起身沉声喝到:“钟庆德,摆驾落尘阁。”说完,便头也不会的离开了凉亭,独留下御心一人站在凉亭之内。
虽然事过境迁,她以为伪装自己可以变得不在乎,却没想到,只要看见他,她就会忍不住怨恨。是他的决定,令她的努力白费,是他的狠厉,让无辜百姓枉死。
明知此刻,她只是他的棋子,生死不能掌握,却总是明知故犯。
“御心呀御心,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了。顶撞皇帝,你这不是找死?”喃喃自语中,御心摇摇头,也同样的离开了凉亭。
落尘阁……
“皇上驾到。”
“奴才(奴婢)恭迎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宫女太监跪地迎接圣驾,随后,只见云妃章云萝缓缓步出大门,眼角含着笑意走到白水凝的身前,请安。
“臣妾,参见皇上。”
白水凝连忙迎上,扶起章云萝,“爱妃有孕在身,以后就不必行礼了。”
“谢皇上。”章云萝微微福了福身,谢恩。随后被白水凝揽在怀中,入了阁内。
两人来到厅房内,落座在软塌之上,宫女们很快送上香茶。
“皇上,您为何愁眉紧锁?可是遇上心烦的事情?”章云萝眼见白水凝进屋后便眉头紧锁,随即关心的问道。
“没事。”白水凝露出淡淡的笑容握着章云萝的手,安慰道。
“既然如此,就让臣妾为您弹奏一曲如何?”
“不必了,你需要多些休息,不应该如此操劳,朕还是先回御书房处理朝中事务,迟些时候再来看你。”说完,白水凝便起身准备离去。
“皇上,您难得来一次,臣妾……”章云萝想要挽留,却无奈话还未说完,白水凝已经能够踏出了落尘阁。
落尘阁外,白水凝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居然走到了御翔阁的门前。踏入院内,却未见丝毫荒凉,反而显得整整齐齐,看得出是有人细心打理的。
御翔阁,当初白慕天的住处,事隔多年,这还是他第一次踏入这个已经略显陈旧的宅院。
哐当一声脆响,一声惶恐的声音从一旁传来,“皇……皇……皇上,奴婢给,给皇上请安。”地上跪着一个瘦小的宫女,那早已穿得泛白的衣裳,以及露在袖子外粗糙的双手。一个如此瘦小的宫女,居然打理如此大的一间院子,想必吃了不少苦吧。
再望望打碎的东西,俨然是碗饭菜,寥寥无几的几根青菜,看着有几分变色的米粒,恐怕是早已放置几日的馊食。
白水凝微微皱起了眉头,淡淡的说道:“平身。”
突然看见皇上出现在御翔阁,晓月此刻跪在地上,却怎么也起不来,双腿完全使不上劲,急得她憋红了双颊。
正当白水凝想要再次开口时,一道藏青色身影挡住了他的视线,抬眼间却撞上一双敌视的眼神。
再相逢,人依旧
“鬼面,你这是做什么?”白水凝双手背在身后,微微眯着眼望着御心,眼中是明显的不快。
“皇上,您不会想要继续留在这里的。毕竟,恨着永庆皇帝白慕天的您,应该不会想在他曾经的住处停留的吧。”御心平和的语气,如同只是在与普通人说话般,完全无视白水凝的身份。
白水凝握紧拳头,冷瞪着御心,“鬼面,你这话算不算是在提醒朕,哪些该做哪些不该做?”
“属下不敢,只是希望皇上您放过这个宫女而已。”
“放过她?”白水凝指指地上跪着的宫女问道。
“没错。”御心点点头,“只要皇上能够绕过她,鬼面愿意代她受罚。”
白水凝越过御心的身子,望着她身后那位因为惊讶而张大嘴的宫女,显然连她都不知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此话当真?”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耳边听着御心许下的诺言,白水凝也不打算继续留在这个地方,干脆顺了御心的意,离开了御翔阁。此时的他,心情似乎不错,就连走起路来,也是轻快了许多。
目送着白水凝走后,御心顿时松了口气。本想来此探望晓月,却不料,看见白水凝的身影。当时,她唯一想到的便是晓月做错了什么,让他如此生气。于是,她便毫不犹豫的挡在了晓月的跟前。
身后的晓月见皇上走后明显松了口气,随后朝着背对着她的御心行礼道:“宫女晓月,见过大人。”
御心转身望着朝她行礼的晓月,隐藏在面具下的容颜有了一丝笑意,原本的坏心情也因为晓月的出现,而消失殆尽。
只见她站直了身子,调侃着说道:“晓月,你可记得本公子?”
