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鹤轩强忍心中的怒气,恨声说道:“也好!那时,在天下修道同门面前,让他与大家面前做个了断!”
“只是么,”赵子轩笑道:“须防我们之中有人通风报信,告知了崔浩,便不好了。”说着话,用眼神瞥了王
长老一眼nAd2(
王长老听了,须发皆张,怒道:“赵师弟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老夫绝不会半将此事告诉浩浩儿,老夫相信洗儿是无辜的!天下同道自会证明他的清白!”
赵子轩笑道:“如此甚好!”
当翌日已时,鼓声依然敲响,最激动人心的决赛即将到来。
王长老大声宣布着对阵情况,“峨嵋派童靖瑶对太乙道观的钱邦彦。无名派陆铮对阵茅山派冷洛川。”
净尘听了,对童靖瑶说道:“师姐,好好加油哦!争取与那个小书生在决赛相遇。”
童靖瑶白了净尘一眼,然后对静安师太说道:“师叔,我去了。”
静安点了点头,说道:“须是小心,这个太乙道观虽说名不经传,可是道法自成一家,不可大意!”
童靖瑶点了点头,说道:“我晓得了。”说完,飞身上了道场。
钱邦彦年约四十多岁,为人老成持重,至今修道已逾百年。在同辈中,道法最为出众,深为观主杜长风倚重。
钱邦彦见童靖瑶走到自己的对面,抱拳道:“太乙道观,钱邦彦,请指教!”
童靖瑶回了一礼,“得罪了!”说完,如意剑冲天而起,闪耀着夺目的光彩,急向钱邦彦刺去!
钱邦彦也急忙祭出法宝,与童靖瑶缠斗在一处。二人直杀得难分难解。
二人斗了约一个时辰,童靖瑶瞅准钱邦彦一个空档,一招将钱邦彦左臂刺中!只是如意剑入肉不足半寸便被收了回来。
钱邦彦看了看自己左臂的伤口,微微一怔,然后心存感激地说道:“童姑娘道法出众,钱某甘拜下风!”
见二人如谦谦君子般的交手,众人都鼓掌喝彩nAd3(钱邦彦虽败犹荣,经此一战,太乙道观也打出了名气。
王长老当即宣布,“峨嵋派童靖瑶胜出!”
净尘高兴地对静安师太说道:“师叔,童师姐进了最终决战了!”
静安也微微颔首,双手合什,笑道:“阿迷陀佛,靖瑶不孚众望,没有辜负师门这十余年的辛勤栽培。善哉,善哉!”
童靖瑶向场下四方抱拳施礼,步伐轻灵地走下了道场。
怜梦小声对陆铮说道:“此女已经进了最后决赛,你须力争战胜洛冷川。在最终决战中,只要你不手下留情,战胜此女问题不大!”
听了怜梦的话,陆铮点点头支唔着说道:“师父,师伯,我上去了。”
柏鼎天用鼓励的眼神望着陆铮,说道:“去吧!”
碧琪也在一旁说道:“师弟,加油!一定要小心啊!”
陆铮从容走到了道场正中,茅山派的洛冷川过了良久,方才慢慢腾腾地来到了道场正中。
说起这茅山派,原先也是中原屈指可数的大派,只是经历了当年“自在王”的残杀,便从此一撅不振≡掌门秋松道长执掌茅山派以来,锐意进取,将本派的道法加以提炼完善,培养了一批道法高明的弟子。
洛冷川便是这些弟子中的佼佼者,更是茅山派寄于厚望的新生代力量。此人为人冷静,心思缜密,手段凶狠,此前一战,便几乎将齐云山的孔君岳毙于掌下。
而际铮从早先的并不为人看好,一路过关斩将,走到了今天。众人早已不怀疑他的实力。今天见此二人对阵,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睁大了眼睛,关注着场上的形势。
只见洛冷川微一拱手,面无表情地说道:“陆道友,请了!”
第八十五章 较技大会 十四
陆铮知此人道法不俗,忙全神贯注地盯着洛冷川的举动。将真元布满全身,全神戒备。洛冷川冷笑一声,突然,从怀中掏出一道灵符,贴在头上。只见他的身形渐渐变得模糊,最终消失得无影无形!
众皆哗然,有人大声叫道:“洛冷川隐身了!”
“这隐身术不是无名派的道术吗,这个洛冷川怎么也会?”
“唉,道法本天成。许无名派有隐身咒,就不兴人家有隐身符?”
茅山道术不同于中原其他门派,不太注重修道者的自身修为,而专注于符咒。以符咒强大的控制力,调动天地万物为其所用,开辟了中原道法的新流派。
也正因为茅山道法,有投机取巧的嫌疑,所以向为其他中原道派所不齿。
这洛冷川取了一道隐身符,便将身形隐藏起来,处于暗中,随时可向陆铮发动致命一击。陆铮见洛冷川用了这一招术,不禁怔住,站在那儿有些不知所措。
崔浩坐在蜀山派阵中围观,见此情景十分焦急。大声叫道:“兄弟!快些使你无名派的隐身咒啊!”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经崔浩提醒,陆铮急忙默念咒语,身形突然遁去!
这一下两人都没了踪影,诺大的蜀山道场上,只剩下一面孤零零的大鼓立在那儿。场下众人又是一阵骚乱,这等较技还是他们从未遇过的。
在大殿中观战的丹晨子淡淡一笑,说道:“洛冷川已然输了!”
一旁的周鹤轩奇道:“道兄为何会如此断定呢?”
丹晨子笑道:“无名派虽是个小派,可是自当年青莲秀士起,该派便极为重视咒法,其‘莲花清心咒’便有七重咒法nAd1(这个洛冷川是鲁班门前耍大刀哩!”
听了丹晨子的分析,虽然对其满腹的怨气,可是周鹤轩也不得不点了点,说道:“道兄所言极是!”
再看场上的形势,陆铮将身形隐藏起来,便四下寻找,想要发现洛冷川的影踪。可是双目所及之处,并不能发现其身在何处,不由的焦虑万分。
一阵风儿轻轻吹过,陆铮灵机一动,便有了主意。
陆铮将体内真元悉数调出,向四方用力击出。他本身真元极深厚,这下全力击出,只听狂风四起,天地间尘土飞扬,场下观战的人,有的帽子被刮走,有的被眯了眼睛。有那口上无德的,便大骂起来。
陆铮枉若未闻,继续全力施为。掌风中隐隐有了风雷之声,声势极为骇人!
场下的崔浩见了,心说:“兄弟这掌法虽然没有童法,可是因真力极强,竟有些象是红、白二翁的‘风雷掌’的气势。”
洛冷川本想用法宝“天女散花”针,向四面八方射去,想着万一将陆铮射中了,便可胜出。突然之间,天地间狂风四起,将他吹得步履蹒跚,身形东倒西歪,一不不心,头上贴着的“隐身符”被吹走了,正想再从怀里掏出一道贴上,为时已晚。
洛冷川感觉脸上先是被击了一拳,顿时感到眼冒金星,视线变得模糊。接着小腹又被狠狠踹了一脚!
洛冷川吃痛,倒激起了他的狂躁秉性,向四处胡乱击出几掌,趁着间隙从怀中又掏出一道灵符,将舌尖咬破,一口鲜血喷在了上面,那道灵符便在其手中自燃成了灰烬。
洛冷川一口将手中的灰烬呑入腹中,只见他身形见风就长,猛然变得高大起来,☆后身长竟有数十长,威风凛凛如同天神临凡一般。
洛冷川双手一合,口中念念有词,身上竟然披上了一件金光灿灿的仙甲,流光异彩,霎是好看nAd2(
看着场下众人惊谔羡慕的眼神,洛冷川心中很是得意,口中大吼一声,正要说上几句威慑的话,突然见一柄开天巨斧,萦绕着淡淡的紫气,向自已的头上急速砍来!
洛冷川吓得急忙侧过身去,这一斧便砍在了他的左肩上,洛冷川痛得大喊一声,身形便挫了三丈,转头见自已左肩的仙甲被砍开了一道大口子,从里面冒着丝丝白气。
正在洛冷川手忙脚乱地想将仙甲上的破口堵住,一把厚背五虎断门刀和一柄铁杆长枪又从远处向他袭来!
洛冷川惊得转身就跑,可是仙甲极为沉重,怎么跑也跑不动。只听“噗嗤”两声传来,洛冷川的右肩和腰上各中了一招。
三处破口都往外面急速冒着白气,洛冷川本是极高大的身体,顿时恢复了原样。
这时,茅山派阵中的站起一人,大声喝道:“茅山派认输!陆道友手下留情!”
众人一看,正是茅山派掌门秋松道长,只见他脸色铁青,怒喝道:“逆徒,还不快些将‘金甲符’去了。你偷窃本派至宝,如今损伤至此,定要受门规严惩!”
原来,这“金甲符”是茅山镇派之宝。洛冷川为了在本届较技大会上争得头名,竟私下偷了出来。方才为了打败陆铮便将其使出。只是他修为不够,反被陆铮将这“金甲符”给破了。
陆铮现了真身,上前冲洛冷川略一抱拳,说道:“洛兄,承让了!”
洛冷川有气无力的瞪了陆铮一眼,收了金甲,颓然走回了茅山阵中。只听“霹雳啪啦”一阵耳光,夹杂着洛冷川的哀嚎求饶声,惹得周围的人轰然大笑。
王长老当即宣布,“本组无名派陆铮获胜!”
众人为陆铮绝妙的道法所折服,四周掌声如暴雨般响起nAd3(无名派三人更是欣喜万分,崔浩也频频点头,口中喝道:“兄弟打的好!”
身在大殿观看较技的丹晨子,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心说:“此人入道不久,能有如此的道行,可谓空前绝后。日后必将成为五岳道派独霸中原道界的阻力,不可不防!”
当陆镞下道场时,眼睛不由自主地朝峨嵋派阵中扫过,童靖瑶笑吟吟地看着他,突然伸出三根手指,冲他晃了晃。
陆镌然知道童靖瑶做这个手势是什么意思,只是赶紧将视线移走,匆匆回到了无名派阵中。
“铮儿,好样的!”怜梦高兴地迎着他笑道。
“辛苦了,陆师弟!”碧琪也在一旁高兴地说道。
二人拥着陆镞回了坐位,陆铮有些受宠若惊地说道:“师伯,师姐你们别这样,搞得我有些惶恐了。”
怜梦仰起脸,对陆铮笑道:“这算什么?你若是得了头名,我与碧琪便抱着你绕场三圉!”说着,冲四周的人说道:“你们可都听见了没有?”
四周的人顿时起哄笑道:“我们俱听得仔细!陆道友可千万别让我等失望!”
陆铮的脸立刻红到了耳根,急走走到了柏鼎天面前,施礼道:“师父,弟子回来了。”
柏鼎天点头笑道:“铮儿,很好!为师没有想到,你这招自创的道术竟有如此威力!”
碧琪笑着说道:“能将自身真元当法宝使用,陆师弟当是旷古第一人了。”
怜梦接着问道:“铮儿,你这招叫个什么名字呢。”
陆铮张着嘴嚅嚅地说道:“弟子在‘一线天’里无意悟得这招道法,当时笑称其为‘破天诀’。”
“好,好一个‘破天诀’!”柏鼎天高兴地笑道:“我无名派的莲花清心咒又多了一招咒诀了,哈哈哈。”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此时,王长老又再次说道:“诸位道友,本届较技大会最后的决战,将由峨嵋派童靖瑶对阵无名派陆铮!今日申时将准时开赛,各位道友可稍事休息。”
众人听了,三三两两地走出道场,各自散去。
崔浩走到了无名派阵中,与诸人见过礼之后,高兴对陆铮说道:“兄弟,你今日一战,必将会让中原道界都对你刮目相看,可喜可贺!若非你下午还要决赛,我定要与你痛饮一番。”
怜梦笑道:“待决赛之后,你再来敬庆功洒吧。万一到时候,铮儿面对那童姑娘,不忍心全力施为也说不定。”说完,瞥了陆铮一眼。
柏鼎天对怜梦说道:“让他兄弟二人说些体已话,我们还是先走一步吧。”
怜梦听了,点头应允∵了数步之后,趁柏鼎天与碧琪不注意,突然转过身子,面带微笑,冲陆铮伸了三根手指,晃动几下。
陆铮见了,心中大窘。急忙低头侧过脸去,不敢直视。
第八十六章 较技大会 十五
童靖瑶远远地看着陆铮,净尘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0道:“师姐,我们走了。师叔还有事情与我们说哩!”
童靖瑶“哦”了一声,脸上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走吧。”
崔浩对陆铮说道:“兄弟,你看那童姓女子,总是有意无意地向你张望着,呵呵,莫不是对你有意思?”
陆铮听了,尴尬地笑着说道:“师兄说笑了。哪有此事!”
再说赵子轩此时又悄悄来到了青城派的住所。见了公孙羊,急忙凑上前去行了礼,笑道:“飞虎长老,你约我来有什么事?”
公孙羊望着赵子轩,说道:“西方‘自在王’现在也在Сhā足中原,趟这淌混水。事情倒变得复杂了。”
赵子轩低头笑道:“飞虎长老,中原这块肥肉大家都想吃。不过‘自在王’离中原有万里之遥。而我们离得不远,且少宫主早些年前便着手准备,可谓占尽了天时,地理,人和。这中原迟早是我们妖兽的天下!”
“公孙羊”听了,点点头说道:“话虽是如此说,可是‘自在王’法力无边,须是小心提防!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与他火拼。”
赵子轩又说道:“好教您老人家知道,那位‘万剑联盟’的万大盟主,竟被人给杀了。呵呵,周鹤轩现在正在为此事头痛呢。”
“哦?””“公孙羊”来了兴致,说道:“依你之见,是什么人将万成龙给杀了。”
赵子轩笑道:“如果小的猜得不错,应该是泰山派的人做的。因为这‘万剑联盟’是丹晨子一力提拔起来的,两者关系走得很近。万成龙如今自身难保,对五岳道派来说,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
“而万成龙难免握有丹晨子一些不可告人的隐私,所以为防其狗急跳墙,便派人将其杀了nAd1(”
“嗯,”公孙羊点了点头,“你这番分析倒也有理!”
赵子轩说道:“小的想,这中原现在以五岳道派为尊,须拉拢丹晨子为我所用。如此一来,我掌控蜀山剑派的机会就大大增加了。”
“公孙羊”说道:“正是此理。找个机会与他多亲近亲近。”说完,命人拿来一付玉壁,对赵子轩说道:“你即刻便去拜访丹晨子。将这付玉壁当作见面礼,此人最喜别人奉承,你见机行事就是。”
赵子轩急忙将玉壁接过,笑道:“还是飞虎长老想的周到。小的这就去办。”
丹晨子此时正与徐浪交待事情,说道:“此事你做的须是仔细,千万别留下什么把柄给蜀山剑派发现了。”
徐浪答道:“师父,你老人家放心好了。我反复检查了现场,没有留下任何证据。便是蜀山派怀疑,可是口说无凭,也奈何不了我们。”
正在此时,外面有弟子进来禀报,说道:“师父,门外有蜀山剑派赵子轩长老求见。”
师徒二人听了,相视一望,心中俱想:“这人此时前来,究竟为得什么?”
丹晨子对徐浪说道:“你先回避,我且看看这个赵子轩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徐浪听了,便起身进了内窒藏匿妥当。丹晨子说道:“”有请蜀山赵长老。
过了片刻,赵子轩低着头,满面谄笑地来到了丹晨子面前,抱拳道:“蜀山剑派赵子轩拜见泰山丹晨子道兄。”
丹晨子微微颌首,算是还礼。笑着说道:“赵长老,你我本是同辈,何必如此客气?”
赵子轩笑道:“子轩久仰道兄的威名,恨不能拜在道兄门下,今日能够见到阁下尊容,足慰平生所愿了nAd2(”
丹晨子见他说的客气,便招呼赵子轩落坐,然
后问道:“赵长老言重了。不知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赵子轩从怀中掏出玉壁,笑道:“早就想来拜访道兄,只是本派事务繁多,不得空闲。今日有幸拜访道兄,小弟奉上玉壁一对,不成敬意!”
丹晨子口中说道:“赵长老太客气了。”却将玉壁接了过去,摩挲观赏了一下,见这付玉壁润泽透明,晶莹剔透,确是难得一见的上好美玉。不禁笑道:“如此贵重的礼物,老夫无功受禄,如何敢笑纳?”说着,便要做势将玉壁还给赵子轩。
赵子轩急忙推挡道:“道兄,这是小弟一片诚意,道兄若是不收,便是看不起小弟了。”
丹晨子见赵子轩固辞不受,哈哈笑道:“既然这样,老夫便厚着脸皮收下了,倒是多谢赵长老的一番美意。”
赵子轩嘴上说道:“哪里,哪里!”脸上却愁云满布,长长叹了口气。
丹晨子见了,微微一笑,说道:“赵长老,莫非有什么难处?可与老夫说一说,没准老夫可以帮忙。”
赵子轩眼珠一转,愁眉苦脸地说道:“道兄,实不相瞒,自从周鹤轩当了蜀山剑派的掌门以来,我等一天好日子也没有过,搞得我蜀山现在人人自危,人心涣散。再这样下去,只怕我蜀山剑派迟早有一天会分崩离离析了。”说完,用眼睛的余光扫了丹晨子一眼,又是一声叹息。
“哦?”丹晨子听了,饶有兴趣地说道:“周掌门便是有些做的不对的地方,看他初掌大权,经验不足的份上,你们能迁就便迁就一下。”
赵子轩苦着脸,说道:“若是平常小事,也就罢了nAd3(可是他竟然连本派镇派之宝‘通天鼎’也给弄丢了。本派有祖训,这‘通天鼎’是本派权柄的象征,周鹤轩弄丢了‘通天鼎’,那他便没有权力再执掌蜀山剑派掌门一职!”
丹晨子轻捻颌下长须,闭着眼睛,沉吟不语。
赵子轩见了,趁热打铁地说道:“五岳道派如今执中原道界之牛耳,理应主持公道。”说完,突然单膝着地,抱拳道:“若能得道兄大力扶持,当上蜀山剑派掌门,小弟愿唯道兄马首是瞻!”
丹晨子见了,伸手将赵子轩扶起,笑道:“赵长老的心意,老夫已经知晓。只是,贵派那位‘鬼灵子’甚难对付,呵呵,令老夫很是头痛。”
赵子轩听了,嘿嘿一笑,说道:“小弟知道,五岳道派视崔桓泰为眼中钉,必欲拔之而后快。道兄放心,小弟暗中已经着手,道兄只管静候佳音便是了。”
丹晨子听了,心中一喜,这些年来,五岳道派无时无刻不想着图谋蜀山,只是碍于“鬼灵子”崔桓泰道法高深莫测,所以不敢轻意下手。如今,蜀山剑派内部有人自毁长城,怎能不让他欣喜若狂。
丹晨子当即说道:“若果真如赵长老所说,那老夫定当为赵长老出力,让你坐上蜀山剑派掌门的宝座就是。”
赵子轩听了,诚惶诚恐地说道:“小弟若能执掌蜀山剑派大权,蜀山这处神仙洞府,必与五岳道派共享之”
丹晨子听了,正合心意,说道:“那老夫便先行谢过了,哈哈哈!”
二人各取所需,将此事商量妥当之后,赵子轩便辞别了丹晨子,匆匆赶去向公孙羊复命去了。
听得赵子轩走得远了,徐浪从内室中走了出来,对丹晨子说道:“恭喜师父,正愁屋破露雨,便有人送来了泥瓦苫草,何愁大事不成!”
丹晨子抚须笑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除了崔桓泰,蜀山便不堪一击了,呵呵,天助我也!”
说到这儿,师徒二人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第八十七章 较技大会 十六
待到下午申时,各门名派都已来到了蜀山道场。这是本届较技大会最激动人心的一场决战。众人都兴高彩烈地交谈着,对二人胜负之数做着各自的猜测。
丹晨子将其余四派也都召集在了蜀山大殿,一同观赏最终的决战。唯有北岳恒山派的清灵子借故留在了本派阵中,没有前来。
丹晨子对其余三派掌门笑道:“清灵子师弟对老夫有意见哩!”
西岳掌门灵虚子说道:“当初大师兄答应了清灵子师弟,若是‘万剑联盟’的人夺得头名,可让他恒山派弟子入蜀山仙洞中修行。不想节外生枝,未能如愿。”
丹晨子冷冷一笑,“清灵子师弟最是沉不住气,这蜀山剑派的洞府,迟早是我五岳道派的囊中之物。”
其余三派掌门各自相视一望,均不懂丹晨子此话的含义。徐浪在一旁得意地笑道:“各位师叔,一切都在家师的掌握之中,师叔们只管静观其变便是了。”
巨鼓的响声再次响起,这最后一场巅峰对决已然开始了。
陆铮与童靖瑶面对着面,站在道场正中。
童靖瑶蒙着纱巾,没有人知道此时此刻她是什么样的表情。可是陆铮面地着童靖瑶,心中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是兴奋、期待、无奈抑或是尴尬,只怕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陆道兄,真没想到,最后竟是我二人最终对决。”童靖瑶的声音委婉动听,如黄莺出谷。
陆铮有些紧张地说道:“是啊!是没想到……”说了几个字,便戛然而止,不知道底下该说些什么才好。
童靖瑶美目转动,笑道:“怎么与我交手,竟好似上了刑场似的?我真的有那么可怕么?”
陆铮听她说的有趣,也不禁笑了起来,“倒也不是,只是在下从未与女子交过手,有些不适应罢了nAd1(”
“哦?”童靖瑶笑道:“是怕手重伤了我不成?”
这时,场外性急的人便大声起哄,“你俩怎么还不开打啊?”
“就是!又不是媒婆在说媒拉纤,这么磨磨矶矶的!”
“敢情他俩人早就认识?只想文斗不想武斗?”
怜梦听了这些话,感觉刺耳难听,正想起身训斥。却见峨嵋派中的小尼姑净尘猛地站了起来,指着那几个多嘴的人喝道:“你这几人真是无聊之极,我师姐只不过与陆道友说了几句,便在这里乱嚼舌根,再胡说当心我割了你们的舌头!”
听了净尘的喝斥,那几人小声咋舌道:“好厉害的小尼姑。”
怜梦见净尘挺身而出,不由得暗自点了点头,心说:“这个小尼姑倒是个敢做敢为的性情中人。”
岂料净尘又说道:“退一万步说,便是我师姐看了上陆道友,你们也管不着。因为我师姐是俗家弟子,可以婚配的哦。”
此话一出,惹得四周的人轰堂大笑。怜梦听了直皱眉头,说道:“真是个口无遮拦的傻尼姑!”
净尘见自己的话引发了很大的“反响”,很是得意的坐了下来,却见静安师太看着自己,笑道问道:“净尘,上次罚你抄写金刚经十遍,可曾抄完?”
净尘听了心中一阵激动,莫非师叔慈悲,不让我再抄了?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儿般地笑道:“回师叔的话,弟子近日太忙,一遍也未曾抄完。”
静安师太笑道:“不妨事nAd2(我再罚你抄十遍,回了峨嵋之后,一并抄完吧。”
“啊?”净尘依旧魇如花,只是一瞬间便成了冬季里冻伤的萝卜花。
崔浩听了,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心说:“我这兄弟,倒是处处留情!只是多情总被无情恼,在‘情’字面前,又有多少人能够顺利地走到底呢。”
道场上陆铮与童靖瑶二人,听了众人及净尘的话,都感到羞涩难耐,尤其陆铮恨不得立即离开道场。
童靖瑶暗自责怪净尘嘴上没
有把门儿的,却又有一种很享受的感觉,连她自己也难以相信,自己与陆铮被人调侃,心中竟隐隐有些开心甚至是渴望!
童靖瑶急忙将心思收了回来,暗中想着:“我这是怎么了,这么没脸没皮的,这还是原来的我么?”
怀春的少女,心思最难以让人捉摸。童靖瑶不禁想起当日净尘所吟的那半句诗,“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一时竟沉溺其中,难以自拔。
陆铮见童靖瑶美目半闭,低头不语。心说,如果二人再不动手,只怕又会引起别人的闲言碎语!便说道:“童姑娘,我们这便开打吧。”
一语将童靖瑶从深思中惊醒过来,她急忙收了心思,冲陆铮笑了笑,说道:“陆道兄,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说着,又伸出三根手指,对着陆铮摇了摇。
陆铮大为尴尬,急忙小声说道:“在下不敢忘!请童姑娘快些出招吧。”
童靖瑶笑了笑,喝道:“陆道兄,得罪了!”说完,单掌一拍,一股无形真气袭卷而来!
这峨嵋道法均脱胎自“金刚伏魔咒”,是至刚至猛的佛家道法。中原道界,僧、道、俗三家,以佛入道的门派少之又少,如今只有峨嵋一派在撑起这面大旗nAd3(
陆铮见童靖瑶击出这掌,力道并不很猛,便使出三分力道,随手拍出一掌,想将童靖瑶这招化解。
岂料,童靖瑶这道掌力十分古怪,竟从童靖瑶的真气之中穿透过来,如影子一般,顺着陆铮的手掌将陆铮的手臂缠绕起来。
陆铮大吃一惊!急忙使劲地甩着手臂,想将这股诡异的力道挣脱掉,不料这股力道如影随形,不但没有被甩掉,反而越缠越紧!渐渐地,陆铮感到这只手臂竟然有些不听使唤了。
童靖瑶此时欺身而上,出手如电,分袭陆铮双肩两处大茓。
陆铮急忙用一只手挡开童靖瑶的左手,可是其右手却不差分毫地点中了陆铮的左肩要茓!
怜梦看了,心中十分恼怒,“陆铮,你莫非真的沉溺于女色,竟置师门大业于不顾,想要卖个人情给峨嵋派不成?”
原来她见陆铮只用单手接招,还以为是陆铮有心相让。却不知,陆铮此时正是叫苦不迭,忙得手忙脚乱。
童靖瑶一招击中陆铮的身体,却感到如击败革,心中十分奇怪。她哪里想到,陆铮一身真元出自白毛僵尸的精元,将自己的身体淬炼的如钢似铁,这一击只是让他气血稍稍一滞,身形丝毫未受到影响。
陆铮趁童靖瑶一愣神之际,五指如勾,心念一动,手中便抓住了一柄开山大斧。
童靖瑶见了,笑道:“陆道兄,小心法宝!”说完,背后的“如意剑”猛然出鞘,便向陆铮削来。
陆铮抡起巨斧,架住了如意剑,只听一声闷响,陆铮以自身真气幻化的巨斧,被“如意剑”一削两截,他急忙收了真元。“紫电神芒”被祭了出来!
“紫电神芒”闪过一缕紫色光芒,急速向童靖瑶飞去。
童靖瑶手中的“如意剑”也如蛟龙般,腾空而起,两件法宝在空中相遇。可是令人想不到的是,如意剑与紫电神芒在空中,如恋人般引颈厮磨,缠绕在一处,再也无法分开!
童靖瑶与陆铮都大吃一惊,各自念动咒语,可是两件法宝竟不听使唤,不肯回到主人手中。
如意剑突然毕直地向半空中急驰而去,紫电神芒也如断弦之箭,在后边紧追不舍。一前一后,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一变故让所有的人都怔住了,道场上的童靖瑶与陆铮两手空空,望眼欲穿地盯着空中,连自已法宝的影子也瞧不见。
童靖瑶有些恼怒地说道:“都是你的法宝,竟然将我的如意剑‘勾引’跑了!”突然觉得用词不妥,脸上一红,只将两只凤眼气呼呼地盯着陆铮。
第八十八章 较技大会 十七
陆铮心中大喊冤枉,说道:“童姑娘,此事怨不得在下,就是我的法宝也不听使唤了呀。”
童靖瑶想了想,笑道:“说的也是,是我错怪你了。”
陆铮望着童靖瑶,苦着脸说道:“我们现在怎么办?还打不打了?”
童靖瑶想了片刻,突然一个箭步上前,伸掌切向陆铮面门,呵呵笑道:“当然要打!”
陆铮见童靖瑶骤然发难,来势汹汹,急忙双脚一跺,一个旱地拔葱,直向半空中弹去。
童靖瑶见了,大叫一声:“哪里跑!”也急忙提气,向空中飞去。
二人一前一后,钻入了云层之中。众人抬起头,发现二人的身影早就没了,顿时议论纷纷。
“嘿,奶奶的!这姓陆的小子真邪门!上次跟土行门的人较技,钻到了土里。这次与峨嵋派较技,又飞到了空中。有心不让我们看是不是啊!”
“这俩人的法宝也当真有趣,自已个儿的就跑了!”
“嘿,贺老三,要不你上!”众人戏虐着笑道。
怜梦则满面愁云地对柏鼎天说道:“师弟,铮儿,铮儿他好似没有尽全力,是不是有心相让童靖瑶。”
柏鼎天说道:“方才你没能看得仔细,那姓童的女娃娃击出那掌,是峨嵋派绝技‘金丝缠骨咒’,最是诡秘难防。一旦沾上人身,便如藤蔓一般,愈缠愈紧,致使血泳不畅,失去知觉。”
碧琪听了,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我见陆师弟老是一只手对敌呢。”
怜梦面上的愁云更浓了,心中又是惭愧又是心疼nAd1(一方面为刚才误解了陆铮而羞愧,另一方面又心疼陆铮所受的伤害。有心想飞到空中查看,又顾虑天下道友都在场,坏了蜀山较技的规距,惹人耻笑。
再说陆铮与童靖瑶二人,在云端追逐厮打。陆铮将体内的真元运遍全身,感觉左臂渐渐恢复了知觉,心中稍感安慰。
童靖瑶见陆铮一昧在前躲闪,心中有些怨气,大声喝道:“胆小鬼!老是这样在前面逃跑,还是不是男子汉大丈夫啊!”
陆铮听了,急忙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面带笑容地说道:“好男不与女斗。在众人面前,在下有些下不去手。这下好了,离蜀山道场已经很远了。我与童姑娘好好比试一番便是了!”
童靖瑶听了陆铮的话,又望着他脸上的笑容,突然心中一种不良的感觉油然而生。不禁后退一步,双臂揽于胸前,喝道:“你要做什么!”
陆铮茫然地说道:“当然是与姑娘继续较技了!在下还能干什么?”
童靖瑶听了,脸上一红,心中责怪自己又在胡思乱想了。急忙寒着脸说道:“那就废话少说,快些出招吧。”
陆铮点头道:“童姑娘,小心了!”说完,双掌向身前大力一击,一道凌厉无匹的真元力斗然迸出!带着啸声冲童靖瑶冲来。
童靖瑶见了大惊失色,自她修道以来,只见过师父、师叔有此惊人的修为,如今见陆铮全力一击,力道恐怖之极,知道绝难接下此招。于是在半空中,一记鹞子翻身,凌空飞起。
此时,二人都身在空中,脚下没有受力点,童靖瑶仍能提气纵越,虽是小巧的功夫,可是陆铮见了,心中也暗自佩服。口中笑道:“陆某来了!”
说完,双脚轻轻一跺,使出了“上天梯”的功夫,轻摇漫步地跟着童靖瑶身后追去。
童靖瑶回身见陆铮四平八稳地一步步跟来,心中大吃一惊,急忙再次提气,向空中飞去nAd2(
如此接二连三的提气,童靖瑶已经感觉气力不济,气喘吁吁地对陆铮说道:“之前你可是答应我,要让我三
招,可曾忘了?”
陆铮点头说道:“在下没有忘记,也罢,这便算是在下让童姑娘的第一招。你请稍事休息,我们再打!”
童靖瑶坐于云端,将内息调理一番,见陆铮闲庭信步地站在不远处,心想:“他真元之力极为充沛,不可与之硬拼。”
想到这儿,童靖瑶趁陆铮不备,二指一弹,故技重施,又使出了“金丝缠骨咒”,一道无形真气急向陆铮袭去。
只见陆铮“哎呀”一声,突然跌倒,真向下面坠去。
童靖瑶见了,大吃一惊,心说:“莫非我用力过大,打中了陆铮的要害?”想到这里,再不迟疑,急忙飞身冲去,一把将急速坠落的陆铵住。
见陆铮双眼紧闭,面如金纸,口鼻一丝气息也没有,童靖瑶心中大急,大声喊道:“陆道兄!快些醒醒!”
可是陆铮没有丝毫反应,见些情形,童靖瑶鼻子一酸,哭着说道:“陆公子,我不是有意要害你的!你千万别吓我啊……”
就在此时,陆铮突然双目一睁,反手便将童靖瑶的脉门捏住,哈哈笑道:“童姑娘,你又输一招!”
这突然的变故,令童靖瑶不禁呆住,待反应过来,十分恼怒地叫道:“陆铮,你是混蛋!你敢骗我!”说完,伸起粉拳,便在陆铮的胸前使力捶了几下!
陆铮笑道:“是姑娘暗算陆某在先,我不过是顺水推舟向你学的而已。”
童靖瑶听了,默不做声,片刻之事又气恼地说道:“还不快些将我放了!”
陆铮急忙松开手,笑道:“得罪,得罪!在下又侥幸胜了一招nAd3(童姑娘,我还可再让你一招。请出招吧。”
童靖瑶正要说话,只见远远地一金一紫两道光茫,急驰而来。二人目力极佳,已然瞧得清楚,正是自己的法宝,如意剑与紫电神芒!
二人急忙各念咒语,将各自的法宝收了回来。陆铮笑道:“好在法宝收回,不然姑娘给我定个拐卖‘人口’的罪名,在下当真承受不起!”
童靖瑶脸上微微一红,说道:“还以为你木讷老实,谁知也是个贫嘴滑舌之徒。当心贵派怜梦长老狠狠地责罚你。”
陆铮听了,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地笑道:“在下只是随口一说,料想姑娘不会生气的。”
“哼!”童靖瑶冷哼一声说道:“生不生气由不得你说。看法宝!”
陆铮见童靖瑶说打就打,如意剑已堪堪刺到胸前,急忙双掌平推,筑起一道无形的气墙,将如意剑挡在外面。
童靖瑶娇喝一声,一丝元神注入到了如意剑之内!如意剑剑身光华大振,金光灿灿的剑身之上,竟然虚幻出无数的佛家符咒,在剑身四周缠绕盘旋,翻腾跳跃。
童靖瑶竟然将“金刚伏魔咒”全力使出,人剑合并之下,如意剑的攻势骤然猛增,已经慢慢探入气墙之内,距陆铮不足半尺之地。
陆铮大喝一声,深厚的道家真元源源不断地涌出。双掌之间隐隐现出一个紫气腾腾的漩涡,将如意剑卷在其中,随之旋转起来。
如此一来童靖瑶的道心大乱,注入如意剑之内的一丝元神,也被震荡得收回了真身。如意剑在漩涡之中,被铰得支离破碎,成了废铁一堆!
陆铮立刻傻了眼,心说,自己闯下如此大祸,还不知童靖瑶要如何与自己算账。
童靖瑶白了陆铮一眼,口中喝道:“碎空无极,乾坤道法!”手捏剑诀,随手一带,只见那些碎片瞬间便重新融合成了如意剑,闪着耀眼的金光,飞出了真气漩涡。
陆铮收了真元,望着童靖瑶,不禁赞叹道:“童姑娘,真是好手段!”
第八十九章 较技大会 十八
童靖瑶怔怔地望着陆铮,幽怨地说道:“我又输了一招!算了,再比试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陆铮笑道:“不妨事,童姑娘可再稍事休息,陆某可以再等。”
“算了,不比了!”童靖瑶摇了遥头,“陆道兄,你的道术确在我之上。我甘拜下风了。”
陆铮见说,倒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我还欠童姑娘两件事要做哩,请童姑娘现在便告诉陆某。”
童靖瑶抿着嘴,似笑非笑地看着陆铮,“我现在还没想好,待想到了自会告诉你的。”接着说道:“我二人已经斗了半天,还是赶快回去吧,免得师门挂念。”
陆铮听了,点头称是。二人结伴,往蜀山道场飞去。
正在众人等的心急火燎,十分不奈之际,半空中闪现出两个人影。有那眼尖的人惊喝道:“快看,这两人回来了!”
大家听了,都翘首以盼盯着两人的身形。无名派与峨嵋派诸人更是焦虑万分,急于想知道二人斗法的胜负结果。
王长老见童靖瑶与陆铮回到了道场,走到二人面前,小声问道:“你二人此番较技,是谁最终取得了胜利?”
童靖瑶看了陆铮一眼,低下了头,说道:“陆道友技高一筹,是我输了。”
王长老盯着陆铮看了一眼,点头笑道:“本届较技大会跌宕起伏,谁也没想到,一个才入道的年青书生,竟能夺得桂冠,难得,难得!”陆铮听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王长老当即大声宣布:“各位道友,童靖瑶与陆铮经过一番激烈的比拼,最终是无名派的陆铮夺得了本届较技大会的桂冠!”
一言即出,众人尽皆哗然!崔浩不禁大笑道:“兄弟,你果然不负重望,从此以后,无名派也可挤身中原修道大派了!”
无名派三人激动万分,怜梦更是眼眶湿润,死死盯着道场上的陆铮,心中百感交集,唏嘘不已nAd1(
峨嵋派的净尘却是失落万分,厥着嘴嘟哝着说道:“童师姐功亏一篑,真是可惜!”
一旁的静安轻声劝道:“净尘,一切皆有定数。不必在意这一得一失之间。须知人生漫漫,失之桑榆,收之东榆,因果之道是永不停息的。”
这时,场下有人大声嚷道:“这最后一场决战,老子连看也没看到,就凭这两人自己说了,就此定了胜负,未免草率!”大家听了,顿时议论纷纷。
青城派掌门公孙羊也笑道:“举办了六届较技大会,本次大会最让人看不懂!”
龙虎山掌门天师,诸葛明我心中对陆铮极有成见,也跟着说道:“莫非本届大会,早已将冠军归属内定下来了。”
这一下,场下众人如炸了锅一般,吵闹起来。大家各执已见,大声喧哗,几乎要将蜀山大殿的琉璃瓦给震落下来了。
见场面有些失控,王老长急得满头大汗,正要劝慰诸人。峨嵋派的静安师太突然站了起来,说道:“阿迷陀佛!诸位道友,请先静一静,贫尼有话要说!”
静安师太的声音并不大,可是满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大家渐渐地安静下来,都望着静安师太,不知她有什么话要对众人讲。
静安双手合什,说道:“诸位道友,纵观本届较技大会,虽出了不少Сhā曲,却是例届大会中最为公平的一届。”
以丹晨子为首的五岳道派的掌门,听了静安的话,心中俱不是滋味。本届大会五岳道派没有参加,静安便说是最为公平的一届大会,岂不是暗指前五届都有五岳道派暗中操纵比赛结果?
静安接着说道:“无名派陆铮,入道时间不长,可是真元深厚,道法出众,只怕有些所谓修真大派的掌门也未见得是他的对手!”
龙虎山的掌门天师,诸葛明我听了,不禁怒目圆睁,心想:“此话不是在暗讽我一派掌门之尊,竟然不敌陆铮么?”
