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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书生修仙传 > 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石不全

陆铮见自已杀了人,正在那惊失措之际,谁知被砍那怪人,伸起手将脖子上大刀猛地拔出,浑然不觉地哈哈笑道:“雕虫小技,岂能伤俺分毫。咦……”说着将大刀放在鼻子底下,用力嗅嗅,说道:“当真有趣,你竟能用自身真元幻化出兵器,倒是让俺刮目相看。”

陆铮见此人被砍,居然像没事人儿一样,还能侃侃而谈,更加确信此人绝非人类。急忙将真元所化的大刀收回体内,转过身拔腿便跑。

陆铮快要逃出洞口之时,只见那山洞突然封闭的严丝合缝,待陆铮奔到跟前,只剩下一面平滑的崖壁,洞中顿时漆黑一片。

身后那人嘿嘿笑道:“俺让你陪俺在此地千年,你休想逃得走。”

陆铮愤怒地转过身子,眼中泛着隐隐的紫光,令那人不禁一愣,喃喃道:“倒是有三分像主人的样子。”

陆铮再不畏惧,踏步上前走到怪人的面前,说道:“在下已是笼中鸟儿,不想再做无枉之争,可是阁下想让我留在此间,除非将我杀了便罢。”说完,目光如电紧紧地盯着那人。

这一举动倒出乎那人的意料,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些什么。

陆铮看了,又说道:“如果阁下无意杀我,便请放我出去,因为有天大的要事等着在下去做。”

怪人想了一想,裂开大嘴说道:“那你便说一说是什么大事,在俺看来,只要是没有危及无名派,都算不得大事。”

陆铮一听,心说,莫非这怪人与本派有什么渊源不成。心中不禁狂喜,心说有门。当下便将“老卫”所言一五一十地讲给他听。

那人听着听着,面­色­便凝重起来,待陆铮讲完之后,不禁叹了口气,说道:“主人的预言竟真得成真了。”望着陆铮说道:“俺在此间等了数千年,只为等公子到来啊!”说完竟双膝跪地冲陆铮行了大礼nAd1(

陆铮见了如坠雾里,不知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上前使劲将此人搀扶起来,问道:“阁下的言行倒教陆某不知所措了,尚请阁下言明才是。”

“你姓陆?”那人问道:“与这无名派可有什么关系?”

“在下陆铮,乃无名派掌门柏鼎天之关门弟子。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哈哈哈,果真是缘分。”那人仰天大笑,“俺本是颗万年石­精­,蒙主人青莲秀士点化,修成人形,主人赐我姓石,名不全。”

“石不全。”陆铮听了点头道:“果真好名字。莫非阁下也亲身参于当年那场正邪大战?”

石不全似有所思地说道:“正是。当年‘自在王’被打败之后,主人曾夜观天象,并经多次卜筮,断定‘自在王’尚在人间。主人便命我隐身在此,说若­干­年后自有人会来到此处,命我试探一番,如果是个胸怀天下之辈,可将其衣钵传于他,斩妖除魔的重任一并交于他。从此后我便要拜此人为新的主人。”说完,突然转身而去。

待石不全折回之时,手上已捧着青莲书生当年遗留之物。石不全说道:“主人留下了当年随身穿着的青衫,魔音笛及储物囊。这些东西按主人所指示,现在都赠送于你了。”说着便往陆铮面前一递。

陆铮看着这些东西,眼前仿佛显现了当年青莲秀士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英雄气概,便不自主地从石不全手中接过这些遗物。

石不全说道:“从今天起,你便是我的新主人。以后不全当以主人马首是瞻,莫不从命。”

对这万年石­精­态度的急转,陆铮有些不大适应。急忙摆手道:“阁下说笑了,论修为,论年纪您都是我的前辈,我已有书僮,岂能让您做我的下人,这可万万使不得。”

石不全听了,顿时怒目圆睁,挥手将些石桌,石凳砸得粉碎,大吼道:“莫非公子记恨于俺,竟不愿让我做你的仆人?俺老石竟连当你的仆人资格也没有?真正气煞我也!”说着话,双手又将胸脯捶得震天响nAd2(

陆铮见石不全恼怒交加,恨不能一把掐死自己,心想:“这人倒也是个­性­情中人,何况他是受本派祖师所托,不如答应他便是。”

于是,急忙说道:“阁下息怒,看阁下为人乃­性­情中人,方才在下是想,你是本派祖师的仆从,而今若当了我的仆从,只怕于祖师不敬。不过,即是祖师所托,那在下便答应做你的主人便是。”

石不全听了,顿时满脸堆笑,说道:“本该如此。你这个小秀才人是极好,就是有些酸腐。”

陆铮听了,心中老大不是滋味,便板起脸来说道:“我即是你的主子,岂能还把我困在这里?莫非还想让我陪你在这儿睡上几千年?”

石不全腆着脸笑道:“那不是俺老石先前考验主人么,俺这就将洞口打开。”说着话,将手一挥,只见方才被封闭隐去的洞口重新出现在了陆铮眼前。

陆铮见一缕阳光自外面照­射­进来,不禁吁了口气,说道:“这里原先被完全封闭,亏你能在这里呆上几千年。”

石不全说道:“俺本是石头成­精­,习的道法便是静修。就是让俺呆上万年,对俺来说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的事儿。”接着说道:“主人,你身上的衣物是穿不得了,便将青莲祖师的青衫穿上吧。”

陆铮看自己身上的衣物确已破烂不堪,便依其所言将青莲秀士的青衫穿在身上,居然大小正好合适。

石不全愣愣地看着陆铮,说道:“穿上了这身衣服,主人倒有七分象青莲祖师了。”

陆铮穿上了青衫,只觉得清爽无比,浑身舒畅。不禁笑道:“祖师的青衫倒也是件宝物nAd3(”

石不全笑道:“主人也是个识货的人,这可不是件普通的衣物,这件青衫乃天地至宝。据说是当年青莲秀士云游到昆仑瑶池仙境,突然悟道,便采棸池中莲花炼化而成。你现在道行太浅,尚不能窥得其中的妙处。”

陆铮拿起笛子,问道:“这也是祖师当年随身之物?”

石不全摇头道:“此笛不是青莲秀士的东西,是如意王妃赠予他的。”

听了石不全的话,陆铮拿起笛子,仔细端详起来。只见这把笛子通体紫­色­,材质应该是江浙一带的紫竹,经历了如许岁月,却依然光可鉴人。

陆铮从小就爱好音律,在五音十二律上曾下过狠功夫,这笛子也是他拿手的乐器之一。当日与怜梦相遇,听了她一首琴曲,深为她的音律造诣所折服,如果那天手中能有一把笛子,必定会与她合奏一曲。

石不全说道:“此笛号称‘魔音’,必有它的神奇之处。”

陆镱后将储物囊拿在手中,笑道:“如此­精­致的绣囊,用来储物又能存得多少?不如做了我的香囊罢了。”

石不全撇了陆铮一眼,说道:“主人真是不识仙家宝贝。这储物囊与主人心意相通,可大可小,凭你多少物件,都可存入其中。”

陆铮听了,便试着将魔音笛装进去,可是塞了几下,还是装不进去。看得石不全心中上火,真想上来踢他两脚。

“这些宝贝都需要主人的神识来控制,看主人的修为,除了身具深厚的真元之外,可以说于道术一窍不通,那神识只怕你也未能练出来吧,所以现在主人是无法使用它们的。”

陆铮听了不禁泄了气,他现在就如同一个身家巨万的富翁,可是不知道如何花手里的金钱,空有一身的道家真元,却丝毫派不上用处。

石不全见陆铮呆呆地愣在那里,忍不住说道:“主人,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你须快快做个决定才是。”

一语惊醒梦中人,陆铮“哦哦”点头道:“不错,现在当务之急是我要从这里出去。”

石不全笑道:“这太容易不过了。”说完,随手一指,这山洞的最深处平空出现一个洞口,“主人,这洞外便是无名山的后山了。从这儿出去,不消一天,便可回到无名派道场。”

听了此话,陆铮气得牙痒痒。心说:“你这石­精­,脑子也是石头做得不成?直接施法将我送至道场岂不更省事?还要害我走上一天,莫非是嫌我这两日累得还不够。”

嘴上却笑道:“太好了,以你的法力做个山神也不为过了。”听了陆铮的赞誉,石不全脸上乐开了花,“主人过奖了,那我们便一同出去便是。”

陆铮急忙摆手,说道:“不可。那西方‘自在王’此番进犯,势头要比前一次来得更为凶狠,他派出大量的暗探,刺探我们中原的情报。我们需要暗中积蓄力量,以备不时之需。你还是留在这里,将那‘一线天’恢复原貌,待我需要你时,自然会来找你出山。”

石不全听了,虽有些不情愿,可是觉得陆铮所说有理,何况自己发过誓,要以他“马首是瞻”,只好点答应。

第三十一章风雨雷电图

陆铮出得洞口,走了几步,回身见石不全仍站在洞口处相望,便摆了摆手,石不全点了点头,随即山洞便平空消失了。

陆铮此番遭遇可谓九死一生,走在山间小道上,恍惚感觉有再世为人的味道。突然想起,这后山乃是那些黑熊­精­的地盘,无名派弟子不可在此逗留,急忙四处查看一番,还好没有别人在附近。

陆铮心想,若是自己会隐身诀,便不会有这些着顾虑了。暗下决心,回去之后,虚心向柏鼎天请教,定要将这无名道法学得滚瓜烂熟才是。

陆铮认定方向,疾步向无名派道场走去。他还不知道,现在无名派已闹成了一锅粥了。

蜀山派掌门周鹤轩独处一室,默默地看着崔恒泰的亲笔书信。看完之后,周鹤轩轻轻地将书信折起,双手一斗,信纸便化为碎片,飞舞在空中。

周鹤轩双眉紧蹙,默声不语,直至有人将门敲开,方才回来神来,看着来人,正是师弟赵子轩。

“子轩,”周鹤轩说道:“崔师兄来信说,我等所想的法子不妥当。”

赵子轩笑道:“崔师兄有些顾虑,不足为奇。只是这法宝一旦炼成,我蜀山剑派便可破了神洞禁制,给我蜀山门人带来多大的好处?这些掌门师兄应该多做权宜才是。”

周鹤轩点头道:“正是。也正因为这样,我才下定决心,将那妖物放入通天鼎内加以炼化。”

赵子轩接着说道:“方才我又去丹房看了,那妖物自持法力,还在鼎中殊死挣扎。只怕还需几日方能将其彻底炼化成形。”

周鹤轩望着赵子轩,说道:“子轩,我不知道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对本派本说,无疑是件好事,可是那妖邪被困此间二十多年,之前也未曾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恶事。何况,崔浩……”

“掌门师兄,”赵子轩打断道:“万万不可做­妇­人之仁,事已至此,我等只有走下去了nAd1(”

周鹤轩叹息道:“也只能如此了。你还需多喂‘麒麟兽’些灵石,让其多喷三昧真火,尽快将那妖物炼化成形。”

赵子轩点头应承,正待转身,周鹤轩又将他唤回,沉声道:“子轩,此事千万不能让浩儿知道。”

赵子轩笑道:“师兄放心,有你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接近通天鼎。何况还有重重的防护,外人是绝无可能进入的。”

周鹤轩说道:“凡事小心为是,你先去吧。”

赵子轩走后,周鹤轩将屋内窗户推开,深深地吸了口气,喃喃道:“蜀山的灵气越来越少了,老夫此举实属无奈,上天若是责罚,便让鹤轩一力承担吧。”户外已是草长莺飞,百花盛开的景象,可是周鹤轩看在眼里,却丝毫没有惬意的感觉,反而隐隐觉得一丝丝寒气袭来。

陈岸枫在蜀山与红、白二翁相遇,三人能为在异地相逢深感为幸。尤其红须翁,简直要把自己当作蜀山的主人,引领着陈岸枫等满山的乱转,顺带拉着崔浩,周怡涵作陪同。

周怡涵本不愿前往,她自小在蜀山长大,于这里的景­色­早已烂熟于心,可是经不住崔浩的软磨硬泡,再加之自己也有挺长时间没有观赏蜀山景­色­,想想不如就当做一次踏青也是不错,最后便点头同意。

五人玩至天黑,崔浩建议众人回去,红须翁意尤未尽,突然问道:“听人说,你们蜀山派有一处神秘的洞府,不如我们去那儿玩玩。”

周怡涵笑道:“那儿有极为厉害的禁制,家父是破阵的大行家,却也无能无力。我劝你还是别去为好,免得丢了老命太不值得。”

红须翁听了大怒道:“什么破砗法,能拦得了老夫?当年‘­阴­阳二极阵’都未能把老夫咋的,老夫偏要进去玩玩nAd2(”说着一把拽住崔浩,说道:“大哥,央你带我前去那处洞府。”

崔浩劝道:“不是我不带你去,只是那洞府十分凶险,不易前往。”

红须翁还要纠缠,周怡涵说道:“我带你去好了。”

红须翁大喜过望,笑道:“看来还是周姑娘,哦不,是大嫂对兄弟最好!”

一句话说得周怡涵满脸通红,啐道:“再胡说八道,小心撕烂你的嘴!”说的红须翁急忙一把将嘴捂得铁紧,惹得众人大笑起来。

周怡涵用眼角余光撇了崔浩一眼,崔浩仿佛对红须翁方才所说的话,心中十分受用,咧着嘴正在傻笑。对红须翁要去那处洞府,也不再持异意。

周怡涵心道:“瞧你那得副意劲儿,看得真让人讨厌。想娶我,非让你大费一番周折不可。”当下也懒得理会众人,当先一人御剑而行,向前飞去,也不理采众人在身后的大呼小叫。

五人不消片刻,便来到了让天下修道之士都垂涎欲滴的洞府,远远地看去这洞与其它的山洞并无二样。红须翁笑道:“我道什么了不得的地方,这么个破洞还让中原的修道者们当成宝贝,你们也太没有见识了。”

周怡涵不悦道:“这是我蜀山真正的宝贝,只是你­肉­眼凡胎,不识货罢了。”

白须翁也说道:“这洞看似平常,可是我能感到其中隐隐的能量波动,倒是不可小觑了。”

陈岸枫也点头道:“正是。此洞的入口设有禁制,里面尚有更厉害的禁制也未可知。”

红须翁笑道:“便让我进去走上一遭,回来了再告诉你们便是。”说完,便要起身前住。却被崔浩死死地拉住,劝阻道:“我们在此看看即可,千万不要进去。”白须翁与陈岸枫也都劝其不要贸然前往nAd3(

红须翁见众人都不让自己进洞,便假意答应道:“老夫答应你等,不进去就是。”待众人稍稍松懈,突然用手一拍前额,一道红光自玄关窍窜出,向洞口飞去。

白须翁见了,吃惊道:“这厮居然放出了元神!”

众人一见,红须翁的­肉­身如同泥塑一般,呆呆地站着一动不动。白须翁冲陈岸枫说道:“你我二人快些与你师叔护法!”这师叔侄二人,急忙祭出法定,将真气布贯全身,严正以待。

陆铮瞅了周怡涵一眼,眼神分明是说:这都怪你。周怡涵假装没有看见,心说,“这是他自已找上门受辱。看他在父亲的‘雷电图’中能撑得几时。”

红须翁的元神飞到了洞口,正待往里进入,突然天地间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了。红须翁情知,这是启动了他人所设的禁制,元神本是虚无飘渺的东西,却也能将此禁制激活,红须翁心中也暗自称奇。

红须翁本是天地纯阳之气所化,当下默念咒语,元神的周身竟燃起冲天的火焰,将四下照得如同白昼⌒细观察,发现自己竟然身处一张画轴之上!

“这是什么鬼地方?”红须翁不禁大喜道:“果真好玩,亏得我放出了元神,不然哪能遇见这么好玩的事情。”正在感叹自己的好运气,天上突然电闪雷鸣,刮起大风,倾盆的大雨落了下来。

红须翁看了,嘟哝道:“真是好天气。”说话间,那天上的雷声越来越大,一道闪电划过,在红须翁头顶上炸了一个响雷,震得红须翁脑袋“嗡嗡”直响。

红须翁仰天大骂道:“这雷哪比得上老夫召来的天雷,只当给老夫打打瞌睡罢了。”正在唠叨不休之时,那大风裹着豆大的雨点打得红须翁生痛。突然间,那雨点竟化为柳叶刀,在风中发着“嗖嗖”的破空声,刺向红须翁。

红须翁大喝一声,元神便平空消失得无影无踪。原来,红须翁的元神化为虚无的纯阳之气,那些柳叶刀突然间没了目标,在大风中也渐渐的隐去。

便在此时,红须翁突然现出身形,双掌一击,大喝道:“风雷掌!”伸手向天上一拍,顿时雷声阵阵,这雷声与此阵的雷声不一样,声音清彻似金戈相交。

原来红须翁用“风雷掌”引来天雷,风雷掌原也出自五雷法,红须翁将金属­性­的天雷引了出来。能将天雷引出来,是多少中原修道者梦寐以求的事情,红须翁随手一拍,便能将天雷引出,这一身修为当真是惊世骇俗。

那天雷随着红须翁的指引,便要大发神威,将此图一举击毁。突然,红须翁感到自己从图中脱离出来,直接进入了洞中。

红须翁好生奇怪,心说:原来此阵是个欺软怕硬的货­色­。见自己已经身在洞中,便放开脚步向前走去。

走了不到十丈,忽然听得有响声传来,就如同病人在呻吟一般,心中正在纳闷,一张诡异的面具从远处飘来。那张面具绘着一张男子的脸,双目圆睁,满面赤红,见了红须翁,先是一愣,继而张开大嘴,只见一道赤­色­光芒飞速­射­来。

红须翁正要施法相拒,突然感到身子一晃,眼前的景­色­又变化了,他四下张望一番,不禁大叫道:“不好,我怎么又回到了‘太虚幻境’里面来了?”

第三十二章 麒麟神兽

红须翁发现自己身在“太虚幻境”之中,惊骇异常。正在此时,崔浩不知从何处走来,怀里抱着自己的­肉­身,笑道:“为兄来救你了。你这元神快些回归本尊。”

红须翁揉了揉眼睛,心中想道:“莫非我脑子坏掉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及多想,便回到了­肉­身。

崔浩此时口念咒语,只见二人已身在神秘的洞府外面,崔浩手拿着“七宝镇妖塔”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已,身旁还站着白须翁,陈岸枫和周怡涵三人。

周怡涵见红须翁如坠雾里,便解释道:“方才你身在家父的‘雷电图’中,竟然引发天雷,我怕你将父亲的宝物损毁,所以便收了此图。”

“尔后,”白须翁接口道:“你还要进入洞内,崔兄说那里有极为厉害的禁制,他打开‘七宝镇妖塔’,放出‘太虚幻境’,将你置于其中带了出来。”

红须翁笑道:“我还说呢,怎么又回到了‘太虚幻境’之中了,以为还要在那里呆上三百年哩。”接着说道:“大哥你真不应该将我带出,你可知道我在里面遇到了一件诡异之物,一个形容恐怖的人形面具,口中放出赤­色­光芒向我袭来,我正待施法将它制服,你便将我带入了‘太虚幻境’中了。”

周怡涵在一旁冷笑道:“这洞府乃是我蜀山剑派的圣地,充满了天地正气,岂会有什么妖邪之物在里面?你便直说你被其中的禁制困住便罢,却胡扯这些­干­什么。”

红须翁听了急得抓耳挠腮,头上的青筯弹出老高,“老夫并未说慌,这洞中确有一张人形面具,如果老夫说慌,便让天雷将我头上打个碗儿大的窟窿。”

周怡涵听了,冷笑着不语,崔浩见二人又要争吵,连忙在其中调和。陈岸枫见红须翁的样子,不像是在说慌,便问道:“崔兄,这洞中的禁制倒底是什么?”

崔浩说道:“听义父说,这洞中有一个上古的禁制,进得洞中不到二十步,便再无法前行,合我蜀山之力竟不能破nAd1(”

“须是合天下修道高手之力才能将这禁制打开,但是顶多十天,这禁制好似要起什么变化,大家便要赶快将禁制复元,否则这山洞连同洞中的人都要一起消亡。但没有听说有什么妖邪藏身其中。”

红须翁听了,哇哇大叫道:“你们还是不相信我?好好好,我现在便进去,将那玩意捉出来给你们瞧瞧。”说着话,便还要往洞里冲。

众人好说歹说硬是将红须翁拦下,周怡涵在崔浩频频的暗示下,才说了几句好话,红须翁方才做罢。口中卦嚷道:“你们这儿还有什么好玩的,刺激的,回去想想,明日我还要玩上一玩。”崔浩急忙满口应承下来,此时已是深夜,众人便一起打道回府了。

崔浩回房洗漱完毕之后,正要上床休息,房门被人敲响,只听周怡涵在外面说道:“师兄,是我,快些开门。”

崔浩一听,心说,“三更半夜,师妹还不睡觉,来这儿做什么?”于是披衣下床,将房门打开,笑道:“师妹,莫非还没玩够,还要上山不成?”

周怡涵一闪身,进了屋里,笑道:“山上还有什么好玩的,方才我突然想起一件好玩之极的事情,却来说于你听。”

崔浩一听,也来了兴致,急忙问道:“快点告诉我,是什么事情。”

周怡涵故做神秘道:“这是本姑娘想出来的,不可随便告诉别人。除非嘛……”正在周怡涵想出个馊点子,为难崔浩一番之际,崔浩突然欺身而上,用手挠周怡涵腋下,周怡涵天生怕痒,被崔浩吓得四处躲藏,口中娇笑道:“好师兄,我求饶了,快些停手,我告诉你便是了。”

崔浩见说方才停了下来,笑道:“快些讲于我听,明天好应付红须老头。”

周怡涵说道:“我们都知道,通天鼎里在炼制一件法宝,但是到底是什么,我等却不知晓nAd2(有没有胆量去一探究竟呢?”

崔浩听了,皱眉道:“师父有令,任何闲杂人等不得前往放置通天鼎的丹房。”

周怡涵用手指点了崔浩脑门一下,笑道:“你、我是闲杂人等吗?再说咱们明着不能进去,暗地里进去不就行了。”

崔浩说道:“可是那通天鼎被重重围护,若想隐身只有无名派有不传之秘‘隐身诀’才能做到,我们却如何进得去?”

周怡涵说道:“我想起你今天用的那个宝塔,它能发动‘太虚幻境’,我们身在其中,外人是看不见我们的……”

“对呀,”崔浩一拍脑门,笑道:“我是此塔的主人,可随意控制它,只要将‘太虚幻境’引至丹房之中,我们就可以看一看那通天鼎里究竟在炼制什么东西。好主意!”

周怡涵得意地笑道:“事不宜迟,我俩现在就去。”

崔浩忧郁道:“天已经这么晚了,而且,这次不带他们几个了么?”

“我已经等不及了,”周怡涵说道:“我们先一睹为快,明天再带他们去一次不就完了。”说着双手扯住崔浩便往外走。

崔浩被纠缠不过,只好点头答应,揣上“七宝镇妖塔”,二人蹑手蹑脚地走向存放“通天鼎”的丹房,这丹房极其隐蔽,不是蜀山本派弟子,只怕不易找到。

远远望去,丹房外面有十余名蜀山剑派的弟子,在门外四处巡视。崔、周二人对视一眼,均想:这鼎内炼制的到底是什么法宝,天­色­已经如此深了,门外还有如此多的守卫。这也让二人更加好奇,决心一定要弄个明白不可。

崔浩将“七宝镇妖塔”拿出,口中默念咒语,将塔往空中一抛,周怡涵只觉得眼前一晃,便已身处“太虚幻境”之中nAd3(

周怡涵四下打量,说道:“这便是‘太虚幻境’呀,怎么如此荒凉?-”

崔浩说道:“这儿一直如此,我也想让这儿的沙漠变成草原,只是不可能啊。”话刚说完,满地的黄沙已消失殆尽,取而待之的是一望无际的青青草原,空气中弥漫着青草的香气,远处还似有数匹马儿在啃食青草。

崔浩被这一变化惊得目瞪口呆,周怡涵见此情景,高兴地跳了起来,大声说道:“好呀,师兄,你有这么个好宝贝,也不早些告诉我,以后我每天都要到这里玩儿。”

崔浩心想,我是“七宝镇妖塔”的主人,换言之,我也就是“太虚幻境”的主人,这幻象心随我动,我要什么,在之儿便会有什么。这么一听,对于方才的变化便释然了。

二人心中有事,无心再观赏此地的风景,崔浩急忙摧动着幻境向丹房内飘去。那些丹房外守护的蜀山弟子,丝毫也没有查觉到幻境已飘然而至,进入了丹房之内。

这座丹房面积不大,但是内部的陈设极是讲究。丹房顶部是一个圆形的穹窿,房舍四壁则是围成四方形,暗合天圆地方的道家法则。地上铺着青石板,泛着幽幽的青光,显然是有人勤于打扫,方能使地面洁净如新。

丹房里排着层层的博古架,上面放置着青瓷罐,散发着阵阵的异香,里面放的都是已经炼制好的丹丸。在丹房的一角,堆集着如小山似的灵石,这些灵石是蜀山弟子们辛辛苦苦从蜀山收集来的,如今的蜀山今非昔比,灵石较以前大为减少,而且成­色­也大不如从前。

在丹房的内侧居然还有一处小门,里面尚有内室,那里面便放置着“通天鼎”。崔浩正要摧动“太虚幻境”进入内室,此时赵子轩从内室里出来,手中还桥一根缰绳,绳的另一头赫然正是蜀山剑派的镇派神兽“麒麟兽”。

只见那神兽麋身,牛尾,马蹄,通体金黄­色­,披着如鱼鳞一般的外皮,头上生着一根黄­色­的兽角,角端生有­肉­垫。麒麟兽被赵子轩拽着,摇头摆尾,口鼻喷烟,好似极不情愿。

崔浩与周怡涵自小便与这神兽混的极熟,听门中长辈说这神兽本有一雄一雌,蜀山这只乃是雄­性­,至于雌­性­身在何处,却是不晓得。现在见麒麟兽正在发着脾气,不知所为何事。

赵子轩将麒麟兽强行牵拉到堆放灵石的墙角,把缰绳拴牢。口中骂道:“惫懒的畜生,快些吃下。待会若不多吐些三昩真火,老大一顿鞭子等着你。”说完,又径自回了内室。

麒麟兽冲着赵子轩的背影,用力打了个响鼻,喷得口沫四溅。显而易见,对赵子轩很是不满。

崔浩然与周怡涵见麒麟兽顽皮可爱,俱忍不住笑了起来。那麒麟兽突然将头昂了起来,冲着“太虚幻境”的方向“嗷嗷”咆哮着,好像是发现了什么。

麒麟兽双目如炬,打着响鼻,死死盯着“太虚幻境”的方向。崔浩见了心中发毛,心说:“莫非这麒麟兽竟能查觉到幻境的存在不成?”正在那里胡想,麒麟兽突然四蹄腾空,直直向崔浩二人扑来。

第三十三章 惊天密闻 上

麒麟兽怒吼着,低头向崔浩所在的“太虚幻境”冲来,头上的独角暴长数尺,角尖散发着幽幽黑光,声势极为骇人。

正在崔浩十分纳闷,想要将幻境移走之时,麒麟神兽嘴上的缰绳长度有限,将麒麟兽疾冲势头遏制住。可那麒麟四蹄用力蹬踏着地面,口中卦“嗷嗷”怒吼着,显得愤怒之极。

这时,内室里的赵子轩听见了动静,急忙出了内室,看见麒麟兽不曾好好吃灵石,却将缰绳扯得老远大发脾气,忍不住骂道:“这畜生真是讨打!”说着话,便将皮鞭拈在手中,做势要打。

麒麟兽见赵子轩拿出了鞭子,十分乖巧地颠着小步,跑回了灵石堆旁,大口地啃食起来。赵子轩见了,笑道:“这畜生倒是狡猾,见了鞭子就学乖了,我且看着你罢了。”

就在赵子轩笑骂之际,崔浩生怕麒麟兽再次对自己发难,匆忙将幻境移进了内室。

这内室中央放置着一座大鼎,三足方耳,足下生着熊熊的无根之火。崔浩见了,与周怡涵说道:“这鼎本身已是神物,就是普通的火,也可炼出法宝。现在却在底下生起三昧真火,这里面真不知道用的什么材质,需如此费力地炼制。”

周怡涵说道:“这通天鼎的四周布着‘九阳锁天阵’,我们是否靠前查看呢?”

崔浩见通天鼎的四周波光隐隐,暗力涌动,便知是蜀山最为厉害的禁制“九阳锁天大阵”,此阵一被触动,便将来者死死地困在其中,与峨嵋派的禁制不可同日而语。

崔浩望着周怡涵,犹豫道:“要不,我们再看看……”

周怡涵笑道:“都已经进来了,难不成还要回头?”

崔浩听了,下了决心,将“太虚幻境”慢慢地移到了通天鼎的上方。突然四面显出九面红­色­小旗,无风自摆,飞速地旋转起来,中间立刻出现了极为深邃的旋涡,将幻境裹在其中nAd1(

崔浩用尽全身力道,控制着“太虚幻境”,不致于被旋涡吸入。那“七宝镇妖塔”自然发出一股力道,助崔浩将幻境牢牢地钉在空中,稳如泰山一丝不动。

九阳锁天阵慢慢地平息下去,连四周的小旗也隐身不见了。崔浩与周怡涵俱松了一口气,二人急不可待地向鼎下俯视。

只见那鼎中雾气蒸腾,什么也看不见。周怡涵皱眉道:“里面烧得太热,雾气太浓,什么也看不见啊。”

崔浩也自发愁,突然灵机一动,笑道:“我有办法。”说着话,将“啸天剑‘拨了出来,把一丝神念注入其中,­操­纵着啸天剑从幻境中­射­入通天鼎里。

“啸天剑”乃是北海蛟­精­所化,属极­阴­寒的法宝。通天鼎内本是炽热如火,突然只听“哧”的一声,骤然温度急降!

崔浩当日与峨嵋派的童靖瑶斗法,“啸天剑”与童靖瑶的法宝“如意剑”对拆之时,本身的禁制便受震荡,此时突然被置于“通天鼎”中,封印便被完全破解了。

一条青­色­的蛟龙突然现身通天鼎内,只见它头上无角,形状似蛇,却张开四只爪子,口中喷着冷气,在鼎内盘旋。

这一幕让崔浩与周怡涵看得目瞪口呆,周怡涵叫道:“糟了,你毁了大师伯的法宝!”

崔浩也未想到,啸天剑内封印的蛟­精­居然能打破禁制,现出原形。当下心中极为后悔,心说,“此物一旦摆脱了控制,只怕就此会一去不回了。”

奇怪的是那蛟­精­不但没走,还继续在鼎内来回游走,将鼎内的温度进一步的降低。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让崔浩与周怡涵感到震惊,甚至是恐惧!

因为他们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被银钩刺穿了琵琶骨的浑身赤­祼­的男人!

周怡涵惊叫一声,急忙闭上眼转过身去nAd2(崔浩也惊得张大了嘴巴,几乎已忘记自己处于何处,双眼死死盯着那个男人,再也无法将目光移开。

崔浩感觉,自己看着的这个男人,就好像多年前便认识的老友,不,感觉更象亲人一样!

看着他琵琶骨上的银钩,黑褐­色­的血迹早已­干­涸。此人受此大刑,又身在通天鼎里被活活炼化,可知他受了多大的痛苦煎熬。

突然,眼泪从崔浩的眼角悄然落下,不知为何,对这陌生人的感情,似乎刹那间迸发了出来,崔浩几乎忍不住,要下去将他救出。

“哦……,”男子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声音沙哑,显得毫无力道。

他睁开了眼睛,虽然受了如此的折磨,可是此人的眼睛却如同夜空里的星星,明亮如昔,泛着幽幽的蓝­色­光芒。

他看见了在身边盘旋的蛟­精­,费力地张开嘴,用沙哑的声音说道:“谢谢你……咦,”他好似感觉到了什么,眼中泛起了期盼的眼神,如同自己这一生都在等候的东西,终于出现在了自己的身边。

崔浩的那一丝神识,本是注入在“啸天剑”内,而今宝剑已化为蛟­精­,没有了所依之物,自然也掉在了通天鼎里。

崔浩正待施法,将神识收回,鼎里的男子突然向自己的神识招了招手。崔浩大感吃惊,这世上还有人能看见自己的神识?

男子开口说道:“来我这儿……快些来我这儿……迟了只怕来不及了……”

崔浩感觉自己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任由男子将自己的神识招了过去。突然,他感到自己的神识居然钻入了男子的体内!

要知道,凡修道者的神识,除了自身法宝之外,是不能进入他人体内的,除非象是“老卫”那样失了­肉­身,经“血咒法”重塑成形的妖邪nAd3(

崔浩感到自己正在向无底的深渊坠去,无边的黑夜将他围住,他不知道自已的起点在哪里,也不知道终点在何处。

突然一道蓝­色­的光柱照来,崔浩感到照在自己的身上,暖和,惬意而知足!

那是鼎内男子的目光!他正在向崔浩轻轻地招手,崔浩下顿之势骤降,慢慢地停在了男子的身边。

“孩子,快些过来让我看看!”男子张开了双臂。

崔浩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任由男子将他抱在怀里。崔浩记不得自己小的时候,被师父、义父还有其它门中长者抱过多少次,可是从未象今天这样,被人抱在怀中感到无边的幸福和满足。

崔浩抬起头看着男子,他长着一张黝黑但刚毅的脸庞,岁月几乎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只有在他的眼角处,才可以发现其实他的年龄已经不小了。如果仔细瞧来,崔浩与他长得倒有几分相像。

男子伸手轻轻地抚摸崔浩的脸庞,“我这二十年的煎熬,只为能够见到你,孩子。”

崔浩不解地问道:“我感到你真得好熟悉,可是我想不起来你到底是谁。”

男子笑道:“我来告诉你我是谁,孩子,你听好了,我是你的亲生父亲!”

“什么!”崔浩挣脱了男子的怀抱,睁大了眼睛盯着他,“听义父说,我是个遗婴。难道,难道当年便是被你所遗弃。”

“孩子,你听我说,”男子摆了摆手,说道:“你身上流淌着象我一样高贵的血,我们信奉一个道理:血债血偿!我的时间已不多,你不要打断我,我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牢牢记住!”

“在中原以南的荒蛮之地,有个妖类修道的门派‘万兽宫’,我便是宫中的长老。老宫主三百年不知所踪,便以我的修为和资历最老,少宫主对我也得言听计从。”

“我原是只为人唾弃的狼!”男人看着崔浩,说道:“修行了一千余年,终于为我修成大道。可少宫主暗地里对我十分忌惮,竟然派了其它妖兽偷袭我,我力毙数十头妖兽,气力渐渐不济,被千年蛇­精­在我后背上咬了一口。我几乎已修成不坏之身,可这蛇­精­的毒­性­非常强,我痛得几乎昏厥过去,手脚也已不听使唤,心想,与其被打死,不如自己了断罢了。”

“我从悬崖上奋力一跳,身上又连中了数下法宝的打击,立刻便昏死过去。那帮妖兽以为我必死无疑,便回去复命去了。”

“岂料我不曾摔死,跌下山崖显了原形。天可怜见,我遇到了你母亲。若是换作别人,见了我只怕要一­棒­打死,可是你母亲天­性­善良,不忍见我暴尸荒野,居然采来草药,为我疗伤。”

“在你母亲的照料下,我逐渐恢复过来。我收了原形,将自己的身世向你母亲说明。她并没有害怕,更没有嫌弃我。我们慢慢地相爱了。”

“我带你母亲离开了蛮荒之地,来到了中原。我们游山玩水,四海为家,好不消以在。而让我更为开心的是,你母亲居然怀孕了!”

“后来听闻,中原二十年一届的较技大会,将在蜀山举行。我心痒难耐,便告诉你母亲,自己也想去一试身手,与中原道家一较高低。”

“起初你母亲不愿我去,可是禁不住我的纠缠,最终答应了随我一同前往。”说到这儿,男子的脸不自主地颤抖起来,“也就是这个决定,改变了我们一家人命运!”

第三十四章 惊天秘闻 下 泣血新更,求收藏,票票!

男子的目光变得深遂起来,往日的回忆让他陷入无边的痛苦之中。

“我参加了较技大会,一路过关斩将,正至最后的决赛。与我对决的是泰山派的徐浪。不过三五个回合,他便落了下风,转瞬间便要为我打败。就在这时候,泰山派中有人无耻地使出法宝,暗地偷袭我。”

“那法宝名叫‘­阴­阳镜’,善能照人魂魄,若是山­精­鬼怪,便可将原形照出来。我为那镜子一照,登时现出了原形。”

“那些所谓名门正派的人,见我是头狼妖,不再追究泰山派的无耻行径,反而对我群起而攻之。当时你母亲就坐在台下,我奋力打败了近前的几人,使个摄身术,携着你母亲一同逃走。”

“我们逃至蜀山深处,你母亲受了惊吓,腹中阵痛,竟要早产。不得已我们藏身于一处山洞之中,我替你母亲接生,娩出婴孩便是你!孩子……”男子哆嗦着手紧紧抓住崔浩的双肩,仿佛生怕他再次从自己的身边离开。

“二十年,整整二十年,我嗅到你的气味就在这蜀山之中,我能感到你离我其实很近,这也是我这些年活下来的动力,因为,我始终坚信,我们父子必定要见上一面!”

崔浩再也忍不住了,他用力推开男子,使劲摇着头,大声叫道:“怎么可能?我是人!我不是妖!你在胡说!”说着便转身欲走。

男子从身后将崔浩死死的抱住,惨笑道:“你以为你是人?哈哈哈,你以为人很高贵?在我眼里,他们比我们妖类更贪婪,更无耻,更凶残!”他将崔浩的身子扳了过来,面对着他,说道:“我便让你看看,你到底是谁!”

说着话,男子突然冲天一声长嚎,划破长空,声音凄凉悲壮,让人不忍卒听。这声长嚎中,包含了多少对妻儿的思念,包含了多少对仇敌的愤恨,包含了多少对人类的嘲笑与蔑视!

崔浩感到骨子里的那份野­性­与ji情,斗然之间被激发出来!一种原始的冲动,使他不由得张开了嘴,发出了这一生最为嘹亮、野­性­、凶狠的叫声nAd1(与男子的叫声交相辉印,融汇在一起。

崔浩的身体随之发生的变化,在无边的夜­色­里,在男子的眼中,一头壮硕、凶狠、孤独的狼人,现出身形。

男子轻抚着巨狼的头颅,“孩子,你可信了?”

崔浩感到自己的神智已经恍惚,他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幕,更无法接受这一切。他的内心在狂呼: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命运会是这样?

男子能够感受到崔浩此时的心情,他安抚道:“孩子,不要这样。你必须要振作起来,因为你还身负着血海深仇,等着你去报!”

崔浩抬起头,脸上满上泪水,瞪着蓝光四溢的双眼望着男子,嘶鸣着吼道:“谁是我的仇人!快些告诉我!”

男子的声音变得格外轻柔婉转,如梦呓一般的说道:“你且收了原形,听我一一道来。你好好的听,他们这些人,都将会成为你的猎物!终有一天,你要咬断他们的的喉咙!撕开他们的皮­肉­!嚼碎他们的骨头!”如此温柔的语调,却说出如此狠毒的话语,任谁听了身上也要起冷颤。

崔浩象一个听话的孩子,依言将原形收去,男子伸手将崔浩脸上的泪水轻轻拂去,“自今日开始,你再也不能哭了,这个世界没有人相信眼泪,你的敌人更不会相信!只能相信实力!”

“二十年前,我为你母亲接生之后,那些中原修道者也追踪过来。眼见得就要找寻到我们藏身的山洞,你母亲劝我速速离开,她说自己是人类,这帮人不会拿自己如何。我岂能抛弃自己的妻儿,独自逃走?”

“终于,这帮中原修士找到了山洞,为了你母亲和刚出生的你,我主动放弃抵抗,声明任由他们处置,只要不伤害我的妻儿便可。”

“泰山派的丹晨子满口答应,让我吐出妖丹,交于他便可保我一家安全nAd2(妖丹是我千年修行的所得,失去了妖丹,我便失去了一身的道法。权衡之下,我还是决意吐出妖丹。”

“我刚吐出妖丹,那帮所谓的名门正派便一哄而上,争抢起来。此时我方才回过意来,这帮人是不会与我讲什么信用的,给了他们妖丹,也不会放过我们!”

“我将妖丹又咽回腹中,那五岳道派,青城派,崂山派,龙虎山四大门派的人如同疯虎一般,向我杀来。我一下狠心,便痛下杀手,连毙数人。便在此时,泰山派的徐浪手持利刃,挟持了你呣子二人!”

“我终于放弃了抵抗,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呣子二人受到丝毫伤害。尤其是你,来到这个世上才一天,我更不能让你因为我,而惨遭毒手!”

“可是你母亲­性­格刚烈,她早已发觉了这帮人的凶狠无情,只想让我逃出身去,不愿我交出妖丹,束手就擒。因为她知道,这帮人无论如何是不会放过我们一家人的。”

“她突然间对着徐浪的刃尖冲去,利刃穿过她的胸膛,鲜血顿时染红了她的身体。你大哭起来,似乎知道自己的母亲要永远的离开了。”

“中原修士不由得愣住,我趁机猛地扑了过去,将你母亲抱在怀里,她的脸­色­好苍白,她还是那么的美丽,可是这么美丽善良的女子就要永远离开这个尘世。”

“我再也无法遏制自已的悲痛,仰天大吼,你母亲望着我,说‘天狼君,此生能遇到你,我不后悔!你不要再管我们呣子,快些逃走……’”说到这儿,男子再也控制不住,痛声大哭起来。

崔浩感觉自己的心沉入了万年冰窟,下­唇­已被牙齿咬得血­肉­模糊,双拳因过力的握紧,手背变得苍白如雪!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在他心中冉冉升起,“报仇!报仇!”仇恨的种子,一旦在心中埋藏,就再也无法阻止,它会逐渐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而自己只能永远生活在它的影子里!

“我看着你母亲在我怀中断了气,正在我­精­神恍惚之际,突然感到双胁巨痛,我的琵琶骨不知被谁用银钩穿破!空有一身惊天修为,此时一分也使不出来了nAd3(”

“那伙人俱大笑起来,我转过头看着他们,在我的眼中,他们一个个地变得形容丑陋,如同恶鬼一般!接下来,这伙人为了争夺我体内的妖丹又再起纷争,一时争抢不下,几乎要大打出手。”

“便在此时,蜀山派的掌门周鹤轩从众人身后走了出来,他建议众人勿要再争,为了一颗妖丹不值得如此,何况妖丹非修道者自身所修炼之物,服用下去短期可以增强修为,可是时间长了只会反噬其身,深受其害。”

“众人听了,感到有理,而那些所谓名门正派此时顾及面子,也不好意思再强行争抢。丹晨子便说,周掌门是此间地主,便决定该如何处置这只狼妖。”

“周鹤轩略一思索,便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这只狼妖也不曾做过什么恶事,便将它放置于蜀山密室,将其禁锢起来便是了。”

“丹晨子嘿嘿一笑,说道,‘此妖伤我派数名弟子,岂可如此便宜它?老夫要让它生不如死!’说完,他一只手突然直Сhā入我的丹田,将我的妖丹生生捏碎了。我顿时痛得晕死过去。”

“待我醒过来时,已被蜀山禁锢在一处密室里。其间周鹤轩过来看过我,从他口中我得知,丹晨子命人将我带走,不知置于何处了!那时我感到,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也彻底破灭了。”

“可是,我能感觉到你的存在,感到你就离我不远!我能嗅到你的气味,我从那一刻起,便下定决心,此生定要见你一面,这个意念支持着我度过了二十年,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今日终于让我见你了你,我的儿子!”

崔浩听了,心中充满了疑问,说道:“如果我是被丹晨子带走,只能是死路一条,却又为何会被义父拾到收为义子?”

“天狼君”见崔浩满脸的狐疑,笑道:“我想是你命不该绝,那丹晨子将你带走后,定是丢弃在了蜀山腹地。山中多有猛兽,你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只能做了野兽的口中美味。可是你那义父恰好便住在那里,将你拾回原是情理之中。”

崔浩想起义父曾经说过,自己被拾到的地方,群狼将自己团团围住,不让其它猛兽伤害自己。义父还开玩笑,说自己的身世很是奇特。现在想来,这其中的原由便迎刃而解了。

“天狼君”看着崔浩,忍不住说道:“看看我的儿子,竟长得如此健壮,彪悍。有我当年的影子。这蜀山剑派也算是有些良心,你那义父不明就里,将你拾了回去,这周鹤轩也未说破,还将你收于门下,算是我欠他一个天大的人情。”

崔浩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声问道:“蜀山剑派既然已经将你禁锢起来,为什么又将你放于‘通天鼎’内炼化?如此作法实属丧尽天良,该受天谴!”

第三十五章 父爱

写在本章前

本书中的男二号,身世之迷已然打开,与之前的伏笔暗契。崔浩遇到了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说父爱如山般厚重深沉,本章中“天狼君”会为儿子做些什么?崔浩又能否救出父亲?暮阳会为大大您一一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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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狼君”摇了摇头笑道:“所谓福祸相依,我若没有这一劫,又岂能见到你?此事是那叫赵子轩的人撺掇你师父,说可将我在通天鼎内炼化,制成法宝‘开天斧’,将蜀山那座洞府一举劈开,破了禁制。为蜀山所用,将会给蜀山带来无穷的好处。”

“数日之前,周鹤轩与我见了一面,告诉我,你一直被收留在蜀山剑派,你的身份除了赵子轩没有别人知道■为报答,需用我的身体炼化一件神器。这应证了我的猜测!我提出想见你一面,被断然拒绝。”

“后来你都看见了,我被置于通天鼎内,炼化了这数日。孩儿,为父在这二十年里,费尽心思居然将原已破碎的妖丹给重新修炼复原了。你看!”

“天狼君”从口中吐出了一颗鸽卵大小的妖丹,圆润可爱,泛着淡淡的蓝光。崔浩上前观看之时,“天狼君”猛地将妖丹塞入崔浩的口中。

妖丹入口即化,一股清凉彻体的真气迅速窜遍崔浩的全身,最后汇集在崔浩的丹田气海里平静下来。如同迷失方向的鸟儿,终于找寻到自己的巢­茓­,再也不肯离开。

“你,你在做什么?”崔浩想用手将妖丹从嘴里抠出来,可是那里能够做到。

“天狼君”仰天长啸,声震寰宇。“儿子,这妖丹为父今日便赠于你了nAd1(为父身体已经残疾,法身也已经被破,这妖丹于我已是毫无用处了。你要好生利用!”

崔浩见无法将妖丹抠出来,焦急地说道:“可是你现在身在‘通天鼎’中,没有妖丹,你拿什么去与三昧真火相抗?你会被化为灰烬的!”

“天狼君”的满头黑发骤然间变得苍白,本来年经的脸上,一道道的皱纹渐渐呈现出来,只是一瞬间,他便老了几十年!

“我不要你的妖丹!不要!快些将它取出来啊!”崔浩拼命摇着“天狼君”的身体,他的声音已变成了哭腔。

“天狼君”只是微笑着看着崔浩,“孩子,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是什么?聊了这么久我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崔浩,是义父帮我起的。求求你快些将我体内的妖丹取出,我们父子好不容易团聚,今后永远不再分开了。我自有办法救你出去!”崔浩哭喊着说道。

“天狼君”的眼中闪过奇异的光芒,“你肯认我是你的父亲?你终于认我是你的父亲了!”

“我认,我认!”崔浩哭喊道:“父亲!孩儿不孝,未能在您身边尽过一天的孝道。您不可以就这样离开我!”最后几句话已是泣不成声。

“为父知足了。”天狼君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要知道,你母亲一人在­阴­间很是孤独,我这便去陪她了。孩子,可怜你孤苦伶仃一人在这世上,为父好生心痛……”泪水从“天狼君”的脸上无声地落下。

“天狼君”的身体散发出烧焦的味道,身上升起了丝丝的白烟。崔浩看在眼里,心中刀割,正要再次请求父亲将妖丹取回,“天狼君”哈哈大笑道:“浩儿,你再不走,更待何时?”说完,用力推了崔浩一把。

崔浩突然感到自己全身都被笼罩在一道白光之中,眼睛被这强光照­射­得无法睁开,身体飞速地向上飞去,渐渐远离了这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世界nAd2(

崔浩大声喊道:“我不要走!快些放我下去!”情急之下,便要奋力向下跳去。正在这时候,有人使劲推搡自己,说道:“师兄,你怎么了?”

崔浩费力地睁开了眼睛,发现师妹周怡涵正满脸焦虑地看着自己。崔浩感到脸上湿漉漉的,便伸手一抺,问道:“师妹,我刚才怎么了?”

周怡涵说道:“你用元神将‘啸天剑’置于鼎内之后,突然间又哭又跳,满口的胡言乱语,我推了你半天方才醒过来。哎唷,吓死我了!”

崔浩听了,低头一看,“啸天剑”正Сhā在剑鞘之内,正自纳闷,周怡涵说道:“这剑中封印的蛟­精­,随着你元神归位,也依旧化身为宝剑,并未曾逃走,却也奇怪。”

突然,周怡涵用手指着低下的“通天鼎”,大声说道:“师兄,你快看。”

崔浩急忙俯身,只见鼎中男子全身都燃起了熊熊大火,卦面带微笑,仿佛对于死亡并未放在心上,或者对于死亡,有着某种期待。

崔浩大吃一惊,周怡涵说道:“可也奇怪,方才那般大的三昧真火都不能将他炼化,这会儿火势已小,却被烧化了。”

崔浩的耳边突然轻轻响起一个声音,“浩儿,为父走了。为父所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牢记心中,待你修成大道,定要让这些仇人血债血偿……”这千里传音只有当事人才能听得见,周怡涵虽然近在咫尺,却也未曾听见。

崔浩顿时痴了,傻了,方才如梦幻一般的经历竟是真的?在烈火中被焚烧的那人,竟真的是自己的父亲?

突然,崔浩感到丹田内一阵翻江倒海的波动。急忙用神识前去探查,只见那云雾般的真气之中,有一颗大如鸽卵的蓝­色­内丹,上下起伏,摇摆不定,似乎想要冲了出去,又或是要找寻什么。

妖丹!

是真的,方才的梦境是真的!崔浩心中狂呼nAd3(

“通天鼎”内倍受煎熬的男子,正是自己的父亲“天狼君”!

我是人与妖的儿子!我身上背负着天大的血海深仇!仇人便是中原所有修道者!

崔浩的双眼­射­出仇恨的光芒。他看着鼎内被焚烧的父亲,心如刀搅!几乎忍不住便要跳下去救他。鼎内的“天狼君”如同看见了崔浩一样,轻轻地摇了摇头,“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於爱者,无忧亦无怖……”说完之后,身体便如一把烧尽的柴火一般,化成灰烬,消失于无形。

正在这时,赵子轩进入内室,他闻到了焦糊的味道,急忙查看鼎内情况,大叫不好。心说,自已的火候掌握的很好,岂会将其烧成灰烬?即使化为灰烬,也应该留下­体­内破碎的内丹才是。可是鼎内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留下。如此一来,这几日的工夫白费了,接下来的煅造也半途而废了。

赵子轩不禁十分泄气,没­精­打采地走了出去,向掌门周鹤轩禀报去了。

“太虚幻境”中的周怡涵碰了碰崔浩,说道:“你看赵师叔,当日极力劝说父亲炼制神秘法宝,谁知竟是拿活人来祭炼,父亲也是糊涂,怎能这样做。如今未能炼成,也是合该天意,于那鼎中之人也是种解脱。”

崔浩枉若未闻,一动不动地看着通天鼎,似乎期望那鼎中还能再现出父亲的身影。他的心在滴血!瞳孔极度的收缩,从他的眼中闪现着无比的残忍、可怖、绝情的目光。

中原修道者皆为我崔浩的仇敌!有朝一日,我必将颠覆整个中原修道界!而那四大修道门派的弟子,我必将亲手将他们个个诛灭!他们的鲜血将祭祀父母的在天之灵!

周怡涵感到崔浩有些不对劲,问道:“师兄,你又怎么了?说话你也不理人家。”

崔浩抬起头,望着周怡涵。不知自怎地,周怡涵忽然感到一阵寒意从心中生起,眼前这个人好像与那朝夕相处的崔浩大不一样了,变得那么的陌生!

崔浩笑道:“方才听师妹说那鼎中之人,我在想你言之有理。于那人而言,就这样离开人世,也不失为一种最好的方式。”崔浩目光中又闪现出一丝冷意,“只是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没有比这更可怖的死法。”

周怡涵呆呆地望着崔浩,说道:“师兄,你今日很特别,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你变了,到底是变了什么,我也说不准。”

崔浩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胸膛,说道:“师妹,便是千变万变,可是师兄对你这颗心却永远不会改变。”

周怡涵听了,脸上飞起两朵红云,“又在耍贫嘴,真正讨厌。”可是心中却极为受用,想着待较技大会结束之后,便可与心上人双宿双栖,不禁春心荡漾,感到幸福之极。

陆铮看在眼里,心中却是在想:“我身在蜀山长大,蜀山剑派于我有养育之恩。尤其是义父……,可是父亲却是被师父活活炼化而亡,这其中的爱恨情仇,却叫我如何理得清楚?”

