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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阳丐帮之人适才在浓烟中与狗群恶战之时,阵势已然散开,此际,帮主又远远离开,领导无人,登时被百数十条獒犬攻击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屠狗恶丐东方霸睹状,顾不得去收拾大花,疾跃回群丐当中,指挥拒抗獒犬的猛烈攻击。
这一连串事情的发生,也只不过瞬间的工夫,燕元澜眼见庄内起火,心念雍冰等人安危,又见西门咆哮这般亡命地扑进去,情知必有原固。自更不肯和峨嵋派的人拼斗下去,当下,用足十成功力,挥掌将“天人十三限大阵”震散,突围而出,飞掠进庄。
燕元澜心急如焚,身形如劲矢划空,几个起落便追上了西门咆哮,大声问道:
“庄主,在下的三个同伴在哪里,快领我去救人要紧!”
哪知,他的话声虽然响似雷鸣,但西门咆哮却仿佛没有听见,自顾自地直着眼在火中狂奔……
燕元澜又急又怒,伸手一抓西门咆哮的肩膀,喝道:
“庄主,你疯了吗?听见我的话没有?”
西门咆哮依旧一言不发,忽地用力一甩,将燕元澜震开数尺,陡地一拧身窜入左侧—间被火焰薰得焦黑的石屋里去。
燕元澜猛不防被震得手腕发麻,忙一定神,跟踪纵入这间石屋,闪目一看,不由为之一怔!
石屋之内,腥气逼人,靠墙角的地上,躺着一条与大花形态相似的巨獒,业已腹破肠流,狗血四溅,血腥气味触鼻欲呕!
西门咆哮失魂落魄的木立在这条死拘面前,口中不停喃喃自语道:
“完了!完了……”
燕元澜瞧得莫明其妙,大声道:
“西门庄主!你怎么啦?”
连叫数声之后,西门咆哮方始如梦初醒般呻吟了一声,缓缓转过身来,凝望着燕元澜,凄然说道:
“燕兄,这一下真的完了!”
燕元澜诧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完了?”
西门咆哮伸手指着那死去的巨獒,道:
“这就是二花,是西域的异种獒犬中,仅剩下来的一条种犬,我的希望全在它身上,如今被人杀死了岂不是完了吗!”
燕元澜道:
“你这样失魂落魄的也不是办法,应该查一查是谁杀的,还有我三个同伴在什么地方,快领我去救人要紧,否则怕要会被火烧死!”
西门咆哮道:
“你那三位同伴居住的地方根本不怕火烧,燕兄大可放心!”
燕元澜道:
“那就动手查一查吧!”
西门咆哮摇头道:
“此时屋中血腥味太浓,我实在没有办法查。”
燕元澜听得莫明其妙,暗忖,血腥味太浓与侦查杀狗之人有什么关系?这西门咆哮平时何等精明,为什么此刻变得这般神智不清了?当下,只好提醒他道:
“来人为何要杀死二花,庄主是否能从这方面推测一下。”
西门咆哮瞿然道:
“燕兄之言大为有理!”转身弯腰,伸手到死獒的腹中一摸,忽的跳了起来,大叫道:
“狗胎被人取去了!”
燕元澜诧道:
“狗胎?来人取去狗胎干什么?”
西门咆哮低头沉思了一会,突然一拍大腿,叫道:
“是他!是他!一定是他!”
燕元澜一头雾水,急道:
“是谁?”
西门咆哮突然似乎想起了另一件事,“啊”了一声!也不答复燕元澜的话,随地将他一把拖住,往石屋外面冲去!
燕元澜这时却被西门咆哮弄得有点神智不清了,一面跟着狂奔,一面连声问道:
“你要干什么……”
西门咆哮一言不发,满脸紧张之色,拖住燕元澜左转右转,穿过了好几重烈焰腾空,正被大火焚烧的房舍,来到了另一间用巨石堆砌,有一半埋在地下的平顶石屋。
燕元澜这时正猜想西门咆哮是领来救雍冰等人,但见这间石屋门窗俱无,不知如何进入。
西门咆哮拖住燕元澜,忽的跃上屋顶,只见当中有一圆洞,一块大概是用来遮盖洞口的石板已被掀在一旁,西门咆哮大叫一声:
“糟!”放开了燕元澜,纵落洞中。
燕元澜慌忙跟着跳下去,西门咆哮已点燃了一只火摺子,正在到处查看。
但四壁空空,哪有半个人影!
燕元澜不由着急道:
“人呢?她们是不是关在这里?”
西门咆哮点了点头,忽的俯伏在地上,像一条犬似地用鼻子到处乱嗅一会,陡地一跃而起,发出一阵得意的狂笑!