“本派弟子童靖
瑶,虽然实力不俗,可是较之无名派陆铮,却是力所不逮,较之仍是处于下风nAd2(故这场较技的结果,贫尼认为是公平的。还请各位道友,稍安勿躁!”
众人听了静安的话,有人暗中竖起了拇指,连声赞道:“峨嵋派果真高风亮节,输便输了,光明磊落!”
“就是,就是!人家峨嵋派都认可了较技结果,大家就不要再起哄了。若是再有起哄的人,那便是成心的了。”
此时,蜀山剑派掌门周鹤轩来到了大殿,与五岳道派各位掌门逐一寒暄之后,对丹晨子说道:“本届较技大会的结果已经出来了,请道兄与小弟一起,去道场褒奖胜出者。”
丹晨子点头笑道:“理该如此!“
二人遂一起来到了蜀山道场,王长老上前施礼道:“本届较技的冠、亚军都在这里了,请两位掌门示下。”
周鹤轩点头笑道:“确是难得,陆铮可算是历届较技冠军之中,入道时间最短的一位。”
丹晨子听了,冷冷地哼了一声。周鹤轩佯做未知,接着对众人说道:“各位道友,历时三日的较技大会到此结束,陆铮可入我蜀山无名洞府内,修行十日!”
无名派三人听了,相视一笑,均会心地笑了起来。
“明日起,各门各派选出一位道法高超的道友,合力将此洞的禁制破解,大家须万分小心,力道要拿捏到位,历时十日后方可复元禁制nAd3(”
丹晨子亦点头说道:“虽然我五岳道派没有参加本届的较技大会,不过明日依然会派出得力弟子,为陆铮打开蜀山神洞的禁制,”稍一停顿,接着说道:“至于亚军童靖瑶,虽败犹荣。我提议凡入了复赛的各派,各将本派一门绝技教于童靖瑶,以资奖励!”说完,双眼如电盯着场下各门各派。
场下静寂无声,龙虎山掌门天师诸葛明我哈哈一笑,说道:“道兄所言极是,我等自该出力!自该出力!”其余进了复赛的门派,均点头同意。丹晨子脸上方显出笑容。
王长老在一旁提醒童靖瑶与陆铮,“二位还不快些谢过两位掌门!”
二人稍稍迟疑,便急步上前,向周鹤轩及丹晨子施礼拜谢。
不知何人率先鼓起掌来,不一会儿,场下掌声雷动,似乎预示着本届较技大会取得了圆满成功。
丹晨子满面得意,向四周频频点头致意。心中却在想着:“这些门派出力不得好!不但要为无名派陆铮将神洞禁制打开,还要献出绝技给峨嵋派童靖瑶。哼哼,心中若有怨气,日后便尽管冲这两派发更是了,反正来日方长!”
喧嚣了一天的蜀山道场终于安静下来,有那与无名派交好的门派过来与柏鼎天等祝贺,柏鼎天的脸上呈现着久违了的笑容,与大家说笑着。也许,他这一生,便是此时过得最为惬意痛快。
这道坎,终于过去了。鲤鱼跳过龙门便成了真龙!从此以后,无名派也可挤身中原修道大派的行列。经此一战,天下没有人不知道无名山、无名派!
多年的夙愿今朝终于得以实现,怎不能令柏鼎天欣喜若狂!
峨嵋派静安师太携童靖瑶、净尘也来恭贺无名派。柏鼎天与静安各自施礼,笑道:“贵派这位女娃娃也着实厉害,铮儿不过侥幸取胜罢了。”各自站于师长身后的童靖瑶、陆铮二人四目相对,又急忙各自将头偏过一边。
见柏鼎天满面春风,静安淡淡一笑,说道:“道兄实现了多年的愿望,可喜可贺!他日有了空闲,请一定赏脸赴峨嵋山论道。贫尼先行告退了。”
柏鼎天奇道:“怎么师太现在就要离开蜀山么?”
静安点头笑道:“我等化外之人,不宜在尘世间久留,就此别过了。只把靖瑶留在此间,她本是俗家弟子,待过了较技大会,便要回去省亲。”
“师叔!”童靖瑶双目之中隐现点点泪花,“请暂缓一步!”
第九十章 不白之冤
童靖瑶眼中饱含热泪,盈盈跪拜在静安师太的面前,说道:“师门待靖瑶恩重如山,靖瑶未能报答万一。岂料家父催促回去,靖瑶不忍离别师父、师叔及诸姐妹,实在难以割舍……。”话未说完,已嘤嘤抽泣起来。
“善哉!善哉!”静安说道:“净尘,快些将你师姐扶起来。”
净尘眼圈通红,急忙上前将童靖瑶搀扶起来,哽咽着说道:“师姐,你回家省亲之后,须是早点回来,不然会想死净尘的。”姐妹二人难忍离别之情,相互抱在一处,净尘更是放声大哭。
无名派在场诸人,见峨嵋派师徒姐妹情深,也是唏嘘不已。
静安师太点头笑道:“靖瑶,你不是佛门中人,大乘信徒何以不恋红尘而又不离红尘,终须在这尘世间修得正果。好自为之了,去吧!”说完,轻拍净尘的肩膀,之后大步离去。
净尘抺了抺眼泪,亦对童靖瑶点了点头,终于转身紧随静安身后匆匆离去。二人渐行渐远,消失在了远方。
“师叔!师妹!”童靖瑶望着二人隐没的身影,卦喃喃轻唤。
怜梦走到了童靖瑶的身边,轻声说道:“童姑娘,你别太难过了。须知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人生何处不相逢。佛门中讲究一个‘缘’字。缘分到了,自会再次相见。”
听了怜梦的话,童靖瑶慢慢收了眼泪,冲怜梦点了点头,破涕为笑,说道:“多谢怜梦长老的提点,靖瑶记下了。”
怜梦笑道:“别叫我长老,容易把人叫得老了。你非我门弟子,以后只管叫我怜梦便是了。”
童靖瑶有些犹豫地说道:“这样子好像不合礼数。”
怜梦笑道:“没有关系,不必搞那些世俗的一套,以后我们只管以朋友相称nAd1(”说完,用眼光扫了一下陆铮,又笑道:“你与铮儿同龄,以后倒可以多多亲近亲近。是不是啊,铮儿。”
陆铮听了,“啊”了一声,忙不迭地点头说道:“是,是。”
这时,崔浩也走了过来,哈哈笑道:“兄弟,你今日可是大放异彩,一战成名了!”说完,与众人见礼,接着笑道:“今晚我们自当一醉方休了!”
柏鼎天亦点头说道:“正是此话。贤侄的美酒放于我处已有数日,是时候启封开饮了。”
见柏鼎天难得如此高兴,碧琪笑道:“掌门师伯,不如就我们在场的这些人,今晚谁不喝醉了,便不放他走。”
众人听了,俱笑道:“正该如此!”
崔浩将陆铮引过一边,低声说道:“兄弟,你们将美酒备好。我稍待片刻便会过去。”
陆铮问道:“兄长,莫非现在你便要去找周掌门?”
崔浩点头说道:“此事宜早不宜晚,须是趁热打铁早点请示师父。不论成功与否,我都会来喝你的庆功酒。”
陆铮有些担心地说道:“兄长,若是周掌门不答应,你可如何将周姑娘带出来呢?”
陆铮笑道:“不妨事,我自有办法。”
此时,碧琪喊道:“你兄弟两个,只顾说着自家的体已话?我们要回住所了,你们来不来啊?”
陆铮忙应道:“你们先去,我们随后就来!”
崔浩说道:“我先走一步,这便去求师父他老人家,你回去等我便是了。”
“不如,让小弟陪你一同前往,”陆铮皱眉道:“小弟总是有些担心!”
崔浩轻轻拍了拍陆铮的肩膀,呵呵笑道:“多谢兄弟的挂念,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说完,别了陆铮,径往蜀山大殿走去nAd2(
周鹤轩此时正在大殿之中,听着赵子轩与王长老汇报着派中各项事务。有弟子进来禀报,说道:“掌门,崔师兄求见!”
赵子轩听了,眉毛一扬,嘿嘿笑道:“好呀,来的正好!掌门师兄正要找他呢!让他进来!”
周鹤轩轻叹了一口气,“让他去吧。念在师徒一场的份上,将他逐
出师门罢了。老夫眼不见心不烦。”
赵子轩笑道:“此人犯下滔天恶行,只怕不是将其逐出师门便能了事的。先让他进来,看他说些什么!”
说完,赵子轩又瞧了王长老一眼,“再说,也须给他一个辩驳的机会,以免王师兄说我们不分清白,冤枉好人!”
王长老听了,脸上一阵抽搐,说道:“掌门师兄,请让崔浩进来,我们与他当面对质。不将此事弄个明白,小弟也寝食难安。”
周鹤轩见二人执意要见崔浩,便点了点头,说道:“也罢,让他进来。”
稍待片刻,只见崔浩从外面走了进来,面向三人施礼,垂首站过一边,说道:“师父,弟子求见只为一件事情,万望师父能够答应。”
赵子轩笑着问道:“你有何事,但说无妨。”
崔浩厌恶地看了赵子轩一眼,又转身对着周鹤轩,说道:“弟子另有一事,也须向师父禀报。”说完,用手一指赵子轩,冷声说道:“赵子轩,身为蜀山剑派长老,行为不端,品行不堪。他从距蜀山百里之外的集镇上,掳来主仆二人,欲要强行将那少女霸占!这等禽兽行为,是可忍孰不可忍!望师父明查!”
此言一出,周鹤轩与王长老如泥塑般怔住nAd3(赵子轩哈哈一笑,说道:“您二位可都听见了,此人恶人先告状,想陷害我哩!”
崔浩冷冷的说道:“现在那主仆二人还身在一处宅院之中呢,我可带师父前去查看!”
赵子轩听了,也说道:“就请掌门师兄与我等一同前往,也好洗刷小弟的冤屈。”
周鹤轩起身道:“如此,我们都一同前往!”
一行人来到了那处幽静的院落,崔浩上前用力敲门,说道:“你二人勿怕,此前我答应要解救你主仆二人,现在请快些开门!”
可是里面并没有人回应,崔浩满腹狐疑,转而瞧了赵子轩一眼,掌中稍稍用力,便将大门震碎,当先一步,进了宅院。
当崔浩进了厢房之后,眼前的一幕令他顿时怔住。周鹤轩三人也随后进来,看了房内的惨状,也不禁吓了一跳。
只见地上躺着两个女尸,都被剥得精光!二人的头颅都不见了,地上淌着一大滩的血迹,招来一堆绿头苍蝇“嗡嗡”盘旋。让人看了,几乎要忍不住呕吐!
崔浩突然转身盯着赵子轩,厉声喝道:“是你!定是你做下的好事!”说完,仰天长叹一口气,心中懊恼万分,心说,如果当日将她主仆二人送了回去,也不至害了二人性命。
赵子轩嘿嘿一笑,说道:“你说是我将她二人掳来的,可有什么证据?”说完,走到两具女尸旁边,俯下身子查验一番,突然转身对周鹤轩说道:“掌门师兄,这二人的头并不是被刀剑斩下的,看这伤口痕迹,倒象是为兽类给生生撕咬下来。”
周鹤轩听了,急步向前,果见二人脖颈处呈锯齿状伤口,显然是为野兽噬咬所至。
周鹤轩猛然盯着崔浩,双目之中似要冒出火来。崔浩见了,茫然地问道:“师父,您为何这样看着弟子?”
赵子轩此时说道:“崔浩,实话告诉你,我早已暗中派人盯着你的行踪!知道你下山掳掠女子,供你取乐,可是不成想,你完事之事,还如些残忍地将人杀死!你今日所犯罪行,以门规而定,其罪当诛!对不对啊,王长老!”
王长老沉声问道:“只是仅凭现有的证据,如何便能确定是浩儿所为?”
赵子轩冷声笑道:“事情都到了这份上,你还在维护他!”说完,大声喝道:“来人哪!”
从外面走进来一名蜀山弟子,手中提着一包东西,欲向众人行礼。
赵子轩不耐地说道:“免了!快说究竟搜到些什么东西!”
那弟子满脸的惊恐,嚅嚅地说道:“弟子受赵师叔委派,去了崔师兄房内,不成想,找到了两颗人头及一座佛门法器!!”
第九十一章 绝裂
那名弟子说完,将手中的布袋打开,两颗女人的头颅赫然摆放在了众人的面前,旁边还闪过一座佛塔,滚到了赵子轩的脚下。
赵子轩认得清楚,心中狂跳不止,“这不正是‘七宝镇妖塔’么?没想到,竟落在了崔浩手中!”趁众人注意力都放在了两颗人头上,他急忙将宝塔藏匿起来。
周鹤轩黯然地闭上眼睛,说道:“收起来吧!”
崔浩先是一怔,继而愤怒地说道:“这是有人在栽赃陷害我!”说完,看着柏鼎天,急切地说道:“此事还请师父明查!弟子是冤枉的!”
王长老也存疑问地说道:“若是浩儿所为,他为什么要将两颗人头放在房中?再者说,这两人是被兽类咬死的,这与浩儿并无关系啊。”
赵子轩略微沉默片刻,突然说道:“王师兄,你可知道崔浩与‘天狼君’之间是什么关系?实话告诉你吧,他便是‘天狼君’与那贱妇所生的小杂种!”
王长老听了,惊讶地盯着崔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赵师弟!”周鹤轩埋怨道:“你怎么能将此事说出来?”
赵子轩说道:“掌门师兄,早应该将他的身世告知天下道友了,此人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只宜早日除去!”见崔浩神情依旧,不禁奇道:“看他泰然处之,莫非是早已知道了自已的身世?”
周鹤轩望着崔浩,问道:“你当真已经知道了身已的身世?”
崔浩看着屋内三人,目光一个一个地从三人的脸上划过。那目光中包含着无边的恨意,孤傲与落寞。盯得三人不禁心中发毛。
“我是早已知道。”崔浩面无表情的说道:“我还知道家父‘天狼君’是被蜀山剑派的‘通天鼎’活活炼化而亡!”
听了此话,周鹤轩与王长老均感心中有愧,竟不敢直视崔浩的目光nAd1(
“所以,你便将‘通天鼎’给故意弄丢了,对不对?只怕那万成龙也是为你所杀,对不对?”赵子轩冷笑道。
“师父!”崔浩突然跪在了周鹤轩的面前,“弟子被蜀山养育了二十年,这二十年的养育之恩,弟子铭记在心。师父,弟子可以不计较家父被害一事。只求师父能答应,将师妹怡涵嫁给我,弟子答应从此不再踏入中原一步。”说完,在周鹤轩面前连磕几记响头。
周鹤轩嘴角抽动,沉吟不语。赵子轩冷笑道:“笑话,你罪孽深重,你还想以此要挟掌门师兄?再者说,你是一只半妖半人的怪物,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想将怡涵带走。嘿嘿,门儿都没有!”
周鹤轩猛然睁开了双眼,看着崔浩说道:“老夫养育了你二十年,又害死了你生父,便算是恩怨两清了。只是你弄丢‘通天鼎’,奸杀民女,刺杀万成龙,这些罪行令人发指。你还是束手就擒吧,明日在天下道友面前自戕罢了,老夫可保你个全尸。”
崔浩抬起头,看着周鹤轩,此人与自己朝夕相处了二十年,可是如今却感到无比的遥远与陌生,“师父一口咬定,弟子便是杀人凶手么?”
周鹤轩背过头去,沉声说道:“正是。”
崔浩站了起来,突然仰天大笑,声振屋瓦,穿云裂石,正在众人愕然之际,崔浩的笑声戛然而止,“既然如此,我的命就在这儿,有本事请你们拿去便是了。”语气冷漠如冰,如此来地狱一般没有一丝生气。
赵子轩听了,悄然转至崔浩身后斗然出手,口中大喝道:“拿命来!”
崔浩并不回头,如同长了后眼一般,手捏剑诀一指,“啸天剑”向身后急斩而去。顿时寒光闪烁,掀起一股无比霸道的罡风。
赵子轩急忙挥剑相迎,只见“咔嚓”一声,手中所持宝剑经不住“啸天剑”全力一击,断为两截!
“啸天剑”去势不减,依然向赵子轩兜头劈去nAd2(赵子轩急忙移步后辙,急得手忙脚
乱,口中大叫道:“救我!”
一把飞剑横着飞来,将“啸天剑”架住,赵子轩趁机全身而退。原来是王长老祭出法宝,前来相助。
崔浩如影随形,紧随赵子轩身后,斗然间已攻出三招,顿时满屋的真气四荡,赵子轩被逼无奈,四下躲藏。
周鹤轩喝道:“竖子,安敢如此!”随手祭出法宝,明晃晃的飞剑迎面向崔浩刺来。
崔浩急忙收回“啸天剑”,只听“砰”然一声巨响,崔浩连退三步,方才将身形收住。
周鹤轩则周身一颤,身形未动,却感到气血翻腾,极为不适。心中大惊,自忖道:“自己数百年的修为,几乎与崔浩打成平手,此人是从何处得来如此深厚的真元?”
崔浩见周鹤轩已然出手,便将“啸天剑”提在手中,黯然说道:“师父,弟子不愿与您动手。今日弟子只想取赵子轩性命,为蜀山除害。”
“有老夫在此,你休想得逞。”周鹤轩怒视着崔浩,说道:“你这真元十分古怪,竟不似人类所修而得。莫不是你学那僵尸,吸食人脑修得真元。”
崔浩见周鹤轩又随意给自己安上罪名,心寒之极地说道:“师父,弟子跟随你二十年,弟子是什么样的人,难道您竟……”话未说完,突然感到后背一痛,回首只见赵子轩满脸狞笑着,手执半截飞剑,狠狠地刺入了自己的身后。
“浩儿!”王长老见了,忍不住大声喊了起来,“赵师弟,你怎么能连番暗地里下手!”
赵子轩漠然地笑道:“与这种妖类不用讲究太多规矩,大家并肩子上了,一力将他拿下就是nAd3(”
崔浩强忍着身上的疼痛,看着周鹤轩,说道:“师父,您真的忍心将浩儿置于死地么?”
周鹤轩再不迟疑,冷冰冰地说道:“念你我师徒一场,便留你个全尸体吧。”
崔浩的脸上如同结了一层冰霜,轻轻摇了摇头,惨笑道:“师父好狠的心!罢了,崔浩走了!”
赵子轩冷笑道:“你还想往哪里走!”
崔浩大笑道:“我要走便走,谁能拦得了我!”说完,身上闪过一层蓝光,“啸天剑”突然隐入了手中,露出尺余长短,无边的杀气从身上扩散开来。
“挡我者死!”崔浩暴喝一声,如旋风般冲向屋外。
王长老站在门口,急忙持法宝相拒,二人转瞬之间已对攻了十余招!
王长老愈战愈心惊,周遭的剑网缩的越来越小,身上已被凌厉的剑气伤得数十道伤口全,便是用劲全身力道,也无法冲出崔浩所布的剑网。心中不由的暗叹道:“浩儿这招‘天罗地网’太过霸道,自己只怕便要葬身在这儿了。”
王长老正要放弃抵抗,漫天的剑网突然撤去,崔浩竟收了法宝,绕过自己奔向屋外。
“站住!”周鹤轩不知何时已把住了门口,望着崔浩喝道。
崔浩后背血流如注,将衣衫浸染得殷红一片。赵子轩见了,大喜道:“掌门师兄,只要再拖延一会儿,他便要气力不济,束手就擒了。”
周鹤轩手捻剑诀,大喝一声,手中飞剑幻化出无数的剑影,向崔浩袭来。
这招“风雪满天”若在以往,崔浩是无论无何,也无法辨出那一把是真的飞剑。可是如今,他一眼便瞧出了其中那把真正的飞剑。
崔浩清啸一声,掌中的“啸天剑”光芒大振,银色光芒暴涨数丈,瞅准万千幻影中,那一把真正的飞剑击去。
又是一声巨响,周鹤轩手中的无数的法宝幻影突然消失,崔浩一招便破了这招“风雪满天”!两件法宝相击,强大的真气将屋内的物件震荡的东倒西歪。而崔浩借着这一击之力,竟然一个“鹞子翻身”,将屋顶穿破,全身而退。
周鹤轩望着傻了眼的赵子轩与王老老,怒喝道:“追!”
第九十二章 埋伏
?崔浩脱身之后,便向软禁周怡涵之处疾驰而去。
身上的伤痛,让他步履维艰,可是他咬紧牙关,速度没有丝毫的减慢。崔浩心知肚明,此刻,时间对于他来说,比什么都宝贵。
远远地,他看见了周怡涵所住的宅院。就要见到自己的心上人了,心中激动万分。不知从哪里得来的力量,崔浩几个起落,便跃进了院中。
“怡涵!”崔浩大声喊道,“师妹,是我!”
没有想象中的回应,只有死一般的沉寂。这让崔浩心中隐隐感到不妙。他背后的“啸天剑”呛然出鞘,森森寒气,让他头脑清醒不少。
既然赵子轩已经早有防备,那这处宅院自然也设有埋伏。想到这儿,崔浩身上冷汗直冒。怡涵,不知又被他们给藏到了哪儿去了。
正在崔浩准备进入厢房之时,突然,一道耀眼的光柱,将他的身形定在那儿,休想移动分毫!
崔浩大吃一惊,只听几声干笑之后,闪过数道人影。崔浩瞧得清楚,那几人正是泰山派掌门丹晨子、青城派掌门公孙羊、齐云派掌门申公远及龙虎山掌门天师诸葛明我四人!诸葛明我因弟子惨死,恼羞成怒离开了蜀山,不知何故,又折了回来。
而在这四人身后,又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不是周怡涵又是谁!
“师妹!”崔浩见了周怡涵,大声喊道。
周怡涵面色焦急,双眼红肿,张着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显然是被人施法受了禁制。崔浩见了,不禁怒道:“你们四人乃一掌之尊,岂能对一个晚辈做如此下作手段。”
丹晨子笑道:“受蜀山剑派赵长老委托,我们前来帮蜀山缉拿叛徒。崔浩,你此时还不现出原形,更待何时?”
崔浩怒骂道:“你这几个所谓的名门大派,实在比猪狗也不如!有什么资格在蜀山指手划脚?”
丹晨子手持泰山至宝“阴阳镜”,哈哈笑道:“孽障,当年你生父‘天狼君’在较技大会上,也是被我这法宝照出原形nAd1(不成想二十年后,又用来将他儿子打回原形。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啊!”
公孙羊嘿嘿笑道:“崔浩,你侥幸在蜀山躲过二十年,只可惜狼子野心,终究是露出你的本性来,今日我等使要替蜀山剑派清理门户!”
崔浩听了,心中忖道:“看来,赵子轩将自己的身世告诉了这四人,他们是早有准备,必至我于死地而后快了。”
崔浩天生傲骨,悲怒交加之下突然大声笑了起来。四派掌门见崔浩大笑不止,俱面面相觑,摸不透崔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小子莫非是疯了么?”申公远自言自语地说道。
丹晨子冷笑道:“他已知今日必死无疑,故做张狂罢了。”说完,对周怡涵冷冷说道:“之前让你配合我等,将他诱骗过来。你固执已见,绝意不肯。不想这厮对你痴心不改,竟然寻到这里前来送死。呵呵,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看来天意如此啊!”
周怡涵听了,想要用力挣开禁制,可是如何能做得到!只急得娇脸通红,腮边滴落流下两行泪水。
公孙羊笑道:“赵子轩应该快到了,请道兄施法,将此人打回原形。让蜀山剑派的人看看,自己本派中竟然出了妖邪。好丢一丢他周鹤轩的老脸!”
丹晨子点头笑道:“正是如此。崔浩,你临死前还有什么话想说,现在还来得及。”
崔浩笑道:“你们这些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我便是死了,也要化为厉鬼,绝不会放过你们!哈哈哈……”说完,又仰天大笑起来,于这生死之事,竟然毫没放在心上!
陆铮等了良久,也不见崔浩过来,心中感到十分不安nAd2(
见陆秫立不安,怜梦笑道:“铮儿,你是怎么了?好像心中长了草儿一般。”
陆铮见说,笑道:“没有什么。”眼睛却不时地向门外瞟去。
柏鼎天说道:“铮儿,你若是有事,不妨与我们明说,好让我们为你分忧。”
陆铮犹豫片刻,终于说道:“师父,崔兄去向周掌门求亲。如果周掌门不应允,他就决意带周姑娘私奔。我是担心崔兄的安危。”
众人听了,都吃了一惊。因为私自叛逃师门,在中原道界乃是离叛道之举,何况崔浩还要携掌门之女私奔,这更是罪加一等。
柏鼎天沉吟道:“按理说,此事是人家自己的家事,外人不宜横加干涉……”,转眼看了看陆铮期待的眼神,又说道:“不过你兄弟情深,你便也好。若是没事速去速回。”
陆铮听了,高兴地说道:“师父,弟子这便去了。若是崔兄没有事,我定携他回来痛饮一番。”说完,急忙出了房间,直奔蜀山大殿而去。
陆铮一路寻找,不见崔浩踪影,突然发现不远处周鹤轩、赵子轩、王长老三人匆匆走来,急忙闪过一边,将身形藏匿起来。
赵子轩口中说道:“我知道他去了哪里,若是被我言中,他绝对跑不掉的。”
周鹤轩问道:“莫非你事先也安排了人手?”
赵子轩嘿嘿笑道:“小弟知道此人不好对付,所以请了四大门派的道友帮忙,合力将此人擒住。”
周鹤转听了,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盯着赵子轩。
王长老冷笑道:“赵师弟,还真是有心啊!”
赵子轩被周鹤轩盯得心中发毛,脸上堆着笑容,说道:“师兄,小弟这么做也是为我蜀山着想nAd3(若是放任此人逃去,无疑纵虎归山,将会给本派带来无边的祸事。所以权衡利弊之下,我没有事先告知掌门师兄,便擅自做主请了四大门派的掌门前来相助。”
周鹤轩皱眉道:“这岂不是将本派的家丑宣告了天了?老夫日后如何在众道友面前抬起头?”
赵子轩笑道:“纸终究是包不火的。师兄,万成龙在我蜀山惨遭杀害,也一并算在崔浩头上吧,好在天下道友面前有个交待。二来还可断了怡涵的念想,我蜀山剑派好与海外三山联姻。这才是复兴我蜀山的大事啊。”
周鹤轩听了,不由得点头说道:“师弟提醒的及时,振兴我蜀山剑派方是大事。快快前面带路。”
王长老长叹一声,无奈地叹道:“只是这么做,对崔浩来说显失公平啊。”
看三人远远地向前走去,陆铮心中五味杂陈,心说,人命在这些人的眼中,竟如草芥般视为儿戏。崔浩定是已经被人算计,我再不施以援手,只怕性命难保!想到这儿,急忙默念咒语,使了“隐身咒”,跟在了三人身后。
第九十三章 生死离别
?丹晨子对众人笑道:“我手中的‘阴阳镜’,分阴阳两面,阳面照凡人则散其魂魄,阴面照鬼怪则现其原形。诸位且看我施法!”
说完,丹晨子口中默念咒语,只见手中的阴阳镜徐徐升起,阴面仍旧将崔浩照在其中。射出的光柱将崔浩身上的每一根毛发照得透亮。
崔浩被这道光柱照在其中,感到身上奇痒难耐,意识变得恍惚,一种原始的冲动让他忍不住便要嚎叫。
“哈哈哈,我们来得正好,赶上看一出好戏!”
众人回身一看,只见蜀山剑派的赵子轩领着周鹤轩、王长老匆忙赶到。赵子轩与丹晨子交换了一下眼神,笑道:“多亏几位道友相助,将这孽障拿下!”
周怡涵见了父亲周鹤轩,急得连连点头示意。周鹤轩见了,怒道:“你们把小女怎么了!”
齐云派申公远笑道:“怕她出声惊走崔浩,所以施了禁声术,闭了五音。”说完,随手一挥,解了禁制。
周怡涵突然感到喉头一阵响动,已经可以发声,急忙大声叫道:“父亲!他们联手对付师兄,您快些救救师兄啊!”
赵子轩笑道:“怡涵侄女,已然告诉你几次了,崔浩是妖邪之后,你可别再执迷不悟了。”
周怡涵不理会赵子轩,死死盯着周鹤轩,问道:“难道,父亲您竟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谋害师兄不成?”
周鹤轩将脸背过一边,沉吟道:“怡涵,你赵师叔所说不无道理。你,你还是不要管了!”说完,对赵子轩说道:“将怡涵带走!”
“不!”周怡涵厉声喝道:“父亲,你好狠的心!听信小人谗言,竟放任别人杀害大师兄,他与我们朝夕相处了二十年呐!难道你竟一点亲情也不顾?”
赵子轩皱眉道:“与狼妖的儿子,还讲什么亲情!”说完,笑着对丹晨子说道:“有劳道兄,快些将这孽障的原形照出!也可让众人瞧一瞧,他本来的真面目nAd1(”
“不!”周怡涵再次哭着叫道:“求求你们,放过大师兄吧。我愿意嫁到海外仙岛,我什么都听你们的……”,她目眦俱裂,披头散发疯了一般冲到了周鹤轩面前,一把将周鹤轩的衣袖扯住,“父亲,求求你,快些救救大师兄吧!”
王长老在一边看不过,转过身去,眼中也流下了老泪。
见周鹤轩脸上阴晴不定,怕他心软改变了主意。赵子轩急忙对丹晨子说道:“道兄,须是快些!”
崔浩被阴阳镜照住,已渐渐感到了身体的些许变化,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太长的时间了。可是自己的一颗心儿,却都放在了周怡涵的身上。
见周怡涵苦苦向众人哀求,他强忍住身上的伤痛,高声喊道:“师妹,你别再求他们了!记住,以后要……”没说上几句,崔浩呼吸不畅,再也无法站立,瘫软在了地上,身子蜷缩成了一团。
“师兄!”周怡涵见了,突然向崔浩冲去。周鹤轩知道这“阴阳镜”的厉害,急忙大喝道:“怡涵,快些回来!”
正在此时,一块石头带着破空之声,“当”的一声,正好击中了“阴阳镜”,那“阴阳镜”偏了准头,照在崔浩身上的光柱偏移到了别处,崔浩躲过一劫!
周怡涵奋不顾身地冲了过去,将崔浩慢慢地扶起。崔浩艰难地将头别边一边,吃力地说道:“师妹,别……别看我的脸……。”原来,方才崔浩已经感到了自己的脸上起了变化,怕周怡涵见了难受。
周怡涵哭着说道:“师兄,别怕。不管你变成了什么,我的心都不会变。师兄!今生怡涵生是你的人,死了也是你的鬼!这一生,你休想再将我抛弃!”
崔浩听了,慢慢地转过脸来,本是人的脸庞,中间隆起了一副狼的嘴脸,让人看了感到无比的恐怖!
周怡涵先是一怔,继而伸出纤纤玉指,轻轻地抚摸着崔浩的脸庞,柔声说道:“师兄,别怕nAd2(不管世人怎么看,我永远也不会嫌弃你的。”
也许是爱情的力量,崔浩那张狼人的面孔,居然又变回了人脸!二人四目相对,突然紧紧地抱在了一起!这世间,这一刻,什么力量也无法将他二人生生拆散!
此时,丹晨子将阴阳镜收在了手中,仔细查验一番,冷声说道:“有人暗中捣鬼!”
众人听了,急忙四下查看,却并没发现可疑的人。
赵子轩急忙说道:“休管那些,先将崔浩除了才是要紧。”说未说完,诸葛明我早已祭出法宝,只见一柄飞剑呼啸着向崔浩急速刺去!
听得破空之声传来,崔浩大叫道:“师妹,快……些走啊!”
周怡涵直起身子,挡在了崔浩身前,淡淡地笑道:“师兄,我只能再为你做这最后一件事了。”说完,闭上了眼睛。任凭崔浩如何哀求,卦站在原处动也不动。
周鹤轩眼见女儿便要命丧剑下,急声喝道:“诸葛道友,快些收回法宝!”
诸葛明我心中一横,不但没有收回法宝,反倒加了三分力道。飞剑急如流星,向二人飞去!
突然一道紫光划过,眼见就要将诸葛明我的法宝振过一边,突然一阵金戈相击的声音,一道无形的劲气,将紫光弹过一边。
只见丹晨子冷笑道:“早就防着这一手了。”他的手捏着法诀,泰山绝学“乾坤一气道”向以炼气化形,隔空取物享誉中原道界。
这一指气剑虽然霸道十足,将那道紫光弹飞,可是丹晨子的指尖也隐隐发麻,心中不由得吃惊道:“不知是何人在暗中出手,这股力道大得惊人!”
诸葛明我的法宝去势不减,带着死亡的召唤向周怡涵当胸刺去nAd3(诸葛明我心说,我就不信,这女娃娃竟敢以肉身挡我这飞剑!
周怡涵的脸上带着奇异的笑容,好像如此赴这死亡之约,正是她所期待的。在这世上,又有几人能心甘情愿意地为爱人从容赴死?在她身后的崔浩,身受重伤,瘫在地上,想把周怡涵推过一边,可是有心无力,一分力气也使不出来。
“怡涵!”周鹤轩痛苦地闭上眼睛,不忍再看这悲惨的一幕。
当飞皆周怡涵身上穿胸而过时,她没有感到一丝痛苦。飞剑没柄而入,血,顺着剑柄丝丝滴下!
所有人都怔住了!此间万物都好似静止了,静得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也听得见!
诸葛明我更是想不到,周怡涵为了掩护崔浩,竟真的以血肉之躯挡住了自己的飞剑。
“孩子啊!”王长老一声悲鸣,方使周鹤轩如梦方醒。
“还我女儿命来!”周鹤轩目眦俱裂,势如疯虎冲向诸葛明我,双掌击出漫天掌影,将诸葛明我罩在其中。
诸葛明我心中大惧,连声叫道:“周道友,小弟无心的!”急切间,手忙脚乱难以招架。
“怡……涵!”崔浩艰难地爬到了周怡涵的身边,费力地将她揽在怀中,喘息着哭道:“师妹,师……妹,你,真傻啊……”双手所触之处,都被岑岑的鲜血染红。
周怡涵脸上依旧带着迷人的微笑,望着崔浩,说道:“师兄,其实,与你一同赴难……我真的……好开心!”伸出手将崔浩的腰紧紧抱住,“师兄,你,你能不……能亲亲……我啊……”
崔浩的泪水一滴滴地落在周怡涵的脸上,用力的点了点头,低下了头,在周怡涵的香唇上轻轻一吻!
周怡涵幸福地闭上了眼睛,小声说道:“师兄,把我……抱紧些,怡涵好冷啊!”
崔浩伸出手臂,将周怡涵抱在怀中。她的娇躯在轻轻的颤抖,如汪洋大海中的一叶小舟。不过,在崔浩的怀中,慢慢地平静下来,如同找到了停泊的港湾。
二人就这样紧紧的抱着,世间的一切,此时都好似已经不存在。天地之间都融入了这一对情人的世界!
崔浩渐渐地感到,周怡涵的身躯越来越冰冷。他的心沉入了万丈冰窟之中,轻轻将周怡涵的脸抬了起来,过于苍白的脸色掩饰不住她的美丽动人。和昔日一样,如同睡着了一般。
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崔浩用手将爱人的眼睛合上,喃喃地说道:“怡涵,你走了也当瞑目了,我今生必不负你!在阳间不能和你在一起,那我们便一起在阴间做对鬼鸳鸯吧。”
说完这些,崔浩用手将周怡涵胸前的飞剑,慢慢地抽了出来,生怕弄痛了自己的爱人。
剑光幽幽,被周怡涵的鲜血浸染得通体殷红。崔浩盯着手中的飞剑,凄惨地笑了笑,说道:“怡涵,我来了!”
说完,崔浩便持着飞剑向自己的颈上抹去,突然,耳边有人急呼:“兄长,不可以!”
第九十四章 鬼灵子出山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梦魂与君同,关山魂梦长;鱼燕音沉沙。可怜两髻青,只为相思老。故人故里怀故宴,相望相思不相见。
正当崔浩欲引皆刎时,耳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兄长,不可以!”
崔浩稍一愣神,手中的飞剑便被打落在了地上。他方才想起,定是陆铮使了“隐身咒”,阻止了自己自戗。
只听陆铮用“千里传音术”在自己耳边痛声说道:“兄长,小弟有心无力,没能将周姑娘救下。不过,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小弟想法子救你出去。”
崔浩万念俱灭,苦笑着摇了摇头。回应道:“兄弟,这些在场的人,个个修为深厚,凭你一已之力,是无法将我救走的,反倒会将你性命害了。你走吧!便让兄长自生自灭,离开这片肮脏的尘世罢了。”
陆铮正要再劝,突然半空中飘来一大片浓雾。这片云雾着实奇怪,竟呈人形急速自蜀山谷底飞来。
周鹤轩此前对诸葛明我一番猛攻,将其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诸葛明我前胸中了一掌,张口喷出一大口鲜血!
丹晨子见了,突然从周鹤轩身后出手,令周鹤轩不得不回身应对。诸葛明我方才堪堪躲过一劫,滚过一边大口地喘着粗气,心中惊骇之极。
周鹤轩怒道:“丹晨子,你背后出手算什么好汉!”
丹晨子扬眉道:“我等为你蜀山清理门户,你不领情罢了,反而将诸葛道兄打伤,是何道理!”
王长老上前一步,指着丹晨子怒骂道:“那你为何不说,诸葛小儿将我怡涵侄女杀害?此仇我蜀山必报!”
丹晨子沉吟道:“你等也都看见了,是周姑娘执意要替崔浩挡那一剑。并非诸葛道友有意而为之≤之说来,当是周道友家规不严,咳咳,怪不得他人呀nAd1(”
赵子轩眼珠一转,急忙横在两人中间,满面悲戚地说道:“师兄,怡涵之死,小弟心中如万剑穿心般的难受。不过当务之急是先将崔浩这个妖孽除掉,别的事可暂缓一步,事后再说。”
此话将众人的注意力又集中到了崔浩身上。周鹤轩见崔浩将周怡涵搂在怀中,不禁怒喝道:“孽障!快些将怡涵放开!”
也就在这个时候,众人也发现了半空中飘来的那片黑雾,周鹤轩的脸色顿时变得如同死灰一般。
黑雾停在了众人头顶不及三丈的地方,雾气氤氲,翻转不停,骤然化为了一个七旬老者,手中拿着烟袋,眉头紧蹙,望着脚下众人。
“义父!”崔浩见了这位老者,带着哭腔大声喊道:“怡涵,怡涵被他们害死了!”
原来这位老者便是蜀山道行最高的传奇人物“鬼灵子”崔桓泰!他的元神感应到了阴阳镜的灵力,心中感到不妙,竟从蜀山谷底来到了道场。
崔桓泰先是瞪了丹晨子等人一眼,身形轻飘飘落在了崔浩的身旁,急忙俯身查看。
见周怡涵早已气息全无,周身冰凉,崔桓泰双目微闭,长叹一声。回想起周怡涵每年都要去自己那儿三五次,送上自酿的美酒和各式各样的野味,乖巧可爱,善解人意。而如今只剩得一具冰冷的遗体。崔桓泰不禁扼腕叹息,眼角流下了浑浊的老泪。
“浩儿,你怎的身受如此重的伤!”崔恒泰见崔浩身负重伤,在蜀山境地,师兄妹二人竟一死一伤,令他震怒异常。
不待崔浩回答,赵子轩急忙笑道:“崔师兄,你还不知晓崔浩身世哩!”
