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往次泠枫比赛过后的清冷肃然,这次看官们异常的亢奋与激动,无论男女,没有不在谈论羽白装束及行为的。
夕墨饶有兴致的盯着羽氏族长和金焕,这两人,一个老泪纵横一个脸色铁青。若是这两人的表情颠倒过来还有情可原,可为何羽氏族长竟是那拨开云雾见月明我家有儿终长成的神色?而金焕,却仿若捉住红杏出墙的妻子模样?
再看看台上震惊默然的泠枫,夕墨浅笑。枫,早说过要小心羽飞扬。
见羽飞扬早已跑得不见了踪影,泠枫冷冷一哼,也飞身下台离开了赛场。
“枫。”夕墨跟上,手中折扇摇得好不潇洒。
“……”泠枫瞥一眼好友,知他定不会说出什么好话。
“枫,你为何要把冰诀使在自己身上?”夕墨神色入场,没有丝毫调笑的神色,可是却足使泠枫面色更为僵硬。
“咳,无妨,为兄并没有别的意思。”夕墨笑道:“在下只是想要知道,若没有冰诀的压制,枫你的脸会是什么颜色。”
儿时的玩伴,惺惺相惜的朋友,彼此对对方的了解已不能用相熟来形容,夕墨定是清楚这个看似冰冷无情的泠枫接触过几个女子。用一只手,大概也数过来了。见羽飞扬遁逃后,泠枫面色僵硬的站在台上,夕墨便心中明了,这泠枫定是用了冰诀,不然这脸,或许已经可以比上漫山的红枫了。
“你可知,十月红枫,才是最为夺目的?”夕墨再也压不住眼中的笑意,神色促狭。
“你究竟想说什么!”泠枫停下,目光中有掩饰不住的因恼羞成怒而产生的杀气。
“咳,我只是想知道,枫你可是第一次被女子……不是,是被人亲过?”夕墨抬扇,掩饰了嘴角的笑容,说道。
一阵冷风吹过,两个人没有动。
一队乌鸦飞过,两个人依旧没有动。
“是。”沉默了不知多久,泠枫黑着一张脸,说道。说完,泠枫身上的冰诀不攻自破,泠枫的脸上迅速窜上了片片夺目的红色。
“呵呵……哈哈哈哈!”泠枫挺着脊背,在越发嚣张的笑声中近似逃一样的走了。泠枫怎么听,怎么觉得两人的笑声是那样的相似。
羽飞扬,你可知,我帮你把这个梁子同泠枫结下了?夕墨摇着纸扇,追了上去。
“泠枫,手上的伤不需要包扎?”快步追上泠枫的夕墨第一次如此不依不饶。
“……你如何得知?”泠枫疑惑抬头,问道。
“听金焕和羽氏族长所言,那媚术也非寻常之术,我当时便好奇你是如何突然躲开的。现在想来,你必是伤了自己吧?”夕墨说着执起泠枫一直藏在袖中的左手,果然,大片的血迹早已凝在了伤口上。
“若非如此,大概我已经输了。”泠枫别过头,神色冷冷的说。当时自己被羽飞扬幻化出来的女子盯着,竟失了行动能力,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
“若他像叶绒与蓝宁那样与你硬拼修为,怕是远不及你。”夕墨帮泠枫理了一下伤口,然后包扎。
“哼。”泠枫冷哼,若不是他知自己不敌,又怎么会用如此不堪的手段?
“但是你可知,羽飞扬今日不过用出了六重媚术?”夕墨淡笑,道。
“六重?”泠枫重复。
“羽飞扬媚术早已大成,试想,若只是六重媚术便已要你至此,若是使出九重……怕是要天下大乱了。”夕墨的笑容没有卫道人的忧虑,反倒隐隐的有一丝期待的兴致。
就在这时——
“看,那两人果真是断袖!”不远处,有两个彩衣女妖说。
泠枫和夕墨一愣,彼此对望一眼,两人竟还执着手……泠枫立刻松手退出一丈以外,神色颇为尴尬,而夕墨则是无所谓的笑笑,看着泠枫的表情在两女妖看来很是宠溺。因为盛传金焕与羽飞扬是断袖,那些女子早已草木皆兵,若是此番情景被说了出去,两大族的公子可以不要做人了。
“你瞧见没?那个泠枫脸刚刚还偏向一边,一脸赌气的模样,定是恼了他的心上人!”
泠枫此刻或许不该叫泠枫了,夕墨同情的看着泠枫,想到,叫泠乱似乎更为合适。
“我看不然,或许是那个夕墨气羽少轻薄了泠枫呢?”
夕墨正要摇起纸扇的手顿住了,脸上满是哭笑不得。
“泠枫我告诉你,莫要以为羽少亲了你你便有机可乘了!”一彩衣女子气势汹汹的说着,全不顾泠枫已经媲美寒冰的脸庞。
“放肆!”冷然和怒气在那一声‘放肆’中完美结合,竟镇住了两个挑衅找事的女妖。
待那两妖战战兢兢离开后,夕墨恢复了本来的脸色,拍着泠枫的肩膀说:“枫,大可不必如此,若厌恶那两人,自是有更好的方法。”
“……?”泠枫并未搭腔。只是看到夕墨的表情,泠枫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既然说你有机可乘,那枫便如她们所愿,抱得……咳……美人归,岂不美哉?”
“夕墨。”
“嗯?”
“我们此刻便开始比试吧。”
“……不要激动,枫。”
此刻已恢复原本装束的羽白疲惫的躺在床上,睫毛透出了淡淡的阴影,增加了她的疲态。这时,一个不算礼貌的人未曾敲门便推门而入。听到房门被力道不小的关上,羽白勉强睁开眼睛。入目的,竟是金焕莫名的似乎带着怒气的笑容。
“发生什么事了?”羽白复又闭上眼睛,淡淡问道。
“很累吗?”金焕的带着一丝关怀语气似乎与羽白所见不相符合。
“那是自然,泠枫的剑术你也见了,若不是我这十年修为大涨,怕已经不敌战败了。”羽白此刻完全没有台上的嚣张气焰,安静柔弱的如同女子。
羽白本就是女子。金焕神色不明,随即苦笑,也只有此时此刻,她才会表现的如同女子。
“说吧,究竟要同我说什么?”羽白开口,问道。
“只是来瞧瞧你死了没有。”金焕随意的说:“只是未想到你竟会以真颜施术。”今日场上那些人痴迷的目光仍然历历在目,金焕摇摇头,平静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