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云泥见时机成熟,且计划时辰已到,便跟了宫中掌事步到一处,得了几个轻蔑神色,和几句不耐嘱咐之后,便静候一旁。云泥此时停在一处屏风之后方看清肖仲为他暗中指示的二人,太子秦朗之和二皇子秦朔月,聚眸一望,见那秦朗之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神色****,心中便有得几分厌恶,思及秦薄说他是酒囊饭袋,皇后傀儡之辈,便已然定了下手之路。再见那一直垂首沉思涅的秦朔月,心中确是加了几分小心,只因此人从入席开始便一直极为沉默,即使众人沉迷美色妙音之中,他也仅是低眸不语,神色阴暗,而秦薄道他谨慎至极,鲜有破绽,此时见之倒是不假,只因他端坐多时同秦薄一般未用吃食未饮水酒,即使举杯同庆也仅是做个样子,云泥心中不禁更为戒备,思索该如何令他疏于防范,盗得钥匙。
就在此时,便闻身后有人恶声恶气道,
“曲乐已奏,还不举步,当心惹了圣怒,有你好瞧。”说话的正是方才那势利掌事,云泥没得心思理会,深吸敛气,双足灵动,几个踏步,卷着桃色长袖,犹如一场瑰丽的桃花雨,旋美入场,众人见之,因是有了之前‘’惊艳,倒是反应淡然,并未如何惊喜,而云泥这舞名为‘桃花敬酒’,曲名较之‘天外飞仙’也显得平凡无奇,粗浅简陋了些,入不得众人之耳,而云泥虽妆容出众,可较那十六佳人各个绝美而言,亦是显得单薄,乏味了些,是以众人并未太过上心,边举杯对饮,边似看非看,倒是极为怠慢,其实云泥心中清明,如此态度明理对她,其实却是欺负秦薄于朝中不得倚重,毫无势力,心中不禁有了几分气闷。
本是应了秦薄只管得手,不可外露锋芒,惹人注意。可见下方即便官员大臣,均有侍女服侍伺候,唯独秦薄身旁冷落伶仃,这般明显冷落刻意排斥,自然是秦帝默许,云泥思及此处,心中不觉一股炙热,她与秦薄均是二国皇帝无法容忍之人,虽是骨肉血亲,可对待子女的绝情残忍却是异曲同工。
云泥本想草草跳得,寻了机会盗得秦朗之钥匙便退场作罢,这也是秦薄乐见结局,可郁闷那秦朔月根本无得欣赏之心,一身谨慎,连头都不曾抬得一下,这般下去,她如何能趁他不备得手。
是以一下刻,便见厅上女子本是不温不火之舞,瞬间骤变,桃色水袖一高一低激进生风,下方裙摆波涛涌生,弥漫如花,脚步似慢,实则瞬息万变,迷离无踪,仅是须臾便将场内原本散漫目光吸引当中,只见一抹瑰丽桃色辨不清细节,恍惚而至,转瞬便离,急速游串于场中,且速度越来越快,如风如影,不着一丝边际,不似普通舞蹈,唯美为尚,却似竞技,一时震惊四座‖秦帝均是惊诧瞠目,看不清明,立身而起,欲要一探究竟,只见此时场上哪里是一个女子,却是十多个桃色女子,同时而舞,见不得样貌,仅得轮廓,舞姿一致,又似重影,令人一时眼花缭乱,目不暇接,而舞者好似全然陶醉,舞至极致竟然卷起阵阵劲风,急速推旋,竟将场内梁上红绸,悉数勒断,强捋入内,更令在场之人瞠目结舌,秦帝从未见过如此精妙之舞,见侍卫欲要阻拦,便满是不悦勒令其下,徒步至近。
而此时秦薄面色无二,心中却已然不悦,眸光幽深满含意味注视云泥,不羁自是早知计划且秦薄素来低调,此时这般惊艳一舞绝非他之授意,虽有心担忧,可仍是眼神专注无法移动,心中赞叹虽早见得她能耐,却并未想过她能达到如此境界,而这番急速诡异脚法,虽有舞蹈做掩,可懂武之人均可看出如此速度,即使武林高手,亦是望尘莫及。
枭隼红衣裹身,轻托下颌,凤眸微眯,精光毕现,心中虽赞叹云泥技艺,却不明她怎会成为秦薄手下,而秦薄居然令她如此锋芒毕露高调行事,倒是颇为奇怪。而她这舞步却令他颇感熟悉,可一时又忆不起来。
云逸凡本是没得注意云泥,可乍见她这独一无二舞步,便抑制不住渐渐浑身僵硬,险些惊掉了手中锦帕,胸口一注气血狠狠翻涌,引得口中阵阵惊咳,心中只道,不可能,不可能是她,她早不再人间,怎会?
秦朗之云古等人均是神色痴迷,头颈频动,大有兴趣,不知云泥这是何身法竟有如此威力。
直到此时,一直阴沉的秦朔月方缓缓抬眸,犀利而视,眸光异常阴暗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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