“他是二十年前被中原道界捉住的‘天狼君’的儿子。此人狼子野心,接连触犯门规,实属罪大恶极。今日是我邀了四派掌门,合力将他拿下nAd2(”
崔桓泰看了崔浩一眼,冷冷地说道:“浩儿的身世,老夫也曾有所疑惑。只是他既入了我蜀山门下,便是我蜀山剑派的一份子,怎能仍由外人随意屠戮?”
接着,崔桓泰望着周鹤轩,说道:“当日我让怡涵送信给你,劝你勿将‘天狼君’炼化法宝。可是你执意妄为,白白害了他一条性命。”
“丹晨子,你集四派掌门趁火打劫,图我蜀山日久了。有老夫在的一日,你休想得逞!”
崔桓泰连骂数人,众人皆感到脸上有些挂不住。尤其龙虎山诸葛明我知晓崔桓泰的厉害,生怕他因周怡涵之死,对自己痛下杀手,便蹑手蹑脚地回步后辙,想夺门而逃。
可是当诸葛正我刚退到了门口时,却发现崔桓泰早已站在了那儿,面如寒霜地盯着自己。只得垂头丧气地又走回到了原位。
赵子轩笑道:“崔师兄,那依你之见,又该如何处置呢?”
崔桓泰的目光将众人逐一扫过,冷冷地说道:“浩儿暂切由我带回养伤,待其康复之后,再仔细查明他所犯门规是否属实。如果都是莫虚有的罪名,老夫第一个拿你赵子轩是问!”
赵子轩听了,浑身不禁一颤,暗暗叫苦,心中七上八下的跳个不停。
“将杀害怡涵的凶手交出,由蜀山执法堂按我蜀山门规处置!”
王长老听了,狠狠瞅了诸葛明我一眼,高声答道:“小弟记下了。”
“鹤轩,你亦须在蜀山众弟子面前,将所犯过失做个检讨。说起来近日蜀山大乱,祸根便在你这儿啊!”
周鹤轩听了,不禁低下头去。此时丹晨子突然仰天大笑起来,惊得众人都对他侧目而视。
“好一个蜀山剑派,老夫今日算是开了眼界nAd3(”丹晨子说道:“好端端一派掌门,竟为门中长老骂个狗血淋头。试问,这掌门威严何在,颜面何存?”
赵子轩急忙制止道:“道兄说话须是小心!崔师兄德高望众,便是我掌门师兄,也要高看他一眼的。”
公孙羊嘿嘿笑了笑,露骨地说道:“侧卧之榻,岂容他人安睡?如此一来,崔桓泰岂不是凌驾于掌门之上?那倒不如让崔桓泰做了掌门罢了。”
“也是。”申公远也说道:“只瞧贵派王长老方才听命于崔道兄的样子,只怕在其心中,已把崔道兄当成了掌门了吧。”
“你……你……”王长老听了,指着申公远,气得说不出话来。
赵子轩用眼角的余光瞄着周鹤轩,见周鹤轩的脸色渐渐起了变化,假装急得满面大汗,说道:“好心请你们来帮忙,却尽在这儿浑说什么。本派事务,岂是你们随意指点批驳的?”
崔桓泰哈哈一笑,说道:“一帮小人,仅凭你等这几句话,便可挑拨了我师兄弟的情义不成?老夫方才所说的话,定当一一落实。”
“师兄,崔浩今日必死无疑!”突然,周鹤轩冷冰冰地说道。
崔桓泰不禁一怔,看着周鹤轩,竟感到这位相交了几百年的师弟,骤然间变得如此的陌生。
“掌门师兄,你可千万勿受小人疑惑,上了他们的当啊”王长老在一旁急得大声叫道。
周鹤轩猛地一摆手,示意王长老休再讲话,“崔浩罪孽深重,小女也因他……,今日他非死不可。看在师徒一场的份上,我可留他个全尸。”
“莫非你疯了么?”崔桓泰大声喝道:“你不知道这是他人的离间之计么?”
“我只知道,现在蜀山剑派好多人,只服你不服我!”周鹤轩往日的冷静沉着不复存在,声唭力竭地喝道:“蜀山只要有你在,我这掌门之位便坐不稳!”
“我做错了什么?凭什么让我在蜀山弟子们面前检讨过失?为了蜀山剑派,我,我把女儿也搭进去了!这还不够么?”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蜀山。师兄,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再回来。”
第九十五章 乱战
?“鬼灵子”崔桓泰的双眼,仿佛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目光显得迷茫、悠远而又决绝。
“周师弟,我劝你不要一错再错。不要为了一已之私,将自己及蜀山带入了歧途!”
周鹤轩冷声道:“我再问你一句,你倒是走还是不走?”
赵子轩打着哈哈道:“崔师兄,你不妨先退让一步。须知周师兄毕竟是本派掌门啊!”
崔桓泰回首望着重伤昏迷的崔浩。他心里很清楚,如果自己一走了之,就意味着放弃了崔浩的生命。
赵子轩与丹晨子等示意眼色,四派掌门会意地各自散开,把四方守住,将崔桓泰围在中间。
王长老焦急地说道:“赵师弟,你要做什么?”
崔桓泰看着周鹤轩,淡淡地问道:“师弟,你真的要假手外人,对我下手?”
周鹤轩心中难以决择,脸上现着捉摸不定的神色。沉吟良久,终于,下定决心冷漠地说道:“把崔浩留下,鹤轩绝对不会为难师兄。”
“不可能!”崔桓泰毅然地喝道。
赵子轩满脸的狞笑,“既然如此,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说完,猛地一摆手。
四派掌门先后向崔桓泰慢慢靠近。王长老暴怒道:“你们好大的胆子!休想伤我周师兄!”说完,飞身而上,一招进步七星将诸葛明我拦下,二人缠斗在一处。
赵子轩瞅得空隙,突然伸掌在王长老身后全力一击!王长老的身体如断线的风筝,飞出数丈开外重重地跌在地上,口吐鲜血。他吃力的抬起头,用手指着赵子轩,“你……你好歹毒……”话未说完,身体猛然一颤,便气绝而亡!
“王师弟!”崔恒泰与周鹤轩几乎异口同声地大声叫道nAd1(
周鹤轩愤然地指着赵子轩,喝道:“你为什么要对王师弟下如此毒手?”
赵子轩急忙说道:“掌门师兄,你难道还看不出来么?王师兄与崔桓泰沆瀣一气,早已经背叛了您了!今日一并将其除去,省得养虎为患啊!”,说完,眼中挤出几滴眼泪,说道:“小弟都是为了掌门师兄着想,如果师兄绝意要惩罚,小弟甘愿受罚。”
周鹤轩见他言词切切,不禁愣住。崔桓泰怒喝道:“小人!一派胡言!”说完,急步上前,手中的烟袋急如流星,直向赵子轩当头击去。
只见那烟袋在空中幻化出数十道幻影,将赵子轩笼罩在其中。周鹤轩大喝一声,伸手一指,一点红光射过,只听“砰”的一声,飞剑将烟袋击得飞向半空中。
“周师弟,你偏袒凶手,真的不把王师弟的性命放在眼中?”
“有我在此,你无权惩治本派任何一名弟子。”周鹤轩面无表情的说道。
丹晨子笑道:“我等今日便助蜀山一臂之力,将忤逆犯上的‘鬼灵子’合力拿下,也算是报答蜀山厚待我等的情义。”余者三人都点头称是。
赵子轩抱拳笑道:“如此我蜀山剑派便先行谢过诸位了。”
见周鹤轩面无表情地不置可否,崔桓泰心中刀割,不成想数百年的兄弟情义,意然抵不过小人的三言两语的挑拨。
崔桓泰轻蔑地看着丹晨子,冷冷笑道:“你们几个真小人,伪君子,一并上吧!”说完,整个人都隐入了浓雾之中,不见了踪影。
丹晨子提醒众人说道:“这‘鬼灵子’的凝气化神,聚气成刃非同小可,大家须是万分小心。”
正在说话间,丹晨子等四派掌门被浓雾隐没在了其中nAd2(大家感到天地为之一变,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诸葛明我声音颤抖着说道:“你等身在何处,我什么也看不见了!”
周鹤轩在一旁大声说道:“大家当心!”说完飞身一步上前,持法宝向浓雾正中刺去!
谁也没以有注意,身陷昏迷的崔浩,突然无形中被人抱了起来,急向外面窜去。
赵子轩趁众人战成一片,正待上前偷偷结果崔浩的性命,竟然发现崔浩的身体平空而起,不由得大吃一惊,“不好!是有人要救崔浩!”
赵子轩急步上前,使出全身力道,狠狠向崔浩的头上拍去。突然不知从何处飞来两道莲花咒符,一前一后,向赵子轩袭来。
赵子轩为求保,急撤回身堪堪躲过。在这一瞬间,崔浩的身体风一般向蜀山脚下遁去!气得赵子轩连连躁脚,有心在后面追赶,又害怕力有不逮,不敢一人贸然追逐。
丹晨子急切之间,挥手祭出“阴阳镜”,只见那面碗口大小的镜子升在半空,旋转不停,阴阳两面不停射出光柱,将浓雾牢牢罩住。
公孙羊等大惊失色地喊道:“我等还在其中,道兄住手!”
丹晨子置若枉闻,不但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又加了三分力道。随之双手捏诀,一面灵光涌动的‘太极盾’徐徐展开,将自己的身体挡在里面。以防“阴阳镜”的光柱伤了自己。
周鹤轩持剑飞入浓雾之中,感到这雾气质稀形散,不由得大声叫道:“大家快些住手!这雾气是崔桓泰所布的幻象,只怕他人早已逃了。”
众人一听,各自从云雾中飞出。申公远大喝一声,举手大力拍出一掌,那片云雾便被吹得烟消云散!
赵子轩叫道:“鬼灵子故施疑云,悄悄地将崔浩带走了!”
周鹤轩恨声道:“子轩,击道场大鼓,令本派所有弟子,全力寻找‘鬼灵子’与崔浩,找到后格杀勿论!”
丹晨子也随声附和道:“我等也不能袖手旁观,大家各率本派弟子,全力搜寻!”
崔浩从昏迷之中慢慢醒来,发现自己被陆铮抱着,风驰电掣般地向山下冲去nAd3(
“兄弟,你……要带我去……哪儿……”崔浩断断续续地问道。
陆铮盯着崔浩,面上闪过一丝笑意,“兄长,你终于醒了?我知道你与红、白二翁事先有约定,在蜀山脚下相见。我这便带你前往。”陆铮说着话,脚下速度可丝毫未减。
不远处,一团雾气骤降。进而化为人形,正是“鬼灵子”崔桓泰。
崔桓泰微一招手,陆铮略一迟疑,急步上前,将崔浩轻轻放下,施礼道:“晚辈陆铮见过崔前辈。”
崔桓泰点了点头,微微笑道:“老夫早已发现,有人在暗中相助。倒是要多谢你了。”
崔浩强忍住心中的悲痛,望着崔桓泰,泪水止不住地流了出来,“义父,师妹,师妹她被害了……”
崔桓泰面色铁青,轻声安慰道:“逝者已逝,生者如斯。浩儿,你别难过了。先将伤养好了,再图后事。”
说完,忍不住大声咳嗽几声,口中渗出丝丝鲜血。陆铮见了,急忙说道:“崔前辈,您受伤了?”
崔桓泰轻轻摇了摇手,说道:“丹晨子的‘阴阳镜’确是了的!不妨事!我调理一番便没有大碍了。”停顿了片刻,语气有些沉重地说道:“而今蜀山是待不下了,我们需找一处落脚的地方,为浩儿疗伤。”
陆铮说道:“在山脚下有两位道友在接应我们,崔前辈与我们一同下山吧。”
此时,在三人身后传来阵阵喊杀声,崔桓泰沉声道:“定是周师弟邀了其他道派,前来截杀我们。陆铮,你带着浩儿先走一步。我来殿后。”
崔浩奋力挣扎,想要爬起来,着急地叫道:“不,义父,你要与我们一同走,不然,孩儿绝不肯走!”
身后的喊杀声越来越近,崔桓泰面色一沉,冷冷地说道:“此时岂能意气用事?陆铮,你快听我的,携崔浩速速离开,否则,我们三人谁都走不了!”
陆铮看了看崔桓泰,又看了看崔浩,终于咬了咬牙,一躁脚,将崔浩一把抱起,飞身向蜀山脚下急驰而去。
“义父……”远远地,传来崔浩掑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在山谷中回荡,连绵不绝。
第九十六章 窥破恶人心
第九十六章
蜀山脚下,郁郁葱葱的松柏林,如海浪一般,随着山风摇摆起伏。
在山林中,坐着百无聊赖的两个老者,正是红须翁与白须翁二人。在二人面前横七竖八地摆放着合臂粗细的参天大树。
“不算,不算,”红须翁嚷道:“说好的是打树上有鸟窝的那棵柏树,你却打到旁边一棵松树,这局要算你输了。”
白须翁瞅了红须翁一眼,说道:“那鸟窝中尚有未来得及孵化的雏鸟,怎忍心害了它的性命。”
“不管,不管!”红须翁叫道:“不要耍赖,该轮到我了。”说完,瞅准百丈之外的一棵松树,说道:“我就打它了!”
只见红须翁口中大吼一声“呔!”,猛地吐气,举掌击出一道惊天的劲道。正是其赖以成名的绝技“风雷掌”。随着风雷之声,只听“咔嚓”一声,远处那棵齐腰粗的松树应声而折。
就在此时,一道人影急急掠过,白须翁全神贯注,手中暗含掌力,大声喝道:“是谁?”
那人影骤然停下,身形丝毫不见紊乱。急急说道:“可是红、白二翁贵昆仲?”
红、白二翁见此人书生打扮,身后还背着一人,满身的鲜血,亦将书生的半个身子浸染的血红一趴。
“你怎知是我二人?”白须翁奇道。
“崔浩乃是在下义兄!”陆铮说道:“他受人暗算,身负重伤。是在下将他救了出来!”
“什么?”红、白二翁睁大了眼睛,“你身上背着的是崔浩?”
“正是。”陆铮说完,轻轻地崔浩放了下来nAd1(只见他气若游丝,脸色煞白,已经是命悬一线了。
红、白二翁见了,嗔目切齿,大声喊道:“兄弟!”二人急忙上前,查看崔浩的伤情。
陆锱急地说道:“两们前辈,此地也不宜久留,蜀山剑派很快就会寻到这里来。”
白须翁抬起头,说道:“崔浩急需疗伤,不能再拖延了,一时之间到哪里去找个安全所在?”
红须翁在崔浩身一摸索一番,叹道:“可惜‘七宝镇妖塔’不在身上,不然可以进入太虚幻境之中。”
陆铮思量片刻,突然眼前一亮,说道:“有一个地方,他们绝对想不到,就是蜀山这处无名洞府。不过,据说进去须是合天下高手之力方能办到。”
“胡说!”红须翁说道:“前些日子我还曾进去过,若不是崔浩阻止,我必定要在里面玩上一天。”
白须翁点头说道:“好主意,我们即刻动身前往。”
红须翁抱起了崔浩,二翁向陆秣别之后,便驾风向蜀山这座神洞飞去。
望着二翁的身形消失在远处,陆铮心中竟悲愤异常,想着崔浩身经爱人离世,师门变故及义父身死未卜,连番打击之下,不知他能否振作起来,挺过难关。
陆铮一面在心中祷告,一面寻着一支溪流,将长衫脱下,在溪水中洗涤干净。来不及凉干,便穿在身上。
突然,远远地传来了人声,陆铮不及躲藏,便急忙使了隐身咒,将身形藏匿起来,飞身跃上一棵大树,坐于树丫之上静观其变。
只见来得是公孙羊及赵了轩二人。两人四下查看,见没有外人,赵子轩满脸堆笑地说道:“飞虎长老,当年‘天狼君’当长老的时候,老是打压着您老人家,如今我们将他的后人一并除了,可算是解了心中的这中恶气了nAd2(”
“公孙羊”冷笑道:“这蜀山已经被我们给祸害得差不多了,下一步就要看
你的本事了,当上了蜀山剑派的掌门,老夫记你大功一件。”
赵子轩急忙谄媚地笑道:“小的自当尽力而为,多谢飞虎长老的栽培。”
“公孙羊”说道:“那帮蠢货还在与鬼灵子斗法么?”
赵子轩笑道:“是啊。长老英明,绕过‘鬼灵子’不就来到了蜀山脚下了么。话说回来,这‘鬼灵子’的道法也太可怖了,身受重伤之下,还连毙十余人!诸葛明我与申公远也被打得吐血。”
“他也是强弩之未了!”公孙羊冷笑道:“撑不了太久,你没见五岳道派的人,都在做壁上观么。他们在等机会,给崔桓泰致命一击。”
“公孙羊”又问道:“你说方才另有人,在暗中相助崔浩,是否确定?”
赵子轩急忙说道:“千真万确!小的看的仔细。”
“公孙羊”沉吟道:“中原道界,会隐身术的只有无名山一派,不过另有几派,会使用隐身符代为隐身。依你所说,此人能打出莲花咒符,定是无名派的人了。”
陆铮听了,心中大吃一惊,自己暴露了身份,给本派带来了无边的祸事,令他愧疚不已。
“只是暂时不宜对无名派动手!”公孙羊又说道:“此派新近夺得较技大会的头名,正式挤身中原修道大派的行列。各门各派的眼睛,都盯着他们看呢。须是过些日子,找个机会试探一番。”
“你要记住,中原这幅棋盘,不止两个对手!”公孙羊说道:“万事皆须小心。说不定,此时此刻,正有人躲在暗处,盯着我们看哩!”
“公孙羊”的目光如电,环视四周nAd3(陆铮见了公孙羊那如利刃般的目光,从自己藏身之处扫过,惊得大气也不敢出。
赵子轩从怀中掏出一物,呈在了“公孙羊”的面面前,“长老请看,我从崔浩的房内,找到了什么?”
“公孙羊”观望了一番,吃惊地说道:“莫非是‘七宝镇妖塔’不成?”
赵子轩得意地笑道:“正是此宝,当年被真正的公孙羊带走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不想竟为崔浩这小子得到了。”
“公孙羊”有些失落地说道:“他携了‘七宝镇妖塔’,定是此宝的主人。外人是无法将它开启的。”
赵子轩说道:“将此法带回‘万兽宫’,请少宫主想办法,没准能将它开启也说不定。”
“公孙羊”点了点头,说道:“也算是你功劳一件,你在中原这几年,屡建奇功。再这样下去,少宫主一高兴,说不琮升你做了长老哩!”
一句话,说得赵子轩心里乐开了花,急忙笑道:“全凭飞虎长老栽培。”
二人寻觅一番,见没有崔浩的影子,便又去了他处找寻。
见二人走得远了,陆铮现了真身。以他目前的道行,再撑个半柱香的时间,便要藏不住了。原来这隐身咒乃是逆天而为的道术,与施法者本身的修为密切相关,道行越深,所藏匿的时间也就越久。
陆铮急忙纵身跳入云端,向蜀山道场飞去。一路上,反复揣摩公孙羊与赵子轩的话,看来,这二人是“万兽宫”的妖孽,反咬一口,说崔浩是妖孽!
想到这里,陆铮恨得牙齿痒痒。恨不能立时便将二人丑陋的嘴脸公诸于天下。可是转而一想,此事自己口说无凭,须是从长计宜才是。
眼见得距蜀山道场不远了,突然脑后一阵破风之声袭来,惊得陆铮急忙挫步侧身偏头,动作一气呵成,十分的干净利落。只听得身后有人笑道:“好身法!”
第九十七章 天人感应
陆铮听身后有人笑道:“好身法!”,便无耐地笑了笑,转过身子,说道:“师伯,你又要搞什么花样?”
只见陆铮身后站着的正是怜梦,她笑吟吟地说道:“又忘了你我之间的约定了?人前叫我师伯,人后称我怜梦,莫非须我每日提醒你一次?”
陆铮听了笑了起来,“是,是,我下次不会再错就是了。”
怜梦说道:“你去了这么久,你师父不放心你,让我前来找你。你可找到了崔浩?”
陆铮见问,面色不禁一沉,“我们还是回去再说吧。”
怜梦见陆铮满面愁云,心事满腹的样子,便知道其中必有变故,便不见多言,跟在陆铮身后回到了无名派住所。
柏鼎天、碧琪及童靖瑶三人正端坐于房中,见了陆铮二人风风火火的进来,方吁了一口气。
碧琪嘴快,站了起来,说道:“怜梦师伯,方才你走后不久,蜀山道场便乱哄哄的吵嚷起来,有数的几大门派,都整装待发,不知要去做什么。我听一个泰山派的弟子说,见了崔浩父子须格杀勿论。”
陆铮上前对柏鼎天施礼道:“师父,我兄长他,他被蜀山剑派污蔑是妖孽,被蜀山剑派及泰山等四大派联手打成重伤。幸亏兄长义父及时赶来,弟子趁乱将兄长带走。如今已与陈道兄的两位师叔会合,找了处僻静之所为其疗伤。”
听了陆铮所说,柏鼎天先是一怔,继而摇了摇头,“蜀山剑派起了内哄,距分崩离析之日不远了。”
“师父,”陆铮皱眉道:“崔兄父子被扣上莫须有的罪名,完全是赵子轩暗中捣的鬼!弟子无意中得知,赵子轩与青城派掌门公孙羊,都是‘万兽宫’的妖孽。与那‘自在王’一样,‘万兽宫’也妄想呑并中原道界,称霸天下!”
听了这个消息,众人更是震惊nAd1(童靖瑶幽幽说道:“还不知有多少门派,已被这两个黑恶势力控制的呢。”
陆铮又着急地说道:“师父,崔兄义父此时正全力阻挡着周掌门等人,为的是让崔浩能多一点时间逃走。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师父,请您亲自出马,劝说周掌门放了崔前辈,不要再做这令亲者痛,仇者快的事了。”
柏鼎天半闭上眼睛,轻轻地摇了摇了头,“人的心,只要种了一粒仇怨、嫉妒的种子,便没有什么力量再能将它遏制。终会长成参天大树。”
“以我对鬼灵子的了解,他只会力战到死,决不会妥协……”
正说到这里,只听远处传来一声惊天巨响,夹杂着哭爹喊娘的哀嚎声。柏鼎天蹙眉说道:“不好!”
众人急忙出了房间,过不一会儿,只听有人匆匆赶来,口中大声嚷道:“鬼灵子兵解了!杀死了好多人啊……”
柏鼎天听了,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怜梦见陆铮一脸莽然的样子,便解释说道:“兵解是修道者自戕的一种方式,当日若是那白毛僵尸用化尸法兵解,只怕会让我无名山带来更大的损失。”
陆铮听了,不禁怔住,扼腕叹息道:“崔前辈,他,他终究是走了绝路!”想着崔浩如果知道此事,还知要难过成什么子。
柏鼎天睁开了眼睛,自言自语道:“若非万不得以,修道者是不会出此下策的。因为用了此法,便连元神一并毁灭,绝无再入轮回,投胎转世的可能了。”
怜梦点头道:“周掌门太过份了,对本门师兄弟也痛下杀手,他这么做是在自毁长城,大祸不远了。”
陆铮听了,心中暗自有了主意。心说,若是用了此招,定能让蜀山诸人如醍醐灌顶,幡然醒悟,将那混视听之人绳之以法,让真相大白天下nAd2(
崔桓泰临死前的奋力一击,威力大得恐怖之极。参于围捕的各门各派。都有弟子门人死伤。便是申公远与诸葛明我两从位掌门,也身受重伤,被弟子抬了回来。
受伤的人从远处慢慢走来,成了一条蜿蜒曲折的队伍,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哭喊声、骂娘声、呻吟声连成了一片。
周鹤轩面无表情地走过无名派住所,陆铮急忙招呼道:“”周前辈前暂缓一步,我有话对你说。”
周
鹤轩用无神的眼睛,望着陆铮说道:“陆贤侄放心,明日你定可入了蜀山神洞内修炼,不必着急。”
见陆铮面色焦急,还有话说,周鹤轩打断道:“我还有事,有话明日再说!。”说完,与柏鼎天等点头致意,便向前走去。
众人见周鹤轩的身形有些佝偻,步履蹒跚。短短一日之间,好像已经老了十岁!
当夜幕再次降临时,喧嚣归于平静。蜀山经历的重大变故,将一干修道者深深震撼。大家对于崔桓泰兵解一事,有着各自的看法。只是慑于几大修道门派,不敢过于直白地表露出来。
人心是一杆称,自会衡量正非曲直,人间的正义,总是站在大多数人的一边。只不过,时机未到而已。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必定要报!
脑海中想着崔浩满身是血的一幕,陆铮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不知道红、白二翁有没有办法,顺利地进入蜀山神洞,不知崔浩所受的伤,好些了没有。
想起当日,崔浩用妖丹为自己疗伤的情景,陆铮感慨万分。崔浩,就算你真的是妖,我也认定你这个兄长!因为与怜梦一样,你们要比许多所谓的人,纯洁正直得多!
陆铮披了衣衫,走到了房外nAd3(满天的星斗,将夜空点缀得繁华似绵。陆铮却没有心情观赏夜景,他漫无目的向前走去。不知不觉地竟来到了较技场上。
那面巨鼓卦摆在正中,它是本届较技大会的见证者,如今孤零零矗立在那儿任由风儿将鼓面吹拂,发出阵阵“嗡嗡”声。
陆镞到了道场正中。他闭上了眼,仿佛感到了,四周山呼海啸的呼唤声,喝彩声,场上的打斗比拼声,落败者的哀叹声,胜利者的欢笑声。
陆铮慢慢睁开了眼,眼前的一切,与他的感觉相距甚远,陆铮竟然有些失落。便在这眼睛一张一合之间,他似乎悟出了点什么。可是这种感觉,游离于心间,用语言是绝对无法讲得出来。
陆铮轻身一跃,便稳稳地坐在上巨鼓之上。他双腿盘坐在鼓沿之上,双手合于膝上,默守乾坤,意守丹田。将体内的真元,迅速自丹田通向四肢百骸,顿感通体舒坦,有一种高高在上的,说不出来的感觉。
在月光下,陆铮的身体透出了点点的紫光,远远看去,就像是度了一层紫色光晕。不知什么时候,陆铮身上穿的青衫悄然滑落。
陆铮卦不知,口中清啸一声,虚化一指,手中便握了把长刀,散发着耀眼的紫色光芒。
陆铮紧闭双眼,手握长刀,舞起一片刀光,将身子罩得严严实实。
这时,那件跌落在地上的青衫,竟直挺挺地站了起来!空空的双袖,荡起了满天的真力,如鬼影一般,飘到了陆铮的面前。
陆铮闭着眼睛,口中轻喝一声,持长刀与青衫快速地对攻起来!开始,还能看到人影,渐渐的,只见一紫一青两团真气,相互碰撞、搏杀!
突然,陆铮一个跟头,摔了出来,只见他皱着眉头,叫道:“再来!”手上却早已持了一把开山大斧,又上前与青衫斗在一处。
在远处,两双赞许的目光,正紧盯着陆铮。
“师弟,今日我算是解开了心中疑云,铮儿为什么修为提高的如此之快。”
“老夫没有看走眼,这孩子极具仙根。没准此子便是我无名派首位得道成仙的人!”
“是啊,师弟。若没有仙根,又如何做到了天人感应。由青莲祖师亲自教授,道法大成之时指日可待。”
“七重咒法,铮儿已练成六重,只消将最后一重‘御天诀’修成,便可掌控天雷,为其所用了。那时,便是‘自在王’亲自前来,铮儿也可与他斗上一斗了。”
“师兄不是还没练成么?这‘御天诀’当真太难练了!”
“是啊,不光凭道行、真元,还要有莫大的机缘,方可将‘御天诀’修成。”
这对话二人,正是无名派掌门柏鼎天与怜梦二人。他二人对陆铮在短时间内,将修为提高的如此之快,心存疑问。便留意陆铮的行踪,方才见了如此情景,二人又惊又喜。
第九十八章 真伪难辨
陆铮如在梦境中,与青莲书生所遗留的青衫对攻良久。虽是始终处于下风,可是越战越勇,丝毫未见懈怠。
怜梦点头赞道:“铮儿,倒是有股永不言败的骨气!”
不觉间说话的声音大了些,那件青衫似乎有据查觉,骤然一停,旋风般的回到了陆铮的身上。
陆铮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茫然地看了看四周,伸开臂膀,舒缓了一下身体,奇道:“怎么突然感到有些困顿。”说完,将真元运遍周天,四周的天地灵气,从其“玄关窍”大量涌入,化为自身的真元,弥补方才所损耗的体力。
怜梦看了,自责道:“都怪我方才出声太大,不然,铮儿还可以再多修炼会儿。”
柏鼎天轻声道“这天人合一也不宜久用,以铮儿现有的修为,时间久了只怕会走火入魔,反而不好了。”怜梦听了,稍感心安。二人不敢再惊动陆铮调息,蹑手蹑脚的离开了。
当陆铮打坐完毕,天已慢慢地亮了起来。他站起身子,伸了个懒腰,感到通体舒泰,体内真元充溢丹田,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
蜀山剑派的弟子们开始忙碌,在蜀山无名神洞四周布置起来。各门各派也都得到了通知,在蜀山道场集合。
人们三三两两地来到了道场,陆铮与柏鼎天等会合,童靖瑶因为师门的人都已经走了,便也加入了无名派阵中。
柏鼎天、怜梦看着陆铮,二人心均心照不宣地一笑。陆铮上前与童靖瑶打了招呼,便不知再说些什么。二人目光游走,均不敢再看对方。
这时,蜀山剑派掌门周鹤轩出现在了众人的眼中。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只有暮气沉沉地走到了道场正中。
“诸位道友,”周鹤轩沙哑着声音说道:“依昨日所言,今日我等将为陆铮打开蜀山神洞的禁制,让他入洞修行十日以资奖励nAd1(”
“请入了较技技大会复赛的各门各派,出一人随我前往蜀山神洞施法。”
“且慢!”陆铮突然说道:“周掌门,晚辈昨日目睹贵派横遭变故,心中十分沉痛……”
“陆铮,这是本派内部事务,外人不宜多言。”在周鹤轩身后走出了赵子轩,盯着陆铮说道。
陆铮冷冷一笑,说道:“那如果关乎中原道界的安危,外人是不是还不宜多言呢?”
听了陆铮的话,众人均上一怔,大家都不知他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柏鼎天等人有心劝阻,可是见陆铮目光坚定,心知他必是早有准备,便静静地看着他,以待下文。
“赵长老。”陆铮目光如炬地盯着赵子轩,冷笑道:“在天下道友面前,你且说说你到底是谁?来自哪里?来蜀山究竟为的什么?”
一席话让众人更是摸不着头脑,大家小声地议论纷纷。青城派掌门公孙羊阴鸷地说道:“天下谁人不知,赵子轩乃是蜀山剑派长老。你与崔浩是结拜兄弟,我知你见蜀山剑派处置叛徒,心中不满。不过这是蜀山内部事务,你一个外人不可横加干涉!”
陆铮听了,突然笑了起来,“哦,那请问,昨天是哪几派合力围剿崔浩父子?既然是蜀山剑派内部事务,可是这几派却是十分上心哩!”
一句话说得五岳道派及青城、齐云、龙虎山等派弟子脸上都有些挂不住。这也道出了大家心中的疑问,有那心直口快的人便点头说道:“陆铮道友言之有理。”
丹晨子急步上前,冷声喝道:“昨日我等是受蜀山剑派所邀请,前来助其剿灭叛乱。崔浩父子恶贯满盈,合该受诛。你一个后生小辈,如此诘问,实属独犯上!”
陆铮平静地环顾四周,朗声说道:“诸位道友nAd2(事先大家都已知道,西方‘自在王’谋图我中原,可是南荒之地的‘万兽宫’也早已渗透进了中原道界!”
听了陆铮的话,公孙羊与赵子轩二人的脸色一变,心中感到十分不妙。
“而这位青城掌门公孙羊,与蜀山长老赵子轩二人,都是‘万兽宫’派来的卧底!”
陆铮这句话,一下子让众人炸了窝!无数道目光盯着公孙羊、赵子轩,便是周鹤轩、丹晨子也用疑惑地眼光,上下打量着二人。
“赵长老,你口口声声说崔浩是妖邪,可是你自己才是真正的妖物!”陆铮一步一步向赵子轩逼去,面如寒霜地盯着赵子轩说道。
赵子轩惊得连连后退,指着陆铮,蠕动着嘴唇,吃力地说道:“陆铮,你……你……”
公孙羊急忙喝道:“陆铮小儿!你口口声声说,老夫与赵长老是‘万兽宫’的卧底,你可有什么凭证?”
听了这话,众人又把目光盯着陆铮,有人问道:“对呀,你说他们是妖怪,亦需拿出证据才是。”
怜梦的手心已经沁满了汗水,她不知道陆铮是否有十足的把握,能将这二人的老底揭出来。回首之间,看见童靖瑶也是满脸紧张地盯着场上的情形,心中不禁轻轻叹息。
陆铮轻轻一笑,说道:“若要将这二人原形现于大家面前,须是要问泰山派丹晨子前辈借一样东西。”
丹晨子先是一怔,继而点头说道:“老夫知道,你是要借用老夫的‘阴阳镜’!”
“正是。”陆铮说道:“前辈的‘阴阳镜’善能照出妖怪的原形,便请前辈施法,照一一照,真假便可立辨。”
“陆铮,你好大的胆!”公孙羊怒道:“那‘阴阳镜’便是照了凡人,也可破其三魂七魄,你这是分明在替你义弟报仇,假公济私哩!”
丹晨子听了,也沉吟不语,心中难以决断nAd3(
“道兄,”公孙羊急忙对丹晨子说道:“你我相交几百年了,小弟是什么样的人,你岂能不了解。休听这小儿信口雌黄,混淆视听。上了他的当!”
赵子轩也急忙附和道:“是啊,道兄。您执掌中原道界之牛耳,岂能让一个入道不久的晚生后辈,给牵扯鼻子走?”
这时,怜梦开口道:“若是你二人心中没鬼,倒不如让这‘阴阳镜’照上一照,也解了大家心中的疑惑,算是还你二人清白。”
见怜梦发了话,站于丹晨子身旁地徐浪在其耳边轻声说道:“弟子觉得怜梦长老言之有理。更关健的是,师父,就算他二人不是妖物,可是被‘阴阳镜’照了之后,也要元气受损,一时半会儿的恢复不了。更不敢与您老人家做对了。”
徐浪此话直说到了丹晨子的心里面去了,只见他微微颌道:“怜梦长老所言有理。二位道友,不妨试上一试,以缄旁人之口。”
赵子轩听了,急得满头大汗,说道:“道兄法宝太过厉害,小弟只怕受不了。便是不死,道行也要折了三分了。”
丹晨子笑道:“赵贤弟放心便是。老夫小心施法,掌控力道,必不至你受损过大!”
公孙羊仰眉道:“陆铮,我且问你,如果我二人不是妖邪,你又如何交待?”
陆铮思量片刻,说道:“如果你们不是妖物,在‘阳阳镜’中受了损失,我愿放弃入蜀山神洞修炼的机会,让给你们二个。那里灵气充沛,足够你们修复损失的真元。”
无名派诸人听了,俱十分吃惊。柏鼎天沉声道:“铮儿,你可要想好了。这机会极其难得,你怎舍得放弃。”
陆铮回身点头道:“弟子想好了,师父。便让弟子试上一试吧!”
柏鼎天听了,叹了一口气,再不言语。
公孙羊没有料到,陆铮甘愿放弃入洞修行的机会,不禁一怔。丹晨子望着公孙羊与赵子轩,说道:“如何?二位可愿一试。”
第九十九章 内忧外患
大家的目光又齐唰唰地盯在了二人身上,公孙羊与赵子轩均面色大变,心中皆想:“在天下同道面前,如果拒绝,只能是让众人拿下话柄。”想到这儿,两人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应允。
“好!”丹晨子高兴地笑道:“那老夫便施法法宝了。不相干的人,都请退后!”
众人听了,纷纷后退,留出老大一处空地,只剩下公孙羊与赵子轩站在那儿。
丹晨子口中默念咒语,祭出泰山镇派之宝“阳阳镜”。只见那碗口大小的镜子,徐徐升到了半空。
丹晨子大喝一声,“阴阳镜”的阴面便射出一道光柱,将公孙羊与赵子轩当头罩下。二人被光柱射在身上,突然感到身上奇痒难耐,四肢僵硬起来。
赵子轩心中大急,对公孙羊频频使着眼色,示意公孙羊想想办法。公孙羊微微摇了摇头,示意赵子轩稍安勿躁。
赵子轩心中十分奇怪,心说:“明明知道我二人是妖怪之躯,为何他竟如此镇定?莫非早已是胸有成竹?”想到这儿,心中稍感安慰。只是静下心来,不再慌张地四下张望。
说来也怪,自二人屏气凝神,静下心来之后,身上僵硬的感觉便渐渐消去。只是被光柱将皮肉照得生痛,体内的真元一丝丝地从皮肤向外渗去。
陆铮越看越是失望,无名派诸人相互一视,也是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周鹤轩突然说道:“道兄,差不多了吧。再照下去,他二人便要功消魂散了。”四周也有人大声附议。公孙羊大弟子朱万年更是咆哮道:“前辈快些住手,实事说明,是姓陆的小子,红口白牙诽谤家师哩!”
丹晨子本有心再照上一会儿,见众人出言制止。便对陆铮说道:“陆铮,老夫可要收回‘阳阳镜’了!”
陆铮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心中百思不得其解,莫非是自己弄错了不成?
丹晨子心中默念咒语,半空中的“阴阳镜”便收了光柱,被丹晨子收了回来nAd1(
公孙羊与赵子轩身上一软,二人均瘫坐在了地上,浑身大汗淋漓,各自喘着粗气。
青坡派弟子一拥而上,将公孙羊搀扶起来。周鹤轩也忙命人将赵子轩扶起,亲自查验伤势。所幸没有大碍,休息一会应该没有事了。
青城派弟子群情激愤,朱万年大声喝道:“陆铮,光天化日之下,你竟颠倒黑白,混说八道,拿命来!”
朱万年恨陆铮在较技大会上,毁了自己法宝“精刚伞”,便祭出自己另一件法宝拂尘,当头朝陆铮劈去。突然,一把精刚所制的短柄圆伞,横挡在了朱万年的面前。
只听砰地一声,麈尾击在伞面上,蹿起一溜火光!朱万年见了此伞面熟,心说:“竟与我那‘金刚伞’一模一样,真是怪事?”
