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脚已经没有什么大问题,他身旁的椅子我任它空着,自己拄着拐杖靠在窗口的墙上。他任由我站着,过了一刻钟才回过头看我。
他真是美,美到了极致,春光都比不上他容颜的一分,这样的人怎可能属于我?只有挽月那样的美人站在他的身侧才不至于自卑吧!
他正看着我,目光如刃,嘴角更带着一丝嘲讽:"看来你的伤好得差不多了!"
我将拐杖换了个位置,让自己放松一下,然后慢吞吞地回道:"殿下觉得好了便是好了,没好便是没好!"
他定定地看着我,似要将我彻底看透,他既要这样看我,我便索性闭上眼,仔细地感觉春风从窗口逸进来轻轻地吹在身上拂在心里,只有这样我才能觉得平静。
"你那日说的话,是真还是假?"
我睁开眼:"敢问殿下指的是哪一句?"
"哪一句?"他嘴角的嘲讽更加明显:"你的回答不该是‘每一句都是真话’么?付且贵巧舌如簧,今日却如何不用了?"
我皱皱眉,没有辩解。这几日我什么事都没有做,如何又惹着他了?难道因为太懒了,让他觉得浪费了粮食?可我吃得也不多啊!脑中突来的荒唐想法几乎让我忍俊不禁,我连忙整了整脸色,这时候发笑岂不是自找死路!
"不敢欺瞒殿下,付且贵可能曾有过不实之言,但殿下此刻可以重问旧事,我定不敢再有虚言。敢问殿下刚刚所指究竟何事?"我的回答足够小心了吧?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似是恨极了我,半晌阴沉沉道:"你的伤既然好得差不多了,就不该再闲着。父皇还等着那本趣闻摘录,你既无事,便在入宫前编撰出来!"
"编撰这样的书,少得一年半载,而入宫之事却近在眼前,殿下岂不是为难我?"究竟何事惹着了他,突然阴阳怪气也就罢了,不说原因我也认了,我都已经这样客气,这样小心翼翼,他还要这样为难我,实在过分了点吧!
"离你入宫尚有两月,我自相信付且贵应付得来。若是不能,我可以另请他人,你既无用,便早早入宫算了,至少也能让父皇高兴几日!"他冷冷道。
"我以为与殿下并无深仇大恨,"我看着他霜冻的脸色,心里憋着无数怒火,只得拼命忍着才不发出来:"付且贵人微言轻,便是不小心得罪过殿下,也望殿下大人大量,莫再计较。至于殿下方才之言,付且贵自将牢记在心,刻不敢忘。撰书之事,两月之后定会给殿下个满意的交代。只是时间紧迫,付且贵这便去忙了,以后若因此事对殿下招呼不周,也望见谅!"
说完我也不叫萍儿,更不看他一眼,自己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转身就走,身后极其安静,屋里只有我的拐杖声。
感觉走出他的屋子花了一个世纪的时间。
我真的怒极,他不喜欢我没有关系,这是我一厢情愿,是我的错,我认了。但这样莫名其妙找我麻烦,凭什么?若有什么不满,他可以直说,我若错了,自会改正,或者认罚也成,甚至为了他这个主子的需求,暂时扭曲自己的性子也是无妨。但他的态度,明显不想与我沟通,若是这般,何必面谈?叫人通知我一声便好,也省得我看见他心生不快。
我一口气冲到他的书房,将前段日子查好的书堆在一起,然后打个包,一瘸一拐地背回去。刚背出书房没几步,就看见萍儿匆匆追来,抢过那十几本厚书,然后扶住我慢慢地往回走。
萍儿配合着我的情绪,一言不发,我心里忽然一酸,他都没提,我就已经帮他想着这些破事了。想一想,自己原来真有些奴骨!以前他妈还真没发现!真是活见鬼,什么人不好喜欢,非要喜欢这个要命的三殿下,我便是拆了自己的骨架,也定要将那根卑躬屈膝的奴骨剔除!
原来喜欢一个人的心情是不好随意放纵的!今日真是认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