燕元澜睁眼望着西门咆哮这种神情,急得双手乱搓,大声喝道:
“庄主!这究是怎么一回事?”
西门咆哮狂笑道:
“恶贼!恶赃!这回看你逃到哪里去!”一把抓住了燕元澜,大声道:
“走!有话以后再说!”纵身一跃,带着燕元澜飞掠出洞,又弯腰在周围嗅了嗅,放开脚步,望西北狂奔而去。
燕元澜糊里糊涂的跟着窜房越屋,眨眼已奔抵庄后的围墙,陡听一声断喝:
“站住!”
闪目望去,只见围墙下的阴影中,闪出一群人来,竟是峨嵋派的一阳道长率领着一群门徒,拦住了去路!
西门咆哮放开了燕元澜,厉吼一声;
“让我者生,挡我者死!”双掌一挥,猛向一阳道长劈去!
一阳道长大喝道:
“把命留下来!”双掌齐出,硬接了西门咆哮一掌!
双方掌力一接之下,只听“砰”然巨响,一阳道长闷哼了一声,整个身子竟被西门咆哮这狂怒的一击,震得倒飞而出,“砰”的一声,撞在围墙上面!
峨嵋派的人登时一阵大乱,纷纷跃上前去救护!
西门咆哮并不停顿,足尖一点,腾身飞掠过墙而去,燕元澜哪敢怠慢,也自振臂拧身,跟踪越过围墙,随后追去。
转眼间,两人已奔出数里之遥,燕元澜再也按捺不住,一面飞驰,一面大声问道:
“庄主,咱们去追赶谁啊?”
西门咆哮道:
“追那劫走三位姑娘之人!”
燕元斓惊道:
“你怎知道她们是被人劫走的?”
西门咆哮道:
“那恶贼乃色中饿鬼,岂肯放过她们!”
燕元澜道:
“这人究竟是谁?”
西门咆哮恨声道:
“不死神农林康!”
燕元澜骇然道:
“是他?庄主怎知道是他?”
西门咆哮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恶贼身上的恶味,便是再过一百年我也闻得出来,嘿嘿!这回把他抓住,不把他碎尸万段,誓不为人!”
燕元澜这才明白西门咆哮在石屋里到处乱嗅的原因,但又不解地问道:
“庄主在二花被杀的地方,又怎样猜出是他呢?”
西门咆哮听燕元澜提起这事,愈发愤怒地说道:
“三十年前他到藏边采药之时,便已透露过要找一只异种血獒的胎胞来炼药害人,想不到我一时大意,被他乘虚而来,把二花杀害了!”
说话之间,二人又奔了十多里路,燕元澜发觉已置身于万山重叠之中,放眼四望,只见残月将坠,到处暗沉沉地,除了山风摇木之声,哪有半点迹象可寻!不由急道:
“庄主,路线对吗?”
西门咆哮道:
“燕兄放心,决错不了!”说着,忽地停了下来,鼻孔用力嗅了几下,便转身折向左方远处的一座密林奔去。
燕元澜紧紧相随,不到半盏热茶工夫,已抵达密林的边缘,忽见西门咆哮的脚步慢了下来,同时打手式命他留神戒备,当下,也将脚步放缓,将全身功力运足,跟着西门咆哮进入林中。
二人遮遮掩掩地前行了数十丈,茂密的枝叶丛中,忽见有灯光闪烁,二人的脚步登时变得更轻更缓,悄没声息地朝灯光之处移去。
距离渐近,西门咆哮突然停步,身子紧贴在一株大树后面,探头察看,燕元澜也照样选了一株大树,隐住身形,凝眸从树叶的缝隙间,朝灯光处窥视。
只见距他们十丈左右的地方,乃是一块树木较少的空地,地上仰卧着三个人,另有一个身材颇长之人,手中挚着一只火摺子,低头望着地上的三个人。
燕元澜只觉心头狂跳,忙定一定神,再度运足目力,朝那仰卧地上的三人瞧去:
这一瞧之下,顿使他又惊又喜,同时,也气得他七窍生烟,火冒千丈!
那三个仰卧地上的人,赫然是雍冰,秦无痴与花戒恶,只见她们身上的衣裳,只剩得薄薄一层,那手擎火摺之人低头瞧瞧雍冰,瞧瞧秦无痴,又瞧瞧花戒恶,似乎有点难以选择,又好像在欣赏她们美妙的胴体……
燕元澜瞧得心头发火,哪还按捺得住,真气一提,穿枝突叶,猛扑过去,同时大喝道:
“狗贼纳命来!”