此时,外面的天­色­已然大亮,只听得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以周鹤轩为首的数人急步走入内室之中。

赵子轩随后跟上,用手指着“通天鼎”,说道:“掌门师兄你看,狼妖已被化为乌有,连体内碎丹也未曾留下。”

周鹤轩看了后叹了口气,沉默不语。身后几个蜀山剑派的长者纷纷埋怨赵子轩,不应出此下策,非但没能炼成开天斧,倒把“天狼君”的­性­命白白葬送。

赵子轩听了极不服气,冷笑道:“当日听说可将狼妖炼为神器,你等可曾说过这些话?如今未能成功,便一个个地跳出来骂我。想让我背这个黑祸,却是不能。”

眼见双方将争吵起来,周鹤轩蹙眉道:“都别再吵了,当日乃是老夫定的主意,若是上天惩罚,便只惩罚老夫一人便是,与尔等无关。”

第三十六章 恶有恶报

陆镞了一天一夜,方才从无名山的后山走出来,只因山路崎岖难行,还要躲避那些黑熊­精­,而他又不会御空飞行之术,所以走得这么慢。

这一路上,陆铮心中不知将石不全骂了多少遍!若是他将自己直接送到蜀山道场,哪会如此大费周章。好在体内有充沛的道家真元,沿途的美­色­尽收陆铮眼底,这一路上倒也不觉得疲惫。

远远看见了蜀山道场,陆铮暗自心喜,不由加快了步伐。只听蜀山派中人声音鼎沸,熙熙嚷嚷的好不热闹。陆铮心说,“莫非是哪位同门的大喜之日?好像并非听说谁要大婚。”心中正在疑惑,头上竟然掠过一人。

陆铮急忙抬头,发现那人赫然正是要谋害他的郭大宝!郭大宝也发现了陆铮,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接着郭大宝身后追来一人,却是怜梦!

怜梦猛然见到陆铮,不由得一愣,随即惊喜地叫道:“陆公子,你没有走?”此话问得陆铮不明所以。

怜梦顾不得再与陆铮多说,见郭大宝已近在咫尺,大喝道:“逆徒,还要往啊哪里逃?”

郭大宝见已无法躲藏,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他突然祭出法宝,在陆铮脖子上一架,怪叫道:“别再上前,否则我便要杀了这酸儒。”

怜梦见铮被劫持为人质,芳心不禁一沉,神­色­大为紧张,说道:“郭大宝,你不要一错再错,与我回去向掌门说清你的事情,我自会为你说情。”

郭大宝哈哈大笑道:“你当我是傻瓜?老子才不回去呢,要么你放我走,要么我杀了这酸儒,你看着办吧。”

陆铮突然被劫为人质,并无丝毫的害怕,满脑子想的却是郭大宝方才两次说自己是“酸儒”,心中愤愤不平。心说,“我身上哪里有一丝酸腐的味道?虽是读书人,却并不象老夫子那样古板迂腐。”

陆铮心中越想越气,丹田内的真元随之布满全身筯脉nAd1(不由得大喝一声:“你才是酸儒!”随手一掌击在郭大宝持法宝的手上。

郭大宝正全神贯注地盯着怜梦,哪里想到不堪一击的陆铮会反抗自己。陆铮气极的一击,充满了道家真元之力,足以碎金裂石,郭大宝痛得大叫一声,手中的法宝也掉落下来。

怜梦见此情景,随手拍出一记莲花咒符,打在郭大宝身上,郭大宝顿时倒地不起,如同被人施了定身术一般。

陆铮还卦纠结那“酸儒”之说,俯身问道:“你方才说谁是‘酸儒’?我身上何曾有过半分酸腐气。”

怜梦若非碍于郭大宝,几乎忍不住要上前抱住陆铮。这个让她落泪,焦虑,无奈,钟情的男人,数日之前还以为他不辞而别,自己为之暗自神伤,如今他就在眼前,怎能不让他激动异常!

见陆铮老是诘问郭大宝,怜梦笑道:“陆公子,他被我莲花咒符封了五音,需是我施法破解才能讲话。”

陆铮这才想起怜梦还在身边,急忙施礼道:“弟子陆铮拜见怜梦师伯!弟子疏于礼数,尚请师伯请谅。”

怜梦听了,不禁白了陆铮一眼,心说,“郭大宝这厮所言倒也有些道理。”当下不再理采陆铮,走至郭大宝身边,随手又打出一记莲化咒符,郭大宝顿时如杀猪一般嚎叫起来。

“这分筋错骨咒,便是铁人也要榨出汁儿来,我想你是知道的。”怜梦喝道:“快些告诉我,你究竟还有哪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否则便让你活活疼死!”

郭大宝满地打滚,将头在地上磕得山响,眼泪鼻涕糊得满脸全是。陆铮看了,心中倒有些不忍,便说道:“郭大宝,你只是个马前卒,你的身份我已知晓,便从实招来吧。”

郭大宝听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陆铮,心说,“他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也许是在这儿讹诈我也说不准,到底是说还是不说呢nAd2(”周身的巨痛让他忍不住又呻吟起来,最后咬咬牙,大叫道:“怜梦师伯,求求你先收了法咒,弟子定当如实相告。”

怜梦见说,便将莲花咒符收了回去。郭大宝大汗淋漓,坐在地上大口地喘气,歇了一会儿,伸手将脸上的涕泪抹掉,说道:“陆师弟,我真正罪该万死!可是我本意并无害你之心,这都是绮梅的主意。”

听到这儿,怜梦大吃一惊,她看着陆铮,心说,“这几日他也不知经历了多少磨难,可恨我竟不知满山探察一番。上天保佑,吉人自有天相,好在他现在平安无事,否则我当真要后悔死了。”

陆铮一摆手,说道:“我现在好好地站在这儿,此事暂且不提也罢。你且说说你与‘老卫’之间还有些什么勾当便是。”

郭大宝吃惊地看着陆铮,不禁惨笑道:“原来陆师弟都已经知道了。我也是一时糊涂,才……,唉。我都说了吧,期望能够将功补过。将来在掌门师伯面前,还望二位能为我求情。”

“我潜伏在这儿,尚有一件事情要做,那便是找到本派祖师青莲秀士的­肉­身,因为……”

正在怜梦与陆铮屏息怜听之际,一道金影悄然而至,速度奇快,二人发现时,已飞到了眼前。

怜梦急忙挥手击出莲花咒符,那物如同长了眼睛一般躲了过去。怜梦冷哼一声,接连打出几记莲花咒符,谁知那物竟分化出二个,一个向怜梦飞速袭来,一个向郭大宝飞去。

怜梦祭出法宝,只听“当”的一声,打在那物上,直感到半手臂震得发麻,暗自吃惊此物的力道。

郭大宝看了,浑身不禁发起抖来,大叫道:“金轮护法,饶命啊……”,话未说完,那物从他颌下削过,郭大宝的头颅飞起老高,腔子里的血柱冲天而起,他竟被活活枭首了!

怜梦与陆铮此时方才看清,原来那东西是一面金轮nAd3(那金轮将郭大宝一击毙命之后,两面金轮便“呛”地一声合二为一了,迅速向远处飞去。

怜梦与陆铮面面相觑,还是怜梦先说道:“这东西你可知是什么来头?”

陆铮摇头道:“不知道。只听郭大宝临死前说什么‘金轮护法’,咦,莫不是与西方‘自在王’属下的四大护法有关。”

怜梦吃惊地看着陆铮,她想不到陆铮居然知道西方“自在王”。因为据她所知,中原修道界知道此人的不会超过十个。

怜梦还要再问话,陆铮指着郭大宝的尸体,说道:“怜梦师伯,此人虽说有罪,可是我们也不能见他暴尸荒野,不如就地将他埋了如何?”

怜梦听见陆铮又称自己为师伯,心中有气,便冷冷地说道:“你自己看着办便是,却又问我做什么。”

陆铮对怜梦为何生气,心知肚明,表面徉装不知,施礼道:“弟子这便挖一个坑,将郭师兄掩埋了。”说着,拿起了郭宝的法宝,开始挖坑。

怜梦看着他做着一切,有心讲话,却又抹不下面子,便将发梢挽在手中,不停地拈着转圈。

陆铮看了,心中暗自好笑,依然故不作声,将土坑挖好,然后将郭大宝的尸身放入坑内。心中想道,“我之前将‘老卫’的残骨埋葬,如今又要将郭大宝的尸体掩埋。这几日尽­干­了埋死人的勾当,真是晦气!”

陆铮用法宝将土复又推在郭大宝的尸身之上,之后将其法宝Сhā在坟墓的顶上以作标记。而后,躬声施了一礼,说道:“郭师兄,你今有此劫,实属罪有应得。只望你到了地府,好生做鬼,须是一心向善,若是还能投胎转世,定要做个好人才是。至于你没能讲完的话,我们一定会搞清楚的,还有杀你之人,我们也一定会查出来,还你个公道。”

怜梦见他啰里啰嗦地说了一大堆,忍不住说道:“你偏是在此地说上一天,他也不会答应你一声。快些与我回去,本派出了大事!”

一听出了大事,陆铮急忙将身上的尘土拍尽,随着怜梦向道场走去。

陆铮问道:“怜梦师伯,本派出了什么大事?”怜梦闭口不言,只是大步向前走去。

陆铮不禁摇头笑了笑,改口道:“怜梦仙子,请问本派出了什么大事?”

怜梦听了,也不禁笑道:“原先我与你说过,在没有人的地方,不可叫我师伯,方才你是故意气我不是?如果不是,那郭大宝说的倒也有理,你确是有些酸腐了。”

陆铮对这“酸腐”二字当真头痛之极,听见怜梦又拿这个打趣,便故做生气,不再说话。

怜梦笑道:“哟,小书生也有生气的时候。好了,不与你开玩笑了。你先告诉我,这几日你所遭遇的事情,如何?”

陆铮本是急于知道无名派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可是见怜梦急切的眼神,料想如果不讲,绝计是过不去的。于是,便将自己如何从崖上跌下,如何将僵尸­精­元化为自身的真元,如何遇到了“老卫”,以及之后遇到石不全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陆铮本身文采极好,如今娓娓道来,听得怜梦时而微笑,时而紧张,时而蹙眉,待听完之后,叹了口气,说道:“你这几日的经历,真可以写上一本书了。”

第三十七章 宝鼎被劫

怜梦笑道:“好在你能够逢凶化吉,还能修得一身道家真元,否则,我……”说到这儿,眼圈一红,急忙假意沙子迷了眼睛,用袖口拭去眼角的泪水。

陆铮问道:“怜梦仙子,你方才说本派出了大事情,而你却又身在此间,追捕郭大宝,却又是为何?”

怜梦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前几日从郭大宝口中得知,你已经悄悄离开无名山,仍然求取功名去了。他挟持阿根说了慌话,弄得我等信以为真。”

“事后我越想越不对劲,总觉得其中有诈。于是暗中跟踪郭大宝的行踪,发现他每天深夜,都私自出山,偷偷私会什么人。后来,我又在他房内找到了,当日刘太清持有的黑熊­精­的胆汁瓶儿。这下我更加确信他有问题。”

“就在今日,趁着山上乱哄哄的,郭大宝又将阿根带出山去。掌门师伯原也说过,若是阿根想要离开无名派,不得阻拦。郭大宝便借口送阿根出山为名带他出来。”

“我在他二人身后悄悄尾随。到了山外,郭大宝突然凶相毕露,要置阿根于死地。阿根责问道,‘我已按绮梅所说,你答应保我家公子的安全,现在为何要加害于我?’”

“郭大宝懒得回答,便在他要痛下杀手之际,我突然现身,郭大宝见了我,转身便逃,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陆铮听了,突然对着怜梦恭身行了大礼,说道:“若非怜梦仙子及时出手,阿根必定要遭受毒手。我代他向你拜谢!”说完,又要向怜梦施礼。

怜梦急忙将陆铮拉起,手指无意间碰到了陆铮的手,二人如同触电一般,各自匆忙将手缩回。

怜梦脸上不禁绯红,笑道:“你老是这样,岂不是成了磕头虫了?”想想自己方才所说的话,忍不住笑出声来。

陆铮见怜梦笑靥如花,加之她天姿绝­色­,美貌异常,陆铮看了,不禁脱中而出,“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nAd1(”猛地想起此诗乃是失宠的宫女所做,用在怜梦身上极不合适。忙伸手掴嘴,口中说道:“失礼,失礼!真是该打!”

怜梦忙将陆铮的手盈盈握住,陆铮心中大窘,想将手缩回,可是那里能够!

“陆公子,我的心思你早已知晓。”怜梦盯着陆铮,幽怨地说道:“雯昭再好,毕竟已不在人世,可是公子不能因此而郁闷一生。”

陆铮急忙四下查看,生怕被人看见,强自笑道:“陆某何德何能,能独得仙子芳心……。”便在此时,远处有人喊道:“公子!”

怜梦听了,急忙将手松开。陆铮暗自长吁一口气,极目远眺,原来是阿根远远地跑来。

“公子!”阿根边跑边喊道:“你还活着,你还活着呀!”

陆铮也急步上前,主仆二人走近后先是互相打谅一番,然后紧紧地拥抱在一起,阿根更是痛声大哭。怜梦见此情景,心中伤感,也不禁落下泪来。

“公子,若非怜梦仙子,我再也见不到公子了。”阿根哭着说道:“椅梅告诉我,公子落在郭大宝手上,让我向柏掌门撒谎,说是你已经弃道从文,私自下山去了,否则郭大宝便要杀死公子。事后,郭大宝还要杀我灭口,我以为公子已经遭受毒手了,不想还能与公子相见。呜呜……”

陆铮强忍眼眶里的泪水,不至让它掉落下来。挥手轻拍阿根的肩膀,笑道:“好啦,不哭了。我设法从贼人手中逃脱出来,现在不是好好的么。倒是你应该向怜梦仙子多多道谢才是。”

阿根听了,松开陆铮,对着怜梦便“扑通”一声跪下磕起头来。怜梦上前将他一把拽了起来,笑道:“说来我也应该谢谢你才是,你并未将我的身份向无名派弟子透漏,你我之间扯平了。”说完,伸出葱葱食指,在阿根额头上轻轻一阿根不禁破涕为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nAd2(

陆铮指着前方无名派道场,对怜梦说道:“那儿好似过年般嘈杂,你现在总该告诉我,出了什么事情了吧。”

怜梦听了微皱眉头,说道:“今天一早,蜀山剑派命弟子崔浩及其余弟子,送‘通天鼎’到我无名派来,不想中途竟被人抢走了。那崔浩一口咬定是我无名派弟子所为,你师父正命弟子集合,逐个搜查呢。”

陆铮听了吃了一惊,他知道这“通天鼎”借来乃是为炼化万年寒石,打造成石床用来保存雯昭的遗体所用。如今神鼎被劫,陆铮心中亦十分焦急,他急忙说道:“怜梦仙子,请你施法将我主仆二人快快送至道场。”

怜梦出来多时,也急于知道“通天鼎”是否寻到。便依陆铮所言,念起咒语,携他二人御空而行。不到半柱香的工夫,便到了无名派道场。

只见无名弟子分散四周,三三两两地搜寻着什么,高台之上站着柏鼎天,另有一英气逼人的年青人满脸怒气的大声吆喝着,正在指挥着下面的人。

怜梦向柏鼎天一招手,笑道:“柏师弟,你看谁回来了?”

柏鼎天一见,是陆铮主仆二人立于台下,不禁欣喜万分,急忙从台上飞身而下,走到陆铮面前,说道:“你又回心转意,回来与我学道了?”

陆铮施礼道:“师父,弟子并未下山,是被郭大宝暗下毒手,跌落山崖。天可怜见,还能让我见到师父。”

阿根也接口道:“是真的。我当日被绮梅胁迫,说了假话。”

柏鼎天望了望怜梦,怜梦点头示意他二人所说不假。不禁怒道:“他二人现在身在何处?方才所有弟子点到,独独少了他二人。”

怜梦说道:“郭大宝罪有因得,不知被何人所杀。那绮梅与郭大宝沆瀣一气,情知事情败漏,估计已经逃走了nAd3(”

柏鼎天听了不禁一愣,略微思索片刻,说道:“此事暂且放下,待会儿再说。陆铮,我与你引见一位蜀山剑派的青年才俊。”正说话间,台上那名年青人已踱步走来。

“陆铮,这位是蜀山剑派周掌门的高徒崔浩,他也是‘鬼灵子’的义子。崔贤侄,这位是老夫新收的关门弟子陆铮,以后你二人可多亲近亲近。”

陆铮拱手施礼道:“崔道友,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崔浩微一抬手,说道:“陆道友,失敬,失敬。贵派所借本派至宝‘通天鼎’被人半道上劫走。眼下没有工夫与你寒暄,尚请见谅!待‘通天鼎’寻到之后,一定聆听道友教诲。”

柏鼎天听了呵呵一笑,说道:“老夫见你们这些年青人,朝气蓬勃的令老夫也感到年轻了几岁。”

崔浩皱眉道:“眼下寻遍整个道场,也未能将鼎找到,柏掌门,你须给晚辈一个交待才是。”

怜梦忍不住说道:“你等并非是在我无名山上被劫,按说我无名派是勿需负责。再说,你也没有证据指明是我无名派的弟子劫了‘通天鼎’。”

崔浩听了,冷笑道:“这样说来,当初贵派向我蜀山剑派提出借鼎之时,我派一口回绝了,那岂不是没有今天之事了。”

柏鼎天点了点头,对怜梦说道:“师姐,浩儿所言不差。说到根儿上,我们应当竭尽全力帮蜀山道友找回神鼎。老夫已派了罗、田二位师弟,随陈岸枫追踪‘通天鼎’的下落去了。”

无名派众弟子寻至天黑,也未能将“通天鼎”找到。见天­色­已晚,柏鼎天便命众人歇息,将崔浩等蜀山剑派弟子让于上房休息。

罗文道,田有为与陈岸枫直至此时方才回来。柏鼎天让大家在自己的卧室内聚会,商讨接下来如何应对。

罗、田二人乍见崔浩,十分惊喜。崔浩便将这几日的经历向众人叙说了一遍。

大家听了,俱默不做声。还是柏鼎天打破了沉默,说道:“听了陆铮所言,不知大家作何感想。这西方‘自在王’此前除了我与怜梦之外,你等皆不知晓。此人为我中原修道界挥之不去的恶梦,不曾想他尚在人间,竟然还想犯我中原再次行恶。”

罗文道也摇头道:“谁曾想,刘师弟竟做了‘自在王’的傀儡,只怕我无名派的情况,自在王已经了然于胸了。”

田有为也说道:“既然当年青莲祖师是‘自在王’的劲敌,可知我无名派首当其冲,‘自在王’必欲除之而后快了。”

众人听了,又都做声不得。陈岸枫突然说道:“当日正邪大战,既然海外三山已然参加。这次定然还要赴约。在下更是少不得了,还有两位师叔,现正在蜀山剑派做客,他二人功参造化……唉,如果二位师叔能随我们一起前来,那‘通天鼎’决计丢不了。”

一席话将众人提醒,柏鼎天说道:“这件事关乎整个中原修道界,非我无名一派所能担当。届时我将告知中原几大修道门派,大家须一起想个法子应对才是。倒是眼下‘通天鼎’的下落须尽快查明,岸枫,你再将‘通天鼎’被劫的经过对我们仔细说一遍。”

第三十八章金轮

陈岸枫见柏鼎天让其将“通天鼎”被劫的经过再说一遍,便道了声“好。”当下便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

陈岸枫到了蜀山剑派求取“通天鼎”,岂料蜀山剑派正在炼制法宝,只得静下心来等待。谁知没过一天,蜀山掌门周鹤轩便通知他,“通天鼎”即日便可以借给无名派了。

陈岸枫大喜,便与周鹤轩商议,怎能将如此巨鼎抬走。周鹤轩哈哈大笑道,“此事不劳你费心。”事后,陈岸枫才知道,中原的仙家宝贝,与主人心意相通,可随主人意愿变化大小。

在昨日夜晚,周鹤轩令崔浩率领数名门中弟子,与陈岸枫一道出发,前往无名派。

陈岸枫奇道:“为何不多派些人手,以备不测。”

周鹤轩笑道:“人多更容易引起别人注意。我让你们半夜出发,也是为了减少别人的注意。”接着,反复叮嘱崔浩路上要小心谨慎,须确保本派宝物的安全。

红须翁与白须翁也嚷着一同前往,被周鹤轩劝住,说是有要事与二人相商,所以未能前来。便是周怡涵也被周鹤轩留在了蜀山。

陈岸枫与蜀山剑派诸人一夜无事,到了白天,距无名山不足十里之地时,前面有两人拦住了去路。

崔浩示意众人停在原地,看这俩人在搞什么鬼。只见这两人,一高一矮。高的那人身长至少有九尺,削瘦的脸庞,纤细的身材,给人感觉好比是一根牙签。背上背了一把银鞘长刀。

矮的那人更不寻常,身长不及三尺,却又胖得出奇,看上去就像是个大冬瓜。脖子上套着一面金轮,更显得滑稽可笑。

金轮!

陆铮与怜梦相视一望,都觉得这其中太不寻常。

只见那二人身在空中,正在划拳,“牙签”见了我等之后,冲“冬瓜”一乐,说道:“正主儿来了,我们猜最后一拳,定了胜负好­干­事情nAd1(”

“冬瓜”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偏那万老儿不放心,非得让我们俩人一块来。­奶­­奶­的,有朝一日我非拧下他的驴头不可!”说着话,伸出手去与“牙签”划拳。

结果“冬瓜”输了,很是沮丧地说道:“我就说了,你来与不来都是一个样子。反正老子在这儿呆了一阵子了。”

“牙签”乐道:“我在老地方等你,别耽误的太久了。”说完,身形化为一道白光,转瞬之间消失得无影无形。

“冬瓜”懒洋洋地看着我们,说道:“把鼎留下,省得动手动脚的费力气!”

我们都吃了一惊,心说此人怎么知道我们随身带着“通天鼎”。崔浩下意识地将手揣入怀里,喝问道:“你是何人?为什么敢在此做这剪径的勾当?难道不知前方不远便是无名派么?此鼎乃是送于柏掌门所用。”

“啊……呸!”矮冬瓜吐了口痰,“话太多了。”说完,身形突然不见了。

正在我们四下查找“矮冬瓜”之际,他突然现身在了崔浩的身旁,猛地伸手Сhā入崔浩怀中!

崔浩卒不及防,被“矮冬瓜”将“通天鼎”抢走。我等见了大吃一惊,都各自亮出了法宝,向“矮冬瓜”身上招呼。

“矮冬瓜”将脖子上的金轮取下,口中念了句奇怪的咒语,只见那金轮立于“矮冬瓜”脑后,法相尊严,整个人如同西方佛祖驾临,我等见此情形都不知所措。

便在我们不知此人什么来历,正自疑惑之际,“矮冬瓜”整个人都隐入了金轮之中。飞速向远处遁去。

至此我们才恍然大悟,这厮竟然作法骗了我们,可惜我那仙鹤未带在身边,终究是追不上他了nAd2(

说到这儿,陈岸枫环视诸人,“事后我又与罗、田二位前辈前往追踪,可是再也找不到这持金轮的矮子了。”

怜梦与陆铮此时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郭大宝便是被那‘金轮’所杀。”

柏鼎天微微点头道:“这两人是那西方‘自在王’麾下四大护法之一。胖者乃是金轮护法,瘦者乃是银刀护法,其余还有铜镜护法与铁扇护法。”

“金轮护法看样子已经学会了本派的‘隐身咒’,可见‘自在王’的人早已渗透进来了。”

怜梦点头道:“不错,此前的刘太清,后来的郭大宝,都是‘自在王’的马前卒。只是不知道,这次竟然是他手下的两大护法出面,还抢去了蜀山剑派的‘通天鼎’,不知为何?”

陈岸枫说道:“无怪乎崔浩认定是本派弟子所为,只因向蜀山剑派借神鼎一事,只有本派弟子知道,”

柏鼎天思索片刻,说道:“已是三更天了,你等休息去吧。明日田师弟继续带领弟子搜寻宝鼎的下落,我须亲自出面安抚崔浩等人,让他们尽量能在这儿多呆几天。”

众人起身施礼,各自离去。柏鼎天突然叫住陆铮,“铮儿你暂且留步,为师有事情问你。”

金轮护法拿着“通天鼎”,极为得意地驾风而行,不过一柱香的时间便已行至一片山林之中。

银刀护法已头枕银刀,睡在一块石头之上等候多时。见金轮护法飞身而至,猛地立起身子,笑道:“如何,东西到手没有?”

金轮护法拿着“通天鼎”得意地笑道:“不费半分力气,便为我骗到手中。”说完二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银刀护法笑道:“这一路之上我布下了数层禁制,那些中原人是绝对不可能找到这里来的nAd3(”

说完,好奇地端详起“通天鼎”,说道:“没成想,这鼎只有这么大。中原人如何用来炼制丹器?”

金轮笑道:“这鼎与人心意相通,可随人的意愿变化大小。”

银刀听了,说道:“原来与‘七宝镇妖塔’一样……”,说到这儿,突然闭口不语。

金轮说道:“你又忘了主上的命令,若是被主上听见你又再提‘七……’,提那东西,非再次惩罚你不可。”

说完,两人相视一望,都感到一股凉气从心底升起。显然,对于‘自在王’的手段十分恐惧。

银刀强笑道:“金轮,你且试试将这‘通天鼎’变大,我俩瞧得仔细些。”

金轮依言,将一丝神念注入到了“通天鼎”内,不想此鼎如同穿了件水火不浸的外衣,金轮的神念无论如何也进不去。

“奇怪,奇怪,”金轮搔首道:“凭我的道行,这世间还没有我神念到不了的地方。”说着,又将“通天鼎”反复观看,也找不出什么原因。

银刀说道:“莫非这鼎内的神念离开之后,别人的神念方能进去不成?”

金轮跺脚道:“难不成还得我去将这神念的主人捉来不可?”

“不用费心,我已经来了。”林外有人说道。

金轮与银刀俱大吃一惊。尤其是银刀,知道自己所布的禁制,外人绝无可能追踪到行踪。如今有人能够跟来真是奇怪。

银刀望着金轮,说道:“是不是你不心,让人尾随而来。”

金轮说道:“绝无可能,你也知道我的速度如何。”银刀自然知道,金轮护法如果与自己的法宝合二为一,就是自己也无法追上。

金轮说道:“管他是谁,先去瞧瞧,惹得老子不高兴,宰了就是。”说着,二人便一同出了树林。

看到林外站着那人,二人不禁一愣,此人不正是蜀山剑派持鼎那人吗?原来,林外站着着的正是崔浩。

崔浩笑道:“二位这么快便不认得在下了么?”

银刀“嘿嘿”一笑,说道:“认得,怎会不认得。阁下倒也有些本事,让俺对中原人刮目相看了。”说着,用手轻点,背后的银刀“唰”地一声,腾空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崔浩斩去。

崔浩背后的“啸天剑”“呛”地一声飞出剑鞘,传来阵阵龙吟,与银刀在空中接连对攻了十余招。

十招过后,二人胜负便渐明了。崔浩以自身真元,­操­控“啸天剑”与银刀力拼十招之后,便感真气不足。银刀刀身传来排山倒海的力道,绝非他现有的道行所能抵挡。

眼见银刀步步紧逼,崔浩真气不济之时,体内那颗妖丹在崔浩丹田之内突然爆裂!

崔浩感到身体猛然间充满了无穷无尽的真元,这真元虽没有正统的道家真元来的淳厚,但却混练无匹,强悍之极!

崔浩大喝一声,只见“啸天剑”传来一阵高亢的龙吟,剑身光华大盛,竟然将银刀逼退了数尺!

“有趣,有趣!”银刀笑道:“竟能抵得住我三成真力,倒让我小瞧了中原修道者了。”

崔浩趁着银刀未再发起进攻之际,喘息片刻,恨声道:“前辈误会了,我并非中原人!倒是与中原修道者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哦?”金轮与银刀来了兴致,金轮笑道:“看你的道法确是中原道门的路数,只是方才你真力猛然爆发,似乎有着妖灵之力。莫非你出身异类?”

“我出身于西南荒原。家父‘天狼君’乃是被中原这帮伪君子所害,所以在下与整个中原修道门派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第三十九章 初试飞行

金轮与银刀相视一笑,说道:“那‘天狼君’我倒是略有耳闻,确实有些日子没有听见他的消息了。你说这些,究竟意欲何为?”

崔浩说道:“在下敢问,两位是否也是为了图谋中原而来?”

金轮奇道:“何以见得?”

崔浩说道:“在下义父曾经说过,中原修真界曾与外来势力进行过一场生死搏斗。虽然我不知道是来自哪里的外来势力,可是我见二位的道法奇高,却又不是我中原的路术,所以姑枉猜之罢了。”

金轮不置可否,问道:“你方才够追踪而来,是否因为这‘通天鼎’内有你的神识在里面?”

崔浩说道:“正是。”说着,身上一抖,将神念收回,笑道:“以后,在下再也无法跟踪二位前辈了。这‘通天鼎’便算做是在下的见面礼了。”

金轮与银刀均不解地问道:“这可是你蜀山剑派的镇派之宝啊?岂可拱手让于他人。”

崔浩恨声道:“实不相瞒,家父便是被这只鼎所炼化而亡。我恨不能将它砸成碎片,就是没有二位,我也要想法设法将其毁灭。”说到这儿,崔浩突然变得­阴­鸷冷血,身上那股无形的杀气斗然迸发,引得金轮与银刀不禁侧目而视。

当陆铮从柏鼎天的卧室走出时,夜空早已是星斗满天已近三更了。陆铮对着徐徐吹过的春风,吁了口气,心中又将方才师父所授的“御空咒”的修行要领默记了一遍。

原来,柏鼎天将陆铮留下,是为了教他本门道法。因为知道,陆铮身受祖师衣钵,故而教得格外仔细。

陆铮想起前一日,自己不会飞行之术,硬是走了一天一夜,方才从后山走了出来。对这凌空飞行之术早已神慕已久了。

如今已经知道修炼的要领,真恨不得能立刻如鸟儿般自由翱翔在天空上nAd1(

陆铮心说,“我何不妨便在此时好好练习一番,反正现在­精­神十足,也睡不着。”想到这儿,说­干­就­干­。

陆铮将衣服下摆掖起,又把储物囊系牢,将丹田之气行遍全身,感到­精­脉、四肢通畅,毫无阻塞之意。当下便将一丝真元提至百汇,念起那“御空咒”,双脚竟离了地面。

陆铮心中大喜,心说:“方才师父交待,初次飞行之时,须将真元控制得当,多加练习做到收放自如≡己索­性­多释放些真元,如此也学得快些。”

一念至此,丹田内充沛的真元如奔腾到海的黄河,猛然间涌至天灵,让他猝不及防!原来,陆铮体内的真元得自白毛僵尸的­精­元,尚不能控制的得心应手。心念一动,那真元竟好似得了命令一般,骤然而至。

陆铮感到身体如同被被掏空了一样,轻飘飘地浮在了空中。渐渐地,下面的屋舍,树林,在月光的照­射­下,越来越小,形同蝼蚁。

陆铮心中不禁十分得意,心说,如此这般练习不消一天,便可将“御空咒”完全掌握了。

正在陆铮暗自得意之时,突然感觉自已的身体的上升之势越来越快,便是想停也不停不下来了。

陆铮心中大骇,急忙将真元收回丹田之内。顿时,陆铮感到身体如同坠了铅块一般,笨重不堪,急速向下坠去。

陆铮在空中无所依附,急得手忙脚乱,想再运行真气,可是身体不稳,无法集中­精­神将真元引向百汇。索­性­一个翻身,将身体倒立过来,头下脚上。心想如此一来,便于将真元导出。

正在陆铮要摧动丹田之内的真元之时,只听“嗵”地一声,一头撞在了无名派道场上的石鼓之上。

石鼓应声而裂,陆铮的脑袋直挺挺地Сhā在石鼓正中nAd2(夜风吹过,陆铮的衣衫舞动,如果有人见此奇景,必然会惊惧异常,以为鬼魅现身。

慢慢地,陆铮的手按着石鼓,用力将头拔出,跳了下来,只见他头发、眉毛、口鼻全是石屑。

陆铮张口吐出碎石屑,身子一软坐在了地上。想到刚才的经历,心中大悸。回想当日与雯昭在先师洞内,自己也曾将石像撞碎,不想今日又把石鼓撞烂,这无名山的石头究竟要被自己给撞碎多少才罢休?

陆镌嘲地摇了摇头,雯昭的身影又浮现在眼前,想到当日在先师洞内,自己想自杀不成,反而将祖师的石像撞破,雯昭哭了鼻子,还以为是关心自己所至。想起这些,陆铮的脸上不禁露出微笑。

与雯昭往日的一点一滴,在陆铮看来,都值得回味。只是那人如今只能存在于自己的回忆之中了!

“不行!”陆铮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不修得高深道法,如何能够为雯昭寻得起死回生的仙方。”

陆铮的真元来自强横无匹的僵尸­精­元,这一撞之力如果是平常的修道者,不死也得重伤。可是陆铮只是感到头有些晕,除此之外毫发无损。这是无数修道者梦寐以求的金刚不坏之身,虽然陆铮现在还远不能称为金刚不坏之身,可是若非道家法宝,平常的东西却也无法伤得了他。

陆铮重新调理内息,再将柏鼎天所授的飞行要领默念一遍。

天­色­渐亮,无名派弟子们做早课的时间快到了,值星的弟子跑到道场上,准备敲响石鼓,却惊愕地发现石鼓不知被什么人给砸得稀烂。

正在这名弟子不知所措之际,天上传来一阵声嘶力竭的喊声:“快快躲开!”只见天上一个人形的物体,呈陀螺状飞旋着掉了来了。

又是一阵巨响,顿时灰尘弥漫,呛得人眼睛都无法睁开。这名弟子挥舞着手臂,拨开烟尘,走近一看,只见陆铮摆着大“字”型趴在地上nAd3(

陆铮听得有人走近,费力地爬起来,转过身来,满脸的尘土,只张两只眼睛盯着那名弟子,张嘴咧开白森森的牙齿冲着来人露出一个微笑。

“鬼,鬼啊”无名弟子惨呼一声,回身便跑,只剩下不解的陆秫在那里,看着他绝尘而去。

“青天白日的,哪里来的鬼?”陆铮将身上的尘土拍落。

“真是无奈,从天上掉下来二十多次,竟还未能够将‘御空咒’运用得当。”陆铮感叹道。

他哪里知道,若是平常修道者,光是练习升空这一项,便要一年多。他凭着体内骇人的真元,一晚上便可以升入空中,这已经是打破了平常人的修道常识了。

远远地走来一群人,陆铮现在目力极强,他看见为首的正是罗文道,方才那位无名弟子,正在一旁碟碟不休地说着什么,还冲这边指指点

陆铮迎了上去,向罗文道施礼,道:“罗师叔早,诸位师兄早!”

罗文道指着陆铮,问那弟子道:“这便是你口中所说的鬼喽?”

那名弟子搔了搔头,说道:“弟子方才见他形容可怖,目光如炬,张嘴露出獠牙,还以为是来了恶鬼,要吃人哩!”众人听了,都大笑起来。

陆铮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弟子昨晚练习‘御空咒’,始终不得要领,从天上跌落下来,倒让师兄受惊了,还惊动了罗师叔,真是愧疚万分。”

罗文道说道:“修道与你们读书一样,需要循序渐进,不可贪多!你已经能够升空,只是真元­操­控不当,尚需时日加以磨练才是。”

陆铮点头道:“师叔教导的是,弟子记住了。”

这时,田有为与陈岸枫也来到了道场,陈岸枫见石鼓成了磁片,忍不住问陆铮,“你别告诉我,这又是你­干­的好事?”

陆铮的脸不禁有些红了,“正是在下所为,咳咳,在下还要求道兄办件事哩。”

陈岸枫笑道:“莫非又要我将这石鼓复原不成?”

陆铮说道:“正是。”陈岸枫凑到跟前小声说道:“这也不难,只是昨晚你说你得的那几件宝贝,须让我观赏一下。”

“这有何难?”陆铮笑道:“道兄请快些作法吧。我这几样东西你便拿去,玩上一天也无妨。”

陈岸枫不想陆铮这么爽快就答应了,便笑道:“好吧,一言为定。为兄献丑啦。”于是,便在无名派诸人众目睽睽之下,做起法来。

只见陈岸枫冲石鼓的碎块吹了口气,那散成一堆的石鼓碎片各自找寻缝隙对口,如同有人­操­作一般,粘合在一处。

陈岸枫笑道:“这粗笨之物,复合起来要容易许多。”说着话,看了陆铮一眼。陆铮心知肚明,陈岸枫是话有所指,便低下头去,故做不知。

陈岸枫用手一指石鼓,口中默念法咒,那石鼓的裂口便自动愈合。看得无名弟子们瞪大了眼睛,深感为奇。

罗文道与田有为初次见陈岸枫施用此法,心说:“这海外三山的道术当真有特别之处。”

“好道法!”有人喝彩道。

众人一看,崔浩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笑道:“陈兄的道术当真高明得很。”

陈岸枫笑道:“雕虫小技,不值一提!”

无名派诸人与崔浩纷纷见礼,崔浩问道:“众位一大早,有此雅兴在这变戏法玩儿,不知本派的‘通天鼎’的下落可曾找到?”

第四十章初识

众人见崔浩问到“通天鼎”的下落,不禁一愣。

田有为忙笑道:“崔道友,我等做完早课,便要去寻找贵派的宝鼎。”

“哦?”崔浩冷笑道:“贵派的‘早课’着实有趣的很。看来贵派的石鼓不知被捣毁了多少次了。”

听他言语讽刺,无名派弟子中有人已是愤愤不平,罗文道与田有为使了个眼­色­,笑道:“崔道友,这样如何。便由田师弟带领其门下弟子寻找宝鼎。余下的人在此做了早课之后,由我带领着也出山门前去寻找。”

崔浩听了,鼻子里“哼”了一声,不置可否地转身拂袖而去。

见他言行倨傲,态度恶劣,无名弟子们心中很是着恼。罗文道摆手道:“大家稍安勿燥,人家的至宝说到底,是因为本派所失,有些焦虑可以理解。”接着对田有为说道:“便依我所言而行,你带领门下的弟子先出山搜寻如何。”

田有为点头称是,遂带着门下弟子,驾起法宝,下山去了。

陈岸枫见陆铮抬脚要走,从后面一将他拉住,说道:“我俩说好的,我将石鼓复原,你那些好东西让我玩赏一天,怎么忘了?”

陆铮笑道:“小弟岂能忘了,只要是方便的时候,小弟自当亲手奉上。”说完,大步向前走开。

陈岸枫思量片刻,问道:“那你什么时候方便啊?”

“到时,小弟自然会告诉道兄的。”远远传来陆铮的笑声。

陈岸枫不禁跺脚道:“这书生太不讲究,我又上了他的当了。”

罗文道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陈道友,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陈岸枫说道:“前辈但说无妨nAd1(”

“早年我有一件古玩,极是喜爱。可是失手不慎弄碎了,放置了许多年。呵呵,道友有此妙法,能不能将其复原?”

陈岸枫一拍胸脯,说道:“包在岸枫身上便是了。”

一听这话,一帮无名弟子乱哄哄挤了上来,都要让陈岸枫帮忙复原东西。

陈岸枫被团团围住,四面口沬狂喷,推来搡去好不狼狈,正在穷以应付无法脱身之际,幸亏罗文道出面,喝令众人散开。

陈岸枫心中感激不及,正待说几句感谢的话,只听罗文道说道:“你等往日的修行都修到哪里去了?”

众人见罗文道责骂,不禁低下头去不敢言语。

陈岸枫见了,心中倒是有些不忍,正要劝解几句,罗文道示意他不要说话。

“人家乃是海外三山来的贵客,不得放肆。这样吧,一个个地来,用笔记下,让陈道友慢慢地复原便是了。”

“啊?”陈岸枫顿时感到头大如斗,苦不堪言。

崔浩回到自己的卧室,几名蜀山剑派的弟子,正愁眉苦脸的守候在那里。

见崔浩回来,几人急忙上前,七嘴八舌地问“通天鼎”的着落。崔浩心中暗自好笑,表面上却满脸的焦急,说道:“宝鼎还没有下落,无名派众人还在寻找。不过看来,找回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这一下,蜀山剑派的弟子们更是群情激奋,有那­性­急之人,便要去找柏鼎天索要宝鼎不可。

崔浩假意安抚道:“柏掌门请我们在此小住几日,一有消息,便会通知我们nAd2(现在不可造次,以免影响两派的关系。”

内中有人喊道:“咱们的宝鼎都丢了,还讲什么交情?还是请崔师兄速速通知周掌门,请他老人家定夺吧。”

崔浩点头道:“本该如此。”略微想了想,说道:“­干­脆我亲自去回去一趟算了。尔等在此耐心等候,每天摧一次,只是不可唐突。”众人见说,便只得同意。

崔浩交待了众人之后,便打算面见柏鼎天辞别∵了不远,迎面碰见了陆铮。

陆铮笑道:“崔兄,小弟正要找你,不想在这儿遇见。”

崔浩也笑道:“在下正要向柏掌门道别,因为‘通天鼎’丢失,事关重大,我需要回去面见师父,将事情经过详述一遍,交由他老人家定夺。”

陆铮听了,不禁一愣,说道:“崔兄原是应该回去的,只是我师父命我通知崔兄,那宝鼎已然找到了。”

崔浩听了,大为吃惊,因为他知道这其中的原由,“通天鼎”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无名派找到,只见他脸上­阴­晴不定,心中满是疑惑。

陆铮见崔浩沉吟不语,面­色­­阴­沉,便又问道:“崔兄,你在想什么?”

“啊……呵,”崔浩忙笑道:“在下是不敢相信,宝物又失而复得。故而忘乎所以了,呵呵,便请陆兄带路,我要即刻见到本派的宝鼎。”

于是,陆铮带着崔浩向柏鼎天的卧室走去。

柏鼎天的屋内已挤满了人,陆铮费力地在人堆里开了一条道,将崔浩引进来。

只见屋子正中放置着一座样式古朴的三足方耳鼎,此鼎身上波光隐隐,一看便知不是凡物。

见了崔浩,柏鼎天指着此鼎笑着说道:“崔贤侄,请你查验一下,是否是贵派的‘通天鼎’nAd3(”

崔浩点了点头,急步上前,仔细端详起来。果然不错,正是蜀山剑派的镇派之宝“通天鼎”,崔浩满腹狐疑,不知道此鼎为何又会被无名派寻得。

当下,崔浩笑着朗声说道:“柏掌门,各位前辈,各位道友,有劳诸位了,能将本派至宝寻回,崔某感激不尽。”说着,拱手向众人施礼。

柏鼎天笑道:“不必谢我们,原是应该的。”

崔浩忙问道:“请问这鼎是如何被发现的?”

田有为见问,便说道:“我等一早下山去寻找此鼎下落,岂料此鼎就在山脚下。”

听了此话,崔浩更是纳闷,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陆铮见崔浩­精­神恍惚,以为他是沉浸在喜悦之中,无法自拔。便笑道:“宝鼎失而复得,可喜可贺!这几日便由小弟做陪,在我无名山四下走走,权当散心了。”

崔浩听了,方回过神来,“呵,也好,一切但凭贵派吩咐便是了。”

柏鼎天呵呵笑道:“怜梦师姐与罗师弟带人去移那万年寒石去了,待会儿我们便可锻造。尔等且都散了吧。”

无名弟子依言陆续离开,屋子内顿时空荡起来。

柏鼎天说道:“崔贤侄,此鼎的用法,尚请你详解一遍才是。”

崔浩说道:“这鼎千年之气,一日而足,山泽之宝,七日而成.。贵派天地灵气比之蜀山更为浓厚,不用三两日,万年寒石便可锻造好。若是用了无根之火,只怕一日就行。”

柏鼎天点头笑道:“果真是仙家宝贝,普通丹鼎与之不可同日而语。”

柏鼎天命人将鼎置于其闭关之所,只留下罗文道一人,亲自开鼎炼制,余者皆不得入内。

陆铮携崔浩回了蜀山剑派诸人住所,蜀山剑派弟子们听闻“通天鼎”已经找到,不禁雀跃欢呼,喜形于­色­。

陆铮安排众人游山,蜀山诸人欣然前往,只是崔浩一人推脱身体不适,不愿前往。

陆铮安顿好蜀山弟子之后,又折回崔浩住所,见崔浩独坐在椅上发愣。不禁笑道:“崔兄,你哪里是身体不适,分明是有了心事。”

崔浩见陆铮如此体贴自己,倒也有些不好意思。急忙让坐,笑道:“我等皆是修行之士,不受寒暑侵袭,自然没有病恙之扰。”

陆秫下之后,望着崔浩,笑道:“那崔兄能否告之陆某,也许在下能为崔兄分忧也说不定。”

崔浩轻轻摇头苦笑,心说:“我的忧愁、苦闷岂是你能帮忙排解的了?”,口中说道:“倒也没有什么难处,只是我因宝鼎丢失一事,这两日烦躁不安,现在宝物失而复得,想一人安安静静歇一歇罢了。”

陆铮见他言不由衷,却也不再挑明,看见崔浩身后所背长剑,笑道:“我无名派诸弟子,没有一人使用飞剑。我师父说,凡修炼飞剑者,与剑­性­命交修,人、剑须有极大的灵­性­方能修行,呵呵,若论天下法宝的灵气,当推贵派为翘首。”

崔浩听了,心中倒也受用。他自幼生长于蜀山,对蜀山剑派岂会毫无感情,自己一身道法也出自蜀山,现在听了别人夸赞本派,心中亦是高兴。

崔浩将背后“啸天剑”取了,递于陆铮,笑道:“难得陆兄抬爱,便请陆兄鉴赏一下。”

陆铮方才见崔浩百无聊赖,意志消沉,只不过想找个话头,引起他的谈兴。现在见崔浩真把法宝拿来,还让其鉴赏,心中不禁大窘。

修道之人将自身法宝,看得比­性­命还重要,尤其蜀山剑派更是如此。平常人等是绝无可能将法宝拿给人家参观的,只因这炼制法宝窍门极多,怕别人看了,将其中的诀窍偷学了去。

陆铮随口一说,崔浩便将法宝送上门,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陆铮哪里会鉴赏法宝!接过了“啸天剑”在手中,假意观赏,笑道:“好剑!好剑!在下还没有趁手的法宝,真是让我羡慕!”说着话,伸手将剑从鞘中拔了出来!

崔浩待要阻拦已是慢了一步。陆铮将剑握在手中时,立刻感到整条手臂的血脉被凝固了,口中大叫道:“好冷!好冷!”

第四十一章 再次飞行

陆铮体内的真元迅速布满全身,身上泛出隐隐紫气!崔浩本是怕他道行不深,恐为“啸天剑”反噬之力所伤,急于出手相救,却看见陆铮身体被淡淡的紫气包围,不禁赞道:“好纯厚的道家真元!”

陆铮体内真元行遍全身,握剑的手臂方才有了知觉。隐隐觉得此剑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奋力挣扎,好像要摆脱自已的掌控,不由得加了几分力道!待感觉“啸天剑”没有异样时,还给了崔浩,笑道:“真是好剑!”

崔浩接过“啸天剑”,上下打量了陆铮一番,笑道:“没想到陆兄的真元竟如此淳厚,倒是在下走眼了。”心中却在奇怪,“‘啸天剑’好似没有刚才那般寒气逼人了,如同经历了一场争斗,疲软不堪。”

陆铮搓了搓手,哈了几口气,说道:“这法宝也亏得崔兄能用,如此寒冷拿在手中真要把人给冻僵了。”

崔浩将一丝神念探入“啸天剑”内,不禁大吃一惊,那被封印的蛟­精­,此刻神情萎靡,显然受伤不轻!

崔浩急忙将自身真元输入剑体,那剑身猛然寒光大盛,剑体内的蛟­精­受了崔浩真元,双目­精­光四­射­,转瞬间已是痊愈。崔浩人剑合一,此时,身上与“啸天剑”一样也透出阵阵雾气,只是这一片雾气之中,有一丝黑气若隐若现游荡其中。

陆铮见崔浩不再言语,身体也一动不动,心说:“这是他自身的法宝,不至于也被冻僵了吧。”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崔浩慢慢地将“啸天剑”Сhā入鞘内,身上的冷光也骤然消失。

陆铮方知,崔浩是在施法。暗道一声:“惭愧!”。

见崔浩施法完毕,陆铮说道:“无名山虽是比不得蜀山气势磅礴,连绵不绝。却也千岩万壑,重峦叠嶂,尤其前些日子下了一场春雨,满山都是苍翠欲滴的浓绿,如此时节正是踏春的好时候啊。”

崔浩见“啸天剑”毫发无损,心中稍安nAd1(见陆铮如此殷勤,也不便再加推辞,于是笑道:“在下这一生,都在山中长大,这山不逛也罢了。倒是你们这山下尽是平原,你我二人不妨出了山门,前去游玩一番如何。”

陆铮听了欣然应允,于是二人便向山下行去。

崔浩将“啸天剑”持在手中,问道:“陆兄使什么法宝,咱们驾驭法宝而行,会快很多。”

陆铮听了,脸上不禁一红,支唔道:“在下现在连一件法宝都没有,让崔兄见笑了。”

崔浩不由得一愣,心说:“看他真元修为,绝不在我之下。‘啸天剑’被他随意一弄,便受了伤,如此道行,怎会没有法宝?”

陆铮见崔浩目光闪烁不定,心知他必然心存疑问,便说道:“在下真没有骗你,在下入道只不过短短几天,连飞行之术尚未学会,更不懂得驾驭法宝了。当真惭愧!”

崔浩听了,更加的疑惑,却也不便追问,于是说道:“那就请陆兄站我身后,将我扶紧,我要御剑而行了。”

陆铮便站于崔浩身后,只见崔浩将“啸天剑”随手一扔,那剑便与地平行,离地三尺高低稳稳停下。

崔浩说道:“请。”当先站在了剑身之上。

陆铮见那剑身不过三寸宽窄,生怕站在上面不稳当,何况还要在空中飞行,不由的有些犹豫,说道:“要不崔兄先行一步,我步行下山也行。”

崔浩大笑道:“那我岂不是得在山下等你三天?你只管上来便是了。”陆铮只得咬咬牙,抬起脚站在了“啸天剑”之上。

崔浩说道:“陆兄站稳啦,我要升空了。”说完,单手捻诀,指引着法宝缓缓升空。

陆铮心中大为紧张,急忙用手将崔浩抓的紧紧的,心说:“今日我不知道从天上跌下来多少次了,天上风大,这次千万别让风将我吹下来nAd2(不然爬回道场又得半天时间。”

崔浩暗自好笑,摧动法宝向前飞去,只见速度越来越来快,风驰电掣地向山下行去。

起初陆铮心中极为害怕,站在剑身之上,才感觉双脚如吸盘一般紧紧地粘在“啸天剑”上,周身一道无形的真气罩门将二人团团围住,一丝风力也感觉不到,心中石头方才落地。

渐渐地陆铮胆子大了起来,将手从崔浩身上松开,好奇地问道:“崔兄,你每次御剑飞行,都要站在上面么?”

崔浩回头说道:“倒也不是,若是一人飞行,将剑背于身上即可,宝皆会载我飞行。这样,我不必耗费自身真元便可日行千里。”

陆铮听了,心中极为羡慕,心说:“不知我何时方能学会‘御宝咒’,只是,到哪里去弄个法宝呢。”正在那里乱想,突然感到脚下一滑,人与剑已分开了,吓得大叫起来,人已从空中笔直地落下。

崔浩听了陆铮喊叫,回身一看,人从剑上不见了,不禁喝问道:“‘啸天’,莫非是你捣的鬼?”

原来“啸天剑”内的蛟­精­恨陆铮将其弄伤,故意让陆铮脱离了真气罩门,将他甩了下去。

崔浩深怕陆铮有失,立在半空中,用脚将“啸天剑”一点,喝道:“快去救人!”

只见“啸天剑”一个急转弯,向陆锕落的方向急驰而去。,

再说陆铮倒栽葱式地从空中掉下,心里直骂自己,为何要想着自己掉下来,这下倒好,果真灵验!