晓月抬头望着眼前这位墨色面具的大人,之前听皇上称呼他为鬼面,想必便是姓鬼。于是,晓月再次行礼道:“鬼大人有礼,请恕晓月愚昧,实在想不起曾经见过大人。”
在这好比冷宫的御翔阁,她除了几个宫女太监,或者路过的侍卫之外,又哪有机会见到皇上身边的红人。就凭借他方才短短几句话,便让皇上离开,晓月就算再糊涂,也明白眼前之人,身份非比寻常。
然而,任凭她想破她的小脑袋,依旧想不起曾经见过如此一位大人物。
御心眼见晓月已经彻底迷糊了,也不再逗她,干脆揭下脸上的面具,露出那张令人印象深刻的面容。
“御心。”晓月难以置信的掩嘴惊叫道,眼中的泪花在看见她的瞬间,不知不觉顺着脸颊滑落。
重新戴回手中的面具,御心伸手拭去晓月眼角的泪滴,宠溺的说道:“傻瓜,我不是回来了吗?”
晓月扑到御心的怀中,哽咽着控诉道:“为什么这会才给我消息,你可知,在听说有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的人被问斩,我是多么的难过。我以为那个人便是你。”
轻拍着晓月的背,御心此时方知自己在晓月心中的分量。
“好了,哭哭啼啼的就不漂亮了,来,我们进去里面详谈。”
晓月伸手抹去脸上的泪痕,展露笑颜,随即拉着御心的手踏入了院内,回到了当初两人居住的房间。
桌子依旧是那张陈旧的四方长桌,床,依旧是那张挂着微微泛黄的纱帐的双人床。就连梳妆台处悬挂的那面铜镜,也依旧是当初,她初见自己容颜时,砸凹一角的那面。
这里的一切都不曾改变,房里每个角落,依旧给她熟悉的感觉。虽然房间没有变,但是眼前这个善良的晓月却越显消瘦。这段日子里,她肯定吃了不少苦吧。
院外那摔碎在地的瓷碗中盛着的饭菜,她早已看见。她的生活哪算一个正常人应该过的。
“晓月。”御心轻声唤道。
“御心,你来那么久了,是不是肚子饿了,我给你弄点饭菜……”晓月说着,开始翻找她的小钱箱,似乎想找到一点银子。只可惜,自从上次全部给了御心后,她已经所剩无几。更何况分别几个月后,她早已用光了所有的积蓄。
“晓月……”
“御心你等等,我很快就能找到银子的,等等……”
看着晓月不断的翻找着柜子,就连衣服都散落一地也不自知。她脸上的表情早已出卖了她,没有钱的日子,一定不好过吧。
御心踏前一步,伸手拉着晓月的手,往外走去,“去我那,以后不要再待在这里了。反正这个园子,皇上早已不管,你又何必一直守在这里。从今以后,你的一切由我照顾。”
“御心,我……”晓月哽咽着不知该说什么,只能任着御心拉着她的手离开了御翔阁。
守在药院门口的太监凤祥,此刻正举着扫帚清扫着门口的尘土。抬眼间,便看见自己的主子拉着一个瘦弱的宫女朝着这里走来。
凤祥立刻放下手中的扫帚,立于门前,等候主子的到来。
拉着晓月的御心亦看见了守候在门口的凤祥,还未走到门口,便吩咐道:“凤祥,你立刻去准备干净的宫女衣裳以及准备些饭菜。”
“奴才立刻马上去办。”凤祥二话不说,转身离开了药院,张罗膳食以及主子所要的衣裳。紧紧是半个时辰不到,便以准备妥当,甚至还张罗了热水,以供这位药院的客人洗漱。
六尚宫
待得晓月清晰完毕,并且换上了崭新的宫女服后,御心便拉着她的手,落座在庭院中的石桌上,开始吃着早已延迟的午膳。
“晓月,吃多些肉,你太瘦了。”说着,御心不断的伸出筷子给晓月布菜,一个小小的碗上,很快便隆起了一座小小的菜山。
晓月望着碗里很久都不曾吃过的美味菜肴,不由的哽咽着,忘了吃。
“晓月,你怎么了哭了?”御心从怀里掏出一条手帕,为晓月擦拭着不断滴落的泪珠,还不忘安慰道:“晓月乖,不哭了,再哭下去就不是我可爱的晓月了。乖,收起眼泪我们吃饭先,有什么委屈,等你吃完饭之后,再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晓月睁着一双红彤彤的双眼望着御心,哽咽着开口说道:“御心,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再她的认知中,此刻的御心已经非比寻常,应该早已忘记她才是,可是,她为何还要如此袒护自己,对自己那么好。令她想不感动都好难。
御心望着这个单纯而又善良的晓月,实在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只是请她吃餐饭就算对她好吗?那么,她也太容易满足了吧。
无奈中,御心只能轻笑着说:“傻瓜,别忘了,你可是救过我一命的恩人,我此刻可是在报答你,这是你应该得到的回报。”
“那不算,救你的是御医,我只是稍微照顾你一会而已。”晓月连忙辩驳道。
“傻瓜。如果没有你的悉心照顾,我能够在如此天寒地冻的天气中活过来?那些御医并不算救了我,他们只是开了一点药,其它事情都是你一人包办。我的恩人是你才对。”
晓月就是太善良,什么事情都不力争,所以才会过得那么苦。施恩不望报的人,恐怕就她这个小丫头会如此。回想下,晓月此刻也才十七岁而已,按理说,当初她在御翔阁当差估计也就五岁左右。
这么小的一个孩子,能懂什么?估计着,她也只是刚进宫便被分配到御翔阁,也因为如此,她便一直待在此处,饱受凄苦。
“我……”
“嘘……不要说话,吃饭。”
这餐饭吃了很长一段时间,只因为晓月不知为何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一餐饭几乎是合着泪吞下的。
饭后,御心拉着晓月来到客厅内,唤来了打理此处的太监凤祥。
“凤祥。”
“奴才在,不知主子有何吩咐?”凤祥恭敬的立在御心的跟前,等候差遣。
“吩咐倒没有,只是先问你一些事情而已。”
“只要奴才知道,奴才一定如实禀告。”
御心琢磨了片刻,随即开口问道:“如若我要留下一个宫女,不知要办些什么手续?”