人未到,双掌已凌空先发,“乾元真力”与“先天罡气”齐施,汇成一股巨大无匹的劲风,向那手擎火摺子之人狂卷过去!
手擎火摺之人“噫”了一声,身形疾闪,“噗”的将火摺熄灭!
周围骤然变得一片漆黑—…
燕元澜突觉发出的掌力,陡被一股奇强无匹的吸力,引得朝一旁卷去,不由大吃一惊!
因为他的掌力被引去的方向,正是雍冰等三个女孩子躺卧之处!
当下,燕元澜顾不得搜索那灰衣人究竟隐在什么地方,慌忙一吸丹田,硬将发出的掌力往回一撤,哪知——
就在他的掌力将撤未撤之顷,突地两股强猛劲风,从黑暗中分由左右疾撞过来!
这一来,饶他神功盖世,功力绝伦,也不禁手忙脚乱起来,况且身在暗处,更不知何方让避,始能脱离敌人的陷阱,只得匆匆一提真气,足尖用力一点地面,腾身直拔而起,讵料——
他身子方自纵起,陡听“嗤嗤”之声大作,阵阵嘶风锐啸,破空而至,分明已陷入无数暗器包围之中!
在这情形之下,燕元澜实在已到智穷力竭,避无可避,不由暗叹一声:“完了!”
也就在这生死一发之顷,突地一股大力队侧面涌来,对他的身子一撞,登时擅出两三丈,以毫厘之差,躲过了一劫!
燕元澜死中得活,惊魂略定,忙蜷腿抡臂,一提真气,在空中又复横移数尺,方始飘身落地,也顾不得拭去额上的冷汗,闪目一扫——
适时,天际云破月现,浓密的枝叶间漏下来细碎的月光,眼前景物已依稀可辨。
只见距他两三丈远处,丁字形站着三个人,一个正是那身材颀长的灰衣人,两个却是劲装佩刀的魁悟大汉。
这三个人正在目光乱转,朝四下打量,似乎在搜索那暗助燕元澜之人。
此际,燕元澜惊定怒生,一跃上前,戟指那身材颀长的灰衣人,大喝道:
“朋友!你是否‘不死神农’林康?”
那身材颀长的灰衣人闻言,鼻孔里“哼”了一声,望也不望燕元澜一眼,自顾将目光四下搜索,口中冷冷道:
“小子既知老夫威名,就乖乖站过一旁听候发落!”说完,倏地对着西门咆哮藏身的那株巨树,冷冷喝道:
“树后是哪位好朋友,何不请出—见?”
活落,树后却是一片寂然,毫无动静!
燕元澜不禁大为奇怪,暗忖:刚才明明是西门咆哮出手相助,这时候应该出来和仇人算帐才对,为何没有反应呢?
不死神农林康更是眉头一皱,目闪凶光,再次大喝:
“朋友若再藏头缩颈,莫怪老夫无礼了!”
树后依然一片静寂,似乎根本没有人躲在那里,不死神农林康“哼”了一声,望了望那两个劲装大汉,喝道:
“搜!”当先向那株巨树纵去……
燕元澜这时候已暗运功力默默搜查树后,发现西门咆哮竞不知去向,不禁感到诧异,对不死神农林康的举措,更是好气好笑,当下,一声断喝道:
“站住!”
声如平地焦雷,只震得林中枝叶簌簌作响,宿鸟惊飞,不死神林康和两个劲装大汉的势子为之一顿!
不死神农林康回过头来,瞅着燕元澜,冷冷问道:
“小子大呼小叫,是不是等死等得不耐烦了?”
燕元澜冷然一笑,道:
“树后的朋友早已离开多时,可笑你还在梦中,这点本事,也敢满口狂言,真令人可怜,亦复……”
话犹未了,不死神农林康一声狞笑,喝叱道:
“小子幸逃一死,胆敢讥讽老夫……”侧顾两个劲装大汉,喝道:
“把这小子宰了!”
两个劲装大汉应声一跃上前,双双挥掌,朝燕元澜劈去。
“呼呼”两股强猛劲风狂卷而至,掌风未到,燕元澜鼻端突然嗅到一股浓烈的辛辣味道,不由又惊又怒,一运真气闭住七窍,提足十成“乾元真力”,迎着来势双掌猛地推出。
绝代神功,岂同凡响,两个劲装大汉如何禁受得起,双方掌力中途一接之下,顿听“砰砰”巨响,两劲装大汉顿时腕骨欲折,齐声闷哼,双双被震得倒飞寻丈!
燕元澜双掌连连挥动,发出掌风,将飘荡空际的辛辣味道驱散,方始一指不死神农林康,喝道:
“无耻匹夫,竟是个下五门之流,还不过来领死!”