远远跑来一人,大呼小叫地说道:“这伞是阁下的吧?在下在蜀山垃圾堆里找了出来,略为修葺一番,完壁归赵。”
无名派见了此人,都是又惊又喜。尤其是碧琪一个箭步蹿了过去,一把抓住了来人的衣衫,“你清闲够了,可算是露面了。”
来人正是海外方丈山的陈岸枫。因为周怡涵已死,觉得再将陈岸枫留在蜀山也没有什么用了,周鹤轩一早便将其从九阳锁天阵中放了出来。不知为何,直到现在,他方才赶来。
陈岸枫笑了笑,说道:“前几日,周前辈待我如上宾,有要事相商,暂时抽不出空闲。”说完,望了周鹤轩一眼。
周鹤轩尴尬地咳了一声,将脸转向他处。若非众人在此,他真想就此大哭一场≡己处心积虑想促成蜀山剑派与方丈山的联姻,不想会是这个结局nAd2(
陈岸枫见朱成年拿着伞,卦在那儿发愣,笑道:“这伞已经修复如初,请朱兄拿回。陆铮是我朋友,尚请
朱兄赏我薄面,先放他一马如何。”
见陈岸枫说得客气,自己又欠了对方一个天大的人情,朱万年鼻子里面哼了一声,终于悻悻回到了青城派阵中。
陈岸枫与无名派众人见过礼,陆铮在他肩上击了一掌,笑道:“可算是又见着陈兄了。”
陈岸枫笑道:“我来了便替你出头,解了困境,你要怎么谢我!”
陆铮正要说话,只听赵子轩在一边恨声道:“陆铮,你害我们大伤元气!还有心与他人说笑,当真可恶!你莫忘了自己方才所说的话!”
陆铮剑眉一挑,冷笑道:“我当然没忘,不须你提醒。不但将入洞修行的机会让给你们,而且,我还亲自为你们护法掠阵。”
丹晨子抚掌大笑道:“如此甚好。”转而对周鹤轩说道:“不如我们现在就前往往蜀山无名神洞去吧。”
周鹤轩百念俱灰,慵懒地点头应允,“但凭道兄安排便是了。”
丹晨子放开音量,意兴勃发地说道:“中原各位道友,按历届较技大会惯例,获得冠军者,可蜀山神洞之内修行十日以资奖励。”
“只是方才稍有变故,冠军陆镌愿放弃入洞修炼的机会,所以将由公孙羊及赵子轩两位道友入洞修炼。”四下响起稀稀拉拉地掌声。
丹晨子清了清嗓子,说道:“既然如此,我等便前往……”丹晨子话还没有说完,一名蜀山剑派弟子飞奔而来,拜伏在周鹤轩面前,喘息着说道:“掌门,那处,那处无名神洞有些不对劲!”
周鹤轩听了,一股寒意从心中油然而升nAd3(这处神洞是蜀山唯一的财富了,如果再出什么岔子,那真是上天要绝蜀山剑派了。
周鹤轩一把将那弟子拽了起来,厉声喝道:“快说,神洞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那名蜀山弟子惶恐地说道:“洞外的‘雷电图’好像失了作用,不能将来者阻挡在洞外。”
周鹤轩心中稍安,这雷电图的开启密法,不止自己一人知道。没准是门中那个人无意之中给关闭了也未可知。这处神洞内设有极厉害的禁制,即使没有雷电图的阻挡,外人也是无法进入洞内的。
那蜀山弟子接着说道:“我们有人试探着进了洞内,走了十几步,也没有受到一丝禁制的阻挠……”
“什么!”周鹤轩大惊失色,面色变得苍白。这神洞的禁制一旦被解,那里面的天地灵气又哪里去了?即便没有散落出去,今后谁都可以自由出入其中,岂不成了别人修行的宝地?
丹晨子眼珠一转,笑吟吟地说道:“我们还是先再说。”说完,对其余四岳掌门施以眼色,五岳道派一干人等,当先向蜀山无名神洞飞去。
几个修道大派,各自有着打算,也纷纷驾起法宝随后赶去。
周鹤轩躁脚道:“当真是天要灭我蜀山剑派啊!”柏鼎天急忙劝慰道:“周道兄,先别着急,我等一同前往,看看究竟出了什么岔子。”
周鹤轩忙点头称是,抱拳对剩下的中小门派施礼,说道:“诸位道友,我蜀山剑派接连受挫,今逢生死存亡之际,还望诸位道友能主持公道,助我蜀山一臂之力,脱离这灭派亡道之难。”
众人先是沉默片刻,茅山派掌门秋松道长沉声说道:“周掌门,说来蜀山能有今日之乱,乃是祸稔萧墙。试想,如果‘鬼灵子’父子还在,有哪个门派敢霸占贵派一山一水之地?”
崂山派掌门玄真子也点头道:“秋松道友所言极是啊!道兄这是自毁长城,给外人以可乘之机。”
太乙道观观主杜长风也拱手道:“我等小派,自保尚且堪忧,实在是有心无力。请道兄谅解!在下就此告辞!恕罪恕罪!”说完携弟子钱邦彦匆匆离去。
第一百章 蜀山神洞
?其余道派见太乙道观行先离开,也纷纷效仿,告辞离去。
一时间,十瓦了七停,剩下的大多是些散修,抱着看热闹的态度留了下来。
周鹤轩见了,不禁喃喃地说道:“难不成,真的是我错了?”说完,凄凉地闭上了眼睛长叹一声。
柏鼎天对周鹤说道:“道兄勿忧,我无名派不会离开,必要时会为道兄略尽薄力,道兄还是赶快前往无名神洞吧。”
周鹤轩听了,面带感激地说道:“多谢道兄,小弟感激不尽。”说完,令人将赵子轩抬下歇息。
赵子轩眼珠一转,说道:“值我蜀山生死存亡之际,小弟怎能置身事外?须是与兄长一起前往才是。”
周鹤轩叹道:“也好。就让弟子扶着你一同往吧。”
当众人来到了蜀山神洞之时,发现洞口的“雷电图”已破了一个洞,正往外滋滋地冒着白气。
周鹤轩急忙一招手,只见“雷电图”突然自动卷了起来,飞回了周鹤轩的手中。
周鹤轩查看一番之后,无奈地说道:“此图被人强力攻破,已是失了仙气,不能再用了。”
此时,几名蜀山剑派弟子,鼻青脸肿地走上前来,七言八语地胡乱嚷着。周鹤轩气极败坏的喝道:“你们休要乱嚷,一个个地来!”
一名弟子满脸血污,扶着手臂哭着说道:“掌门,五岳道派及其它大派不顾我等阻拦,强行进了神洞之内,我等拦阻不及,被他们打伤多人,还有几个师兄弟被打成重伤……”
未待此人说完,周鹤轩一言不吭,大步迈入洞内。
跟着看热闹的一干人等,也急不可待地随后跟着进去nAd1(柏鼎天看了看陆铮等人,说道:“蜀山今日只怕是要大祸临头了,我等见机行事吧。能出手相助,便帮周掌门一把。”
陆铮等点头应充,心中满是疑问,昨日红、白二翁携崔浩入了神洞,竟能将“雷电图”破了不说,还能将神洞的禁制也一并破除了。这红、白二翁的道行难不成高到如此地步?
无名派诸人,随着柏鼎天一同进了神洞。童靖瑶跟着陆铮断后,心中有些紧张,四下张望,亦步亦趋地跟在陆铮身后。陆铮似乎有所察觉,回身笑问道:“童姑娘,你当年敢一人力敌千年蛇妖,这小小的洞府,竟如此可怕么?”
童靖瑶脸上一红,小声说道:“谁说人家怕了?不过洞内光线黑暗,道路崎岖,走得小心些罢了。”
陆铮见说,便从储物囊中取出了一支金步摇,身外一丈之内顿时明亮起来。这金步摇还是当日怜梦赠于陆铮的,如今也派上用场。
童靖瑶见陆铮居然持有女子的东西,不禁好奇地问道:“陆道友,你怎会有女人头上的饰物?”
陆铮不加思索地说道:“此物乃是怜梦师伯的东西……”一言既出,方感到言语有失,急忙遮掩道:“此物只是暂存在我这儿,届时还要还给怜梦师伯的。”
孰不知,这样的事情越抺越黑,陆铮见不能自圆其说,索性闭口不再言语。童靖瑶听了,女子特有的敏锐感觉告诉自已,当日自己的猜测是对的!陆铮与门中长老果真有情感牵扯在其中!
想到这儿,童靖瑶心中又惊又气,将脸别过一边,再也不理采陆铮了。
正在这时,前方传来怜梦的声音,“你二人倒是快些,不要磨磨蹭蹭了!”
童靖瑶鼻子冷哼一声,加快步伐,摆脱了陆铮大步向前走去。陆铮情知方才言语有失,心中忐忑之极,又将金步摇重新塞入了储物囊中,默不做声跟在了童靖瑶身后nAd2(
蜀山派的这座神仙洞府,虽不甚广大,却是极为狭长。众人走了上百步,也没有走到尽头。这洞中传说中的天地灵气,便是连一丝也感应不到了。
周鹤轩越走越是心惊,他不明白,此洞内淳厚的天地灵气都去了哪儿!柏鼎天从身后赶上,小声说道:“周道友,这洞内灵气全无,甚是蹊跷。不知是何人曾经来了这儿。”
周鹤轩沮丧地说道:“此洞外有‘雷电图’,内有极厉害的禁制,外人绝难进入其中!故未曾派弟子在此把守。不知何人能够进来,破阵不说,这洞内的天地灵气也荡然无存,看来是上天在惩罚我周某人,要灭我蜀山剑派啊!”说完,不禁老泪纵横。
柏鼎天有心劝解几句,可是又不知说些什么才好,心说让他情绪稍稍排解一下也好。
正在此时,远处传来了怒骂声,“娘的,这破洞内连一点灵气也没有了!”
“害得我等傻傻地跑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找他姓周的,问个清楚才是!”
只见以丹晨子为首,一干人等气势汹汹地走来,恰与周鹤轩等人碰了面。
丹晨子盯着周鹤轩,诘问道:“周掌门,你且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周鹤轩满面焦急,说道:“道兄所问的正是小弟疑惑的地方。这洞内的禁制,道兄又不是不知道,须合天下道友之力,方能打开。不知是什么人,竟有这仙人般的法力,将禁制破去,还把洞内的天地灵气一扫而光!”
丹晨子见说,心中暗自盘算,天下任何一人或者一派,都没有能力将此洞的禁制打开,何况还能将洞中的灵气携走。这其中原故只怕周鹤轩也不晓得。
青城派掌门公孙羊被门人弟子搀扶着,走上前来,恨声说道:“方才那姓陆的小子,以入洞修行为幌子,诱骗我等被‘阳阳镜’照射nAd3(现在我与赵长老二人都身受重创,此洞又灵气全无,难道让我二人吃这暗亏不成!”
周鹤轩听了,更是着急,正要想法子来应对,柏鼎天走上前,笑道:“此事说来,与周道友没有关系。谁也没有料到,这神仙洞府之中竟连一丝灵气也汉有了。”
公孙羊气道:“那我真元受损,谁来与我个说法?”
此前被人搀扶着的赵子轩,摆脱弟子的扶持,悄声来到了周鹤轩的身旁,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掌门师兄,看这架式,公孙掌门是不会善罢干休了,我们丹房内还有一粒地元丹,不如送给他作为补偿吧。”
周鹤轩不觉一怔,丹房之内确有地元丹一粒,是上代掌门费尽心思得来的,如今送人实在有些不舍。小声说道:“那丹房内不是还有几粒人元丹么,不如取一粒送于他罢了。”
要知道,丹房内的人元丹,除去送了一粒给“公孙羊”之外,余下的都被赵子轩偷偷呑服了,现在哪里还有人元丹?
赵子轩急忙小声说道:“这公孙羊是个识货的主儿,人元丹不一定能看上眼。看今天的阵势,这几个大派对我蜀山都是虎视眈眈,先打发一个再说吧。”
周鹤轩听说,无奈地点了点头,对公孙羊说道:“公孙道友,本派有一粒极为难得的地元丹,就送给道友作为补偿吧,你看如何?”
丹晨子等人听了,眼前不觉一亮,这蜀山竟还有如此好的东西!公孙羊未料到,周鹤轩竟愿将地元丹送给自己,这可比起赵子轩送给自己的人元丹品极高上百倍不止!
公孙羊强忍着激动的心情,故做大度地说道:“周掌门既然如此有诚意,我便不做追究罢了!只是那地元丹须是货真价实才行!”
赵子轩在一旁笑道:“这粒地元丹是上代掌门用了上百年的时间,方才炼制而成的。绝对假不了的。”
柏鼎天听了,暗自摇头叹息。陆铮看不下去,突然走了出来,大声说道:“是晚辈要与公孙掌门二人做的赌约,与蜀山剑派不相干,公孙掌门若有什么不满,尽管冲着陆某便是了!”
第一百零一章 剑落人亡
?陆铮实在看不下去,便挺身而出大声斥责。公孙羊睁着怪眼,嘿嘿笑道:“你若有粒地元丹,老夫便不再找蜀山剑派的麻烦了!”
周鹤轩急忙劝道:“陆贤侄,本派已答应送公孙道友一粒地元丹了,就勿再做这口舌之争了。”
柏鼎天也说道:“铮儿,你先退下吧。”
陆铮见说,无奈地退了下去。想起红、白二翁与崔浩昨日入了此洞,不知现在身在何处,心中十分焦急,极目四下张望,却连三人的影子也瞧不见。
龙虎山掌门天师诸葛明我与齐云派掌门申公远二人,在昨日被崔桓泰的尸解之法击成重伤,由门下弟子搀扶着走了出来。
诸葛明我说道:“我等受邀为蜀山剑派助拳,却被鬼灵子打成重伤,难道贵派不拿出点诚意来以做补偿么?”
申公远也说道:“我等所受的伤,要比公孙羊重得多,只怕不是一粒地元丹便能打发的吧?”
周鹤轩没有想到,此时这俩人站了出来,索要补偿,不由得暗自着急。
柏鼎天此时说道:“两位道友身受重伤,确是遗憾。不过,‘鬼灵子’崔道友已经仙逝,蜀山剑派接连受挫,已是元气大伤。两位心甘情愿为蜀山助拳,乃是凭着一腔正气,不思图报前来的。想来周掌门也必有后报,只是此时蜀山事务繁忙,暂且缓上一缓。”
诸葛明我瞪着眼睛,粗声粗气地说道:“那我二人不能白白受了伤!周掌门须割让二座山头与我们,以示诚意!”
周鹤轩见诸葛明我狮子大开口,气得满面通红,想起爱女正是此人所杀,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张口正要驳斥,不想吐出一大口鲜血!
柏鼎天等人急忙将周鹤轩扶住,劝道:“周道友,你这是急火攻心,须休息下才是。”
诸葛明我冷笑着说道:“周掌门必须答应了我的要求,不然老子便不走啦!”
申公远也在一旁说道:“正是,公平起见,周掌门也须割两座山头给我nAd1(”
周鹤轩手抚胸口,指着二人喘息着说道:“我算是看透了你们这些人,一个个都想将我蜀山占为已有。告诉你等,除非我死了,否则你们休想占我蜀山一座山头!”说完,忍不住又咳嗽几声,吐出几口鲜血。
陆铮、陈岸枫等急忙上前,为其推宫过血。怜梦厌恶地看了诸葛明我一眼,说道:“你们这些人,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就不用在这儿装镊样了,让人看得恶人。”
公孙羊冷笑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蜀山能有今天,全拜周鹤轩所赐!”
丹晨子心思转动,指着洞内说道:“这处洞府没了天地灵气,成了平常不过的山洞。以后这较技大会只怕也不能举办了。倒是十分可惜!”
灵虚子也说道:“这处天地造化的神仙洞府,为何在周掌门刚刚接任掌门之位时,便无形消失了呢?此事真是蹊跷!”
其余三岳掌门也附和道:“正是此话。”
申公远接着说道:“他还私自将天狼君藏匿在蜀山,并将其儿子抚养长大。养虎为患,害得我等前来除妖受伤,还害得自己的女儿的卿卿性命!”
公孙羊又说道:“我还听说,蜀山剑派镇派之宝‘通天鼎’也被周掌门弄丢了,不是是否属实呢,赵长老?”
丹晨子等人听了,俱盯着赵子轩,问道:“公孙掌门方才所说,是真的么?”
赵子轩看了看众人,又望了周鹤轩一眼,终于闭着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好呀!”诸葛明我叫道:“众所周知,蜀山‘通天鼎’乃是蜀山剑派掌门权柄的象征,周鹤轩竟将其弄丢,他已然不再是蜀剑派的掌门了!”
一干蜀山弟子听了,面面相觑,都十分惊恐地盯着周鹤轩nAd2(
柏鼎天急忙向众人说道:“此事说来,还是本派……”话未说完,周鹤轩轻摇手掌,示意他别再说下去了。
周鹤轩仰天长叹一声,环视众人,露出凄惨的笑容,“不错,是我将‘天狼君’囚禁在蜀山二十年,我还想用他的身体炼制法宝。是我将‘天狼君’的儿子崔浩抚养长大。是我弄丢了蜀山镇派之宝‘通天鼎’!”
“都是我!都是我!”周鹤轩哈哈笑道:“你们满意了吧?这一切都是我周鹤轩做的,哈哈哈……”
周鹤轩歇斯底里大声叫嚷着,将头上的发髻扯了下来,披头散发,形容痴癫,胡言乱语。陆铮等人愣是按不住他。
周鹤轩时哭时笑,指着丹晨子等人叫道:“你们这帮所谓名门大派,都是一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觊觎我蜀山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等与自在王、万兽宫又有什么区别?”
一会儿又指着赵子轩,大声骂道:“你一力撺掇我将崔浩父子铲除,你是将我蜀山的左膀右臂都砍了啊!蜀山自毁长城,方有今日啊!”
一会又抱着陆铮哭道:“老夫对不起你义兄崔浩啊!更对不起我那可怜的女儿怡涵啊!”
丹晨子等人心中俱想道:“此人疯了!”
陆铮、陈岸枫等人想将周鹤轩扯住,岂料他力气惊人,三五下摆脱了众人,傻愣愣地看着诸人,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诸位,好自为之吧!怡涵,我的孩儿!为父来陪你了!”
说完,周鹤轩随手抽出飞皆刎而亡!虽是已经绝气,可是身子卦立在那儿不肯倒下nAd3(
“师父!”一干蜀山弟子哭喊着,一涌而上,拜伏在周鹤轩的面前,悲天恸地痛哭起来。
柏鼎天等人万万没有想到,周鹤轩竟然走上了不归路,俱十分伤感地流下泪水。
赵子轩与公孙羊交换了一下眼神,也令弟子搀扶着来到了周鹤轩的尸身面前,放声大哭起来。
“师父!”没有人注意到,在远处有一双泛着蓝光的眼睛,浸满了泪水,小声叫道。
他强忍着内心的悲痛,望着周鹤轩的尸身,小声地说着:“师父!您请安息吧。弟子一定会为你报仇血恨的!”说完,用手将眼中的泪水抹去,如灵猫一般,灵活地向远处蹿去,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赵子轩拜伏在周鹤轩的跟前,大哭道“师兄啊,你怎么想不开啊!你便是有错可也不致于以死谢罪啊!这样一来,可更加的说不清了!”
陆铮将眼角的泪花弹落,大步走上前去,一把扯起赵子轩,恨声道:“周掌门能有今天,全是被你这个小人所害!你还有脸在这儿胡言乱语?”
陈岸枫也说道:“周掌门一心想将蜀山剑派发扬光大,他这一生的愿望都寄托于此。可是也正是他的这个心愿,为小人所利用,始有今天的下场。真是可悲可怜啊!”
赵子轩见陆铮动了真怒,急得叫道“陆铮,你一个外人,有何资格来干涉本派事务?莫非这便是无名山的门规么?”
公孙羊冷笑道:“无名派新晋中原修道大派,便如此张狂,不将他派长辈放在眼里了么?”
柏鼎天听了轻声说道:“铮儿,你先行退下!”
“师父!”陆铮不解地看着柏鼎天。
怜梦将心情稍事平静之后,劝道:“铮儿,你先听你师父的话,别让他人拿住了话柄。”
陆铮恨恨地瞅了赵子轩一眼,无奈地一跺脚,转身回到了柏鼎天身边。
丹晨子看了看众人,朗声说道:“诸位道友,蜀山剑派不可一日无主,趁着几大门派都在这儿,咱们今日便为蜀山剑派重新立一位掌门如何?”
第一百零二章 内定掌门
公孙羊笑道:“说的正是。难得几大门派都在这儿,不若今天我们便将蜀山掌门之人定下来,以免蜀山大乱,祸及中原道界。”
丹晨子点头道:“细数蜀山长者,今以赵子轩的资历最深,且深得蜀山弟子拥戴,老夫建议让赵子轩担当蜀山剑派掌门之位,不知你等意下如何?”
公孙羊急忙说道:“老夫赞成!道兄的提议十分得当!”
怜梦冷笑道:“各位此刻倒不把自己当成外人了,连蜀山剑派掌门之位这么大的事,都可以擅自做主内定下来!”
诸葛明我眉头一皱,说道:“蜀山不可一日无主,我等也是为了蜀山剑派着想。况且丹晨子道兄是如今中原道界的领袖,他一心为公,当下提出选定蜀山掌门之位也是迫不得以。你休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怜梦冷笑道:“好一群‘君子’!也只有你等才能做出如此的‘好’事!”
诸葛明我听了,气得脸色煞白,索性不再与怜梦讲话,对丹晨子说道:“方才道兄提议,请赵子轩长老任蜀山剑派掌门一职,小弟以为甚好!”
其余几大门派也都附和道:“赵长老堪当此任,我等没有意见!”
赵子轩见众人推举自己当蜀山剑派掌门,心中一阵狂喜。面上却是神色慌张,连连摆手,说道:“小弟何德何能,堪当此大任?还是请诸位道兄另举贤明,小弟自当竭尽全力辅佐便是。”
丹晨子笑道:“这是大家一至推举,你就不要再推辞了!”
赵子轩愁眉苦脸地说道:“本派周掌门仙逝不久,让在下如何便接掌掌门一职?在下实在于心不忍啊!”说完,又伏在周鹤轩的尸体前大哭起来。
柏鼎天、怜梦、陆铮等人相互看着,对赵子轩演得这一出戏,俱深感厌烦nAd1(
丹晨子看着柏鼎天,笑问道:“不知柏道友意下如何?”
柏鼎天沉吟片刻,说道:“蜀山剑派之事,我无名派不愿过多干涉。须是蜀山剑派的门人弟子们,共同商议,推举出一位掌门。如果蜀山诸弟子,一并推举赵道友为掌门,那老夫也无话可说。”
赵子轩面色一变,转眼望着身边几个门人弟子。那几个弟子识了眼色,齐唰唰地跪拜在了赵子轩面前,高声叫道:“我等愿拥护赵长老出任我蜀山剑派掌门!”
其余一些蜀山剑派弟子,茫然地看着赵子轩,在几名赵子轩心腹的催促之下,也一起来到了赵子轩面前跪拜下去。
陆铮见了,轻声叹了口气,对众人说道:“我有一个要求,请将周姑娘的遗体交于我无名派,本派的万年寒冰床可保其尸身不腐。待有朝一日,得了起死回生的仙方,或可将她救活。”
赵子轩听了,急忙说道:“可以。便请贵派将周侄女的遗体带走便是。唉,可怜了,这孩子……”说完,又从眼中挤下了几点眼泪。
怜梦感到待在这儿,甚是无趣,便对柏鼎天说道:“师弟,我们这便打道回府吧。”
柏鼎天点头称是,对众人拱手道:“诸位道友,我无名派先行一步了!请诸位道友多多包涵。”
丹晨子说道:“柏掌门,在此盘桓两日,待参加完了赵掌门的任职大典之后,再走也不迟啊。”
柏鼎天笑了笑,说道:“多谢诸位好意,只是出来已经多日,挂念本派事务,不宜在此久留,尚请诸位谅解。”
丹晨子见说,也不再强留,笑道:“无名派一战成名,跻身修道大派,以后还要多多照应赵掌门……哦,不,是蜀山剑派才是。”
柏鼎天望着赵子轩,说道:“赵长老被众人推举为蜀山剑派掌门一职
,担负振兴蜀山,光大飞剑之尊的要务,涤确是很重nAd2(天下的道友都在盯着看哩。赵长老以后但凡是用着我无名派的地方,我自当鼎力相助!”
赵子轩听了,极不自然地冲柏鼎天抱拳施礼道:“小弟何德何能,这负涤须是诸位道兄为小弟分担才是啊。小弟先谢过道兄的美意了。”
柏鼎天冲诸人略一抱拳,便率领无名派诸人一同走出了山洞。泰山派徐浪见怜梦要走,急忙在身后说道:“怜梦长老,晚辈恭送前辈!”
“不必!”怜梦面若寒霜,转身对徐浪说道,“还是留在此间继续演你们的好戏吧。”说完,对陆铮等人说道:“铮儿,我们走!”
望着无名派一干人等出了神洞,徐浪痴痴地望着怜梦的背影,一动也不动。身旁的毛天平轻轻碰了徐浪一把,轻声笑道:“师兄,你好不知趣,被人一顿抢白,何苦来呢?”
徐浪瞅了毛天平一眼,小声说道:“你懂什么!她能与我说上几句话,我的心里已是美的不行了,此事不易操之过急!”
其余小派及散修见无名派已经离开,也大都要悄然离去。丹晨子见了,冷冷说道:“你等看了半天的热闹,也不急在这一时,都给我老实的待着,等召开完赵掌门的就职大典再走!”
公孙羊在一旁阴鸷地笔道:“贺礼自然也是不能少的!”
这些小派及散修听了,一个个叫苦不堪。心说,早知这样,还不如与太乙道观等派一样,早早离开这是非之地多好!此时便是想走,也是不能够了。
陆铮使了一记清心莲花咒,将周怡涵的尸体裹在里面,悬浮在半空中。他望着柏鼎天,说道:“师父,弟子擅自做主,将周姑娘的遗体带回无名派,您不会生气吧nAd3(”
柏鼎天吧息道:“想起来,这女娃子的命运与雯昭竟有些相似。唉,就让这俩苦命的孩子做个伴吧。”回身见童靖瑶也跟着出来了,不禁说道:“我倒差点忘了,你得了亚军,按当日的约定,各门各派须教你三记绝招哩!不若我现在去与丹晨子讲了,让他履行诺言。”
童靖瑶听了,莞然一笑,轻声说道:“当初我便没有想要别派的三记绝招,现在看了这几个所谓名门大派的嘴脸,我更是不想学了。多谢柏前辈的好意了。”
“就是,才不要学他们的臭绝技哩!”碧琪Сhā嘴说道:“童姑娘,你要回京城省亲,路过我无名派,不如在我无名山游玩几日如何?”
“这个?”童靖瑶有些犹豫地说道:“柏掌门及各位道友,历时数日较技大会,只怕是困顿了。我此时不宜前往叨饶吧。”说完,眼睛余光偷偷扫了陆铮一眼。
怜梦早看在了眼里,微微笑道:“我等俱是修道之人,稍做调理便精神焕发了,何来困顿之说?童姑娘就不要推辞了,要知道,本派中可有人早盼着你能去哩!”
陆铮听了怜梦话中有话,顿时感到窘迫不堪。偏碧琪问道:“陆师弟,你也说句话呀,请童姑娘去我们那儿玩上几天。我很喜欢她的。”
陆铮假意咳嗽,清了清嗓子,说道:“那便看童姑娘的意思了,我等不能强求的。”
陈岸枫瞧陆铮满面通红,哈哈笑道:“问你一句话,倒把你弄成了猴ρi股脸儿了!”众人听了,都笑了起来。
柏鼎天笑道:“罢了,就依我说吧,请童姑娘去我们那儿做客。呵呵,穷山恶水没有峨嵋山秀美,童姑娘若再推辞,便是看不上我无名山啰!”
童靖瑶听了柏鼎天的话,急忙说道:“前辈言重了,靖瑶怎敢有这样的想法。便依前辈所说,晚辈要去贵宝地叨饶几日了。”
第一百零三章 做客无名山
听了童靖瑶答应前往无名山,陆铮心中砰然一动,竟有三分欣喜。只是表面装得没事人儿一样,没有丝毫的流露。
怜梦祭出法宝,笑道:“既然如此,我等便速速起程吧。”
大家依言纷纷祭出法宝,向无名山飞去。只见半空中,数道各色光芒闪过,消失在了天际之中。
此时,一处极为隐蔽的山崖之后,闪出一个人影。只见他脸上带着一副阴森恐怖的人形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闪着幽幽的蓝光。
此人口中喃喃地说道:“兄弟,感谢你一番好意,将怡涵带回无名山。你放心,若为兄修得无上道法,必然会回来将雯昭、怡涵二人救活!”
身旁闪过两人,赫然是红须翁与白须翁。白须翁说道:“崔浩,你可想好了?如此一来,受制于人,便不得逍以在的过活了。”
这戴着面具的人,竟是崔浩!
崔浩轻轻点了点头,“只有我修得了无上魔功,才能回来报仇血恨啊!只要能达到这个目的,其余的什么我也不再乎了!”
红须翁说道:“只是那个自在王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你与虎谋皮,只怕会受累于他。”
崔浩眼睛突然变得赤红,发出了如夜鸮叫声一般的笑声,“你们这二个家伙,真是讨厌之极!昨晚力阻崔浩与我合体,今天又在这儿搬弄是非!着实可恶!若是再出言不逊,当心本王不客气了!”
红、白二翁相视一望,均点了点头,说道:“是那个家伙来了!”
崔浩眼中的蓝光再次显现,好象对于刚才说的话一点也记不得了,茫然地看着红、白二翁,说道:“方才我好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了,真是奇怪!”
白须翁叹道:“自在王借你的肉身修炼法身,实则也将你的意识控制了nAd1(崔兄,我劝你还是赶紧扔了这副面具。我带你回方丈山,请师兄无眉道长为你施法,保你性命!”
崔浩眼中的红光再次出现,只见他突然调头便走,再不理采红、白二翁。
红、白二翁急忙随后赶上,正要相劝,突然感到身后传来破空之声。二人急忙挫身躲过一旁,见是一面金轮及一把银刀堪堪袭来!
转瞬之间,两件兵器化身为一高一矮,一肥一瘦的两人,正是金轮护法与银刀护法二人。
红、白二翁急于将崔浩拦下,不理会俩人待要追上崔浩。金、银护法突然起身拦在了二人身前。
金轮护法哈哈笑道:“我家王上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好的一具肉身,你二人休想坏他好事!”
银刀护法也笑道:“除非你们两个能够过了老子这一关再说!”
红须翁被对方激得满腔怒火,怪叫道:“老子难道怕你不成?”说完,闪电般地欺身而上,双掌一开一合,正是其绝学“风雷掌”!
金、银二护法听得天上风雷之声隐隐传来,俱吃了一惊,叫道:“看你不足千年修为,竟然能引出天雷,倒是让我小瞧了!”
白须翁也急忙随后挥掌击来,与红须翁如出一辙,也是雷声大作,手掌挥处,一道闪电划过,直向金轮护法当头劈去。
四个人顿时捉对厮杀在一处!正在红、白二翁要施全力猛攻之际,突然金、银二护法平空失去了影子!
白须翁叫道:“好贼子,使了隐身术逃走了!”
二人四下张望,哪里还有崔浩的影子!红须翁随手抛出红皮葫芦,口中大喝道:“大!大!大!”
那红皮葫芦见风就长,转瞬之间,便长近丈余!红须翁抬腿跨上了葫芦,对白须翁说道:“无论如何,我等也要找到兄长!”
白须翁早将那白皮葫芦祭出,骑了上去,冷声说道:“便是天涯海角,我们也一定要将崔浩找到!”红、白两道光芒闪过,眨眼间便消失于无形!
不到半日,无名派
诸人便到了无名山脚下nAd2(
柏鼎天指着无名山,笑着对童靖瑶说道:“此山便是本派所在无名山,明日可由碧琪带着你游玩一番。”
童靖瑶见这无名山虽不及峨嵋山峰峦雄伟,却也是峥嵘陡峭,高高的山峰巍然耸立入云端,连绵数百里,十分气派。
童靖瑶笑道:“晚辈先谢过柏前辈了。贵宝地灵气充裕,山清水秀,倒真是修道的好地方。”
碧琪笑道:“原先本派师祖为了得到此山,还与一群熊罴精争夺了一番哩!虽是取胜了,也不忍将其逐出此山。现如今,那些熊精还在这后山繁衍生息呢。”
童靖瑶听了,点头说道:“贵派祖师便是那位青莲秀士,对不对?”
怜梦奇道:“你是怎么知道呢?”
童靖瑶笑道:“本派的祖师,听师父讲,早先也曾与青莲秀士相识哩!”
柏鼎天听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沉吟不语。
几人加快速度,不消盏茶工夫,便回到了无名派道场。见道场安好如初,柏鼎天方才放心。
童靖瑶见这无名派道场虽不及蜀山气势恢宏,却也别致有趣,耐人寻味nAd3(诺大一座道场,周边点缀着里外三层院落,其间松柏葱葱,溪水淙淙,有点人间仙境的感觉。
值更的弟子发现了柏鼎天等人,俱高兴地大声嚷道:“师父他们回来了!”
“陆师弟参加完较技大会回来了!”
这消息瞬间便传遍了蜀山道场每一个角落,一干弟子都涌到了道场。罗文道听闻,也急忙赶了过来,与柏鼎天等人施礼问候。
柏鼎天与众人点头微笑,有那性急的弟子大声问道:“师父,陆师弟在较技大会上夺得什么名次?”其余弟子也急不可待地连声问道。
柏鼎天满面容光,高兴地说道:“让你们的陆师弟,亲自对你们讲吧。”
陆铮听了,有些腼腆地笑了笑,平静地说道:“幸不至辱没师门,小弟夺了冠军!”
众人听了,如同炸了窝一般,连声叫好,场面热烈之极。
柏鼎天问罗文道,说道:“田师弟的伤势怎么样了?”
罗文道笑道:“田师弟的伤已大好了,他若是知道了铮儿夺了冠军,还指不定如何高兴呢!”
有弟子想起了什么,疑问道:“师父,陆师弟得了冠军,理应入蜀山神洞之中,修炼十天。现在时间未到,你们怎么便回来了?”
众人听了,想来也是奇怪,嘈杂声慢慢恢复平静,大家都盯着柏大鼎天,静待下文。
柏鼎天先是叹了口气,继而说道:“本届较技大会,出现诸多波折,可是没曾想到,蜀山的神仙洞府,居然被人进入将灵气席卷一空!更不曾想到,蜀山剑派掌门周鹤轩也自杀身亡!”
众弟子听了,都惊得睁大了眼睛,大家都默不做声,四周寂静一片。
“大家听着,”柏鼎天放高了音量,说道:“有蜀山之鉴,我们一定要众志成诚,将我无名派发扬光大!方不致被小人欺负!不然,蜀山的今天便是我们的明天!”
大家听了,感到紧迫感油然而生,深感自己肩上的涤十分沉重。
怜梦见场面有些萧杀悲怆,有意打破这个场面,便娇笑道:“今天是我无名派大喜的日子,不要搞得如此萧条冷落。噢,对了,这位是峨嵋派的童靖瑶童姑娘。你们都是同辈中人,以后倒是可以多亲近亲近。”
大家这才注意到,碧琪身旁还有一位身段阿娜,面带纱巾的少女。碧琪笑道:“童姑娘年纪虽轻,可是一身修为着实惊人。陆师弟在决赛中,正是险胜了童姑娘,方才夺了冠军!”
众人“哦”了一声,目光纷纷盯在了童靖瑶的身上。童靖瑶俏脸一红,笑道:“诸位道友,小女子童靖瑶初登宝地,还望多多指教!”
第一百零四章 卿表衷肠
无名派众弟子见了,纷纷说道:“童姑娘客气了!”
陆铮想起了周怡涵的遗体,对柏鼎天说道:“师父,弟子要去藏匿雯昭的山洞内,将周姑娘安顿好。”
柏鼎天点了点头,有些伤感地说道:“去吧。这俩孩子同病相怜,做个伴也好。”
童靖瑶有些好奇地说道:“陆兄,能不能带我一同前往。”
陆铮见童靖瑶又开始与自己讲话,且称呼由“陆道兄”改为了“陆兄”,不禁心旌动摇,人也有些飘飘然的感觉。
怜梦在一旁说道:“铮儿,童姑娘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
陆铮“啊”了一声,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道:“童姑娘愿意一同前往,在下自然不会拒绝。”
怜梦说道:“那好,我也一同前往。”
柏鼎天说道:“怜梦师姐,你就不要去了。我们须是商量些事情,只让他二人去吧。”
怜梦无奈地看了看俩人,有些不情愿地笑道:“你二人早去早回,中途不要耽搁。”
陆铮与童靖瑶点头称是,便告别诸人,径往石不全所造的石洞飞去。
一路之上,童靖瑶鸟瞰着下面无名山的各处风景,一面向陆铮询问着此地的风土人情,二人聊得甚欢。不觉间,便来到了石洞所在。
二人降下身来,陆铮依石不全所授的法诀,在口中默念起来。
只听“轰”的一声,一处山洞平空出现,震得大地颠簸,碎石四处散落。待灰尘散尽,二人飞身入了山洞。
童靖瑶乍一进了洞中,便感到寒意阵阵袭来,不觉地双臂抱于胸前,说道:“这儿好冷啊nAd1(”
陆铮指着里面,说道:“洞内有万年寒冰床,再加之这儿封闭得严实,所以会感到冰冷刺骨。”
童靖瑶见此洞深邃,里面伸手不见五指,盯着陆铮笑道:“陆兄,怎么不把你那金步摇拿出来照明呢?”
陆铮听了,顿时脸红到了脖子根儿,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童靖瑶也无心再让陆铮尴尬,突然抽出了“如意剑”,随手一抛,只听红光闪过,那剑便稳稳地Сhā入了石壁上,剑柄卦轻轻颤动。
“如意剑”发出的赤红光芒,顿时将洞内的黑暗一扫而光。二人见不远处,一张冷气四溢的寒冰床上,静静地躺着一位女子。
陆铮突然感到,自己的心如同被人揪住了一般,连呼吸也不再通畅。他一步步地走向寒冰床,每走一步,他的心都在往万丈深渊中坠下一些。
终于,陆铮来到了寒冰床边,看着床上那人儿,满腹的情怀,化做了两行清泪,悄然滴落!
童靖瑶轻轻走到了陆铮身旁,看着雯昭小声叹道:“贵派这位姑娘好美!”回头见了陆铮的表情,不由得惊讶地问道:“陆兄,你怎么了?”