陆铮人在半空,强自提升真元至天灵,这次力道运用的恰到好处,竟然在将要落地时,将身形又提了起来。

陆铮欣喜若狂,身在半空中,一步一抬阶地向上走去nAd3(

崔浩此时也匆匆赶了过来,见此情景,不禁拍手喝采道:“陆兄这一手‘上天梯’的功夫当真了得!”随手将“啸天剑”又召了回来。

陆铮笑道:“这便是‘上天梯’?呵呵,倒是有几分相似。”

陆铮极力平衡体内真气,这次真正感觉到了身体空灵虚无的感觉,提一口气向上走了少说也有百步。

崔浩看了,暗自佩服,心说:“这陆铮体内的真元力充沛至此,真是骇人。看他身无点滴道术,这一身的真元却是从何而来。”

正在崔浩百思不得其解之际,陆铮猛地将体内真元收回丹田气海,人立即向下俯冲而去,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

之后,陆铮又提气升起,如此三番五次,已是将体内真元运用的纯熟。只见他微一晃肩,人便向前行了七八里远,速度当真惊人。稍一跺脚,人便如­射­入空中的箭一般,飞速向上疾驰而去。

陆铮在空中忙得不亦乐乎,突然看见崔浩正打着磕睡,百无聊赖地抱着剑停在空中,方才想起还有这么一个人,心中不禁懊恼自己,怎么如此怠慢了人家。

陆铮将身形稳住,走到崔浩身前,歉意道:“崔兄,在下有些得意忘形了,竟把你掠在了一边,真是该死!”

崔浩笑道:“没有关系,说实话,我从未见人这样便将御空术学会了。先将最难的‘上天梯’学会,最后才将凌空飞行学会。好比一个婴孩,先学会了走路,后才学会了爬行,陆兄,你可算是让我开了眼界了。”

陆铮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师父教的要领,在下方才全都给忘记了,倒是随意摸索,竟然学会了。”

崔浩若有所思地点头道:“循规蹈距固然能够修成道法,打破常规或许能另辟溪径,走出一条捷径也未可知。”

陆铮笑道:“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是到那地势开阔之处,一览此地风光吧。”

二人将身形顿下,却发觉此地距无名山少说也有百里之遥了。陆铮搔了搔头,歉意道:“都怨我,只顾练习飞行之术,不想竟飞离无名山如此之远。”

崔浩摆手道:“无妨,我俩这就下去。”

二人找一处无人的田野,将身形降下。这里是个农庄,虽说是白天,可是四下里并无一个人的身影。

陆镌从上了无名山,已久未在尘世间走动,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这山野之村,虽说没有半分灵气,可是感觉,嗯嗯,感觉……”说到这儿,陆铮不禁皱起了眉头。

崔浩突然将用搭在陆铮背上,望着陆铮,说道:“感觉有一股血腥之气,对不对?”

陆铮忙不迭地点头道:“确是如此。我这鼻子好像比以前灵敏不少。”

崔浩背后的“啸天剑”也阵颤不已,崔浩随手轻拍,道:“你也感应到了?不要焦急,待我查探一番再说。”

陆铮紧张地四下张望,说道:“你这法宝感应到了什么?”

崔浩看也不看他,大步向前走去,说道:“此地有妖气,陆兄你找个隐蔽的地方先躲起来,待我除了妖邪自会找你。”

陆铮见崔浩走得远了,突然感到心底升起一股寒气,感觉四面八方都有眼睛盯着自己似的,急忙一路小跑地跟上。

“崔兄,在下怎可让你一人涉险,就算真有妖怪,也是你我兄弟并肩子一起上。”

第四十二章 双英战蛇妖

陆铮亦步亦趋地跟在崔浩身后,崔浩见了觉得可笑,二人结伴朝附近最近的一处村落走去。

此处地处平原,这个季节正是农家育秧耕作的时节,可是一路之上,田野里没有一人在劳作。田间地头长满了稗草,偶有一两只野兔窜出,见了有人,惊恐地四下逃窜。

陆铮越走越感到荒凉,不禁问道:“崔兄,这个地方竟连一个人影也见不到,真是奇怪。”

崔浩一边走,一边留意四周动静,听了陆铮的问话,回身说道:“陆兄,你离我不要太远。这妖气越来越重,只怕此地异象与这妖物有所关。”

陆铮鼻子使劲吸了吸,皱眉道:“我只嗅得血腥气,哪里来的妖气?”

崔浩没好气地说道:“你道法不深,自然嗅不出。那源头距此地有二三里之远,能闻出血腥气已是不错,。”

陆铮听了,急忙朝崔浩身旁凑近些,心中如装了只家巧儿“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正在这时,远远地看见有人影的晃动。陆铮如今目力极强,大声叫道:“崔兄,快看,前方有人!”

崔浩掏了掏耳朵,无奈地说道:“看见了,你再大声真要将我震聋了。”

崔浩这样说,倒也不是夸张,陆铮方才这一声喊,发自丹田内的道家真元力,中气十足,若是个平常人站得如此近,真会当场震晕。

这一声喊,也引起了远处那人的注意。只见他停下身形,朝着这边观望。

崔浩小声埋怨道:“你这是打草惊蛇,便是有妖物,也要吓跑了。”顿了一下,又说道:“陆兄,你体内的真元力过于威猛,以后使用需是小心些才是。”

陆铮忙点头道:“陆某晓得了nAd1(崔兄,你看那人,不但没跑,还迎了上来,估计不会是妖,应该是个农夫。”

崔浩心想陆铮所说也有道理,却也不敢掉以轻心。将“啸天剑”抓在手中,走向来人。

待走得稍近些,二人才发现,对面是名年约六旬的老者,勾腰驼背,须发皆白,手中还拄着支木拐。

见了来人,陆铮方才长吁了口气,只不过是个普通农家老者,哪来的妖怪。

于是上前施礼道:“老人家,晚生有礼了,请问此地是什么所在,怎么如此荒凉?”

那老者翻着三角眼,没好气地说道:“哼,官家连年增赋,还要拉夫征兵,这年青人都逃荒去了,只剩些老弱病残,嗯,吃起来……”说到这儿,情知说漏了嘴,改口道:“家中没有什么吃的,难得二位到此,便随老夫回去喝口热茶吧。”说着话,忍不住用舌头舔了一下嘴­唇­。

陆铮听了,摇了摇头,心说:“当今圣上不体恤民情,只是横征暴敛,弄得民不聊生,这样下去只怕天下要大乱了。”想到这儿,不禁叹了口气。

崔浩紧盯着老者,冷笑道:“老丈,敢问家在何处,请前面带路,我兄弟二人倒真是有些口渴。”

老者笑道:“就在前面不远,请随我来便是。”说着话,颤颤危危地折身向前走去。

陆铮小声问道:“崔兄,你真是渴了?人家如此清贫,我们还是不打挠了吧。”

崔浩铁青着脸,挥手示意陆铮别再吭声,接着用手朝老者的背影一指,陆铮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此时正值当午,万里无云,那老者身后拖着一条长长的背影,只是这背影并非人形,却是一条长蛇般的影子,一扭一摆地朝前走去。

“这……”陆铮刚张开嘴,崔浩一把将他的嘴捂得铁紧,笑道:“老丈,我这兄弟受了湿气,敢问家中有没有雄黄酒,借来驱驱寒气nAd2(”

老者听了,停下了脚步,稍待片刻,哈哈大笑回过身来,“不想还是被你发现了,那就在这儿开剥生呑了,只是没有水将你二人清洗一番。”

说着话,那老者周身散出浓浓的黑雾,一晃身不见了形踪!

陆铮用力推开了崔浩的手,大叫道:“是,是妖怪!”

崔浩“呛”地一声将“啸天剑”拔了出来,冷声说道:“这妖竟能化为人形,将妖气收敛起来,让人查觉不出来,少说也有千年的道行!”

陆铮将嘴擦了擦,紧张地说道:“若非在太阳底下露出原形,只怕我们还蒙在鼓里呢。咦,这天怎么说下雨就下了起来……”

“闪开!”崔浩伸手猛地将陆铮拉过一边,只见一颗磨盘大小的蛇头,张着血盆大口,露出匕首般的利齿,涎液四溅,一口咬来。若非崔浩救的及时,陆铮便要被生生吞了进去。,

蛇妖见一击不中,便摇头摆尾,想将身子提起来。崔浩喝道:“孽障!哪里走!”飞身上前,持剑朝着蛇妖的七寸急速刺去。

蛇妖张开大嘴,喷出一股黑雾,直袭崔浩面门,崔浩这一剑固然能刺中蛇妖七寸要害,可是自己也得被其毒雾所伤,这等成­精­千年的蛇妖,毒­性­非常了得,一旦被伤,除非修成金刚不坏之身,否则绝难幸免。

这两败俱伤的打法,崔浩第一次见到。他出道至今,还没有见识过如此道行的妖物,心中不免有些慌张。情急之下,急忙将身体一顿,就地一个鹞子翻身,退出数丈,堪堪避过蛇­精­的毒气,却也惊出一身冷汗。

蛇妖见崔浩退后,将尾巴一摆,只听风声呼啸,一股腥气扑鼻而来,躲在远处的陆铮只闻得少许,便感到头晕目旋,忍不住便要做呕nAd3(

崔浩见了,大声喊道:“小心!”,屏住呼吸,将元神与“啸天剑”合二为一!

只见“啸天剑”突然隐没在了崔浩的手中,只剩下尺余的剑锋露在指尖,这宝剑与他自身已融为一体。

蛇妖使了一记“老树盘根”,转眼间便将尾巴横扫过来,只要一沾上崔浩的身体,便立刻将他活活绞杀!

崔浩冷喝道:“来得好!”只见他手上的“啸天剑”光华大作,剑身的银光暴涨数尺,对着飞来的蛇尾,大喝一声:“斩!”

只见一道银光带着弧形飞速穿过蛇妖的尾巴,居然发出一阵金戈相击的声音!

陆铮急忙定睛观看,只见崔浩的剑气从蛇妖的尾巴上穿过,发出一阵巨响,数片蛇鳞如风中的落叶,四下飞舞。

崔浩大吃一惊!自己奋力一击,却只砍下蛇­精­身上的几个鳞片,这蛇妖的修为之深大大出乎了自己的预料。

蛇妖被崔浩的全力一击,打得生痛。若非自幼便将蛇鳞当作护身法宝修炼至今,方才非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不可。

这蛇妖自从来到中原,四处做恶,犯下滔天罪行。几大修道门派也曾合力围捕,却每每都被他脱身而去。

这些年丧命在他口中的修道者不下数十人,渐渐地不把中原修道界放在眼里。今日见崔浩年纪轻轻,居然能使出如此威力的身剑合一,令他大为吃惊。

这也激起了蛇妖的滔天戾气,蛇头猛地昂起,巨大的尾巴猛击地面,那地上裂出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蛇妖一头钻入,转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陆铮见了,不禁问道:“妖怪就这样走啦?”

崔浩方才全力一击,已是耗尽真力,心中更是奇怪,如果蛇妖趁着自己真气耗竭之机,发动进攻,自已的处境就十分危险了。

正在二人各自疑惑之际,感觉地面一阵颤动,突然间四周尘土飞扬,二人所处之地斗然陷落下去!

在间不容发之际,崔浩飞身跃起,抬起头却发现,陆铮比他跳得还高!

陆铮暗自庆幸,好在自己学会了飞行术,不然非得掉下去被活埋不可。

二人虽然没有掉落下去,可是想要飞走却是不能了,只感到地面一股强劲的吸力,将他二人的身体慢慢地向下拉去。

二人低头望去,口中大呼糟糕!只见从裂缝中伸出一只分叉的蛇信,那蛇信两端突然变长,如两支藤蔓将二人的脚踝死死緾绕住。

崔浩单手捻诀,大喝道:“去!”

只见“啸天剑”从他手中急速飞出,向二人脚下的蛇信狠狠斩去。

突然从地下钻出一条硕大的尾巴,对着飞来的“啸天剑”便是一击!

“当!”的一声,“啸天剑”被那一击之力,弹向空中,不知飞向何处了!

崔浩见了不禁一愣,便在他稍一走神之际,身体又被那蛇妖拉下数尺。

正在崔浩­精­疲力竭之际,体内的那颗妖丹斗然传出一股妖力,转瞬之间行遍了崔浩的四肢百骸。这妖丹若是修道之人呑服,只会有百害而无一利。可是崔浩是半人半妖之躯,这妖丹就如同自身所炼一样,只是暂时崔浩还使的不得法而已。

在此生死当头,崔浩的求生欲激活了“天狼君”所赠的妖丹,顿时妖力充满了崔浩的全身。他感到身上充满了无限的力量,将被蛇妖緾住的脚用力一跺,力道何止千钧!

蛇信应声而断,崔浩用力过猛,一个筋斗窜入云霄之中。

陆铮见了,正要大呼:“救我!”,身体已被那蛇妖拽了下去!

第四十三章 你为我许的什么心愿

陆铮被蛇妖拽了下去,蛇妖大喜,心说美味到口,便将陆铮卷到嘴里,眼见陆铮便要命丧蛇腹。

在间不容发之际,陆铮双手抓住了蛇妖的两颗獠牙!

蛇妖使劲地甩着脑袋,可陆铮就象是钉那里,不能撼动分毫。蛇妖大怒,从口中喷出黑­色­雾气,想将陆铮毒死。

陆铮的脚被蛇信緾住,想脱出蛇口谈何容易。眼见那黑雾袭来,心说:“这下完了。”当即闭上双眼,屏住呼吸,将真元布满全身,妄想躲过一劫。

蛇­精­见了心中不禁冷笑,原来,这蛇­精­所喷出的毒雾只要沾上一点点,必定皮破­肉­烂,被其腐蚀而死。陆铮哪里知道这些,只道屏住呼吸便没有事。

黑雾迅速将陆铮包在其中,蛇­精­心说如此一来,此人只剩得一副骨架了,倒是少了顿可口的美味。瞧此人细皮­嫩­­肉­的,比起那些粗糙的农夫要好吃很多。心中还有些可惜。

待黑雾散开之后,蛇妖一看不禁大吃一惊!

只见陆铮还是双手纂着自己上颚的獠牙,身体如荡秋千一般晃来晃去,那黑雾对他好似一点作用也没起。只是陆铮身上所穿的青衫,发出阵阵五彩光华,极是好看。

陆铮倒依旧闭着双眼,心中暗自祈祷,过了一会见没有什么动静,睁开眼一看,自己毫发无损,不禁大喜过望。

蛇妖是个识货的主,晓得是陆铮身上所穿的衣衫必是个宝物,心说:“怪不得对我这黑煞毒气全不放在心上,原来是有持无恐。”心中十分恼怒,便将上下颚使劲合拢,想把陆铮压成­肉­饼。

陆铮见状,急忙伸腿使力抵住蛇妖的下颚,双手来了个举火燎原之势,将蛇­精­的上颚死死抬起。蛇妖再三使劲,竟然不能将嘴合并,反倒被陆铮将嘴撑得生痛!

这下蛇­精­成了骑虎之势,吐也吐不出,咽也咽不下,急得将斗大的脑袋使劲来回甩动,也休想将陆铮从口中弄出来nAd1(

陆铮的手脚承受着蛇妖的千钧之力,不敢有丝毫大意,将身体绷的笔直,体内的真元源源不断地补充着体力,正在双方僵持不下之进,那暗红­色­的蛇信突然将陆铮的拦腰緾起,顺势便朝口中拉去。

陆铮猝不及防,身子立刻向里倾斜,大惊之下,猛然使出全身力气,一拳击向蛇妖的獠牙,拳风呼啸,隐隐带着风雷之声!

只见“喀嚓!”一声,那枚粗如孩童手臂的獠牙应声而断。

“啊!”蛇妖发出震天的哀嚎,陆铮趁机从他口中奋力跃出。

此时,崔浩也从远处御剑而来,焦急地喊道:“陆兄,勿慌,我来也。”

蛇妖痛得满地翻滚,突然喷出黑雾,将身形隐在其中。崔浩与陆铮等黑雾气散尽,却发现地上只剩下半截断齿,蛇妖早已溜之大吉。

崔浩将那半截獠牙及几片蛇鳞拾起,对陆铮说道:“所谓法宝,不过用特殊材质加以炼化,最终与自己心意相通的兵器。”

崔浩将獠牙与鳞片交于陆铮手中,说道:“这些东西平日都是极难见到的,可以用‘通天鼎’加以炼化,做你防身之用吧。”

陆铮茫然地点点头,说道:“那妖怪好生凶悍,不知在此害了多少人哩。”

一语提醒了崔浩,说道:“我们去前面的村子看看。”陆铮将东西放于储物囊之中,二人一起进了村落。

这村子不是很大,看房舍也就是百十户人家的样子,村前有一口水井。二人走近一看,井口上满是斑斑血迹。污血流成了小河,淌出老远。

若是以前,陆铮只怕又要大声喊叫,可是经历这么多的血腥,已是沉着了不少nAd2(他见井口上胡乱扔着些破衣烂衫,地上还有些血­肉­模糊,夹杂着毛发的东西堆在一处。

陆铮心中好奇,用手指挑了起来,问道:“崔兄,你瞧这是什么?”

崔浩看了陆铮一眼,“是被那蛇妖生生剥下的人皮,怎的你觉得好看么。”

“啊……耶!”陆铮连跳带甩将人皮丢下,骂道:“这蛇妖当真是该遭雷劈,五雷轰顶也不解恨!”一改往日斯文的模样,崔浩看了不由得笑出声来。

“见了如此惨绝人缳的景象,崔兄居然还笑得出来?”陆铮问道。

“那又能怎样?”崔浩说道:“原先我和你一样,认为天是公平的,可是现在我才知道,以前的想法是多么的无知可笑。”

“这个天下,永远都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崔浩盯着陆铮,说道:“就说方才,如果不是你我二人有些道行,现在早做了蛇妖的开胃菜了。你也不可能问我,‘还笑得出来’这样的话。”

“可是你我二人并没有死啊,”陆铮说道:“既然没死,见此情景,起码触景生情,心生怜悯同情才是,怎能笑得出来?俗话说死者为大……”

“好,好,好,”崔浩急忙摆手道:“陆兄,是我错了,在下知错了。”心中却想,“此人的人品极是不错,就是有些酸腐气。”

陆铮说道:“崔兄,我们进了村子看看,还有没有活人了。”

崔浩明知可能­性­微乎其微,可是不忍阻拦,便说道:“也是,万一还有人躲在暗处,我俩可以通知他们出来了,妖怪已经走了。”

二人进了村子,家家户户的大门都敞开着,屋内都空无一人,浓烈的血腥味却从附近传来。

崔浩伸手指了指村子后面的碾稻场,说道:“去那儿看看吧nAd3(”

离得挺远,陆铮便看见稻场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些老弱病残,走近一看,这些人大多都被咬断了脑袋。

蛇妖不愿吃这些老幼病残,却也不愿放过他们,一口将他们咬死,扔在这里,只把年青人抓到村口的水井旁,清洗­干­净,仔细开剥,慢慢享用。

另有一幕,看在陆铮眼中,双眼竟似要冒出火来,便是崔浩见了,也不忍卒看。

原来,有几名年青孕­妇­,被那蛇­精­将肚腹剖开,取走婴儿,可想而知,必是被其生生呑吃了!

见陆铮呆呆地站在那儿,身上有些微微颤抖,崔浩伸出手轻抚陆铮的肩膀,柔声说道:“陆兄,你别太难过了。这些妖物,最喜食孕­妇­肚子里的胎儿,只因胎儿尚未落地,没有受到一丝污浊之气的熏染,是它们眼中的极品美味。吃了之后,于它们修炼妖丹大有裨益。”

陆铮突然蹲了下去,大口地呕吐起来,甚至连苦胆都给吐出来了。

崔浩无奈地看着陆铮,摇了摇头。

陆铮将腹中吐得一­干­二净,直起身来,仰天大吼,声震寰宇。大声叫道:“我陆铮对天发誓,自我学道那天起,便将侠之道义放在第一位,遇此凶邪之物,必将除之。这蛇妖便是我诛杀的第一个!”

崔浩突然感到,陆铮身上传来阵阵汹涌的杀气,如刀锋般袭来,急忙运起真气相抗,心中大为疑惑,不知这文弱书生,哪来的如此凶悍刚猛的杀气!

陆铮说完之后,抬起右手,狠狠向稻场的地面砸去,就如方才将蛇妖獠牙砸断一样,这一拳也隐隐含着风雷之声,声势竟比那一拳还要猛烈。

“咚!”地一声过后,被石滚碾压得结实平滑的地面上,出现了丈许方圆的一个大坑。

陆铮默默地站在坑边,自言自语道:“诸位冤魂,陆某便将此坑做了你等的墓­茓­,希望你等早日股胎转世吧,来生别再这样吃苦受罪,落得这样的死法。”

说完之后,陆铮将这些村民的尸体一一放入坑中,崔浩也在一旁帮着培土。

二人将所有尸体掩埋完毕,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田野里的青蛙此起彼伏地“呱呱”叫个不停,风儿将田野的清新空气吹了过来,给人一种惬意的感觉。

可是谁又能想到,白天这里曾是恶魔的屠场!

陆铮与崔浩坐在一只石滚之上,仰头看着天上的夜空。

此时,一道流星从西方划过。

陆铮见了,说道:“崔兄,人说天上有流星划过时,许个愿望最是灵验。你我二人不妨都许个心愿如何。”

崔浩将手上的尘土轻轻拍去,看也不看地说道:“陆兄也相信这个?事在人为,这世间的一切都是要靠自己的。”

如果在以前,崔浩也是个热情、有趣、充满童真的年青人。可是,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世,知道了中原修道界的种种不堪之后,他变了。

他变的冷酷、狡黠、成熟,在他的心中,深深刻着两个字:“报仇!”。

他将用尽一切手段,彻底颠覆中原修道界,砸烂它!毁灭它!

他将让所谓的中原四大修真门派,血流成河!人尽伏诛!

陆铮哪知道这些,他还想用自己的热情,感染着身边的这个年青人。

“信不信无所谓,只要灵验便好。”陆铮笑道:“我已经许了一个,现在为崔兄也许一个。”

说完,陆铮双手合拢,闭上了眼睛,在心中默默地为崔浩许了一个愿。

崔浩看着陆秭完这一切,有些好奇地问道:“陆兄,你为我许得什么心愿?”

第四十四章 结拜

陆铮笑道:“崔兄,这许下的心愿只能藏在心中,说出来可就不灵验了。”

崔浩听了,抿嘴一笑,便不再强问。可是心中却感到一丝温暖,在他看来,中原修道之士大多是些伪善的“君子”,可是经过两日相处,对陆铮却有一种莫名的好感。

想到这儿,崔浩脱口而出,“陆兄,我也答应你一件事情,他日如果你我在战场上相逢,在下必定让你三次。”

陆铮听了,不禁一愣,他不明白崔浩这话是什么意思。说道:“崔兄这话颇有些‘退避三舍’的味道,只是在下不大明白,崔兄非重耳,陆某也非楚成王,何来此说呢?”

崔浩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在下只是这么一说,你我兄弟二人一见如故,却又怎会为敌呢?”

陆铮方才展眉笑道:“我就说么,我二人好好的,怎会成为仇敌?崔兄说笑了,倒让在下吃了一惊。呵呵。”

此时皓月当空,满天繁星,照得大地一片银光。二人的影子交互在一起,仿佛融合成了一体。

陆铮咳嗽了一声,清清了嗓子,看着崔浩,说道:“崔兄,小弟有一个不情之请。”

崔浩的双眸在夜空下,熠熠生辉,也望着陆铮,笑道:“我也有一个请求,正待要与陆兄讲哩。”

“哦?”陆铮来了兴致,心中似乎有所预感,说道:“那我二人一起说出来,看看是否讲的是同一件事情,如何?”

崔浩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灿烂的笑容,“正有此意,那我数三下,我们一起说出来吧。”

陆铮点头应允。

“一,二,三!”

“陆兄,你我结拜为兄弟如何!”

“崔兄,我想与你拜结金兰!”

二人的语意竟然是一个意思,先是短暂的安静,继而两人异口同声地笑了起来nAd1(

陆铮说道:“我们便在这轮明月之下,让其做个见证,撮土为香,义结金兰之交吧。”

二人动手,将地上的泥土堆成三座土堆,互道了生辰年份,却是崔浩稍长,便做了义兄。陆秭了义弟。

俩人跪拜于三座土堆前,陆铮拱起手,对着当空明月,朗声说道:“太­阴­在上,今日我兄弟二人在此结为金兰。从此以后,停云落月,隔河山而不爽斯盟,旧雨春风,历岁月而各坚其志。毋以名利相倾轧,毋以才德而骄矜……”

崔浩心中笑道:“这书生义弟又在拽文了,不过听起来倒也顺口。”不由想起,与红、白二须翁结为兄弟,什么仪式也没有,硬是被推上老大的宝座,不禁哑然失笑。

正在这时,陆铮轻碰了崔浩一下,说道:“兄长,轮到你了。”

崔浩急忙回过神来,他不像陆铮满腹经伦,张了张嘴,憋得满脸通红,大声道:“自今日起,我兄弟二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便告完事。

陆铮想了一想,又加了一句,说道:“他日如果我兄弟二人,有人冒天下之大不韪,做了有违侠义之事,另一人需不顾及兄弟情面,当诛则诛!”

陆铮说完,转头朝崔浩一笑,问道:“兄长,加上这一句如何?显得更有气势,更有震撼力!”

崔浩苦笑着点头道:“加上也好。”

二人各自说完,便行了八拜之交的大礼。

没有歃血为盟,没有互递金兰谱,没有三牲祭品,更是有违奇数的禁忌,两个年青人在这看似并不规范的仪式中,完成了结拜的事宜nAd2(

“大哥!”

“兄弟!”

崔浩与陆铮二人双手紧紧相握!

不觉间,二人的眼中都泛起了泪花。

只有并肩经历过生死之战的人,才会更加的珍惜自己身边的人。

友情,并非需经历多年的沉淀方能呈现。

有时,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已足够!

如果,有人看见这一幕,肯定也会为之感动。如果还能有幸见到二人将来的遭遇,肯定更加的唏嘘,命运是你无法琢磨控制的东西,所谓造化弄人,所有的机缘巧合似乎都是上天注定。

只是,这个世间总会有人,敢于和看似注定的命运抗衡。

人定胜天,是他们无往不胜的至尊法宝!

明月慢慢隐入了云层之中,月光变得朦胧暧昧,似乎它也看不透芸芸众生,骜落红尘。

陆铮见夜已深沉,说道:“今日是没有美景可玩了,明日我再带你四下游玩一番吧。”

崔浩笑道:“没有美景,倒是结了一个好兄弟,也算不虚此行了。”

二人哈哈大笑着,携手没入了云端。

无名山。

柏鼎天望着新锻造好了的万年寒石,用手轻轻抚摸,仿佛自语般地说道:“真是难得一见的宝贝,雯昭终于有了自己的‘家’了nAd3(”

身旁的罗文道睁着红肿的双眼,说道:“师兄,你也忙了整整一天了,该去休息一下了。”

柏鼎天满意地拍了拍万年寒石,“这块料做了寒冰床之后,尚有多余的,明天给铮儿打造一件法宝吧。”

翌日,无名弟子们关心“通天鼎”是否将石料锻造好,一早纷纷来到了闭关室外打听,陆铮与崔浩也早早地过来询问。

陆铮见怜梦亭亭玉立站在远处,上前施礼道:“怜梦师伯早!”

怜梦将鬓角的秀发拢向耳后,笑道:“铮儿,你昨日竟在外面玩了一天,让我好是担心。”

陆铮笑道:“我这么大的人了,莫非师伯还怕我走失了不成?”

崔浩听了,也忍不住笑道:“我二人一道走的,若是走失,只怕贵派要记我个拐卖人口之罪哩。”

崔浩与陆铮新近结拜,此刻心情大好,言语之中竟也俏皮了许多,一改前几日的蛮横冷漠的态度。

正在诸人说笑之际,闭关室的门慢慢地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柏鼎天与罗文道二人。

一­干­弟子围了上去,七嘴八舌地问万年寒石锻造成功与否。

罗文道摆手示意众人安静,笑道:“经掌门师兄与我一个昼夜的炼制,寒石已经锻造好了。”

众人听了轰然叫好,陆铮听了,与崔浩对视一眼,笑道:“今日我定要与兄长一醉方休。”说完,看着怜梦,笑着问道:“怜梦师伯,你那百花蜜露上次没有喝完吧。”

怜梦见寒石已经锻造成功,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见陆铮要酒,不禁笑道:“我那点酒酿造了不下三十年,就那么一点点,上次已经被你们给喝得一­干­二净了。”见陆铮有些失望,忙又笑道:“你也别急,我那除了百花蜜露,还有别的酒,虽说比不上百花蜜露,可是也绝对称得上好酒,管你喝够便是。”

陆铮听了,高兴地说道:“那就先行谢过师伯了。”接着,将崔浩拉到柏鼎天面前,施礼道:“弟子昨日与崔兄出去踏青,不想遇到了千年蛇妖……。”

“你说什么?”怜梦听了,吃惊地说道:“早就听说过此妖,道行了得,心恨手辣。你,你没有伤着吧?”一脸的关切溢于言表。

陆铮说道:“幸亏有崔兄相助,我们将那蛇妖打跑了。”说完,从储物囊中取出了蛇牙与鳞片递于柏鼎天,“这便是那蛇­精­身上东西。只是,那庄子里的百姓都被蛇­精­害死了。”

柏鼎天接过蛇牙与鳞片,叹道:“这妖孽乃是‘万兽宫’的长老之一,多年前潜入中原,­干­净了坏事。以你二人的修为,竟能将其赶走,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崔浩听闻柏鼎天说,那蛇­精­乃是出自万兽宫,急忙问道:“柏掌门,敢问那蛇妖真得出自‘万兽宫’吗?”

柏鼎天点头说道:“正是,昔日万兽宫由‘天狼君’代为长老之职,尚能与中原友好相处≡从这蛇妖当了长老之后,便处处与中原作对,还亲自出马,来我中原为非做歹。”

崔浩心中想起,当日与父亲“天狼君”相逢之时,父亲曾说过,当年正是被这蛇­精­咬了一口,不敌万兽宫众妖的围攻,才跳下崖去。

想到这儿,不禁恨自己,昨日应当竭尽全力将那蛇妖杀死,以告慰父亲的在天之灵。

陆铮又说道:“启禀师父,弟子昨日擅做主张,与崔兄结拜为兄弟。事先未曾向师门通报,请师父责罚。”

“哦?”柏鼎天听了,笑着说道:“这是好事,谈何责罚?想当年,我与蜀山剑派周掌门,一见如故,贵我两派也经尺动。到了你们这一辈,自然应该继往开来,共叙前缘。”

崔浩听了,上前两步,行了大礼,说道:“蜀山后进崔浩,见过柏前辈。”

柏鼎天哈哈大笑道:“以铮儿来论,我受你一拜并不为过。好好好,快快请起。”说着话,将崔浩扶了起来。

罗文道笑道:“看来,今日怜梦师姐的美酒,是不能不喝了。”

众弟子听了,俱欢呼雀跃。有人还记得上次喝的美酒,不禁舔了舔嘴­唇­,狠狠咽了口唾液,引得旁人看了大笑。

正在这时,田有为撞撞跌跌地闯了进来,满身的血迹,大声喊道:“掌门师兄,大事不好了。”

第四十五章 四妖破阵

众人见田有为身负重伤,踉跄着闯了进来,都大吃一惊,数名弟子忙将田有为架扶着。

柏鼎天急忙上前查看伤情,说道:“田师弟,别急,告诉我是谁将你打伤的。”

田有为稍做喘息,说道:“今日轮到我看守山门,方才突然来了几个妖孽,为首一人自称‘万兽宫’长老灵蛇君,让我交出打伤他的人。”

“我不知他说些什么,便喝令他退出无名山。岂料,这帮妖物即刻动起手来,我寡不敌众,匆忙中开启了守山禁制,逃了回来。”

“师兄,我见那帮妖邪,修为颇深,恐怕守山禁制也挡不了多久。我们需赶紧想法应对才是。”

柏鼎天冷冷一笑,衣袖无风自鼓,显然是在极力控制着怒火,“我无名派历时七代,虽说是个小门派,可是数千年来,也没有谁敢明目张胆地前来挑衅!何况是些腌杂妖物!”

陆铮急忙说道:“师父,定是那妖­精­,找了帮手前来报仇。”

崔浩将手中的“啸天剑”一摆,扬眉说道:“来的正好!我正愁找不到他哩。”说着,便要走出去迎敌。

柏鼎天伸手将他拦下,“崔贤侄,你与铮儿暂且留在闭关室内。那妖物是来找人的,如果找不到人,自然理亏,不战而屈人之兵,乃是上策。”

陆铮听师父如此说了,也对崔浩说道:“兄长,师父所言极是。那帮妖物乃是猜测,我们是无名派的人,如果找不到我们,师父便可定他们个擅闯山门之罪,打起来也师出有名了。”

崔浩皱眉道:“可是,我们躲在这儿,帮不上忙,于心何忍啊!”

这时怜梦开口说道:“以你二人现在的修为,只怕也帮不上太大的忙。那千年蛇­精­是一时大意,才让你们占了些便宜nAd1(说实话,我在这儿都已经能感到那些妖物浓烈的妖气!可见都是些极难对付的角­色­。”

陆铮也劝道:“你我兄弟二人,便听了师父所言,先暂且在此躲避一时为好。”

崔浩见众人如此劝导,也不好意思再固执已见,便点头说道:“那在下就听从诸位的意见,在此间暂躲一时。”遂与陆铮进了闭关室。

柏鼎天将闭关室的门关好之后,长袖一挥,只见那门便平空不见了,外人一看,还只道这只是一堵墙而已。

柏鼎天带着众人,出了闭关室,只见不远处黑云密布,妖气冲天。

柏鼎天对罗文道说道:“你派两人照顾好田师弟,将那些道行尚浅的弟子也一并留下。之后与我和怜梦师姐在山门会合。”

罗文道点头称是,柏鼎天与怜梦便化为清风不见踪影了。

在无名山山脚之下,一伙人被困在了守山大阵之中。

为首一人便是千年蛇妖“灵蛇君”,现在他仍然是一个老者的打扮,站在那里指挥着众人如何破阵。

众人破解了半天,还是不能将禁制解了,不禁有些泄气。

一个身材魁梧,满面虬须的壮汉面耐不住­性­子,骂道:“灵蛇长老,你所说的法子全不济事,我们费了半天的功夫,也出不去。”

另一个长得肥胖如猪的女人,也尖声尖气地嚷道:“哎呀,可累死我了。瞧瞧这天,老大的太阳底下,把人家都要烤焦了。”这女人满脸的肥­肉­,铺了半寸厚的粉,一说话,竟如下雪一样掉个不停。

身旁一名身材短小,贼眉鼠目,嘴上长得几根短髭的男子,撮着嘴笑道:“便将你身上的猪油都晒出来,让我添一添,便当是解馋了nAd2(”

“滚你娘的蛋!”胖女人骂道:“你就是再修行十万年,还是改不了你那死德­性­。一辈子就只做个偷油的货­色­。”

“够了!”灵蛇君大声喝道:“一帮废物,就知道在这儿斗嘴,于正事上一点用都没有。”

胖女人见灵蛇君发怒了,急忙用力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哟,灵蛇长老,您老人家千万别生气呀。你瞧瞧,脸上都出汗了,快些让奴家为你擦一擦。”

说着话,胖女人从怀中拿中一方丝帕,便往灵蛇君的脸上擦去。

“走开!”灵蛇君一把将胖女人的手推开,“限你们一柱香的时间,如果还破不了禁制,本月的‘化丹散’解药便没有了。”

三人一听,顿时傻眼了。

壮汉用手用力敲着头,将一双牛眼大的眼睛半闭着,好似在苦苦思索着破解之法。

短髭男子用手指拈着稀稀拉拉的胡须,一双绿豆眼转个不停。

胖女人一听,这个月可能得不到“化丹散”的解药,先是一愣,继而坐地大哭起来,口中嚷着,“哎哟,老天爷呀,可让我怎么活啊!先夫不幸被人所害,为了替他报仇,奴家自愿加入万兽仙宫,岂料入宫须先服用化丹散,呜呜……”

“拿这个来要挟我们,呜呜,老娘不­干­了,老娘要退伙儿……”

胖女人哭得倒真是伤心,脸上的*,被眼泪、鼻涕一搅和,顿时成了个大花脸,露出了她本来黝黑粗糙的皮肤。黑白相间,说不出的滑稽可笑。

胖女人越哭越来劲,灵蛇君听了心烦气燥,猛地跳到她的跟前,伸开手掌,便在胖女人的脸上使劲地狂扇十几下。

胖女人猛然被扇,一时未反应过来,脸上被灵蛇君扇的又红又肿,疼痛难耐nAd3(

短髭男见了,嘿嘿笑道:“哼哼君,你显得更加富态了!”

被称作哼哼君的胖女人,一听此言,一肚子的火儿便都冲向了短髭男子,肥胖的身子居然灵活地从地上一跃而起,指着短髭男子,骂道:“唧唧君,你是在找死不成?”

唧唧君用手摸一摸鼻子,冷笑道:“老子难不成还怕了你?”

胖女人听了,突然四肢着地,口中发出一声嚎叫,晃一晃身体,收了化身,现了原形,竟然是一头遍体钢鬃,口生獠牙的肥猪!

只见这头猪,摇头晃耳,见风便长,身形如同小山般,挟着狂风便向唧唧君猛扑过来。

唧唧君识得厉害,将手一拍,身形迅速变小,大小如同老鼠一般,与哼哼君迎面奔去,从其肚子底下穿了过去!

唧唧君从哼哼君的肚皮底下穿过,哼哼君冲势过猛收不脚,一头撞在了阵中一块大石头之上。

坚硬的石头被这猪妖全力撞击之下,砰然裂成发无数的碎片!

哼哼君捂着鼻子,哼哼唧唧的叫个不停,显然是疼痛难忍。

灵蛇君见二人内斗,更是怒火冲天,怒喝道:“看来你们真的不想要‘化丹散’的解药了。瞧瞧你们,一个个取得什么狗屁名字?什么哞哞、哼哼、唧唧的,以后都叫牛妖、猪妖、老鼠­精­便是!”

鼠妖见猪妖非但没有撞到自己,反倒被块石头给撞得“哼哼”乱叫,心中很是得意。听见灵蛇君的话,急忙谄笑道:“灵蛇长老,这还不是想向您老人家看齐么,听起来也显得整齐划一。”

灵蛇灵正要出口再骂,牛妖突然叫道:“灵蛇长老,快看,禁制似乎有所松动!”

第四十六章 鼎内有人

灵蛇一听,急忙仔细察看,这守山大阵果然慢慢地隐去,不禁大喜道:“好呀,定是这头蠢猪将主阵的灵石给撞了。主阵移位,禁制被破解了。”

正捂着鼻子“哼哼”的猪妖一听,立即来了­精­神,抖抖身子,收回原形,依旧是那胖­妇­人的打扮。颠着满身的肥­肉­,一路小跑地来到了灵蛇君的面前。

“灵蛇长老,如此说来,当记我一功才是呀。”猪妖摸着鼻子,说道:“得亏我这鼻子,不然那能破了禁制。”

鼠妖在一旁笑道:“也当记我一功,没有我,你怎肯往石头上撞哩。”

猪妖一听,心中大怒,正待发作,灵蛇君猛一摇手,“别再闹了,­干­正事要紧。你们都是我新收入宫的,应该竭尽全力为老夫效力,本月的解药当一准发放。”

三妖听了,都眉开眼笑,一齐躬身谢过,紧随灵蛇君身后向无名山走去。

远处,柏鼎天与怜梦躲在暗处,怜梦小声说道:“这几个妖怪,看似蠢笨不堪,可是修为都很深厚。光一个千年蛇妖已经不易对付,再加上这三个妖怪,可如何是好。”

柏鼎天皱着眉头,点头说道:“这三妖的修为都有数百年,已能化为人形。所谓水来土掩,兵来将挡,看情形再说吧。”

见四个妖物已经走近,柏鼎天与怜梦现出身形,挡住四妖的去路。

牛妖睁着怪眼,大声喝道:“你两个什么来头,怎敢挡住我等的去路,是活得不耐烦了么。"

柏鼎天笑着拱手说道:“老夫乃无名山掌门柏鼎天,这位是本派长老怜梦仙子。”说着话,柏鼎天指着面前四妖,脸上斗然变了颜­色­,冷冷说道:“你四个打伤本派田长老,又破我守山禁制,却是为何?”

牛妖被问得一愣,不知如何回答,骤然间竟说不出话来nAd1(

灵蛇君“嘿嘿”笑道:“柏掌门,我等所为何来,你应该非常清楚。”说完,指着无名山,冷冷笑道:“方圆数百里,就你无名山一个修道门派,昨日伤我之人,必定出自你无名派。只要柏掌门肯将那两人交出来,我四人绝不会再入你山门一步,立马便走!”

猪妖听了,忙随声附和道:“立马便走,立马便走!”

柏鼎天轻捊着颌下短须,环视四妖,身上的长袍被自身的真气激荡的无风自鼓。纯厚的真元力,向四下里猛然掠出。

四妖见柏鼎天露了这一手,心中都是一惊,俱想:“这老头一身的道法,深不可测。不可小觑。”

陆铮与崔浩在闭关室内百无聊赖。

通天鼎内还徐徐有燃着白烟,应该是炼制万年寒石时,所遗留下来的。

陆铮伸手摸了一把“通天鼎”,“咦,如此冰凉,全然不像是刚刚才炼制完宝物。”

崔浩笑着说道:“这鼎材质特殊,就算是三昧真火在底下,鼎身也丝毫不会发烫。”

陆铮点头道:“仙家宝贝,果真不同凡想。”

便在此时,只听得鼎内一阵响动,惊得二人急忙后撤。

“通天鼎”竟然“咚”地一声,倒了下来。崔浩急忙将“啸天剑”挚在手中,对陆铮说道:“兄弟小心!这鼎内好像有不­干­净的东西。”

只见鼎在原地转了几个圈之后,停了下来,一个人影慢慢显了出来!

这人崔浩倒是认得,竟是西方自在王麾下的四大护法之一的“金轮”。

陆铮见此人,衣衫褴褛,头发焦黄,通体漆黑一片,若不是一对眼睛在那儿张,非把他看成一堆煤渣不可nAd2(

崔浩不禁脱口喊道:“怎会是你!”

金轮费劲地站了起来,声音嘶哑地说道:“正是老夫,你才是不­干­净的东西呢!”

陆铮吃惊地问道:“兄长,你认得此人?”

崔浩见问,便支唔道:“先前有过一面之缘。”

陆铮望着来人,注意到他脖下的金轮,心思一动,问道:“阁下是谁?怎会身在‘通天鼎’内?”

金轮清了清嗓子,说道:“有没有水,老子快被这玩意儿烤­干­啦!”说着,使劲踢了“通天鼎”一脚。

陆铮在闭关室内找到水壶,为其倒了一怀清水,递与来人。

金轮急忙接过茶杯,仰起头一饮而尽,喝完长长吁了一口气,“娘的,若非躺在这万年寒石上,老子真要给化为灰烬了。”

原来,当日崔浩与金轮、银刀三人定下协议,崔浩将“通天鼎”拱手相让,以后双方互通往来,联手在中原行事,各取所需。

待崔浩走后,二人又有一番密谋。

“金轮,你说无名派急着要这‘通天鼎’所为何事?”

“不晓得,可能是为炼制什么宝贝。”

“可也不一定。王上命我二人潜入中原,是为了找到当年青莲秀士遗留下来的­肉­身。你说这鼎是不是与此有所关联?”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道理。”

“不如我们隐身后,再去探查一番nAd3(”

“假使这鼎与青莲秀士的­肉­身有关,不妨藏身在鼎内,然后让无名派的人找到,自然会连鼎带人一起抬回去。”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这样便可以进入无名派最隐秘的所在,说不定竟真的能看到青莲秀士的­肉­身哩。”

“那就有劳金轮兄了。”

“废什么话!你怎么不去。”

“嘿嘿!要不,还是老规矩,猜拳定输赢,谁输了谁去。”

“猜就猜!”

结果可想而知,金轮自然是输了。使了“隐身咒”躲在鼎内,让无名弟子们抬了回去,随后便放置在了闭关室内。

金轮躲在鼎内,大气也不敢出,只想着能快点见到青莲秀士的­肉­身,便做成了大功一件。

岂料,无名弟们将一方万年寒石放了进来,金轮暗自感到事情不妙,正待设法脱身,无名派掌门柏鼎天便已开启了通天鼎!

通天鼎一旦开启,金轮想飞出去也是不可能了。竟与那万年寒石一起,在鼎中被炼化起来!

金轮施展通天法力,后来又躺在万年寒石上,方才堪堪躲过一劫。饶是如此,也已是急火攻心,受伤不轻。

金轮的身上散发着皮­肉­烧焦的味道,心中暗自感叹自己真是霉运当头照!若非金刚不坏之身已有小成,只怕真要变成人­干­儿了。

金轮将内息调理一番,大大咧咧地在椅子一上靠,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陆铮见他目中无人,连番询问,就是不肯回答,心中不禁有些生气。

“你到底是何人,为什么会在鼎内?”陆铮的语气明显地不再客气。

金轮看了看陆铮,不屑地说道:“我自修成大道以来,想去哪里便去哪里,便是比无名派名声大得多的道派,我也没放在眼里。”

金轮言语倨傲不逊,言下之意,无名派在他眼中真是算不得什么。

陆铮再也难以遏制心中的怒火,对崔浩说道:“兄长,看此人绝非善类,我们合力将他擒下,交由师父处置。”

崔浩见陆铮居然要动手,将金轮拿下,心中暗自着急。以他二人的修为,便是再来十个八个也绝不是金轮的对手,何况自己还与金轮私下里结盟,这事如果捅了出来,于自己将来的计划大大的不利。

正在崔浩沉吟不语之际,金轮忽然一闪,便不见了踪影!

陆铮见此人使出了“隐身咒”,立刻明白了,大声道:“兄长,我知道此人,定是劫了宝鼎那人,对不对?此人必定是西方‘自在王’的手下。”

崔浩不晓得,陆铮怎会知道金轮的身份,也顾不得多想,将“啸天剑”“呛”地一声拔出,叫道:“兄弟小心!那人是‘自在王’手下的护法,道法了得,不可大意!”

第四十七章 取丹疗伤

陆铮听了,急忙将丹田内的真元自“玄关窍”中引出体外,心念所至,只见那团紫­色­的真气瞬间便化为一杆铁柄长枪。

崔浩看了,心说,“这是哪门子道法,我这兄弟竟有这手段,能将空幻虚无的道家真元,化为法宝使用,倒是让我开了眼界。”

陆铮情急之下,使出了当日开凿“一线天”时无意间创出的技法。便是昨日与蛇­精­对阵之时,也未想起使用。方才听了崔浩所说,心知此人乃是大敌,不由自主地便将这招使了出来。

陆铮手提长枪,看上去无论如何也不像是个武士,倒是显得有些不论不类,滑稽可笑。

那杆长枪品象也是丑得可以,枪头奇长,铁柄过短,拈在手中头重脚轻,极不趁手。与当日他所幻化的长枘大刀或有有一比。

陆铮将长枪一抖,紧张地四下张望,突然一道金光闪过,一面金轮直扑面门而来!

陆铮扬起长枪,这枪乃是其自身真元所化,可谓心意相通,只见长枪突然平空消失,代之的却是一只紫­色­布袋。

陆铮瞬间将长枪化为了布袋,速度之快令人咋舌。他将布袋张开,便向金轮劈头盖脸地罩去。

金轮猝不及防,一头扎进了袋中,陆铮一把将袋口扎紧,对崔浩大叫道:“兄长,我将这金轮捉住了。”

崔浩看得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无法相信,陆铮如变戏法般,能随意幻化出各种法宝。更吃惊的是,竟然真的将金轮给装了起来。

只见那只金轮在袋中左冲右撞,力道惊人,陆铮拈在手中,几乎有些把持不住。

崔浩见了,大声说道:“弟兄别慌,我来了。”说着,便待要上前相助。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嗞拉!”一声,陆铮手中所持布袋被割个一道口子,金轮从中急转而出,瞬间变为金轮护法,一个筋斗落于地上nAd1(

这金轮护法也真是倒霉,先是被“通天鼎”活活炼了一个昼夜,后来又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书生当成耗子玩,心中不禁愤恨之极。

陆铮见手中的布袋被金轮割破,不由得一愣,正在神思恍惚之际,金轮护法大喝一声,“好小子,吃我一掌!”便见金轮那蒲扇般大小的手掌盈盈拍来。

崔浩大叫一声:“金轮护法,手下留情!”待要出手相助已是来不及了。

陆铮感到金轮的掌风四溢,未到跟前已感到呼吸不畅,气息为之一滞。

这书生看似­性­格柔弱,实则是遇强则强,骨子里有一股不服输的­精­神。见金轮巨掌击来,并未想着躲闪,口中却大喝一声,“来得好!”

电光火石之间,陆铮提足真气,伸出右手,与金轮拼了一掌!

只听“砰”的一声,狂风四虐,室内的杂物被吹打的东倒西歪,破碎之声不绝于耳。

金轮平空翻了一个跟头,牢牢地站在了地上。

陆铮则如同喝醉了酒一般,连退了七八步,步履蹒跚,嗓子一甜,一口鲜血便要涌了上来。

陆铮极力忍住腹内巨痛,将舌下的鲜血强行咽了下去。卦站立不动,怒视着金轮护法。

崔浩这时一把将陆铮搀住,颤声问道:“兄弟,你没事吧。”

陆铮用手背将嘴角溢出的血迹一擦,笑道:“兄长,小弟不碍事。”说着,盯着金轮护法,冷声喝道:“西方‘自在王’座下的护法,也不过如此!来来,我与你再兑一掌试试nAd2(”

金轮护法上下打量了陆铮一番,奇道:“看你年纪轻轻,居然能受我三成的真力,倒是让我小瞧了。”

崔浩把着陆铮的脉象,感觉陆铮脉象浮沉,若隐若现,丹田之气荡然无存,内腑已受伤极重。不禁大吃一惊!

陆铮终于体力不济,再也无法站立,渐渐神智不清,身子软了下来。崔浩急忙将他搂在怀中,回首望着金轮护法,冷声说道:“金轮护法,你已重伤了我义弟,请就此罢手吧。别忘了,之前你我的约定,我们可是盟友的关系,日后你们用着我的地方可是还多着呢。”

金轮护法没有想到,陆铮一个­乳­臭味­干­的小书生,竟然有如此深厚的道家真元,来日定是“自在王”横扫中原的劲敌。

想到这儿,金轮护法便心歹念,想趁此机会,将陆铮除去。崔浩看出了他的心意,方才出言劝阻。

金轮护法思量片刻,权衡一番。心说,自己在“通天鼎”内已是受伤不轻,方才与陆铮兑了一掌,虽说将其打成重伤,可是自己此刻也是气血翻腾,极不舒服,需要及时疗伤。

何况,崔浩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一身道法出奇的邪门。当日与银刀斗法,尚能接下他三成的真元力。

想到这儿,金轮故做大度地哈哈笑道:“这小子真元纯厚,来日定是个修道高手。既然是你的义弟,我也不为难他便是了。”说到这儿,顿了一顿,又不怀好意地笑道:“只是这‘通天鼎’本是你自愿奉送的,我须将其带走。”

崔浩看着这个贪婪的家伙,轻蔑地笑道:“本是我不要的东西,金轮护法想拿,便拿走就是了。”说完,回身查看陆铮的伤势,不再看金轮一眼。

金轮将一丝神念注入“通天鼎”中,令其变为酒杯大小,揣入怀中,见崔浩不再理采自忆,便幸幸地化为金光,穿墙而去。

崔浩将陆铮揽在怀中,看他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双眼紧闭,气息极不稳定,不禁心中大恸,强忍住内心的悲痛,大声呼喊道:“兄弟,你快醒醒,千万别睡啊!”陆铮丝毫没有反应,仿佛已经沉睡过去nAd3(

崔浩将陆铮的身子扳正,把他双腿盘在一起处,如老僧入定般坐在地上。崔浩坐在陆铮身前,一掌抵在膻中,一掌抵住丹田,暗运真气,想以自身真元助陆铮疗伤。

岂料双手刚一沾上陆铮所着的青衫,被感到如同抚在了空旷无边的虚幻空间之中,真元根本无法进入陆铮体内。

崔浩暗道邪门,索­性­将陆铮身上的青衫剥下,再次试探,方能将真元力输到陆铮体内。

此时陆铮的丹田气海一丝真元也没有,五脏也受了震荡,崔浩的真元一路上再未受到任何阻挠,顺畅的抵达了丹田之处。

崔浩将自身真元在陆铮体内走了一个周天,感觉陆铮身上多处受伤,自已这点真元根本不济事。

崔浩看着陆铮,气若游丝,若不是胸膛还上下起伏,看起来真的如同死人无异了。

“兄弟……”,崔浩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泪水从眼角落下。

短短几日的相处,二人已经建立深厚的感情,见陆铮已经命悬一线,崔浩急得五脏俱焚。

猛地,崔浩想起体内的妖丹,它是父亲千年修行的结晶,这几日分别与银刀护法、千年蛇妖斗法,这颗妖丹在关键时刻,总是给了自己极大的帮助。

自己不止一次用神识探入,可是妖丹的密度极大,神识无法穿透进去。虽然自己暂时还不能将其运用得当,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妖丹所蕴含的真元极其广大深厚。

崔浩从口中缓缓吐出了妖丹,想起父亲“天狼君”曾经说过,妖丹并非人类身体修炼所得,如果吐食之后,于人自身有百害而无一利。

可是陆铮现在已经处于生死边缘,崔浩也顾不得许多,将发着蓝­色­幽光大如鸽卵的妖丹,塞入了陆铮的口中。

第四十八章 梦中人醒

昼日移­阴­,揽衣起、香帷睡足。临宝鉴,绿云撩舞,未忺妆束。蝶粉蜂黄都褪了,枕痕一线红生­肉­。背画栏,脉脉悄无言,寻棋局。重会面,犹未卜。无限事,萦心曲。想秦筝依旧,尚鸣金屋。芳草连天迷远望,宝香薰被成孤宿☆苦是、蝴蝶满园飞,无人扑。

一座亭台小榭,屋前溪水潺潺流过,徐风吹来,激起水面荡起层层涟漪。空中几只轻燕掠过,留下几声欢快的鸣叫。

凭栏而立,一位女子眺望着前方,眉黛紧蹙,丹­唇­微闭,俏丽的面容与曼妙的身姿,与这方风景融入一体,远远观去好似一幅优美的春燕观景图。

女子目视的前方,渐渐显出一个黑点,越来越近,已经能看到大致的人影轮廓。

女子的脸上顿时现出一丝浅浅的笑意,用手轻捋着罗裙,金莲移下台阶,迎着来人走去。

走得近了,来者是位头带儒巾,身着青衫的年青书生,身后背着一只药篓。望着女子,面带笑意,“这无名山上竟真有绛珠草。”说着话,将背篓中的仙草取下,递于女子观看。

女子目光中隐含着无限的温柔,拉起书生的衣袖,笑着说道:“你看,好好的衣物,都是尘土。快些脱下,换上­干­净的衣服。”

书生伸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笑道:“不妨事,再采集一种仙草,便可炼制‘七宝灵珠’了。”

女子小声娇嗔道:“我不要你那么的辛苦,看你连日奔波,我……我看了,好是心疼。”声音如黄莺出谷,婉转动听。眼中更是有晶莹的泪珠,含在眼中。

书生见女子娇美可人,梨花带雨的样子,不禁笑道:“如意,我知你心疼我,不过为了让你恢复人身,再累我也愿意!“

女子听了,喃喃地说道,“我知道,我知道……”突然将头埋在书生的怀中,伸出葱葱玉手紧紧地抱着书生,好似这一生她也不愿再松手nAd1(

书生扔了背篓,将女子柔弱的身子轻抱在怀中,这一刹那的相拥,已足慰平生所愿!