不死神农林康没料到燕元澜的内家功夫如此深厚,竞能够在自闭七窍的情形下,发出掌力将自己党羽击伤,当下,纵身过去将两劲装大汉的身子托住,匆匆取出疗伤药丸,塞入两人口中,然后转过头来,狞视着燕元澜,冷冷说道:
“小子不必张狂,老夫且让你见识见识下五门的功夫!”说着,慢慢走了过来,又道:
“不过在你死亡之前,可先将姓名说出,免得老夫不好记帐。”
燕元澜敞声一笑道:
“我叫燕元澜,你这笔帐只好到阴间去记了!”
不死神农林康冷笑一声,大喝道:
“你是不是那西门老贼的狗党?”
燕元澜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怎样?”
不死神农林康睑上露着诡异的狞笑,脚下仍自缓缓移动,在距离燕元澜八九尺外绕圈而行,口中冷冷道:
“是的话,老夫可以让你慢慢地死,不是的话,老夫便给你一个痛快:”
燕元澜一声断喝道;
“少废话,拿命来!”疾跨一步,运足功力,挥掌劈去!
这时,不死神农林康恰巧已绕着燕元澜走了一圈,见燕元澜出手攻来,也不招架,晃身避开,大喝道:
“且慢!”
燕元澜停手怒道:
“有屁快放!”
不死神农林康诡笑道:
“年青人,你已陷入老夫布下的死圈以内,老夫只一举手,你便听凭老夫宰割,劝你还是少发些脾气的好。”
燕元澜大怒,喝道:
“老匹夫休要虚声恫吓,燕某可不吃这一套,接招!”招随声发,一式“日月双辉”,双掌并发,右掌“乾元真力”,左掌“先天罡气”,如排山倒海般向不死神农林康狂卷过去。
这一招不但威力绝伦,且发出的两种内家功力,世无其匹,不死神农林康周围一丈方圆之内,尽为掌力招势所笼罩,不由他神色一凛,见避无可避,只好运足平生功力,尽聚双掌之上,猛然推出,硬接了这一招。
“砰砰”!两声惊天暴响,双方掌力一接之下,不死神农林康闷哼了一声,蹬蹬蹬被震退了三步,口角间渗出一丝鲜血!
燕元澜依然屹立如山,绰然不动!
不死神农林康略一定神,勉强将涌到喉咙的一口热血咽了回去,大喝道:
“小子!南龙、北鹤是你的什么人?”
燕元澜朗声道:,
“一位是我授业恩师,一位是我师执长辈,老匹夫,你既识得厉害,还不……”
话犹未了,不死神农林康恨恨地哼了一声,截口道:
“罢了!老夫本有好生之心,这一番却饶你不得!”话落,倏地身形晃动,其疾如飞,又在燕元澜周围绕了一圈,陡地双手一拍,大喝道:
“小子,还不给老夫躺下!”
燕元澜大怒道:
“老匹夫死到临头,还在作梦,再接我一……”突地一阵麻木的感觉,从足底迅速向上蔓延,不由大吃一惊,倏然住口,将护身真气一沉,运向足部,意图遏阻这麻木的感觉继续蔓延……
不死神农林康见燕元澜竟未应声躺下,也是心头暗地一惊,狞笑道:
“小子,你已被老夫的‘七绝氤氲’所侵,就算你内功深
厚,也难以支持,只要你乖乖说出那西门老贼这时候躲在什么地方,老夫便饶你不死!”
燕元澜怒瞪了不死神农林康一眼,自顾运功辟毒,睬也不睬。
不死神农林康冷笑一声,道:
“小子有种,老夫且教你尝一尝另外一种滋味。”说完,探手入怀,取出一蓬细如蛛丝的东西,阴森森地说道:
“我这‘化骨灵蛛网’、罩在你的身上,只消一盏茶的时光,你便周身奇痒钻心,化为脓血而亡,你到底说是不说?”
燕元涧轻蔑地撇了撤嘴唇,依然给他个不理不睬。
不死神农林康狞笑一声,右子一扬,忽地“哦”了一声,将手放下,得意地“嘿嘿”笑道:
“老夫真笨,几乎忘了这一手……”说着,举步朝躺在地上的雍冰走去:“这三个小妞儿,瞧你小子不是挺关心她们的吗,老夫且和她们亲热一番,看你还沉不沉得住气!”