陆铮方晓得在外人面前失态,急忙伸袖将眼泪擦去,掩饰着说道:“在下只是十分伤感罢了,当初在下初上无名山,还是雯昭姑娘带我游玩的呢。”说到这儿,陆铮的脑海中想起了当日,雯昭带他入先师洞的情景历历在目,发如同发生在昨天一般,不禁唏嘘不已。
陆铮打开了储物囊,口中默念莲花诀,只见一朵白莲徐徐升起,慢慢打开之后,周怡涵便躺在里面,神色安祥,如同睡着了一般。
陆铮望着童靖瑶,说道:“有劳童姑娘了nAd2(”童靖瑶会意地伸手将周怡涵轻轻抱起,放在了雯昭身旁。
一对佳人并排睡在了寒冰床上。陆铮看着她们,心中百感交集。为什么上天要如此残忍,两个绝色佳人身遭同样的命运,都难以挣脱一个情字,香消玉陨,弃尘世而去。
转而一想,对她们来说,如此结局也许恰是正确的选择,尽管外人看了感觉过于残忍。
童靖瑶见陆铮默不做声,脸上的神色忽而忧虑,忽而松驰,
不知心中在想着什么。不由得心中一动,突然想了个主意。
“陆兄,你还爱雯昭姑娘么!”童靖瑶突然发问
“这是自然!”陆铮随口答道。
待到陆铮回过神来为时已晚了。他望着童靖瑶,紧闭双唇默不做声,突然转身向外面走去。
童靖瑶本是有心试探,不想真的又如自己的猜测,正在暗自生气。突然见陆铮面如寒霜,转身离去,不禁吃了一惊,急忙随后赶上。
“陆兄,你怎么了?莫非是生我的气了?”
陆铮停下脚步,并不回头地说道:“童姑娘,你非常聪慧,凡事一点就明。只是于这‘情’字上,糊涂一点儿倒是好些!”
童靖瑶见陆铮语言冰冷,态度冷漠,哪里还有之前的温存体恤。先是一怔,继而泪水忍不住流了出来,“我非是有意戏虐,陆兄何必如此对待人家!”
要知道,童靖瑶在峨嵋深得师门喜爱,虽是俗家弟子,可是众人如众星捧月一般,精心呵护着她长大。掌门静慧师太更是将“如意剑传给了她,这在峨嵋是绝无仅有事情。
如今却被陆铮当面呵斥,心中又是委屈又是伤心,泪水如断了线一般,将脸上的纱巾打湿一片nAd3(
陆铮听见童靖瑶哭得伤心,也有些自责,心说自己的话确实有些重了。有心想劝慰几句,可是张着嘴又不知如何说起。
正在陆矬右为难,不知如何应对之际,突然后腰被人紧紧抱住,只听童靖瑶哭着说道:“陆兄,当日……当日我见了你,便喜欢上了你……我是很在意,你有没有别的女人啊!”
听了童靖瑶的话,陆铮的心如同被电击了一般,骤然停顿片刻。
“陆兄,你愿谅我吧,你不要不理我……”童靖瑶断断续续地哭道,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矜持与冷傲。
也许所有的情人都是如此,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愿意抛弃所有的伪装,将自己一颗挚爱对方的心,赤祼祼地摆放在爱人面前。
陆铮的整个人,都如同被一股温馨的泉水,浸泡的酥软轻柔。
“咳,咳!”陆铮急忙清了清嗓子,轻轻拍了童靖瑶的手臂,“童姑娘,你先放开在下,好不好?”
“不!”童靖瑶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不放开,你刚才好凶,害得人家好伤心……”说到这儿,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陆铮顿时有些手足无措,急忙搬出老一套,说道:“这个,非礼勿动,姑娘须是矜持些才好。”
“呸!”童靖瑶破涕为笑道:“你早不是臭书生了,还酸腐成这样!”话虽如此,手却也将陆铮松开了。
陆铮急忙大口呼了几口气,方才被童靖瑶抱着铁紧,他连大气也没有敢出一口。心中却在想:“这此个女子,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心思当真难以琢磨!”
童靖瑶见陆铮的窘样,眼含泪水笑了起来,“我们江湖儿女,快意恩仇!怎么看你也不像是我们中的一份子!”
陆铮将心情调理平稳,笑道:“童姑娘,以后别再来这一手,惊吓在下了。好不好?”
童靖瑶咬着嘴唇,狠狠地盯着陆铮,说道:“怎么,你以为我刚才是在与你开玩笑么?”
陆铮听了,面色一动,心中七上八下狂跳不止。若说对眼前的佳人没有好感,纯粹是在骗自己。可是自己早已心有所属,且已经占了两个席位,怎能还容得下别人!
见陆铮面色慌张,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童靖瑶先将眼中的泪水擦去,然后一字一句的说道:“陆兄,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男子汉大丈夫说过的话,算不算数?”
“自然是要算数的。”陆铮不明就里,茫然地答道。
“你先前答应我做三件事,还有两件没有做呢。”童靖瑶笑脸如花,“现在就请为我做第二件吧!”
第一百零五章 还我美人颜
陆铮听了,不禁问道:“童姑娘要让在下做什么事呢?”
童靖瑶眨了眨眼睛,狡黠地笑了笑,说道:“第二件事,从此以后,陆铮要爱靖瑶,把靖瑶放在心上,一生一世地陪伴在靖瑶身边。”
“啊?”陆铮张大了嘴巴,顿时感到脑袋“嗡”一声,胀大了无数倍!
“怎么陆兄说话不算话,想要赖帐么?”童靖瑶俏皮地说道。
陆铮晃了晃肿胀的脑袋,挤出一丝苦笑,说道:“这叫在下如何是好?那以后我岂不成了你的跟班了么?”
“你若是不好意思,我当你的跟班好了。”
“咳,咳,我有书僮的。”
“让他提前退休好了!”
二人四目相对,先前陆铮还躲闪着童靖瑶灼热的目光。可是慢慢地,他也不再躲闪,迎着童靖瑶的目光看着对方。
突然,童靖瑶缓步走到了陆铮的面前,隔着纱巾在陆铮的嘴上轻轻一吻!
陆铮措手不及,傻愣愣地看着童靖瑶。童靖瑶红着脸,小声说道:“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么?”
陆铮回过意来,用手搔了搔头,说道:“有些太突然了,我真的是没感觉。”
童靖瑶“嚶咛”一声钻入了陆铮的怀中,用手扶着他的头,深情地望着陆铮,咬着嘴唇说道:“那我便让你仔细品味!”
面纱轻轻的褪去,童靖瑶湿润、诱人的嘴唇紧紧地贴在了陆铮的唇上。
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突袭了陆陆的全身,令他周身酥软nAd1(陆铮反手将童靖瑶抱住,贪婪地品味着对方的香唇。
两个人相互缠绕、依偎,交织地一起,再也没有了时空的概念,剩下的只有二人的小小的世界。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两人终于慢慢分开,彼此都已是气喘呈吁吁,满身是汗。
童靖瑶羞涩地将脸转过一边,小声说道:“原以为你是个木讷书生,不想却是个……”底下的话,便没好意思说出来。
陆铮咂着嘴唇,笑问道:“不想却是个什么?”
“是个花心的大萝卜!”说完,童靖瑶盖上面纱,伸手招回了如意剑,飞奔出了山洞。
陆铮先是一怔,然后哈哈大笑着,随后跟着出了洞口。
只见童靖瑶坐在一处平滑的石头上,双手抱膝,将头深深地埋在了双腿之间。
陆镞了过去,正要说话。童靖突然抬起了头,眼中满是泪水!
“童姑娘,你怎么了?”陆铮急忙上前,也坐在了童靖瑶的身边,小声的问道。
“我如果告诉了你一件事,你,你还会不会要我了?”
陆铮奇道:“什么事情,你只管说好了。相信陆某绝不是薄情寡意的人。”
童靖瑶盯着陆铮,用手轻轻的将面纱摘下,闭上了眼睛,声音颤抖着说道:“你看看我这张脸吧……”
那是怎生的一张脸啊,只见她肌肤胜雪,,吹弹即破,一绺靓丽的秀发微微飞舞,细长的柳眉,一双眼睛流盼妩媚,秀挺的琼鼻,玉腮微微泛红,娇艳欲滴的唇,顾盼之间,自有一番清雅高贵的气质,让人为之顷倒
陆铮看了多时,不禁开口吟道:“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童姑娘,你貌若天仙,怎么还戴着面纱呢?”
童靖瑶本紧闭着的双眼,听了陆铮的话,慢慢张开,看着陆铮,幽怨地问道:“陆兄,你是在讥讽我么?”
陆铮不解地说道:“我所说的是你本来的面貌,何来讥讽一说呢?”
童靖瑶急忙伸手向脸上摸去,原来留用疤痕的地方,已经平复如初nAd2(
“我要镜子!”童靖瑶急促地说道:“我要照一下!”
陆铮笑道:“难不成你从来就没有照过镜子不成?再者说,这儿也没有镜子啊。前面不远倒有一条溪流……”
陆铮话还没有说完,早见童靖瑶一阵风儿般向小溪急驰而去。
陆铮无耐地摇了摇头,“这童姑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真是让人搞不懂。”
不过片刻之间,童靖瑶又如风一般飞了回来。一双美目直勾勾地盯着陆铮,脸上带着捉摸不透的笑容。
“你……你要干什么?”陆铮看着她“不怀好意”的笑容,紧张地问道。
“陆铮,我谢谢你!”
陆铮更加的不解,“就为了能把脸照一照?”
“嗯!”童靖瑶用力的点了点头。
陆铮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你们这些女子,真不知在想些什么?”说完,摇着头浅笑不语。
“你不知道!”童靖瑶忍住内心的激动,说道:“早先我与那千年蛇妖搏斗时,脸上被他伤了一道口子,所以我才戴了一面纱巾nAd3(”
“可是,可是刚才我与你……”说到这儿,童靖瑶的脸上不禁不红,“然后,脸上的伤疤就没有了!”
听了童靖瑶的话,陆铮也深以为奇,把童靖瑶的脸又仔细端详了一番,点头说道:“真的是一点儿痕迹也没留下!呵呵,看来真是我的功劳。”
见陆铮沾沾自喜的样子,童靖瑶撇了撇嘴,“那我还让你占了便宜呢。”
陆铮笑道:“与还你美貌相比,你已经很划算了。”
不知怎的,与童靖瑶单独在一块儿,陆铮没有丝毫的压力。将书生的秉性抛弃得一干二净,却将自己率性而为的一面尽情展现在了她面前,而没有一丝半点的不适。
陆铮站在山洞口,望着漆黑深遂洞内,心情又变得沉重起来。
童靖瑶站在陆铮身旁,山风吹过,将她的秀发吹起,飞舞在空中。看着陆铮深沉的面宠,说道:“陆兄,我以后在没人的地方叫你铮哥哥,好么?”
陆铼身看着童靖瑶,轻轻点点了头,“靖瑶,我的心不能独给你一个人,你会不会难过?”
童靖瑶轻轻笑道:“我只知道你心中有我,我就很开心了!起码我还能分上三分之一哩……”
听了童靖瑶的话,陆铮急得连声制止,“什么三分之一!老是胡说八道!”
“对!对!”童靖瑶咋舌道:“方才你还说我于这‘情’字上,糊涂一点儿倒是好些,反正肉烂在锅里了,我也不计较占了多少!”
陆铮听了,又是摇头苦笑,“我这口烂锅,还真挺吸引人哩!”
陆铮再次看着洞口,喃喃地说道:“两位姑娘,请安息吧。在下陆铮发誓,有朝一日,修得大道必定将你二人救活过来,重返世间!”
童靖瑶也轻声说道:“雯昭姑娘,你我虽然素未谋面,可是我们都爱上了同一个男人,此生或者做不成姐妹,可是请你放心,我一定会在铮哥哥身边,照顾他一生一世,请你放心!”
陆铮长长吁了口气,摧动法诀。只见山洞平空消失得无影无形!只剩下陆铮还站在那儿,独自悲叹。
“铮哥哥,”童靖瑶说道:“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不要忘了怜梦长老临行前,可是交代我们要速去速回。”
一句话惊得陆铮一个激凌,对啊,怜梦那一双慧眼,有点蛛丝马迹她都能一眼看穿。
想到这儿,陆铮急得说道:“糟了,糟了!耽搁的时间太久了!靖瑶,你快些看看,我有哪些不对劲的地方。”
童靖瑶“扑哧”一声笑出声来,“瞧你那点出息,就怕成了这个样子?”
陆铮懒得理会,急忙祭出法宝,对童靖瑶说道:“我们快些走了!”
童靖瑶笑着将如意剑挥出,说道:“这一路上,你须与我交待清楚,你还有哪些情史,尤其是,你怎么会与门中长老怜梦好上的……”
话还没有说完,只见一道紫光闪过,陆铮早驾着“紫电神芒”消失在了远方。
童靖瑶气连连跺脚,说道:“你要哪里跑!便是跑到天边,我也要把你追回来。不交待清楚,誓不与你罢休!”说完,驾起飞剑急速追去。
第一百零六章 入世
当童靖瑶急急赶到了无名山道场时,正碰见了碧琪与陈岸枫。
童靖瑶笑道:“碧琪姐姐,你可曾看见陆兄。”
碧琪上下打量着童靖瑶,吃惊地说道:“童姑娘,原来你长得这么美丽?以往干吗还要戴着面纱呢?”
陈岸枫在一旁笑道:“不知谁有如此大的魅力,能让童姑娘将面纱除去?”
碧琪瞅了陈岸枫一眼,说道:“方才童姑娘与谁在一起的,不就是那人啰!”
陈岸枫“恍然大悟”的笑道:“对呀,方才好像是陆兄弟与童姑娘在一起的,噢?”
童靖瑶见二人有问有答,话中有话。脸上不禁一红,笑道:“你们俩都不是好人!”说完,便起身离开。
碧琪在后面大声笑道:“童姑娘,你的陆兄被掌门叫去说话了……”
听了碧琪的话,童靖瑶的步伐丝毫没有停留,倒是走得更快了。后面传来了碧琪与陈岸枫的笑声。
此时,陆铮正跪拜在柏鼎天的身前,罗文道、怜梦及重伤未愈的田有为,都坐在上首。
“师父,弟子承蒙师恩救得性命,更有幸入了本派修仙得道,尚未尽些许孝心,不知师父您为什么要赶弟子下山?”陆铮拜伏在地上,有些伤感地说道。
“铮儿啊,”柏鼎天上前将陆铮扶起,看着他笑着说道:“为师知道,在你的心中,一直未能将仕途经济放下,入我无名派修道,也是为师一力促成的。”
“此番你能在较技大会上夺魁,说明你颇有仙根,道基不浅。为师没有看错你。”
“让你下山继续赴京赶考,其实也是在修道啊nAd1(要知道,不入世,又如何能出世呢?”
罗文道接着说道:“我等修道中人,必须要历练四方,绝非不食人间烟火的供奉塑像。入世也是修行,若遇到不平之事,须将侠之道义放在第一位,除魔卫道本来就是我修道中人的本份。”
田有为也说道:“铮儿,当你在尘世间三千功德圆满,大道已成≡然能够晋升仙界,成为我无名派创派以来的第一人啊。”
陆铮听着三人的话,看着他们,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一时也说不出来。
怜梦轻声叹了口气,用复杂的眼神看着陆铮,轻轻笑道:“铮儿,无名山能有多大?你便是修成了无名派第一高手又能如何?要在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中去找寻道的真谛,又岂能将眼光只局限于小小的无名山呢?”众人皆点头称是。
陆铮的目前光由迷茫,渐渐变得坚定。他环视众人,点头说道:“弟子明白了!弟子明日便下山,赴京城赶考!”
怜梦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恋恋难舍的眼神,“倒也不急于一时,过上几日再走也不迟啊。”
柏鼎天亦点头,说道:“峨嵋派童姑娘还在我无名山做客,几日之后她也要回京城省亲,你二人便结伴而行吧。一路之上也好有个照应。”
听了柏鼎天的话,怜梦不觉一怔,心中有一万个不愿意,可是也无法表露出来。
陆铮悄悄地看了怜梦一眼,模糊地回答道:“弟子晓得了!”
此时,一个俏生生的人影站在了门口。从衣着服饰上看,倒像是童靖瑶。
怜梦轻轻招了招手,笑道:“童姑娘,不要见外请过来吧。”
童靖瑶依言走了过来,众人见她将面纱除去,真如仙人临凡,美艳之极,便是与怜梦相较也不遑多让nAd2(
“童姑娘,你终于将面纱去了,让我们见到了你的庐山真面目。”怜梦有些醋意地笑道。
童靖瑶微微一笑,向众人施礼,说道:“晚辈见过各位前辈。”说完,狠狠地瞅了陆铮一眼。
柏鼎天笑道:“童姑娘不必多礼了,倒显得生分了。”指着陆铮,笑道:“方才我已斥责了铮儿
,岂能将你一人丢在了后面。你就不要介怀了。”
怜梦看着陆铮,笑道:“当事人在此,赶紧道歉认错吧!”
童靖瑶听了,红着脸小声说道:“那倒不用了!只是他以后少欺负人家就好了。”
柏鼎天等人相视一笑,皆点头沉吟不语。怜梦见了,心中更不是滋味,连柏鼎天等人,都看出来二人之间的关系已是非比平常了,那自然是错不了!陆铮呀陆铮,你可真行!难道象赶考一样,非要连中三元不成?
陆铮却早已将头深深低下,不敢看怜梦一眼。小声对着众人说道:“师父,师伯、师叔,弟子先行告退了。”
柏鼎天点头浅笑道:“你去罢!”
童靖瑶也急忙说道:“晚辈也告退了!”
柏鼎天大笑道:“好好,一起去罢!”
见二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罗文道笑着对柏鼎天说道:“师兄,你也看出来了。这位姓童的女娃子,对铮儿可是极有好感哩!”
怜梦冷笑道:“我早在较技大会上就看出来了,她岂止是有些好感!简直是一往情深!”
田有为笑道:“本派碧琪已经与陈岸枫好上了,铮儿若是与童姑娘再成一对儿,那可是双喜临门了nAd3(”
柏鼎天说道:“早先因为雯昭之死,我怕铮儿从此一厥不振。现在看来,他已经将心中的伤痕抚平了。很好!很好!”
怜梦生着闷气,心中却在想着:“好什么!他这是见异思迁,喜新厌旧,朝秦暮楚!根本就是个混蛋!”想到这儿,再也不想呆在这儿,也与众人告辞离去。
陆铮等着童靖瑶从后面追上之后,小声埋怨道:“你怎么在我师父他们面前,表现出小儿女那一套。”
童靖瑶笑道:“我还没有追究你的恶行呢,反倒要教训我哩!”
陆铮气得摇头不语,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说道:“师父让我即日下山,赴京继续赶考呢。还让你我二人同行,一路上好有个照应!”
“真的?”童靖瑶惊喜地大声叫道:“柏掌门真的是这么说的?”
陆铮急忙示意童靖瑶小声一些,低声说道:“师父方才与我讲的,自然是真的了。”
“太好了!”童靖瑶激动地说道。她本来心中正在忧虑,二人今后相隔一方,如何能够排解相思之苦。如今听了这个消息,心中的激动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我们何时动身呢?”童靖瑶迫不及待地问道。
“须是过上三五日,我稍做准备才好动身。”
“你俩人倒是心急!”突然怜梦的声音传到了二人的耳中。
以二人现在的修为,有人走到身边不可能不知晓,除非来人道行极深。童靖瑶不禁对怜梦的修为之深,大为赞叹。
陆铮、靖瑶二人见了怜梦,齐声施礼道:“拜见怜梦师伯!”
怜梦见左右无人,“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少来了,你二人之间的事,我可是早就看出来了。”
童靖瑶笑道:“您与铮哥哥之间的事,我也早看出来啰!”听了这话,陆铮又急又气,对童靖瑶连施眼色制止。
怜梦微微一笑,说道:“我与铮儿之事,他日后会对你一一道来,只怕你听了会万分吃惊。”迟疑片刻,又说道:“你二人此去,千山万水,一路上要相互照应,不要使我担心!”说完,不禁叹了一口气。
童靖瑶笑道:“那我私下叫你姐姐吧!请姐姐放心好了,我定会替你照顾好铮哥哥的!”说完,无限深情地看着陆铮。
陆铮夹在两个国色天香的美女中间,却不敢直视二女,只把目光远处望去。
正是:爱恨情愁两茫茫,岔路何去无方向。心中已是空且乱,人生知否柳暗明。
【第一卷完】
第一章 小宝
夫非无泪,不洒离别间。
杖剑对樽酒,耻为游子颜。
蝮蛇一螫手,壮士即解腕。
所志在功名,离别何足叹。
无名山脚下,柏鼎天、怜梦、罗文道、田有为、及碧琪等一干弟子,送别陆铮赴京赶考。
书僮阿根眼中隐含泪水,对陆铮说道:“公子,你真的不要阿根陪伴左右了么?”
陆铮拍了拍阿根的肩膀,说道:“阿根,此地距京城远隔千山万水,且大考之日迫在眉睫。你不会飞行之术,真的不能带你一同前往了。”
阿根嚅嚅地说道:“公子一人走了,那我也不想就此打道回府,想留在无名山修些道术,便是回去与别人炫耀一下也是好的。”
陆铮忍不住笑道:“可见你修道动机不纯,还不知师父是否愿意收你哩!”说完,看着柏鼎天,静待其表态。
柏鼎天笑着点了点头,“阿根虽天资有限,可是为人善良、纯朴,便收你为记名弟子吧。”
阿根看了看陆铮,又看了看柏鼎天,竟有些茫然失神。
陆铮推了阿根一把,笑道:“还不赶快见过掌门师尊!”
阿根方才回来神来,“扑通”一声四仰八叉地拜伏在了柏鼎天面前,连着磕了几个响头。口中大叫道:“拜见师父!”
柏鼎天用手轻轻一托,阿根便感到一股大力,将自己推举起来。卦奇怪,自己怎么平空便起来了!
见阿根满面狐疑的样子,众人都忍俊不禁nAd1(柏鼎天笑道:“收你做个记名弟子,须是记住,道术不是用来向别人炫耀的,而是用来扶危济困,匡扶正义的。要将侠之道义放在第一位!”
阿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说道:“弟子记下了!”
柏鼎天对陆铮、童靖瑶二人说道:“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铮儿,此去赴京赶考,为师希望你能大魁天下,连中三元!我等虽是隐蔽山林的修道之人,却也要惠泽天下苍生,做满三千功德,方是圆满!”
陆铮听了,精神振奋地点头说道:“弟子谨记师父教诲,此去定不负师门所托。”说完,与众人一一惜别。
碧琪笑着看了看陆铮、童靖瑶二人,说道:“你二人此去可谓是千里共患难了,童姑娘,你须是将我陆师弟好生照顾,瘦了我可不依你!”
童靖瑶啐道:“真不是好人,没有一句正形的话!”
陈岸枫对陆铮说道:“当初本是要与你一同前往京城,可是你已经有了伴儿了,我不便在一同前往了。陆老弟,一路顺风!”说完,伸出手掌。
陆铮会意的也伸出手掌,二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彼此的眼中却都泛起了点点泪花。
怜梦见了,不禁笑道:“两个大男人,相视而泣成什么样子?”说得二人均不好意思笑了起来,将手各自收回。
怜梦凝视着陆铮,便是心中有千言万语,也不便于在众人面前说出来。只是静静地看着陆铮,然后轻轻笑了笑,说道:“铮儿,此去路途遥远,不知还会遇到什么事情。万事都须小心!”说完,眼圈一红,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陆铮抱拳施礼道:“多谢师伯关心,铮儿历练一番之后,会尽快回无名山看望你……和大家。”
二人四目相对,虽然没有再说话,可是心有灵犀,眼神中已经包含着千言万语!
“好了,”柏鼎天看了看天色,说道:“时辰不早了,你二人早些上路吧nAd2(”
陆铮听了,最后看了怜梦一眼,与众人施礼道:“大家都回去吧,我走了。”遂与童靖瑶驾起法宝,不再回头地腾空而去。
身后传来无名派诸人的叫喊声。“铮儿,一路走好!”
“陆师弟,保重啊!”
“主人,中了状元后,赶紧把少主母娶回来啊!”
碧琪伸手在阿根头上打了一下,“小小年纪知道什么啊,你家少主人往哪里娶女人?”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阿根用手摸着头,嘟哝着说道:
“那位童姑娘以后就会成为我家公子的女人。”
陆铮与童靖瑶御剑而行,在半空中如流星一般急驰而去。
陆铮在童靖瑶身后高声叫道:“靖瑶,你别走得太快!我们已经出了无名山了,这儿全都是农庄了,免得惊世骇俗,惊扰了百姓。”
童靖瑶有心与陆铮一较高下,没有半分停下来的意思。银铃般的笑声远远地传来:“有本事追上我,让我停下来呀!”
陆铮不禁摇头,说道:“本以为你大气端庄,不想却又是一个雯昭!”
陆铮脚下不敢怠慢,驾着“紫电神芒”在童靖瑶身后一通狂追。明明已经看见了童靖瑶的身影,可是童靖瑶突然一个急停,猛然向下滑落而去!
“这个丫头又要搞什么名堂!”陆铮急忙也转了个弧形,向下坠去。透过云层,他依稀能够看见,下面是一处不小的集镇,如蚁点般的人们熙熙嚷嚷,来往于大街小巷,好不热闹nAd3(
陆铮极目四望,连童靖瑶的人影也没看见。无奈之下,便寻了一处僻静的寺庙悄然降下身形。
见四下无人,陆铮将衣衫略微整理一下,看见寺庙的大门虚掩着,便要抬脚迈上台阶进入。
突然寺门“吱呀”一声打开,探出一个虎头虎脑的,年约十二、三岁的男孩,睁着大眼睛,将陆铮从上到下看了个透彻,口中嘻嘻笑道:“我什么都看见啰!”
陆铮把自己里外都检查了一遍,茫然地问道:“小哥看见什么了?”
小男孩伸出一根手指,冲天上指了指,笑道:“你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呵呵!”
陆铮听了,心说:“定是他刚才看见自己从天而降,只怪自己不小心。看来此地不易久留。”
想到这儿,陆铮笑道:“小哥儿,你不会对别人讲的,对不对?”
小男孩睁着大眼睛,笑吟吟地说道:“会飞的人,我见得多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陆铮听了,心中疑惑道:“这儿不过是一处普通的镇子,怎么会来了这么多的修道者呢?”便对男孩笑道:“小哥儿,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宝,这儿的庙祝是我爹爹。”
“哦,那你爹爹呢?”
小宝的脸色一沉,“我爹爹去年害了瘟疫死了,妈妈也逃难去了,没有人管宝儿了。”
看小宝身上穿着件破烂不堪的大人的衣服,光着脚丫,腿上尽是脓泡,陆铮不禁十分同情这孩子。
陆铮笑道“小宝,我能不能去庙里休息一下?”
小宝犹豫了片刻,便将大门全部打开,说道:“看你不是坏人,我请你进来做客!不过我只有凉开水。”
陆铮随小宝进了寺庙内,只见这座寺庙虽不是很大,可是里面摆设得井井有条,供奉的佛像也被擦拭得一尘不染。
“看来你这个小主人当得还不错么!”陆铮笑道。
小宝听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从后堂拎出来一个掉了半个壶嘴的茶壶,拿起桌上的一个茶杯,倒了一杯水。
“我这儿只有凉开水待客了,今天还没有一个香客,只怕又得挨饿了。”小宝无奈地说道。
“没关系,”陆铮笑道:“不如今天我请客,让你吃个痛快!”
“真的?”宝儿的眼睛一亮,不自觉地用舌头砸了砸嘴唇,“我都好几天没有吃上一顿饱饭了。”
陆铮笑了笑,问道:“不宝,你方才说经常看见会飞的人,他们来这儿做什么呢?”
小宝听了,故做神秘地说道:“这事你若问别人,不一定会告诉你。今天你算是找对人了!”
陆铮来了兴趣,笑道:“哦,那便请你告诉我了。”
“没问题。”小宝说道:“你先喝口水,我便告诉你。”
陆铮听了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望着小宝,笑道:“这下你可以告诉我了吧?”
小宝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盯着陆铮,似笑非笑地说道:“胆子真够大的,你就不怕我这水中下了毒?”
第二章 请客吃饭
陆铮的心,立刻沉到了谷底,瞳孔极度收缩。他迅速地将真元运遍全身各外处经脉,没有发觉有丝毫的不适,不禁又疑惑地看着小宝。
“哈哈哈!”看着陆铮紧张兮兮的样子,小宝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小宝,你是在骗我的,是不是?”
小宝强忍着笑,点头说道:“你胆子真小,随口一说,你就怕成了这样!真不像是个神仙。”
听小宝说自己是“神仙”,陆铮也不禁哑然失笑。
正在此时,寺庙的门被人一脚本踹开,从外面冲进来几个壮汉。
为首的人,头上歪带着帽子,额头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满脸的横肉,一看就是个泼皮无赖。
“小宝儿,今天的香火钱该交上来了!”刀疤脸粗着嗓门喝道。
小宝一见这几个人,吓得噤若寒蝉,浑身颤抖。“刀哥,今天没有一个香客,我哪来的香火钱呢!不瞒你说,我今天还没吃一顿饭呢。”
“刀哥”蛮横地一把扯过一条长凳,一ρi股坐在了小宝的面前,龇着暴牙冷冷地笑道:“小宝儿,最近你是越来越不听话了。是不是筋骨有些痒了,需要大爷给你松一松啊!”
小宝听了,脸上顿时死灰一片。看来,以往吃了不少刀疤脸的亏。
陆铮站起身来,走到刀疤脸的身旁,长身一揖,笑道:“这位仁兄,小生这厢有礼了。”
刀疤脸瞪着怪眼,将陆铮打量一番,说道:“你是个什么玩意儿,来这儿做什么?”
陆铮笑吟吟地坐在了刀疤脸的对面,“在下是赴京赶考的举子,路过此地,在这寺庙中暂且歇息nAd1(方才见仁兄与这小哥要香火钱,呵呵,我还没有上香,他哪里来的香火钱呢?”
刀疤脸的眼前一亮,心说:“俗话说,穷家富路。这小子千里迢迢地去京师赶考,身上一定带了不少的钱。”
想到这儿,生满横肉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哦,公子也是拜佛之人?嘿嘿,小在眼拙,失礼啦!”一双怪眼滴溜乱转地盯着陆铮系于腰间的储物囊。
陆铼而对小宝说道:“烦小哥为我点上三支香,我要上香拜佛。”
小宝听了有些迟疑,刀疤脸不耐地喝道:“听见没有?公子要上香,你他娘的还在这儿磨磨蹭蹭!”
小宝终于站起来,从后堂拿出三支香,取火石打着火后,将香燃着,递于陆铮。
陆铮拿过三支香,从容地走到了佛像面前,恭恭敬敬地将香Сhā于香炉中,双手合什暗自祈祷。
刀疤脸耐着性子,看陆秭完这一切,眼巴巴地指望他多出些香火钱。
陆铼过身子,对小宝说道:“小哥儿,你来接我的香火钱吧。”
小宝拿起一个木箱,走到了陆铮的面的前,不解地看着他,小声说道:“公子,这帮家伙贪得无厌……”
“小宝儿,你小子又在叽叽歪歪说些什么?”刀疤脸在后面叫道。
陆铮对小宝做了个鬼脸,伸手探入怀中,先是一怔,继而大叫道:“哎呀,糟了!我的钱不见了!”
刀疤脸一听,不禁勃然大怒,叫道:“娘的!你小子是活得不耐烦了,在这儿戏耍老子不成?小的们,把他拖出去一顿好打!”
那几名随从随声回应,一个个撸起袖口,便要上来拿人nAd2(
小宝焦急地对陆铮叫道:“公子,你快些跑吧!”
陆铮却慢悠悠地说道:“铜子儿没有了,不过元宝倒有两个!”说完,从怀中掏出两个银灿灿的元宝。
刀疤脸及手下们见了,眼睛都直了。刀疤脸立即满脸堆笑地说道:“呵呵,公子真会跟小的们开玩笑。小宝儿,快些收下了。”
陆铮将两个银元宝放入了木箱,笑道:“去吧!”
小宝轻轻叹了口气,点头说道:“多谢公子施舍香火钱,愿佛祖保佑公子,此去能高中状元
。”
刀疤脸突然起身,来到小宝身边,一把夺过木箱,将两个银元宝抓在手中,丢了木箱,嘿嘿笑道:“小宝儿,今儿个算你走运了,明日我们再来!”说完招呼手下匆匆离去。
小宝拾起木箱,恨声道:“这帮子无赖亵渎神灵,必遭报应!”接着对陆铮说道:“公子是神仙,不屑与这帮人纠缠不清。今日你给他们两个元宝,明天你走了,他们又管我要,我可如何是好?”
陆铮笑道:“我既然来了,自然要保你个周全。尽管放心吧。”
突然从小宝的肚子里面,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小宝揉了揉肚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我一天没吃东西,现在它倒叫欢了。”
陆铮点头道:“我答应请你吃饭,不如现在就走吧。”
小宝高兴地点头说道:“好呀!”
二人出了庙门,小宝拿出铜锁,将大门锁住。陆铮说道:“你带我去这儿最好的酒楼,咱们俩人美美的饱餐一顿。”
小宝有些犹豫地说道:“肉酱卷饼不行么?不用太过破费nAd3(”
陆铮用手轻揽小宝的肩膀,笑道:“只管带我前去就是了!”
从小宝口中,陆铮知道此处名叫黑龙镇,名字源于离此地二十余里,有一处积年不干的黑龙潭。而最近几日,不少修道者来这儿,都好像是冲着黑龙潭而来。
黑龙镇最好的一家酒楼是“醉风轩”,上下三层,第三层是最好的雅间。小二见一个长身玉立的书生,领着一个叫花子进了洒楼,先是一怔,继而满面推笑地迎上前来。
“公子,您一共几位?”
陆铮指了指自己与小宝,说道:“两位,带我们去天字号雅间。”
“好咧!”小二高声招呼道:“二位贵客打尖,三楼天字号雅间就坐啊!”
楼上立即下来一位颇有姿色的女孩,领着两人上了三楼。
进了天字号雅间,小宝看这儿装修的富丽堂皇,极是考究,竟有些畏手畏脚的不敢踏入。陆铮见状一把拉着小宝,进了房间。
女孩倒了两盏香茗递于二人,问道:“不知二位要点些什么菜呢?”
陆铮说道:“初来乍到,也不知这儿有什么可口的饭菜,你只管把这儿特色菜上来几份便是了。”
女孩点头应允,正待下楼,小宝急忙追上,大声说道:“姐姐,肉酱卷饼可一定要上的!”陆铮听了不禁哑然失笑。
陆铮问道:“小宝,你可曾看见一个容貌靓丽的女子,和我一样也是从天而降,来到了此地。”
小宝摇了摇头,说道:“没有看见。”
陆铮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凭窗而立。只见不远处,有一条大河蜿蜒流过,码头上停泊着一条大船,上Сhā五色小旗,许多人正在往船上搬着东西。
陆铮指着大船,问道:“小宝,那艘船是做什么的?”
小宝看了,说道:“那是当朝太师孟思修的家船,过些日子听说便是他七十大寿,定是本地官员为其送的寿礼。”
说到这儿,小宝又叹息道:“这些地方官吏,只知道搜刮民脂民膏,不顾百姓的死活。”
陆铮点头自言自语道:“天下的乌鸦一般黑,我们道界与尘世间一样,不革故鼎新,来一番扭转乾坤的变化,只怕是不行了。”
这时,跑堂的将几样菜品端上来。那迎客女子一边上菜,一边流利地报着菜名。
“爆炒田鸡,芫爆仔鸽,油攒大虾,八宝野鸭,佛手金卷炒墨鱼丝,五彩牛柳饽饽,还有一份红豆膳粥。这一壶是本店自酿的小米酒,请两位品尝。”
“只是方才这位小哥点的肉酱卷饼我们这儿没有,要不让店中小二去外面买来。”
看着满桌的菜肴,小宝使劲咽了下口水,摇头说道:“这么多美食,还要什么肉酱卷饼?”
第三章 霸王餐
?诺大的雅间,此时只听见小宝狼呑虎咽的咀嚼声。
陆铮拈起酒壶,为自己斟了一杯酒,顿时满屋飘香。他轻尝了一口,不禁说道:“果真是好酒!”索性一饮而尽。
宝儿此时正在与一只野鸭腿拼命,见陆铮只喝酒不吃菜,使劲地将口中的菜肴咽下,有些疑惑地问道:“公子,你怎么不吃啊?”
陆铮笑道:“你说我是神仙,你可曾见过神仙吃凡人的东西?”
小宝恍然大悟地说道:“对了,我倒给忘了。听我爹生前说过,神仙都不吃东西,只要闻上一闻,就已经饱了。”
接着自作聪明地说道:“我说寺庙、道观祭奠的供品,神仙们怎么从来不曾动过。后来还是我们这些小孩子给偷偷吃了!原来他们早把香味给闻去了。”
陆铮听了,暗自觉得好笑。又斟了一杯酒,递给小宝,说道:“来,你也尝一尝。”
小宝将两只油手在身上抹了抹,接过酒杯,说道:“公子,小宝谢谢您让我吃了有生以来,最好的一顿饭。我敬你一杯!”
见小宝学着大人的话,陆铮觉得很是有趣。端起了酒杯,笑道:“好!一干为尽!”
小宝一口将酒灌到子肚子里,顿时一股辛辣的感觉从腹中直蹿到了嗓子眼。急忙连吃了几口菜,吐着舌头说道:“好辣!好辣!”二人相视,都哈哈大笑起来。
小宝以风卷残云之势,将一桌子菜肴都吃了个七七八八,打了个饱嗝,拍着肚子,笑道:“这下就是死了,也做个饱死鬼!”
此时,从楼下传来阵吆喝声,“备最好的雅间,把你们这儿最拿手的菜都端上来!”
陆铮与小宝俩人相视一望,均想:“这声音好像是刀疤脸发出来的nAd1(”
见小宝有些惊慌失措,陆铮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笑道:“我请你看一出好戏,如何?”
小宝睁大眼睛,说道:“这儿又不是戏园子,有什么好戏可看的。”
陆铮笑道:“这场戏名为‘霸王餐’,主角便是刀疤脸。”说得小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只听得隔壁房内,传来一阵桌椅挪动的声音。显然,刀疤脸与一干泼皮订得便是这个雅间。
不一会儿,只听得隔壁房内,推杯换盏,吆五喝六地大声喧哗起来。陆铮望着小宝,笑道:“现在他们怎么吃下去的,待会儿只怕还要怎么吐出来。”
说完,手里平空出现了两个银元宝以及一些散碎的银子、铜钱。。
小宝见了,感到有点面熟。问道:“这俩元宝好象是你施舍的香火钱,怎么又回到你这儿了?”
陆铮笑道:“这一手妙手空空,我早想好了,用来对付那帮泼皮!”