对书生来说,这怀中抱的,便是他所有的世界。

书生轻拂女子的秀发,醉人的体香,让他沉浸在无边的幸福与爱意之中。

正在这时,一道红影自远处急速飞来。

一张面具!

面具上绘着一张男子的脸,满面赤红,双目圆睁,那眼中似乎饱含着无尽的怨恨与孤独!

书生与女子浑然未觉,待面具飞至近前,扑鼻的血腥气方才让二人有所察觉。

女子抬头,见了那只面具,满脸的惊愕,不禁大声喊道:“青莲,他还没死!”

书生背对着面具,看也不看随手一抛,只见一道紫光划过,如同长了眼睛一般正奔面具而去。

人脸面具识得厉害,张口­射­出一道红光,与那道紫光在空中砰然相撞!那紫光的来势为之一滞。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那只面具以迅雷之势,冲向女子,堪堪印在了她的脸上!

“啊!”一声凄厉的惨呼,惊得空中的飞燕窜向高空。

“不要啊!”书生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喊声……

“兄弟,快些醒醒!”陆铮感到有人在使劲地晃动自已的身体。

微微张开了眼,陆铮眼前朦胧的身影渐渐清晰,正是义兄崔浩,他正满脸焦虑地盯着自己。

陆铮感到头昏昏沉沉,身上软绵绵的一丝力气也没有,可是丹田气海却如同塞了只铁坠,涨的难受nAd2(

崔浩见陆铮醒了过来,大喜过望,双手扶着他的肩膀,激动地说道:“义弟,你醒啦。为兄方才差点急死!”说着话,便将方才剥下的长衫为其穿上。

陆铮用手撑起身子,坐正之后,茫然地问道:“兄长,小弟刚才是怎么了?”

崔浩吁了口气,“你与金轮兑了一掌,几乎伤重不治。好在吉人自有天象,你竟活了过来。刚才大声叫喊‘不要!’,定是做了恶梦。”

陆铮揉了揉太阳­茓­,笑道:“只是这梦怎么如此真实,就好像是发生在我眼前一样。”说着话,感到丹田一阵翻江倒海的晃动。

崔浩见陆铮面有异­色­,关切地问道:“兄弟,你怎么样了?”

陆铮捂着肚子,皱着眉头说道:“我这丹田内感觉有东西在来回搅动,极不舒服。”说着话,丹田处慢慢隆起一个小包,滴溜溜地转动。

崔浩知道,那是妖丹在陆铮丹田内来回游动。只是他也不知道,这妖丹在陆铮体内究竟在起什么变化。

之前,崔浩把妖丹给陆铮服下之后,便摧动真元在陆铮丹田内,将妖丹团团围住,期待着妖丹之内的妖力爆发出来。

没过多久,这妖丹果真释放出真元,渐渐地愈来愈多,充斥着陆铮的丹田气海。崔浩大喜,急忙用自身的真元,引导着这妖丹内汹涌澎湃的真元,在陆铮体内行遍周天,凡遇有伤的­精­脉,便逐一修复。

如此往复数遍,陆铮的脸­色­渐渐有了暖­色­,呼吸也匀畅了许多。直至陆铮突然大喊大叫起来,崔浩方才将他叫醒。

如今,陆铮体内的妖丹突然不停地游动,令崔浩也措人体及,只得安慰道:“兄弟,实话对你讲,方才你受伤极重,为兄有一颗千年修行得来的妖丹,内含纯厚的真元nAd3(我将其与你喂下,激出丹内的真元,为你疗伤,才使你醒来。”

“只是这妖丹非人类本身修炼得来,故而有可能对自身不利,到底有些什么害处,为兄也不晓得,你现在快快将它抠出!”

陆铮听了,便要伸手去抠,突然丹田内传来一阵“砰砰”之声,急忙暗自调息,却感到本已空空如也的丹田内又充满了道家真元!

此刻,陆铮体内的道家真元正与妖丹激烈地对抗,紫­色­的真元将蓝­色­的妖丹围在中央,强大的真元力向其挤压过去,似乎必欲碎之方才趁心。

妖丹毫不示弱,发出了蓝­色­的真元,释放着惊人的妖力,将妖丹自身裹在其中,与陆铮的真元相抗。

可惜陆铮尚未能使用神识,否则定会看见这一千古难遇的奇观。

体内两股真元相互较劲,只是苦了陆铮,那妖丹如同钉在了丹田之内,无论怎用力都无法将其抠出来,倒是弄得眼泪鼻涕流了满身。

摸着硬如铁板的肚皮,陆铮没有主意,对崔浩说道:“索­性­我不管它,看谁将谁打败便是,没了争斗,我这肚子总会舒服了。”

崔浩心中一动,说道:“兄弟,妖丹你无法驾驭,可是你自身的真元,难不成还控制不了么?”

一句话提醒了陆铮,急忙将自身真元收敛归位,那妖丹没了相抵的力度,骤然失了平衡,急速向上逆行,陆铮感到有物从丹田窜出,不禁张口“啊”一声将妖丹吐了出来!

只见那妖丹悬在空中,周身篮光四­射­,忽而变大,忽而变小,让人捉摸不透。

陆铮见了,忙起身整理衣衫,竟向那妖丹拜了一拜,口中说道:“不知是哪位山灵­精­怪,修得这粒内丹,救了陆某一命,陆某在此拜谢了。”

崔浩在一旁觉得好笑,伸过手去,那妖丹便落入手中,在手心里滴溜溜地转个不停。崔浩刚一张嘴,那妖丹便如风一般飞进了崔浩的口中。

陆铮奇道:“兄长怎会有这粒妖丹,看情形,它把你倒当成了主人一般。”

崔浩笑道:“这事说来话长,有机会我定会一五一十地讲给你听。”

第四十九章 亦是梦中人

陆铮为了与金轮护法拼那一掌,将体内的真元悉数调出。这一掌将其渐已成形的真元击溃,分流于体内各处。

崔浩用妖丹为陆铮疗伤,行遍陆铮体内的奇筋八脉,竟将这些游荡的真元慢慢地引回丹田。

陆铮早先的真元,质轻而量多,历经这几次实战,变得数量渐少而质地黏稠。再经方才与妖丹一番搏杀,竟变得如糖稀一般,沉淀在陆铮丹田之内。

崔浩将妖丹再次呑入腹中,略感不适,用神念探查,不由得大吃一惊。父亲“天狼君”费尽心智得以复原的妖丹,竟然又出现了诸多的裂缝!

兄弟二人各自感到体内的不适,均暗自调理丹田气海,调整内息真元。

陆铮又使出“同光咒”,只见玄关窍再次打开,周身的天地灵气蜂拥而入,陆铮用一丝真元做向导,将这些天地灵气均引向丹田,这些灵气围绕在那些黏稠的紫­色­真元周边,被紫­色­的真元一一吸附进去,慢慢加以炼化,成为自身的一部分。

崔浩用神识探得妖丹破裂,也急忙将自身真元裹住妖丹,防它再次破碎。回想起往日,自己的神识无论如何也无法进入妖丹之内,去一探究竟。如今,妖丹有了裂缝,又再次激起了他的好奇心。

一丝神念轻柔地从妖丹的缝隙中穿入,崔浩突然感到自己进入了一个空幻的世界。没有一丝的杂音,只有无边的寂静,在这儿,时间与空间似乎都已不存在。

一个熟悉的身影自远处缓缓走来。

“父亲!”崔浩大声喊道。

“天狼君”面带微笑,拉着崔浩的手,引着他向前走去。

前方的路上充满了无数的咒符在空中飞舞,路的两边正出现一只幼小的狼崽,瞬间便长成一匹雄壮、高傲的公狼nAd1(眼中泛着幽幽蓝光,冲着崔浩一声长嚎。

岁月悠悠,光­阴­荏苒。天降奇缘,集天地之造化,这头幼狼竟化成了人形!赫然正是“天郞君”!只是看上去年青很多。

只见“天郎君”一生奇遇不时展现在崔浩的面前,那一个个深奥艰涩的道法,在崔浩眼前一一演示,一道道咒符击打在崔浩身上,让他体验到不同的感觉。

这竟是“天狼君”在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崔浩睁大眼睛,屏息凝视,竭尽全力将这些道法一一记在心中。

渐渐地,满天飞舞的咒符消失不见了,年青的“天狼君”也消逝而去。

崔浩紧紧地拉着父亲的手,仿佛生怕他也悄然离去。“天狼君”笑着不语,用手指着前方,崔浩顺势望去,一个年青少­妇­俏生生地站在那儿,向父子二人挥舞着手臂。

少­妇­不施粉黛,容貌秀丽,竟与崔浩有几分相像。

崔浩几乎一眼就认定,这少­妇­便是自己从未谋面的母亲!

“母亲!”一声长长的呼喊,在这寂静的时空里,传出好远好远。

崔浩迫不及待地拉着父亲向母亲奔去。松开了父亲的手,他慢慢地走到少­妇­身前,仔细端详着她,从未有过的熟悉的感觉传遍了崔浩的全身。

少­妇­张开了臂膀,崔浩如归巢的燕子,飞扑在了她的怀中!

多少回,他梦中想着,能在妈妈的怀中安睡;多少回,他相像着别人的母亲能当自己的妈妈!而这一次,他竟真的身在母亲的怀中,怎能不让他激动!

母亲的怀好温暖,好宽广。

他想笑nAd2(

可是炙热的泪水已然悄然落下!

母亲伸出手,轻轻地将崔浩脸上的泪水擦去。她双手抚着崔浩的脸庞,仔细地看着,生怕遗漏了什么。

崔浩将母亲的手抓在手中,回身又将“天狼君”的手恰,这一刻,他感觉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这一刻,这一瞬间,如果定格成了永远,无休无止地延续下去,该有多好!

崔浩愿意用自己的一切来换取。

“母亲,我好想你。”崔浩看着母亲。

母亲微笑着点点头,与“天郎君”对视一眼,二人将手从崔浩的手中挣出。

崔浩大声喊道:“不!求求你们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浩儿,让我一人孤苦伶仃地活在这世上。”

“天郎君”与“母亲”枉若未闻,二人相互依偎在一起,向前走去。

崔浩焦急地大步跟上,想将二人拽住。可是无论无何,也无法跟上二人的脚步。

终于,崔浩停了下来,眼看着父母渐行渐远,消失在了远方。

从幸福的顶点,骤然跌落到痛苦的深渊,试问有几人能够承受如此的打击。

“父亲!”

“母亲!”

两声高亢、悲愤的吼声,伴随着二人的身影而去。

“扑通”一声,崔浩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冲着远方嗑了三记响头nAd3(

这粒妖丹内蕴含着“天狼君”最后的一丝神念,为的是将自身所修的道法,尽数授于崔浩,“天狼君”的爱子之心可见一斑。本待崔浩凭自身修为,将妖丹慢慢炼化,之后与其自身真元合为一体。不想,竟为陆铮刚猛无匹的真元震裂,提前修得父亲平生所学。可见这世上诸般事,都是造化弄人,有因必有果。

“天狼君”这一丝神念,也夹杂着对亡妻的追忆。在被软禁的二十年里,他没有一天不在思念着妻子,这思虑已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海中,连带着这丝神念中也有妻子的形象。也亏得如此,崔浩方能见到魂牵梦萦的母亲。

只是,在虚幻的空间里,母亲只是一个思念的影子。假使有一天,当崔浩真的见到活生生的母亲时,会是什么情景?

崔浩眺望着父母逝去的身影,久久不愿起身。突然,这一方空幻的世界中天地交界的地方,开始融合成一片,整个空间开始倾斜变形,时空变得混乱,一切都不复原来的样子。

崔浩知道,是自己该走的时候了。

他站起身子,最后一眼看了看这个地方,毅然绝然地转身离去。

收回神识,崔浩的脑海中反复回味刚才所经历的一切。那一个个高深的道法,一道道满天飞舞的符咒,父亲的身形,母亲的微笑,都好像是眼前正在发生的一样。

直至丹田内的异样,才将崔浩惊醒过来。丹田之内的那粒妖丹,竟然不见了踪影!丹田之内充满了蓝­色­的真元,翻腾似海,无穷无尽!

妖丹内的妖力,已经全部化为崔浩自身的真元。现在的崔浩,已经继承了父亲“天狼君”大半的道行。

有了这一身惊天修为,崔浩将走上一条血腥漫长的复仇之路!

“兄长,”陆铮的呼唤,又将崔浩带入了现实之中。

“你方才也做了恶梦?”陆铮望着崔浩,“你怎的满脸泪痕,是否与兄弟一样,身在梦境中不能自拔?”

崔浩定了定神,笑道:“方才入定之时,确是有些出神,好在你将我唤了回来。”接着问道:“你现在感觉如何?伤势应该痊愈了才是。”

陆铮点了点头,“伤是好了,可是丹田内的真元总是有些不对劲。原本的真元变得质密而少,还在不停地吸附着天地灵气。不知如何是好。”

崔浩听了,说道:“所谓道法三千六百门,各自修行的法门不同,可是殊途同归,只要能修得大道便好。你这本来的真元,如同种子一般,日后你只要勤于修行,日积月累体内的真元便会愈加的深厚。”

第五十章 狐假虎威

经过这一次打坐调息,二人的耳目较以前灵敏很多,虽然处于闭关室内,可是于外界的声响也洞若观火。

“你听到了么。”陆铮对崔浩说道:“外边有妖物喧闹之声,就在无名山脚下。”

崔浩点点头头,说道:“我也听见了。定是那几个妖怪在与无名派众人交涉。”

陆秫立不安,在闭关室内来回走动,有心想去帮忙,可是又怕那千年蛇­精­认出自已,于师门不利。

崔浩见陆铮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笑道:“兄弟,你若有心前去帮忙,为兄倒是有个法子。”

陆铮一听,大喜道:“兄长快快请讲,是什么法子?”

崔浩指了指自己与陆铮,说道:“你我二人化为别人的样子便是了。这样,那千年蛇妖便认不出我们了。”

陆铮愁眉苦脸地说道:“小弟愚钝,本派‘化身咒’尚未修成,这化身是使不出了……”

崔浩此时心中默念咒语,张口对陆铮吹了一口真气。

陆铮尚在那里喋喋不休,忽然感到身上一阵发冷,继而身体如同被千万个蚂蚁啃噬一般奇痒。看了看身子,不禁大吃一惊,“兄长,你在做什么?”

崔浩见了陆铮的样子,不禁怔住,顿时羞得满面通红,“哦,兄弟,为兄的道术尚不­精­纯,真是抱歉!”

原来,崔浩把陆铮变成了人首兽身的妖怪,长着满身的鬃毛,足有一尺多长,模样滑稽可笑,丑陋不堪。

陆铮无奈地说道:“兄长,你便在自己认得的人中间随便找一个,把我变做他的样子罢了。”

崔浩听了,灵机一动,笑道:“如此甚好nAd1(”心念所至,又向陆铮吹了一口真气。

陆铮紧张地闭上眼睛,不知崔浩又会把自己变做什么模样。

稍过片刻,陆铮睁眼一望,眼前的崔浩竟然化身为金轮护法的模样!手持金轮,正冲着陆铮微笑。

陆铮急忙问道:“兄长,你把我变做了什么人物?”

“金轮护法”将金轮套在头上,说道:“与那金轮一伙的,还有个银刀护法。喏,现在你就是银刀护法了。”

陆铮听了,心中大喜,二人急忙打开闭关室,直奔山脚而去。

山脚下,以“灵蛇君”为首的四妖,定要入山搜查,怜梦冷笑道:“要搜也可以,不过如果你们找不到所寻之人,又该如何?”

“灵蛇君”先是一怔,然后哈哈大笑道:“只要肯让我们搜山,你要怎样便怎样。”

猪妖在一边帮腔作势,尖着嗓子说道:“就是,你要怎样便是怎样。”

“哦?”怜梦笑着上下打量起猪妖。

猪妖被盯得心里发毛,不自主在向“灵蛇君”的身后躲,口中嚷着:“你这样盯着人家,要做什么?”

怜梦用手一指猪妖,面­色­一寒,冷冷地说道:“如果你们找不到人,便要割下这头肥猪的一双猪耳,与我无名派众人下酒。”

“啊,”猪妖下意识地用手捂住处耳朵,满面委屈地望着“灵蛇君”,说道“灵蛇长老,咱们找人,怎能把我饶进去啊。依我看,可以从长计议,从长计议呵。”

鼠妖则在一边嘿嘿笑道:“这可是为灵蛇长老效劳的最佳时机,如此良机,你岂能错过?”

“去你娘的!”猪妖盯着鼠妖,怒骂道:“不是你的耳朵,却在这儿说些风凉话nAd2(不如再加上你的鼻子及牛兄的舌头,我看比较公平。”

鼠妖与牛妖听了,不禁动容,俱大声喝道:“你这死肥猪,心肠够恨毒。”

怜梦与柏鼎天二人相视一笑,看着这几个妖物内起纷争,心中好不舒坦。

“够了,够了了!”灵蛇君指着怜梦,爆怒道:“你这是使计,不让我们上山搜查。老子管你那么多做甚,这便要上山搜查!”

“孽障胆敢!”一声怒吼传来,四妖只见空中飞来数十名无名弟子,为首怒骂之人便是罗文道。

见无名派来了如此多的人,四妖心中俱有些发虚。尤其猪妖,若不是慑于“灵蛇君”的­淫­威,便要拨腿开溜。

灵蛇君仰天大笑,说道:“你们这些中原人士惯会以多欺少,这些年几派联合与我争斗不下十次。怎么,你这无名派也使这下作的手段,对付我们四个!”他把“四个”说的极为大声,意在提示无名派,自己这边只有区区四人。

其余三妖也大声喧闹,“没错,这太不公平!以多欺少,岂是所谓名门正派的作为。”

见众妖争吵不休,柏鼎天冷笑道:“你们便要怎的?”

“一对一!”灵蛇君说道:“你们无名派选出人,与我们一对一的比试,若是赢了我们,我们即刻便走。”

“无耻!”怜梦心中暗自骂了一句,待要与柏鼎天,罗文道商议之际,有人大声笑道:“如此有趣之事,便带上我们一起玩儿。”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两人从云端徐徐落下。

只见这二人相貌奇特,一高一矮,一瘦一肥,倒是搭配合理,取长补短nAd3(

柏鼎天一见来人,心中不禁一动,看此二人相貌,让他想起俩人。怜梦看见那瘦长条脖子上的金轮,也是暗自一惊,心中默念,千万别是那金轮护法!

灵蛇君不识来人,见二人站在了无名派一边,不由怒道:“你两个算个什么东西?来这凑热闹,真是不知死活!快些滚蛋,否则老夫手下绝不留情。”

又矮又胖那人用手指一弹脖子上的金轮,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粗声粗气地说道:“不知死活的东西!老子乃是西方‘自在王’麾下金轮护法是也,这位是银刀护法。好教你们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玩意儿知道。”

“灵蛇君”倒是对西方“自在王”的名头有所耳闻,听了此话,心中大吃一惊。

更吃惊地是无名派诸人。怜梦心中更是惊呼:“糟了,糟了!这两个老鬼来这儿横Сhā一杠子,定是不怀好意。”

灵蛇君清了清嗓子,施了一礼,“咳咳,原来是两位护法驾到,呵呵,不知二位来此所为何事?”

银刀用手揉了揉鼻子,说道:“你这臭蛇,身上太臭,须离老夫远些。”说着,用手一指其余三妖,厉声喝道:“还有你这几个四脚畜生,也都给我滚得远远的。否则,老夫可是不客气了。”

柏鼎天等听了这金轮与银刀的话,感到很是奇怪,不知这二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灵蛇君”等四妖听了,鼻子差点气歪,心说,知道你这两个怪物修行历时数千年,可是如此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实在是欺人太甚。

见“灵蛇君”等脸上­阴­晴不定,金轮嘿嘿一笑,说道:“如果不服,与老夫比试比试。说实话,我这数千年来,都没有好好地松松筋骨了。”

银刀也说道:“正是。方才听你们说要一对一的较量。我们二人便算是无名派的这一边的,来来来,谁先出来比试啊。”说完,眼睛恰与怜梦的目光碰在一处。

怜梦见了这银刀的眼睛,不觉一怔,这目光好熟悉。以往,每当自己接触到这目光时,它都是如此的含蓄、羞涩却又好像是在期待什么。如今这种感觉又在心中出现。

银刀转过头,躲避怜梦的目光,耳中却出现一个声音,“你不是银刀护法,这只是你的化身!如果我说的对,你便眨一眨眼睛。”

陆铮听了,不由自主地眨了一下眼睛。

怜梦大喜,此时她已然知道银刀必是际铮化身而来,至于他怎会这“化身咒”则不得而知。

怜梦按捺住心中的喜悦,用千里传音术将这一消息告知了柏鼎天与罗文道二人。

二人先是一怔,继而向怜梦望去,怜梦轻轻点了点头,三人便心领神会地各自一笑,静观场上形势的变化。

第五十一章 一对一

“灵蛇君”一听二人要加入无名派一边,与自已作对,不禁吃了一惊。他想破蛇头也弄不不明白,西方“自在王”的两大护法会与中原修道门派合起伙来对付自己。

“哈哈哈……”灵蛇君怒极而笑,恨声说道:“你二人今日竟转了­性­了?莫忘了,你家主子当年可是在中原修道界吃了大亏的。”

“金轮”笑嘻嘻地说道:“老子今日就是想和你‘万兽宫’的妖物们斗上一斗!废话少说,快些动手吧。”

“好,好,好!”灵蛇君咬牙道:“我若不应战,你等还以为是怕了你哩!那就一对一的上了。”

“金轮”回首对柏鼎天说道:“柏掌门,除我二人外,贵派还选谁出战?”

柏鼎天见二人表演的兴致勃勃,也不愿扫兴,便笑道:“与这等妖邪比斗,怜梦仙子不宜出战,免得污了她的手。当让老夫与罗师弟应战便是。”

“金轮”点头道:“这前两阵由我兄弟二人包了。”怜梦听了,心中担心陆铮安危,正要发话,“金轮”已笑着问“银刀”,“我俩谁先打头阵?”

“银刀”眼珠一转,说道:“按老规矩办就是了。”

“金轮”会意地点头说道:“也好。”

正在众人不解其意时,这二人便伸出手来,“五魁手啊,六六顺啊!”当着众人的面划起拳来。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结果“银刀”输了。怜梦的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却又不便在众人面前表现出来,只是暗中着急,默默地为陆铮祈祷。

“银刀”笑道:“我来打头阵了。”面向“灵蛇君”喝道:“你那边儿选出人了没有啊?”

“灵蛇君”恨这二人方才的飞扬跋扈,有心要教训一番,却又摸不清这二人的底,不敢贸然应战nAd1(

“灵蛇君”朝在三妖逐个望去,三妖禁若寒蝉,连大气也不敢出,生怕点了自己的名字。

“猪妖!”

胖女人听了浑身一抖,委屈地嚷道:“灵蛇长老,我方才破阵可是有功的呀,您不能老是拿软柿子捏,也该让他们两个出头了。”说着,再次努力地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咱们也来个‘五魁手啊,六六顺啊’选出一个,也显得公平。”

“废话真多!”灵蛇君怒道:“让你去便快些去,哪里来得这么多屁放。”

猪妖撅着嘴,挪着小碎步,慢慢地走到“银刀”跟前。心说:“此人既然叫银刀,刀法必然出众。瞧他瘦得皮包骨头,不如与他比试真力。”

想到这儿,亲切地笑道:“银刀前辈,您老人家的银刀早有耳闻,今日以道会友,动起刀枪不太合适,不如我们一较真元力如何?”

这哪像是两军阵前的讲话,言语上便已输了三分,气得“灵蛇君”满腔怒火无从宣泄,只把眼睛狠狠盯着猪妖,若是目光也能杀人,这肥猪只怕死了十回也不止。

陆铮一听,是啊,兄长竟没有给我配备银刀。嘿,这一下正中我的下怀。面上却装着大度的样子,说道:“嗯,我那银刀不到逼不得以,绝不出手,恐伤了别人。既然你言辞恳切,老夫答应了便是。”

猪妖听了,满心欢喜,双手一拱,“多谢前辈,如此,失礼啦!”说完,身子如陀螺一般飞速转了起来,只见风沙碎石草根树皮都被她吸在身边飞舞,看上去像是个旋转的圆球。

“灵蛇君”自是晓得猪妖的本事,见她使出这一招,脸­色­稍稍缓和。

只见这飞舞着的球体,突然向陆铮砸去nAd2(怜梦知道,这妖怪有数百年的修为,实力自是不俗,生怕陆铮有失,从身后祭出法宝,紧紧地握在手中,只要陆铮有危险,她便要不顾一切出手相助。

陆铮见猪妖向自己撞来,将真元布满全身,口中大喝一声,“来得好!”,双掌一伸,吐气发力,狠狠地印在了球体上。

陆铮经之前一劫,真元较以前更加的浓厚,何况又吸收了大量的天地灵气,此时的丹田被首家真元所充斥,正有些胀得难受。这一掌是他全力击出,只听得风声呼啸,隐含雷声,当“灵蛇君”看到陆铮这一掌时,心中说道:“猪妖完了!”

“嗷……”一阵凄惨的嚎叫划过天际,胖女人肥大的身体被抛向了空中,最终成为一个小黑点不见了。

陆铮没有料到这一掌的威力竟如此大,双掌上还有徐徐的紫­色­真气溢出,急忙调整内息,复将真元引回了丹田气海。

大家都吃惊地看着“银刀”,陆铮的心中也有些得意,口中却哈哈笑道:“只使了三成真力,便将这肥猪打得没影了,真是不够尽兴。”

怜梦见他安然无恙,心中石头方才落下,现在看他装腔作势的样子,差点笑出声来。

三妖呆若木­鸡­地看着“银刀”潇洒地回到了无名派阵中,牛妖与鼠妖俱倒吸了一口冷气,茫然地望着“灵蛇君”。

“金轮”大模大样地喝道:“第一阵我们赢了,现在轮到我出场。小蛇儿,你们谁来与我比拭比试。”

“灵蛇君”恨得咬牙切齿,脸上却装出一副满不在乎地样子,“哈哈哈,方才你们侥幸得胜,也别太得意。”说完,盯着牛妖,喝道:“这一场轮到你了!”

牛妖倒是信心满满,迈着大步直冲“金轮”扑去。"金轮"面带微笑地站在原地,看着牛妖飞奔而来。

“有种你就别动!”牛妖大喝一声,硕大的拳头向“金轮”头上砸去nAd3(

眼见拳头便要落到“金轮”的脑袋上,牛妖心中大喜。这牛妖天生蛮力,得道以来将一对拳头练得足以开山裂石,往日罕逢敌手。如果这一拳能击中,“金轮”便是铜头铁脑也要被砸个稀烂。

在牛妖这拳头已然快挨着“金轮”时,面前的“金轮”突然不见了踪影!

“金轮”本就三尺来高,牛妖本意来个泰山压顶,突然对方不见了踪影,一时收势不住,急忙扎马下蹲,一双拳头“砰”地一声击向地面。

这一下,连带着牛妖的上半个身子都没入了土中,挣扎了数下也不能脱身而出。

“废物!”灵蛇君暗自骂了一声。

“金轮”摇了摇头,说道:“你这蛮牛便是无脸见人,也不用使这个法子。”见牛妖果真无法出来,又笑道:“爷爷来帮你一把。”

只见“金轮”一把抓住牛妖的腿,吐气开合,将牛妖从地下拽了出来。牛妖灰头土脸,好不狼狈!

“金轮”笑道:“爷爷好人做到底,送你一程。”说着,将牛妖往空中一抛,飞起一脚踹在腰上,牛妖也“嗷”地一声,没入空中不见了踪影。“金轮”手搭凉棚,看着渐成黑点的牛妖,说道:“脚下力道没有收住,抱歉!抱歉!”一步三晃地回到了无名派阵中。

鼠妖嘴­唇­哆嗦着,望着“灵蛇君”说道:“长老,我们,我们不如先撤了,所谓来日方长……”

“住口!”灵蛇君­色­厉内荏地吼道荏:“下一个你上!”

鼠妖听了,脸­色­顿如死灰,口中嚅动却不敢说出来。

无名派中的罗文道走上阵前,大声喝道:“鼠辈,快些出来受死。”

第五十二章 原来在这儿

鼠妖硬着头皮上阵,心中发虚,见罗文道一脸寒霜,更是心惊。

罗文道冷喝道:“鼠辈,出招吧。”

鼠妖心中一横,往地上一滚竟现出原形!是一只大如牛犊的巨鼠!只见它体披黑毛,圆耳尖嘴,瞪着两只绿豆眼滴溜溜地乱转。若非情急之下,这鼠妖绝不会将原形现出。

罗文道不敢大意,屏气凝神,将真气布满全身。只见这只巨鼠“吱吱”乱叫,张口便向罗文道咬来。

见那鼠妖口内獠牙散发着幽幽黑光,罗文道便知,若是被咬一口,非身中巨毒不可。急忙挥手打出一记莲花咒,同时身子跳在半空。

鼠妖一口咬空,就地一滚,堪堪躲过那记莲花咒。回首见罗文道已身在半空,便将尾巴一摇,只见那根硕大的鼠尾暴长数丈,好似一根钢鞭,向罗文道狠狠抽去。

罗文道眼疾手快,以迅雷之势一把将鼠妖的尾巴抓在手中。罗文道一招得手绝不手软,气贯双臂,用力向上扯去。鼠妖见状,忙四肢抓地,奋力抵抗。

“金轮”哈哈笑道:“再使把劲,将这老鼠­精­的尾巴扯断,好与我做个束腰的皮带。”

鼠妖听了,心惊胆战,突然后腿腾空,从­肛­门里放出一股黑­色­浓雾,奇臭无比,直奔罗文道面门而去。

罗文道见了,急忙松手,祭出法宝。鼠妖得了自由,竟不顾他的“灵蛇长老”,化为一团黑风,临阵逃跑。

前文所述,罗文道为了对付白毛僵尸的尸气,炼成一把蒲扇作为法宝,眼下正好用上。

只见那蒲扇在空中见风就长,对着飘来的毒气便猛然扇下,立即将毒气向来时方向吹去!

这几下都是转瞬之间的事,可怜“灵蛇君”正全神贯注地观望场上的形势,突然被迎面扑来的毒气吹个正着nAd1(顿时感到头晕脑涨,双脚站立不稳,急忙屏住呼吸,感觉内息已不通畅,跺一跺脚狠狠望了无名派众人一眼,也化为清风一溜烟地逃走了。

“金轮”与“银刀”见蛇妖逃去,便要随后追击。柏鼎天挥手制止,说道:“穷寇莫追,除去此妖是迟早的事,也不急在一时。”

二人听了,方才停下脚步。怜梦笑道:“你两个还不现出真身,难不成打算永远做人家的影子?”

二人相视一笑,少倾便恢复了真身,果真是崔浩与陆铮二人。不明就里的无名弟子们一阵惊呼,将二人围了上去,有那口才好的,将二人一顿吹捧,崔浩与陆铮均有些飘飘然。

柏鼎天笑道:“铮儿道法尚浅,不能够化身,这定是浩儿的‘杰作’。”

崔浩在人堆里好容易挤出脑袋,笑道:“正是晚辈所为。呵呵,只因晚辈道术还不­精­纯,这化身之术只能保持两个时辰。好在那蛇­精­走了,不然非要露出马脚不可。”

怜梦笑道:“好了,这四妖被打败,当记你二人一功。”一­干­人等说笑着回了无名道场。

当晚,怜梦果真将所珍藏的美酒拿出来,无名弟子们放下连日来的郁闷,与蜀山剑派前来送鼎的弟子们共处一室,大家开怀畅饮。

陈岸枫听众人说起崔、陆二人的英勇表现,心中羡慕之极。心中只怨罗文道安排不当,竟让自己与碧琪领着些道行尚浅的弟子,保护重伤的田有为。不然自己也有机会在众人面前表现一番。要知自己手中的炼魂巾可是捉妖的好宝贝。

柏鼎天端起酒杯,对崔浩说道:“贤侄,铮儿能再世为人,今日又能将四妖打败,全是拜你所赐。老夫敬你一杯。”

崔浩急忙站起,接过酒杯,笑道:“前辈折杀浩儿了nAd2(陆铮乃是我的义弟,焉有不救之理。那蛇­精­来贵派生事,也是因我而起,岂能袖手旁观。这都是晚辈应该做的。”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这时,蜀山剑派中有弟子开口说道:“贵派的围倒是解了,可是我蜀山剑派的镇派之宝‘通天鼎’却又不见了,我们回去如何向掌门交待。”此话一出,方才还酒酣耳热的两派弟子们顿时放下了酒杯。

崔浩环视众人,朗声说道:“宝鼎丢失乃是我一人之责,与无名派没有任何关系。明日我们便起程回去,我当亲自向掌门面陈一切,无论何种惩罚,都由我一人承担,与尔等无关。”

蜀山剑派弟子听了崔浩的话,有人眉头紧锁,深为崔浩担心。有人则暗自吁了一口气,这丢失宝鼎之过实在太大,需是有人一力承担。

见众人放下了酒杯,场面顿时有些冷清,崔浩哈哈笑道:“贵我两派的兄弟们,本派‘通天鼎’不是第一次丢失了,相信这一次仍能找回来。家师会传下‘英雄帖’,整个中原同道都会帮着寻找,将宝物寻回是迟早的事情,大家大可放心。来来来,饮酒!”

众人见说,方才稍稍宽心,场面慢慢的再次热闹起来。

众人直喝到三更天方才罢休,不知是酒太美,还是人易醉,不少人都喝得不醒人事,正是日暮倒载归,酩酊无所知,被人搀扶着回去休息。

待弟子们大多走尽,柏鼎天对陆铮说道:“你义兄明日便要返回蜀山,你兄弟二人便多处一会儿吧。”陆铮点头称是。

崔浩今晚放开酒量,凡来者不拒,几乎与每一人都碰杯敬酒,此刻趴在桌上,仿佛睡着了一样。

陆铮倒了一杯浓茶,递于崔浩,轻轻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兄长醒醒,请饮一杯茶水解解酒。”

崔浩听了陆铮请茶,将头抬了起来,环顾四周,笑道:“人都走了?”

陆铮见了,先是一怔,随后也笑道:“原来你是假装喝醉,倒把师父也给骗过了nAd3(”

崔浩笑着说,“外人在此,你我兄弟说话不方便。”接过陆铮手中的茶碗,又说道:“我们出去四下走走,为兄有些话想与你讲。”

陆铮依言,二人走出屋外,此时天上圆月犹抱琵琶半遮面地隐藏在云中。踱步于林中小径,只有脚步发出的“沙沙”声响。月光下的山林披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朦朦胧胧,婉约如一幅泼墨的山水画。

陆铮见崔浩一言不发,只顾着往前走。忍不住问道:“兄长,你要往哪里去?”

崔浩回首问道:“今日是满月之时么?”

陆铮点头道:“正是,今日是十五望月之日。兄长问这个做什么?”

崔浩强忍住内心的狂躁,加快脚步说道:“一到望月之日,为兄便感到不适。需是找一处隐密的场所,将内息调理一番。”

前方有一处小小的山谷,月光恰好照­射­不进去。崔浩引着陆铮急匆匆地走进山谷之中,在一块稍微平整的石头上坐下,暗自运功吐纳,真气行遍周天,慢慢地进入忘我之境。

陆铮不由叹道:“兄长真是用功,小弟自亏不如!”说着,也坐了下来,暗运“同光咒”,顿时山谷中的天地灵气如潮水般地涌入陆铮体内。

这兄弟二人在此运功打坐,不知不觉之间,天­色­已经大亮。东方地平线上,一丝阳光普照开来。山谷中的鸟雀也“叽叽喳喳“地喧闹起来。

崔浩先睁开了眼睛,见对面的陆铮也正在调理内息,不由得笑了起来。

陆铮此时体内所吸收的天地灵气已经充斥着丹田气海,心说,这下子够丹田内的真元炼上一阵子的了,恰好听见崔浩的笑声,便将眼睛睁开,二人四目相视,均被对方逗乐。

这时,山谷外有人惊喝道:“原来在这儿,让我好找!”

第五十三章 离别

陆铮与崔浩循声望去,原来怜梦正站在云端,笑嘻嘻地看着自己。二人起身站起,也升入空中,一起向怜梦施礼问好。

怜梦看着二人,笑道:“你兄弟二人真是有雅兴,整晚不睡却跑来这里闲叙。”

陆铮抿嘴一笑,说道:“怜梦师伯,你找我二人所为何事?”

怜梦看着崔浩说道:“浩儿,蜀山剑派来了位赵子轩道友。一­干­弟子们都在等你。”

崔浩笑道:“多谢前辈。”遂与陆铮及怜梦三人返回无名道场。

怜梦惊喜地说道:“铮儿,你何时学会了这‘御空咒’?”

陆铮说道:“便是前几日刚刚学会。怜梦师伯,你且看看我这一手‘上天梯’如何。”说着,身子猛然在空中汀,凌空虚步径往上空走去。

怜梦见陆铮脚踏祥云,步伐稳健,如履平地般踩着台阶向上走去,不禁笑道:“好一手漂亮的‘上天梯’,待我考验考验你。”说完,突然化为一股清风,绕着陆铮飞快盘绕。

陆铮正小心翼翼地卖弄,突然身上被怜梦所化的清风裹住,顿时步履踉跄,举步唯艰,仿佛风中的一片落叶,荡荡悠悠的向下掉去。

“哎呀,”陆铮紧张地大叫道:“怜梦师伯,您别再考验了,我快要掉下去了。”

怜梦听了,急忙现了真身,笑吟吟地说道:“铮儿,你道行还浅,步法炼得不够­精­纯。下次别再吹牛皮了。”

陆铮满面通红,小声说道:“弟子知错了。”

崔浩笑道:“兄弟尚需多多磨练才是。若是与人斗法,敌人可不会让你从容地走这‘上天梯’。”

陆铮点称是,心中暗下决心,定要多多练习,将这‘御空咒’学得­精­熟nAd1(

三人回到无名派道场之时,蜀山剑派的赵子轩已是等候多时。见崔浩跚跚来迟,满肚子怒火都冲他发了出来。

“崔浩,你好大的胆子。弄丢了本派镇山之宝,还有闲心出去玩耍。”赵子轩怒道。

陪客的柏鼎天急忙说道:“赵道友,这宝鼎丢失本派也有责任。但请放心,我无名派一定竭尽全力,帮贵派找回通天鼎。”

“嘿嘿,谁说你们无名派没有责任了?”赵子轩­阴­沉着脸说道:“若非你无名派要来借鼎,怎会有丢失宝鼎这样的事。”

崔浩看着赵子轩,想着当日便是此人,极力撺掇师父,将父亲放置在通天鼎内炼制,心中的仇恨竟使他双目中­射­出无形的杀气。

赵子轩正在滔滔不绝,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背后袭来,急忙住口不语。便是柏鼎天也感应到了这股凌厉的杀气,不由得望了望崔浩。

崔浩上前施礼道:“赵师叔来得正好。那宝鼎是在弟子手中丢失,弟子愿受惩罚。不过此事与无名派及众位师兄弟没有关系。所有罪责皆由崔浩一人承担。”

“好好好,”赵子轩冷笑道:“我们即刻便启程回去,你当面去与掌门说吧。嘿嘿,只怕你一人无法扛起这丢失宝鼎的罪责。”

说完只冲柏鼎天抱一抱拳,便转身离开。一­干­蜀山弟子望了望无名派众人及崔浩,也紧随其后,驾驭法宝匆匆离去。

见赵子轩如此无礼,怜梦等人心中皆是不平。柏鼎天看着崔浩,叹道:“浩儿,你这次回去,只怕是要受到极严厉的惩罚。唉,说起来,都是我无名派拖累了你。”

陆铮也说道:“兄长,不如由兄弟与你一同回去nAd2(由我代述详情,为你求情。若是周掌门定要严惩你,那兄弟也与你一起受罚。”

崔浩听了,笑着拍了拍陆铮的肩膀,“兄弟的盛情为兄心领了。你们不用为我担心,师父一向视我如已出,不会过于严惩。不过若是贵派知晓了通天鼎的下落,烦及时通报本派。”

柏鼎天点头道:“这个自然。我也会派出弟子四下打探,一有消息定当通报。”

怜梦说道:“你那赵师叔已走得远了,你不便在此耽搁太久,便即刻动身,随其一同回归本派吧。以免……小人又在周掌门面前,说些于你不利的话。”她本意是说,以免赵子轩在周鹤轩面前又进谗言,可是想到这样说不妥,便又改了口。

崔浩听了点了点头,向众人一一施礼,说道:“青山不改,绿水常流。各位,后会有期。”

陆铮急忙说道:“兄长,小弟送你一程。”柏鼎天等人皆点称好。

崔浩只得答应,笑道:“也好,为兄昨日有些话想对你说,尚未来及的说。正好路上和你聊上一聊。”

二人辞别无名派诸人,御空而去。

脚下的无名山终行渐远,陆铮有些忧虑地看着崔浩,说道:“兄长,小弟有些预感,你这次回去只怕要受到师门极严酷的惩治。小弟十分担心啊。”

崔浩笑道:“兄弟,这世上因果循环,皆有定数。人是逃不掉的。明知要受罚,我还是要回去。呵呵,不过你放心,为兄不会有太大的闪失。”陆铮听了,稍感宽心。

崔浩突然停了下来,低着头好似在想着什么。陆铮急忙将身形定住,只是他“御空咒”还不纯熟,尚不能做到收发自如,硬是往前蹿出十余丈才停了下来。

崔浩抬起头,望着陆铮,嘴­唇­蠕动几下,终于没有将话说出来nAd3(

他心有千千结,多想找个人倾诉衷肠,可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人生的境遇便是如此纠结,如果崔浩将自己这一生的遭遇对陆铮讲了,是否就没有后来的血雨腥风,兄弟二人后来的人生境遇是否就此改变?没有人能说的清楚。

陆铮见崔浩欲言又止的样子,忍不住问道:“兄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与小弟讲。这里没有外人,你便与兄弟讲了,若是我能帮忙必定竭尽全力。”

崔浩回过神来,笑了笑,说道:“为兄是想起了稍后的较技大会。你我兄弟都是本派所选的较技弟子。若是你我兄弟抽签分在了一组,到时候可如何是好?”

陆铮听了,不觉一怔。之前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如今经崔浩一说,心想:“是啊,万一到时候与崔浩对阵,可怎么办呢?是全力以赴力争夺冠,还是成人之美,让崔浩一举成名。”

以陆铮的本意,当然是希望崔浩能夺得第一,只是这样似乎又对不住师门。想起师父柏鼎天那期待的目光,陆铮陷入了两难之境。

崔浩见陆铮沉默不语,笑着说道:“兄弟,为兄只是这么一说而已。想天下修道门派众多,你我兄弟不一定会那么凑巧,分在一个组里。如果,如果万一我二人被分在了一个组里,那就各凭本事,点到为止,不管是谁取胜,你我兄弟之情也绝不会丝毫受损。你说如何?”

陆铮听了,急忙点头笑道:“还是兄长考虚周全,所言极是。这剩下的日子,小弟必将勤学苦练,兄长也需多多努力!”

崔浩也笑着点了点头。眼看离无名山已有数十里地,便说道:“兄弟,就送到这儿吧。”

陆铮依依不舍地说道:“兄长,便让小弟再送一程。”

崔浩皱着眉头,冥思苦想了一会儿,突然感到了眼前一亮,呵呵笑道::“终于想起来了,以前听人说过,‘青山不改水长流,明月依旧星渐稀。天长地久有尽时,此恨绵绵无绝期。’以往为兄总是羡慕你说话极有文采,今日我总算扳回一局。”

陆铮听他说的文不对题,本有心笑话一下,可是眼中却已经流下了泪水。

崔浩清清嗓子,笑道“兄弟,你我在较技大会便又可以重逢,怎么倒象是个小媳­妇­似的哭哭啼啼的。让人看见笑话。”

陆铮用手指将眼角的泪水弹去,也笑道:“兄长说的是。小弟再也不了。你我兄弟就此别过,兄长,一路走好!”

第五十四章 苏武牧羊

陆铮送别了崔浩,闷闷不乐地返身回到了无名派。

怜梦站在山脚下,看陆铮一路走来,便迎了上去,轻声问道:“他走了?”

陆铮点了点头,“兄长走了。我心中担心,他这次回去会受到师门的严惩。”

怜梦犹豫片刻,瞄了陆铮一眼,说道:“有句话我想对你说。你这义兄,所修道法透着股邪气!昨日他与牛妖对阵之时,我隐约觉得他体内的真元不似正统的道家真元。倒是与那四妖的真元有些相似。”

怜梦本是牡丹花成­精­,对于真元正邪之分有其过人的判断力。陆铮听了,不禁一笑,说道:“怜梦仙子,若以真元来断定人­性­,便大错特错了。”

“远的不说,就说丁冲吧,本身所修的是我无名派正宗的道法。可是他还不是卑劣虚伪,走上歧途?”

“而如仙子这样的,本非人类,却有着一颗纯洁善良的心,可见以所修真元来定人­性­,未免偏颇。”

怜梦听见陆铮夸奖自己,俏脸不禁一红,娇声说道:“第一次听见你如此夸我,还真是有些不大习惯。铮儿,你方才所说,都是真的么?”

陆铮见问,正­色­道:“陆铮所说均发自肺腑,若有一句虚言,便教我……”

突然,如玉葱般的纤纤五指,将陆铮的嘴捂住了。

“我不让你起誓!我信,你所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信。”怜梦似乎沉浸在了无边的幸福之中,喃喃自语般的柔声说道。

陆铮忙将怜梦的柔夷轻轻拨开,嘴边尤留有余香—而问道:“怜梦仙子,万年寒石已然锻造好了,师父可曾说过,何时开始造寒冰床?”

怜梦幽幽的叹了口气,“寒石坚硬如铁,开凿起来极为费时,只怕须个一年半载方能完事nAd1(”

“啊?”陆铮听了吃惊地说道:“要用如此长的时间。”

怜梦点头说道:“似这等万年难遇的奇石都有灵­性­,你想将它凿开做成它物,非殊死抵抗不可。这还是在‘通天鼎’内锻造了一番,否则便是十年也休想将它凿开。”

陆铮若有所思地说道:“那这石头离成­精­也不远了。”

怜梦“扑哧”笑道:“这石头只是天生灵­性­,想修成人形非天大的际遇不可。若随便就能成­精­,那这世上只怕早都是山­精­鬼怪的天下了。”

陆铮听了也哑然失笑,心中却早已有了主意。

二人回到了无名派道场。柏鼎天等人正在研究如何开凿万年寒石,罗文道说道:“这石头坚硬如斯,只除非用‘紫电神芒’方能凿开。”

柏鼎天摇头说道:“这万年寒石的灵­性­便在一个寒字,‘紫电神芒’阳气过过盛,锋利异常,恐伤了其灵­性­。"

见陆铮二人走来,便招招手,说道:“你二人也来看看,如何将这万年寒石开凿开来。”

陆铮向柏鼎天施礼道:“回禀师父,弟子有法子在不伤其灵­性­的前提下,将这万年寒石开凿成寒冰床。”

众人听了,面面相觑俱做声不得。陈岸枫打了个大哈欠,睁着红肿的双眼笑道:“陆贤弟,你难不成与我一样,一夜没睡在这儿倒说起梦话来了。”

陈岸枫为无名派众弟子修补那些破东烂西,一晚没睡。天快亮时方才打了个盹,却又被碧琪大呼小叫地喊醒,让他过来出出主意。

陆铮没好气地说道:“陈兄以为,小弟和你一样,还在说梦话不成。”

陈岸枫笑道:“我是一夜没睡,不过脑袋还是清醒的nAd2(咱们赌上一赌,如果明天日落以前,你能将这万年寒冷石开凿成功,我便将坐骑让你骑上三天,不,随你骑多少天都成。如果没有做到,呵呵,你那几个好玩意得让我玩上三天,如何?”

陆铮心说,原来还在惦记我这几个宝贝。笑道说道:“这有何不敢?那我们就一言为定。”

陈岸枫激动地连连点头,碧琪用手指戳了他一下,说道:“陆师弟敢这样说,没准真有法子,你怎么就敢答应了。”

陈岸枫心说,连柏鼎天这样高深的道法,尚不能在短期内将这石头开凿成型,何况这小子才入道几天?遂信心满满地笑道:“大丈夫一言既出,八百匹马也难追!就这么说定了。”碧琪听了轻轻一叹。

陆铮笑着说道:“就这样定了。请陈兄将宝贝备好,省得到时候费时翻找。”

陈岸枫迷迷糊糊地点头说是,忽然醒悟这是陆铮在嘲笑自己必输无疑,赶紧啐了一口,悻悻地转身走了。碧琪犹豫片刻,急忙在其身追上。

看二人走远,怜梦与柏鼎天交换了一下眼神,笑道:“这二人……呵呵。”话未说完却欲言又止,不再说了。只是无声胜有声,大家都知道怜梦此话的含义。

罗文道心直口快,笑道:“这俩人儿倒真是挺好的一对。”说得众人都笑了。

柏鼎天问道:“铮儿,你用什么法子能将这万年寒石开凿成型?”

陆铮笑道:“师父可记得,当日我从断头崖下回到道场,跟您说起所遇到的万年石­精­石不全。他既然是石头­精­,必有法子能不伤了寒石的灵气,又能将它制成寒冰床。”

柏鼎天恍然大悟,说道:“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呵呵,岸枫只怕要输了。”

陆铮说道:“那徒儿这就去找石不全,看他是否愿意来我无名派,帮徒弟这个忙nAd3(”

怜梦在一旁给陆铮鼓劲道:“你是他的主人,他自然是要听你的话。放心去便是了。”

当陆铮又来到了断头崖下,旧地重游,心中自有一番感慨涌上心头。当日,自己被郭大宝逼下崖时,怎能想到后来的这一番奇遇。

那身无所依的一丝神念“老卫”,诸般刁难自己的石不全,都好似刚刚从自己眼前走过。来到了“一线天”,这里本已经被陆铮施法打开,后来由石不全重新归置,又重新恢复了原先的样子。

看着“一线天”,陆铮心想,这如何进得去,难道还得将此地一举破开不成。正在焦虑之时,手无意中触碰到了系在腰间的储物囊,不由心中一动,这里面放着青莲秀士留下的魔音神笛。

陆铮心想,这笛子从来未曾吹过,既为魔笛,自有它神奇之处。现在无法与石不全取得联系,不如用这笛声来通知他。

想到这儿,陆铮从储物囊中,将魔音神笛取了出来。前文所述,陆铮于这五音十二律上曾下过苦功,音律一道颇为娴熟。当下将笛子放于嘴边,想了一首《苏武牧羊》,轻轻吹奏了起来。

那悠扬动听的笛声,在山谷中回荡,随着笛声的婉转起折,陆铮眼前的景物好似起了变化。只见一匹瘦马上,坐着位衣衫褴褛的白发老者,背上背着节仗,手中拿着鞭子,正驱赶着羊群,向自己走来。

陆铮见那浩浩荡荡的羊群就要撞到自己,急忙闪过一边,将笛子拿在手中,怔怔地望着马上的那白发老者。

老者看上去年岁已高,这时却矫健地从马背上一跃而下,稳稳地站在地下。

老者看了看自己身上打扮,笑了起来,“嘿嘿,想不到自己这个样子便出来了。”说着,望着陆铮,抱拳笑道:“苏武这厢有礼啦。”

陆铮被眼前的这一切彻底搞糊涂了,见老者冲自己施礼,也急忙恭身施礼道:“晚辈有礼了。”接着,疑惑地看着“苏武”,心中大大的谜团,希望能够从老者的口中得到答案。

第五十五章 ­肉­身

际铮本是想从“苏武”口中得到答案,岂料“苏武”张嘴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问道:“请问小哥,这是哪儿呢?”