这一番话语,果然听得燕元澜血脉俱张,心头狂震,嗔目厉声道:
“老匹夫!你是不是人……”哪知,他这一开口说话,气血浮动,足下的麻木之感,登时遏阻不住,竟迅速上升至胫骨部位,不由心头一惊,倏然住口。
不死神农林康嘿嘿笑道:
“老夫若不是人,哪能干出这等人间乐事,小子你不想看的话,就乖乖说出来。”
燕元澜牙关一咬,吭也不吭。
不死神农林康也是一挫钢牙,狞笑道:
“好!老夫就干给你看!”将手中的蛛丝网收好,快步走到雍冰身前,一把将她抓起来,右手搂着她的纤腰,左手便开始在她的胴体上慢慢抚摩……
燕元澜瞧得眼中冒火,七窍生烟,身子却又无法移动,而足下的麻木之感,乘机扩展,那护身真气因为心情激动的关系,已呈现遏阻不住的迹象……
他明知这样下去,势将全身麻木,到头来只有任人宰割,但是,眼看爱人受辱,就算泥人木偶,也难忍受得了,他心念电转,突的—咬牙关……
这时候,那不死神农林康也抵受不住雍冰身体中散发出来的少女幽香魅力,弄得周身血脉沸腾,心头怦怦狂跳,忽地一声呻吟,将雍冰仰放地上……
燕元澜大喝一声!将运聚于足部的真气一提,纵身而起……
陡听一声刺人心魄的厉叫:
“林康贼子,你死期到了!”
一条人影随声电射而至,凌空挥手,五指朝不死神农林康的睡间一弹。
燕元澜听出乃是西门咆哮的声音,见状,遂将真气一沉,隐住身形,急忙运功遏阻那蔓延至腿部的麻木之感。
只听不死神农林康吭了一声,整个身子滚出一丈多远,寂然不动,显然是被西门咆哮击中了要害。
西门咆哮飘身落地,关切地对燕元澜道:
“燕兄不妨事吧?”
燕元澜苦笑道:
“没什么,庄主到哪里去了?为何这时才来”
西门咆哮道:
“我因瞧出林中还有这埋伏的贼党,故此打算釜底抽薪,除去他的羽党,然后……”说到此处,忽然甚为抱歉地说道:
“另一方面,这贼子周身是毒,诡诈百出,阴险无比,功力又高,故此兄弟只好等到他在那色欲迷心的瞬间,方始骤然下手……”忽的仰天哈哈大笑,得意地道:
“果然手到功成,哈哈!这贼子已被兄弟制住,且让我把他千刀碎剐,为燕兄解恨,哈哈哈哈……”
他笑声未停,燕元澜忽地脸色一变,急声喝道:
“庄主留神!”
同时,一个阴森狞恶的声音,也突入西门咆哮的笑声之中,道:
“西门狗贼,你高兴得太早了!”
西门咆哮闻声知警,更觉背后一缕寒风袭到,不由又惊又怒,晃身斜飘八尺,倏地旋身,巨目炯炯,精光如炬地注视之下,见那出声暗袭之人,赫然是不死神农林康,不由暗吃一惊,心忖:这厮明明已被点中了五处要|茓,为什么会……
这种罕见罕闻之事,连燕元澜也目瞪口呆,骇诧不置。
不死神农林康偷袭不成,也收势稳住身形,睨视着西门咆哮,冷笑道:
“我号称不死神农,你那点微末之技,岂能奈何于我,狗贼,今晚该是你清偿恶债的时候了!”
西门咆哮一定心神,跨前两步,大喝道:
“忘恩负义的东西,不去藏头缩颈苟延残喘,竟敢趁火打劫,恶贼,你自投罗网,还不乖乖引颈受戮!”
不死神农林康狂笑道:
“狗贼!你仗以为恶的狗儿已死亡殆尽,爪牙俱毁,哈哈!我要把你的黑心掏出来,祭我那可怜的驰妹在天之灵!”
西门咆哮吼道:
“亏你还有脸提起她!”
不死神农林康凄声一笑,满面狞厉之容,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为什么不能,你这狗贼配作她的丈夫吗?嘿嘿!看我来慢慢收拾你……”说着,足下缓缓移动,绕着西门咆哮走去……
燕元澜怕西门咆哮又要上当,忙大喝道:
“庄主提防这厮弄鬼!”
西门咆哮应声跃起三丈,怒喝道:
“无耻恶贼,老子先毙了你!”凌空发掌,一招“五丁开山”,双掌挟雷霆万钧之势,朝不死神农林康当头劈去!
不死神农林康毒招不曾用上,反被对方抢先攻来,不禁大怒,狠狠瞪了燕元澜一眼,晃身后退,避开西门咆哮这一招“五丁开山”,袍袖一抖,发出一股阴柔柔的劲力,向西门咆哮卷去,狞笑道:
“狗贼,且教你尝尝我的厉害!”