小宝也来了兴致,小声说道:“这家醉风轩,可是本地守备孟伯光开的,如果刀哥吃了饭没钱结账,只怕要吃不了兜着走了。”想到这儿,脸上浮现出了期待的神情。
陆铮向小宝招了招手,二人下去结了账。陆铮对小宝说道:“我们先去街上闲逛一会儿,再来这儿看热闹。”
小宝用力点了点头,说道:“我这便带你熟悉一下黑龙镇。”
二人出了醉风轩,只见大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卖小吃的、玩杂耍的、唱小曲的、还有各式小贩摩肩接踵,将道路拥挤得水泄不通。
道路两边的建筑斗拱飞檐,雕梁画栋很是气派。路两边有酒肆、商铺、钱庄、青楼等nAd2(那些风尘女子站于妓院门外,伸着手臂,四下招揽皮肉生意。
陆铮急忙拽着小宝匆匆离开∵到城郭外面,只见大河两边南来北往的大小商船,错落有致的江埠码头,熙来攮往的商贾小贩,展现出一派忙碌繁荣的景色。
陆铮不禁叹道:“我中原真是物华天宝之地,连一个小小的集镇都如此繁华!”
小宝笑着说道:“这黑龙镇水路发达,又是连接南北陆路的中枢,当然很是繁荣了。”说完,脸色又有些阴沉,“如果不是这个孟守备,绰号‘孟扒光’的,我们这儿百姓倒可安居乐业,逍遥过活。”
见时候差不多了,陆铮对小宝说道:“转了半天了,我们回去看‘戏’吧。”
小宝激动地连连点头,一路小跑地走在了前面。陆铮笑着摇了摇头,跟在小宝后边。
离“醉风轩”还有些距离,二人便见到众人将酒楼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得密不透风。里面传来了怒骂声与挨揍的哭喊声。
陆铮拉着小宝,在人缝中钻了进去。说也奇怪,众人感到一股大力从中间穿过,不由自主地两边分开,给陆铮二人留出了一条通道。
陆铮与小宝从容地走到了里面,只见刀疤脸与几个手下,如赖皮狗一般,四下躺着。一个掌柜模样的人,正趾高气扬大声呵斥道:“瞎了你们的狗眼!敢来这儿吃霸王餐?”
刀疤脸被揍得面目肿胀,满是横肉的脸,愈加的丰满,油光发亮,额头上的刀疤也更加的显眼了。
刀疤脸捂着腮邦子,含糊不清地说道:“我真的有两个大元宝,谁知刚才一摸,便成了两块石头!小的胆再大,也不敢到孟老爷开的酒楼行骗啊。”
几个手下也急忙点头称是,连声呼着冤枉。
掌柜听了,更是生气,喝道:“本意揍你们一顿,赶了出去便算了nAd3(可是你们吃了霸王餐,嘴上还在辩解,当真可恶。”转身叫道:“来人哪,把后院喂猪的泔水抬来,让他们再美美地吃上一顿!”
几个身强力壮的小二连声答应,一会儿就抬过来一大桶泔水,顿时一股酸臭味扑鼻而来,围观的诸人纷纷用手捂起鼻子,向后退去。
刀疤脸见了,面色惨白异常,口中连声哀求道:“小的知道错了,求阁下高抬贵手,放我们兄弟一马吧。”
“嘿嘿,现在知道错了?晚了!”掌柜的用手一挥,喝道:“拿大勺子喂他们吃!”
听了掌柜的吩咐,小二们两人一组,一人将刀疤脸等人按住,一人掂起盆口大小的勺子,便是一通猛灌!
刀疤脸等人被打得皮烂肉酥,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哪里能够挣脱得动。一个个被浇得满头满脸的泔水,骨头渣、烂菜叶,菜汁糊得满身都是。
刀疤脸被灌了几勺泔水,肚子撑得圆滚滚,终于再也忍受不住,张开嘴“噢”的一声,将腹中的“材料”吐了出来!
其余的泼皮也纷纷如法炮制,更有甚者大小便齐流。“醉风轩”的门前竟成了任人方便的“五谷轮回之所”!
正在此时,一阵锣声传来,有人大喊道:“守备大人驾到!”围观众人听了,顿时做了鸟兽散,跑得干干净净!
小宝拉着陆铮的衣衫,说道:“公子,我们也快走吧。”
陆铮笑道:“我正想要见识一下这位孟扒光守备哩!”见陆铮站在那儿纹丝不动,小宝也只有硬着头皮没有回避,心中却是七上八下跳个不停。
过不一会儿,只见一人鸣锣开道在前,身后四人扛着肃静、回避木牌各二,随之两个红黑帽皂役各抬着官衔牌,上书正五品大员等字样,一字排开徐徐走来。
被诸人围在中间之人,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身着青色官袍,补子上是一头张牙舞爪的巨熊。这人年约四旬,长得面白无须,生就一对吊梢眉,一对金鱼眼,体肥如猪,让人看了就十分不舒服。
陆铮见了,心说:“此人定是孟守备无异了!”
果然,掌柜的见了,三步并做两步,一路小跑地来到了骑马人的面前,低眉顺耳地说了几句。
那官儿勃然大怒,用手一挥,只见几个凶神恶煞的衙役提着木枷、水火棍,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第四章 离别重逢
?那几名皂役冲了上来,将刀疤脸等人戴上枷锁,退下中衣,便抡起水火棍狠命打了起来。
刀疤脸等人顿时发出哭爹喊娘的惨叫声。刀疤脸口中喷着鲜血,大声求饶道:“守备老爷,饶了小的狗命吧!小的冤枉啊……”转眼一瞧,发现了陆铮,小宝二人,急得用手指着陆铮,叫道:“我那银元宝就是这书生给的啊……”
这几名皂役打人的手法很是熟练,那水火棍的两端裹着生铁,份量极重,只见这几个泼皮的腰身以下,已是血肉模糊。
陆铮虽恨刀疤脸等人,可是觉得他们罪不至死,便走上前来,施礼道:“晚生陆铮拜见守备大人!”
孟守备身边站着的师爷高声责问道:“见了大人,还不跪下?”
陆铮笑道:“晚生举人出身,是有功名的人,依律只须作揖即可。”
原来,按当时朝廷的法令,举人见了三品以下的官员,勿须行跪拜之礼,只需要作揖即可。
师爷翻着白眼,说道:“你有什么事要回禀大人?”
陆铮指着刀疤脸等人,说道:“这几个泼皮无赖,着实可恶。不过他们罪不至死,大人已经惩治了他们,就请放他们一条生路吧。”
孟守备看了陆铮几眼,发出几声冷笑,说道:“你这位书生,胆子不小,竟然管起本官的事情。我劝你还是快快离了此地,赴京赶考去吧。”
见陆铮还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师爷不禁骂道:“我家老爷见你是个读书人,不与你一般见识。你怎么还不快些走开?难不成想与这几人一样,受些皮肉之苦方才肯罢休?”
陆铮说道:“大人乃是本城守备,按理说,当管着军中事务。可是在下见大人的阵仗,却是一副文官出行的样子,大人却又不坐轿,弄得不伦不类,不合本朝法度。”
孟守备听陆铮直言自己的不是,气得浑身发抖,说道:“本城的知府一职暂时空缺,由本官一力担当nAd1(怎么你个小小的举人,竟敢管到本官的头上?”
陆铮面无惧色地说道:“朝廷的法度,岂容随意更改?大人更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草菅人命!”
“来人哪!”孟守备大声叫道:“将此人与我拿下!”
几名皂役提着铁链便将陆铮一把緾住,取了枷锁戴在了头上。小宝见了,鼓起勇气,叫道:“他是我哥,你们要拿他,便连我也一并拿了吧。”
“真是要造反了!”师爷气得叫道:“连他一并绑了,投到天牢里去。”
这时,只听刀疤脸大叫一声:“痛死我了!”口中吐出几口清水,头歪向一边,双腿一蹬气绝而亡。
“老大!”几个泼皮见刀疤脸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吓得魂飞魄散,大声喊叫!
陆铮见了,不禁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孟守备将师爷唤过,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把这死人投到江里喂鱼!这几个泼皮送到白道长那儿……”
师爷会意地点了点头,又问道:“这书生兄弟两人怎么办?”
孟守备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道:“这书生读书把脑子读坏了,我懒得跟他计较。随便打上几棍子,限时令他们离开本地就是了。”师爷听了,急忙点头应允。
随后,孟守备又挥了挥手,敲响了铜锣,一干人等浩浩荡荡地向前走去。师爷、掌柜等人躬身送迎孟守备离开。
师爷努努嘴,两名衙役会意地松开刀疤脸的枷锁,如拖死狗一般,将他四肢用铁链捆牢,拿水火辊从双手、双脚之间穿过,抬起后向江边走去nAd2(
几个泼皮则被轰起来,用铁链一字儿拴牢,衙役们驱赶着向前走去。
师爷盯着陆铮二人,从鼻子里发出了一阵冷笑,正要说话,陆铮急忙面带谄媚地笑道:“师爷您也是读书人,便放过我兄弟二人吧。对了,我怀里还有两个银元宝,请您老兄笑纳。”
师爷一听,脸上顿时乐开了花,“识时务者为俊杰,行,你小子还算开眼。”说完,便走上前,将手探入了陆铮的怀中。
师爷的手一探入陆铮杯中,便抓住了一个凉冰冰的东西,心说:“摸起来怎么不像元宝?”
正在纳闷时,突然手背上一阵巨痛,师爷“妈呀!”一声,将手缩了回来,只见手背上缠绕着一条五步蛇,正死死咬住手背不松。
师爷连甩带跳,口中大声叫道:“快些帮我把它弄掉!”
众人慌作一团,纷纷上前帮忙。陆铮微微使些真力,脖子上的枷锁应声而裂,铁链断成了数截!
有那眼尖的,看见陆铮将枷锁打开,大叫道:“犯人要逃!”
陆铮一把拉起宝儿,三五步便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此人会妖术!”师爷杀猪般的叫道:“快去告知白道长!顺便为我求一贴灵药驱毒!哎哟!”
陆铮携小宝远离师爷等人,对小宝说道:“宝儿,此地不宜久留,我给你些盘缠,还是去他乡过活吧。”
宝儿叹道:“别处不见得就是个太平世界,我还是在破庙里待着吧。”说完,满是泪水的眼睛看着陆铮,“你这就要离开我了么?可是我连你的名字还不知道叫什么呢。”
陆铮伸手抚着小宝的头,笑道:“我叫什么没关系nAd3(你我二人能在此相逢,便是天大的机缘。”说完,掌中吐出一道先天真气,从小宝的百汇直达其四肢百骸。
小宝觉察出身体有异,茫然地抬头看着陆铮。陆铮笑道:“方才我为你渡了一道先天真气,再传你一道口诀,定可使你身体康健,长命百岁。”
当下便将“同光咒”传给了小宝。多年以后,小宝竟也道法略有小成,活了两百七十多岁,为黑龙镇做了许多的好事,这是后话。
小宝哭道:“你是神仙,云里来雾里去,我想你的时候,可往哪里找你呢。”
陆铮的眼圈也有些湿润,说道:“若是有缘,你我以后自然还会相见。”说完,伸手拍了拍小宝的肩膀,“回去吧,修了我所传的道法,别人就不能再欺负你了!”声音越来越小,待小宝再要寻陆铮的身影时,却哪里能再看见。
小宝愣了会儿神,点头自语道:“宝儿晓得了!神仙哥哥后会有期了!”步伐坚定地转身回了寺庙。
陆铮辞别了小宝,心中也有些依依不舍。寻了一处向阳小坡,看着天上的云彩长长吁了一口气。
“干么一个人待在这儿,长吁短叹的?”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陆铮的耳中。
陆铮听了,先是一怔,继而哈哈大笑着转过身来,看着来人说道:“你可算是现身了!”
那人也笑道:“我失踪了大半天,你倒是悠闲自在,还去酒楼大吃大喝!”
陆铮奇道“原来你一直暗中跟着我?”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童靖瑶。此时她又将纱巾蒙住了脸,不屑地笑道:“我才不会那么无聊跟着你哩。本地的守备孟伯光,便是当朝太师孟思修的侄子。你只怕是喝酒上了头,没有发现,那孟伯光脸上晦暗失神,印堂发黑,好像是受了妖邪之气。”
陆铮细细一想,果真不错。笑道:“还是靖瑶心细如发,我自愧不如。”继而又问道:“你走了半天,就是去跟踪孟守备去了?”
第五章 黑水潭
童靖瑶笑道:“这孟太师是家父的政敌,我方才无意中发现了孟伯光,经人打听才知道,此人是太师孟思修的侄儿,所以留意观察,却是越看越不对劲。”
陆铮说道:“还有一事,这黑龙鎮来了不少的修道者,据说是与二十余里地外的黑龙潭有关,也不知是什么天材地宝,令这些修真者趋之若鹜。”
童靖瑶眼睛一眨,笑着说道:“铮哥哥,要不我们在这儿待上几日,一探究竟如何?”
陆铮有些犹豫地说道:“靖瑶,大考之期不远了,我们还是赶路要紧。再说,我们修道尚浅,还是少管些闲事为好。”
童靖瑶听了,老大不高兴,厥着嘴说道:“铮哥哥,我们都会飞行之术,不出两日,我们必能赶到京城,你就答应我留下来嘛。”说着话,扯起了陆铮的衣袖来回晃动,撒起娇来。
陆铮见童靖瑶娇憨可爱,心中一软,不禁说道:“真是拿你没办法!那说好啊,我们在这儿只待三天。三天之后无论如何,我们也要赶往京城!”
童靖瑶见陆铮答应了,满是欢喜地点头说道:“依你便是。”
陆铮突然想起什么,笑着对靖瑶说道,“原先说好的,我要答应为你做三件事,这正好是第三件事了,以后可不能拿这个来要挟我了!”
童靖瑶没有料到,陆铮拿这个说事,不禁叫道:“这个不算数的!你不许耍赖!”
陆铮大笑道:“这个算数,就算数!”说完,便大步朝前跑开。
童靖瑶气得跺脚道:“就不算数!”随后,也急步在陆铮身后追去。
二人一前一后,渐行渐远。这时,空中降下一个道人,着青色道袍,面白无须,咋一看也算是英俊,只是肤色惨白的吓人nAd1(
青袍道人望着陆铮的背影,嘿嘿笑道:“定是这书生害得师爷中了蛇毒,那女的虽蒙着面,也定是娇艳动人。好一对才子佳人!”说完,冷笑连连,一跺脚又钻入到半空中。
陆铮与童靖瑶二人径望黑龙潭飞去。陆铮对童靖瑶说道:“想那黑龙潭,此时定聚集了诸多修道者,你我行事须万分小心。”
童靖瑶笑道:“知道了,铮哥哥。不想出门在外,你倒真象是个小哥哥了!”
二人在半空中飞行不久,发现不远处有一处潭水,面积不大,却深不见底。让人奇怪的是,那潭水的颜色竟是黑的,水面上泛出阵阵黑色浪花。
二人降下身形,已感应到四周有不少修真者。只是人家不愿暴露身形,二人也无意道破。
陆铮指着一处光洁可人的岩石,说道:“靖瑶,这儿可以落脚。”
突然,不知从什么地方,窜出一个矮胖老头,一蹦三跳地奔来,一ρi股坐在了那方岩石上,裂着大嘴,哈哈笑道:“这是我的地盘!”
童靖瑶狠狠地白了那小老头一眼,正要走开,那矮胖老头又哈哈笑道:“我的地盘我做主,小姑娘,我让出一半来,你我共坐一处吧。”说完,将肥厚地ρi股挪开半尺,腾出一半的地方。
童靖瑶听了,又好气又好笑,正待反唇相讥,却被陆铮一把拉过,小声说道:“又忘了我方才所说的话,不可鲁莽行事!”
童靖强忍心中的愤怒,又送了矮胖老头一记白眼,终于听陆铮的话,俩人走到另一处石坪上小憩。
这时,一个妇人笑吟吟地走到了矮胖老头的身边,盈盈一礼,说道:“不女子不远千里来到这儿,已是疲惫不堪,这一半就让小女子座了吧。”
矮胖老头见了这妇人,脸上阴晴不定,蹙着眉头,说道:“蝎夫人,怎么你姐姐没来么?”
蝎夫人微微叹了口气,说道:“他追他的小郎君,哪还有工夫与我在一起呢?”
“臭女人,背后说我坏话,当心我掑烂了你的嘴!”另一个妇人,出现在了大家面前nAd2(身后还跟着一个星眉
朗目,卓而不凡的男子,徐徐走来。
矮胖老头见了这妇人,不禁叫道:“蛇夫人也来了。”
蛇夫人撇了矮胖老头一眼,笑道:“你那胖ρi股须再挪些,不然怎么能让我姐妹两个坐的下?”
矮胖老头一下站了起来,摇头说道:“蛇蝎两夫人一起来了,小老儿再不识趣便太没有眼力了。得了,这宝座就让于你姐妹了。”说完,寻了别处待着。
那英俊男子冲蝎夫人一抱拳,说道:“慕容靖见过妹妹!”
“哟,好不要脸!”蝎夫人阴阳怪气地叫道:“谁是你妹妹啊,拐了我姐姐,还想对我下手啊?”
蛇夫人听了脸色骤变,厉声咰道:“靖哥哥没有把你当外人,方才这样称呼。你不领便情罢了,何须出口伤人?”
蝎夫人冷冷笑道:“你们这一对贱人,真是丢尽了中原道界的脸面!”又指着慕容靖,说道:“但凡有你在的一天,我便不认这个姐姐!”
慕容靖听了,脸上变了颜色,突然转身便走。蛇夫人见了,急步上前从后面一把将慕容靖抱住,“靖哥哥,你不要走!”
蝎夫人冷笑道:“他来历不明,有朝一日把你害了,你便知道我苦口婆心的一番好意了!”
蛇夫人回头厉声叫道:“你少说两句!否则我便对你不客气了!”
两女四目相对,各不相让,大有一触即发,大打一场的架式nAd3(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又来了一位身高九尺,英武挺拔的高大和尚,双手合什道:“两位施主,听老纳一劝,今日是为了黑龙潭内的龙丹,不要为了些许小事,而将正事给忘记了。”
蛇、蝎二夫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欢喜佛,你少管闲事!”
陆铮小声地对童靖瑶耳语道:“看这几人,都不是善类。这黑水潭内的东西,要是被他们得了,只怕还要为害一方。我俩见机行事,将潭中的东西夺走便是。”
童靖瑶听了,兴奋地点了点头,说道:“你是让我们扮一回强盗?太好了,我举双手赞成!”
正在二人窃窃私语之际,突然有人大声说道:“陆道友,童道友,你二位也来了?”
陆铮二人急忙抬头一看,见此人正是较技大会上,败于童靖瑶之手的青木道长!
二人不禁奇怪地问道:“青木道长,你怎么会在这儿?”
青木道长面无表情地说道:“还不是为了这潭中黑龙的龙丹么!方圆数百里的修真者,来得差不多了。”
四周诸人见陆铮与青木有问有答。俱疑惑地盯着他们观望。青木道长表情呆滞地向众人说道:“这一位,是中原较技大会的冠军,陆铮!”
青木一席话,顿时将众人说得一怔。大家均沉默不语,盯着陆铮观望个不停。也许,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较技大会只是个远不可及的梦,
陆铮见青木点了自己的名字,便站起身来,向诸人抱拳施道:“各位道友,在下陆铮,先行拜过各位同道,还请诸位以后多多指教。”
那远远待着的矮胖老头,脸上闪过一丝不屑地神情,“什么较技大会,就是请老子去,老子只怕也不见得去呢。”
“金烈阳,你就是想去,也没人请你啊!”蛇、蝎二夫人嘲笑道。
金烈阳被这姐妹二人嘲笑,气得脸色铁青,胡须直抖。可是终于将怒气强行忍下,像是对这姐妹二人甚为忌惮。
陆铮笑道:“想我中原修真者十万之众,一个较技大会如何能让天下英雄都悉数到场?所谓强中自有强中手,陆某便是得了冠军,也绝不敢妄自尊大,还要请各位前道友多多指教。”
众人见他说的客气,倒也有了三分好感。
欢喜佛对陆铮说道:“陆道友,敢情也是听说这黑水潭中,将会有龙丹出现,也想来这儿分一杯羹的吧?”
第六章 鲍鱼之肆
陆铮听了,微微一笑,说道:“在下也是机缘巧合,方才来到这儿。听说这黑水潭中有异宝现身,所以前来观赏。”
欢喜佛嘿嘿笑道:“既然来了,也须出一份力,我们合力将黑龙制住,夺了龙丹。而后再各凭本事,看谁有资格得到此物。”
陆环环顾四周,疑惑地问道:“听说有不少修真者,都来到了此地。怎么只剩下你们几个?”
金烈阳几下便跳到了陆铮面前,裂着大嘴哈哈笑道:“来得是不少,有一些自知实力不济,便半道折回了。有一些不知死活的,被我们半路截杀了。”
说完,盯着陆铮说道:“如果陆道友此时自愿退出,我们也不便强留。”
“依我说,还是请陆公子留下吧。”蝎夫人突然说道:“难得有个修道大派的人参加,况且还有青木的举荐,便让我们见识一下,这位陆道友有何手段,你们说呢?”
欢喜佛亦点头道:“这黑龙虽非神物,却是极难对付。有陆道友加入,我们成功的机会便多了一些。”
蛇夫人与慕容靖也点头表示同意。金烈阳见了,也只得摇着头说道:“陆道友可以加入,只是他旁边的女子却是什么来头?”
童靖瑶眉头一抑,冷声说道:“在下童靖瑶,峨嵋派静慧师太座下的俗家弟子。”
众人听了,又是一怔。金烈阳拍手哈哈笑道:“好,好!又来了位修真大派的人。这一下可真是热闹了!”说完,眼睛余光狠狠盯着欢喜佛等人。
童靖瑶傲然地说道:“我只是陪我铮哥哥路过这儿,你们口中说的什么龙丹,我丝毫未放在心上。只要我铮哥哥没有事,我绝不出手。”
蛇夫人笑道:“那自然是了,峨嵋派乃中原修道大派,比之泰山派也不遑多让nAd1(什么好玩意儿没见过,还会再乎一个小小的龙丹?”
欢喜佛双手合什,点头说道:“阿弥陀佛!有童施主在一旁掠阵也是好的。”
陆铮望着诸人,问道:“只是不知这黑龙何时现身?不至于我们潜入潭中夺取吧。”
青木道人木然地说道:“算起来,黑龙应在今晚子时现身。”
欢喜佛说道:“到时候,我们各自站住方位,防它逃跑或是再次潜入水中。逼它将龙丹吐出。之后嘛,呵呵……”言下之意,到时候谁更有实力,便是此丹的主人。
众人皆点头赞同。见时候尚早,靖瑶不愿与这些人为伍,便拉起陆镞得远远的。
二人寻了一处小山包,在背阳的一面坐了下来。青木道人迟疑片刻,也在二人身后跟来。
陆铮见了青木道友,友好地笑了笑,说道:“蜀山一别数日,不想却在这儿又遇见道长。”
童靖瑶打断道:“青木道长,不在你的青木观参修,却如何肯与这些人同流合污,来这儿夺取龙丹?”
青木道长听了,先是一怔,木讷的说道:“小道苦修百年,自以为凭青木功已有小成,可以在较技大会上力压群雄,不想却败在了童姑娘一介女流手中。”
“小道的青木观距此地不远,知晓这黑龙每百年便要现身吐丹。所以,我就……”
“所以你就想把龙丹给抢来,助你将青木功炼成,对不对?”
青木道人被抢白的哑口无
言,面色尴尬。陆铮示意靖瑶,不要再出言相讥。看着青木,笑着问道:“青木道兄,这几人的来历你可清楚?”
青木道人点头说道:“这几人都是方圆数百里,道法最高的人nAd2(那金烈阳,是太阳宫的二当家,为人阴险狡诈,极为好色。得了闲空,便私自下山,掳掠美貌女子上山,供其淫乐!”
“蛇蝎二夫人,本共嫁一夫。有一日,二人为争宠大打出手,其夫好言相劝。那蛇夫人说,‘有你一日,我姐妹二人便日日纷争不断。’”
“蝎夫人也说道:‘你不会道法,不过百年就要离我们而去了,独留我们倍受相思之苦。’”
“蛇夫人说道:‘为今之计,只有我姐妹二人,将你一分为二,吃到腹中,从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生生世世永不分开了!’”
“姐妹二人不顾其夫苦苦哀求,硬是将他一劈两半,生生吃了下去!”
陆铮与童靖瑶听到这儿,身上的汗毛倒立,长吸一口冷气。童靖瑶更是张口欲呕,摇头说道:“世上怎会有如此蛇蝎心肠的女子!那蛇夫人却又跟着一个小白脸,却是为何?”
青木道人说道:“姐妹二人本是商议好的,终身为其夫守寡。不想姐姐蛇夫人不知从何处又遇到了心上人,便是那位叫慕容靖的。所以你看,妹妹蝎夫人硬是不依,姐妹一直不和。”
靖瑶冷冷笑道:“此人也真是大胆,就不怕也被生呑活剥了!”
青木道人又说道:“那欢喜佛是个独来独往的头陀,虽只是一人,可是方圆数百里,竟无对手!为人逞勇好斗,滥杀无辜。死于他手中的人不下百人!此次前来黑水潭为了龙丹,是势在必夺。”
陆铮不禁点头说道:“都是些凶顽斗狠,贪婪好色的奸诈之辈!”
靖瑶笑道:“铮哥哥,柏掌门告诫我们,修道须是将侠之道义放在首位,我们此次下山,遇到这等道界败类,不痛快的惩治一番,岂不有违掌门嘱托?”
陆铮知道童靖靖对这几人极为反感,借故想要教训一番nAd3(不禁笑道:“你借着我师门所托,假公济私是不是?”
童靖瑶脸上一红,笑道:“难道这几个人还不够坏?简直是我中原道界的耻辱。”
听了童靖瑶所说,陆铮沉吟道:“若论起这些人的人品,确实不堪,你的话也不无道理。”
青木道人此时说道:“二位切莫小看了这几人,或许修为不及你们,可是个个手段卑劣,无所不用其极。小道修道至今,若非有青木功护体,只怕早就遭了这些人的毒手了。”
陆铮点头道:“多谢青木道兄提醒,陆某晓得了。青木道兄也须小小为是。”
这时,听见金烈阳扯着喉咙叫道:“陆道友,我这儿有上好的狍肉,三位过来品尝品尝。”
童靖瑶看着陆铮,摇了摇头。陆铮却用手轻轻拍了拍童靖瑶的手背,轻声笑道:“不妨事。”又与青木道人点了点头,便回应道:“多谢金道兄好意,我们这就过来。”
三人从小山包后走了出来,只见金烈阳命手下支起了烤架,一头小狍子被架在上面,周身抹着调料,正在熏烤。
顿时一阵烤肉的香味飘来,金烈阳见了三人,招了招手说道:“三位快来,稍等一会儿便好了!”
第七章 蛇蝎相争
欢喜佛亦哈哈大笑道:“人多好办事,金兄身为太阳宫二当家,出门带着随从、家伙什儿,倒真是方便。”
陆铮三人走到篝火旁边,只见金烈阳从怀中拿出一个竹筒,往火中一倒,只听一阵“哔剥”声传来,那火势猛然大增。狍子被烤得滋滋冒油,异香扑鼻。
“好玩意儿。”蛇夫人嘿嘿笑道:“上次你杀了东阳真人,也是用这个毁尸灭迹的吧?”
金烈阳挥了挥手,将随从喝退。又将狍子转动一圈,笑道:“这赤焰粉是本宫秘方配制,少需少许,便可将火势提升十倍。”说完,得意地干笑数声。
只在说话之间,这狍子已被烤得外焦里嫩,松软诱人。金烈阳撕下一块放入口中,连声说道:“好吃!好吃!几位自便了!”说完,扯下一只狍子后腿。
其余几人不客气的动起手来,只闻听咀嚼之声大作。童靖瑶听了蛇夫人说,金烈阳曾用这赤焰粉干过毁尸灭迹的勾当,便再没有了胃口。
陆镌从得了白毛僵尸的精元之后,便再无食欲,早已辟谷许久。只是象征性地捏了一块狍肉。
金烈阳拿着狍子后腿来到了童靖瑶的身旁,殷勤地笑道:“童姑娘,这只后腿是在下特意为你留的。”说完,便将狍子腿递到了童靖瑶的面前。
童靖瑶厌恶地看了正流着黄油的狍子腿一眼,说道:“我不饿,你自己留着吃吧。”
金烈阳脸色突变,正要发话,突然黑水潭荡起冲天的气浪,一道旋风呼啸而来,将金烈阳手中的狍子腿裹挟着卷入潭中。片刻之后,又复归平静。潭水上波澜不惊,竟好似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
金烈阳卒不及防,差一点连人一起被卷了进去。身上被潭水淋了个透彻,浑身满是黑水,竟像是从煤堆里爬出来的一样nAd1(
众人见了他这副模样,都忍不住大笑起来。金烈阳望着沾着黄油,空空的两手,勃然大怒。恨声道:“这黑泥鳅好大的胆子,竟然抢了我的狍腿!”
童靖瑶强忍着不笑,说道:“只怨金道兄烧烤的手艺太好了,连这潭中的黑龙也禁不起诱惑,想要大块朵颐一番。想那黑龙晚上吐丹,定是极费体力的事,你这狍腿正好与它充饥,此刻心中还不知道如何感激你呢!”说得众人又放肆地大笑起来。
金烈阳望着童靖瑶,说道:“若是别人如此讥讽老夫,定让他尸骨无存。可是姑娘则不同,老夫听了姑娘的莺声燕语,不但不生气,高兴还来不及呢。”
金烈阳的话令童靖瑶浑身的鸡皮疙瘩落满地,索性拉着陆秫到另一边。
金烈阳讨了个没趣,狠狠地瞪了陆铮一眼,厉声唤来随从,找来一件衣衫换上。
慕容靖在蛇夫人身侧小心服侍,将那狍肉上烤焦的地方,一点点地除去,然后放入蛇夫人的口中,看得蝎夫人眼中都要冒出火来。
蛇夫人惬意地吃着狍肉,看着蝎夫人笑道:“妹妹还在生气,是不是没人喂你呀?靖哥哥,你行行好,去喂妹妹一口肉吃。”
慕容靖听了,拿过一块狍肉,走到了蝎夫人身旁,笑道:“妹妹,请让我喂你吃吧。”
蝎夫人盯着慕容靖,冷冷笑道:“我数三声,如果你还不滚开,便要你立即死在我的面前!”
慕容靖哈哈笑道:“待会儿妹妹还要与那黑龙争斗,不吃饱了如何能够支撑下去?来来来,让我喂你一口!”说完,拿起一块狍肉硬是塞向蝎夫人的口中。
陆铮看了,心中直呼要糟!这人不知死活,怕是要性命不保了!蛇夫人也感到不妥,急忙连声劝阻。
果然,蝎夫人勃然大怒,伸手扬过一道白光,正是她成名的暗器“蝎尾针”,几道破空之声传来,直奔慕容靖面门而去!
蛇夫人大喝一声,也抑手射出几枚“七寸钉”,只闻得“叮当”之声大作,蝎夫人的“蝎尾针”便悉数被击落nAd2(
正在陆铮吁了一口气之际,有一枚蝎尾针不知怎的,竟然拐了个弯,骤然射中了慕容靖的左胸,慕容靖大叫一声,颓然倒地不起。
这一突起变故令众人不觉一怔。蛇夫人惊叫一声,急身扑到了慕容靖的身边,将他揽在怀中,只见慕容靖面色发黑,一看便知是中了巨毒。
“靖哥哥!”蛇
夫人不禁泪如雨下,大声叫道:“我已让你回来,你却为什么不听?”
“夫人,我与夫人……一见如故,今生是谁也离不开谁了……”慕容靖气若游丝地说道:“不曾想,我今日就要……死了。唉,你……你别怪……妹妹……”说完,慕容靖双眼一翻,便气绝而亡!
蛇夫人用手探试慕容靖的鼻息,早已是气息全无。她颤巍巍地站起身子,瞪着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蝎夫人,冷声说道:“你知道他不会道术,还要下此毒手!你好狠的心!”
蝎夫人见慕容靖真的死了,心中也不禁有些诧异,面上却镇定如常,说道:“大家都听到了,我已经出言警告,谁知他不知死活不肯退去,这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你可知道,”蛇夫人指着蝎夫人,说道:“我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中意的郞君,就这样被你生生害死!今天你乖乖地拿命来吧!”
说完,蛇夫人欺身而上,双掌发出凌厉的真力,中间还夹杂着“嘶嘶”的破空之声,显然还发出了自己的法宝“七寸钉”。
陆铮正待出身相劝,一旁的欢喜佛将他按住,面带微笑地摇了摇头,轻声说道:“蛇蝎相争,必是两败俱伤,待会儿倒省得与我们争夺龙丹了nAd3(”
陆铮听了不禁愣住,金烈阳也点头笑着说道:“言之有理。早就看这两个骚货不顺眼,今天我们做壁上观,让他们自相残杀。若是哪个侥幸不死,我便带回太阳宫受用。”说完,又发出了一阵刺耳的笑声。
原来,欢喜佛与金烈阳见来了陆铮这个强援,便嫌蛇、蝎二夫人多余碍事了。现在见她二人拼死相斗,正中下怀。陆铮轻轻叹了口气,静观两女打斗。
两个女人完全是一副拼命的打法,下了狠劲向对方身上要害处招呼。蝎夫人边打边叫道:“姐姐,你真对妹妹下得了如此毒手?”
蛇夫人冷笑道:“这都是你自找的!”
蝎夫人叫道:“姐姐连此人的来历都不知晓,便要为他取我性命,难道我与妹妹几十年的交情,竟然不敌你刚刚结识的姘头?”
蛇夫人听了,不觉稍稍一愣,蝎夫人见机大喝一声“回马针!”伸脚疾点蛇夫人小腹。
蛇夫人急忙移步后撤,使一记“铁板桥”堪堪避过,却见蝎夫人脚尖闪过一道白光,眉间已被“蝎尾针”射个正着。
正在蝎夫人为自已偷袭得手暗自庆幸时,蛇夫人临死之前,张口喷出一口鲜血。众人没有料到,一枚七寸钉自血雨中破空而出,正好射入了蝎夫人口中!
二女几乎同时中了暗器,先后倒在地上,睁着眼睛盯着对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便气绝而亡!
金烈阳摇头说道:“可惜,可惜!便是留一个活口给我也是好的。”说完,走到二女身边,趁着尸体尚有余温,上下其手大肆抚摸一遍。
“恶心!”童靖瑶见了,恨恨地骂道。
欢喜佛双手合什,低声说道:“阿弥陀佛,自此以后蛇、蝎夫人的名号从中原道界就此消失了。”
童靖瑶与陆铮交换了一下眼神,彼此心有灵犀,均感到蛇、蝎二夫人之死太过突然,好像是有人早已设好的圈套,让她二人掉入其中。
青木道人见天色渐暗,说道:“距子时还有不足两个时辰,我们只剩下五人,童姑娘还不参与,剩下我们四个,须商量一下如何分工协作,迫使黑龙吐丹!”
此时,金烈阳带着满足的表情,将蛇、蝎二夫人,一手一个拎了起来,随手抛入了黑水潭中,激起了丈余高的浪花。
“扔到潭中喂鱼虾,省得费时费力的埋葬了!”金烈阳哈哈笑道。
“言之有理!”欢喜佛也笑道:“让他们在阴间共聚一处,与阎王讲理去吧!”说完,用脚尖挑起慕容靖,一抬脚便将其抛入了潭水中。
见金烈阳与欢喜佛面不改色,如此从容地处理三人尸体,陆铮看得暗自心惊。看起来,中原道界竟成了藏污纳垢,恶人横行的地方,不下力气整饬一番是不行了。
“都处理妥当了,现在我们来商量一下,如何对付黑龙!”金烈阳笑ⅿⅿ地说道。
只是他这满脸的笑容,在陆铮与童靖瑶二人看来,比恶鬼还要丑陋三分。
第八章 暗袭
当下金烈阳等人商议,由四人把守住四个方位,待黑龙出潭时,便合力围住,使其无所遁形,迫其吐丹。
此时,夜色深沉,蛙鸣虫叫,呈现一派祥和安宁的气氛。可是谁知道,在这表面平静的深夜,将上演一场生死大战!
此时,突然刮起了大风,天空中的皎月也隐入了云层之中。一道闪电划过夜空,便传来了“轰隆”的雷声,顷刻间大雨突至,顷盆而下。
豆大的雨点打在人的脸上,冰冷刺骨。金烈阳等人骂骂咧咧地找寻避雨之处。
陆铮与童靖瑶回到小山包下避雨。童靖瑶的身上已被雨水打湿。玲珑的曲线,凹凸有致的身材,尽收了陆铮眼底。
“咳,咳!”陆铮咳嗽几声,有些尴尬地将头转过一边,说道:“靖瑶,你身上湿了,须是再换一件衣服。”
童靖瑶见了陆铮窘迫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在她的心中,早已将陆铮当成了自己的伴侣,丝毫没有羞涩的神态。
陆铮背过身去,说道:“你快些换吧,我先出去了。”
正在陆铮抬脚往外走的时候,突然感觉一双湿滑的手臂,将自已的腰紧紧搂住。
“靖瑶,你,你不要这样。”陆铮感到嗓子发干,小声说道。
“我不让你走!”靖瑶轻声软语,反将陆铮搂得更紧。
陆铮心中狂跳不止,脑海中回忆起,当日在无名山先师洞内,雯昭也被雨淋湿的情形。这一幕,好像又在自己面前重演。
陆铼过身子,见靖瑶一双眸子在黑暗中,闪现着异样的光泽。有些渴望,兴奋,恐惧,更有一份挑逗在里面。
终于,陆铮循着那熟悉的气息,将头低下,捕捉到了靖瑶湿润、性感、甘甜的双唇,轻轻地将唇迎了上去nAd1(
一阵轻麻的感觉,传遍了陆铮的全身。他用双手抚着靖瑶的秀发,贪婪地吸吮着,搅动着,品味着芳香与甜美。
童靖瑶轻轻“嗯”了一声,顺从地配合着陆铮,周身轻轻的颤栗着,一阵发自心底的妙不可言的感受,令她情不自禁地呻吟起来。
突然,童靖瑶感到,自己的酥胸被陆铮盈盈握住,不禁脸红心跳地将陆铮轻轻推开。
陆铮觉醒过来,用手掌击打着脑袋,地连声说道:“靖瑶,我,我不是有意的。你要是生气,打我两下!”
童靖瑶满面通红地盯着陆铮,突然钻入了陆铮的怀中,在他的耳朵上轻轻咬了一口,小声说道:“我还想要……”
陆铮听了,不禁心旌动荡,有些把持不住。此时一道闪电划过,“轰隆”的雷声将他惊醒,
又是一道闪电划过,童靖瑶趴伏在陆铮的肩上,正回味着方才的疯狂与冲动。突然发现不远处,一对深邃的目光,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童靖瑶惊得叫出声来,陆铮急忙关切问道:“靖瑶,你怎么了?”
童靖瑶指着远处,说道:“那儿有人在看着我们!”
陆铮极目望去,却是什么也没有看见。笑了笑说道:“许是你眼花了,那儿什么也没有!”
童靖瑶有些生气地说道:“我明明看得清楚,是有一个陌生人站在那儿。”
正在二人说话之间,远处传来一声叱喝厮打声。陆铮与童靖瑶对视一眼,双双飞身向声音来源之处奔去。
陆铮先一步到达,只见青木道人满面惊恐,手捂着胸前,喃喃地说道:“他破了我的青木功!”