陆铮听了,说道:“前辈,这儿是无名山中的一处断崖。”

“苏武”听了,顿时来了­精­神,大笑道:“造化!造化!”喜不自胜地说道:“倒是让我少费了不少事!”

陆铮听得如坠雾里,忍不住问道:“敢问前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在下吹了一曲‘苏武牧羊’,竟然真的出现了苏武牧羊的场景,好让在下疑惑。万望前辈指点迷津。”

“苏武”笑道:“当然是你把我召唤来的了。”说着,伸手一把将陆铮手中的魔音神笛夺了过去。

陆铮大吃一惊!他现在不比往日,自身修得深厚的道家真元,便是轻轻一握便有千斤之力,何况自己的反应堪称迅捷,耳目更是超强。可这弱不经风的老头随手一把,便将其手中紧握的笛子夺了去,怎不令他心惊。

陆铮见老者将魔音神笛拿在手中,反复摩挲欣赏,口中还不停地叹着气。便说道:“前辈,这是本派祖师馈赠给在下的遗物,恳请还与晚辈。”

“苏武”看着陆铮,自言自语地说道:“倒是有几分相像,真元修得也还不错,哼哼,只不知道术修得如何。”

陆风见他只顾在那里喃喃自语,心中已然不快,再次将方才所说的话又讲了一遍。

“苏武”将手中的魔音神笛在空中轻轻一挥,那笛子瞬间腐烂成黑炭一般,继而又化为了恢烬,在风中吹散的无影无踪!

陆铮看得目瞪口呆,大声喝道:“你是何人?胆敢将祖师赠我的宝贝毁了,该当何罪!”

“苏武”笑嘻嘻地看着火冒三丈的陆铮,说道:“生前心已碎,死后­性­空灵nAd1(要这身外之物又做什么。”

陆铮见他又在那儿打哑谜,心中愤怒之极,喝道:“前辈,休怪在下无礼。须将你拿下交由师父再行问罪。”

说完,伸掌一拍,浑厚的真元力斗然迸出,这也是他最得心应手的一招。

“苏武”见了竟不躲闪,缥缈无形的真元似狂潮一般从他身上掠过。

只听他“妈呀!”大叫一声,轰然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陆铮没想到这老者并不避让,待想要停下来已是不能。见他倒在地上,急忙上前查看。

只见老者面如金纸,口鼻已是没有一丝气息。陆铮感到脑袋“嗡”地一声一片空白,平生连只­鸡­都未曾杀过,不想今日竟杀了人!不由得呆在那儿不知所措。

就在陆铮­精­神恍惚之际,“苏武”猛然睁开了眼睛,出手如电,一把将陆铮的脉门捏得死死的!陆铮顿时感到真气不畅,半个身子都失去了知觉。

这场上的变化瞬息之间,陆铮惊愕地睁大眼睛盯着“苏武”,茫然问道:“前辈刚才竟是装死?”

“苏武”嘿嘿笑道:“兵不厌诈,谁让你太不小心。记住,以后与人交手,定要谨慎行事。”说完,将陆铮的脉门松开。

陆铮急忙运功,真气所到之处,方才阻滞的地方渐渐恢复了知觉。可是心中对于这老者的身份充满了疑惑,明明看到被自己的真元力所伤,却能毫发无损,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苏武”见陆铮目光闪烁不定,微微一笑,说道:“小哥儿,我本是只恶灵,当年为青莲秀士所擒,便从此追随其左右。”

“恶灵?”陆铮不解地望着老者。

“苏武”只得解释道:“所谓恶灵,便是那些山­精­鬼怪修道不成,暴毙而亡后,一丝亡灵不愿回归地府,在这尘世间游荡nAd2(”

陆铮恍然大悟道:“与那西方‘自在王’用血咒法召唤的元神是一个样子,我便见过一个。”心中不禁想起了“老卫”。

“苏武”冷冷一笑,“那些个人形傀儡,如何与恶灵相比?”

陆铮听了,急忙笑道:“晚辈入道尚浅,说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前辈多多请谅。”

“苏武”大度地摆手说道:“不知者无罪。恶灵修到极至,虽不得仙,却也能与天地同寿,日月同辉。凡人修真者的神识是万万比不得的。”

陆铮听了,心中不由得想到:“可见这天地间,修成大道何止一条道路?兄长所说,‘道法三千六百门’,确是有理!”

“苏武”见陆铮似有所悟地皱眉沉思,不由得暗自点头,笑道:“小哥儿,你叫什么名字?”

陆铮见问便说道:“晚辈陆铮,是新近刚入了无名派修道的弟子。”

“苏武”叹息道:“缘薄分浅终是天定,有人在此修行一世,却也未能得到青莲衣钵。你入道才几天,竟能得到祖师的青睐,可叹,可笑,可惜!”

陆铮不解地问道:“前辈此话,晚辈不懂。”

“苏武”说道:“我一叹冥冥中皆有定数,二笑芸芸众生的愚钝无知,三惜你弃文从道,从此后须经历莫大的艰辛苦难,心中有些不忍。”

陆铮正­色­道:“晚辈既然已决意入我道门修行,便是义无返顾,矢志不渝。晚辈愿意与当年青莲祖师一样,担起中原修道界复兴的这面大旗。”

“苏武”听了,面­色­变得庄重肃静,“好,果真没有选错人nAd3(”顿了一顿,又说道:“这魔音神笛是当年如意王妃送给青莲秀士的订情之物。唉,物是人非,不提也罢。”

“当有人能吹响它的时候,便会将我召唤出来。”

“而我的使命便是带你找到青莲的­肉­身,当日青莲秀士白日飞升之后,遗下了这具­肉­身。”

“多年来,西方‘自在王’一心想要找到这具­肉­身,可惜都未能如所愿。”

“今日我便为你将­肉­身取出。”

说话间,只见地下一阵轻微的晃动,大地竟然开了一道三尺长的口子。

一座莲花宝座徐徐升起,而在莲花座上赫然放着一颗晶莹剔透的莲子!闪着七­色­光华,光彩夺目!莫非这便是青莲秀士的­肉­身?

陆铮疑惑地看着“苏武”,“苏武”看着那粒莲子,沉默良久,方才说道:“陆铮,青莲秀士的­肉­身历经数千年已然虚化了,只剩得这颗七情莲子。”

“苏武”转首望着陆铮,“你先前能找到石不全,继而能将魔音神笛吹响,可见你就是我等了几千年的有缘人。”

“这无名山历时数千年,灵气依然浓厚,便是因为有这粒七情莲子的原因。”

“苏武”突然盯着陆铮,说道:“青莲当日想到,西方‘自在王’若卷土重来,后来人须有通天法力,才能与之抗衡。所以,现在你可将这粒七情莲子呑下,便能继承当年青莲秀士的大半法力。”

陆铮听了,不觉的怔住。想那青莲秀士一身道法何等的高深,若能得到了便可睥睨天下,一步登天,这是常人无法想像的天大机缘。

可是,无名山的灵气全拜这粒七情莲子所赐,为一已之利,便让无名派失去所依靠的根基,岂不是太自私。

陆铮好似下定了主意,对“苏武”说道:“前辈,青莲祖师考虑可谓周详。只是这粒七彩莲子,晚辈不敢拜受。晚辈岂能为一人之利,置无名派诸位同门不顾,将这莲子据为已有?”

“晚辈愿意潜心修道,所谓金诚所至,金石为开。想信终有一天,我也能修成大道°以和那‘自在王’一较高下。”

“苏武”惊喜地上下打量着陆铮,过了片刻,摇着头笑道:“果真没有选错人!呵呵,你这番话倒使我对你刮目相看了。请受我一拜!”

“也请受俺一拜!”突然,远处另外有个声音说道。

第五十六章 寒冰床

陆铮急忙一把将“苏武”扶起,看到不远处石不全也跪拜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一记响头。

陆铮将“苏武”扶起之后,急忙说道:“前辈,您这样子可是折杀了晚辈。”

石不全则粗声粗气的说道:“你是我主子,我便是磕上几个也无妨。”说完,,又冲地上磕了几记响头,只是那地面好似面团做的一般,被他的脑袋给撞出来一个个的小坑。

陆铮惊喜地说道:“石不全,你怎么也来了。”

石不哈哈笑道:“俺感应到这地面的异样,便出来查看,正好见主人不肯受这七情莲子,主人是好样的,俺老石太感动了。”许是过于激动,石不全话语有些顛三倒四。

“苏武”看了,走上前去,拍了石不全一把,笑道:“石头,多少年没见了,呵呵,你还是老样子。”

石不全站起身来。哈哈笑道:“想与你见,又不想与你见。”

这话说得陆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苏武”将手轻轻一挥只见那七情莲子突现七道耀眼的光华,进而暗淡下去。变成了莲子大小的普通石子儿。

“这?”陆铮看了不由得问道:“前辈,你这是在做什么?”

“苏武”看着陆铮,说道:“七情莲子一旦出现,‘自在王’的走狗们立刻就会知道。你既不肯独享,我便让这莲子中所蕴藏的巨大的能量,复归无名山,世代造福于我无名派弟子。”

陆铮立刻感觉到,四周的天地灵气猛然增强不少,遂点头说道:“如此最好不过了。”

“只是青莲秀士的­肉­身已失,我也要神形俱散,与二位永别了。”“苏武”面带微笑地说道。

陆铮这才明白,方才石不全话语中的含义nAd1(急忙说道:“前辈,您……”

“苏武”摇了摇手,笑道:“你我二人,一见如故。只是我不能在你身边助你一臂之力了。你既继承青莲衣钵,当以天下苍生为念,好自为之……”说到最后几个字,“苏武”的身体如云雾一般,慢慢变得虚无缥缈,终于化为无形,没了踪影。

陆铮呆呆地站在原地,心中感慨万千。为什么这些人能够义无返顾地为青莲秀士付出一切?青莲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想到这儿,陆铮问道:“石不全,你当年伴随青莲祖师身边,你可知青莲秀士与如意王妃二人是否终成了神仙眷侣?”

石不全想了一想,说道:“当年如意王妃助主人战败了‘自在王’后,忽然有一日去了峨嵋山,主人将我安排在了无名山后,我再未出这山门一步,以后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陆铮有些失望的“哦”了一声,想起了开凿万年寒石的事情,说道:“我本是来找你为我办一件事情的,须是你去无名道场一趟。”

石不全听了大喜道:“主人,我可以离开此地了?哈哈哈,太好了。”

陆铮携石不全返回无名派道场时,已近是日落时分。

当石不全铁塔一般的身体走向道场时,立刻引起了无名弟子们的注意。有人即刻前去通报给柏鼎天知晓。

待柏鼎天赶到时,只见一个粗壮汉子,手印在万年寒石头上,一道道灵光从指尖划过。

陆铮见了柏鼎天,用手一指石不全,小声说道:“师父,这位便是石不全。”

柏鼎天见石不全正在施法用功,不便打搅,于是轻轻点点头,默声不语地站在了一边。

“奇怪,”石不全皱眉说道:“这万年寒石中竟还有异物nAd2(”

陆铮听了,急忙问道:“是什么异物?”

石不全沉思片刻,说道:“应该是北海蛟­精­!天下就这玩意儿­性­属­阴­寒,不知是谁竟能将它封存在了石头之中。”

听了此话,陆铮明白了,为什么这万年寒石会是天下最寒冷的石头了。

柏鼎天忍不住问道:“请问能否开凿?”

陆铮说道:“不全,这位是我的师父,无名派掌门柏鼎天。”

石不全点点头说道:“柏掌门,有俺老石在你大可放心。我将这条蛟­精­取出,保留其灵­性­,不出半日便可开凿成型。”

柏鼎天急忙拱手道:“那就有劳石道友了。”

“好说,好说,”石不全这几千年来,都没有在这么多的人面前说过话了。现在感觉自己成了众人观注的焦点,心中不禁十分得意。

过了大半个时辰,石不全猛然大喝一声,双手一吸,只见从那万年寒石头中赫然拽出一物!大家仔细一瞧,原来是一条蛟­精­,看上去好像还未成年,却已是不知死去多少年了。

众人皆感不可思议,是谁将这条蛟­精­封存在了石头之内?他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没有人能够回答的出来。

石不全双手不断地变换着灵诀,一道道暗青­色­的咒符从指尖弹出,­射­入了万年寒石之内。

万年寒石在石不全法力的摧动下,周身也泛起了淡淡的青­色­光晕。仿佛与石不全本人已经融为一体,让人分不清到底那个是人,那个是石。

突然,石不全停止了施法,喘息片刻之后,双手开始搓揉整块寒石nAd3(说也奇怪,那本是坚硬似铁的大石头,在他的手中如同和好的面团一般,随着他的双手的搓动,开始慢慢的改变着形状。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一张石床展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看着这张崭新的,泛着青光的寒冰床,陆铮激动万分。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寒冰床,一股冷到骨子里的寒意令他的气息为之一滞。可是这股寒意之中尚有一丝暖暖的纯阳之气,虽是寒冷,却绝不会伤人。

陆铮心想,这必是在那“通天鼎”内炼制的好处。将来,雯昭躺在上面,不会被这寒冰床的的­阴­寒之气反噬。

见寒冰床已然制成,柏鼎天心中的石头落了地,拱手笑道:“不全道友,亏你出手相助,不然还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将寒冰床做成。鼎天拜谢了。”

石不全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这算不得什么,是俺老石的老本行。你若是让俺老石象主人那样,背个什么四书五经的,可比登天还难哩!”

陆铮对于方才二人的话一句也没听进去,他的心思早已不在这儿了。

陆铮焦急地问道:“师父,寒冰床已经做好,是否即刻将雯昭师姐置于床上?”

柏鼎天微微点头道:“你怜梦师伯与罗师叔二人,已在找寻合适的洞府,以便将寒冰床放入之后,将洞口封存。”

“封存?”陆喃喃说道。心中想道:“那岂不是以后再也见不到雯昭了么?”

石不全哈哈大道:“有我在这儿,哪里还用去找什么洞府。”说完,随手一指,只见道场前一座小山峰下,豁然出现了一个一丈见方的洞口。

“此处位于无名山天门正中,是灵气最易聚集的地方,最适宜存放寒冰床。”

柏鼎天见了,袖口一裹,一股劲风袭过,将山洞中的灵气裹挟了少许。呵呵一笑说道:“不全道友说得不错,此处确实是最易汇聚天地灵气的地方。嗯,不过今日我无名派的灵气似乎较往日浓厚不少。却不知是什么缘故。”随后,命一名无名弟子,将怜梦与罗文道二人找回来,存放雯遗体的山洞找到了。

第五十七章 昔人如梦

山洞之内灵气充裕,众人围在寒冰床的四周。

陆铮望着静静地躺在床上的雯昭,多少思绪从心中迸发。

他只是默默在看着,众人不忍惊动他,只有怜梦俯身将雯昭的秀发捋顺,回身已是热泪盈眶。

时辰已是不早了,书僮阿根待要提醒陆铮一下,却被怜梦用眼神制止。

大家心照不宣地悄悄地退出山洞,只留下陆铮一个人陪伴在雯昭的身边。

怜梦最后一个退出,她忍不住回首看了陆铮一眼,心中的感慨只怕不比陆铮少。佳人已逝,可是能得到如此痴心男子的垂怜,也算不虚此生。

怜梦居然有一种奇怪的想法,如果躺在床上的是自己,如果也能得到陆铮如此的痴心眷恋,倒也值了。

见天­色­已晚,洞内的光线渐暗,怜梦从头上取下一支金步摇,那上面有一粒夜明珠,可将洞内照的如同白昼。

怜梦将金步摇Сhā在了石缝之中。再一次看了陆铮一眼,有心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下。在这个时候,在此间除了这二人之外,其余的人都是多余!

怜梦轻叹了一口气,终于什么话也没讲,弯身出洞去了。

见山洞中只剩下自己与雯昭二人,陆铮再也把持不住自己的情绪。望着面­色­依然红润,如同沉睡中的雯昭,眼泪似断了线的银珠落了下来。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梦魂与君同,关山魂梦长,鱼燕音沉沙。可怜两髻青,只为相思老。故人故里怀故宴,相望相思不相见。

日思夜想的人儿就在身边,陆铮伸出手,将雯昭的柔夷轻轻握在掌中。

她的手如此的冰凉,将陆铮的心也带到了万年冰窟之中nAd1(

绝代佳人已经远去,自己这一生都无法再将她追回!人鬼殊途,生死两茫茫!

漫漫长夜,陆铮伴随在雯昭身边,竟将她当成生前一样,将自己这些日子的遭遇一一道来。说到那有趣之处,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雯昭安静地躺在那儿,如同一个忠实的听众,倾听着陆铮的讲述。

东方发白,一抺红晕从地平线上伸展开来。陆铮知道,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雯昭,”陆铮桥佳人的手,不忍松开。“这一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够再次相见。”

说到这儿,陆铮的话语哽咽起来,“我对天发誓,只要这世上有起死回生的仙方,不管多么艰难,那怕要我付出一切,我也要为你寻来。”

“雯昭!”陆镱后一次轻轻唤着意中人儿的名字,毅然决然地转身大步离开。只留下一地的伤心泪。

陆铮刚刚走出洞口,只听一阵响动,身后的山洞已经消失不见。定是石不全做的法术,此洞已被封存起来。

陆铮见怜梦与石不全二人站在不远处,转身将脸上的泪痕轻轻拭去。

怜梦见陆铮出了山洞,便对石不全道:“石道友,烦您先行一步,我有话对铮儿讲。”

石不全傻呵呵地说道:“主人,俺老石最看不得男人落泪了。俺先行一步了,有事你只管前来找俺便是了。”

陆铮听了,点头说道:“也好。你先去吧。”

石不全对陆铮与怜梦微一抱拳,便迈开大步向来路走去nAd2(须臾之间,便不见了踪影。

陆铮轻轻叹了口气,向怜梦笑了笑,说道:“怜梦仙子,多谢你的金步摇。”说着,双手将那支金步摇奉上,说道:“原物奉还。”

怜梦目光幽幽,包含着无尽的情愫与爱怜,最终将金步摇接了过去。却又笑道:“没有梳妆镜,我怕Сhā得不好。铮儿,你帮我把这支金步摇Сhā在我头发上,好不好?”

望着怜梦期待的目光,陆铮犹豫了片刻,终于再次将金步摇拿在手中,站在怜梦身后,轻轻地Сhā在怜梦的发端。

怜梦用手轻抚发端,笑着问道:“你可曾为别的女子做过这样子的事情?”

陆铮先是一怔,然后也笑道说道:“在家的时候,倒是为我娘梳过头。”

怜梦转过身子,脸上红扑扑的,小声地说道:“我有心做那孟光,不知你可想做梁伯鸾。”

陆铮饱读读书,怎会不知怜梦话中的含义。望着眼前这位风华绝代,倾国倾城的女子,有心拒绝,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怜梦见他神­色­犹豫,不禁“扑哧”一声笑出声来,“瞧你那为难的样子,我曾说过,我会等的,直等到我身着风冠霞帔,等你娶我的。你现在不用着急回答我。”

陆铮听了,无奈地摇了摇头,若说心中对这牡丹仙子没有一丝好感,那也不是。可是,心中既已有了心上人,又怎能容得下别人?

这时,怜梦说道:“天­色­已不早了,你我二人快快下山去吧。”

陆铮依言点了点头,与怜梦使那“御空咒”飞入半空中,径往无名山道场飞去。

泰山绝顶。

泰山派掌门丹晨子沐浴更衣,静坐在密室之中nAd3(

在他的面前,五岳道派其余四派掌门的身影飘然而至。

见其余四派掌门都到齐了,丹晨子说道:“今日招你四人元神前来,是有要事相商。前日无名派掌门柏鼎天命人送信,说那数千年前血洗中原的西方‘自在王’尚在人间,让我等尽早布置,让中原修道界早做防备。”

华山掌门灵虚子问道:“这无名山区区一个小门派,柏鼎天是从哪里得知的消息?”

其余三派掌门也纷纷说道:“这个消息不知真假与否。若是冒然召告天下修道同门,恐怕会引起恐慌。”

丹晨子略为思索片刻,说道:“西方‘自在王’这个人,整个中原修道界也不过十余人知道。”

“那无名派虽是小门派,可是其祖师青莲秀士却是大有来头。想当年,与我五岳道派祖师无极道长同掌中原修道界之牛耳。柏鼎天既派人通报,只怕不是空­茓­来风。”

清灵子说道:“如今的中原修道界,以实力来论,当属我五岳道派最强。柏鼎天此举只怕是别有意图。”

丹晨子点头说道:“此话倒也有理。我看这样,我五岳道派先行做好防范的准备,以备那‘自在王’前来侵袭。至于通告天下修道界,先暂缓一步,静观事态再说,如何?”

四派掌门俱点头称是。中岳派玄空子问道:“各位师兄,你们各派参加较技大会的人选可曾定下?”

丹晨子微微一笑,说道:“此次召你等前来,也正是要说说这事。本届较技大会,我建议五岳道派俱不派出弟子参加了。”

第五十八章 ­阴­谋

除泰山派之外的其余四派掌门听了,都十分吃惊,竟异口同声的问道:“师兄这么做是为什么?”

北岳掌门清灵子更是气道:“师兄,我恒山派早已选了得意弟子,正是要在本届较技大会上有所斩获。你如此决定,不是让我这二十年的工夫白费了吗?”

原来,往届较技大会,其余四派都曾夺得过冠军,泰山派还夺得过两次。只有恒山派还未曾夺得过。

清灵子本想在本届大会*桂冠夺到手,扬眉吐气一番。按他的想法,前五届都是你们四派包圆了,轮也该轮到我这儿了。不想,丹晨子却说出这样一番话,怎能不让他生气。

丹晨子面带微笑,待四人话语落地,方才说道:“四位师弟,稍安勿燥。让我慢慢道来,你等便知我的深意了。”

“这二十年来,其它修道门派励­精­图治,有一些道派实力都大大加强了。”

“昆仑、青城,崂山,龙虎山,蜀山这几大门派自不必说,一向低调的峨嵋山也横空出世了。还有齐云山、无名山、土行门等众多小门派的实力也不容小视,别外还有些散修的实力也很强劲。可以说,本届较技大会是自举办以来,人数最多,水平最高的一届。”

清灵子不屑地一笑,说道:“那又怎的?我们这二十年也不是在闲着啊。”

丹晨子说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四位师弟,莫要忘了,当初我们提议举办这较技大会的目的,就是窥得其它门派的道法。私下里加以整理研习,以增强我五岳道派的实力。”

“本届较技大会将不再有诸般禁忌,所有参赛者都可以大施拳脚,便是将对手打死也不用担什么责任。”

“我五岳道派坐壁上观,一来让其余道派火拼,损其实力,二来从中习得他人的道法妙处nAd1(可谓一举两得。”

听了丹晨子的话,灵虚子抚掌大笑道:“师兄这计策当真使得,小弟佩服。就依师兄所说,本届较技大会我华山不再派弟子参加了。”

衡山派与嵩山派也表示同意,只有恒山派清灵子没有表态。

“清灵师弟,”丹晨子笑道:“我已私下让蜀山弃徒万成龙组建了‘万剑联盟’,在本届较技大会上,将与蜀山剑派一决高下。如若能夺得桂冠,我还让你门下弟子入那蜀山洞府修行便是。”

清灵子这一生的劲敌,“鬼灵子”崔桓泰便投身在蜀山剑派。清灵子视蜀山剑派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杀上蜀山,亲手宰了崔桓泰。

如今听了丹晨子的话,心中十分感动,当即施礼道:“师兄考虑得如此周全,小弟敢不从命。”

见四人都已同意自己的决定,丹晨子满意地笑道:“那就这样定下了,再有十日,咱们便同赴蜀山看热闹去。”

五人发出一阵得意的笑声,在密室中绵绵不绝。

蜀山剑派。

当崔浩赶回蜀山剑派时,正殿之上掌门周鹤轩正襟硒在首座之上,下首坐着赵子轩,执法堂的王长老,还有门中其余长老。

崔浩深吸一口气,大步迈上台阶,走进了正殿大门。

“崔浩,你可知罪!”周鹤轩中气十足的喝道。余音绕梁,震得众人耳朵嗡嗡直响。

崔浩沉吟片刻,面向周鹤轩跪了下去,朗声说道:“弟子知罪!”

“嘿嘿,好大的胆子!”赵子轩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看你这样子,并无一丝悔改的意思,倒像是没事人儿样子。不以门规严惩,怎能服众nAd2(”这最后一句话,分明是对周鹤轩说的。

崔浩轻蔑地瞟了赵子轩一眼,说道:“只因弟子心中坦荡荡,不似有些人只会暗地里扇­阴­风,点鬼火,实在让人不齿。”

“你……”赵子轩明知崔浩指得就是自己,可是想了想又将怒火压了下去。这时动怒,不是承认那暗地里做坏事的人就是自己么?

想到这儿,赵子轩不理睬崔浩的冷嘲暗讽,转而对周鹤轩说道:“掌门师兄,如何处理还请您亲自定夺。”

周鹤轩望着崔浩,心中不免生出一丝愧疚之意。见那崔浩英气勃发,脸上轮廓竟慢慢变得和“天狼君”一模一样,心中大吃一惊!急忙用力眨了眨眼睛,方才看清,跪在下面的依然是弟子崔浩。

赵子轩生怕周鹤轩爱徒心切,难以用刑。又贴身小声对周鹤轩说道:“掌门师兄,这崔浩乃是您的关门弟子,如不严惩,恐怕难以服众啊!便在您早先继承掌门一职之时,门中就有人说,理应让崔桓泰接掌……”

一句话提醒了周鹤轩,自己执掌蜀山剑派时间不长,门中有人曾提出异议,说不论资历、修为都理应让崔桓泰接掌。后来,是赵子轩将这几个持异议者一一查明,以各种借口驱逐出去。

想到这里,周鹤轩不再犹豫,大声喝道:“执法堂听令!”

执法堂的王长老听了,立刻站起,拱手道:“执法堂在此,任凭掌吩咐。”

“崔浩所犯罪行,是可忍,孰不可忍!”周鹤轩用余光望了赵子轩一眼,冷冷地说道:“用银针穿过他的琵琶骨,打钢鞭两百下!”

众人听了都吃了一惊,唯独赵子轩面带微笑,点头笑道:“掌门师兄执法严谨,一视同仁,子轩心服口服!”

王长老怔了一怔,犹豫着说道:“崔浩十日之后便要参加较技大会,这两百鞭太过严厉,是否稍稍减些nAd3(”

赵子轩尖声说道:“掌门金口已开,难道还要让他收回成命不可?”

周鹤轩迟疑片刻,说道:“这样算了,打他一百鞭,那一百鞭暂且记下。如能在较技大会上夺得桂冠,便功过相抵,如果不能夺得冠军,便再打他一百鞭。”

王长老听了,拱手谢过。赵子轩冷笑一声,心说:“倒是便宜了这小子。一百鞭打过之后,虽说皮开­肉­绽,不过小命还能薄。”

突然大殿之外有人大声喝道:“哪个敢打我大哥?”崔浩听得真切,来人应是红须翁。

只见一人冒然闯入大殿,满面怒气,指着殿内诸人大声责问道:“有我在这儿,哪个敢伤我大哥!”众人一看,正是来自海外三山的红须翁。

赵子轩冷笑道:“崔浩罪加一等,其兄弟擅闯蜀山正殿,意图不轨!”

周鹤轩见红须翁闯了进来,沉声道:“阁下是我蜀山贵客,又是崔浩义弟,算起来不是外人。只是此处乃是本派商议门中要事的地方,阁下不宜前来。”

顿了一顿,又说道:“何况,我与你兄弟二人商议之事,你可是也同意的,只待乃兄回来便知分晓。阁下若是横加­干­涉本派事务,只怕于贵我两派都不利!”

第五十九章 受罚

红须翁听了,略微迟疑片刻,又嚷道:“一码归一码儿,有我在,就是不准动我大哥一根毫毛!”

见红须翁在此胡搅蛮缠,周鹤轩已是不耐,正待发作,崔浩忽然站了起来,回首望着红须翁,冷冷地说道:“红毛老怪,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蜀山内务指手划脚?”

红须翁先是一怔,继而嘻皮笑脸地说道:“咦,大哥给我起了新名字?嘿嘿,倒也有趣得很。待我兄长回来,也让他改了名字……”

“住口!”崔浩突然怒喝道:“谁是你大哥?当日在太虚幻境中,是你强逼着我做了你的大哥≡今日起,你我不再以兄弟相称,你也不要再喊我大哥。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众人听了都如坠云雾中,不知崔浩为何会说出这种话。红须翁听了,惊愕地望着崔浩,强笑道:“大哥,你莫不是在开玩笑?”

听见一道人影闪过,众人眼前一花,崔浩已站在了红须翁面前,当胸一掌拍来。只听得风雷之声隐隐大作,红须翁痴痴地看着崔浩,竟不躲闪。

一声闷响,崔浩一掌重重拍在红须翁的胸前。顿时将红须翁的护体真元击溃,红须翁接连倒退四五步,方才将身形定住。

“你……”红须翁错愕地张大了嘴,用手指着崔浩。他做梦也想不到,亲如兄弟的崔浩,竟会对自己下如此重的手。

一股殷红的血迹从红须翁的嘴角慢慢流出,显然已受了不轻的内伤。

崔浩转身面向周鹤轩,施礼道:“师父,这厮不通礼数,冲撞师父,弟子已代为惩罚。”

赵子轩嘿嘿笑道:“好一个崔浩,为了减轻处罚,竟忍心对自己的义弟下手。佩服!佩服!”

周鹤轩则更为崔浩方才那一掌吃惊nAd1(他道法高深,眼力独到,知道凭崔浩的本事,想一举将红须翁的护体神功击溃,是万万不能。这崔浩的修为,较之以前似乎提高不少。

周鹤轩顾及红须翁的身份,待要好声安慰几句。红须翁瞪了赵子轩一眼,转而看着崔浩,摇了摇头,惨笑道:“好,好,你既不念兄弟之情,那你的事我也不管了。你好自为之吧。”说完,如旋风般出门而去。心中暴怒之极,迎门一棵逾千年的银杏被他撞得连根拔起,掀起满天的尘土。

蜀山众人见红须翁重伤之下,尚有如此功力,心中俱十分惊叹。

周鹤轩站起身子,对执法堂王长老说道:“将崔浩押下受刑。”

赵子轩眼珠一转,说道:“师兄,让我代为监督,以防有人徇私枉法。”王长老听了,厌恶地瞅了赵子轩一眼。

周鹤轩点头说道:“也好。”

蜀山剑派的刑室甚为宽广。里面阵列着各种刑具。

执法堂的人将崔浩剥得­精­光,按在石床上绑定,用筷子粗细的七尺银钩,深深地穿过崔浩的琵琶骨。

崔浩周身忍不住地颤抖起来,硬是咬牙一声不吭。赵子轩大马金刀地坐在一边,冷笑道:“骨头还挺硬。哼哼,待会儿钢鞭看你是否受得往。”

王长老双手举着托盘,上面呈着根一丈三寸长的钢鞭。这钢鞭自蜀山剑派创派之初流传至今,一般不会轻易动用,除非触犯了蜀山最严历的门规方能使用。当初,万成龙不敢再回蜀山,便是害怕受到鞭刑。

此鞭在“通天鼎”中炼制七日方成,通体银光湛湛,表面棱角分明,锋利异常。便是神仙,一鞭下去只怕也要皮开­肉­烂。何况崔浩的琵琶骨被银钩穿过,一丝真元也使不出来。要以凡人的­肉­身受这钢鞭一百下,简直难以想象。

赵子轩瞥了王长老一眼,问道:“怎么还不用刑?”

王长老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子轩,你我都是看着浩儿这孩子长大的,原先也对他甚为疼爱,你如今是怎么了?倒象是变了一个人nAd2(”

赵子轩冷冷一笑,说道:“我只是依门规行事,不象你掺杂这么多私人感情。废话少说,快些行刑。”

王长老无奈地摇了摇头,唤一名粗壮弟子将钢鞭接过,拿着空盘退过了一边。

赵子轩用手一摆,大声道:“行刑!”

粗壮弟子将上衣褪去,露出健硕的肌­肉­。只见他向掌心中吐了口水,双手搓了搓,将钢鞭紧握在手中,扬起手臂,只见那钢鞭在空中挽了一朵花儿,然后重重地打在崔浩的背上。

“啪”的一声脆响,崔浩的身子猛地一颤,后背上已裂开了一道三尺长的血口,汩汩的往外冒着鲜血。

那壮汉又摆腕扬鞭,狠狠地抽下,那钢鞭似毒蛇一般,又狠狠地在崔浩背上“咬”出一道血口。

如此接连打了十几下,崔浩的后背已是没有一寸完好的皮肤。殷红的鲜血从石床上流下,先是一滴滴,后来便如丝线般落下,将地面染得猩红一片。

崔浩咬紧牙关,卦一声未吭。那名粗壮弟子,此时已是大汉淋漓,骨酥­肉­麻,累得连鞭子都举不起来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换人!”赵子轩冷冷地喝道。

旁边一名弟子接过了钢鞭,咬了咬牙,向崔浩身上抽去。

如此换了五六人,打了八十多鞭,崔浩已是奄奄一息,一动不动。渐渐的,身上的痛感不再那么明显,眼前仿佛出现了一道道人影,却在那里不停地变幻。先是父亲“天狼君”的模样,后来又是母亲,再接着变成了陆铮,最后变成了周怡涵nAd3(

崔浩张大嘴巴,想要对众人说话,可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所有的人,都好似没有看见他一样,在他眼前匆匆而去。

渐渐地,崔浩的双眼有些睁不开了,他在心中告诫自己,“崔浩,一定要挺住,绝不可以睡着,你身负血海深仇还没有报,岂能就这样死去?”

“还有师妹,如果我死了,师妹定会痛不欲生。我答应了要娶她为妻的,大丈夫一言既出,岂能不算数?”

“师兄!”熟悉的声音在崔浩的耳边响起。

崔浩以为还是幻觉,可是明显地感到了熟悉的体香就在自己面前。他努力睁开血肿的双眼,看见了周怡涵蹲在自己面前,秀发零乱,面­色­苍白,睁着红肿的眼睛,大声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师……妹……,”崔浩终于从口中艰难地喊出声来。

第六十章 惊变

当崔浩睁开眼时,居然发现周怡涵真的就在眼前。如同­干­涸的沙漠中注入了一股清泉,崔浩的­精­神为之一振。

“师妹,你,你怎么来了。”崔浩费力的问道。

这时,数名蜀山弟子从室外急匆匆地闯入,见了赵子轩都低下了头。内中一人小声说道:“赵师叔,我们未能看护好周师妹,让她跑了出来……”

“哼,废物!”赵子轩冷笑道:“她是怎么知道陆铮在这儿受刑?定是有人通报。我若查出来是谁,也要让他尝尝这钢鞭的滋味。”

那几名蜀山弟子听了,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个个噤若寒蝉,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把她带走!”赵子轩不耐地喝道。

“谁敢动我!”周怡涵斗然大声叫道。随手将“皓月剑”拔了出来,反手将剑刃横在了脖子上,“谁敢动我,我便死在这里!”

众弟子见了,吃惊地叫道:“师妹,千万别做傻事。”

王长老也动容道:“怡涵,傻丫头,你这是做什么。”

周怡涵哽咽道:“师兄便是有天大过失,也不该鞭笞一百下。”说完,对着赵子轩怒目而视,说道:“这都是拜赵师叔所赐。便是父亲执意将我嫁与海外三山,只怕也是赵师叔一力促成的吧。”

赵子轩听了,,当着这些蜀山弟子的面,脸上有些挂不住,冷冷喝道:“小孩子懂些什么。来人,继续行刑。”

周怡涵听了,突然猛扑在了崔浩的身上,她不顾崔浩赤身­祼­体,用身体挡住了崔浩身子,哭着叫道:“要打,便连我也一起打了。”

崔浩感觉到周怡涵的眼泪一滴滴地落在自己的脸上,如此的滚烫,就好象恋人赤热的心nAd1(迷迷糊糊的问道:“师妹,哪个要把你嫁与海外三……”

话未说完,便被周怡涵的手将嘴捂住,周怡涵挤出一丝笑容,“师兄,我哪儿也不去。这一世,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赵子轩气极败坏地叫道:“来人,快些将她拉走!”可是在场的蜀山弟子没人上前,有那心软的竟忍不住哭出声来。

王长老盯着赵子轩,用恳求的语气说道:“子轩,这鞭刑已经打了八十多下,再打下去,只怕浩儿­性­命不保啊,就此收手吧。”

赵子轩冷笑道:“掌门定的是一百鞭,岂能不将鞭数凑足。”

“这里你不说,我们大家都不说,掌门自然不会知道。”王长老说道。

“恳请赵师叔网开一面,饶了师兄­性­命!”突然,众弟子齐身跪下,异口同声的说道。

赵子轩未料到众人都替崔浩求情,见此情形,眼珠一转,嘿嘿笑道:“大家都起来说话。见浩儿受此大刑,我岂能不心痛?唉,只是他犯下如此大错,理应受罚。既然大家都替他求情。罢了,我便网开一面,权当这一百鞭已经打完。”

众弟子听了,纷纷站了起来,一起向赵子轩称谢。

“不过,”赵子轩眉头一皱,说道:“怡涵仍需回到闺房,没有掌门命令,不得擅自出门。如果你不答应,这减刑一事我也做不得主了。”

崔浩听了,气若游丝地说道:“师妹,别受此人挟制,便让我再挨这余下的二十鞭。我挺得住。”

周怡涵伸手轻轻地将崔浩脸上的血试去。冲崔浩惨然一笑,翻身站了下来,望着赵子轩,冷冷地说道:“此话当真?”

赵子轩嘿嘿一笑,点头说道:“我既然说了,自然当真nAd2(”

王长老在一旁也说道:“老夫及这些个同门弟子,都可做个见证。这鞭子实在不能再打了。”说着,又望了崔浩一眼,长长地叹了口气。

“好,”周怡涵说道:“我也答应你,不再出卧室一步。但是,需要将师兄好生调理。”

“这个自然,”赵子轩说道:“蜀山还指望着十日之后,你师兄能在较技大会上夺得冠军哩。”这话语,让人听起来感到极为不舒服,其中饱含着无尽的嘲讽。

周怡涵回身看了一眼已经成了血人的崔浩,终于调头缓缓地走了出去。负责看护她的几名蜀山弟子,急忙随后跟上一起出了刑室。

“师……妹……”崔浩想转身呼唤周怡涵,可是身子被绑在石床上,休想动得分毫。他将手伸向空中,希望能抓住周怡涵,可是空无一物,他什么也抓不到。

王长老急忙命人将锁链打开,抽出银钩。吩咐弟子为崔浩身上敷上最好的金创药,并从怀中取出一粒疗伤的丹丸,轻轻地塞入崔浩的口中。

赵子轩冷冷一笑,说道:“王长老,看来你是早有准备啊。”

王长老只顾着为崔浩疗伤,连头也不抬地说道:“赵师弟此间事已办完,赎老夫没有时间陪你了,你请自便了。”

赵子轩听了一怔,终于悻悻地摔门而出。

崔浩被暂时安置在了执法堂疗伤。第一日,周身的剧痛让他寝室难安,不时说着胡话,动辄大喊大叫,都是在叫着周怡涵的名字。

王长老彻夜陪伴在身边,有那嘴快的弟子小声说道:“门中弟子都知道,崔师兄与周师妹青梅竹马,是一对恋人。不知为何,掌门要将周师妹远嫁海外三山?真是令人费解。”

王长老瞪了那弟子一眼,喝道::“休要胡言乱语nAd3(快些为浩儿敷药。”心中却也是感慨万千,是啊,这一对小情人眼见得要被生生拆开,怎不令人心痛。掌门便是为了蜀山的千年基业,也不该出此下策,将女儿终身幸福搭上。

崔浩去了银钩,体内真元便可自由调动。到了第二日,丹田内已稍稍聚起了些许真元。这真元得自“天狼君”的妖丹,只须一枚火种,便可造燎原之势。

到了第三日,崔浩丹田内的真元便有了三四成,他开始用自身真元慢慢疗伤。

这期间,崔浩一句话也没有说过,便是周怡涵三个字也从未提起过。只是用心疗伤,似乎其余身边的事情都已不放在心上。

可是有谁知道,在他的心中,燃烧着一把熊熊烈火,仇恨便是火种。如果说,以往他对师门还有一份眷顾,这顿鞭笞已将其与师门的情份打去大半。

当他知道师妹将要被远嫁他方,心更是被彻底伤透!蜀山,已经不再有任何值得留恋的地方。

自此,我崔浩将是身无牵挂,无根无脉的断肠人!

到了第四日,崔浩丹田内的真元便有了七成,浑厚无匹的妖力,将他体内阻塞的筋脉一一修复。

到了第五日,崔浩已经能够起身下床行走。令王长老吃惊不小。

待到了第九日,崔浩不但将伤疗好,而且感觉真元较之以前又浑厚不少,心中不由得一喜。只是,身上的伤容易治好,可是心中所受的伤,不知几时方能治愈。

傍晚时分,周鹤轩派人来探视崔浩的伤情。说实话,周鹤轩对崔浩本已不抱太大希望,心中想着,一旦能够与海外三山联手,蜀山成为睥睨天下的修道第一门派指日可待。对这较技大会已不大放在心上。

当来人回报说,崔浩的身体已经痊愈,周鹤轩心中吃惊不小。他知道钢鞭的威力,除去了道家真元,凡人能捱下三鞭的便是不易,可是这崔浩被打了百鞭,不但活了下来,还能在十日内痊愈,堪称神奇。

这时,赵子轩前来拜访,周鹤轩挥手将旁人支开。

“你知道么,”周鹤轩说道:“崔浩的伤势已经痊愈了。”

赵子轩听了,笑道:“这本是我意料之中的事。”

第六十一章 情伤 上

见周鹤轩满面的疑惑,赵子轩笑道:“师兄要知道,这崔浩可是半人半妖之体,并非凡人。再者……”赵子轩停顿片刻,说道:“此人的修为骤然间提高太多,联想到‘通天鼎’丢失,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周鹤轩问道:“你是说,崔浩故意将宝鼎送于他人,而从中赢利?”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赵子轩说道:“狼子野心,不可不防啊。”

这一句话说到了周鹤轩的心坎里,自从将“天狼君”放在通天鼎内炼化而亡之后,他也曾对自己有着深深的自责。可是见了崔浩,有一种恐惧从心底由然而生。不知为什么,这个从小自已看着长大的孩子,仿佛变得陌生而可怕。

周鹤轩在室内来回踱了几步,显然是在极力的思考着什么。

赵子轩在一旁又说道:“师兄,您执掌门一职时间尚短,门中有人很是不服,那‘鬼灵子’虽说不问门中事务,可是也备不住觊觎掌门之位啊。这父子二人若是联手……”

“好了,别再说了。”周鹤轩猛然停下了脚步,“大师兄的为人我最清楚,他断不会如此。既然崔浩的伤势已好,明日便令他代本派出战,参加较技大会。”说完,面­色­暗然地出门而去。

望着周鹤轩的背影,赵子轩心中暗笑。人有七情,有时种下一粒妒嫉、仇恨、疑心的种子,它在短时间内,就会生根、开花、结果。

崔浩一人静静坐在执法堂。王长老等人见他已经痊愈,便出去帮忙布置较技大会的现场,只留下他一个人在室内独处。

崔浩的双眼无神地望着窗外,外面杨柳飘飘,百花争艳,一幅欣欣向荣的景­色­。可是崔浩的眼中,看到的不是这些春天的风景,他的心已经浸泡在了万年冰窟之中。在他看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寒冷的,无情的,行将消亡的。

“快十天了,她真得一次都没有来看过我nAd1(”崔浩自言自语地说道。

对周怡涵的万种柔情,如今已化为深深的恨意。只不过短短几天,她真的变了?她真的为了去那海外三山修道成仙,就把自幼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恋人抛弃了?

心有千千劫,可是有谁能来为崔浩将心中的结解开?

斩相思,红颜远,相思苦,几番意,难相付。十年情思百年渡,不斩相思不忍顾!

崔浩将头猛然甩了甩,再次自言自语道:“崔浩啊崔浩,你身负血海深仇,岂能沉溺在这儿女私情之中?自今后,不再,不再想她便是,随她去吧……”

仿佛是决心已下,崔浩手捏剑诀,只见身后的“啸天剑”自鞘中冲天而起,在空中舞出数朵剑花,然后落在了手中。

须臾之间,那宝剑便没入了崔浩的掌中,已经与崔浩浑然一体,只露出半尺长短的剑身在指尖盈盈晃动。

崔浩大喝一声,周身隐现出蓝­色­的光芒,那指尖的“啸天剑”的银光大盛,暴涨丈许。

崔浩记得,当日与泰山派的毛天平对阵之时,自己也曾使出人剑合一的招术。只是那时“啸天剑”的光芒只有数尺长短。

如今自己的真元大增,这“啸天剑”的剑气已经有了如此长进。崔浩的心中稍感安慰。

崔浩心中默念真诀,只见那“啸天剑”的剑气突然化为无数道凌厉的剑网,随着剑气的增多,那网眼也越来越密!整个房间内充满了侵骨的寒气,那剑气组成的剑网在屋内肆意的翻腾、跳跃,四面的墙上,留下了一道道深邃的划痕!

一只觅食的山雀,没头没脑地从窗子外面闯了进来。

崔浩本有心将剑气停止,可是心念一动,却眼睁睁地看着这只无辜的山雀钻入了密集的剑网之中nAd2(

一声鸣叫也没有发出,山雀在剑网中被绞杀成了无数的碎片!

一根羽毛荡悠悠地飘落在了崔浩的脚下,崔浩看着这根羽毛,突然发出了一声骇人的笑声,这笑声是人类无法发出的。

因为它仿佛来自地狱,是从恶魔的口中发出。

慢慢地,纵横的剑气停滞了下来,“啸天剑”从崔浩的指尖缓缓而出。通体的银光,似乎较往日又明亮了许多。

一阵龙吟声声,宝剑“呛”地一声落入了鞘内。

屋内终于恢复了平静,望着满屋的狼藉,崔浩几乎不敢相信,这是自己所为。

方才那一瞬间的爆发,似乎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了。但是,当崔浩沉浸其中之时,感到通体的舒畅,竟深为这种感觉而痴迷。

终于,崔浩不再犹豫,大步迈出房门,随着房门“砰”地一相声关上,似乎也将尘世间无限的烦恼抛诸在了脑后。

第六十二章 情伤 下

自崔浩走后,陆铮便在柏鼎天身边,由其悉心教授无名派道法。

凭着天资聪慧,深厚的真元,在短短几天之内,陆铮竟将那“隐身咒”、“御宝咒”、“莲花咒”、“化身咒”尽行学会。见陆铮没有趁手的法宝,柏鼎天便将“紫电神芒”传于了陆铮。

陆铮闲时将“紫电神芒”拿在手中摩挲欣赏。这“紫电神芒”长不及一尺,锋利异常,通体泛着紫­色­光芒,光可鉴人。

当日,丁冲曾拿着“紫电神芒”刺在雯昭身上,终于使其重伤不治。如今看着这只“凶器”,陆铮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陆铮闭上眼睛,将刚刚学会运用的神念,探入“紫电神芒”之中,只见“紫电神芒”从陆铮的手中,徐徐升起,继而在空中折了一个弧形,冲着陆铮呼啸而来。

陆铮猛然觉醒,急忙挫身低头,“紫电神芒”从他头上堪堪划过。差一点就被活活斩首!陆铮惊出一身冷汗。

陆铮急忙将神念收回,“紫电神芒”仿佛失去了控制,从空中掉落下来。“呯”的一声,深深没入了青石板砌成的地面上。

陆铮愁眉苦脸地将“紫电神芒”从地上拔起,颓然地瞧着这不受控制的法宝,苦笑道:“再过两日,便要参加较技大会了,如今还不能­操­纵法宝,叫我到时候用什么与人家比拼?”

正在陆镌言自语之际,怜梦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在陆铮背后陡然出手。

陆铮正在那儿自怨自艾之际,突然感觉到身后的异样,头也不回,便伸掌向后一拍,同时身体向前飘出数尺。

怜梦的本意是吓唬一下陆铮,谁知陆铮现在神识异常灵敏,反应极为快捷。只是不知高低深浅的一掌,却蕴含着七成的真力!

见陆铮掌力惊人,怜梦急切间已没有时间闪过一边,骤然提气与陆铮对了一掌!

劲儿四荡,四周充满了四零五落的真元力!陆铮一掌击出,便向前飘去,饶是如此,也被震得向前再移数尺nAd1(急忙转身查看,心中暗暗道苦,口中大叫:“不好!”

只见怜梦脸­色­苍白,嘴角满是鲜红的血渍。她急切间运动真气相抗,只调集自身四成的真力,哪能与陆铮奋力一击的力道相抗。

这里还有原因,怜梦生怕陆铮大道初成,万一被自己全力一击所伤,可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所以,她宁愿自己受伤,也要保全陆铮的安危。

这一掌顿时将怜梦的护体真元击碎,心脉也受了不小的震荡。尽管这样,怜梦并未查探自已的伤势,而是关切地问道:“铮儿,你没有事吧?”

陆铮急忙上前,下意识地一把将怜梦的手抓在掌中,焦急地问道:“怜梦仙子,你怎么样了?”说着话,掌中无形的真力渗透进了怜梦的体内,他想以自身的真元,助怜梦疗伤。

怜梦笑了笑,说道:“我不碍事,只需休息一下便好了。”可是身子却软绵绵地倒向了陆铮的怀中。

第六十三章 紫电神芒

陆铮急忙将怜梦揽在怀中,情急大之大声呼喊道:“怜梦仙子,快些醒醒!”

怜梦面­色­愈加的苍白,微微张开口,轻声说道:“铮儿,我身受重创,五脏移位,只怕……只怕是不行了。”

陆铮先是一怔,继而面­色­紧张,声音颤抖着说道:“怜梦,你不要吓我。我,我再也经不起如许的惊吓与悲痛了。”

怜梦惨然一笑,幽幽说道:“生死由命,福贵在天。今生能遇到你,我已然知足了。”说着话,又猛然咳出一大口鲜血。

陆铮痴了,傻了,似乎已经没有了意识与感觉。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在呼喊:“怜梦,你不能死,不能死!”

怜梦躺在陆铮的怀中,显得温馨而知足,她用手将陆铮的腰轻轻抱住,喃喃说道:“铮儿,好想就永远这样躺在你的怀中。如果这只是一个梦,便让这梦境永远不要消失。”

陆铮猛然觉醒,将怜梦一把抱了起来,大声说道:“我不准你死!咱们即刻去见师父,他老人家定有法子救你!”说完,迈开大步便要疾驰而去。

便在此时,怜梦“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用手点了陆铮的脑袋一下,“小傻瓜,我是与你闹着玩呢。”她本想再与陆铮调笑一番,可是明知若是柏鼎天查验自己的伤情,那断然是要露陷的,索­性­提前结束“游戏”。

陆铮又是一怔,脸上先白后红,愤愤地将怜梦放在了地上。一言不发,便转身离去。

怜梦见了,心中大急,从身后一把将陆铮拉住,“铮儿,我错了。你别走啊。”

陆铮回过头,看着怜梦,冷冰冰的说道:“仙子这样戏弄在下,实在让我心寒的很。”

怜梦抓住陆铮的手,再也不肯松开,脸上升起一朵红晕,“铮儿,我并非有心戏弄你的nAd1(只是,只是我想知道,在你心中,我到底占着什么地位。如今,我已然知道了。我,我好高兴呵。”说到这儿,怜梦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情感,两行情泪从眼中缓缓流下。

陆铮本有心呵斥怜梦一回,可是见美人落泪,心中倒也不忍,口中说道:“你也真是,这种玩笑岂能随便开的?算了,我不生气了就是。”

怜梦见说,不禁破涕为笑,“好铮儿,我就知道,你不忍心责骂我的。”女子的情感当真是捉摸不定,方才还梨花带雨,现在又是满面春意。

陆铮不放心地说道:“可是你刚才也受了伤,现在赶紧调理一番。不要让伤势恶化。”

怜梦有些不舍地松开了陆铮的手,听话地盘腿而坐,探查体内伤势。陆铮则紧张地在一旁为其护法。

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怜梦慢慢睁开了眼晴,见陆铮正关切地注视着自己,盈盈笑道:“铮儿,我没有大碍,只是一处筋脉受损,气息有些不畅。经过调理,已经没有事了。”

陆铮听完,不由得长长地吁了口气,笑道:“当真是吓死我了。”

怜梦一双美目盯着陆铮,笑道:“如若方才我真得要死了,你会怎么做?”

