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找男人做那事是不对的。那样容易让后代结成血缘亲，影响到子孙后代。但把那事打入十八层地狱，我也不赞成。我认为，那事不能当做饭吃，百吃不厌。其实，我们女人只有这几年的青春好年代。做那事，一生之中只做那么几次特别有意义的就行了。因为只做那么几次，一生都会忘不了，让你觉得做一回女人没有白做就行了。何必要像吃饭一样呢？”这是冬梅的一番感言。

春梅就接过话头说：“不讲那事的是对的。但要讲那事的话，那些男人就会宣传做那事是万恶之源的鬼话。社会让男人和我们女人变得非常吝啬、武断、残忍，连日生都不得安宁。”

“这里面的矛盾多着呢，”掬花说。“不再嫁，又少不了要找男人做那事。一旦肚子有了孩子，那又怎么办？和你们做过事的男人要是承认了就没有事，要是不承认，将来这孩子谁管？”

“那倒没有关系，我们自己养，又不是养不活，”季花笑着说。

“不一定那么准，一次两次就怀上了孩子，”梨花也笑了起来。

“那可说不定。我们正是这个年龄。要是哪个男人没有毛病，那可是一个抱一个哟。”

“那我们就生下他，”石榴说。

“还有问题，”荷花道。“我们女人太多，能心甘情愿地和我们做那事的男人不多。要是我们找的是那个把两个的，那可怎么办？会不会争？会不会让我们争着打起架来？”

“不错，有婚姻关系的夫妻，是通过生育这个事实，成为我们程家塘家族结构的一部分。这远远超过了夫妻关系的偷­情­。倘若以偷­情­为目的而生出了孩子来，那不就破坏了程家塘这个家族结构的秩序吗？会不会造成血缘关系的混乱呢？”

“我们原来的婚姻也是在情ｙu之中开始的。可是一到情ｙu枯竭之时，那些男人也自由自在地去找别的女人了。我们反对过没有？这是合乎情理的，也不完全是什么坏事。但只能说这是我们程家塘的习俗。对于别个村子里的女人来说，这可不是习俗。这是其一。”月季在说。“其二，我们现在需要的男人已经不是程家塘的男人了。程家塘的男人差不多都死光了，只剩下了一个四肢不全的人。所以，肯定是程家塘之外的男人。程家塘之外的男人就和程家塘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了。我们也和程家塘也没有关系了。怎么会破坏程家塘的血缘结构呢？怎么可能会造成混乱呢？就算是都生了孩子，但孩子和孩子之间都平等的，都兄弟姐妹，没有叔伯子侄，与程家塘的血缘结构无任何关系。”

“大家把心里的想法都说出来没有？”冬梅在问。“没有说出来就继续说。”

“倘若我们和同一个男人做那事，生出来的都是他的孩子，那可怎么办啊？那可不能说他和他的孩子，他的孩子和孩子之间没有血缘关系啊？”荷花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些问题。

“这是个新问题。既然那个男人同时能和我们几个人做那事，并且能让我们都生下孩子，那么这个男人应该有体力解决这个问题。”春梅就补充了几句。

“还有没有新的问题？”冬梅问。

于是，再没有人做声了。

“好，”冬梅说。“那么我就提出几个条文，算是我们大家的合同了。一，我们不再改嫁，但我们有再找男人的权利。二，倘若我们找的是同一个男人，大家都不能互相拆台，要互相协助，更不能由而引起争议、打斗。三，不能强迫男人做那事，要心甘情愿，两情相悦。因为做那种事，要男女双主都投入才有意义，才会终生难忘。四，万一我们把持不住生了孩子，得由我们自己养，不能把抚养孩子的事硬要塞给那个男人。因为都是露水夫妻，我们不能不讲道理。五，不允许对男人你争我夺，都要凭各自的本事去。本事大的和本事小的都不能相互瞧不起。本事大的要帮本事小的，本事小的也不能恨本事大的。我就说这几条，大家看看，有没有不同意见？有不同意见的，现在立刻提出来。”冬梅说着停了下来。半天，见没有人啃声，她就开口说了：“好了，这几条就是我们的约定。倘若有人违反的话，那就别怪我们大家来对付她一个，要她在程家塘无法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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