西门咆哮也是一声狞笑,凌空一个盘旋,原式不变,迎着来势,双掌猛然劈下!
“咝”的一声轻响过处,双方发出的力道在半空中一接之下,西门咆哮顿觉自己的刚猛掌力,竟被那阴柔的劲力消灭了大半,一时收势不住,落下地来,不由暗吃一惊,忖道:“这贼多年不见,功力竟长进了许多,看来还得小心才是……”
不死神农林康虽然略占上风,但身子也被西门咆哮的掌力震得晃了两晃,心头亦自一凛,忙趁对方尚末站稳,袍袖连挥,阴柔劲力狂卷而出,抢先进攻。
西门咆哮厉声喝道;
“恶贼!今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双掌一错,也将生平绝学展出,接招还击。
刹时,双方立陷入舍死忘生的拼斗之中……
燕元澜曾与西门咆哮较量过几次,深知他的功力甚深,按理足可制服不死神农林康有余,遂专心一意默运神功,静站在当地,逼去足下所中的毒素……
这时,那两个劲装大汉经过了一阵调息之后,被燕元澜掌力震伤的内创已渐平复,眼见燕元澜木立不敢动弹,以为正是报复的良机,当下,互相一使眼色,双双挥动兵刀,朝燕元澜扑去,口中齐声喝道:
“小子!拿命来吧!”
燕元澜大怒,一声清叱!
“鼠辈也敢放肆,滚!”容得两个劲装大汉扑近,陡地神功暴提,双掌疾推而出,“乾元真力”与“先天罡气”骤化排空怒涛,分向两人撞去!
两个劲装大汉料不到燕元澜身中奇毒之下,仍能运功发掌,等到惊觉不妙时,已然欲避无从,只觉一股奇强无匹的大力撞来,各人胸前如受千斤重锤一击,登时狂吼一声,双双口喷鲜血,两条身子如断线风筝一般,倒飞出数丈之遥,“叭叭”摔在地上,只挣扎了一下,便都寂然不动!
燕元澜这一掌虽将敌人击毙,但腿上的麻木之感也乘机蠢动,迅速向上蔓延,只好暗恨一声,忙将真气一沉,继续遏阻毒气上窜……
那不死神农林康听得党羽的惨吼,忙偷目一瞥,睹状暗吃一惊,不由心神略分,立被西门咆哮一轮抢攻,登时先机尽失!
西门咆哮得意地一面加紧进攻,拳击掌劈,招招不离对方要害,其势有若万钧雷霆,狂风骤雨,一面狞笑连连地喝道:
“恶贼!你目下羽翼尽除,看你还能挣扎到几时?”
不死神农林康直累得额际冒汗,好不容易挡过了西门咆哮一轮快攻,闻言,脸上神色突转狞厉,嘿嘿一阵阴森狂笑,道:
“狗贼不要得意,我要你死得更惨!”说着,忽地双臂一振,身上的长袍立时卸褪下来,露出里面一身蓝光闪闪的劲装,衣服上缀满子大小口袋,话音一落,倏地倒退八尺,避开西门咆哮的掌风,反手朝胸前的两个口袋一按!
“嗤嗤”两声,立有两股淡蓝色的水雾,激射而出,晃眼化作丈许方圆的一大团雾气,将迫扑过来的西门咆哮罩住!同时,连声怪笑道:
“狗贼!你已陷入我的‘灭魂氤氲’之中,不消片刻,你便会……”
哪知,他话尚未说完,一条庞大人影已从雾中疾冲而出,同时两股凌厉掌风当胸撞到,耳听西门咆哮吼道:
“恶贼!老子终日与狗为伍,岂怕你这下五门的毒雾,还不与我躺下!”
不死神农林康见西门咆哮竟然不惧毒雾,不由惊得心胆俱裂,慌忙拧身倒纵寻丈,正待尽数将衣上的口袋击破,大量发出毒物抗拒时,但西门咆哮哪能容他旋转,厉喝声中,掌势已自排山倒海般猛攻而至!
不死神农林康登时手忙脚乱,只剩下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力,脚下连连后退,眼看命在俄顷,陡地——
夜空中传来一阵娇滴滴的“汪汪”狗吠,同时,一声慑人心魄的低沉咆哮,随着一条庞大黑影划空飞到!
燕元澜闻声,登时心头一紧,暗自着急道:“她怎地也寻到这里来了?”定睛望去,见那条飞来的黑影,果然是那异种獒犬“大花”!
只见它飞临当地,又是一声咆哮,血吻箕张,利齿森森,朝西门咆哮扑去!