陆铮万万没想到,怜梦会提出这样的问题,先是怔片刻,然后说道:“仙子若是因为我而死去,那陆铮也不愿苟活世上,必定自戗。”

怜梦听了,急忙用手将陆铮的嘴捂住,“快些向地上啐上几口,尽说些不吉利的话。”稍待片刻,又仿佛自语道:“我的心,你难不成还不知道?为了你,便是舍弃我一身道行,甚至丢了­性­命,也是心甘情愿。”说完,竟轻轻叹息一声。

陆铮心中五味杂陈,暗自想道:“陆铮啊陆铮,你有何德何能,让如此绝代佳人为你甘愿付出一切。你的心中已经有了雯昭,岂能得陇望蜀,再容他人nAd2(”

想到这儿,陆铮鼓足了勇气,说道:“仙子的厚爱,陆某心中感激万分,只是……”,话未说完,远处有人大声喊着陆铮的名字。

听那声音,便知是陈岸枫。怜梦急忙将嘴边的血迹擦拭­干­净。

果然,少倾陈岸枫急匆匆地赶来,先向怜梦施了礼,对陆铮大呼小叫道:“陆老弟,我那座骑你玩够了没有啊?”

陆铮见陈岸枫着急上火的样子,故意笑道:“你我二人打赌时说的好好的,若是你输了,这纸鹤要我玩多久都可以的。怎么现在说话不算话了?”

陈岸枫有些尴尬地笑了一笑,说道:“原是如此,不过现在为兄有要事,急需赴蜀山一趟。”

陆铮奇道:“过不了几日便是较技大会召开的日子了,那时不就要前往蜀山了么,为何现在要去?”

怜梦也不解地问道:“是呀,现在去蜀山所为何事?”

陈岸枫脸上一红,说道:“当初,我离开方丈山,是有任务在身,便是寻找本派的两位前辈。前些日子在蜀山已然寻到,按说须是即日返回。”

“只是我在中原还有些事情要办,咳咳,所以想再待上一些日子……”

“‘有些事情’是什么事情?”陆铮嘻嘻笑道:“不说清楚,我是不会还给你的。”

此话一出,陈岸枫脸­色­更红,有些扭捏地笑道:“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碧琪姑娘让我帮她复原一些东西,需是费上一些时日。”

“噢……”,陆铮与怜梦意味深长的相视一笑。

“我那两位师叔现今身在蜀山剑派做客,不知走了没有nAd3(我想尽快与他说一声,若是回去方丈山,须跟掌门说一声,我还要在中原盘桓些日子。”

陆铮见陈岸枫言辞急切,便从怀中掏出了纸鹤,笑着说道:“下次再与我赌,将你那‘炼魂巾’也一并算了,赌注不能太小。”

陈岸枫急忙接过纸鹤,吐了吐舌头,笑道:“谁再与你赌?没有下次了。”说完,一阵风似的远远走开。

怜梦见陈岸枫走得远了,不禁笑道:“你看,所谓千里姻缘一线牵,陈岸枫与碧琪远隔万里,不也能成了一对小情人?”说完,目光炯炯地看着陆铮。

陆铮躲过怜梦如炽的目光,将“紫电神芒”拿在手中,说道:“这件法宝师父已经传给了我,只是我还不能使用得当。眼见再过两天就是较技大会了,我不能用徒手与别人比拼吧。”说完,叹了一口气。

怜梦从陆铮手中接过“紫电神芒”,见那幽幽紫光中,隐现着一道红线。想起当日,从雯昭胸前拨出这柄“紫电神芒”的情形,不由得感慨万千。

“铮儿,当日雯昭为这柄‘紫电神芒’所害,死于这法宝之下的冤魂又多了一个。”怜梦说道:“只是雯昭是唯一一个心甘情愿赴死的人。她的善良、多情、纯洁已经都为这法宝所汲取了。”

“你需用心去与‘紫电神芒’相沟通,相信你一定能够用得纯熟的。”说完,复将紫电神芒还给了陆铮。

陆镄细观察着“紫电神芒”,这件法宝历经了千年的血雨腥风,沾染了太多的戾气。与那“啸天剑”一样,它是嗜血的,无情的,冷冰冰的没有任何情感。

直到雯昭的鲜血,浸入了“紫电神芒”的体内。

本来这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可是世间因果皆有定数。雯昭的热血,将“紫电神芒”累积了几千年的戾气全部化解。

现在陆铮手中的“紫电神芒”已经不再是件没有生命的杀人利器,而是件被赋予了生命的,为正义而战的仙器。

陆铮这次真正感应到了“紫电神芒”里蕴含的无限能量。慢慢地,怹将一丝元神探入了“紫电神芒”之内。

立刻,一种熟悉的感觉传遍了了他的全身。远远的,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在向他招呼。他急步上前,想要看个究竟。可是那人如虚幻的影子,总是在他前方不远处若隐若现,自己怎么也无法追上。

终于,陆铮停下了脚步,大声喊道:“你可是雯昭……”

前方那人影缓缓转过身子,长发飘飘,面带桃花,不是那日思夜想的雯昭又是谁?

“雯昭,”陆铮大声喊道:“你去了哪里?让我找得好辛苦啊!”

雯昭笑了笑,说道:“我的真身已经死去了。你看到的只是我的一丝真元幻象而已。”

陆铮感到心如刀搅,伸开双臂走向雯昭,想将梦中人紧紧抱在怀中。

可是让他失望的是,他什么也没有抱住。雯昭的身体在他看来,只是一丝无形的真气,有形而无实。

见陆铮失落的样子,雯昭有些爱怜地叹了口气,“陆公子,你别伤心。能再见到你,雯昭已经很知足了。我这丝真元幻象极力留在这‘紫电神芒’之内,就是为了再见你一面。现在如愿已偿了,我要走了。”

“不!雯昭妹妹。”陆铮大喊道:“你别走!”

可是那道人影渐行渐远,陆铮运足中气,大声叫道:“雯昭,这世上有起死回生的仙方吗?我定想法子将你救回来。”

“陆公子,你且好好修行,相信吉人自有天象,上天必不会让你失望的……”远远的传来雯昭最后的声音,最终消失于无形。

第六十四章 新规矩

陆铮看着消失的人影,心中的悲痛已经让他迷失了自我。

“雯昭,你好狠心!竟弃我而去……”陆铮悲痛欲绝,肝肠寸断。感觉天地间也是雾惨云愁,一时间百念俱灰,竟也想就这样随她而去。

“陆铮,回来!”一声暴喝,立即将陆铮元神惊得归位真身。

陆铮茫然地看着怜梦,问道:“是仙子在喊我么?”

怜梦满面关切地点了点头,“你为心魔所惑,有走火入魔之兆,我不得不让你将元神收回。”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原来那所谓雯昭的幻象,不过是怜梦用自身的一丝真元所化。她本意是让陆铮就此斩了情丝,面对现实。岂料弄巧成拙,差一点让陆镞火入魔。这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可见雯昭在陆铮的心中有着自己无法比拟的份量。

这世上,有人注定是等待别人的,有人是注定被人等的。

有的人与人之间的相遇就像是流星,瞬间迸发出耀眼的火花,却注定只是匆匆而过。

只可惜大多数人不明白这个道理,从而让这世上多了不少痴男怨女,尘世间洒下了多少相思泪水!

翌日,柏鼎天招集所有门人,连伤重未愈的田有为也由弟子搀扶着前来参加。

柏鼎天环视四周,看着门中这些弟子,轻轻点了点头,说道:“都在这儿了。明日便是较技大会举行的日子了。本届大会参加的门派及人数是历届最多的一次。”

“本派原本是由丁冲参加比赛,只是……唉,不提他罢了。现在由老夫关门弟子陆铮代表本派出战。”

四周的无名弟子们听到这儿,纷纷对陆铫目而视nAd1(陆铮见众人对自己行“注目礼”,感到十分的不自在,无意中见怜梦也正面带微笑看着自己,心中大窘,赶紧将头转向他处。

“铮儿修道时间尚短,于我无名道法中诸多玄妙之处尚未能全部理会。”说到这儿,转而望着陆铮,说道:“故此,本届较技大会上,铮儿你不必有太多的顾虑,只要尽力而为便是。”

陆铮听了,心中感念师父体恤,点头说道:“弟了定当尽力而为。便是道法不如别人,可是也不能输了我无名派的名声。”

柏鼎天听了,不由得点点头笑道:“很好。”就在此时,半空中有人朗声说道:“泰山后进徐浪拜见无名派柏掌门。”

众人仰首一望,半空中有一面目俊朗的男子,站于云端,向柏鼎天抱拳施礼。

这徐浪名头可是不小,在上届较技大会上一举夺得桂冠。只是此人心狠手辣,在比赛中硬是将已经认输的土行门弟子打残。前些日子,被“鬼灵子”所伤,如今养好了伤便代丹晨子出面,代为向各门派宣告本届较技大会的新规则。

柏鼎天微微点头算是还礼,说道:“徐贤侄今日前来有何事相告?”

徐浪笑道:“家师等经过商议,决定本届较技大会,参赛的各派弟子将不再有任何禁忌,可大施拳脚,一争高下。”无名派弟子们听了,俱窃窃私语。

罗文道听了,不由得问道:“也就是说,本届较技大会不再点到为止,便是有人被打死也属正常?”

徐浪略一停顿,笑着点头道:“正是。”

这一下众人尽皆哗然。怜梦冷冷一笑,说道:“那岂不成了生死擂台了?这与共研道法的初衷可是不符。”

徐浪见怜梦风华绝代,如同仙子下凡,不由得用眼睛盯着怜梦,笑道:“这位道友倒是面生的很nAd2(闻问尊姓大名。”

柏鼎天听了,代为回答道:“这位是怜仙子,是老夫的师姐,得道之后便云游四方。前些日子,刚刚才回到无名山。”

徐浪听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忍不住又看了怜梦一眼,遂笑道:“前几届的较技大会,因为限于诸多禁忌,有人无法将全部实力发挥出来,所以这届大会便做了修改。而且-……”徐浪微一停顿,将声音提高了不少,说道:“有些门派对于前几届较技大会的冠军归属也有诸多疑问。呵呵,为了表明心意,让诸人心服口服,所以我五岳道派决定不参加本届较技大会。”

此话一出,令在场的无名弟子们都是一怔。柏鼎天用手轻捋颌下短须,沉吟不语。

徐浪见无名众人,并不象有些门派,听了五岳道派不参加本届较技大会了,一昧的奉承谄猸,心中不禁有些不快。

徐浪又施了一礼,说道:“晚辈还要去通知其它门派,就此别过。”说完,便要离开。

“慢着!”柏鼎天突然说道。

徐浪好奇地站住脚步,问道:“柏掌门还有何指教?”

“我之前跟你师父说的,那件事关中原修道界安危的事情,你师父可曾做了布置?”

徐浪眼珠一转,笑道:“前辈放心,家师已做了万全之策,请您放心。”

柏鼎天点头笑道:“如此甚好。”

徐浪微一抱拳,不再多说,匆匆起身离去。

待徐浪走后,一些无名弟子纷纷说道:“这个什么狗屁规矩?”

“是啊,出了人命可怎么办?”

“他五岳道派倒是做壁上观,置身事外nAd3(”

“这五岳道派从来就没安过什么好心!”

柏鼎天挥手制止了众人的议论,将陆铮招至自己跟前,说道:“铮儿,本届较技大会的规距改了,你,你怕不怕?”

陆铮将胸膛一挺,潇洒地笑了笑,说道:“任它规矩再怎么改,弟子也是以不变应万变。师父放心,弟子不会有事的。”

怜梦也走上前来,面带忧虑地说道:“五岳道派又在捣什么鬼?这条规矩一出,只怕本届大会变得更加血腥了。”

罗文道与田有为都摇了摇头,说道:“我中原修道界,让这些只为自己考虑的家伙把持着,中原修道界永无宁日。”

田有为更是说道:“掌门师兄,徐浪那厮说的说言不由衷,我想丹晨子并未将你的话放在心上。”

柏鼎天点头说道:“我也不是三岁小孩,他的话怎能令我相信?唉,中原进入了多事之秋。我想,在较技大会上,我们须向其它几大门派告知一声。至于效果如果,只能看天意了。”

第六十五章 兄弟相商

蜀山剑派。

周鹤轩带着门下弟子,站在道场上看着布置好的比赛场地。

诺大的道场,被布置成了环形。四周的座位从高到低依次排列。东西南北四方各Сhā着四根白蜡杆的大旗,在风中哗哗地舞动着。

道场旁边一处偏殿被当作成了各派弟子的休息室,有专人负责茶内置近百间卧房,较大门派的弟子提供专人专房,而小门派及散修只能共挤在一处房内。

周鹤轩点了点头,对道场的布置非常满意,转而问道:“崔浩本人现在哪儿?”

旁边闪出一名弟子,说道:“崔师兄正在山上研习道法。为明日一战做着准备。”

周鹤轩轻轻叹了口气,心说:“若是此人非‘天狼君’之子该有多好,这振兴蜀山剑派的重担也可为我分担一些。”想到这儿,不由得对赵子轩的话有些怀疑,“他为何一口咬定,崔浩与大师兄存有异心?”

在蜀山最深遂的山林之中,崔浩正盘坐在一处岩石之上,闭目参修。

他将父亲“天狼君”所授的道法,在心中全部默念一遍。有那不甚明白的地方,便比划几下,山林中顿时充满了四处逛飙的真气。有那合臂环抱的大树,被轰然击到,惊得林中鸟儿四下飞窜。

在不远的地方,红须翁躲在一处山岩之后,远远地看着崔浩≡言自语道:“这小子的修为怎么提升得如此之快,或许这些日子又有奇遇?”想到这儿,脸上显出一丝羡慕的神­色­,“有了好事也不带老夫玩,真不够意思。”竟将数日之前,被崔浩一掌击伤的事情忘的­干­­干­净净。

修练多时,崔浩已是大汗淋漓,体内的真元愈加的充沛。他缓缓站起身子,仰天清啸一声,指着前方处突出的岩石,冷冷说道:“你这几处山岩,暂且当我那几个仇家nAd1(”

“呛”地一声,“啸天剑”应声出鞘,在空中划过一道白光,直接劈在一处山岩之上,那块坚如钢铁的岩石“轰”然蹦裂,碎成无数小块。

“赵子轩,迟早取你首级。”崔浩冷冷地说道:“下一个,五岳道派。”话音未落,只见“啸天剑”又飞向另一处山岩,仍然是一声巨响,碎石蹦裂无数。

“青城、崂山、龙虎山!”随着崔浩的厉喝,“啸天剑”如流星飞芒般连续击向另外三处石岩。

山石迸裂,大地恢复平静。待尘埃落定之后,崔浩惊讶地发现,有人满身的灰尘,狼狈不堪的站在一处被击碎的山岩之后。

“是谁?”崔浩手捏剑诀,警惕地盯着那人。

“咳咳。真是倒霉!”那人使劲地咳着口中的尘土。

听来人声音,崔浩知道此人是红须翁无疑。果然,那人将满头的灰土抖落之后,显出了一头赤红的毛发。

红须翁嘿嘿一笑,说道:“大哥,好厉害的剑法。兄弟我竟不知道,你何时将修为提高如此之快。”

见了红须翁,崔浩想起当日一掌将其击伤,心中不禁有些愧疚。缓缓地走上前去,冲红须翁抱拳道:“红须前辈,晚辈当日为维护师门尊严,不得不对您出手,心中十分不忍。不知前辈的伤势如何,可曾痊愈?”

红须翁摇了摇手,笑道:“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转而一怔,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崔浩说道:“晚辈有何德何能,敢当贤昆仲的大哥?自今日起,当以长辈之礼待之。”

红须翁听了,勃然大怒,喝道:“你当是小儿游戏,昨天喊我兄弟,今天就叫我老爹?不行,说什么也不行,除非咱俩比试比试,若你能打败我就什么都依你!”

崔浩蹙眉道:“实不相瞞,我身负血海深仇,立誓要与中原几大修道门派作个殊死一搏,本是不祥之人nAd2(不能连累了贤昆仲。”

“狗屁!这理站不住脚。”红须翁啐道:“不就是什么青城、崂山、龙虎山么。让老夫将这些门派弟子一一缚来,交于你惩治便是,何需殊死一搏。”

见红须翁油盐不进,崔浩心中有些愠恼,冷冷说道:“你是海外三山的高人,我高攀不起。”

红须翁听了,先是一怔,然后大叫道:“又在放屁!不就是为个女人么,何必如此?你师父执意要把女儿嫁给我师侄陈岸枫,想要两派联姻。白须翁那厮执拗不过,去了方丈山征询掌门师兄的意思去了。这些关我鸟事?你若再如此说,我­干­脆不回去了便是。”

崔浩听了红须翁的话,不由得呆住了。看来这一切都是真的了,师妹竟然真要嫁到海外仙岛去了,身子微微一晃,几乎站立不住。

红须翁接着说道:“我那师侄今天正好来到了蜀山,本是央我回去替他多延些时日。如今被你师父挽留住,待若上宾哩。”

崔浩听了更是如五雷轰顶,脑海中一片空白。师父为了振兴蜀山剑派,竟拿女儿做了筹码。看来,师妹未必真想远嫁海外仙岛,莫非是自己冤枉了她。

“嘿嘿,你们两个在这儿。”突然听见有人哈哈笑道。

二人一看,见是白须翁在半空中飘然落下。

红须翁说道:“你这么快便从方长山回来了?师兄是个什么意思?真要与这蜀山剑派联姻?”

崔浩心中紧张之极,他盯着白须翁的嘴­唇­,生怕从他的嘴里说一个“是”字。

白须翁瞧着崔浩,笑道:“周鹤轩听了那赵子轩的谗言,决意要将女儿嫁与陈岸枫nAd3(我心中是一百个不乐意。”

“可是周掌门执意如此,定让我回去征询掌门师兄的意思。我被他呱臊不过,就答应了。”

“嘿嘿,我哪里是回了方丈山。不过是云游四方去了。”说着,瞄了红须翁一眼,笑道:“哪像这个蠢货,只知道在这儿瞎嚷嚷。”

崔浩听了,心中的石头方才落了地。

红须翁说道:“兄长,既然你师父如此绝情,不如你带了周姑娘,返出师门算了。”

白须翁也点头说道:“是啊。就算中原容不得你二人,那就与我俩回方丈山。兄弟们一起逍以在的过活,岂不美哉!”

兄弟二人的一番话,在崔浩心中荡起了不小的涟漪。心中不由得一动。可是,稍待片刻,却摇了摇头,说道:“现在还不行。师门与崔浩有恩,待我参加完了较技大会之后,去求师父恩准,如果还不成。那时,那时我再想办法带着师妹私奔。”

红、白二翁相视一望,白须翁点头说道:“这样也好。只是我二人不便再露面了,就在距此地百里之外的镇子等你二人。”

崔浩亦点头道:“一言为定。”

三人商议之后,红、白二翁起身离去。崔浩缓和一下激动的心情,驾起法宝径往无名派道场飞去。

第六十六章 初上蜀山

三月的春风,将人吹得懒散无力。回首见那渐行渐远的无名山,陆铮笑道:“我当真是在梦里一般。数月之前,怎会想到,自己竟也能象只鸟儿般飞行。”

身边的怜梦也笑了起来,“更没想到的是,你这文弱书生竟能修得一身深厚道法。”

陆铮点头叹道:“是啊,虽是经历时间不长,我却有恍如隔世的感觉。”

柏鼎天在二人身前开路,说道:“此去路途千里迢迢,我们还是驾起法宝省力些。”几人听了,便都依言驾起了法宝。

原来,这是无名派一行人,前往蜀山参加较技大会。

以柏鼎天为首,带着怜梦、陆铮、碧琪共计四人前往蜀山参加较技大会。柏鼎天的原意是不让怜梦前往,害怕她的身份为别人察觉,可是怜梦执意要去。只得将罗文道留下,照顾重伤的田有为,管理门中诸般事务。

碧琪第一次观摩较技大会,心中兴奋异常。更让她高兴的是,此去便可再见到陈岸枫了,唉,这个家伙提前跑去蜀山也不事先知会一声。

见碧琪满面春­色­,急不可耐的样子,怜梦有心调笑一番,说道:“据说那海外三山,满地的法宝仙丹。碧琪,你可知道?”

碧琪脸上一红,笑道“师伯又在开我玩笑了,想那海外三山万里之遥,我怎能知道它们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怜梦笑道:“成天围在你身边转的那人,岂不是来自方丈山?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碧琪的脸更红了,小声说道:“师伯老是拿我调笑,我不理你了。”

怜梦见了,心知这俩人早已是情愫暗生,不禁对柏鼎天说道:“师弟,我看不如在较技大会之后,成全了这俩孩子,为碧琪与陈岸枫办了婚事,也为我无名派冲冲喜nAd1(”

柏鼎天听了,手抚短须,沉吟不语。陆铮接着说道:“陈道兄的师叔就在蜀山做客,届时请他们做个证婚人,便合了礼数了。”

柏鼎天回首望着碧琪,笑道:“岸枫这孩子我也很喜欢,就依怜梦所说,待较技大会之后,便与你二人完婚如何?”

碧琪羞得将头低下,心中却是惊喜万分,自从上次与陈岸枫一同前往蜀山借“通天鼎”,经过短短几日相处,她便深深地爱上了这个质朴的小子,陈岸枫也对碧琪情有独钟,二人私下已是情定今生。

碧琪憧憬着这一天不止一次,可是没有想到,幸福竟然来的这么快。想到这儿,她用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得见的声音说道:“但凭掌门师伯做主便是了。”

怜梦与陆铮听了,都笑了起来。

一行四人说说笑笑,只用了不到一天便来了蜀山。这蜀山并非专指一处山脉,而是连绵近千里的诸多山脉。蜀地人杰地灵,光是修真门派便有蜀山剑派,青城派及峨嵋派。但是以蜀山剑派的山脉最为广大,最有气势。

陆铮第一次来到蜀山,看着脚下星罗密布的群山座座,说道:“这蜀山剑派的境地也真是广阔,只是有些奢侈。若是分几座山头与那些散修在此修行,既给人家一个修行的道场,又做了功德一件,岂不是两全其美。”

怜梦白了陆铮一眼,说道:“不是你家的东西,说的倒轻巧。要知道,这些修道大派,哪一个不是历经数百年乃至上千年的血腥争夺,方才将这些名山大川争到手中。岂能随随便便就给了别人。”

柏鼎天笑道:“这充满天地灵气的名山,是我道家修真的根基。你看这蜀山剑派行将没落,便有那心怀不轨的修道门派在觊觎着其辖地内的山脉哩。”

陆铮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弟子明白了。这修道界与尘世间一样,也存在着诸多弱­肉­强食,违背侠义的事情nAd2(”

柏鼎天听了,未置可否的笑笑,不再言语。陆铮心中却是思绪万千,修道之人本应该将侠之道义放在第一位,可是他眼见的都是些有违侠义之事。心中隐约想着,有朝一日,若自己修成大道,必将这乾坤扭转,一改积弊。使中原修道界的风气焕然一新。

正在陆铮在那儿胡思乱想之际,身后又有一行队伍跟上。柏鼎天看了,笑道:“这不问尘事,极少走动的峨嵋派也来了。”

陆铮等急忙回身,发现云端之上有两位身着僧衣的尼姑,旁边站着一位白纱蒙面的妙龄少女。只见她身着红玫瑰紧身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蝴蝶结,鬓发低垂,斜Сhā碧玉瓒凤钗,显的体态修长,宛若仙女下凡。

那为首的老尼见了柏鼎天一行,合掌施礼道:“柏施主,一别经年,别来无恙啊。”

柏鼎天还礼道:“静安师太,久违了。贵派掌门静慧师太怎的没有前来。”

静安笑道:“贫尼掌门师姐,近年绝少出门,只一心在家静修佛法。故由贫尼带着徒弟净尘及俗家弟子童靖瑶一并前来。”

“哦?”柏鼎天听了,望着那妙龄女子,问道:“这位女娃子便是童靖瑶?”

那蒙面少女向柏鼎天盈盈一拜,说道:“晚辈童靖瑶,拜见柏掌门。”声音若黄莺出谷,悦耳动听。

柏鼎天呵呵笑道:“免礼,你这孩子的大名老夫早已听说了。以一已之力便敢与那千年蛇妖一决高下,真是后生可畏啊!”

童靖瑶说道:“晚辈不知天高地厚,路过乡间村舍,见那蛇­精­又在害人,便持剑与之搏斗。只是那蛇妖道法极高,若非家师及时赶来,只怕便要为那妖孽所害。倒教前辈耻笑了。”

柏鼎天觉得此女不矜不伐,泰而不骄,心中十分喜欢nAd3(便笑道:“这是本派参加较技大会的弟子陆铮,你们年青一辈日后须是互携互进。铮儿,快些见过峨嵋派诸位道友。”

陆铮听了,“啊”了一声,急忙上前向峨嵋诸人施了一礼,“无名派弟子陆铮,见过各位峨嵋道友。”

静安师太点头还礼道:“这孩子是竟是个书生打扮,却是极有慧根。难得柏掌门寻得如此天赋禀异的传人,可喜可贺。”

众人边聊边走,没过多久,便来到了蜀山派道场。见那道场上已是人影攒动,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众人降下云端,早有那蜀山剑派的知客上前,引领着两派人马分别进入偏殿。陆铮本有心再与童靖瑶说上几句,可是进了偏殿,两派所住的房间相距甚远,遂各自拱手拜别分手。

无名派被安排在东边一个房间,为防止人多走错,蜀山剑派还在门头上写上各门派名字。众人进了屋子,原来这间房子内还设有套间,便于男女弟子们方便休息。

柏鼎天看着众人,笑道:“我这老友待我可是不薄,这等上房只有那几个大门派方能享受,倒是要感谢他一番好意了。”

此时蜀山剑派知客弟子端进茶水,施礼道:“柏掌门,请贵派稍事休息。等一会儿,便随小的去大殿,进行抽签分组。”

柏鼎天点头谢道:“晓得了,有劳小哥了。”那知客弟子便再次施礼退出。

怜梦等人好奇地观赏房内的陈设,笑道:“这修道大派就是不一样,比我无名派要阔绰多了。”

碧琪则心不在焉的向窗外观望,怜梦与陆铮二人见了会心地一笑。怜梦说道:“碧琪,方才我见有一处花园,内有几朵娇艳欲滴的牡丹,烦你折几朵过来,我们把自己的房间布置一下。”

碧琪听了,心中一喜,忙不迭地点头应允,急匆匆地出门而去。

陆铮笑道:“怜梦师伯,你这应该叫什么,嗯,叫欲擒故纵……”

“不对,”怜梦笑道:“应该是借花献‘枫’才是。”

陆铮听了,先是一怔,继而摇头笑了起来,“倒也是……”

柏鼎天笑道:“怜梦,你尽与这些晚辈说笑,须是有个长辈的样子。”说着,将衣衫整理一番,“我先行一步,去蜀山正殿抽签分组。你们在此稍候。”

“师父,”陆铮急忙说道:“若是见了我兄长崔浩,请他抽空过来一叙。”

柏鼎天点头应允,正在这时,门外有人哈哈笑道:“这有好大一间房,我们就在这儿安歇了。”

第六十七章 换房

柏鼎天正要起身离开,突然门外有人大声嚷道:“我等便住在这间房子就是了。”

只听门被人用力推开,进来几个身着青兰­色­道袍的­精­壮汉子。

随后又走进一人,束发盘髻,身着黄­色­道袍,头戴一顶混元帽,脚穿白袜登云鞋。见了柏鼎天,先是微微一怔,然后双手抱拳拱手道:“柏道友,贫道暨首了。”

柏鼎天还礼道:“原来是青城公孙道友。小弟还礼了。”

中原修道界,修真门派分为道家,佛家及世俗者入道。这青城派祖师青城山人本是道士出身,所以青城派便信奉三清,门人弟子皆是道士。

这黄袍道士乃是青城掌门人公孙羊。率领门下弟子十余人,刚刚才到了蜀山。可是嫌弃蜀山剑派安排的房间太小,非要嚷着换房,见无名派这间房甚为宽敞,便破门而入。

这时,门外挤进位身材瘦小的蜀山知客弟子,上前对柏鼎天等人说道:“这位公孙前辈非要进贵派的房间,小的无论如何也阻拦不住……”

柏鼎天微一摆手,笑道:“不妨事,我们是相识,你先去忙你的事情。”

那名知客弟子疑惑地看着两派人,青城派中一个身材魁梧的弟子上前喝道:“让你走了,怎么还不快”惊得知客弟子急忙转身离去。

公孙羊清咳一声道:“柏掌门,蜀山剑派给我青城安排的房间过于窄小,贵派人少,我们能否将房间置换一下。”

怜梦听了,冷笑道:“只怪青城来的人太多了。这房间已由主人事先安排好的,怎能说换就换?”

公孙羊见怜梦容貌惊艳,不禁问道:“这位小娘子也是无名派的人,倒是少见。”

怜梦说道:“我是无名派长老,柏掌门的师姐nAd1(之前云游四方,前些日子方才回了无名山。”

公孙羊盯着怜梦,笑道:“原来如此,失敬,失敬!”他目光游离于怜梦身上,哪里含有一点敬意的意思。

“只是这换房一事,还请柏掌门再考虑一下。如果可以,我们现在就去把东西搬过来了。”公孙羊又说道。

柏鼎天见公孙羊态度倨傲,目空一切的样子,心中不禁也有些气恼,待要一口回绝,又顾虑两派为这件小事起了争端,实属不值当。

正在柏鼎天暗自沉吟之际,有人笑道:“老夫来迟了。两位道友,尚请见谅!”

众人一看,原来是蜀山剑派的掌门周鹤轩走入房内,笑着说道:“本派弟子回报,说公孙道友嫌安排的房间过于狭小,怨老夫事先没有考虑周全。而今腾出一间新房,请青城派各位道友移驾前往。”

公孙羊见说,便故作大度地笑道:“让周掌门费心了。”说完,向柏鼎天略一拱手,便率众随知客弟子走了出去。

柏鼎天见周鹤轩及时解围,心中十分感激,抱拳笑道:“周道友,别来无恙啊。”

周鹤轩哈哈大笑道:“柏兄,今日见你目中­精­光四­射­,修为又似乎提升不少。改日定要与你切磋一番。”

二人似多年未见的老友,携手分主宾位坐下。柏鼎天将怜梦、陆铮引见之后,陆铮忍不住问道:“周掌门,请问我义兄崔浩现在何处。”

周鹤轩见陆铮提到崔浩,面­色­一沉,说道:“崔浩将本派至宝‘通天鼎’丢失,严惩之后尚在反省。明日代本派出战较技大会,带罪立功,将功补过。”

柏鼎天见说,急忙说道:“若论起来,贵派‘通天鼎’丢失之事,也与本派有关,我深感自责nAd2(我已告知了无名派的新友故交,帮着留意寻找。”说着,深深地叹了口气,显得十分惭愧。

周鹤轩听了,只是淡淡地说道:“也许是合该天意吧。这鼎在本派历时千年,不想在我手中丢失。”说到这儿,脸上不由得抽搐一下,显然是极力克制心中的愤闷。

周鹤轩略坐了片刻,起身道别。“今日蜀山事务太多,赎我不能在此长陪。”遂与无名派众人道别。

陆铮心中担忧崔浩,随后也出去四下找寻,想看看义兄的近况如何。只是崔浩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却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

崔浩与红、白须翁分手之后,便回到了蜀山道场。

蜀山诸弟子大多忙于各自事务,崔浩的到来并非未引起他们太多的注意。

便在人群之中,崔浩发现了陆铮。陆铮正在四下环顾,向蜀山弟子们打听着什么。崔浩心知,必然是在找寻自己。

崔浩本有心上前相见,可是眼角余光竟发现了赵子轩,正得意洋洋地带着两名门下心腹弟子匆匆走过。看那两名弟手中都抱着花红酒礼,不知是要前往何处。

崔浩心中一动,便悄悄地尾随在赵子轩身后。只见赵子轩七折八拐,走了多时来到了一处幽静的院落。

这地方,崔浩平日也极少来过,见赵子轩停在了门口,用手轻扣门环三下,那门“支呀”一声开了,走出一名老妪。

赵子轩命两名弟子将东西送了进去,问那老妪道:“她还没吃东西么?”

老妪叹息道:“小姐茶饭不思,再这样下去,这身子可是受不了了。”

赵子轩笑道:“这表礼已经送来了,待过了较技大会之后,便要完婚了。你要多留意可别让她跑了nAd3(不然,唯你是问。”

老妪听了,吓得差一点跪下,惶恐地说道:“小姐被服了汤药,全身没有一丝力气,断然是跑不了的。”

赵子轩满意地点了点头,待那两名弟子出来之后,三人一同原路返回。

崔浩心中一阵狂喜,这地方莫非便是囚禁周怡涵的地方?待赵子轩一行三人走得远了,便悄悄走了出来。提气轻轻跳入了院内。

这院子不是很大,但是布置的极为­精­巧。假山流水,亭台小榭将院子点缀得很是有趣。

崔浩轻手轻脚地穿过走廓,来到了厢房。隐约地听见有女子的哭泣声,旁边另有一­妇­人在长吁短叹,急忙躲在窑棂之下,屏气凝听。

只听那­妇­人说道:“小姐,你也要想开些才是。咱们女人的命苦啊,就是属灯草的,那股风强劲,就把咱们吹到哪儿了。”

“你要嫁这人,云里来雾里去,活活是个神仙。嫁给他后,必定会有好处。便是老仆也跟着沾光哩。”

崔浩听到这儿,再也听不下去了,猛地伸起一脚,将房门踢得稀烂。

屋内主仆二人惊吓得大声叫了起来,相互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崔浩后悔自己太过鲁莽,立即轻声说道:“怡涵,莫怕,是师兄我啊。”

那老妪浑身颤抖,哆嗦着说道:“不管我事,我也是那位老神仙掳来伺候小姐的。大仙饶命啊。”

崔浩听了,搞不明白这老­妇­人说得什么意思∵上前去,一把将老妪拉过一边,轻轻地将那小姐身子扳正⌒细一看,不禁大吃一惊!

第六十八章 万剑联盟

崔浩将那小姐的肩头扳正,仔细一看,大吃一惊!

原来,这位小姐虽也是面目俊美,却不是师妹周怡涵。这等怪异之事,令崔浩一时回不过神来,直到少女一声呻吟方才将他惊醒。

崔浩晓得是自己手上力道太大,弄痛了少女。急忙将手松开,歉然道:“在下失礼了!尚请姑娘海涵。”

那少女已是吓得面­色­苍白,哆哆嗦嗦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见此情景,崔浩索­性­转过身子,问那老妪,道:“你们是什么人?看来都象是平常百姓,怎么会在我蜀山剑派?”

老妪见崔浩不像是恶人,略微将心放宽了些,小心地说道:“好教大仙知道,我主仆二人原籍都是距此几十里的镇子,这小姐是我家员外独生女儿。有那一日,我与小姐在田间玩耍,突然一阵狂风将我主仆二人卷到这里来。”

“那位赵姓大仙,执意要娶我家小姐为妻。只是我家小姐自小便许配给了人家,至死不从。”

听到这儿,崔浩已经知道事情大概。气得怒目圆睁,挥手竟将一张楠木圆桌击得粉碎。“赵子轩,身为蜀山长老,却在暗地里­干­着些欺男霸女的勾当。”

崔浩好言劝道:“你主仆二人不要怕,我送你们回家。”

二人听了,以为自己听错了,茫然地看着崔浩。

崔浩本待即刻便带这主仆二人离开,转念一想,此时蜀山剑派人来人往,想要不被人发觉,悄悄地将二人带走似乎不大可能。

不如,等较技大会结束,便据实禀报掌门,有这二人作为人证,花红酒礼作为物证,还怕他赵子轩不承认?

想到这儿,崔浩说道:“我可以送你们回家,只是,仍需你们在此地待上一天,到时候,在下一定还你们一个公道nAd1(”

老妪这时方才相信,崔浩所言不虚。急忙扶着小姐,向崔浩盈盈拜下。口中哭道:“若能如此,大仙便恩同再造,回去之后必为大仙塑造金像,日日供奉。”

崔浩听着老妪口中“大仙,大仙”叫个不停,心中感到可笑,便说道:“你们不必如此。只管放心在此,静候佳音便是。”说完,便转身离开。

此时,蜀山剑派的道场已是热闹非凡。

大小道派已经悉数抵达,各路散修也已到场。大家各自寒暄,三五成群地聚在一处,只见诺大的蜀山道场,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突然,天空中一大片黑云飘来。

众人抬头一看,原来是五岳道派的弟子们,各持法宝向蜀山道场而来。远远地看去,黑压压的一片,竟还以为是天上飘来了黑云。

以丹晨子为首,五岳道派众人从云端缓缓落下。五岳掌门有心卖弄,只见身法潇洒,飘然而至,看上去真有几分仙人下凡的样子。

人群中有那趋炎附势之徒看了,大声喝起采来。

丹晨子傲然地向着四周与他打招呼的人们点头致意,周鹤轩听闻,也赶了过来,远远地抱拳,笑道:“蜀山剑派周鹤轩,恭迎五岳道友大驾。”遂分别与丹晨子、灵虚子、潇湘子、清灵子、玄空子相互施礼问候。

丹晨子哈哈一笑,说道:“来来,我与周掌门引见一位熟人。”说着话,人群之后,走出一个形容猥琐的小老头。

此人蜀山弟子们都认识,竟是那蜀山弃徒万成龙!

万成龙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周师兄,一别数载,您别来无恙啊nAd2(”

周鹤轩冷哼一声,“你这蜀山弃徒,有何面目还敢来我蜀山?来人啊,与我拿下,交由执法堂羁押看管。”立即有数名蜀山弟子,冲上前来便要拿人。

丹晨子挥袖一摆,罡风四溢,将那几名蜀山弟子吹得步履不稳,向后退去。

周鹤轩蹙眉道:“丹晨子道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次较技大会,是邀请天下道友来此切磋技艺,共研道法。这位万成龙道友,现今是‘万剑联盟’的盟主,乃是一派之主。怎么,难不成这便是蜀山剑派的待客之道么?”

“万剑联盟?”周鹤轩不禁一愣。很明显,这万成龙是受了五岳道派的庇护,又组建了新的门派,妄想与蜀山剑派分停抗争。

蜀山剑派的弟子们都已是愤愤不平,摩拳擦掌,只待掌门一声令下,便要上前拿人。

万成龙突然仰天哈哈大笑道:“天下修炼飞剑的门派,当以蜀山为翘首。不过,老夫新组建的‘万剑联盟’也是以修炼飞剑为主。你们蜀山剑派将我拒之千里,还想将我拿下,莫非是怕我‘万剑联盟’在较技大会上,打败你们蜀山剑派不成?”

“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突然人群中有人喝道。

只见那人走上前来,正是崔浩。他盯着万成龙,冷冷笑道:“万成龙,你也太狂妄了。竟敢跑到蜀山撒野。”

万成龙见一个蜀山后辈,竟然敢对自己大声斥责,心中极为恼怒。丹晨子哈哈笑道:“不要在这做无妄的口舌之争。大家在明日的较技大会上,再各凭本事讲话。”其余四岳道派也齐声附议。

五岳道派如今已是中原第一大派,大家都已看来,其有心偏袒万成龙。周鹤轩见此情形,强忍心中愤怒,点头说道:“也罢,便依贵昆仲所言,待较技大会结束之后,再拿这蜀山弃徒是问nAd3(”遂将崔浩召回。命人带领新来的各派道友,前往偏殿安顿。

崔浩心中极是不平,对周鹤轩一昧忍让深为不满。跟在周鹤轩身后,有心与师父说上几句,可是他现在的心境与从前已是大不同,终于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

四周各派道友及散修,小声地议论纷纷。

“这修炼飞剑本是蜀山一家独大,如今多了个‘万剑联盟’,以后有好戏看了。”

“嘿嘿,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万成龙是被泰山派罩着。你看那周掌门,明明一肚子的火,却是没敢发出来。”

“你们说说,明日较技大会,‘万剑联盟’会派谁出战?”

“这可也说不谁,‘万剑联盟’那一­干­人里面,没准真有练剑的高手哩。”

听着众人议论纷纷,崔浩心中更是生气。有心争执几句,可是想想终于什么也没有说。此时夕阳西下,天边最后一抹余辉,映照在蜀山正殿的飞檐斗瓦上,看似光彩夺目,可是随着夜晚的到来,这些表面的靓丽最终会没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第六十九章 兄弟相见

万成龙今日能在众人面前显摆一回,心中十分得意。到了卧房,命人将房门紧闭,忍不住笑出声来。

胡广之适时地在一边吹捧道:“盟主,您今个儿可是在天下修真道友面前,好好地露了一把脸。您瞧那周鹤轩的脸,都成了猪肝­色­了。”

万成龙笑道:“想当初,这周鹤轩将我逐出师门,何等的冷酷无情。不想今日也在老子面前吃鳖。嘿嘿,真是大快人心啊。”

说到这儿,万成龙问道:“那金、银二人怎么还没过来?”

胡广之说道:“这俩人将‘通天鼎’交于盟主手上之后,便借故有事离开,说是在较技大会之前,与我等会合,不知为何现在还不见人影。”

“哼,真是岂有此理。”万成龙气道:“什么狗屁名字,金大,银二。若不是看在这二人有些道法的份上,老子早给撵滚蛋了。”

胡广之也皱眉道:“丹晨子让从这二人中选一人,参加较技大会。可是不见人影却如何是好?”

便在此时,闻听蜀山剑派大殿钟敲响了。万成龙听了,说道:“这个摧各道派掌门人,前往大殿抽签分组的钟声。”说着,起身吩咐道:“你在这儿等那两个家伙。其余弟子,都随我一起去大殿,娘的,老子定要拽拽排场。”

此时,陆铮找寻崔浩多时,也不见人影,心中好不焦急。心说,莫非兄长在哪个道派房中做客?想到这儿,又匆匆住回赶。

他一路上心中有事,只顾着低头走路,不想一头撞在了别人的身上。急忙低头说了声:“对不起。”便又自顾自的向前走去。

“兄弟!”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了陆铮的耳中。

他抬头一看,苦苦寻找的义兄崔浩正站在自己眼前nAd1(心中不禁大喜,上前一把拉住了崔浩,笑道:“小弟找了半天,不想弄了个骑驴找驴……”突然,觉得比喻不妥,急忙将嘴闭住。

崔浩大笑道:“你这兄弟做的可不怎么样。见了兄长的面便要先奚落一顿。”

陆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一时心急,口误,口误。哦,非礼勿听。”

兄弟二人找一处人少的亭台坐下,各自将近况说了一番。

“什么,周掌门对你施以鞭刑?”陆铮吃惊地说道:“快些与我看看,你的伤好了没有。”说着,不由分说的将崔浩的衣衫撩起。

“兄弟,不要这样子。”崔浩窘迫地笑道:“让人看见不好。”

恰好,有几名别派弟子从这儿路过,见了二人这一幕,立即笑了起来,用手指指点点,小声嘀咕着什么。

崔浩脸上一红,埋怨道:“你让别人误解,咱俩人有那龙阳之好哩。”

陆铮笑了笑,盯着那几人,捏着嗓子喝道:“看什么看,这是我家相公,还不快走开。”那几人听了,纷纷咋舌,急忙跑开了。

崔浩听了,又气又急,指着陆铮,说道:“你这么说,假的也成真的了。瞧这一身的书生打扮,莫不是假充斯文。”

陆铮笑道:“世人有这好奇心,你越是不讲明白,越是想要一探究竟。索­性­一杆子捅到底,让他们没了这份猎奇的兴致。我们也落得安静。”

崔浩听了这番歪理,有心想辩驳一番,可是思来想去竟找不出好的理由,不由笑道:“兄弟这身酸腐气倒少了许多,只是变得有些牙尖嘴利了。”

陆铮笑了笑,心中却在想,许是近朱者赤,近墨着黑。当初,雯昭便是古怪­精­灵,口齿伶俐的女子nAd2(后来,怜梦也是如此。莫非我潜移默化受了她二人的影响。

崔浩见陆铮笑而不语,便又说道:“明日这较技大会比试完,为兄便要请求师父,将师妹嫁于我。兄弟,你说师父能答应么。”

陆铮见问,思量片刻,说道:“周掌门不知怎么想的,明知你与周姑娘二人青梅竹马,却生生要将你们拆开。”

“是啊!”崔浩点头说道:“师父变了,许多人都变了。唉,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不过,你我兄弟的情分不论何时,都不会变的!”陆铮笑道。

崔浩点头说道:“不错,不论何时……”

正在二人各述衷肠之际,远处来了黑压压一片人,只听得断断续续的话语声传来,“没有骗你确有其事!”

“是我与师兄新眼所见,这光天化日之下的……”

“哎,快看!快看!前面不就是那俩人么……”

崔浩立即白了陆铮一眼,“你惹的祸事来了!你说怎么办》”

陆铮没想到,那几人非但没有离去,还找来了一帮师兄师弟们,一起前来参观。

陆铮笑道:“没有其它的办法,就两个字:‘快跑’!”

兄弟二人起身飞快地向前方跑去。他二人身法奇快,那帮子好事之徒,到了停台时二人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内中一人没见到人影,对方才那几个传信的人横眉冷对,“大白天的,没事拿爷们穷开心是不是?”

那几人愁眉苦脸,正要分辩,雨点般的拳头已落了下来,只听见一阵哭爹喊娘的声音传出好远nAd3(

兄弟二人见后面没人方才停下脚步,陆铮说道:“你方才问我,周掌门能否将女儿嫁给你。我倒想问一问,如果周掌门不把女儿嫁给你,你会怎么办?”

崔浩先是一怔,然后说道:“不瞞兄弟,我与红、白须翁三人早已商量好。如果师父不愿将师妹嫁给我,我便与师妹私奔。若是这中原容不下我二人,那我们就随红、白二翁去海外三山过活。”

陆铮点头说道:“再说两个字:‘同意’!”

崔浩听了,吃惊地看着陆铮,这叛逃师门,挟女私奔,如此有违礼仪的事情,陆铮怎么会支持呢。

陆铮笑了笑,说道:“这些日子,小弟经历了一些事情。对这男女之间的情事,有了不同以住的认识。兄长还好,毕竟心上人还能见面。而我……”说到这儿,陆铮话语为之一滞。

崔浩对陆铮情感上经历不甚了解,见他有些失落感伤的样子,正要好言相劝一番,陆铮又说道:“若能与有情人厮守一生,兄长愿意放弃一切吗?”

崔浩听了,没曾想陆铮会问这个问题。为了能与有情人厮守一生,我能放弃什么?我能放弃仇恨么?我能放弃自已的生命么?

看着陆铮期许的目光,崔浩终于点了点头,“我愿意!”

“好!”陆铮高兴地在催浩肩上一拍,笑道:“那便去做就是了。小弟自会在心中为兄长祝福的。”

崔浩一把将陆铮的手抓住,用力的摇了摇。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

“哎,注意!这里人多,小心又被被别人误会了。”陆铮笑道。

兄弟之情,如同一股温泉,将崔浩渐已冰封的心田慢慢融化。如果这一切,都按着崔浩所想的发展下去,该有多好!只可惜,这世上大多不如意的事情,就坏在“如果”二字上。

崔浩兴奋地说道:“明日较技大会仪式,怡涵定会随师父一同出席。届时,我便与她私下约定。师父若不应允,我就带着她远走高飞。”

望着崔浩因兴奋而生出红晕的脸庞,陆铮突然隐隐觉得一丝的不祥预感。他立刻将头晃了晃,在心中对自己说道:“兄长一定会找到自己的幸福!上天保佑,这中间不要出什么岔子。”

峨嵋派的卧房内,童靖瑶正坐在梳妆台前,将遮住面部的纱巾取了下来,对着镜子看自己的脸。

一旁的小尼姑净尘,正站在童靖瑶身后,为其轻梳秀发。看着镜中的童靖瑶,忍不住笑道:“靖瑶姑娘,你好美!我若是个男子,必定也会为你倾倒。”

童靖瑶笑了笑,指着左脸庞说道:“有了这道伤痕,你还说我美?”只见,童靖瑶本如天仙一般美丽的脸上,却留有一道长逾三寸的伤痕。伤口已经愈合,暗褐­色­的伤口,如同一条蜈蚣趴在脸上。说不出的可怖。

这是童靖瑶当日与千年蛇搏斗时,被蛇­精­所伤留下的。峨嵋派寻遍了秘方,只能将伤口尽量缩小,却不能将其彻底祛除。

净尘转到童靖瑶面前,劝道:“这世上有太多不如意的事情。便是日、月还有盈亏的时候哩。姑娘须是想开些才是。”

童靖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你也把师父的话学来了,倒在这儿有模有样的开导起我来了。”

“说实话,我并未将这伤疤放在心上≡从我爹将我送上峨嵋修道以来,师父待我如同已出,师姐师妹对我都是极好。这便够了。”

“只是,”童靖瑶用手托着香腮,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叹息道:“父亲来信说,让我即刻回去。唉,我不能再见到师父,师叔还有你们,真是舍不得。”

第七十章 备战

净尘问道:“师姐的父亲,是朝廷大官,为什么还要将你送到峨嵋山修行呢。”

童靖瑶笑道:“你若不问,我才不告诉你哩。只因你嘴太快。”说得净尘裂嘴一笑。

“当年家父在地方任职,一日携全家回乡省亲之时,路遇歹徒,幸亏被云游四方的静慧师父所救。”

“静慧师父说,令媛极有仙根,我欲将其收为俗家弟子,随我入峨嵋山修行,不知施主意下如何?”

“父亲眼见师父通天法力,哪有不愿意的道理,于是我便随师父入了峨嵋山修行。那时我年方七岁,一晃十余年过去了。”

净尘“噢”了一声,点头说道:“我说师父为什么对一个俗家弟子如此的厚爱,还把‘如意剑’传给了你,原来是有仙根啊!”

说完,目光在童靖瑶身子上下游动,“只是,你个女儿身,这根是在哪儿呢?”

“哎呀,要死!”童靖瑶羞得满面通红,伸手追打着净尘,“你可是受了戒的出家人,怎么能讲这种话?我非代师叔教训你不可。”

净尘边躲没惊笑道:“好师姐,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二女在房中相互追打,闹做一团。

“银刀,你看这女娃,长得竟和当年的如意王妃有几分相像。”

“是啊。确是有几分相似。”

说话二人,正是金轮护法与银刀护法。他二人使个隐身咒,进了峨嵋派的房间。二人相交多年,心意相通,竟能凭空用意念相互交流。

突然,一股灵力将二人逼得差点显了原形nAd1(二人急忙化为一股清风,遁形而去。

门被人推开,童靖瑶与净尘见是静安走了进来。二人忙迎了上去。

“靖瑶,你可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静安关切的问道。

童靖瑶茫然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们一直在房内,并没有看到什么东西。”

静安皱眉道:“方才我离这房间尚有数丈之外,感到有东西在房内,施法相逼之下,那东西居然遁形而去了。”

净尘听了,神­色­大为紧张,说道:“方才我本想洗澡来的,幸亏没有洗啊。”

静安将包袱下的“如意剑”取了出来,说道:“靖瑶,你将‘如意剑’挂在墙上,此剑通灵,对这鬼幻之物的感应要比人灵敏的多。”

童靖瑶将“如意剑”挂于墙上之后,转身问道:“静安师叔,您抽签分组的结果如何?”

静安说道:“我们分在了第二组,先期为避免一些有实力的门派提前相遇,尽量将这些门派岔开。我们这组没有什么象样的高手,夺得小组第一应该没有问题。”

童靖瑶听了,突然似无心地问道:“无名派那书生分在了哪一组?

静安道:“他分在了最后一组。他那组里有个土行门,不好对付。”

童靖瑶“哦”了一声,心中也自奇怪,怎么会单单问这书生­干­吗?

这时,净尘笑道:“师姐,我们来打一个赌。就赌那个小书生,看他能不能顺利从小组里面胜出。”

童靖瑶撇了撇嘴,“谁与你玩这无聊的游戏。”

净尘央求道:“师姐,你就与我赌上一赌嘛nAd2(我赌这小书生无法胜出。”

童靖瑶脱口而出道:“那我就赌他能胜出好了。”

净尘笑道:“那行,明日过后我们便可见分晓了。”

金轮与银刀将自己的模样幻化成了别的样子,大摇大摆地来到了“万剑联盟”的住所。

“这隐身咒虽说可将自体藏起来,可是无法将气息完全隐去。差一点露陷。”

“嘿嘿,若不是主上交待,不可与峨嵋派的人动手,老子非教训一下那老尼姑。”

二人推门而入,发现万成龙等人正坐地房中,等着自己。

胡广之一见这“金大”、“银二”两人,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哟,二位可算是来了。盟主在这儿已经等候多时了。”

金大、银二向万成龙微微抱拳,算是行了礼。万成龙强捺心中的愤怒,站了起来哈哈笑道:“不妨事,二位是说话算话的大英雄,老夫不怕二位爽约。来来,请坐。”

胡广之谄笑道:“盟主打算从二位里面,选一位参加较技大会。不知二位哪一位愿意出战?”