“青木道兄,”陆铮急切地说道:“你受伤了?是何人将你打伤的?”
青木表情呆滞地看着陆铮,说道:“我真后悔,来到这儿争抢龙丹nAd2(为一已贪念,失了道行不说,只怕连性命也要丢到这儿了……”
童靖瑶此时也来到了陆铮身边,看到青木道长的胸前一片殷红,显然受伤不轻。不禁说道:“青木道长,你的青木神功已有小成,是谁能一击得手,将你伤成这样?”
青木道长惨然地笑了笑,这也是陆铮与童靖瑶第一次见青木露出笑容。
“天意,哈哈哈,天意啊!我劝二位也速速离开。将我打伤的不是人,不是人
啊……”说完,骤然倒地不起。
陆铮惊呼一声,急忙上前用手探视,回头对靖瑶说道:“他受伤过重,昏厥过去了。须是立即为他疗伤!”
童靖瑶皱眉说道:“可是现在情形危急,那人躲在暗处,如何为他疗伤?”
陆铮点头说道:“我也晓得,可是若不立即为青木疗伤,他只怕性命堪忧。”说完,盘腿而坐,双手抵住青木丹田,将体内的真元渡到了青木体内。
童靖瑶见陆铮执意要为青木疗伤,无奈地将法宝“如意剑”祭出,警惕地守在二人身旁,为陆铮护法掠阵。
陆铮的头上冒出氤氲紫气,越来越浓。青木本来惨白之极的脸上慢慢有了血色。
突然,童靖瑶听到不远处传来“悉索”的衣衫抖动的声音,顿时紧张地四下张望,将“如意剑”拿在手中,真气布满全身,小心防备nAd3(
此时,雨下得越来越大,童靖瑶身在雨幕之中,就是近在咫尺的对面,也几乎无法看见对方的身影。
“是谁?”童靖瑶大声喝道。她几乎已经能感应到,对方的呼吸声。在浓重的气息声中,隐隐传来了阵阵的鱼腥味。
来人似乎被靖瑶的厉喝镇住,稍待一会,便迅速离开了。童靖瑶心中稍安,不禁长长吁了口气。
便在此时,又传来了金烈阳的暴叱声。只见一道火光冲天而起,那是金烈阳使出法宝,在与偷袭者拼命。
不知那偷袭者使了什么招术,这道火光,竟然折回打在了金烈阳的身上。
于是,童靖瑶便看见,在金烈阳的连连惨叫声中,一个全身燃着大火的人,在雨中盲目地四下奔跑。
终于,那火人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栽倒在了地上,再没有起来。那尸身愈烧愈小,萎缩成巴掌大的一块焦臭的烂肉。金烈阳的随从见其死得惨状,惊吓得发一声喊,顿时做了鸟兽散,霎时便逃得没了踪影。
童靖瑶突然感到自已的心口一阵抽搐,忍不住想要呕吐。当年她独自一人与千年蛇妖搏斗,也毫不畏惧。可是,现在她的心中充满了恐惧与迷茫。
偷袭者如鬼魅一般,须臾间便连杀两个道家高手。这份身手,便是童靖瑶也自愧不如,他是人是妖抑或是鬼?没人知道答案。
突然,童靖瑶再次感到有人朝自己这边急驰而来,厉声喝道:“是谁?”
是我!”来人却是欢喜佛。只见他面色紧张,见了陆铮在为青木道人运功疗伤,不禁说道:“陆道友,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为个将死之人疗伤!”
陆铮恰好运功完毕,他慢慢地收回了真元。将青木平放在地上,略微有些疲惫地站了起来,笑道:“佛家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道兄,竟连这个道理都不懂么?”
欢喜佛自诩和尚,可是他平生杀人无数,何曾静下心来好好参修佛法?今见陆铮出言诘问,不禁一怔。
欢喜佛搔了搔头皮,迟疑片刻之后,说道:“陆道友德厚流光,乃是云中白鹤,老纳自叹不如!只是我们现在处境极为凶险,须是与陆道友商量个应对之策才是。”
童靖瑶问道:“你离金烈阳较近,可曾发现是什么人偷袭我们?”
欢喜佛沉吟道:“雨下得太大,我依稀看见一条长长的身影闪过,看起来绝非人类!”
听了此话,陆铮与童靖瑶都是一怔。二人均联想到了黑龙潭中的黑龙,莫非是这条龙暗中痛下杀手?
欢喜佛看出了陆铮和童靖瑶的疑问,说道:“看这身手,应该不是黑水潭中的黑龙。这黑龙修行时间虽长,可是自身的修为却不高。近几百年来,每次吐丹想要幻化为人形时,龙丹都被其他的修真者夺走。”
童靖瑶冷冷笑道:“只怕你不止一次前来夺取黑龙的龙丹吧?”
欢喜佛面色有些难堪,道:“来却是来过,只是前几次有五岳道派的高手在场,所以均未能得手。”说完,干笑数声掩饰自已的尴尬。
陆铮与童靖瑶相视一望,心中俱想:“五岳道派也有人来这儿争夺龙丹?这中原道界的至尊,也干这龌龊事?”
第九章 慕容靖
欢喜佛见二人沉默不语,还以为不相信自己说的话,急忙提高了嗓音,“老衲方才所说,绝无虚言。五岳道派抢去的龙丹,只怕不下五颗!”
“哈哈哈!今天先收拾了你们,尔后我再去找五岳道派算帐!”突然,有人大笑着说道。
陆铮等人脸色突变,因为他们听出,这个声音竟十分熟悉!
童靖瑶看着陆铮,眼中满是恐惧与疑惑,“难道是他?”
只见一个身影越来越近,三人看到,此人正是方才中毒身亡,被欢喜佛踢到潭中的慕容靖!
欢喜佛的脸色顿如死灰!颤斗着嗓音,问道:“你,你是人是鬼?”
慕容靖眼中满是嘲讽,冷冷笑道:“你们一个个肉眼凡胎,不识我高玄道术。实话告诉你们,我是东海龙族的长老!”
“黑龙早年因为犯我族规,被逐出东海,他辗转来到了黑水潭过活。每隔百年,他便会在子时,趁着夜色吐丹,汲取太阴光泽,期待幻化为人形。”
“可是,你们这些贪婪地中原人,每每夺去他辛辛苦苦修炼得来的龙丹。历时五百年,五百年啊!”
“此事后来被我东海龙族知晓,我便潜入中原,要为黑龙报仇血恨!”
“所以你便化身为慕容靖,”陆铮看着他,说道:“寻找机会夺得蛇夫人的芳心,挑起她姐妹不和,终使其两败俱伤。”
“不错!”慕容靖饶有兴趣地盯着陆铮,“当你们都以为我已经死了,对我毫无防范之际,我便暗中出手,将你们一个个除掉!”
“不过,当我要对你动手时,”慕容靖指着陆铮,说道:“却发现你正在给那道人运功疗伤,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不想中原还有你这样的人nAd1(嘿嘿,所以便放了你一马!”
童靖瑶这时想起,之前为陆铮护法时,感觉到有人在附近徘徊,看来就是慕容靖欲要对陆铮下手,想到这儿,惊起一身的冷汗。
“如此,倒是要多谢你手下留情了!”陆铮向慕容靖深深施了一礼。
慕容靖仰天狂笑数声,“先别谢我,我只是暂切放你一马而已。”突然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欢喜佛,冷冷地说道:“这个和尚,说什么也不能放过!我那黑龙兄弟,吃了蛇、蝎二夫人,只是个半饱。吐丹化身是极费体力的事,须是再吃一人才行!”
欢喜佛听了,胖大的脸上骤然一哆嗦,心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咬咬牙,恨声说道:“那便看你能否吃得下老衲!”
说完,欢喜佛双手一举,一把重逾千斤的月牙便铲被抓在手中,只见这月牙便铲隐隐泛着红光,不知有多少人惨死在这便铲之下。
欢喜佛转身对陆铮说道:“老衲方才见陆道兄为青木运功疗伤,实在惭愧之极!这些年来,我杀人如麻,早已将入道之初,师父所教的侠义二字忘诸于脑后。如今想来,悔恨已晚。”
“陆道友,此人手段凶残了得,是不会放过今天在场的任何一人。便由老衲将其拖住,两位见机逃走,走得远远的不要再回来了!”
说完,欢喜佛大吼一声,便铲舞起一片罡风,迎着慕容靖冲了过去。
欢喜佛的便铲势大力沉,罡风过处,如斧劈刀削一般,将周边的树木齐唰唰地斩为两截。
慕容靖大笑着说道:“不错,有些手段!比那两个强多了。”口中说着话,脚下可没闲着。只见他如旋风般绕着欢喜佛飞速旋转起来,欢喜佛的便铲连其衣
角也休想沾得分毫nAd2(
陆铮此时陷入两难之境,欢喜佛已然觉悟,舍弃自己为得是让他人逃走≡己如果就此一走了之,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何况自己走了,青木道人必定也要惨遭屠戮。
如果自己与欢喜佛并肩作战,那就等于默认自己与其他的人是一伙的,也是为了夺取黑龙的龙丹而来,这又违背了自己的初衷。
或打或走都行不通,陆铮不禁皱起了眉头。便在此时,欢喜佛一阵急攻之后,气力有些不济,招式中明显露出了几处破绽。
慕容靖岂可放过这样的良机,身子猛然停止,双手如刀刃一般,直Сhā如欢喜佛的怀中!
眼见欢喜佛便要落个开膛破肚的下场,突然一道紫光划过,直向慕容靖的后腰射去,慕容靖为求自何,不得不回身躲避。“紫电神芒”带着破空之声,从慕容靖的身侧堪堪划过!
慕容靖恼羞成怒,指着陆铮骂道:“好贼子,竟敢背后偷袭!”
陆铮收回了“紫电神芒”,急忙施礼道:“在下逼不得已,只求能让阁下住手,非有意要背后暗算。”
慕容靖想了一想,心说:“此人方才法宝射出的方位,确是没有直接对着我的身体。看来,他是用了一招‘围魏救赵’的法子,逼我放了欢喜佛一马。”
欢喜佛却在一旁跺脚道:“陆道友,你怎不听我的话,找机会速速逃走?”
慕容靖嘿嘿笑道:“今晚你们一个也别想走掉!”
陆铮说道:“阁下,这位大和尚已悔过自新,决不会再觊觎黑龙的龙丹。请你放过他吧。”
慕容靖冷哼一声,说道:“你们这些中原人,屡次掠夺黑龙的龙丹,可曾想过放他一马?今天如果不是我在这儿,你还会说出这样的话么?”
童靖瑶此时忍无可忍,大声说道:“佛家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nAd3(欢喜佛已然觉悟,甚至要用自己的性命换取我等逃生的机会,你就不能给他一条生路?”
“死于他手中的人太多了,他便是死了,也难抵其一!不如让他活着,终生为其罪行赎罪,这样不好么?”
慕容靖看着童靖瑶,突然笑道:“放他一马可以,只是须是由他人取而代之。只要能在我手中走满百个回合,我便将你们全部放了!”
慕容靖身为龙族长老,自身有着过人的天赋。再加之,此等天地异兽,天赋禀异,神通广大,他从未将人类的修真者放在眼里,便是同为东海的海外三山,平日里他也懒得用正眼瞧上一瞧。
童靖瑶没有料到,慕容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不觉一愣。欢喜佛急忙说道:“童姑娘,你不要再说了。老衲本是该死之人,便是粉身碎骨也是心甘情愿。倒是你与陆道友须是想法子逃走,不然等那黑龙出潭。就更走不成了。”
陆铮听了,从容地笑道:“慕容道友,阁下一言九鼎,说话可是要算话!陆某不才,愿与阁下一较高低,尚请阁下多多指教!”
“铮哥哥”
“陆道友!”
童靖瑶与欢喜佛同时大声喊道。欢喜佛急得满面通红,说道:“陆道友,老衲方才所说,都是为了你好!你大可不必亲身犯险啊!”
童靖瑶也说道:“铮哥哥,你怎可一口便应承下来?依我本原,是由我与慕容对阵的呀!”
陆铮看着童靖瑶,笑着说道:“你可曾仔细想过,你、我二人,谁的把握更大一些?”
第十章 人龙大战
第十章慕容靖见陆、童二人争着要与自已对阵,不禁笑道:“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没想到还有人争着要要来送死!”
童靖瑶狠狠瞪了慕容靖一眼,“谁象你一样,没有一点人性!”
慕容靖被骂的一怔,陆铮此时走到了慕容靖的面前,说道:“请阁下多多指教!只是勿要忘了,你方才所说的话。”
慕容靖笑道:“当然记得,我不会手下留情!你须是小心了。”
欢喜佛无奈地摇了摇头,提着便铲走过一边。
陆铮双手抱拳,说道:“请了!”
慕容靖轻蔑地冷笑一声,身形如方才一样,忽然飞速旋转起来,如鬼魅一般,飘忽不定。哈哈笑道:“让你见识见识我这‘鬼影步’的厉害!”
陆铮见了眼前一花,眼前满是人影,急忙将心神安宁下来。随手一指,由体内的真元幻化成了一面巨大的盾牌,被紧紧抓在手中。
只见这盾牌泛着幽幽的紫光!模样古朴,却是厚重异常。说起来,这也是他见了泰山派绝技“太极盾”后,想出的法子。
陆铮知道慕容靖道行极深,所以先求自保,力图能拖延至百招之后。
慕容靖见陆铮能将自身的真元化为法宝使用,又是一怔,继而哈哈笑道:“有趣之极!小心了,我要进攻了!”
陆铮全神贯注地盯着慕容靖的动静,只见他突然化为一道光影,向自己冲来。
陆铮急忙将真元力贯双臂,挚着巨大的盾牌,挡住全身。
只听“砰”的一声,陆铮感到双臂一麻,一股大力几乎使他拿不住盾牌nAd1(那道光影受此一震,也急速弹开。
不待陆铮稍作喘息,那光影又飞速袭来。又是一阵猛烈的撞击,陆铮接连后退三步。
童靖瑶惊叫一声,“铮哥哥,要当心啊!”
陆铮被连撞两次,气血翻腾,丹田之内的真元一阵震荡。
“这才两招!要当心了!”慕容靖又哈哈笑道。
陆铮心知肚明,如果自己一直被动的被慕容靖攻击,决不可能支撑到百招之后。索性主动出击,或者可以险中求胜。
心意已定,陆铮收了盾牌,祭出法宝,只见“紫电神芒”急如流星,在慕容靖身后追去。
慕容靖见“紫电神芒”如影随形跟在身后,随手一点,布下禁制。只见一道狂风突起,将“紫电神芒”裹在其中,"紫电神芒"在狂风暴雨中,左右摇摆,停滞不前。
陆铮急忙将一丝元神注入“紫电神芒”中,“紫电神芒”的光华大振,如大海中的一叶轻舟,在狂风中上下颠簸,却始终不曾颠覆。
突然,“紫电神芒”停止摆动,好象正在慢慢聚集力量,只听“嗖”的一声,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全力穿出慕容靖所布的禁制。
慕容靖没有料到,陆铮的法宝居然能从自己的禁制中脱身,也不由得对陆铮的道法暗暗佩服。
慕容靖仰天长啸一声,声震寰宇,响彻云霄。阵阵龙吟声回荡在陆铮的耳边,惊得他心神不定,差点把控不住。急忙将“紫电神芒”收回,一个箭步窜入云端。
童靖瑶也为这穿云裂石的龙吟声,震得心浮气躁,急忙用双手将耳朵捂住。回身只见欢喜佛大喝一声,提着便铲便要上前相助。急忙大声将他喝住。
欢喜佛疑惑地看着童靖瑶,说道:“童姑娘,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陆道兄为了我,被这妖龙所伤nAd2(我要上前助他一臂之力。”
童靖瑶沉吟着说道:“他二人事先已经讲明了,一对一的单打独斗。你若是施以援手,将陷陆铮于不义!”
欢喜佛听了先是
一怔,又是一声叹息。将便铲重重地抛在地上,发出了一声巨响。无奈地抬着头,观望着二人争斗。
陆铮施“上天梯”一步步向高空走去。居高临下,四下查看着慕容靖的影踪。可是脚下空荡荡的,连只鸟儿的影子都不见。
突然,上方一阵腥味扑鼻而来,令人作呕。陆铮情知不妙,急忙向下堕去,却已是晚了一步。
一只龙爪从空中闪电般向陆铳来!四趾张开,指尖如刀锋般锋利,闪着幽幽的黑光!一把便将陆铮的肩膀抓住!
陆铮顿时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右手化掌为刀,向龙爪切去。那龙爪似乎感应到了陆铮的真元力,灵巧地松开陆铮,又隐身不见了。
陆铮急忙查看肩膀的伤势,只见肩膀上留下四个血洞,正汩汩地向外流着鲜血!他自修道以来,还没有受过如此重的伤,心中惊惧万分。为防再被偷袭,陆铮急忙施了“隐身咒”,将身形隐蔽起来。
又是一阵龙吟传来,在陆铮的眼前,出现了一条体态修长,通体长着银白鳞片的白龙。只见他蛇身兽腿,鹰爪马头、头上长着鹿角般的犄角,嘴上的长须随风舞动,在空中翻腾盘旋,吞云吐雾,令人叹为观止。
白龙寻觅不到陆铮的身影,怒吼一声,将龙尾一摆,顿时一股强大的气流,向四面八方袭来。
饶是童靖瑶与欢喜佛站在地面,也感受到了这股强劲的力道nAd3(童靖瑶惊叹道:“这力道过于刚猛,里面带着鱼腥气,绝非铮哥哥所能发出的。不知他现在到底怎样了!”
原来,陆铮与慕容靖在空中比斗,为云层雨雾所遮挡,童靖瑶并没有看到陆铮身受重伤。
陆铮被白龙击出的力道扫个正着,身在半空中无所依仗,又向下边滑落数丈。
那白龙目光敏锐,发觉在大雨中,有个人形的轮廓,向下坠去。又是一阵龙吟传来,白龙对着人形轮廓便喷出一股雨箭!
莫要小看了这无数道雨箭,经由白龙汲到口中,再喷射出的雨点,已含着白龙的灵力,这些雨箭就好比无数把飞剑,直向陆铮射去。
须臾之间,那人形轮廓便被白龙所射出的箭雨射个正着。
白龙的眼中呈现出了笑意,其中也夹杂着些许惋惜。没有白龙想象中的惨叫声,那人形轮廓被箭雨射中之后,竟慢慢显出一朵硕大的白莲!
白龙先是一怔,继而情知不妙,正要提起身形,寻找陆铮之时,突然感到了身上跳上一人,稳稳地坐在了自已的身上!
“不用找我了!”来人正是陆铮,冷冷说道:“你被我打出的清心莲咒符骗了!”
白龙听了,怒羞成怒,张口竟说人话:“陆铮,你在找死!”
说完,在半空中左冲右撞,急速翻滚,上窜下跳,力图将陆铮从身上摔下。
这一下童靖瑶与欢喜佛都看得真切,那白龙身上坐着的正是陆铮!
童靖瑶不禁大声喊道:“铮哥哥,你要小心啊!”
正在此时,陆铮被颠簸不过,一下从白龙腰上滑落到尾端,惊得童靖瑶又是一声惊呼。
欢喜佛突然想到什么,冲着半空大声叫道:“陆道友,蛇有七寸之虞,听人说龙也有弱点,便是其身上有一处龙茓,那龙筋的一头便在其中……”
此时,陆铮被白龙甩在了尾端,正用双手死死地拽住龙尾。那白龙抑起尾巴,便是狠狠一弹,这力道何止万钧!
陆铮把持不住,便要被挣脱开,突然发现,在白龙尾巴未端,有一条长约三寸的白线,藏得极为隐蔽。
陆铮不容多想,伸手一把将这条白线抓住,便是狠狠一拽!
第十一章 黑龙吐丹
陆铮情急之下,将白龙尾端的白线狠命一拽,那白龙的躯体猛然一缩!顿时四肢无力,口中阵阵龙吟,显然难受之极。
陆铮见了大喜,一手牢牢抓住白龙的尾巴,一手拽着白线,向外使劲抽动。
白龙的身体扭曲成了奇怪的造型,口中流着龙涎,表情颓废,用力挣扎想要将陆铮摆脱。
原来,这截白线正是白龙的龙筋,这是龙族修行过程中的罩门,本是藏的极为隐蔽,却不幸被陆铮无意中发现。
陆铮一个鱼跃,又重新坐到了白龙的尾端,一边抓住龙筋不松,一手连拍数记莲花咒符,击打在白龙的头上。
白龙受了陆铮的重击,再也无力反抗,只在云端来回穿梭,哀叫连连。
童靖瑶见陆铮已明显占了上风,兴奋地跳跃道:“铮哥哥,好样的,你赢了!”
正在此时,黑水潭的潭水突然飞速旋转,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继而喷起冲天水柱,一条凶悍无匹的黑龙腾空而起!巨大的黑色鳞片,泛出墨色的光泽,令人望而生畏。
只见这黑龙摇头摆尾,张牙舞爪,口中喷着粗气,飞入半空,向白龙冲去。
童靖瑶与欢喜佛见了,都大叫不好!这黑龙显然是来帮衬白龙对付陆铮的。二人急忙各执法宝,紧随黑龙身后追去。
陆铮见黑水潭中的老龙现身,心中暗暗道苦≡己与白龙一番打斗,虽然侥幸占了上风,可是自己现在筋疲力竭,体内的真元也所剩无几,再也无力对付如此强悍的对手。
黑龙转眼间便来到了白龙身旁,出人意料的是,黑龙竟拜伏在陆铮面前,张口吐出一粒乌黑发亮的内丹。只见这颗龙丹徐徐升起,停在陆铮头顶不过三寸的地方nAd1(
正陆铮茫然不知所措之际,黑龙竟开口讲了人话,“请阁下手下留情,放了白龙长老。小龙情愿将龙丹奉上!”
此时,童靖瑶与欢喜佛也急急赶来。欢喜佛鲁莽地举起便铲就要打来,陆铮见了,急忙摆手厉声制止。
陆铮不敢松开白龙的龙筋,坐在白龙身上,神情疲惫地说道:“黑龙,你误解在下了。我本意不是来夺取你的龙丹,却是有心前来相助,请快快将龙丹收回。”
黑龙听了,不觉怔住。白龙此时也开口说道:“陆铮,我输了!请你松了龙筋,让我收了真身。”
欢喜佛听了,大声说道:“陆道友,万万不可。一旦松了龙筋,那时我们便再也无法制住这妖龙。必使我们陷入危险之境啊。”
白龙怒道:“不要将我龙族看成你们中原人!我既然已经认输,自然不会再为难你们!”
陆铮与童靖瑶交换了一下眼神,童靖瑶沉吟片刻,对陆铮轻轻点了点头。
陆铮会意地笑了笑,松开了白龙尾端的龙筋,轻轻从白龙身上跳下。却因失血过多,真力耗尽,竟无法御空而行,一头向下栽去!
童靖瑶惊呼一声,还未待反应过来,白龙轻摇龙尾,一记“长龙汲水”将陆铮稳稳接住,随后四爪拨开云雾,向地面降去。童靖瑶回过神来,急忙紧随其后。
白龙四爪着地,陆铮从其身上跳了下来。只见白龙在地上一滚,便收了真身,又变成了慕容靖。
陆铮双手抱拳,说道:“多谢慕容兄施手相救!”此时童靖瑶与欢喜佛二人也匆匆赶来。童靖瑶见陆铮无恙,方才舒了一口气。
慕容靖点头说道:“在下认输了。若是我修为再深厚些,成了五爪金龙,便不会留下龙筋在外面,受你所制了nAd2(”说完,长长叹了口气。显然对自己失利,依然是耿耿于怀。
陆铮笑道:“若非在下侥幸找到阁下的罩门,便是再来三五个陆铮,也绝非阁下对手!”这是陆铮的真心话,慕容靖法力通天,确不是人力所能制服。
听了陆铮
所说,慕容靖的脸色稍稍缓和,问道:“陆铮,你的伤势如何?”
童靖瑶听了,这才发现陆铮的肩膀上有四个深邃的血洞。因雨大方才没有留意,如今见了,不禁惊呼一声,急忙走上前查看。
陆铮看自己的伤口已经止血结痂,只是还十分的疼痛。陆铮的一身真元,来自白毛僵尸的精元,随着修为的提升,也将肉身淬炼的强横无匹!如果是个普通的修道者,被白龙奋力一抓,只怕便要粉身碎骨,立时毙命了!
童靖瑶小心地查验着陆铮的伤口,眼中已流出了泪水,“铮哥哥,你现在感觉还痛么?”
陆铮故作轻松地笑道:“只是真气有些不畅,想来已经没有大碍了。”
慕容靖歉意地说道:“只怪在下出手太重,不过陆铮兄弟的金刚护体神功亦有二分火候。之前我一抓之下,爪子也磕的生痛,想再入骨三分,也是不能。倒是教在下佩服!”
童靖瑶白了慕容靖一眼,说道:“还要入骨三分?你还嫌伤得铮哥哥不够?刚才真应该扯着你的龙筋不松才是。”
慕容靖情知说错了话,笑了一笑,张口吐出一粒内丹,通体泛着银白的光泽。
只见慕容靖手拿内丹,在陆铮的伤口轻轻来回滚动。陆铮立刻感到一阵冰凉舒爽的感觉袭来,肩上的痛楚顿时减轻不少。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陆铮惊奇地发现,自己肩膀上的伤口竟然自动愈合了,皮肉完好如初,只剩些斑驳的血迹还浸染在衣物上nAd3(
慕容靖见状,张口将龙丹收回,笑着说道:“在下伤了陆兄弟,心中感到十分惭愧。特用内丹为你疗伤,算是将功补过,还请多多原谅。”
陆铮将手臂活动数下,感觉内息顺畅,与往日无异。心中大喜,急忙施礼道:“陆铮被阁下连救两次,此等恩情何以为报?”
童靖瑶见慕容靖用自己的内丹,为陆铮运功疗伤。想到刚才讥讽慕容靖的话,却是感到有些难为情。俊脸一红,也笑道:“我也代铮哥哥谢过阁下。”
慕容靖哈哈笑道:“所谓不打不相识,你两位让我知道了,中原还有你们这样的人,中原道界还有得救。”顿了顿,又说道:“以后我们便以朋友相称。我稍长几岁,你们叫我慕容大哥便是了!”
陆铮与童靖瑶两人相视一笑,望着慕容靖,点了点头,齐声说道:“慕容大哥!”
慕容靖听了,又是一阵大笑。此时,雷声渐止,雨幕撤去。天上的一轮弯月又呈现在了空中,将大地照得一片银白。
半空的黑龙突然叫道:“白龙长老,我要吐丹化身了!”
慕容靖笑道:“你只管放心吐丹,这一次再没有人敢来争抢你的内丹了!”说完,看了欢喜佛一眼。
欢喜佛见了,惭愧地低下头去,小声说道:“老衲再不敢存夺丹之心,自此以后,一心向善,皈依我佛。”
黑龙在半空中,不停地盘旋翻腾,显得急躁难耐。慕容靖见了,大声说道:“黑龙,你定下性来,稍安勿躁,须是将阴气吸足方可化身!”
黑龙依言,迎着月光将大嘴张开,将内丹再次吐出。只见龙丹受了月光照射之后,渐渐变大。周身的黝黑光泽也越来越明亮,竟要比那一轮弯月还要光彩夺目。
慕容靖等人紧张地盯着黑龙的动静。只见黑龙张口喷出一口真气,将龙丹罩住。龙丹吸足太阴之气,不停地膨胀,又为黑龙的真气所包围,两面夹击之下,竟然“轰”然爆裂!
龙丹爆裂之后,化为一团黑色的真气,在半空中聚而不散,轻盈流转,悬浮于黑龙头顶。
这团真气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在空中慢慢幻化成一条栩栩如生的龙的身形。继而这条有形无实的龙的身形,再次以极快的速度聚合成一颗崭新的内丹!
第十二章 黑龙化身
黑龙见新丹炼成,兴奋地摇头摆尾,昂起头将龙丹一口呑下!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众人都按捺住心中的激动,默默地看着黑龙。
黑龙一阵龙吟传来,硕大的龙身盘旋于天地之间,周身散发着奇异的光茫。只见他的鳞片纷纷剥落,如雪片般地从空中掉落下来。
陆铮吃惊地看着慕容靖,慕容靖笑了笑,解释道:“陆兄弟,不用惊慌。黑龙要进阶为四爪真龙,须是将现有的龙皮彻底蜕去才行。”
此时,黑龙强忍着疼痛,用嘴啃咬着四肢的皮肤,然后将四肢从旧皮中挣脱出来。继而用爪子将头上的龙皮撕破,将龙头从旧皮中探了出来。
童靖瑶见了,心中不忍地说道:“黑龙如此的化身法,未免过于残忍痛苦。”
慕容靖听了,微微一笑,说道:“我等天地异兽,要进阶化身,须是经历一番痛苦的过程。便是你们人类修真者,想要修炼成高超的道术,每进一步不也是要经历诸多磨难么?”
陆铮听了不禁点了点头,想起自已所修的无名派道法,共计七重。当日每进一重,都须经历极大的艰辛。
所幸仗着一身通天的真元,还算是顺利。有师父为自己护法,尚没有走火如魔之虞,至今还剩下第七重“御天诀”尚未练成。
黑龙一点点地将身上的旧皮蜕去,露出崭新的鳞片,在空中上下飞舞,口中大叫道:“白龙长老,我有了四爪了!”
众人果真看见,黑龙拨开云雾的龙爪,与慕容靖一样,确是有四趾!众人皆为黑龙感到高兴。
慕容靖大声说道:“黑龙,你现在已是四爪真龙,已经可以化身为人形了。你且试上一试!”
能化为人形,是所有异兽的梦想nAd1(如山精鬼怪等,也是将这个梦想,作为自己修炼的目标。
想来可笑,这些异类,虽然都鄙视人类,可是自修道那天起,便梦想着有朝一日能修成人身!
黑龙听了,仰天一阵长啸,笔直地坠落下来,径往黑水潭中落下。只听“扑通”一声,激起冲天的巨浪,黑龙又再次潜入潭水之中。
待潭水恢复平静,童靖瑶不解地问道:“黑龙化为人形,为何要再次回到潭中?”
慕容靖沉吟着说道:“黑龙进阶为四爪真龙,便要与我回到东海,或许是他故土难忘,回到潭中作别吧。”
正在说话之间,潭水激荡,在浪花中跃起一人。只见他面色黝黑,满面虬髯,显得刚猛异常。
此人足推波浪,缓缓行到岸边。轻轻一跃,便到了慕容靖等人的身边。
“黑龙拜见白龙长老!”来人冲着慕容靖施礼道。
慕容靖微微笑着,伸手将黑龙扶起,说道:“黑龙,你终于修成人形,所谓苦尽甘来,总算是不虚流放此地五百年!”
黑龙不禁唏嘘道:“是啊。想当初我失手将北海一头蛟精杀死,被龙族长老会逐出东海,辗转来到中原。唉!往事真是不堪回首啊!”
陆铮与靖瑶也走上前,笑道:“恭喜黑龙前辈,终于化身进阶为人身,可喜可贺!”
黑龙望着二人,点头说道:“果真是青年才俊,中原道界之幸!”
欢喜佛迟疑片刻,也满面羞愧地走过来,拱手施礼道:“恭喜黑龙前辈终于修得人形,说来惭愧!小僧之前鬼迷心窍,一心想要夺取前辈龙丹,真是罪该万死!”
黑龙静静地看着欢喜佛,稍待片刻轻叹了一口气,“虽说你几次三番前来觊觎龙丹,不过因有中原大派高手在此,始终未能得逞nAd2(自此以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便是了!”
听黑龙语气,已经原谅了自己。欢喜佛不禁热泪盈眶,点头说道:“晚辈谨遵前辈教诲,再也不敢
害人了!”
慕容靖笑道:“好了。此间事已了,黑龙须与我同回东海复命。我等就此别过了。”
陆铮听了,亦有些恋恋不舍,说道:“山水有情,来日方长。他日若是有缘,再与两位相聚!
黑龙亦笑道:“陆铮兄弟,他日如果有需要我等出力的地方,尽管言语一声!自当前来相助!”
慕容靖也点头道:“说的正是。我与你一见如故,以兄弟相称。以后有事尽管吩咐,千万不要见外!”
陆铮感动地说道:“多谢两位厚爱,陆铮铭记在心!”
慕容靖拉着黑龙,哈哈笑道:“黑龙,快快随我回东海去吧!”说完,二人脚生祥去,飞到半空,在空中盘旋一圈,便消失在了东方的天际之间。
陆铮等人目前视二人渐行渐远,感叹道:“两位,一路好走!”
童靖瑶看了看依然昏迷的青木道人,皱眉说道:“铮哥哥,青木道长元气还未恢复,须是将他送回青木观静养才是!”
陆铮点头说道:“说是也是。只是我们还要赴京赶考,时间有些紧促。”
欢喜佛听了,自告奋勇地说道:“陆道友,老衲可以送青木道人回观疗伤。”
“你?”陆铮惊愕地看着欢喜佛,说道:“你要带着青木回去?”
欢喜佛点点头,说道:“正是nAd3(老衲修道数百年,没有做过一件好事。便从今日起,日行一善,以恕我往日的罪过!”
童靖瑶听了,开心地笑道:“真象铮哥哥所说,大和尚要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
欢喜佛满面惭愧地说道:“佛是成不了了,老衲先把人做好就是了。”
陆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也好。便有劳大师了!”
欢喜佛听了,满面欢喜地将青木道人背在了身上,冲陆铮与靖瑶抱拳道:“二位,就此别过了≡此以后,老衲便在这黑水潭附近修道,以后陆道友但凡用得着我的地方,只管吩咐一声,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陆铮点头说道:“多谢大师厚爱,陆铮记下了。大师一路好走,有缘自会相见!”
欢喜佛背着青木道人,轻轻一跳便升到了半空,大喝一声:“两位保重,我走也!”说完,便向青木观的方向急驰而去。
之前还热闹非凡的黑水潭边,只剩下陆铮与童靖瑶两人。唯有风儿吹动树木的声音,在二人的耳边轻轻划过。
“铮哥哥,”靖瑶看着陆铮,笑道:“真没想到,你还有这笼络人心的一手,赶明儿也另起炉灶,成立个什么门派,光宗耀祖。”
陆铮听了笑道:“就是你会说笑!”二人相拥望着空中的弯月,各自想着自己的心思。
“铮哥哥,”靖瑶依偎在陆铮怀中,小声说道:“此次进京,你须见我父亲一面!”
陆铮听了,故意问道:“为什么要见你父亲呢?”
童靖瑶生气地从陆铮怀里挣脱出来,恶狠狠地盯着陆铮,说道:“你说为什么?你都把他的女儿给……,还问为什么?真是岂有此理!”
陆铮坏笑着说道:“哦?我把你怎么了?此处没人,倒是说来听一听。”
“你,你讨厌!”靖瑶满脸绯红,用力推了陆铮一把。
陆铮见靖瑶娇羞可笑,又忍不住大笑起来。童靖瑶突然冲到陆铮耳边,在他的耳朵上使劲地咬了一口,恨声说道:“让你再使坏!”
这一口可比之前的一口重得多了,陆铮被咬得钻心痛,跳脚道:“你还真下力气咬啊!”
“哼!”童靖瑶满意地看着,陆铮耳朵上面那深深的咬痕,笑道:“给你留下一个记号,让你长点记性。本姑娘可不是好惹的哦!”
第十三章 再探守备府
陆铮揉着火辣辣地耳朵,故意生气地说道:“只是亲了你两口,便差一点将我的耳朵咬掉!我不去了,你一个人回京省亲去吧!”
说完,便大步走开,边步边留意童靖瑶的动静。
陆镞了十几步,却发现靖瑶并未跟上,不禁回头查看。只见童靖瑶双肩抖动,用手捂着脸哭得十分伤心。
陆铮急忙回过身来,走到靖瑶的身边,轻轻搂着靖瑶的香肩,柔声说道:“我是与你闹着玩儿的,都怪我不好,不该开这样的玩笑!”
见靖瑶依然伤心地哭个不停,陆铮有些心急地说道:“你若是生气,就打我两下好了!”说完,用手去掰靖瑶的双手,笑道:“快些让我看看,若是哭成了烂桃子眼睛,可就不美了!”
童靖瑶的手被陆铮强行移开,却发现靖瑶的眼中一滴泪水也没有。陆铮先是一怔,继而心中叫说:“不好!”
只见靖瑶的脸上露出难以捉摸地微笑,一道金色真气便将陆铮的双脚缠得铁紧!
“金丝缠骨咒!”陆铮不禁大叫起来。
童靖瑶轻扬玉腕,只见一个人影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重重地被抛向了黑水潭中,顿时激起了一道黑色水柱!
原来,童靖瑶故意装做哭泣的样子,骗陆镞到自己的身边,暗地里却使出峨嵋绝技“金丝緾骨咒”,将他摔入了黑水潭中。
“哼,让你再气我!”靖瑶在潭水边笑着叫道。
过了良久,在水潭的正中才露出一个人头,被黑水浸泡的如同一个黑煤球!
童靖瑶见了,又忍不住大笑起来。她看到,那人正是陆铮,见他被惩治的如此狼狈不堪,心中很是受用nAd1(
陆铮吐出两口黑水,一跺脚,便从潭水中腾空而起。落到了童靖瑶的身边。
看着陆铮的模样,童靖瑶强忍住笑脸,一本正经地问道:“下一次,可再敢欺负本姑娘了?”
陆铮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伸出黑乎乎的双手,一脸坏笑着便向童靖瑶的脸上摸去。
靖瑶惊得大叫一声,回身便跑。陆铮怪叫连连,在后面大呼小叫着追逐。一前一后,向远处渐行渐远。
天色已经蒙蒙亮了,陆铮寻了一处泉水,将身上洗了个干净,从储物囊中取出了青莲秀士的青衫,穿在了身上。然后大声说道:“我已洗完了,你可以出来了。”
稍后,只见童靖瑶劂着嘴,远远地走来。只见她面颊上各有一只黑乎乎的掌印,不用说,定是陆铮的“杰作”。
陆铮见了,哈哈笑道:“杀人一千,自损八百!好教你知道,害人之心不可有!”
靖瑶气恼地瞪了陆铮一眼,轻轻俯下身子,用掌心捧着泉水,将脸上的黑掌印慢慢洗掉。
陆铮涎着脸,笑道:“靖瑶,还在生我的气么?”说完,便做着鬼脸,死死地盯着童靖瑶。
童靖瑶先是默不作声,后来看了陆铮一眼,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讨厌鬼!”
二人洗漱完毕,惬意地躺在地上,仰望着天空。童靖瑶回头看着陆铮,说道:“说真的,你这次必须见我父亲一面。”
陆铮点了点头,说道:“我晓得。伯父在朝中做得什么官职?”
童靖瑶说道:“我父亲官居太尉一职……”
还没等靖瑶说完,陆铮一骨碌坐了起来,惊愕地说道:“你父亲竟然是当朝太尉?”