西门咆哮眼看仇人授首在即,没料到大花竟会突然出现,不由又惊又怒,顾不得追杀不死神农林康,回身迎着大花一掌劈去,口中发出一阵“唁唁”狂吠!
大花根本不理会他这一套,身子才被掌风震退,咆哮一声,又复腾身猛扑而至!
不死神农林康略一喘息,哪肯放过这大好机会,狞笑一声,从侧面欺进,发掌猛攻过去!
西门咆哮两面受敌,一面是凶猛无比,爪牙惧有剧毒的异种獒犬,一面是必欲得之而甘心的强仇,是以任他的功力再高,也难以兼顾,几个回施之后,已险状迭生,不禁急声喝道:
“阿婉1你快将大花喊住,待我杀了这恶贼再和你解释!”
讵料他这一番呼求,只换回来一阵紧促的“汪汪”狗吠之声,大花听得这吠声,攻扑之势立即更加凶猛!
西门咆哮见英婉不肯听话,心头一急,一疏神,“嗤”的一声,肩上竟被大花抓了一下,将衣服扯裂,腰间几乎挨了不死神农林康一掌!
不死神农林康自是得意之极,一面着着紧攻,一面嘿嘿狞笑道:
“狗贼!你终日与狗为伍,到头来依旧死在狗吻之下,嘿嘿!真是天网恢恢,报应不爽,嘿嘿……”
西门咆哮登时被激得七窍生烟,怒火如焚,凶恶的兽性狂起,尤其对大花更是恨入刺骨,厉吼一声:
“畜生,我先毙了你”喝声中,竟然不再理会不死神农林康的攻击,霍地探手入怀,取出一粒红色的小球,劈面向大花掷去!
只听“蓬”的一声,这粒红球登时化作一大蓬血雨,将大花溅洒得一头一脸,浑身尽赤的大花顿时发出一声惨叫,一条庞大的身躯,从空中“砰”然跌在地上,“呜呜”哀嗥不绝,四肢一阵抽搐……
就在这同一刹那,陡听西门咆哮也是一声闷吼,背上已中了不死神农林康一掌,口中鲜血狂喷!
可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也就在不死神农林康心头一阵高兴之际,西门咆哮本在朝前仆的身子,突地一挺,竟然以背部朝不死神农林康倒撞过去,双肘一曲,“倒撞金钟”,猛撞而出!
变生俄顷,况且西门咆哮乃是临死拼命,这一大反武学常规的招式,其势又急又猛,不死神农林康连看还不曾看清楚,只觉胸前一阵剧痛,左右“期门”重|茓已被西门咆哮双肘撞中。
不死神农林康也只闷哼了半声,眼前一黑,登时“砰”的仰跌在地上,寂然不动!
西门咆哮挣扎了一下,也自颓然倒地不起!
林木萧萧,月色凄迷,四周复归沉寂!
燕元澜目睹这一幕惨剧的结束,不由暗地发出一阵不知是同情还是憎恨的叹息!
这时候,他腿上的麻木之感已被他运功迫退至足底,当下,提气轻轻一跃,纵出不死神农林康撒布的“七绝氤氲”范围,盘膝坐在地上,继续运功躯毒。
忽见林中枝叶摇动,姗姗走出一身材婀娜的女子,看出正是指挥大花攻击西门咆哮的英婉:
她一眼瞥见燕元澜趺坐地上,“啊”了一声,急急奔了过来,焦灼地问道:
“燕相公,你休怎么了?”
燕元澜这时候对她的感觉,也不知是同情还是厌恶,,闻言,冷漠地答道:
“没有什么,只不过中了点暗算而已。”
英婉急道:
“在什么地方?要紧吗?”
燕元澜摇头道:
“毒气已被我逼到足底,不要紧的。”
英婉关切地说道:
“那么,让我替你瞧瞧!”说着,便要蹲下来替燕元澜脱鞋察看。
燕元澜冷冷地道:
“不必了,在下自信还能够医治,姑娘还是快点去报仇吧!”
英婉闻言,幽幽地望了望燕元澜,黯然点了点头,站起身来,竞朝大花走去。
此际,大花躺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离死不远。
英婉走到它身前,呆呆看了一会,忽地一咬牙,“呛”地拔出长剑,玉手一挥,“嚓”的一声,一颗斗大的狗头,骨碌碌地飞滚出三四丈远!
她杀了大花之后,立刻走到西门咆哮身边,纤足一抬,将西门咆哮踢翻过来,凄厉地叫道:
“老杀才,你睁开狗眼来看看,我要把你寸寸碎剐,摘心掏肺,祭奠我娘含冤受屈的亡灵!”