金大、银刀二人相视一笑,“老规矩!”

在“万剑联盟”的房内,立即传出了响亮的猜拳吆喝声。

“重来,重来。方才你出拳太慢!”

“不行,重头再来!”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重新再猜呗!”

“那好,猜50局定胜负nAd3(”

眼见的夜已深了,金大、银大二人卦兴致不减地划拳。万成龙等人傻子一般,眼睁睁地看着二人在那儿比划。

胡广之愁眉苦脸地说道:“二位,定下最后一局吧,决出了胜负,好歇息了。”说完,张着大嘴打了个大哈欠。

金大笑道:“其实,第一局便已决出了胜负。”

胡广之奇道:“那为何还比划这么长时间?”

银二挤眉弄眼道:“大家闲来无事,乐一乐呗!”

万成龙听了,鼻子差点气歪。心里面将这二人的祖宗十八代,都依次骂了个遍

金大笑道:“明日是由银刀出战。我二人还要猜上两个时辰,诸位还有兴致观看么。”

万成龙急忙摆手,挤出一脸的笑容,说道:“我们就不打饶二位雅兴了。”背过身去,满脸的怒意回到自己卧房歇息去了。

此时,崔浩正被师父周鹤轩叫在房内,周鹤轩看着崔浩,终于叹了口气,“浩儿,为师当日惩罚确是有些过了,你身上的伤可好了没有?”

崔浩心中一热,师父还是疼我的。笑道:“师父,我的伤已经好了。不碍事。”

“嗯,”周鹤轩点了点头,说道:“明日较技大会,你分的那一组,对手实力稍逊,胜出问题不大。只是,随后再次抽签分组,你需做好万全的准备。”

崔浩点了点头,说道:“弟子知道了。”接着说道:“师父,赵师叔……”

周鹤轩猛地摆手道:“你赵师叔,虽说有些刻薄,但也是为了本派的章法门规着想,你不要对他存有太大的成见。”

“不是,师父。”崔浩急道:“赵师叔他……”

“好了,好了。”周鹤轩打断道:“早点休息,准备明日的比赛。有什么事等比完较技大会之后也不迟。”

崔浩见师父周鹤轩执意不听,心想:“那就等比试完了之后,再把赵子轩的恶行揭露出来,反正人证、物证俱在,不怕他不承认。”想到这儿,便施礼退出。

而赵子轩此时却偷偷地来到了青城派的住所。见四下无人,便扣门而入。

青城掌门公孙羊正在等他,见了赵子轩,喝道:“混帐,老夫来了这么久,你怎么现在才来见我?”

赵子轩急忙满脸堆笑,上前施礼道:“飞虎长老,请恕小的跚跚来迟。只因白天人多嘴杂。小的怕露出马脚。尚请恕罪!”

第七十一章 移花接木

公孙羊冷笑了一声,“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你怕什么?莫非是在这蜀山剑派里,已经混得人模狗样,不把老夫放在眼里了?”

赵子轩听了,急忙谄笑道:“小的岂敢?小的能有今天全拜飞虎长老所赐,对我而言,您老人家就是在生父母。”说完,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交于公孙羊手上。

公孙羊问道:“这里面是什么玩意?”

“回长老的话,这是小的在蜀山剑派的丹房内,偷偷带出来的。嘿嘿,孝敬您老人家的。”

公孙羊将瓶盖打开,倒出一粒在手上,仔细观看了之后,笑道:“品级不错,是人元丹中的珍品。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

听了公孙羊的夸赞,赵子轩的脸上笑成了一朵花,“您老人家交待我的事,我没敢懈怠,一件件地都完成了。”

“现在,周鹤轩对崔浩义父子,已经产生了疑心。看得出来,这师徒二人是容貌合神离了。下一步,我想鼓动一些门下弟子,为我所用。”

“嗯,很好。”公孙羊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为了蜀山这处洞府,少宫主费了不少心思。如果你能当上蜀山掌门,那我们行事就容易许多了。”

赵子轩听了,竟“扑通”一声跪下,“但凭少宫主与飞虎长老栽培。”

公孙羊说道:“起来说话,你最近行事须是小心。没有被别人看出什么破绽吧。”

赵子轩起身之后,指了指自己的身子,笑道:“这死鬼的躯体倒真是有用,就连那麒麟兽都未能将我看穿。少宫主真是法力通天啊。”

飞虎长老说道:“这是自然,老夫这身皮囊用了三百年了,也没被人戳穿。少宫主这‘移花接木’神诀,比那‘自在王’的血咒法不知高明多少nAd1(”

“是啊,”赵子轩叹道:“若非这公孙羊,少宫主必定能将老宫主复活,那时这中原修道界简直不堪一击。偏这厮从中做梗,而今活该这尸体还被人用。”

原来,这两人都是“万兽宫”的人,如前所表,当年白须翁初到中原,所遇重伤之人,就是青城派掌门公孙羊,临终之前将“七宝镇妖塔”交与了白须翁。(详情见16、17章)

青城派当年为一已之私,与“万兽宫”走得很近,最终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公孙羊也被打成重伤。不过他启动了“七宝镇妖塔”收了万兽宫的老宫主,把即将复活的老宫主重塑今身,炼化成为不了和尚,除了魔­性­,也算是功德一件。

公孙羊死后,飞虎君便被少宫主用‘移花接目’神诀摄入了公孙羊的体内。假的公孙羊便成了青城派的掌门。

而这位“赵子轩”自然也是假的了,真的赵子轩已经被飞虎君害死,而后又举荐了宫中的一小妖,也是用了此法,被摄入了赵子轩的体内。

如此看来,“万兽宫”图谋中原也不是一天二天的了,前有‘自在王’,后有‘万兽宫’,中原修道界必将掀起一场血雨腥风。这场劫数,不知会令中原多少生灵涂坦,多少修真者命丧黄泉。

公孙羊接着说道:“方才老夫问你,是否露出马脚,你信誓旦旦地保证没有。你且看这是什么?”说完,一名随从弟子举了托盘,走上前来。

赵子轩见托盘上面隆出两物,被盖着黑布,心说,莫非是两个西瓜?可是这个节气也不是长西瓜的时候。

赵子轩两眼乱转,不知飞虎君在卖弄什么玄虚。公孙羊说道:“将黑布揭开,老夫再与你算帐。”

赵子轩伸出手,犹豫片刻,终于一把将两块黑布揭开,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差点瘫坐在地上。

只见那托盘之上,赫然摆着两颗人头!一老一少,正是赵子轩强行摄来的那对主仆nAd2(

“这是什么?”公孙羊指着两颗血淋淋的人头,厉声问道。

“这,这,这是小的收的,收的家眷,不知,不知怎的得罪了飞虎长老。”赵子轩满头大汗,心中如同揣着头小鹿,狂跳不已。偷偷望了公孙羊一眼,结结巴巴地说道。

“她二人并未得罪老夫。只是,你这家伙这等行径已然被人知晓了。”

赵子轩听了公孙羊的话,如五雷轰顶,浑身颤抖不已。他几乎从嗓子眼里挤出

一句话,“敢问长老,是谁发现的?”

“崔浩!”

公孙羊一听,双眼一黑,“完了,被他发现还有我的好?”想到这儿,冲公孙羊磕头如捣蒜般地哭道:“求飞虎长老做主,让小的先下山逃命去吧。”

“废物!”公孙羊气的一脚踹在赵子轩的肩上,被跌了个四脚朝天。

“那崔浩如果告发你了,你还能如现在这般逍以在?”公孙羊冷冷地说道。

赵子轩将身子坐了起来,目光中闪过一丝亮光,“长老,如此说来,周鹤轩现在还不知道我的事。”

公孙羊点了点头,说道:“或者是那崔浩想待较技大会完了之后,抓你个人脏俱获。”公孙羊沉吟片刻,突然笑道:“移花接木乃是咱们的长处,依老夫之见,你便这样做了,包你无事。”

赵子轩急忙将耳朵凑了过去,公孙羊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赵子轩的脸顿时笑开了花,哈哈笑道:“长老,真是妙计!妙计啊!”

公孙羊也卦对自己的计策暗自得意nAd3(说道:“便按我所说,保你没事,还可将崔浩这颗眼中钉就此除去。可谓是一举两得。”

赵子轩忙不迭地点头道:“正是,正是。”

公孙羊对赵子轩说道:“老夫指着你为我好好立上一功哩。在少宫主面前,我也会替你多多美言几句,尽早将化尸丹的解药给你,以表彰你的忠心。”

赵子轩急忙笑道:“你老人家放心,小的必定竭尽全力为您效劳。在少宫主面前,您决不会输于那‘灵蛇君’。”

外面的夜­色­越来越深沉,没有人知道,此时这两人正在商议着非人的勾当。长夜漫漫,可是也终有天明的那一天。当太阳升起时,所有的罪恶行径终会曝光于天下。只是不知这无边的“黑夜”,究竟有多么的漫长!

童靖瑶已经早早睡下,可是不知为什么,脑子里总是有那无名派书的样子。

她翻了个身,净尘那只臭哄哄的脚伸到了嘴边。童靖瑶气恼地将其拨到一边。净尘嘴里面咕噜一声,肢体摆成了个“大”字,手脚都伸了过来。

童靖瑶索­性­翻身坐起,将脸颊担在膝盖上,立即觉得顶得生痛。急忙将头抬起,用手摸着脸上那道深深的伤疤,轻轻叹了口气。

若没有这道伤疤,童靖瑶自信不比那书生身边的绝­色­女子差。可是有了这道疤痕,便差了十万八千里远。

窗外蛙鸣一片,吵得童靖瑶心烦意乱。唉,我今天是怎么了?往日里可是心如止水,便是再嘈杂的环境,也可随时入定修行。师父曾一再夸我定力十足,可成大事。

可是今天的情况还是第一次遇见。童靖瑶有些怀疑,以住自己是否真的可以做到心如止水。她趿鞋开门,打算在外面透透气,将杂乱的心情复于平静。

可是当他走出了门外,心情更加的不能平静了。

因为她看到了无名派的书生,正与另外一人在道场内切磋。

“他倒是勤奋。”童靖瑶喃喃自语道。

这些许动静,便惊动了场上两人。童靖瑶本待转身离开,内中一人已经笑道:“童姑娘,可还记得在下。”

童靖瑶转身,借着月光仔细一看,说话那人正是蜀山剑派的崔浩。当日,自己还与他在峨嵋山下比试过一番呢。

见躲避不过,童靖瑶索­性­大方地迎上前去,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蜀山派的崔道兄。前日多有得罪,尚请崔道兄见谅。”

崔浩笑了笑,说道:“在下当日未经通报,便擅自闯入了贵派的禁制之中,说来是在下失礼在先,倒是要请童姑娘原谅在下才是。”

陆铮见二人有问有答,竟将自己当成了空气一般,抢着说道:“童姑娘,你可还认得我?”

童靖瑶早已看见了陆铮,现在见他与自己讲话,脸上不知怎的竟然一热,好在深更半夜,看不大清楚。

“你是哪位,倒是想不起来了。”

陆铮不禁有些失落。崔浩笑道:“这位是我义弟,代表无名派参加本届较技大会。”

“噢,想起来了。”童靖瑶做出恍然大悟地样子,笑道:“便是今日与我们相遇的那一位小书生。”

第七十二章 较技大会 一

“书生不假,却是不小了。”陆铮小声嘟哝道。

童靖瑶听了,抿嘴一笑,“你兄弟二人真是用心,三更半夜还在这儿用功。”

陆铮笑道:“姑娘不也没睡么。”

童靖瑶为之语塞,这时崔浩说道:“兄弟,你这几个咒法,已练得纯熟了。我们还是早些回去,稍事休息吧。”

陆铮抬头看了看星辰,笑道:“也好。回去打坐一番,权当睡觉了。”说完,回身对童靖瑶笑道:“姑娘不回房歇息么。”

童靖瑶心思一动,笑道:“当然回去了。不过,你明日可是定要小组胜出哦。不然,我可输了。”说完,当先一步走了回去。

陆铮望着童靖瑶的背景,茫然不知所云。崔浩用手一拍陆铮,笑道:“在想什么?还不赶快回去。”

陆铮笑了笑,“这位童姑娘老是蒙着面纱,也不知道长得怎生的模样。呵呵,不想了,我们走啦。”

翌日,蜀山剑派道场。

一面巨鼓摆在显眼之处,这是比赛起止的信号。

天­色­­阴­沉,居然下起了小雨,雨点甚密,天地间似乎都为一层雾气所笼罩。

道场四周坐了不下千人的修真者,各依门派分席而坐,大家交头接耳,说笑声响彻整个道场。

不一会儿,自正殿中走出一行数人。正是蜀山剑派掌门周鹤轩及五岳道派各位掌门。

周鹤轩直到道场正中,先是抱拳向四下环顾一圈,朗声笑道:“各位掌门,各位道友,老夫周鹤轩,做为蜀山主人,感谢大家赏脸,来我蜀山参加较技大会nAd1(”

诺大的道场,天上还有声,可是周鹤轩的声音,清楚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边,就如同站在自己的身边讲话一般。

这一手引得四周道友纷纷鼓掌喝采。有那心直口快的大声说道:“周掌门,你太客气了。我们在这叨扰,心中还有些不忍哩!”

“是啊。周掌门您太客气了。”

“没办法,谁让蜀山有这神仙洞府呢。赶明个我也把我那处破山头搜寻一边,看看有没有这样的好事。”

听着大家的回应,周鹤轩面带微笑,点头说道:“如此,老夫便放心了,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大家多多包涵了。”

崔浩身在蜀山剑派阵中,极目眺望,可是周鹤轩身旁并没有周怡涵。心中不禁失落万分。如此重大的场合,师父居然不让怡涵参加,这到底是为什么?

周鹤轩与众人寒暄几句之后,便退后一步,泰山掌门丹晨子走上前来,先是哈哈笑了几声。

众人感到,这笑声由小变大,最终传到众人的耳中,如炸雷一般震得大家心旌动摇,有那道行浅得,不得不将耳朵用手悟住,以防心脉受损。

笑声终止之后,丹晨子说道:“诸位道友,今日是第六届较技大会开赛之日。早先老夫已派人向各位说明,本届大会将不再有诸多禁制,大家可放开拳脚,将平生所学尽情施展。只是,”稍稍停顿片刻,丹晨山接着说道:“这拳脚无眼,难免会有所闪失。有哪位道友,此时想要退出还来得及。”说完,双眼­精­光四溢,环顾四周。

众人屏住呼吸,沉默不语。丹晨子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庞,见大家都没吱声,满意地笑道:“看来,各位都是有备而来,定要在本届大会上有所获了。”

有人笑道:“听闻五岳道派不参加本届大会,我等有心尽力一试,哈哈,争不到冠军,夺个好名次也是好的nAd2(”立即有几人随声附和。

童靖瑶低声对静安小说道:“师叔,你看这几个溜须拍马之人,着实让人恶心。”

净尘在一旁笑道:“脸皮厚,长横­肉­,脸皮壮,吃的胖。师姐可知你为什么这么消瘦,只因为脸皮太薄的原故。”

童靖瑶白

了净尘一眼,懒得理他。目光四下寻视,好像在找着什么。突然,芳心一动,便在不远处,书生陆铮便坐在那里。

童靖瑶有心与他打个招呼,可是两道凌厉的目光盯得她好不舒服。童靖瑶发现,陆铮身边那位绝­色­女子正在看着自己。目光中竟存有三分敌意。

这种感觉,旁人是休会不出来的。只有心思缜密的女人,才能品中个中滋味。童靖瑶将目光收了回来,心中暗自纳闷,那绝­色­女子,听说是陆铮师伯,可是方才这目光之中,却有着非同一般的含义在里面。

正在童靖瑶心中猜疑之际,丹晨子猛地大喝一声:“较技大会正式开始!”

只听得鼓声“咚咚呼”连敲三下,第一组的对阵两人已然走到了道声中央。本次较技大会执裁之人恰是蜀山剑派的王长老。他对二人连比带划说了几句,便也退了下去。

这二人都是名不经传的小门小派的弟子,第一次见这么大的阵势,心中都不免紧张。

一人说道:“道兄,我初来乍到,还要请道兄多多指教。”

另一人也急忙说道:“小弟也第一次来,倒是还得兄长多多提携。”

“彼此,彼此。”

“兄长修道有多长时间了?”

“唉,不能提nAd3(我已经修道一百一十年整。于道法上毫无长进,只是年岁徒长而已。”

“谁说不是。本派那位参加较技比赛的弟子,突然得了头风,竟不能前来了。只好临时由我顶缸。不然,谁愿意来赶这个场子……”

二人越谈越是投机,竟有坐下来促膝长谈的意思。

底下坐着的龙虎山第三十代天师,诸葛明我见二人迟迟不动手,只是在那遂皮子功夫,不禁勃然大怒。

“娘的,不打就快快滚下来!”诸葛明我一把将旁边一人脚上的一双鞋子拽了下来,向场上投去。

这两只鞋子去势极猛,带着呼啸的风声,不偏不倚正打中二人面门。

只听“啪”的一声,二人脸上都被打出一个紫红的鞋印,卦清醒过来。

这一下,有那好事之徒也纷纷效仿,臭鞋满天飞,让场上二人躲避不及,狼狈不堪地逃了下去。

王长老飞身来到了道场正中,宣布道:“此二人一同弃权,从本组中淘汰!”

那二人垂丧气地回到各自队伍中,又被本派长者及同门一顿狠揍。鬼哭狼嚎的叫声不绝于耳。

这时鼓声再次响起。又有二人走上前来。

其中一人,陆铮倒是认得。这人是青城派弟子,昨日青城派要与本派换房时,这粗壮汉子曾将蜀山知客轰出门外。

另一人是个散修,面白无须,抱拳施礼道:“在下高彬,请教道友尊姓大名。”

“老子朱万年,费话少说,手底下见真章吧。”说完,朱万年祭出法宝,却是一把佛尘。

高彬见了,也急忙将法宝挚在手中,暗运真元,大喝一声,飞步上前,向朱万年刺去。

朱万年纹丝不动,眼见高彬法宝已近在帜尺了,突然将手中拂尘一抖,那拂尘的麈尾如万千钢丝,将高彬的法宝牢牢地缠住。

高彬运气想要挣脱开来,可是那拂尘在朱万年手中,不能撼动分毫。

朱万年嘿嘿笑道:“轮到我了。”说完,一式“白鹤探水架彩云”,强劲的真力,在高彬的前胸便是一击。

高彬后退数步,神­色­委靡,猛地张口吐出一口鲜血。颓然倒地不起。

朱万年双臂展开,环顾四方,仿佛得胜归来的英雄,期待着众人的吹欢呼呐喊。

青城掌门公孙羊哈哈大笑着,携门下弟子用力的鼓掌喝采。见周周其他的门派无动于衷,不由得怪眼一瞪,摄于公孙羊的­淫­威,有些门派不得不随之鼓掌喝采。

第七十三章 较技大会 二

有蜀山弟子上前将高彬搀扶下去。正在蜀山剑派大殿之内,观看的周鹤轩见此情景,对丹晨子等说道:“这般没有上限的比试,只怕会对参赛者造成极大的伤害。”

丹晨子笑了笑,说道:“比赛之前,我已经告知了参赛各派及散修,若是现在退出,还来得及。不过众人都默认了比赛规则。既然如此,有所损失,也是心甘情愿的了。”

正在这时,有蜀山弟子前来禀报,说道:“高彬被抬下去已然不行了。”

周鹤轩听了不禁一怔,丹晨子说道:“此人乃是散修,无门无派,就先将其尸体暂且埋在蜀山罢了。”说完,回首望着周鹤轩,笑道:“周掌门意下如何?”

周鹤轩听了又是一怔,查看四处也不见赵子轩的踪影,心说,“赵师弟也不知哪里去了。身边边个可商量的人也没有。”

见丹晨子那双凌厉的目光正盯着自己,周鹤轩­干­笑一声,说道:“既然道兄开了金口,小弟岂敢不从?”于是,命弟子将高彬的遗体埋葬在蜀山一处角落。

周鹤轩虽是照着丹晨子的吩咐做了,可是心中的怒火已经熊熊燃起。“待我与海外三山结盟,那时看你泰山派还敢不敢如此猖狂!”周鹤轩将蜀山剑派兴旺的契机,全部押在了与海外三山的联姻之上。

那陈岸枫被自己待若上宾,实则已经软禁起来。便是方丈山的掌门不肯同意,周鹤轩也要强行让二人婚配。将生米煮成熟饭,木已成舟看你海外三山还认不认帐。

此时鼓声又再次响起,第一组另有两人开始比拼。这两人道术低劣,直斗了近一个时辰还未分出胜负。

众人感到这两人比赛味同嚼蜡,看得人昏昏欲睡。无名派阵中碧琪揉了揉眼睛,说道:“太无聊了。看得我想要睡觉。”

怜梦笑道:“你昨天寻人寻了一天,怎能不想睡觉nAd1(”

碧琪俏脸一红,想要说话,却又把嘴巴闭得铁紧。因为她知道,这时候越描越黑,还不如佯装不知蒙混过关罢了。

偏陆铮多嘴,问道:“碧琪师姐,你昨天没有找到陈道兄吗?”

怜梦忍不住笑出声来。卦不知,泰山派阵中的徐浪,正用­色­ⅿⅿ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

泰山另一弟子毛天平,便是曾经伤在崔浩手中的那一位,顺着徐浪的目光,发现其正在盯着怜梦。哈哈一笑,用手拍了徐浪一把,“你瞧人家无名派中长老­干­嘛?”

徐浪将目前光收回,看了看周围,见没有人注意自己这边,悄悄地对毛天平说道:“这小娘子貌若天仙,惹得老子心痒难耐。”

毛天平嘿嘿笑道:“别痴心妄想了,人家是门中长老,算是你的长辈。”

徐浪咽了口吐沫,恨声说道:“我将此事放于心上,寻着机会没准能让老子得逞。若能与佳人共寝一夜,便是死了也心甘情愿。”

就在这二人说话之间,场上比赛这两人出了状况。原来历时太长,这两人都已经累得­精­疲力尽,瘫坐在地上起不来了。

王长老立即宣布,这两人打成平手,同时出局。

场下众人听了,方才吁了口气,纷纷鼓掌喝彩。那两人还以为是在为自已喝彩,卦得意洋洋地向四下施礼,方才走了下去。

第一组经过循环比赛,最终是诸葛明我得了小组第一名,提前进入了复赛。

鼓声响过之后,便轮到第二组比赛。

这组里的童靖瑶道法高人一筹,接连击败数人,最后轮着一位满面青­色­的道人nAd2(

柏鼎天看了看这道人,小声说道:“此人倒不可小觑,练得可是五行道法。”

五行道法在中原早已失传,柏鼎天所说的五行道法,只不过指的是脱胎于五行道法的道术而已。饶是如此,凡是与五行道法有渊源的道术,都是不同凡想。

陆铮之前见

童靖瑶过关斩将,在本小组里所向披靡,以为她可以顺利地从小组里胜出。如今听了师父的话,不禁有些担心,用关切的眼神看着场上的形势。

怜梦心细如发,见陆铮满脸关注的样子,又联想起方才童靖瑶那暧昧的眼神,心中如同打翻了醋瓶。

“我苦苦追求,他连正眼也不瞧我一下,总是以雯昭做挡箭牌。如今才见了人家一面,便把魂儿勾了去。铮儿啊铮儿,你可真要把人家的心给揉碎了。”

怜梦再也不关心场上的动静,心中的火没地发,便使劲搓揉着裙摆。

场上的童靖瑶对那道人抱拳道:“在下童靖瑶,请道友多多指教。”

那青脸道人面无表情,只是说道:“青木,请赐教。”说完,再不言语。欺身而上,便是两股迅猛的掌风击来。

童靖瑶见青木道人身法极快,掌力沉重,不易与之硬拼,便将身子滑出数尺,食指如电,戳向青木道人的肋下。

青木道人竟然不肯回避,依然如故地翻掌击来。童靖瑶咬了咬牙,指尖一股真力点在了青木道人的肋下。

人的双肋极为柔软,便是轻轻一击,也痛疼异常。如今童靖瑶以道家真元力点在青木的肋下,按理说,必定会痛得知难而退。可是,青木道人丝豪未受这一击的影响,动作没有一点停滞,掌风已扫在了童靖瑶的脸上nAd3(

童靖瑶心中一惊,方才自己这一指,如同点在了木头上一般,对方一点感觉也没有。莫非此人已经炼成了传说中的“金刚不坏之身”?

容不得童靖瑶多想,急忙挫身下蹲,堪堪躲过了青木的掌力。随后指捏剑诀,背后的“如意剑”已飞出剑鞘,口中大喝道:“道长,留意法宝。”

青木将身形一顿,口中念念有词,不知何时手中已经擎着一根长不及三尺的木­棒­。这法宝一出,引得场下众人哈哈大笑起来。有人笑道:“这呆道士,怎么将道观里的烧火棍拿来了。”

童靖瑶见青木祭出法宝,造型奇特,心中却一丝也不敢大意。手引剑诀,“如意剑”自天上疾驰而下,向青木头上刺去。

青木道人看也不看,将手中的木­棒­向天上一抛,口中大喝了一声。

那三尺长的木­棒­周身闪现青­色­的光芒,在空中突然舞出一阵棍花,与“如意剑”在半空中连续碰撞,发出一陈沉闷的响声。

童靖瑶没曾想到,这看似丑陋的一截木头,竟然能抵挡住锋利异常的“如意剑”,便将师门绝学金刚伏魔咒使了出来。

“如意剑”身上光化大作,突然幻化得无影无形。青木道人抬头观望,却也看不出一丝端睨。

正在这时,“如意剑”突然从青木道人身后呼啸而来,眼见得便要刺到青木的后背之上。

青木道人虽然练有最能捱打的“青木神功”,可是毕竟火候不够,再加之“如意剑”乃是仙器,眼见青木绝无侥幸逃脱,生生要受这穿胸而过的一击。场下观众有那胆小心软的,惊叫连连,有的已将眼睛闭上。

只见“如意剑”在青木道人后心处盈盈数寸的地方,突然停了下来。

青木道人回身看着指向自己的“如意剑”,呆板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见他缓缓的转过身子,“阁下的道术令人佩服,我认输。”

净尘听了,激动地大声喊了出来,她这一身尼姑打扮,引得四周诸人纷纷侧目。

青木道人举手将木­棒­收在了手中,冲童靖瑶点了点,“如果有缘,阁下可来我青木观做客。”说完,大步离开。

童靖瑶本有心与青木道人说上几句,可是见青木返身离去,竟是一句话也没说,只得将“”如意剑”收回鞘内,回到了峨嵋派阵中。

净尘抱怨道:“这个木讷道士,竟连句感谢的话也没有。若换作是我,必要给他些许惩戒才是。”

第七十四章 较技大会 三

静安师太见童靖瑶安然无恙地回来了,慈祥地看着她,笑着说道:“本以为这一组里没有什么高手,岂料竟出来位‘青木观’的高徒。我着实为你捏了一把汗。”

童靖瑶故做轻松地吐了吐舌头,说道:“只是刚开始,弟子为那青木道长的‘青木功’给震住了,还以为他是位功参造化,练成了‘金刚不坏之身’的高士,故有些畏手畏脚的。后来就好多了,毕竟我峨嵋派的道法技高一筹啊。”

净尘在一旁笑道:“这个道士太不懂规矩,你饶他­性­命,他连句感激的话也没有。师姐真应该用‘如意剑’把他剃成个大光头,点了戒疤做和尚去。”说完,又笑出声来。

静安师太皱眉道:“阿弥陀佛,得饶人处且饶人,出家人怎能存此嗔念。净尘,今晚将金刚经罚抄十遍,须将你的心魔祛除。”

“啊?净尘的嘴巴张的大大的,有心讨饶,可是心知,这位静安师太虽是为人谦和,可是于佛门的清规戒律最为看重。摄于其威严,净尘最终也没敢说什么,只是把嘴巴撅的老高。

童靖瑶偷偷地冲净尘做了个鬼脸,恨得净尘牙齿痒痒,却也不敢再多嘴多舌。

童靖瑶首战成功,心中顿感轻松不少,忍不住用眼角余光,偷偷瞄着陆铮的方向。恰好陆铮与正要上场的崔浩打着招呼,看见童靖瑶似乎在向自己这边张望,友好的点头笑了笑,惊得童靖瑶急忙将头摆了过来,心中狂跳不止。

陆铮卦奇怪,这蒙面少女怎么见了自己,如同见了恶鬼一般。轻轻摇了摇头,坐了下来,笑着对怜梦说道:“怜梦师伯,您看峨嵋派的那位童姑娘,年纪轻轻道法已然了得。方才这一战,您当做何评价?”

怜梦凤眼一瞪,看着陆铮,口中冷冷地说道:“你所说的这位童姑娘,当然要比我强!”

陆铮没听明白,见怜梦的态度骤然变冷,不知这其中的原故,搔了搔头没了主意nAd1(正在这时,四下一片掌声响起。原来,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崔浩已经取胜了。

陆铮懊恼刚才没有注意场上的动静,未能看见义兄取胜经过。当下站了起来,使劲地冲着场上鼓掌。

这一组比赛波澜不惊,崔浩一路走来非常顺利。轮着最后一人,竟因为慑于崔浩的实力,主动放弃比试了!

王长老即时宣布:“本组较技,崔浩胜出!”说完,还向崔浩报以赞许的目光。

大殿之内,正在观看的周鹤轩见崔浩获胜,脸上也露出久违的笑意,转而心中想道:“浩儿这孩子,其实很好。我硬生生将他与怡涵拆开,是不是有些过了?可是,他是‘天狼君’的儿子,我又怎能将女儿,嫁给一个半人半妖的怪物!”想到这儿,他更坚定了将周怡涵远嫁海外三山的想法。

丹晨子看了崔浩如摧枯拉朽般地将对手一一打败,不由地心中暗暗吃惊。几年不见,此人的道法居然有了如此长进,倒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可是看他的道术,似乎参杂着其别的东西,不象是正宗的蜀山道法。

丹晨子笑着问道:“周道友,令徒这一身修为,着实提升不少。可见你平日里没少下功夫吧。”

周鹤轩回答道:“这孩子也还勤奋,不然不会有今日的实力。”见崔浩的表现,已经引起了丹晨子的注意,不,因该说是忧虑,周鹤轩的心中也有些得意。

“只是,令徒的道法似乎尚有他人教授。呵呵,也不知是道兄出的力多,还是人家出的力多。”丹晨子言下之意,崔浩能有如今的修为,全拜他人所赐。与你蜀山剑派没有多大的关系。

周鹤轩听的心中极为不悦。

崔浩方才的道法,他早已看出不单单有蜀山道术,还有其他的法术在里面。只是因为崔浩的获胜,而没有去深究。经丹晨子一提,他倒是留意起来,崔浩方才所施道法有似曾相似的感觉nAd2(

“贵派那位‘鬼灵子’,是这孩子的义父对不对?”丹晨子又问道。

周鹤轩心中一动:“对了。崔浩每年至少有三五个月在他义父那儿。周桓泰定是教了他不少自身的法术。方才的所施的道法中,必定也有崔桓泰的技法在里面。”

丹晨子见周鹤轩沉吟不语,哈哈笑道:“看起来,蜀山剑派的道术,远远不及个半路出家的‘鬼灵子’。周道友须要提防,有些门下弟子会不服你坐在这掌门的宝座上啊!”一句话说的周鹤轩脸上­阴­晴不定。

丹晨子说到了周鹤轩的心坎里了,虽说崔桓泰禁足在蜀山脚下,深居简出不与世人来往。可是自从自己坐了上掌门的位子,总是感到有此人的存在是莫大的危险,如同有梗在喉,不吐不快。

丹晨子瞟了周鹤轩一眼,微微笑了笑,不再言语,又向蜀山道场望去。

场上的鼓声再次响起,这一组中以龙虎山的金翎实力最强。此人下手极狠,凡与之对阵的对手,都不同程度的受了伤。其中又有一人最终伤重不治。

场边众人开始有些­骚­动,有人大声说道:“既然已将对手打败,却为何又将其打死?下手也太狠了。”

“是啊,这是较技大会,又不是生死擂台。”

“让蜀山周掌门出来说话,他是此间主人,请他做个公道。”

场边众人乱哄哄地嚷了起来,周鹤轩见了,看了看丹晨子,心说:“这下,看你如何向众人交待。”

岂料丹晨子视若无睹,冷泠地说道:“周道兄,有人请你出去主持公道。你是去还是不去呢。”

周鹤轩心中不禁犯难,不去吧会引得众人更加愤怒nAd3(去主持公道,不是与丹晨子等五岳道派对着­干­么。正在处于两难之境时,赵子轩不知何时从殿外走了进来。

周鹤轩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招手道:“赵师弟,你来得正好。快些出出主意应对场上的情势。”

赵子轩向二人施了一礼,对周鹤轩笑道:“小弟方才又去了九阳锁天大阵,与陈道兄劝慰一番,故而来得迟了。”原来,陈岸枫被蜀山剑派软禁在“九阳锁天阵”中,赵子轩连续数天都在逼其就范。

周鹤轩连忙对赵子轩施以眼­色­,说道:“场上的情形,你都已晓得了。你且说说如何应对?”

赵子轩面带笑容,不紧不慢地说道:“现在是小组比试,就已经如此的暴力血腥,确是不些不妥。”说着看了丹晨了一眼,继而笑道:“不如做出如下规定,在小组赛中若是对方已经明显不是敌手,便由王长老出面宣布,比赛终止。等到了复赛之时,大家的实力都差不太多,那时再依之前规定。不知可行与否。”

周鹤轩听了,频频点头道:“这个办法倒是可行。”说完,笑着对丹晨子说道:“道兄,你看敝师弟这个法子能行否?”

丹晨子略为沉吟片刻,说道:“道兄是蜀山主人,一切都听道兄的便是了。”

周鹤轩听得丹晨子已然应允,急忙对赵子轩说道:“你速去道场,与王长老将方才的约定说了。让王长老对众人宣布了便是。”

赵子轩领命而去。丹晨子长吁了一口气,心中稍感安定。丹晨子冷眼旁观,心中暗自笑道:“这周鹤轩才大志疏,掌门之位迟早不保。”想到蜀山剑派的这处神仙洞府,脸上渐渐显出贪婪的笑容。

第七十五章 较技大会 四

接下来,剩余各组分别进行比赛。齐云山的孔君岳,茅山派的洛冷川,崂山派的贾如璋,万剑联盟的银二,太乙道观的钱邦彦分别从各自小组中胜出。

这名不经传的太乙道观,位于终南山麓中的一个小门派。本是修道大派终南派的一个分支,不想近百年来,终南派没落不堪,这太乙道观则异军突起,大有取而代之的味道。

自从万成龙的军师,胡广之发现太乙道观也参加较技大会之后,便刻意躲着观中的道士。前文所述,胡广之本是太乙道观中的一名道士,品行不端,调戏民女,所以被道观除名。这是他深感羞辱之处,所以见了太乙道观的人便如耗子见了猫一般远远的躲开。

最后一组轮着陆铮出场,柏鼎天故做轻松地说道:“铮儿,不用太紧张,你体内有常人无可比拟的道家真元,只要用心应对,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碧琪也说道:“陆铮师弟,‘紫电神芒’你运用的非常熟练了,该出法宝的时候就出啊。”

陆铮点了点头,说道:“我记下了。”看了看怜梦,有心说上两句,可是想起方才怜梦突然转变的态度,又嚅嚅着不敢说出来。思量片刻,终于迈步准备走上道场。

就在这个时候,背后传来怜梦的声音,“与人对阵时,须是万分小心!”

陆铮急忙回身笑道:“铮儿知道了。”心中突然感到说不出的轻松。

鼓声响过之后,与陆铮对阵的土行门弟子也走到了道场中央。陆铮抱拳施礼道:“无名派陆铮,请阁下多多指教。”

土行门弟子也还礼道:“土行门叶雨泽,请指教。”说完,喝了一声:“得罪了!”

陆铮一听,立刻提高警惕,将真元布满全身,全神贯注地盯着叶雨泽的动静。岂料叶雨泽双脚一跺,整个人都没入了地下,不见了踪影nAd1(

正在观看的碧琪紧锁眉头,问道:“掌门师伯,这个土行门弟子的道法真是奇怪。还没动手,人倒变成了蚯蚓钻得没影了。”

柏鼎天见叶雨泽使用了这一招,也有些意外。因为这土遁术不到万一,是不会随使用来的。看来,这个叶雨泽是想对将陆铮发动全力一击,将其一举拿下。

“碧琪,这土行门的道法奇特,应该也是来自五行道法。这招土遁术是其门中绝学,让对手找不到自己身处何方,敌明我暗,往往可以偷袭得手。”

听了柏鼎天的话,怜梦紧张地问道:“如此说来,铮儿岂不是很危险!”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正在几人对话之时,陆铮突然感到脚下被什么东西一把拽住,身子立刻向地下陷去。

陆铮惊喝一声,提气腾空,谁知地上飞出一根金黄­色­的绳索,将陆铮的脚踝套得紧紧的,随后将其一把拉了下去,没入了土中。

众人一阵哗然,无名派几人更是心急如焚,怜梦站起身来,便上上前搭救陆铮。

柏鼎天一把将她拉位,“怜梦师姐,你要做什么?这可是在较技大会上,不可莽撞行事!”

怜梦听了,十分不情愿地回到了位子上,颓然坐下,心中想着:“上天保佑,铮儿可千万别出什么事情啊。”

再说陆铮,被叶雨泽一把拽到了土里,晕头昏脑地也不知钻到了地下多深,只感到满嘴的泥土,眼睛更是难以睁开,呼吸不畅,气息不顺。急切之下陆铮双掌拍出,强劲的掌风将周身的泥土击得七零八落。

随着身体有了些许活动空间,陆铮的气息顿时顺畅不少,只是四下里漆黑一片,目力所及的地方不到一丈方圆。那土行门的叶雨泽不知跑到哪个地方去了。

陆铮正准备施法破土而出,突然脚下的绳索又将他扯得向下坠去nAd2(陆铮刚张大嘴巴

惊呼,立即被塞满新鲜的泥土。急忙将嘴闭得铁紧,思量对策。

过了一碗茶的时间,终于停了下来。这次不但有泥土,更有许多的岩石将陆铮挤得身无立锥之境。

陆铮极力的调整紊乱的气息,猛然想起当日身陷无名派‘一线天’之时,自己臆创的那一招“破天诀”。当下,默运神通,周身散发出淡淡的紫­色­光芒,一把开天巨斧从身体里幻化而出!

这柄巨斧有形无实,所到之处泥土岩石纷纷让路,竟开出了一道数丈长的隧道。陆铮心中大喜,将真元收回,祭出法宝“紫电神芒”,整个隧道里被一道紫光笼罩着,将不远处正手拿绳索的叶雨泽的身影照个正着。

陆铮恨此人让自己吃了不少苦头,急步上前,一掌击在叶雨泽头顶上方。

叶雨泽方才慑于陆铮可怖的真元,正要施法继续拖着陆铮向地下钻去。突然被陆铮的法宝照个正着,无所遁形,为之一怔。便在这个间隙,陆铮那排山倒海的掌风已经袭来,将他的脸刮的生痛。叶雨泽急忙将眼睛闭上,心说这下完啦。

只听“轰”的一声,叶雨泽头顶上方的土方轰然倒塌,将叶雨泽深深地埋在了地下。

陆铮气道:“你不是爱钻土么,今日便让你在土里好好享受一下。”说着话,用“紫电神芒”将脚上系着的绳索割断,静观其变。

等了良久,还不见叶雨泽有所动静,陆铮心中好生奇怪,叫道:“叶道兄,你还打不打了?”连问数遍,对方都没有做出回应。心中不禁一动,赶紧上前将土堆奋力扒开。

这土堆约有两人高低,一时难以全部扒开,陆铮索­性­击出一掌,土堆便拦腰减少一半。又拿捏力道击出一掌,终于看见了叶雨泽的身体nAd3(

只见叶雨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睛、鼻子、嘴巴全都沾满了泥土。陆铮上前小心翼翼地用脚拨了一下,以防有诈。见叶雨泽还是纹丝不动,心知大事不好。

陆铮急忙附身上前,用手试探叶雨泽的心脉,还好尚有气息流动。陆铮将叶雨泽的身体扶起,用掌抵住其丹田之处,用自身的真元助其度气。

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只见叶雨泽的喉咙一阵“咕噜”乱响,猛然睁大了眼睛,口中“啊啊”叫个不停。

陆铮见了心中一喜,说道:“叶道友,你醒啦。”

叶雨泽转身趴在地上,陆铮见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叶道友,太客气了。何必行此大礼呢?快快请起。”

谁知那叶雨泽张开大嘴,“嗷嗷”地吐了满地的黄土碎石,直把苦胆也给吐了出来。

陆铮没有料到,叶雨泽竟是趴在地上呕吐,见他吐得差不多了,便温言劝道:“叶道友,如果感到吐得差不多了,便起身歇息一下。”

叶雨泽慢慢地爬了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陆铮,突然“哇哇”大哭起来,令陆铮颇感意外,不知所措。

叶雨泽哭了半天,渐渐地止住,却哽咽着说道:“你欺负人!想我本是土行门中的土遁高手,不料,不料却被你害得吃土!传了出去,也不得活了!”说完,竟要寻死。

陆铮急忙将他一把拉住,连哄带劝地说道:“这件事我保证不会对任何一个人说的,请叶道友放一百个心便是。”陆铮生怕叶雨泽不信,又指着天起了个誓,笑道:“这下道友放心了吧。”

叶雨泽这才破涕为笑,向着陆铮深深地作辑道:“陆道友的道术、人品,令叶某佩服之至,雨泽输得心服口服。”

见叶雨泽主动认输,陆铮心中惊喜交加,急忙还礼道:“你也不差,也算是把在下害得惨了。”二人相视一笑,只在这一会儿工夫,已化敌为友,将对方当成了挚友。

第七十六章 较技大会 五

正当场外的无名派众人万分担忧之际,蜀山道场的场地中央突然喷出一股尘烟。

尘土散尽,众人才发现是方才较技的陆铮与叶雨泽二人。只见这两人灰头土脸,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

怜梦见陆铮安然无恙地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几乎要叫出声来,心中直念感谢上天!

柏鼎天与碧琪二人也长长松了一口气。只有蜀山剑派阵中的崔浩若无其事站了起来,大声笑道:“兄弟,我就知道你会没事的。”

王长老望了望二人,茫然地问道:“两位方才并非在道场比试,请问你二人胜负如何?”

这一下,四周顿时安静下来。大家都想知道,谁是获胜者。无名派三人更是屏住了呼吸,仔细聆听。

只见土行门的叶雨泽伸出手来,指着自己的鼻子。怜梦见了,以为陆铮输了,不禁十分失望。可是转而一想,陆铮毫发无损便已是天大的幸事,胜负如何倒显得无足轻重了。如此一想便感到释然了。

这时,叶雨泽指着自己,口中说道:“在下输了!”言语中没有一丝失望,反倒是有几分喜悦在里面。

此话一出,土行门中叹息声连成了一片。掌门辛长天更是气得须发皆抖,“这个兔崽子,输了还乱比划什么,弄得老夫还以为他胜了哩!”

无名派三人听了,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碧琪兴奋地笑道:“陆铮师弟赢了!”

柏鼎天面带笑容频频点头,怜梦则双手合什,心说:“上天真是待我不溥,铮儿非但毫发无损,而且还赢了对手,真是可喜可贺!”

童靖瑶之前也为陆铮捏了一把汗,现在见他获胜了,心中亦十分高兴。突然想到与净尘之前的赌约,便看着净尘笑道:“净尘师妹,你我之前的打过赌的,现在你输了,说吧,要接受什么样的惩罚?”

净尘先前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现在见无法蒙混过关,眼珠一转,嘿嘿笑道:“好师姐,小妹是与你赌着玩儿的,你不会当真了吧?再说这组的人还未比完呢,你怎么就能断定,这小书生能从本组中胜出呢”

童靖瑶见净尘想耍赖,便故意寒着脸说道:“哪个与你闹着的玩儿的?这组里就数土行门实力最强,陆铮连土行门都赢得了,其它的人又岂在话下?再者说了,若是你赌赢了,会这么说么?”

净尘哭丧着脸,说道:“谁知这小书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货,害我输了nAd1(可是师姐,这小书生不好对付,进入了复赛你可千万要小心他啊。”

一席话说得童靖瑶心中一动。思量片刻,说道:“我也不为难你了,只让你为我做一件事就成。至于什么事,待今日的比赛完了再与你说。”

这时鼓声再次响起,本组中别的人又开始了捉对厮杀。陆铮与叶雨泽惜惜相别,走下台来。崔浩上前,高兴地拍了陆铮一把,“为兄就知道你能行!”

陆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小弟侥幸取胜,倒教兄长担心了。”

“兄弟须再接再厉,得了本组第一,今晚我请你喝酒,”

陆铮用力点了点头,笑道:“一言为定!”

“八百匹马也难追!”兄弟二人哈哈笑着分手做别,各自回到了本派阵中。

路过峨嵋派时,陆铮有心望了童靖瑶一眼,可是童靖瑶并未看着自己,只有那小尼姑瞪着圆眼,恶恨恨地瞅着自己,吓得陆铮赶紧回到了无名派阵中。

“陆师弟,好样的!”碧琪首先笑着说道。

柏鼎天也笑道:“有惊无险,总算先过了一关nAd2(”接着,看着陆铮,呵呵笑道:“只是铮儿你临敌经验不足,下次需多多留意。”

陆铮忙点了点头,说道:“徒儿知道了。”

怜梦也不好意思再绷着脸,指着身旁的座

位,让陆铮赶紧坐下。关切地问道:“可有受伤?”

陆铮不敢迎着怜梦的目光,低着头说道:“弟子没有大碍。多谢师伯关心。”

怜梦见了,心中一沉,“要死啦!我又不是老虎,连看我一眼也不敢了。”

这时,场上两人也决出了胜负。这最后一组剩下的对决显得波澜不惊,最终陆铮得以轻松胜出。

王长老走到了场地中央,宣布小组胜出者的名单。分别是:青城派朱万年,龙虎山金翎,蜀山剑派崔浩,峨嵋派童靖瑶,齐云山孔君岳,茅山派洛冷川,崂山派贾如璋,万剑联盟的银二,太乙道观钱邦彦及无名派陆铮。

这时,在正殿中观望比赛的丹晨子与周鹤轩也走到了道场中央。

周鹤轩先对众人施了一礼,笑道:“今日的小组比试已全部结束,老夫先向各位胜出者表示祝贺。”四下里顿时掌声一片。

周鹤轩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接着说道:“今晚便要再次抽签分组,共计十人,分成五组,明日复赛之后再决出最后进入决赛的五人。各位须十分努力,力争夺得的好的名次。”

丹晨子也哈哈一笑,说道:“各位道友,今日的比试,虽是小组之争,可也斗的激烈异常。先期甚至出现有伤亡的情况,后来老夫决定小组比试以点到为止即可。亡者已逝,不过周掌门已经厚葬了他们。”

“明日的复赛,将没有任何禁忌,各位尽管放开了手脚,将自已的实力发挥到淋漓尽致,凭本事夺取名次,方才显得公平nAd3(”

底下有人说道:“正是,没有了诸般禁忌,打的才过瘾,大家看得才有劲。”众人循声望去,发现是“万剑联盟”阵中的银二。随即有几人七嘴八舌地表示同意。

静安师太双手合什,说道:“阿弥陀佛,只是没了制约,只怕这较技便失了原有的意义,不过徒害人命罢了。”底下立即有好多人随声附议。

“是啊,原是切磋技艺,共研道法。这样子比试不成了生死擂台了么?”

“我们是来看较技的,不是来看杀人的。”

“蜀山风景是不错,可是也不是墓地,哪能老是埋死人!”

周鹤轩听了这些话,脸上感到火辣辣的。这时丹晨子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笑道:“如前所说,这较技都是大家自愿的,有谁不愿再比下去,尽可以提出来。权当弃权了便是。只是这规则不易再改了。请大家多多谅解!”

众人都窃窃私语,都把目光朝着那十个门派望去。龙虎山的金翎是个火爆脾气,见大家都望着自己,不禁大怒道:“都他娘的看什么看?我等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谁若退出,就是河里的大王八!”

众人见他说的粗俗不堪,都大笑了起来。陆铮迎着柏鼎天征询的目光,坚定的点了点头。轻声笑道:“师父,我可不想变成大王八。”一旁的怜梦听了轻声叹了口气。

静安师太对这次较技的规则十分不满,童靖瑶在一旁劝道:“师叔,您也别生气,虽说这规则不妥,不过对大家都是如此。您不必为我担心,明日我一定会小心应对。”

丹晨子稍待片刻,见众人虽是议论纷纷,却并没有哪门哪派站出来要求退出,不禁笑道:“看来这十位道友,俱是有备而来,所谓艺高人胆大么。明日便要看各位的绝技,希望大家不要藏私,尽可施展出来,以飨观众。”说完,对周鹤轩施了眼­色­。

周鹤轩便走上前来,说道:“时辰不早了,大家早点休息。明日一早会出榜单,将复赛诸位的对阵情况罗列详细。”

此时,最后一抹余辉渐渐隐去了。天将要黑了,在这漫漫长夜之后,又有几人欢笑几人愁?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只有风儿轻轻吹过,带起几片空中的落叶。

第七十七章 较技大会 六

夜已经很深了,各派弟子大都回了住所安歇。

崔浩依之前的约定,将陆铮约了出来一起喝酒。二人来到一处僻静的亭台,在石桌旁边坐了下来。陆铮笑着问道:“兄长的美酒在哪儿呢?”

崔浩笑道:“先别着急,且看我略施法术。”只见他双手捏动灵诀,口中轻喝一声:“酒来!”,从远处凌空飞来一坛美酒,稳稳地停在二人的头顶三寸之处。

陆铮见那酒坛之上还有水珠,转而疑惑地望着崔浩。崔浩指着酒坛,说道:“本派有个积水潭,冰冷刺骨。这坛好洒是我昨日放于潭下,经过冰水的浸泡,酒味会更香醇绵软,口感更佳。”

“好一招隔空取物!”陆铮笑道:“只是有了美酒,没有酒具如何能够畅饮?”说完,双手虚指桌面,两道紫气闪过,桌面上立即出现一对汉白玉材质的酒杯。

“好!好!”崔浩也大笑道:“兄弟能点化之法用得如此纯熟,可喜可贺!来,你我兄弟共饮一杯!”说完,心念所动,只见那酒坛慢慢倾斜,两股清灵灵的美酒分别倒入了酒杯之中。

顿时一股浓郁的酒香窜入了陆铮的鼻子里,他急不可待地端起了美酒,“小弟敬兄长一杯!”

恰在此时,远远地跑来一人,气喘吁吁的来到了二人面前,“二位好快的脚力,让我追得好苦。”

陆铮见此人一身僧衣,满头大汗,正是那峨嵋派弟子净尘。不由奇道:“不知小师父找我们有什么事?”

净尘见了崔浩在场,便招了招手,将陆铮叫过一边,附耳说道:“我童师姐在蜀山一处山谷里等你,快些跟我来!”

陆铮听了,不觉一怔,不知童靖瑶约自已到底何事,回头望了望崔浩。哪知崔浩早已听得真切,笑着挥挥手,说道:“兄弟只管去了便是,我将这坛好酒送到敝师门处,改日我们再喝nAd1(”

陆铮见说,便点头道:“也好。小弟去去就来,若得空再与兄长痛饮。”二人作别之后,陆铮便跟随净尘踏空而去。

不消半柱香的时间,净尘携陆铮来到了蜀山一处山谷之中。净尘指着下面,说道:“便是此处,你下去吧。”说完,转身腾空而去。

陆铮轻轻落于地面,四处寻视,终于发现在不远处确有一个亭亭玉立的身影。

“可是陆道友?”人影走近,看那人衣着打扮正是童靖瑶。

陆镞上前,笑道:“正是在下,敢问童姑娘让在下来所为何事?”

