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言见马车停稳,便亦是学着云泥掀开帘布望去,却见前方不远之处,却有一户青门酒家仅在门上写了奈何二字,却并无正式招牌。他虽体弱不能贪酒,但心情好时小酌几杯,却也有活血之效。见云泥这般兴致,便应承道,
“奈何情苦,倒是有些个意思,仅是云泥莫要贪杯,若是吃醉了,便将你抵做酒钱。”云泥闻言,不禁嘴巴撇撇道,
“殿下贵为云国皇子,身上怎连个酒钱都没得。”说完娇嗔一瞪,转身便出了马车,躬身一跃,人便落了地,见内里客人并不多,嘴上高兴道,
“今日清静,倒是成全公子。”云泥梦竹二人外出都习惯唤了公子,折言慢慢而出,儒雅之气尽现,梦竹返身拿了竹凳,云泥则伸手扶他,折言掀袍欲下,瞥见那只莹白竟是方才紧握他之手,心中微微一动再见云泥一边含笑望他,一边时而不时酒馆里翘首,心中不觉几分可笑。
只见这小店内里布置,并非一般酒馆整齐规矩,而是将大堂拆分隔离,形成狭窄弯曲秘道,每个隔间均零落成间,毫无四方可言,摆设也是独具一格,有得清雅,有得浓重,有得火热,有得唯美,却是随着酒客心情而定。
店中无得一名小二,仅有一位中年掌柜,和一位婆婆,二人看似相差十多年纪,一时猜不出关系,折言漫步而走,自然选了一处清雅靠窗小间,云泥梦竹尾随而至,刚一坐下,云泥扶于桌上轻托下巴,神秘道,
“公子可知,为何这‘奈何酒’不作招牌,不揽生意,无人招呼,却可于京都城内自立门户,声名鹊起?”折言闻言,见她满眼精光,娇美灵动,便淡笑道,
“为何?”云泥闻言,眯眯眼睛,诡异笑道,
“传闻,这奈何酒家只卖一种酒,价格昂贵,却无酒菜助兴。”云泥眸光跳望二人,明显便是欲要吸引二人注意,便闻折言果然是懂味之人,故作冥思道,
“哦,便是这‘奈何情苦’?”云泥闻言笑得没心没肺道,
“公子当真聪明,正是。”折言见她故弄玄虚便笑道,
“妙在何处?”云泥见二人被勾起兴趣便继续道,
“传闻这‘奈何情苦’原是一对恩爱夫妻共同秘制,入口甘甜醇美,却不想好景不长,那女子挑酒叫卖之时,竟被一城中恶霸看重,且又觊觎这美酒秘方,便设计逼死男子强占了女子,那女子见到丈夫尸首,却一滴眼泪未落,更令人意想不到的,她竟同意将秘方交给恶霸,仅是这酒必要由她来酿,恶霸闻言自然欣然同意,便拨了屋子银两让她酿酒,城中之人得知,均骂那女子水性杨花贪生怕死,可不想,半年之后,当那女子再次出现人前之时,所有人均为她伤怀落泪,而她所酿之酒,也成了远近闻名的百味陈杂之酒。却不想城中之人喝得无碍,那恶霸却被活活毒死。”云泥声情并茂,折言闻得几分投入,梦竹听得痴迷,急切道,
“为何?”云泥闻言微微叹息道,
“至于那恶霸为何会被毒死,倒是众说纷纭,仅是原来那女子相公死时,便已有身孕,为保孩子才委曲求全,可她心中哀伤,思念成疾,便每日垂泪,混于酒中,方成了今日这‘奈何情苦’,而当她诞下麟儿之后,容颜却瞬间衰老,竟成了鸡皮鹤发之人,有得一户贫苦,怜她凄惨遭遇,便好心收留了娃儿,那女子便将这酒方传给了这户人家,自己则含笑而去。”云泥当初听闻这传说,便欲品着情苦酒,可思及自己也并非纯良,万一自己被这酒毒死,岂非得不偿失。梦竹听得双眼大睁,神色却带着几分凄婉哀伤,折言神色看不出如何,但是微微叹息之声,也知他心情几分沉重,云泥见之方觉自己似乎太过感伤,便继续道,
“虽说这酒故事凄惨,可时过境迁,却也成全不少良缘”
梦竹闻言,不禁神色变换道,
“哦,如何成全?”云泥清扫折言,见他也投过眸光方笑道,
“据说此酒异常有趣,不同之人所品之味截然不同,有人品过之后,道是苦的,有人则道是甜的,以此类推,酸、涩、辛、辣、甘、醇、浓、厚、淡、薄等等,各执一词,可若是两情相悦男女,于此同品出一种味道,便是天赐良缘,终会结成美眷。”云泥心中微叹,这味道不一是真,可这后面情节却是自己凭空杜撰的。
果然二人闻言均微微展露些欣慰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