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一个人的房间静寂异常,稍微有一点声响,我就能清楚听到。我一边苦苦思索着,一边摸索着起身循着那声音找去。
滴——滴——滴——我的心脏随着那声音一下下跳动,近了!越来越近了!
突然,像是一匹连绵的布被割了一刀断裂开来一般,那声音戛然而止。我皱眉凝神,却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正站在原地沉思着,忽然听到哥哥的声音。
“蓝蓝,不是叫你老实待在房里吗?怎么自己出来了?”哥哥责备地拉着我往回走,“快点去洗脸刷牙,我们去医院。”
“哥……”我为难地侧着头,“我还是不去医院吧。”
“那怎么成?”哥哥断然否决,“你一个人留在家里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唉……我暗叹了一口气,只好认命地跟着哥哥走。
医院里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微微刺激着鼻黏膜,我不喜欢,但也谈不上讨厌。这是一种简单到有些单调,却又让人很容易习惯的味道。
哥哥领着我左拐右拐,又是电梯,又是过道,转得我晕头转向,才走进一间幽静的病房。
“他怎么样了?”哥哥问道。
“还是没醒来。”阿姨压低了声音说,“不过烧退得差不多了。蓝蓝也来了?”
我嗯了一声,让哥哥扶着我找个地方坐下来。领路的时候,哥哥的动作忽然顿了下,似乎拐了个小小的角度。我心里一动,还没来得及想明白,习惯性摸索的手已经碰到了一片温热的皮肤。
从触感敏锐的指腹上可以感觉到,那是一张脸,掌心覆盖的是高挺的鼻子,手腕下方有湿热的气吐出来。我压下心头烦躁,不动声色地收回手,道:“哥,没有其他位子吗?”
“没……不……不是。”哥哥的声音立时结巴,“有的。我……我扶你过去。”
我靠坐在软椅上,微闭着眼思索最快拿下风吟的战略。卓清是必须退位的,否则木双双就没有了辅佐幼子掌权的理由。可是,卓清的命该不该留呢?
留下他的命,莫说将来可能会有被人利用的后患,就是眼前那些风吟老臣子也不会同意另立新君。若到时来个誓死表忠心,我就要头疼了。以借刀杀人之法除掉他,是最一劳永逸的方法。只是……只是又一条人命啊!我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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