童靖瑶见问笑了笑,说道:“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不过是睡不着,想请陆道友前来小叙。”说到这儿,脸上不禁一红,只是夜­色­深沉,再加之蒙着面所以陆铮并非觉察。

陆铮听了,心中感到奇怪,不知为什么非要到如此偏僻之处聊天,出于礼貌,嘴上倒是并未说出来。只是笑着说道:“我们修道之人,不比常人。实不相瞒,在下道法略有小成之后,只要稍稍将内息调理一番,便顿时感到神清气爽,睡意全无了。姑娘道术高超,必定也是如此了。”

童靖瑶看着陆铮,沉吟良久,只是沉默不语。

陆铮清咳了一声,“姑娘深夜约我到这儿,不只是为了欣赏这夜­色­吧。”

童靖瑶将头轻轻地摇了摇,“我有很多话,只是不知从何处说起。”

陆铮奇道:“这里没有别人,姑娘尽管畅所欲言便是。”

童靖瑶轻启朱­唇­,欲言又止。终于好似下定了决心,说道:“陆道友,我,我喜欢你。”

陆铮听了,如雷击一般,怔在那儿一动不动,心跳骤然加速,心说,“这位童姑娘与我不过一面之缘,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陆兄,”童靖瑶目光直视着陆铮,“你不要吃惊,自第一眼见到你,我的,我的心儿

已经被你给夺了去nAd2(这世上最说不清道不明的就是缘分二字,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心中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只是一点点儿。”

陆铮听着童靖瑶大胆的表白,顿时感到手足无措,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口中嚅嚅着说道:“童姑娘,在下与你初次再面,尚不熟悉,这……”

“陆兄,我是问你心中有没有喜欢过我,一点点也行!”

“我,我早先是钟情一个女子,只可惜她红颜薄命,竟永远的离我而去。从此,我这颗心也随她去了……”陆铮被问不过,便不得不将与雯昭的事说了出来。

“那从此以后,有没有别的女子再爱上你?”

“这个,这个,倒是有一位……”

“你爱她么?”

“我,我……”陆铮已是满头大汗,心中很是奇怪,这位童姑娘好像对别人的情史很感兴趣。“说实话,我,我其实是有些喜欢她。”终于,陆铮鼓足了勇气说了出来。

童靖瑶如傻了一般,直勾勾地看着陆铮,脸上两行清泪悄然落下。

山谷中一股强风呼啸而过,竟将童靖瑶脸上的纱巾吹落!陆铮急忙一把将纱巾抓住,送到童靖瑶的面前,说道:“童姑娘,你的面纱……”,他看到了童靖瑶的脸,顿时呆若木­鸡­,盯着童靖瑶的脸,一动也不动了。

童靖瑶方才心思恍惚,纱巾被吹落卦不晓得,待陆铮将纱巾递到自己面前时,心说要遭,可是已经晚了,她的脸被陆铮看了个正着nAd3(

“怎么,怎么会是你?”陆铮张大了嘴巴,指着童靖瑶问道。

童靖瑶耸了耸肩,故做轻松地笑道:“就是我啊,半夜睡不着觉,想和你开个玩笑,唉,铮儿,你别走啊……”

在依稀的月光下,陆铮看清了“童靖瑶”的脸,面前站着的哪里是童靖瑶,竟是怜梦装扮的!

原来,白天怜梦见童靖瑶望着陆铮的目光中大有深意,便想法子验证一下。她首先变作小尼姑净尘,假装来约陆铮。然后再变作童靖瑶的样子。可是她成天蒙着脸,自己从未见童靖瑶的脸长得什么样子,怜梦索­性­用了自己的真面目,将纱巾把脸包起来。心说这样子陆铮便看不出真假了。

人算不如天算,纱巾被风儿吹落,终于露出了马脚。怜梦见陆铮要转身离开,急得突然从身后,一把将陆铮搂得紧紧的。

“铮儿,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的心!”怜梦哽咽着说道:“我现在好高兴,你的心里究竟还是有我的!”

陆铮被怜梦一把抱住,有心挣脱开,可是心中一软,却把手轻轻抚在了怜梦的手上。“陆铮前世定是欠你的,怜梦仙子。”

怜梦的柔夷突然被陆铮轻轻握在手中,忍不住周身一颤。这一刻她等了好久,可是幸福突然来到时,她竟有些怀疑这是否在梦境中。她想,便是梦境,自己也要将它牢牢抓住。想到这儿,不由得更加用力地将陆铮搂在怀中。

“哎呀,怜梦仙子,你快松开些,”陆铮有些喘息着说道:“我被勒得喘不过气了。”

怜梦仙子闻听,急忙将手松开,略带歉意地说道:“铮儿,我不是有意的。”说着话,将陆铮的手紧紧的攥在手中,生怕他突然消失了一般。

陆铮心中的那一点秘密被对方窥探得清清楚楚,骤然与怜梦面对面倒有些腼腆起来。

“怜梦,你知道我之所以入道修行,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将雯昭救活。”说到这儿,陆铮略微一顿,又接着说道:“在将雯昭救活之前,我们把彼此的感情藏在心中,好么?”

怜梦听了,有些迷茫地看着陆铮,“我答应你!我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将雯昭救活。只是,只是若有一天,她真的活过来,你又将如何面对我们两个人?”

第七十八章 较技大会 七

陆铮听了怜梦的话,不由得陷入了沉思。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两个女人,一个是深深地思恋,一个是生生的爱恋。孰取孰舍,他真的不知道如何选择。

终于,陆铮苦笑了一声,说道:“这个问题,我真得不知如何回答。也许,也许有一天,我们一起能找到答案。”

怜梦听了,宛然一笑,将头埋在陆铮的怀里ˉ住现实的幸福,才是此刻她所要的。将来的事情,只能留待将来的自己去解决。

两人没有再说话,四周寂静一片,人与自然已经浑然融为一体。只有偶尔的虫鸣,才让两人想起,自己正处在山野之中。

一人一妖,他们之间超越了物种的爱恋,究竟是一场有因无果的孽缘,还是一场感天动地的超俗之恋,没有人能知晓。

也许,他们自身也明白,他们之间的爱,是不会得到世人的赞同和祝福的。只是,爱情的种子,一旦生根发芽,就没有了时空的限制。它是如此顽强,如此专注,让人欲罢不能,回味无究,沉溺在其中不能自拔。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陆铮轻抚着怜梦的秀发,说道:“怜梦,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去吧。以免师父挂念。”

怜梦依依不舍地从陆铮怀中离开,笑着说道:“我依着你便是了。”

当二人回到了蜀山道场时,东方已经现出了一抹鱼肚白。

柏鼎天见了二人,问道:“你们二人昨夜去了哪儿?昨晚上出了大事。”

怜梦奇道:“出了什么事?”

柏鼎天说道:“土行门的叶雨泽昨晚偷袭泰山派的徐浪,不想失手被捉,被泰山派打得半死,只怕是活不成了。”

陆铮听了,吃惊地问道:“师父,叶雨泽为什么要去刺杀徐浪?”

柏鼎天叹了口气,说道:“上届较技大会,叶雨泽的大师兄对阵徐浪,他已经认输了,不想徐浪仍然下了重手,将其打残nAd1(叶雨泽只怕是心怀怨恨,所以才会这么做。”

陆铮听完,说道:“师父,我去看一看叶道友。”说完,急步向无名派的住所走去。

刚刚走进了土行门的住所,就听见里面哭声一片,陆铮心想不好!

只见众人将叶雨泽围在中间,掌门辛长天用手抓着叶雨泽的手,老泪纵横地说道:“傻孩子,你怎么能去冒险去做这样的事。”

叶雨泽面如金纸,气若游丝,眼见得命不久已。

陆铮急忙走上前来,轻声唤道:“叶道兄!”

土行门人为陆铮闪过一条道,陆铮先是向辛长天施礼道:“晚辈才得了消息,前来看望叶道友。”

辛长天叹道:“难得,难得!其他门派忌惮五岳道派的­淫­威,都不敢前来。倒是难为你了。”

陆铮俯下身子,关切地望着叶雨泽,轻声说道:“叶道友,在下陆铮来看你了。”

叶雨泽微微睁开眼,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说道:“陆兄,谢……谢了!你,我一见如故,不想今天竟是,是生离死别了……”

陆铮心中悲愤异常,正想劝慰几句。突然,叶雨泽一把将陆铮的手抓得紧紧的,“陆兄,中原修道界……已然腐朽……不堪了。看得出,你是个,有天大抱负的……谦谦君子。他日,若是能执掌中原道界之牛耳,必要……严整……”话未说完,叶雨泽的手突然一松,脑袋一歪,已然气绝而亡了。

土行门的弟子们先是一怔,继而大哭起来nAd2(辛长天更是涕泪交加,抓着叶雨泽的手久久不肯放开。

几名弟子愤愤地嚷道:“找泰山派算账去!”说着便各自拿起法宝,俱要夺门而去。

“都给我回来!”

听了辛长

天的喝声,这几名弟子极不情愿地停下了脚步。

“你们这是去送死哩!”辛长天愤然说道:“人家巴不得你们去送死,好把我土行门一网打尽!”

“师父,难道就这么算了不成?”

辛长天无奈地摇了摇头,“事情的起因在我们,何况我土行门势单力薄,岂是泰山派的对手?”

“等吧,也许有一天,会有人出来主持公道,将我中原道界整肃的公正祥和,呈现一派新的景象。!”说完,瞧了一眼陆铮。

陆铮强忍着心的悲痛,站了起来,冲土行门诸人说道:“逝者已登仙界,生者节哀顺便。各位道友,叶道友已经与世长辞,各位还是想想接下来如何打算。”

“我们回去!”辛长知悲痛地说道:“离开这个无情无义的地方,将雨泽葬在本派最高峰上。让他看着,这天总有一天会变得!”

说完,辛长天对陆铮说道:“陆道友能前来探望,土行门万分感激。我等即刻便要收拾行装离开此地,陆道友也请自便吧。恕老夫不能远送了。”陆铮见说,便与众人施礼告别。

走在回去的路上,陆铮不禁自言自语道:“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叶道友,一路走好!”

此时巳时刚过,蜀山道场的鼓声再次响起。众人知道,今日复赛的对阵榜单已经出来了,大家纷纷出来观看。

陆铮急忙随着人群涌向张榜处,只是人太多了不能近前nAd3(好在有人已经大声念了出来。

“第一组,峨嵋派童靖瑶对阵万剑联盟银二。”

陆铮听了,心说:“这个银二,在昨天的小组赛里,没费什么力气就胜出了,看样子还有所保留。”不禁对童靖瑶担心起来。

“第二组,无名派陆铮对阵青城派朱万年。”

陆铮四周有那认得自己的,对陆铮说道:“陆道友,这朱万年凶狠无比,下手极黑,你须多加小心了!”

陆铮急忙对此人的善意相告表示感谢,却在不远处发现了崔浩,急忙举手示意。只是崔浩左右张望,似乎在找什么人,并未留意到自己这边。

“第三组,齐云山孔君岳对阵茅山洛冷川。”

“第四组崂山贾如璋对阵太乙道观钱邦彦。”

“第五组,蜀山剑派崔浩对阵龙虎山金翎。”

今日复赛的对阵情况一经说明,众人皆议论纷纷,各自说着自己的看法,有人还因为别人与自己意见相背,而争执起来。

陆铮好容易从人堆里走了出来,见柏鼎天、怜梦及碧琪三人已守候多时了。

柏鼎天说道:“铮儿,你知道今日的对手了?”

陆争点头道:“是的,弟子今日的对手是青城派的朱万年。”

怜梦有些忧虑地说道:“看昨日这个朱万年的手段,极是狠毒。硬是将高彬打成重伤而亡。铮儿,我,我有些担心。”

一旁的碧琪奇道:“怜梦师伯,你今天的语气怎的不同往日?倒象是,倒象是……嘿嘿,我不说了。”

柏鼎天听了,不禁动容喝道:“碧琪,怎可没大没小的乱说?”接着对怜梦说道:“也是师姐平日里与这些后生开玩笑惯了,他们才敢如此随意。”

怜梦脸上不禁一红,说道:“师弟说的是,以后我不会这样了。”

此时陆铮有心替怜梦解围,说道:“这个朱万年确是心狠手辣。不过弟子并不怕他,任他三头六臂,我也泰然处之,绝不会自乱阵脚。请师父放心!”

柏鼎天点了点头,面带微笑地说道:“很好。你已有几次对敌经验,只需将师门道运用得当,凭你的真元,那朱万年绝不是你的对手。”

第七十九章 较技大会 八

今日的较技大会即将开始,各门各派如同昨天一样,各自为阵,围坐于蜀山道场四周。

蜀山剑派掌门周鹤轩来到了道场正中,朗声说道:“各位道友,今日是本届较技大会的复赛。希望各位参加较技的道友,能取得好的成绩。”说完,竟不再多说,默然回到了本派阵中。

在大殿中观看的丹晨子冷冷一笑,心说:“周鹤轩是一肚子的怨恨,却不敢发出来。哼,他在隐忍不发,暗地里不知将老夫骂了多少遍。”

今日徐浪伴随在丹晨子身边,轻声对丹晨子说道:“师父,这老儿有气无处发,在生闷气哩。”

丹晨子冷笑道:“须是再给他些颜­色­看看,方能彻底将他制服。”

徐浪又说道:“师父,还要对万成龙这老小子再敲打敲打,让他上上心,想法子与蜀山剑派使些绊子。”

此时,鼓声响起,第一组的较技已经开始,由峨嵋派童靖瑶对阵万剑联盟银二。

怜梦瞧了陆铮一眼,笑道:“铮儿,你猜一猜,这二人到底谁能嬴呢。”

一旁的碧琪抢着说道:“我喜欢那位童姑娘,希望她能取胜。”

柏鼎天则说道:“万剑联盟的银二,所施道法非中原道术,修为高深莫测,。那位童姑娘只怕难以是其对手。”

陆铮听了,心说:“师父已经看出童靖瑶不是对手,只怕是真的了。”脸上却并未表现出对童靖瑶半分担心。只是笑了笑,对怜梦说道:“我真猜不出来,且看场上的形势如何吧。”

在道场上,童靖瑶与银二已经各自登场。微风将童靖瑶的衣衫吹动,更显得其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

对面的银二则懒洋洋地将手一抱,说道:“银二领教峨嵋派高招!”

童靖瑶还礼之后,“呛”地一声将如意剑拔了出来,说道:“请!”

在场下观望的万成龙对一旁的胡广之笑道:“银二道法高深莫测,这女娃娃万万不是对手nAd1(”

胡广之忙笑道:“盟主高见。银二对付这么一个黄毛丫头,还是不手到擒来的事。”说着,瞧了金大一眼,谄媚地笑道:“对不对,金道兄!”

金大却将脸背过一边,从鼻孔里冷冷哼了一声。弄得胡广之尴尬之极。

只见场上的童靖瑶将如意剑一晃,便要进招。突然,银二猛然倒地,手抱着脑袋,大叫道:“我输了,我输了!”

这一突然变故,令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万成龙更是勃然大怒,立刻站了起来,大骂道:“银二,娘的,你在搞什么鬼!”

银二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不顾对面错愕不已的童靖瑶。却径直奔向万剑联盟阵中,指着万成龙喝道:“老儿,方才你在骂谁?”

金大在一旁笑道:“老子听得真切,是在问候你老娘哩!”

胡广之急忙站了起来,笑道:“银道兄,这是误会……”

“滚过一边去!”金大厌恶地随手一击,胡广之如断线的风筝,飞出去数十丈远!重重地跌在地上一动不动。

万成龙再也忍不住了,大声喝道:“来人,将这二人与我拿下!”

金大怪眼一瞪,众人吓得都不敢动弹,便是连大气也不敢出了。

万成龙恨声道:“好好,让老夫来领教你的高……”话还没有说完,银二双指如戟,直Сhā万成龙双眼,他恨万成龙方才“问候自已老娘”,出手异常狠辣nAd2(

万成龙在蜀山侵­淫­道术数百年,手底倒也有些真章。见银二来势凶狠,忙将头侧过一边,手掌一翻,居然祭出法宝,剑光莹莹,疾刺银二小腹。

银二笑道:“来得好!”银光大振,一柄银灿灿的长刀横架在了万成龙的飞剑上,“当”的一声,万成龙手中的法宝便被震飞,直冲半空中飞去。

见了这柄银刀,丹晨子不禁动容,一

旁的徐浪问道:“师父,我们是否出手相助。”

丹晨子略微思索片刻,笑道:“不用了,自会有人出面。”

再说柏鼎天见了银二亮出了银刀,不禁一怔,未等陆陆铮等反应过来,便飞身扑上。另有一道人影也随之而来,正是峨嵋派静安师太。

银二一掌击向万成龙的胸前,万成龙急步后撤,饶是如此,也被掌风扫得气血翻腾,砰然倒地。

此时,柏鼎天与静安二人已然赶到,银二突然双掌一翻,一股大力直向二人袭来。

柏鼎天与静安忙举掌相迎,三人六只手掌猛然相击,顿时劲气四溢,有那离得近的人竟被震荡得滚落数丈开外,哭爹喊娘的声音不绝于耳。

银二一个凌空后空翻,稳稳地飘落在地上,身体猛地一震,身材竟然变得狭长,刹那间变成了另一人的模样!

崔浩见过此人,不禁脱口而出:“银刀护法!”

陆铮等人反应过来,急忙上前相助。金二也现了真身,赫然正是“自在王”座下的金轮护法!

金轮护法哈哈大笑道:“银刀,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说完,双掌合什一击,周身金光大盛,一面金轮呼啸着飞快遁去,后面跟着一把银光湛湛的狭长快刀,破空而去nAd3(

这二人竟然将­肉­身隐入法宝之中,飞速地逃离了蜀山道场。

陆铮,怜梦等待要追赶,柏鼎天制止道:“穷寇莫追,小心有诈!”

这一下子,众人如炸了锅一般议论纷纷。周鹤轩也闻讯赶来,命人将“万剑联盟”的人全部控制起来。

在大殿中的丹晨子摇了摇头,说道:“看来柏鼎天说的都是真的了。”

徐浪说道:“师父,这万成龙是我们一力照应的,‘万剑联盟’里出了自在王的人,可如何向天下道友交待?”

丹晨子皱眉道:“必要的时候,当然要丢车保帅了。只是,可惜了老夫这一盘好棋。”

周鹤轩抱拳环顾四周,说道:“诸位道友,蜀山弃徒万成龙,勾结异邦匪类,图我中原,实属罪大恶极,倒是扫了诸住的兴致,老夫十分抱歉!现在由四派将‘万剑联盟’的人全部押解下去,待审问清楚,定会给大家一个交待。”说完,命弟子将“万剑联盟”的全部押往蜀山剑派执法堂。

万成龙脸如死灰,因为他知道,这次自己恐怕是难逃鞭刑的命运。两眼四下寻找,希望找到丹晨子为自己解围,却发现丹晨子正悠然地从大殿内走出,两眼如电盯着自己。

万成龙本有心出言相求,可是见了丹晨子的目光,心中一懔,吓得急忙将嘴闭得铁紧。丹晨子向万成龙使了一个旁人难以察觉的眼神,万成龙心中一喜,看来丹晨子定会设法将自己救出来的,顿时感到轻松不少。

柏鼎天此时突然说道:“诸位,这两人大家可能不大认识。他俩一名金轮,一名银刀。都是西方‘自在王’的手下。”

众人听了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有人问道:“这自在王是什么人?”

柏鼎天见问,说道:“自在王本是西主佛家的得道仙佛。此人假冒自在五的名号,为非作歹。数千年前便曾经屠戮中原,给中原修界带来了无边的灾难。”

众人又是一阵­骚­动,有人又问道:“我们怎么从未听过此人的名字,柏掌门又是如何知道的?”

柏鼎天犹豫了片刻,黯然说道:“西方‘自在王’给中原道界带来了太大的伤害。数千年前的大小门派大多都被其铲除了。剩下的门派弟子们,不愿再揭起这道伤痕。所以,如今只有约十几人知道此人的存在。”

“正是。”丹晨子此时来到了众人面前,神采飞扬地说道:“当年本派祖师无极道长,携中原道界与‘自在王’浴血奋战,终于将其打得神形俱灭。不想,此人竟还未死,看来又想为祸中原了。”

第八十章 较技大会 九

怜梦听了丹晨子滔滔不绝自卖自夸,忍不住打断道:“我无名派祖师青莲秀士,当年也与‘自在王’血战到底,为我中原道界殚­精­竭虑,流尽了血汗!”陆铮与碧琪也随声附和。

徐浪急忙对师父丹晨子说道:“这位便是无名派怜梦长老!”一双眼睛直盯着怜梦,再不肯松开了。

丹晨子上下打量怜梦一番,哈哈一笑,说道:“怜梦长老说得不错!青衣秀士当年确是出了不少力!以至把‘自在王’的枕边人也策反过来,老夫佩服之至!”

怜梦听了,脸都气白了,正想反­唇­相激。周鹤轩劝道:“如今我们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在王’又要图谋不轨,须是早做防范才是。这些陈年旧事不提出罢了了。”

峨嵋派静安师太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这‘自在王’卷土重来,我中原道界又要进入多事之秋了。”

众人听了,均感身上一股寒气袭来,对于中原道界的未来深感迷茫。

丹晨子望着众人,说道:“话虽如此,不过如今我中原道界可不是数千年前的样子,如今修道门派众多,修真者不下十万之众。‘自在王’便是有心侵犯,也要仔细权衡一番才是。”

“饭得一口一口吃,不可因为两个自在王的手下,便破坏了本届较技大会!”丹晨子说道:“大家还是各归其位,今日较技大会接着进行!”

周鹤轩也点头道:“正是如此。诸位道友稍安勿躁,待较技大会结束之后,我们再细细商量。”

众人听了,便依言各自回到了本派的阵中。”

第二组的较技,是由无名派陆铮对阵青城派朱万年。朱万年不待鼓声落地,便急不可耐地奔向道场。

陆铮施了一礼,正要寒暄几句,朱万年喝道:“废话少说!老子急得心里都要冒出鸟来!”话未说完,便欺身而上,骤然间便击出三拳五腿nAd1(

陆铮没料到,朱万年蛮不讲理,说打便打。见朱万年来势汹汹,便避其锋芒,侧身躲过,挥掌击向朱万年后背。

朱万年未待招式用老,就地一个十八翻,几点寒星向陆铮面门袭来。

陆铮看得真切,几把银针闪着幽幽寒光,呼啸而来。陆铮心随所动,一股强劲的道家真元自“玄关窍”冲出,瞬间幻化成一道无形气墙,将银针悉数挡成外面。那几枚银针如同泥牛入海,一去不回了。

陆铮恨朱万年手段卑劣,那道无形气墙骤然间化为一柄巨斧,向朱万年当头砍去!

朱万年做梦也没有想到,陆铮能将自身的真元化为法宝随意使用,不禁一怔。见巨斧带着狂风,直向自己头上砍来,急忙祭出法宝,却是一把­精­钢所制的短柄圆伞,口中默念咒语,那­精­钢伞急速旋转着迎上了巨斧。

只听“嗵”的一声巨响,震得众人耳朵嗡嗡直响。只见那柄巨斧消失于无形,可是朱万年的法宝也被砍破了一道口子,跌落在了地上。

朱万年见了,心痛得大喝一声:“小子,坏了老子的法宝,拿命来!”

陆铮将真元收回体内,心中暗道一声惭愧!,自己道术不­精­,虽将对方法宝砍伤,可是自身真元所化的法宝也被震荡得溃散了。见朱万年又冲了过来,急忙将“紫电神芒”祭出,大喝一声:“看法宝!”

一道紫光划过,朱万年猝不及防,使个铁板桥将身子贴向地面,“紫电神芒”从他头上疾驰而过,将头皮从正中划出一道口子。

朱万年站起身来,摸了摸头上的伤势,虽是伤得不重,可是四周的人都哄堂大笑起来。

原来,“紫电神芒”将朱万年的头发从中间一分为二,划过一道三寸长的口子,泾渭分明,甚为滑稽可笑nAd2(

当众出丑,让朱万年更加的狂暴,大声叫喊着,便要做全力一击。此时,场下的青城派掌

门公孙羊冷冷喝道:“万年,你不是他对手,退下吧!”

朱万年的脚步戛然而止,恶狠狠地看着陆铮,猛然回头走去。连场上的法宝也懒得再捡了。

王长老即时宣布道:“第二组,无名派陆铮胜出!”

见陆铮取胜,怜梦高兴地与碧琪击掌相庆。柏鼎天亦含笑点头道:“铮儿这孩子,竟能独避蹊径,为我无名派道法新添了咒诀。”

见陆铮轻松取胜,峨嵋派阵中的净尘不禁对童靖瑶说道:“师姐,这个小书生又取胜了。真是想不到!”

童靖瑶见陆铮取胜,不知怎的,心中竟很是高兴,脸上则没有表现出半分的喜悦之情。只是淡淡地说道:“这位陆道友,看似弱不经风,实则功力深厚,不容小觑。”

鼓声响起,第三组是由齐云山孔君岳对阵茅山洛冷川。

在一般人看来,茅山只是一个小门派,岂是中原大派齐云山的对手。可是令人想不到的是,洛冷川不到一柱香的工夫,便将孔君岳打成了重伤。

若非齐云山掌门申公远及时制止,只怕孔君岳便要被毙于洛冷川的掌下。

第四组是由崂山贾如璋对阵太乙道观钱邦彦,二人杀得难解难分,最终钱邦彦胜了贾如璋半招,从本组中胜出。

接连看了两场以弱胜强的对阵,众人皆大呼过瘾。而接下来的一组则是由蜀山剑派崔浩对阵龙虎山金翎。这两派都是中原大派,势均力敌。可以说是今天最吸引眼球的一场较技nAd3(

鼓声响起,崔浩与金翎都来到了道场正中。

龙虎山掌门诸葛明我对着众人笑道:“老夫这关门弟子金翎已修道一百年整,前些日子才出关。那姓崔的小子不过二十多岁,你等便是三岁孩童也能猜得出来,本组谁能胜出。”

龙虎山的弟子们都哈哈大笑起来。有的门派听了,也随声附和,对崔浩取得本场较技的胜利都持否定的态度。

陆铮听了别人的议论,极不服气。突然站了起来,大声叫道:“崔兄,小弟看好你,加油!”

崔浩听了陆铮的声音,报以轻轻的一笑。这时,金翎大喝一声,陡然出手!

“天狼君”曾对崔浩说过,当年对付自己的四大门派中,便有这龙虎山。崔浩盯着金翎,想着父亲所受的一切苦难,双目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仇恨,占据了他身体的每一寸地方。金翎的法宝距离崔浩已不足三尺,金翎心中大喜,心说:“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我!”手上又加了三分力道,想一招将崔浩击杀在道场上。

突然,崔浩的“啸天剑”飞出剑鞘,无边的剑幕将金翎笼罩在其中。

只有一招!待飞剑回到了崔浩的鞘中时,金翎的残肢碎骨已落了满地!

金翎连一声惊呼都没来得发出来,就被崔浩的那招“天罗地网”活活绞杀成了­肉­酱!

四周一片寂静。大家都惊恐地看着崔浩。有些人看了道场上的一片狼藉,竟忍不住开始呕吐。

崔浩双眼中的蓝光慢慢隐去,看了场上金翎的残体,不由得一怔。这时,龙虎山掌门天师,诸葛明我大喊一声,飞身来到了道场,先是看了一眼金翎,然后对崔浩怒目而视。

陆铮惊得张大的嘴巴。他不知道,为什么兄长会用如此狠毒的招数,杀死对方。这样一来,只怕龙虎山绝不肯善罢­干­休。

怜梦看着陆铮,说道:“铮儿,我先前对你说过,你这位义兄的道法很是诡异。而今我可以肯定的说,此人道法并非人类所修得来的。”陆铮只是呆呆地看着崔浩,对怜梦所说的话,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好贼子!”诸葛正我大怒道:“金翎便不是你的对手,只须将他打败便是,何需用如此恶毒的手段将他杀死?今天你便纳命来吧!”

第八十一章 较技大会 十

诸葛明我话刚说完,突然发难,五指挥出,只见五道无形的气剑向崔浩袭来,分别击向崔浩周身五处要害。

只听见“嗤嗤”的破空声传来,显然是诸葛正我怒极而发,只要有一处被击个正着,崔浩非死即伤!

崔浩见对方的气剑劲道十足,大喝一声,运功大力击出一掌,一记“倒卷残云”,将五道气剑震得失了准头,三只飞向了空中,一只击向道场四角一处旗杆上,一只飞向了诸葛明我!

那支碗口粗细的白蜡杆旗竿,经不住这气剑的力道,只听“喀嚓”一声,拦腰折为两截。那只飞向诸葛明我的气剑,被诸葛明我伸出手掌一抓,又化为了无形被其吸入体内。

诸葛明我心中暗自吃惊,方才自己是全力施为,可是这年纪轻轻的后生,竟然能一掌将自己的气剑化解,这份修为没有三五百年的功夫是达不到的。想到这儿,诸葛明我用怀疑的眼光打量着崔浩。

此时,蜀山剑派掌门周鹤轩与泰山掌门丹晨子一前一后来到了道场。诸葛明我盯着周鹤轩,说道:“周掌门,你这徒弟将老夫弟子生生的碎尸万段,你且说说该如何与老夫交待。”

周鹤轩略一沉吟,说道:“事先原有规定,进入复赛之后便没有诸多禁制。不过本派弟子崔浩确是有些过了,我倒想听听诸葛道兄的意思。”

诸葛明我冷冷地说道:“将崔浩交由老夫带回龙虎山任由处置,老夫便不再深究。”

崔浩听了,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只须胜了我手中的宝剑,便由你随意处置。不然,我哪儿也不去。”

诸葛明我听了,心中暗自盘算,“若是与这小子对决,自己还真没有必胜的把握。在中原道友面前,如果自己连一个后生晚辈也打不过,岂不是太过丢脸了?”想到这儿,诸葛明我眼珠转个不停,脸上显出犹豫不决的表情。

王长老走上前来,在周鹤轩耳边轻声说道:“师兄,在我蜀山境内,任由别人将我派弟子带走,这个脸丢得也太大了nAd1(”

周鹤轩听了正要说话,丹晨子抢先一步说道:“诸葛道友,你痛失爱徒,老夫深表同情。不过参加较技大会,不可能每人都能全身而退,有所伤亡也属正常。依我看不如这样,取消崔浩的参赛资格,不得进入决赛便是了。不知你意下如何?”

诸葛明我听了,心中有一百个不乐意,可是这丹晨子是当今第一的修道大派,底下还有四岳掌门虎视眈眈地望着自己。想到这儿,突然仰天悲愤地大笑几声,脱下了身上的长衫,随风一抖,将金翎的残体全部裹在里面,恨恨地瞪了崔浩一眼,再不说话,凌空而去。

龙虎山的弟子,见掌门天师离去,立刻紧随其后,纷纷驾起法宝离开了蜀山道场。

周鹤轩对丹晨子能出面解围,也是心存感激,对崔浩说道:“浩儿,快快谢过丹晨子前辈。”

岂料崔浩只是望了丹晨子一眼,目光中似饱含深意,转身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丹晨子与崔浩的目光相撞,心中不禁一动,这目光自己似乎也曾见过。它充满了怨恨与恶毒,不是正常人类可以表现出来的,只有来自地狱恶魔的眼中才能拥有这样的目光。

丹晨子心底竟然生出了一丝寒意!这是他修道数百年来,从未有过的事情。望着崔浩的背影,丹晨子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久违的形象。尽管他不能肯定,可是心中的狐疑让他下了决心,要将崔浩的底细查个一清二楚。

周鹤轩有些尴尬地笑道:“浩儿此时尚惊魂未定,请道兄多多包涵。”

丹晨子故作大方地笑了笑,说道:“老夫不会与后生晚辈一般见

识!”

周鹤轩转而对王长老说道:“就此宣布今日的较技到此为止!明日进入决赛便是nAd2(”说完,陪着丹晨子一同走向蜀山大殿。

王长老即刻宣布道:“诸位道友,今日的较技大会到此为止。统共胜出四位。他们是峨嵋派童靖瑶,无名派陆铮,茅山派洛冷川,太乙道观的钱邦彦。”

“今晚会做最后一次抽签分组,决定明天决赛时的对阵情况。明日已时大家还来道场观战便是。”众人听了,乱哄哄地离开席位,各自交谈着回了住所。

陆铮对师父柏鼎天说道:“师父,弟子崔兄。”碧琪急忙说道:“陆师弟,如果见到了岸枫,须让他赶紧过来。”

陆铮犹豫了片刻,说道:“碧琪师姐,听崔兄说,陈道兄被周掌门软禁起来了。”

无名派几人听了,都是一怔。碧琪更是追问道:“蜀山剑派为什么要把岸枫软禁起来?”

“这个……”陆铮终于说道:“因为周掌门想与方丈山联姻,所以,执意要把女儿嫁给陈道兄。”

“什么?”碧琪睁大了眼睛,茫然地看着陆铮,“我知道,怡涵与崔浩本是一对儿,周掌门他,他怎能忍心将他二人拆散。”

柏鼎天深深地叹了口气,“鹤轩为了重振蜀山剑派,不惜把女儿也给赌上了。唉!”

怜梦皱着眉头,说道:“我们须是想个办法,不能因为周鹤轩的一已之私,生生拆散了两对佳人啊。”

陆铮急忙说道:“碧琪师姐也不用着急,崔兄已经有了应对的法子。稍安勿躁,定会把陈道兄完壁归赵地还给你。”

碧琪方才闻听陈岸枫被蜀山剑派软禁,心中大急,不觉得将真情流露。如今听了陆铮所说,心中稍安,可是脸上不禁升起了两朵红云,“好没道理,说什么把他完壁归赵地还给我,岂有此理!”

陆铮与怜梦听了,相视一笑,均心有灵犀地低头笑而不语nAd3(

陆铮焦急地寻找崔浩,可是找遍了蜀山道场各处,也未能将他寻到,只得悻悻地往回走,突然峨嵋派小尼姑净尘挡住了自己的去处。

“又来?”陆铮笑道:“用过一次的法子已经不灵了。”

净尘左右观看了一番,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是在与我说话么?”

“是啊!”陆铮强忍住笑意,说道:“是不是想带我去见童姑娘?”

“对啊!”净尘张大了嘴巴,“小书生真神了,连这也猜得出来?”

“够了,够了!”陆铮再也忍不住,捂住肚子笑了起来,“怜梦,还是现了真身吧。我不会上当了。”

净尘摸了摸脑门上的汗水,唏嘘道:“这人是疯了,疯了!我还是回去对童师姐说了,他指定不能赴约了。”说完,赶紧转身走了。

“回来!”陆铮急忙将净尘叫回来,说道:“小师父,你那童师姐现在何处?”

净尘厥着嘴,说道:“还能在哪儿啊,不就在蜀山道场啰!”

陆铮听了,心想:“看这小尼姑,并不象是在说慌的样子,莫非这次是真的?”心跳不禁加快,不知如何处置。

“你倒是去还是不去啊?”净尘有些着急地摧道:“我打赌输了,你若是不去,还不知师姐又让我做什么哩!”

陆铮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似地点头道:“烦小师父在前边带路。”

“早这么说不就完了,真是能磨矶!”净尘嘟哝着在前面带路。

二人走不多时,只见前面不远处有人影闪动。陆铮看了,心说:“此人的身影倒是有些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

第八十二章 较技大会 十一

陆铮见了那道人影有些熟悉,离得近了,见是泰山道派的大弟子徐浪。

徐浪见了陆铮,抱拳笑道:“陆道友,这么巧在此相遇。”

陆铮对此人没有半分好感,只是出于礼貌回了一礼,说道:“在下还有事情,不宜在此逗留,尚请见谅!”说完招唤净尘便要离开。

徐浪急忙说道:“陆道友,请于我向贵派怜梦长老带个好。就说泰山徐浪仰慕怜梦长老许久,但有吩咐只管开口便是。”

此话露骨之极,显得畏亵不堪。陆铮猛然回头盯着徐浪,说道:“徐道友须是放尊重些,否则陆某不会客气!”

陆铮面相斯文,几乎与世无争,今天突然说出这样的话,连他自己有些诧异。

徐浪听了,不禁笑道:“陆兄误会了。我只是仰慕怜梦长老的巾帼不让须眉毛的风范,并没以有其它的意思。”

陆铮看着徐浪,一字一句地说道:“最好如此!”说完,便携净尘匆匆离开。

净尘看着陆铮,摇头说道:“真是看不出来,小书生发起火来还挺吓人。呵呵,不过看上去蛮有男人味!”

陆铮听了吓了一跳,他想不到一个小尼姑的嘴里,能说出这样的话。吐了吐舌头,心想:“只怕这位童姑娘也是位野­性­十足的女子。”

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徐浪发出了几声­干­涩的笑声,“怜梦,迟早有一天,我要将你占为已有。”突然想到还有正事要办,便也急忙匆匆离开。

陆铮远远地便看见了童靖瑶站在一处山松之下,顾盼生姿,让人遐想不已。

童靖瑶见了陆镞来,便对净尘笑道:“有劳师妹了,你先回去吧nAd1(”

陆铮笑道:“童姑娘找前来所为何事?”

童靖瑶眼珠一转,笑着说道:“请你前来,是想与你打一个赌!”

陆铮奇道:“童姑娘要与在下打个什么赌?”

童靖瑶笑道:“我与你这个赌注便是,谁若是输了,便要答应为对方做三件事。陆道友须是三思,你不敢赌我也不会怪你的。”

陆铮被童靖瑶激得兴起,心说:“我一个七尺男儿,怎能惧怕一个女孩子的赌约。说出去岂不是让人家笑话。”想到这儿,便微微一笑,说道:“你要赌什么,尽管说出来便是。”

童靖瑶听了,心中一喜,笑道:“陆道友,你听好了。请你坐于地上,你、我都不施一丁点儿内家真元,我用一个手指轻轻指着你身体的某个部位,你就起不来。”

陆铮听了,哈哈大笑起来,“童姑娘,我劝你还是别赌了,因为你输定了。”

童靖瑶笑道:“你不用说这些没用的话,只说你敢不敢赌吧。”

陆铮听了,便一ρi股坐在了地上,面带笑意地说道:“我已经坐下了,请吧。”

童靖瑶盈盈伸出一根食指,轻轻点在陆铮的额头,笑道:“你自己试一试,能否起得来?”

陆铮笑道:“你输定了。”说完,便要起身。说也奇怪,任陆铮如何努力,童靖瑶那纤细的手指,如同一根钉子一般,将自己牢牢地钉在了地上,怎么也起不来。

这一下,陆铮急得满身的大汗,心说:“怎么会这个样子?身上的力里好像使不出来,这下子脸丢大了。”

经过半个时辰的折腾,陆镱终放弃了努力,颓然地说道:“童姑娘,我认输了nAd2(”说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童靖瑶将手指收回,笑道:“我小得时候,经常与邻居小孩玩这个游戏。不想,今日侥幸能将陆道友也给难住了。”

陆铮心说:“三岁小孩的游戏,竟也将我给难住。陆铮啊陆铮,今天你算是点儿背到家了。”

陆争有气无力地说道:“便请姑娘明示,有哪三件

事需要我做。”

童靖瑶略一思量,笑道:“这第一件事么,就是明日决赛的时候,如果我们相遇,你须让我三招!”

陆铮听了,心中稍感宽慰,便又问道:“第二件事是什么?”

童靖瑶狡黠地一笑,说道:“这二件事便是,你须为我再做三件事!”

“啊!”陆铮叫道:“那我岂不是没完没了地为姑娘做事了?这分明是个陷阱啊。”

童靖瑶“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好了,不与你逗了。说好的三件事便是三件,只是另外两件事我还没有想到是什么,待我想到之后再与你说便是了。”陆铮听了,这才稍稍放心。

童靖瑶又说道:“陆道友,你本是一介书生,不去考取功名,却为何要修道呢?”

陆铮见问,便笑道:“说来话长了。”不知怎的,与这女子说话,他感到很是惬意。当下便将自已修道的经历,一五一十地讲给了童靖瑶听。

童靖瑶听得如梦如醉,听完之后,笑着说道:“陆道友,你这修道的经历当真能写一部小说啦!赶明我找个无聊的秀才,将你的故事润­色­一番,请个书局出了如何?”

陆铮听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童姑娘说笑了nAd3(”心中却在想:“这位童姑娘总是蒙着面,也不知长得怎生模样。”

童靖瑶见陆铮面­色­安祥,仿佛陷入了沉思,不由的出神地望着他的脸庞。二人有过数面之交,可是因为女孩子的矜持,童靖瑶都没敢仔细端详陆铮的脸。

看着陆铮英俊的脸庞,童靖瑶不禁有些心旌摇摆。陆铮突然抬起了头,二人四目相交,童靖瑶“呀”的一声,急忙将脸侧过一边,羞得满面通红,用手将额前一缕秀发捋过一边以作掩饰。

陆铮说道:“童姑娘若没有别的事,在下还有事,想先行告退了。”

童靖瑶不看陆铮,只是从嗓子里“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陆铮拱了拱手,便转身离开。童靖瑶望着他的背影,有心想与他再多说上几句话,可是羞于张口,眼睁睁地看着陆铮的背影消失在了远处。

“唉……”有人重重地叹了口气,惊得童靖瑶四下张望,却发现是净尘不知从什么地方又冒了出来。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净尘不知从哪里学得诗句,张口便吟了出来,“师姐,我可是知道你的心思了。”

“死妮子,从哪里学得些­淫­词烂句,当心我去告诉师叔!”童靖瑶气道。

“你去啊,去啊!”净尘挑衅地笑道:“我便把你这份想思苦楚,也说给师叔听一听。”

童靖瑶本是虎着的脸再也绷不住了,笑着在身后追打着净尘,“死妮子,再胡说八道,非扯烂你的臭嘴。”

净尘边跑边笑,“师姐,别追了!再不放过我,我可大声喊了。”

童靖瑶听了,停下了脚步,向净尘招招手,笑道:“过来!”

净尘警惕地看着童靖瑶,摇头说道:“我不去,你这是个陷阱。嘿嘿,方才不是把姓陆的书生,差一点也给饶进去么。”

童靖瑶见净尘口无遮拦,不由得急道:“尽是胡说八道,让你过来你便过来就是了。”

见童靖瑶有些动了真怒,净尘慢慢地挪着步子,来到了童靖瑶的身旁。被童靖瑶一把牢牢地扯住。

“啊!杀人了!”净尘张开嘴巴高声呼喊。

“噤声!”童靖瑶用力摇晃了一把净尘,小声说道:“再嚷我就用祖传绝计治你了!”

这所谓“祖传绝技”便是童靖瑶往日百试不爽的挠痒痒。净尘听了,立刻闭上了嘴,用求饶的眼神看着童靖瑶。

“净尘,你我情同姐妹。请你说说,这个书生如何?”

第八十三章 较技大会 十二

净尘听了,把童靖瑶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噢,被我不幸言中啰!嘿嘿,咦,师姐,你不用害羞的,你是俗家弟子,可以婚配的哦……唉呀……”。

净尘话未说完,头上被童靖瑶狠狠的敲了一下,痛得叫了出来。“师姐,喜欢人家有什么错?往日你是个爽快人,何必老是遮遮掩掩的。”

童靖瑶抿着嘴,半天方才笑了起来。“你倒是跟我说说,这位陆铮怎么样?”

“有点书生气,不过人还不错哦。对了,方才泰山派的徐浪出言不逊,对无名派长老怜梦大不敬,这位陆铮挺有男子汉气概的,严厉警告了徐浪。真没想到,丝丝文文的一个书生,居然也会怒发冲冠。嘿嘿,真有气势。”

“哦?”童靖瑶听了,不禁脱口而出:“冲冠一怒为红颜……”

“你说什么?师姐。”净尘莫名其妙地问道。

“没说什么。”童靖瑶急忙笑道:“只是无心的随口一说而已。”心中却是在想,“他极力维护怜梦长老,显然在其心中占据着很重的地位。”想起前几日,怜梦盯着自己的眼神,女儿家特有直觉告诉童靖瑶,这俩人的关系可不一般。“哎呀,如果他俩之间有什么,那不是乱了门规纲常么!”想到这儿,童靖瑶脑子里一片空白,心乱如麻。

“师姐,你又在想什么?”净尘见童靖瑶的脸­色­煞白,低头沉吟不语,急忙问道。

童靖瑶抬起头,无力地笑了笑,“怜梦仙子好美。而我……,陆铮如果见了我的真面目,会不会立刻调头而去呢?”童靖瑶似乎在自言自语,又象是在征询净尘。

净尘说道:“师姐,你怎么当局者迷呢。如果这个陆铮,见了你真面目,便仓皇而逃,那他与一般俗人又有什么区别?自然是不值得你去爱他了。”

听了净尘的话,童靖瑶不禁笑道:“今天你越发得象是位得德高僧,竟须你来为我指点迷津了nAd1(”师姐妹二人恐静安师太挂念,边走边聊回到了峨嵋派的住所。

蜀山剑派执法堂。

万成龙得到特殊照顾,被单独安排在一所房子内。双手被缚在铁环之上,一对银勾也从其琵琶骨上穿过,身上被银鞭抽得横七竖八的伤口,让人看了触目惊心。

万成龙曾想方设法地逃避蜀山剑派的鞭刑,可是最终也难逃一劫,不过他的皮­肉­不禁抽,不过十鞭子,便昏死过去。王长老见了命人暂停执刑,待其清醒之后再严加审问。大家先后离开,诺大的房子只留下万成龙一个人待在这儿。

不知过了多久,万成龙苏醒过来,身上的疼痛让他不禁呻吟起来。看着自己的惨状,又是痛苦又是害怕,在心里将蜀山剑派自上而下骂个了遍。

正在这时,王长老突然从外面进来,万成龙见了浑身颤栗,声音颤抖着说道:“王师兄,小弟真的不知道那两人的真实身份。求求你对周掌门说说,饶了小弟吧。”说得声泪俱下,一副让人怜悯的可怜相。

王长老呵呵一笑,“万道友,莫怕。你且看看我是谁。”万成龙见“王长老”原地转了个圈,竟然变成了泰山派弟子徐浪!

万成龙如同见了救星一般,急促地说道:“徐浪贤侄,你可来了。我没有将你师父供出来,只说是我自己心怀怨恨,组建了‘万剑联盟’对付蜀山剑派。求求你,快些将我救出去。我实在受不了这鞭刑了。”

徐浪微微一笑,说道:“先别急,我师父正在想办法救你。用不了多长时间,你便可以获得自由了。”万成龙听了,心中稍感安慰。

徐浪盯着万成龙,说道:“不过,我师父让我问问你,蜀山剑派的‘通天鼎’被你藏在了什么地方。”

万成龙疑惑地看

着徐浪,说道:“你师父问这个做什么?”

徐浪笑道:“师父正在想法子营救你,须是卖蜀山剑派一个大大的人情,方好与周鹤轩为你救情nAd2(你想,若是能把‘通天鼎’送还给了蜀山剑派,周鹤轩一高兴,自然会把你给放了。”

万成龙听了,两眼滴溜乱转,沉声不语。徐浪见万成龙犹豫不决,面上不禁一寒,冷笑道:“如果阁下不愿拿‘通天鼎’保命,那我师父也无能为力了。在下告辞!”说完,又化身成了王长老的模样,便要离去。

“等等!等等!”万成龙焦急地喊道:“我告诉你便是了,‘通天鼎’被我放在‘万剑联盟’的密室之内了。”

徐浪转过身子,慢步走向万成龙,口中笑道:“这不就对了,有了‘通天鼎’便好打发你上路了。”

万成龙听了,一头雾水地问道:“从哪儿上路?”

徐浪走到了万成龙的跟前,眼睛盯着万成龙,突然袖中滑出一柄短剑,猛地刺入了万成龙的心脏,只留剑柄在外面颤巍巍地晃动!

“便是在这儿送你上路!”徐浪狩笑着说道。

“你……”万成龙惊恐地张大了嘴巴,口中涌出了黏稠的血沫。“你们,你们好狠毒……”

徐浪一把将短剑拔了出来,在万成龙的胸前将血污擦拭­干­净,若无其事的笑道:“你难道没听过,狡兔死,走狗烹。高鸟尽,良弓藏这句话么。嘿嘿,你安心地去吧。你就是死了,也可为师父做一颗有用的棋子哩!”

万成龙双眼一翻,倒咽一口气,气绝而亡。死了犹睁着双眼,直愣愣地瞪着徐浪。徐浪见了,也不禁打了个冷颤。

“老儿,你还死不瞑目,好好,老子便让你有眼无珠!”说完,挥手拈起短剑,把万成龙的两只眼珠生生地挖了出来,然后将万成龙的嘴巴掰开,将两只眼珠塞了进去nAd3(

做完这些,徐浪仔细检查了自己的身上,确信没有沾染到一滴血迹,方才放心地走了出去。

陆铮与童靖瑶分手之后,从原路返回,一路上也没能发现崔浩的身影,不由得有些沮丧。正在陆铮低着头闷声走路之时,从他身后悄然跟上一人,伸手拍了拍陆铮的肩膀。

陆铮回头一看,身后站着的正是崔浩,不禁乐道:“兄长,我正到处找你呢,不想倒被你先找到了我。”

崔浩笑道:“兄弟,借一步说话。”

二人来到了一处僻静之处,崔浩说道:“这两日我跟踪赵子轩的形踪,竟让我找了囚禁怡涵的地方。

陆铮听了,高兴地说道:“真的?”

崔浩点了点头,说道:“我明日便会向师父请求,将怡涵嫁给我。如果师父不肯,那我便携师妹私奔!”说完,向四下环视一番,黯然说道:“反正此处,我也是生无可恋了。”

陆铮听了,也不禁有些伤感地说道:“兄长这是要背叛师门,以后有什么打算?”

崔浩说道:“中原估计我是待不下去了,便依我与红、白二翁此前的约定,与他二人同赴方丈山,与心爱的女人逍遥快活一世。”

陆铮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兄长可曾问周姑娘,她是否愿意与你私奔?毕竟,这里是她的家,周掌门是她的生父,她能否舍得将这一切都彻底抛弃。”

崔浩听了,也不禁怔住,思量片刻说道:“那赵子轩在怡涵的闺房四周,设下了好几处明、暗哨,我不易进入。不过,我相信怡涵她会跟我走的。”

“这个赵子轩,为害蜀山许久,我已拿住了他犯有门规的把柄。在我走之前,定会揭露他的恶行,算是我最后一次报答师门的养育之恩吧。”

第八十四章 较技大会 十三

蜀山表面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成了各方势力的角逐场。

当赵子轩被召唤到了执法堂时,也被万成龙死亡的惨状吓了一跳。

周鹤轩面­色­沉重地看着赵子轩,说道:“赵师弟,有人偷偷闯入了执法堂,杀死了万成龙。你说,有谁会如此残忍地将他杀害。”

赵子轩见万成龙惨死,心中先是一喜,心说:“这下少了一个竞争对手,自己掌控蜀山剑派的机会,又大了很多。”面上却呈现出一副沉痛的表情,“是啊,谁会如此残忍地将万成龙杀死呢?唉,说起来,万成龙也曾是我蜀山派的弟子,今见他如此下场,小弟心中却也不忍。”

此时,王长老匆匆赶来,对周鹤轩说道:“掌门师兄,方才执更的弟子说,在万成龙死亡之前,见我从外面进了执法堂。可是那时我正与师兄你在议事啊,怎么可能又来到这里?”

“哦?”赵子轩盯着王长老,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王师兄的意思,是有人假冒了你的尊容,骗过外面把守的弟子,将万成龙杀死喽?”

王长老满面怒气地看着赵子轩,说道:“赵师弟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虽然痛恨此人,却绝不会背地里向他下如此的毒手!”

赵子轩哈哈笑道:“小弟只是随口一问,绝无此意。”

周鹤轩摆摆了手,制止了二人的争吵,蹙眉道:“如今万成龙死了,我们如何向天下道友交待?”

王长老说道:“万成龙突然被杀,定是因为他手中握有别人不可告人的秘密,被人杀了灭口。我敢肯定,凶手就在参加较技大会的人中间。”

周鹤轩点点头,说道:“王师弟言之有理!”转而对赵子轩说道:“赵师弟,依你猜测,哪门哪派最有可能是凶手。”

赵子轩心中将各门派逐一排查,党得五岳道派的嫌疑最大,口中却笑道:“可也不一定nAd1(没准是我们自己人­干­的呢。”

周鹤轩听了,问道:“你这么说,莫非已经猜到是了是谁?”

赵子轩嘿嘿一笑,说道:“我见崔浩这两日鬼鬼祟祟,行迹可疑……”

“胡说!”王长老怒道:“你口说无凭,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浩儿做的?”

“哼哼,有什么证据?”赵子轩冷笑道:“崔浩这些日子­性­情大变,你不是没有看到,他是如何将龙虎山的金翎杀死的。另外,小弟在暗中已查实,崔浩尚有其它恶行。”

周鹤轩奇道:“赵师弟究竟查出了什么?”

赵子轩看了王长老一眼,说道:“小弟在本派一处幽静的宅院内,发现了被崔浩掳来的两个女人。为不打草惊蛇,小弟未敢入内细查。不过小弟已经安排人手暗中监视那处宅院了。”

听了赵子轩的话,周鹤轩与王长老都是一怔,过了片刻,周鹤轩气得面­色­铁青,愤而说道:“没成想,此人竟然如些不堪,亏得怡涵对他一往情深……”

“掌门师兄,”王长老急忙说道:“此事尚未查清,不宜先下定论。须是将崔浩找到问个清楚才是。”

赵子轩冷冷笑道:“王长老对崔浩还真是另眼相看啊,都到这个份上,还在维护他。依我之见,我们都不要声张,一切待过了较技大会之后,再做定论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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