“回主子的话,主子要宫女前来服侍,只需要向尚宫夫人处,做个登记便可。如果是皇上或后宫贵妃们,钦点则只须登记在册便可。”
尚宫夫人?看来她应该亲自走一趟才行。
“凤祥,你派人收拾一个房间,以后就让晓月在这院子内住下,我去找那尚宫夫人说说晓月调派此处的事宜。”
“是,奴才这就去办。”说完,凤祥离开了院子,开始去张罗起晓月的住处。
“御心,我贸然留在此处会不会影响到你?”晓月生怕自己的存在会给御心招惹麻烦,遂有些担忧的问道。
“放心,以后有我照顾你,你再也不必回那个堪比冷宫的院落了。在这里,只要我有吃的,绝对不会拉下你的那一份。”
“御心,你不需要对我那么好的。如若我可以留下,就让我当一个宫女便可。”
“行啦,你的事情我自有主张,乘着此刻天气不错,去我房里睡个午觉,等我回来。”伸手在晓月的头上点点,御心带着一丝宠溺的口吻说道。
送了晓月回房后,御心唤来凤祥,为自己领路,前往尚宫夫人所住的六尚宫。
刚踏入六尚宫时,御心一眼便看见五位华贵夫人正在训斥着一群新来的宫女们。只见立在一旁的凤祥,跟在御心的身旁,为她一一介绍着那五位华贵妇人。
“站在左边第一位的是尚仪夫人,是掌礼仪教学;第二位是尚服夫人,掌服章宝藏;第三位是尚食夫人,掌进膳先尝;第四位乃是尚寝夫人,掌帷帐床褥;第五位则是尚工夫人,掌营造百役。”
“此五位夫人身后均是辅助她们的六侍,至于统管此五尚夫人的则是六尚之首,尚宫夫人。而尚宫夫人通常以一身紫衣宫装作为区别,其它几位夫人都统穿为暗金色宫装。”
听凤祥一言,这位尚宫夫人却不在此处。
“五尚夫人都在此,为何不见六尚之首,尚宫夫人呢?”
“禀主子,一般而言,未时时分,乃是尚宫夫人休憩之时,这会才未时中,因此还见不到尚宫夫人。”
耳边听着凤祥的解答,御心心中有说了解,既然着尚宫夫人此刻正在休憩,她也不能贸然打扰。免得引起对方的不快,反而坏了正事。
“凤祥,寻一处僻静的地方,我们等候尚宫夫人醒来。”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待遇,因身份而定
“是,主子。”凤祥心中有着一丝不解,却未说出口。按理说,自己的主子到来,就算让尚宫夫人前来迎接都不为过,为何主子却宁愿等候一旁呢?
想不通缘由的凤祥,只能按照御心的吩咐寻了一处亭子,稍作休息。
落坐在凉亭处,御心可以远远的看见不远处的五尚夫人们如何教导新来的宫女。
只见五位尚夫人们,落在在树下阴凉处的太师椅上,一边轻茗着茶水,一边查看着宫女们的仪态。尚仪夫人偶尔的提点,不断的纠正着某些宫女错误的仪态,如遇上屡教不改的宫女,她便命令身后的六侍中的一位,前去责罚。
御心在一旁观看着尚夫人们如何教导宫女,而尚夫人们亦同样注意到了这位陌生的来客。只是,五人见这位身穿藏色长衫,头戴墨色面具的男子身边只跟随了一个小太监,心中亦拿捏不准此人的身份,因此,不知是否应该上前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