西门咆哮无力地掀了掀眼皮,软弱地说道:
“阿婉!你真的要杀我?”
英婉娇喝道:
“怎么不真,你睁开狗眼看着吧!”缓缓举起长剑,仰首望天,口中喃喃祝告道:
“妈妈!苦命的妈妈!女儿今日为你报仇雪恨……”
忽听燕元澜大声道:
“姑娘!你不能杀他!”
英婉冷冷地回过头来,目注燕元澜,冷然道:
“为什么?”
燕元澜呆了一呆,嗫嚅道:
“这个……这个……因为……”他方才一时冲动,喝住了英婉,但这时实在不知道应该怎样措词,将她和西门咆哮的关系说出……
英婉冷笑道:
“你既然说不出道理,就请你别开尊口!”
她话刚说完,那仰卧地上的不死神农林康忽然吃力的挣扎着抬起头来,茫然直视着英婉,喃喃叫道:
“驰妹!驰妹!我听见了你的声音,也恍惚见到你站在我的面前,驰妹!果真是你吗?你……你是来接……接我的……”
英婉悚然一惊,叱道:
“你是什么人?竟敢呼唤我妈妈的名字?”
陡听西门咆哮发出一阵凄厉的狂笑,挣扎着爬起半截身子,狂笑叫道:
“他是你的什么人,呵呵!他就是你的父亲,贼人……嘿嘿嘿!他奸淫了你的妈妈,呵呵!我却奸淫了你,嘿嘿哈哈!报应!报应!嘿嘿嘿嘿……”
这一阵狂笑狂叫,有若鬼哭兽嚎,刺入心魄,令人几乎不敢相信是人类的声音。
英婉听得娇躯一阵战抖,颤声连喊: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西门咆哮依旧狂笑不休,对她的喊叫,充耳不闻。
英婉惶恐地回头望着燕元澜,樱唇一阵抽搐,却吐不出半个字来。
燕元澜凄然一叹,默然点了点头。
当的一声,英婉手中的长剑跌落在地上,陡听她发出一声凄绝人寰的哀叫,忽地双手掩面,发足狂奔而去……
燕元澜猛地一惊,慌不迭一跃而起,大叫道:
“姑娘!姑娘……”
叫声才自出口,英婉的身影和她的衰叫之声,已消失在密林之中!
燕元澜颓然一叹,只听“砰”然一声,那西门咆哮业已停止了狂笑,仰跌地上,喷出了最后一口鲜血,气绝死去!
又听一阵微风飒然,一条人影突然飞落当场!
燕元澜心头一凛,忙凝神戒备,闪目望去,不由失声叫道:
“那老前辈,你怎会到此地来了?”
这来人正是搜奇客那春霖,他飞落地上,也不答燕元澜的话,自顾瞧了瞧躺在地上的西门咆哮和不死神农林康以及大花的尸体,摇头自语道:
“可惜!可惜!”
燕元澜不解地问道:
“可惜什么?”
那春霖默然半晌,方始转身道:
“老夫人称搜奇客,这外号老弟是早就知道的了。”
燕元澜点头道:
“这与眼前发生的事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春霖道:
“老夫听说这山中有人用人来喂狗,此等事也可算得天下奇闻,故此来打听一番,谁知来得迟了,在那边的山庄中只看到几十个化子,正在烧香肉,赶到这里来,又见到狗主和狗都死了,这不是很可惜吗?”
燕元澜微笑道:
“原来如此,这桩以人喂拘的奇事,在下亲历其境,倒也知道得颇为详细……”说至此处,却故意沉吟不语……
那春霖瞧了瞧燕元澜,笑道:
“老弟是打算吊老夫的胃口?”
燕元澜微笑道:
“岂敢!”
那春霖道:
“那么,老弟大概是要敲一记竹杠了?”
燕元澜又是微微一笑,道:
“老前辈言重了,不过在下记得老前辈好像还有一个尊号叫‘袖手先生’是吗?”
那春霖哈哈一笑,道:
“老弟知道的真不少,老弟是否想打我这外号的主意?”
燕元澜含笑点头道:
“岂敢,只希望老前辈对凡是与在下有关的事情,不再袖手而已。”
那春霖瞧着燕元澜,半晌,突然道:
“老弟的事,无非是搜寻那十五年前火焚黑森林之人而已,此事早已列入老夫搜奇的项目之一,与我并无抵触,咱们就此一言为定。”
燕元澜笑道:
“老前辈且莫答应得太早,刚才我是说凡是有关我的事情呢!”
那春霖微感不耐烦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