“是呀nAd2(”童靖瑶也坐起身子,有些茫然地看着陆铮,“怎么了?”
“没有想到,嘿嘿,真是没有想到!”陆铮摇着头说道。
“我父亲身为太尉,一心想将本朝的纲纪整治一番。可是那孟思修仗着是贵妃娘娘的生父,又是当朝太师,处处与家父作对。”
“他劵养着一帮子三教九流的修士,把持朝纲,飞扬跋扈
,唯我独尊。将朝廷上下弄得乌烟瘴气,长此以往,必将是国将不国。”
“家父来信,说是希望我能速归,助其一臂之力。我想趁着这个机会,让你们认识一下。然后,然后……”
“然后什么?”陆铮好奇地问道。
“然后,就为我向家父求亲!”童靖瑶狠狠瞅着陆铮说道。
陆铮听了,先是一怔,然后便结结巴巴地说道:“这个,这个,我是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
“你是从来没有想过,还是没有思想准备?必须对我要说清楚!”靖瑶气道。
陆铮笑着安抚道:“是这样,我家中高堂尚在,须向他二老告知一声。再者,师门也须通报一声。只怕是需要些时日才行。”
“依我说,在大考过后再向令尊提及我们的婚事也不迟。若是有幸能高中头名,不是也给你长脸么?否则我一介布衣,要向太尉千金求婚,传出去只会让人笑掉大牙!”
童靖瑶听得暗自点头,嘴上却说道:“偏你想得多!”
陆铮又说道:“方才你说到孟思修,我想起此处守备孟伯光,是这个孟太师的侄儿,见此人脸色晦暗,印堂发黑nAd3(应该是受了妖邪之气。”
童靖瑶翻身而起,笑道:“反正还没有到三日之期,我们不妨再去打探一番,没准还能搞到孟伯光的罪证哩!”
陆铮无奈地摇头说道:“你又节外生枝,想在此处逗留一天?”
童靖瑶娇声说道:“铮哥哥,我答应你大考之后,再与家父求婚。你也答应我,把这个孟伯光的底细探查一番,好不好?”
陆铮被她嗲声嗲气,连拉带摇地一番劝说,不得不点头说道:“好了,好了,依你便是了。”
童靖瑶听了,不禁雀跃着在陆铮的脸上亲了一口!
陆铮急忙将另一面脸也伸了过去,“还有这边!”
“想得美!”童靖瑶笑着说道。二人当下议定,先去守备府探查一番。
陆铮笑道:“那孟守备见过我的样子,我须稍做易容才行。”说完,从树上扯下三片树叶,粘在了嘴唇上。心中默念化身咒,只见那三片树叶,立即变成了三缕胡须,长在了陆铮的颌下!
捋着颌下的胡须,陆铮对童靖瑶笑道:“靖瑶,看我象不象是个老学究?”
童靖瑶笑着说道:“老学究不太象,倒象是个讨饭的小老头!”
陆铮咳嗽了一声,压着嗓子,说道:“你扮作我的女儿好了,我父女二人去守备府走上一走啊!”
童靖瑶啐道:“又在占我便宜!我才不干呢!”二人说笑着,御空而去。
二人经过一番打听,知晓了守备府的所在。陆铮扮作老者,童靖瑶扮作女儿,一前一后来到了守备府。
只见那朱漆大门,两侧各站着四名健壮的兵卒,手持腰刀把持着两边。
这守备府的仪门,依朝规高二丈四尺。门口两座石狮子,威严端庄。从外向内看去,五落进木构厚瓦结构,很是威武气派。
守备府斜对面恰好有一家客栈,匾上写着“悦来客栈”四个斗拱大字。陆铮笑道:“我们不妨住到这家客栈,待晚上好进了守备府衙行事。”
童靖瑶点头同意,说道:“你感觉到没有,这守备府看上去恢宏气派,正气凛然。可是却有一股妖气从中散播开来,十分诡异。”
陆铮说道:“我也感应到了。这妖气十分邪恶,比之山精鬼怪来得还要厉害。不知是什么来头,我们须要十分小心了。”
靖瑶笑道:“既来之则安之了,我们先去住店。”
二人刚刚进了客栈,发现远远走来一队人,围护着一顶小轿向守备府走来。
那轿子在大门口停下,从轿上走下一人。陆铮与靖瑶先前以为,轿子里面定是孟伯光,不想走出这人却是一个道士!
第十四章 黑店
“悦来客栈”的店小二,见陆铮、童靖瑶二人目不转睛盯着那道士,在一旁笑道:“两位应该是外地人吧?”
陆铮回身笑道:“正是。敢问小哥,这位道士是何方高人,竟能自由出入守备大人的府邸?”
店小二笑着说道:“这位道长,名讳小的实在不知。只知道别人都称他为白道长。”
“说起这位道长,在我黑龙镇可是家喻户哓呀。白道长会仙术,凡遇我们这儿大旱之际,白道长便会做法,普降甘露。是位活神仙哩!”小二吐沫四溅,滔滔不绝地向二人说道。
陆铮见他说起来没完没了,正要打断,不料小二又说道:“白道长宅心仁厚,有哪家儿女生了病,无法医治的,白道长用‘双修’之法,包管病除灾祛,立竿见影。”
“双修之法?”陆铮与童靖瑶二人相视一望,心中不禁一动。
“哦?不想本地竟有这样一位活神仙!”陆铮笑道:“小女身患顽疾,总是医治不好,看来这下有救了。”说完,冲童靖瑶使了个眼神。
童靖瑶会意地用手捂着头,呻吟道:“哎呦,我的头风又来了,好痛呀。”
小二见了,热情地说道:“既然姑娘身患顽疾,不妨让白道长为你医治,保管见好。”
陆铮笑道:“我父女二人先住店,之后再上门拜访白道长。”接着对靖瑶说道:“走吧,女儿,让为父扶你进屋歇息。”
说着话,陆铮伸手搀扶着靖瑶上了楼。童靖瑶趁人不备,用手在陆铮的手臂上,狠狠地掐了一把。陆铮疼得龇牙咧嘴,吸着冷气。
靖瑶笑道:“你老人家这牙疼病也须早日医治了,不如也让白道长一并治了吧。”陆铮听了,支支唔唔地掩饰过去nAd1(
进了房间,童靖瑶便狠狠地甩开了陆铮的手,气道:“好你个陆铮,一会儿不占我的便宜,便活不成了?”
陆铮笑道:“不是说好的,我们假扮父女么,不扮得逼真些,如何能骗过人家呢?”
“哼,你总有理!”靖瑶愤愤地说道。
陆镞上前,将靖瑶轻轻揽在怀中,在香腮上吻了一口,笑道:“好了,不生气了。我尽心为你办事,便是让我占些便宜,也是应该。”
“尽是些歪理!”靖瑶娇笑道:“懒得理你!”
陆铮正色道:“我们言归正传吧。你看这个白道长,是否有些不对?”
童靖瑶点头说道:“凡人看不出来,可是我等修道中人,一眼看去便知道,这个白道长满身的妖邪之气!”
陆铮也说道:“若是平常山精鬼怪,身入尘世,也须将妖邪之气收敛。可是这个道人,竟然肆无忌惮地将妖气布散开来,却不知是为什么。”
“除非是这道人十分邪恶,无法将自身的凶焰之气收敛住。”靖瑶猜道。
“不急,今晚我们便进守备府,把这个道人的底细查个一清二楚。”陆铮笑道,“只是这漫长的白天,我俩可是如何度过?”
看着陆铮满脸的坏笑,靖瑶咬着嘴唇说道:“铮哥哥,你现在变得是越来越坏了!亏你还是个书生哩!”说得陆铮一怔,继而有些颓然地坐在了床前。
靖瑶见了,有些后悔方才自己所说的话。急忙也依偎在了陆铮身边,小声说道:“铮哥哥,我只是与你开玩笑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陆铮看着靖瑶,说道:“不知怎的,与你在一起,我便感到无拘无束,将真性情暴露无遗nAd2(”
靖瑶点头说道:“我知道。只有在与自己最亲的人身边,人才会毫无保留地将自己展示出来。铮哥哥,其实我心中很高兴。因为你始终没有把我当做外人。”说完,
把头贴在了陆铮的胸前。
陆铮轻抚着靖瑶的秀发,笑着问道:“可曾听到我的心跳?这颗心始终都是你的。”
靖瑶抬起头,看着陆铮的眼睛,说道:“铮哥哥,有你这句话,靖瑶真的好开心。虽然你心中还有着另外两个女人,可是我一点都不介意。只要你心中有我就行了。”
陆铮听了靖瑶的话,深为感动。他爱的女人,一个已经故去,生死两茫茫。一个是自己门中的长老,还是株花妖,这不伦之恋一直在拷问着陆铮的内心。
唯有与靖瑶在一起,他才可以放下一切包袱,投入到深深的爱河中。唯有与靖瑶在一起,他才可以随意地哭与笑,把自己的喜与悲与其一同分享。
正在此时,房门被人叩响。顿时将陆铮的思绪打破,本是沉浸在二人世界的俩人被拉回了现实中来。
陆铮有些懊恼地问道:“是谁?
“是我,”只听小二在房外说道:“小的给二位送些开水,请开门。”
陆铮将房门打开,店小二满脸谄笑地说道:“小的特来给二位送些开水。”说完,将一壶水放在了桌上,陆铮会意地从怀中掏出几枚制钱,递于小二。小二急忙双手接过,连声道谢着离去。
陆铮复将房门关紧,笑着摇了摇头,走到桌边,拈起茶壶,倒了两杯水,说道:“这店小二倒也热情!”
童靖瑶望着陆铮,轻笑道:“你果真口渴么?”
陆铮拿起了水杯,嗅了一嗅,用手轻轻点了点门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nAd3(
童靖瑶会意地点了点头,用“千里传音术”对陆铮说道:“你也看出来,这小二有问题?”
陆铮回应道:“何止店小二有问题,只怕这家客栈都有问题。”
“那我们怎么办?要不将他们的老底揭出来?”
“不急,我们不如来个顺水推舟,假装被迷倒,看他们下一步要做些什么。”
童靖瑶听了,兴奋地点了点头。
陆铮指了指桌子,便趴在上面打起鼾来。童靖瑶却轻轻跃到了床上,假装昏睡过去。
过了一会儿,房门再次被人敲响。见没有开门,有人从外面用力将门撞开。
“四毛,你小子也太小心了。这俩人睡得都跟死人一样了,还这么谨慎干嘛。”一个粗壮地汉子说道、
“蛮牛,小心使得万年船!”四毛正是那店小二,只见他盯着陆铮,说道:“这老头的一双眼睛好似能看穿别人的心思,让我十分不安。”
蛮牛问道:“詹师爷那儿,你可曾通知了?”
“师爷昨儿个点背,被毒蛇咬了,正在休息。说是稍待一会儿就过来。”四毛说道:“让我来看看这女的,到底长得什么样儿。娘的,出门在外还蒙着纱巾!”
说完,四毛便走到了童靖瑶身旁,一把将面纱扯下。四毛与蛮牛见了童靖瑶的庐山真面目,不禁立即呆住。
“娘的,这女的莫不是仙女下凡?长得真是好看。”四毛使劲咽了一口吐沫说道。
蛮牛也直愣愣地盯着童靖瑶看,色迷迷地笑道:“这么好的小妞,送给了守备府岂不可惜?不如让我先来尝尝鲜。”说完,便开始宽衣解带。
童靖瑶听了,怒火中烧,极力克制着自己心中的愤怒,心说:“这厮胆敢过来,便将其立毙掌下。”
四毛一把拉住了蛮牛,说道:“那道人最喜美貌女子的童贞,如果让他知道了,只怕你会死无葬身之地!”
蛮牛听了,不禁一怔。贪婪地看着童靖瑶,无限惋惜地叹道:“如此美人就在眼前,却不能让我亲近,真他娘的气人!”
第十五章 囚犯
四毛冷冷笑道:“与你的狗命比起来,孰轻孰重,你仔细考虑一下。”
蛮牛叹息道:“罢了,罢了。我先下去,看看詹师爷来了没有。”说完,便下楼而去。
听着蛮牛“噔噔噔”的下楼声,童靖瑶的心中方才长吁一口气。
四毛却拿出一股浸了桐油的麻绳,将陆铮四肢捆绑了个结实。
“小娘子,真是对不住了!”四毛看着童靖瑶,有些心痛地嘿嘿笑道。说完,如法炮制地将靖瑶也绑了起来。
二人被五花大绑,心中对四毛痛恨之极。靖瑶更是发誓,定要用十倍的法子来惩治此人。
此时,房外传来脚步声,四毛趴在门缝上,见是蛮牛与守备府的詹师爷走了过来。才放心地开门招呼。
詹师爷的手背上还贴着一副膏药,一步三晃地进了客房。
“这次交得什么货色?别又弄些粗笨汉子,胭脂俗粉的糊弄你大爷。”詹师爷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话。
四毛与蛮牛肃身站在詹师爷身旁,陪着笑说道:“这次不比以往。这个老的虽说年纪大些,可是细皮嫩肉的,一看便是个知书答礼的人。”
“这个女的更不用说了,您老人家看了便知道了。”
詹师爷踱到了陆铮身旁,仔细端详着陆铮的脸庞,“咦,此人的面相怎么有些面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四毛与蛮牛对视一眼,急忙说道:“这两人是外地人,今天刚到的镇上,您老人家怎会见过?定是师爷您日理万机,弄得眼花了。”
詹师爷伸手打了个哈欠,说道:“我被毒蛇咬了一口,现在还有些迷糊,可能是认错人了nAd1(哼哼,若是遇到那人,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詹师爷又来到了童靖瑶的身旁,一看之下,惊为天人。呆若木鸡地直勾勾地盯着靖瑶,口中竟然流下了黏涎,将襟前打湿一片。
“师爷,”四毛走到詹师爷身旁,小心地问道:“这个女子可还看得吧。”
一句话将詹师爷惊醒过来,他将下巴上的口水揩干,点了点头,说道:“唔,不错,不错。”突然又好像想起了什么,目光如电地盯着二人,冷冷地问道:“如此美人儿,你们两个东西怎能耐住性子?老实交待,有没有那个?嗯?”
四毛与蛮旁然知道“那个”是什么意思,吓得两人“扑通”一声跪在了詹师爷的面前。
“师爷,您就是借小的十个胆子,我们哥俩也不敢哪!还请师爷明鉴啊!”两人如捣蒜般地不住地磕头。
詹师爷瞥了二人一眼,冷笑道:“谅你二人也没有这个狗胆,都先起来吧。”四毛与蛮牛战战兢兢地爬了起来。
“老规矩,用木箱将他们两个装起来,送到守备府中!”詹师爷吩咐道。
四毛与蛮牛急忙点头应承,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儿,“呵呵,今天这两个货色不错,师爷,您老人家能不能多给点儿。”
詹师爷看了看二人,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扔到二人面前,“看清楚,五百量银子的银票。够你二人潇洒一阵子了!”
四毛与蛮牛如恶狗扑食般争抢着银票,蛮牛力大,一把将四毛推出老远,攥着银票,点头哈腰的对詹师爷笑道:“多谢您老人家打赏,小的自当竭尽所能为孟大人效劳。”
陆铮与童靖瑶二人心中皆愤愤不平,心说自己二人竟只值五百量银子,真是贱卖了!
詹师爷满意地点了点,“只要肯用心为大人做事,好处少不了你们的nAd2(”
四毛陪笑道:“自从小的做了不识抬举的老东家,便一心一意地为孟大人和师爷效劳了。”蛮牛也急忙不甘落后地点头附和。
詹师爷用手指了指陆铮二人,说道:“快些做好。”便转身离去。
四毛见师爷走远,抽冷子一把将蛮牛手中的银票夺了过来。蛮排急要
上前争夺,四毛摆手道:“上月你逛窑子,借了老子几十量纹银。待刨除后,再交付给你!”蛮牛见说,闷闷不乐地将手缩了回去。
二人一阵忙碌,找来木箱将两人装了进去。趁着没人留意,将木箱搬进了守备府,由守备府中的人接手。
陆铮感觉自己被晃晃悠悠抬着,七转八拐地来到了一处室内。凭感觉,他觉得童靖瑶被抬到了别一处地方。
突然,木箱被人撬开,一道亮光将陆铮的眼睛照射得有些睁不开。
“瞧,又来了一个!”有人说道。
陆铮睁开眼,只见有十余人都在盯着自己。
陆铮见这些人个个面黄肌瘦,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其中有两人,陆铮竟然认得,正是那刀疤脸的手下!
“唉,这么老了也不放过。真是丧天良啊!”内中有人叹息道。
陆铮向那人施礼道:“敢问小哥尊姓大名?请问此处是什么所在?为什么你们也被囚禁于此?”
那人是个年约三旬的汉子,一双眼睛深深地陷进眼窝,嘴唇干裂,露出了斑斑血迹。
“你叫我于六便是了,我本是个樵夫,三天前被人抓进了守备府nAd3(我以为是被人冤枉,想着见了守备大人,便可获释。”
“岂料,岂料当晚被带到了一处暗室,里面全是白森森的骷髅……”说到这儿,于六的眼中满是恐惧,浑身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刀疤脸的那两个手下,突然发疯一般用头撞着墙壁,口中狂喊着:“放我们出去!放我们出去啊!”只见那处墙壁上已是血迹斑斑,看来这两人不止一次发疯了。
陆铮的心顿时沉入了谷底,心说:“看来,我之前的猜测是对的。这孟守备与妖物狼狈为奸,四处掳人来这儿,极有可能是为了让妖物拿来修行!”陆铮不禁为童靖瑶担心起来,不知她此时被带到了什么地方。
陆铮看着于六,安慰道:“你别怕,只管说出来。我乃修道之人,早已看出这守备府阴气森森,断定里面藏着妖邪。我是故意被人带了进来,前来一探究竟的。”
众人听了,顿时如见到了救星一般围了上来。连那两个泼皮也停下凑了上来,盯着陆铮,痴呆呆地说道:“求您老人家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陆铮摆了摆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小声说道:“大家小声点,以防被人听见。”于六立即命一人站在了牢房的门口,留意动静。
于六眼中满是泪水,颤巍巍地说道:“老人家,您若是真能将我等救出,我们便是做碰马也报答不了您的恩情啊!”说完,双膝一软跪了下去。众人见了也齐唰唰地跪了下来,一个个用期盼的眼神盯着陆铮。
陆铮急忙小声说道:“大家先起来说话,于六,你把方才没有说完的话讲完,要说得详细些。”
于六招呼众人站了起来,梳理了一下思绪,接着说道:“那暗室之中,有一个白净面孔的道人。他只一伸手,便将我吸了过去,被他按在手下。”
众人听了于六的话,个个眼中都流露出惊恐的神色。这恶梦般的经历,已深深地烙在了脑海中。
“那道人用手将我的嘴掰开,然后用鼻子轻轻一吸,我便感到全身的力气被抽得干干净净!顿时感到身体空荡荡的,如同一具干瘪的尸体,只不过还有一口气在而已。”于六双眼微闭,费力地说道。
“我们这儿本来有上百人,如今只剩下我们几个了。那些体质稍差的人,被吸一回就再没回来。”内中一人接口说道。
陆铮突然想起,在“悦来客栈”中,店小二四毛曾说过,白道长会用“双修”之术为人“治病”,急忙问道:“你们在那暗室之中,可曾看见有美貌女子?”
“我看见过。”又有一人说道:“那女人光着身子,七窍流血而死,极为恐怖!”
第十六章 白骨真君
陆铮听了,不禁双眉紧皱,更为靖瑶担心了。看来这个妖物,不但采集男子阳气,还采集女子的阴气。可谓凶恶之极。思来想去,也猜不出是个什么样的妖怪。
陆铮再也无心待在这儿,便对众人说道:“你们替我掩护一下,我先去打探一下。”说完,化为一道清风,顺着门缝儿便钻了出去。
于六等人见了,先是一怔,继而欢悦地相互看着,小声说道:“是位神仙下凡,我等有救了!”
再说陆铮出了牢房,施隐身咒四处查找靖瑶的下落。发现这守备府有几进院落,如前庭、小天井、门楼、回廊、大堂、大厅等。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竟布置的极是讲究。
找了半天,也没能找到童靖瑶的身影,陆铮头上不禁急出冷汗,心说:“这妖怪凶险异常,虽说靖瑶一身道法,可是不知与这妖邪比起,孰高孰低。万一出了事……”陆铮不敢再向下想。
正在陆铮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四下寻找无门之际,却发现詹师爷从廊下走过。心中不禁一动,便紧跟在了其身后,盼着能寻到靖瑶的下落。
詹师爷边走边哼着小曲,看起来心情不错。只见他来到一处幽静的宅院,对守在外面的家丁说道:“快回禀老爷,说我有要事求见。”
那家丁依言入内禀报。陆铮心中一喜,知道孟守备必定就在此处,便屏气凝神地躲在一边。
不过一会儿,孟守备竟从房内走了出来,边走边系着腰带。身后跟上一个颇有些姿色的女子,拉扯着娇笑道:“老爷,您这是要去哪儿啊,不是又要去老四那儿吧。”
孟守备有些不耐地挣脱开,喝道:“我有公事在身,你休要吵闹,快些回去!”那女子极不情愿地回身离去。
詹师爷在孟守备耳边小声说道:“大人,那女了已被安排妥当,你就放心吧nAd1(”
孟伯光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很好,我这便。”
詹师爷见孟伯光急不可耐的样子,笑了笑说道:“大人还是稍后再去,万一被白道长发觉,岂为不美?”
孟伯光听了,心说也有道理。便强压下心中的欲望,咽了口吐沫,问道:“白道长今天的仙丹可曾送来?”
詹师爷摇头道:“还没有,不知为何到了现在还不见人影?”
“哼哼,”孟伯光冷笑道:“是鬼影吧,这个白骨真君,越来越不象话了。惹得老子性起,让我伯父派个修真高手灭了他!”
听了孟伯光口中说道“白骨真君”几个字,陆铮心说:“看来这妖邪的名字便叫做白骨真君,听这名字便知道必不是什么善类。冒充道士躲在守备府中害人!这孟守备也当真可恶,与妖邪勾结害人,不过看他气色被阴毒之气浸染已久,早已是身受其害,只是自己还不知道。”
孟伯光揉了揉鼻子,有些懒散地说道:“娘的,一日没有白骨真君的仙丹,我就没有精神!走,我们他在搞什么鬼!”詹师爷急忙点头应允,跟在孟伯光身后走去。
陆铮听了,心中大喜。远远地跟在二人身后,下定决心要见识一下这白骨真君的真面目,或许还可以找到靖瑶。
走了约有一柱香的时间,孟伯光已是气喘吁吁。詹师爷在一旁扶着他,二人来到了一处假山。
见左右无人,詹师爷将一处假山的石头搬开,露出一个黑乎乎的洞口。孟伯光当先一步钻入了洞口,詹师爷随后也跟了进去。陆铮见了,心说:“这妖物藏得倒是隐秘,怪不得自己怎么也找不到他!”也急忙随后跟上,钻入假山洞中。
这假山洞口里面,有一条蜿蜒的通道,可容一人通过nAd2(通道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詹师爷掏出火石将墙壁上挂着的火把打着,陆铮看见这条蜿蜒的小道上,散落着些男男女女的衣物及首饰。
跟在二人身后,陆铮再往前走,又看见地上有些残肢断骨,斑斑血迹,更是闻到了一股腐尸的味道。
“娘的!”孟伯光一边闪躲着这些断肢,一边骂道:“这厮也不把洞内打扫干净,弄得老子一身的臭味。”
三人走不多远,便见到一处暗室,室门紧闭。孟伯光努了努嘴,詹师爷会意地走上前去,用力敲着室门。却始终没有人来开门。
“这厮去了哪里?”孟伯光暗自忖道:“莫非大白天的,也出去找野食去了?”
正在此时,洞外一股妖风袭来,只见一个面色惨白的道人,背着一大包东西走到两人面前。
见了这道人,詹师爷立刻满脸堆笑地说道:“白道长,我家大人在此等候多时了。”
白道长冲孟伯光只是点了点头,便走到暗室前,轻轻随手一拍,便将暗室的门推开,将身上所背的包袱丢在了地上,然后大大咧咧地坐在了椅子上。
孟伯光见白道长如此怠慢自己,生了一肚子气,恨恨地走入暗室之内。哈哈笑道:“道长,大白天的也出去找食儿吃了?”
白道长冷冷地笑道:“贫道来便来得,去便去得。大人也干涉不得。”
孟伯光听了,鼻子差点气歪,骂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初你身负重伤,我可怜你,便让你在我守备府容身。现在你的翅膀硬了,便不把老子放在眼里了?”
,白道长也笑道:“你从我这儿得的好处还少么?我教你阴阴采补之术,让你尽享云雨欢愉。我送你仙丹妙药,让你延年益寿,这些你竟不记得了么?”
詹师爷急忙劝解道:“白道长,您与我家大人一见如故,都是好朋友nAd3(大家可不能为了些小事就翻脸了。”
白道长冷笑道:“哦?小事情?以往你家大人但凡得了貌美的女人,便自己留下享用。便说今日,你们虏获一名绝色女子,为什么不送到贫道这儿来?”
詹师爷被问得一怔,孟伯光哈哈笑道:“人是我抓来的,想留便留。你能奈我何?”
白道长嘿嘿冷笑着,伸手将那布袋口儿打开,只见从里面滚出来几名女子,个个赤身祼体,披头散发,神情恍惚。见了孟伯光,都大哭着爬了过来,叫道:“大人,快救救我们!”
“大人,我是老四啊!”
“大人,我是老三……”
“大人……”
孟伯光仔细一看,这些女子竟然都是自己那几房侧室!不禁口瞪口呆,怒视着白道长,大喝道:“好你个白骨真君,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把我的妻妾抓来,你该当何罪?”
白道长漠然地笑道:“这些女人本来就应该是我的,现在收回来是物归原主!”说完,一把抓过一名女子,张口便把头咬了下来!只见腔子里的血如箭一般射了出来。
陆铮没有料到,这妖道会突然行凶,待要出手相救已是迟了,在暗中不禁扼腕叹息。
白道长急忙用嘴咬住女子的脖子,让体内的鲜血尽数都喷进了自己的嘴里。只见白道长的脸色愈加的惨白,脸上隐隐现出一只骷髅的形象,极为骇人。
孟伯光见了,吓得魂飞魄散,身子一软竟瘫坐在了地上,指着白道长结结巴巴地说道:“反……了!反了!我定禀报伯父,请他,请他派修道高人来惩治你!”
詹师爷与几房姨太太更是吓得面无人色,一个个都要夺门而逃。
白道长冷冷笑道:“今天你们一个都跑不掉!”说完,双手的指甲陡然伸出数尺,闪着人的黑色光泽。只轻轻一抓,便深深Сhā入了詹师爷的头颅!
詹师爷的眼珠如金鱼一般暴凸出来,头上的血顺着白道长的指尖汩汩流下,顿时将脸染得鲜红。
白道长伸出舌头添了一口詹师爷的血,又吐了出来,“呸!你的血是臭的,吃不得!”说完,一脚将詹师爷踢出数丈之远。
詹师爷的喉咙里发出一阵“咯咯”的声间,就如同被抺了脖子的鸡鸭,临死前发出的呻吟。终于,詹师父白眼一翻,双腿一蹬,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没了回气儿。
第十七章 暗室斗法
孟伯光这才回过意来,知道这妖道已经痛下狠心,要将自己除去。立即爬到白骨真君的脚下,如小鸡啄米一般不停地磕头。
“白骨仙师,伯光今日不知怎的,犯了糊涂!万望您大人有大量,不与要我一般见识!”
“刚刚是谁说,要请修道之人来拿我?”白骨真君阴鸷地笑道。
“那是我一时兴起,胡说八道。仙师万勿当真啊!”孟伯光苦苦哀求道。
白骨真君很享受现在的气氛,又问道:“那你的这些个美人儿,打算如何处置呢?”
孟伯光看了看挤在一处,瑟瑟发抖的姨太太们,闭上了眼睛狠心的说道:“我愿意全都奉与仙师享用。”
白骨真君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问道:“还有今日你捉来的美人儿呢?”
孟伯光急忙说道:“对,对。这小娘子被我用仙师传授的定身术困住,现藏在一处密室之中。我愿意亲自送到仙师这儿,将功恕罪。”
白骨真君看着孟伯光,笑着说道:“你莫要怕,要说杀你,我还真有些舍不得哩!我总感觉我二人乃是同道中人。”说完,从怀中女尸的大腿上,扯下一大块肉。
白骨真君将人肉递到了孟伯光的面前,“来,把这人肉吃了,我便不杀你!”
望着血淋淋的人肉,孟伯光几乎忍不住便要呕吐。可是见了白骨真君那死人一般的目光,孟伯光不禁周身一颤,终于哆嗦着,将肉块接在了手中。
“快吃!”白骨真君喝道。
孟伯光将人肉拿到嘴边,一股腥臭味扑鼻而来。他闭上了眼,张口便向肉块咬去。说来也怪,这人肉到了口中,竟然感觉香甜无比!
孟伯光先是一怔,有些怀疑在又尝了一口,便不再迟疑,立即大口大口的吃个不停,顿时肉沫四濺,血水顺着他的嘴角流下,将地下染成腥红一片nAd1(
那一群美妇见孟伯光竟然生吃人肉,一个个惊吓得面如土色。便是陆铮见了,也是一阵反胃。有人突然大喊一声:“救命啊!”便奋力向门外爬去。
白骨真君用一指,笑着说道:“定!”
只见那几个妇人,各自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如雕塑般静止不动了。陆铮见了,心说:“这妖道的定身术当真了得!自己须小心应对。”
孟伯光转眼间便将手中的肉块吃了个干干净净,睁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看着白骨真君,说道:“我还要,还要……”
白骨真君仰天大笑起来,“好,好!我这‘仙丹’总算没有白送。嘿嘿,我说过,你我本是同道中人嘛!”说完,把怀中的女尸体抛给了孟伯光。
孟伯光如同饿狗见了肉包子,身法迅猛地扑了过去,一口便向女尸胸前咬去。顿时血水四溢,暗室之中充满了血腥味。
白骨真君则狞笑着,向那几个妇人走去。那几个妇人想走却走不了,想喊也喊不出,只得将眼睛闭上,坐以待毙只求速死。
突然一道莲花咒符打在了白骨真君的头上,白骨真君被打了一个踉跄。愤然四下张望,恶狠狠地叫道:“是好汉便现出身来,在背地里下手算不得英雄。”
陆铮的隐身咒顶多可持续半个时辰,眼见得时间已差不多了,索性现出了真身,拦在了白骨真君的面前,骂道:“妖道,你害人无数,恶贯满盈。我要替天行道,将你铲除!今天就是你葬身之日!”
见了陆铮,白骨真君不禁一怔,嘿嘿笑道:“原来是你!贫道早就注意你了,本想将你治服,吸了你的真阳nAd2(不想你却自
己跑来送死,哈哈哈,真是天意啊!”
陆铮笑着点头说道:“确是天意,让我来将你这人间恶魔除去!少废话,拿命来!”说完,双掌一挥,混厚无匹的真元力如奔腾的海水向白骨真君袭来。
白骨真君没有料到,陆铮看似年少,体内的真元却如此的深厚刚猛。不敢硬接,脚下变换着步法,如鬼影一般迅速地躲闪开来。
陆铮见自己的掌风连白骨真君的衣边也没有沾到,便急忙寻着其身影追去。白骨真君哈哈笑道:“这世上能追上我这‘鬼影步’的人,我还没有见过。”
陆铮见白骨真君绕着狭小的暗室兜圈子,身法如疾风一般快捷,自己用尽全力,总是差着一步,无法将其捉住。心中不禁焦急万分。
“白骨真君,你除了逃跑的本事,就没有拿得出手的玩意了么?”陆铮出言讥讽道。
白骨真君冷冷笑道:“不用激将法,我自会让你看看我的本事!”说完,身形猛然一顿,悬浮在了半空。
只见白骨真君口中默念咒语,那地上散落的几副人体骷髅,居然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十指如钩,向陆铮直挺挺的扑来。
望着这几具骷髅那黑洞洞的眼窝,陆铮心底也升起一股寒意!不容多想,一掌切在已扑到自己身前的骷髅头上。
那只骷髅的头被击落在地上,咕噜噜地滚出老远。可是两只如枯树杈一般的手臂,一把将陆铮拦腰抱住。
陆铮急切间竟不能将这只骷髅摆脱,其余几只骷髅也围了上来。白骨真君见了,哈哈大笑道:“只是几个死人骨头,便让你手忙脚乱了,竟还敢多事,前来送死!”
陆铮极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只见他的身子陡然消失,却凭空出现一只硕大的莲花,坚如钢铁,将自己包裹在其中nAd3(
那几只骷髅连啃带咬,弄得满地碎牙,却连个皮儿也没有啃下来。白骨真君冷笑道:“你只会做个缩头乌龟么?”
说话之间,只见那朵莲花突然绽放!顿时宝光四射,无比强悍的真气四面散来,将那些骷髅震得四分五裂,再也不成形了。
陆铮如天神临凡一般,从莲花上跳下,随手轻摆,那莲花便凭空消失,威风凛凛地向白骨真君大步走来。
白骨真君为陆铮的高玄道法所震撼,冷笑道:“果真有些手段,不过先别太得意。”说完,口中默念咒语。
孟伯光对外界的一切都仿佛浑然不觉,正在搂着女尸大快朵颐。突然浑身一激灵,猛地站了起来,肥胖的身子居然极为灵活地向陆铮扑去。
陆铮只看了孟伯光一眼,心中便什么都明白了。因为,孟伯光的眼神与白骨真君一模一样,空洞无神如同死人的眼神。他已经被改造得与白骨真君一样,没有了人性,更没有了思想,成了白骨真君操控的傀儡。
陆铮手中紫光乍现,“紫电神芒”如流星一般,深深地扎在孟伯光的左胸。
可是孟伯光浑然未觉,来势不减,带起一股腥臭的味道。陆铮轻轻一跃,飞过孟伯光的头顶,一记“五雷轰顶”,扎扎实实地劈在了孟伯光的头上。
虽说陆铮现在还没修成“御天诀”,可是他这一掌含了七成真力,威力亦非同小可!孟伯光的躯体突然膨胀起来,只听“轰”的一声,身上的皮肉被崩得四处飞溅,暗室的四壁上挂满了孟伯光的碎肉、脑浆、五脏,天花顶上更是粘着孟伯光的两只眼珠。
陆铮一阵恶心,可是还未待他稍作喘息,令他更为吃惊的一幕出现了。
第十八章 不死之身
陆铮以重手法将孟伯光立毙掌下,却看到了让他惊竦的一幕。
孟伯光身上皮肉皆无,只剩下一副骨架,直立在那儿。空洞的眼窝中,突然闪过一道妖异的光芒,四肢随之摆动起来,这副骨架竟然活了!
孟伯光口中狂笑着,说道:“多谢白兄,让我修成这无上仙法。从此以后,我便与天地同寿,日月同辉了!”
白骨真君嘿嘿笑道:“客气!你先将这厮拿下,就算是对我的报答!”
孟伯光盯着陆铮,说道:“你也听见了,还是乖乖地认输投降吧,省得我再费事动手。”
陆铮怒极而笑,说道:“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丑东西!”
孟伯光听了,似乎对陆铮称自己为“丑东西”极为在意,将自己的身体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怒喝道:“你找死!”说完,一个箭步冲上前来。
陆铮冷笑一声,随手幻化一只八棱铁锤,挟着万钧之力向孟伯光击去。
孟伯光毫不躲闪,那铁锤将他砸得粉身碎骨。陆铮见了,不禁一怔,这孟伯光自吹自擂,说自己已修得无上妖法,怎么如此不堪一击?
正在陆铮疑惑之际,那地上的一堆碎骨头突然慢慢相互靠拢,再次聚成了人形,抖一抖却又成了孟伯光!
一旁的白骨真君哈哈笑道:“他已是不死之身,你要小心了!”
陆争听了,心顿时沉入了谷底!当初听师父说过,世间有一种妖邪,乃是白骨成精,专会吸食男女阴阳之气。更会选那五毒俱全之人,用秘法将其炼成不死之身,为其所用!
当年,中原有一支永远打不死的骷髅军团,四处横行,为害一方nAd1(幕后操纵之人,便是那些白骨精们。
可是不知为何,有一天这些不死军团凭空都消失不见了。没了不死军团的保护,那些白骨精们道法有限,便被中原道界合力斩尽杀绝!
却不想,如今又有一只白骨精现身中原,更要命的是,他竟然已经炼成一具不死之身。
孟伯光重塑身体,嘿嘿笑道:“就这点本事?还有什么尽管使用来吧。”
陆铮心中一横,飞身上前迅猛地攻出三掌五腿,将孟伯光身上的骨骼击打的“吱吱”直响,孟伯光却如同享受一般,原地不动,忍受着陆铮的进攻。
正在陆铮停下来,欲探究竟之即,那孟伯光也飞身上前,依葫芦画瓢迅猛地使出三掌五腿,向陆铮一阵猛攻。
陆铮一边化解着孟伯光的进攻,一边想着:“原来这些不死之身,能够将对手的进攻手段全部学来,是谓以已之道还施彼身!这样一来,攻或者不攻让陆铮陷入了两难境地。”
见陆铮远远地站在一边,孟伯光笑道:“还有什么手段,快些使用来呀!”
陆铮绕着孟伯光转圈子,留意观察着这副骷髅,却见他与其它的骷髅并无二样,不过是有了思想,有了五音而已。而这一切却都是由白骨真君在操控。
暗室墙壁上的火把跳动了一下,众人的影子也随之抖动。陆铮无意中发现,孟伯光的身后空白一片,他竟然没有影子!
白骨真君的口中又默念着咒语,孟伯光怪叫一声欺身而上,空洞的眼窝中竟然隐隐现出两只绿幽幽的眼珠!恐怖之极!
陆铮厉喝一声,满天的掌影将孟伯光笼罩其中,不知打了多少掌,孟伯光的残肢再次散落一地,只有那一对绿眼珠悬在空中,让人看了头皮发紧。
那对绿眼珠直勾勾地盯着陆铮,令人看了心惊肉跳nAd2(突然,两道绿光自那对眼珠中暴射出来,向陆铮射去。
陆铮见了大吃一惊,急忙将腰身一扭,便跃到了半空中。两道绿光不偏不倚,
正好射在了孟伯光的一名美妾身上。只见那美妇浑身一震,便化为了一堆森森白骨。
其余女子见了,目光中露出了恐惧的神色。只是苦于身子被定住,只能惊恐地将眼睛闭上。
陆铮也惊出一身冷汗,暗道好险。这不死之身竟能发出死亡之光,确是凶险无比。
地上的一堆碎骨,又依然如故地重新塑成了一副骨架,赫然又是孟伯光!那一对绿眼珠又飞回了他那空洞的眼窝之中。
陆铮见了,大为头痛。这不死之身无论被打成什么样子,总是能够重新塑造为新的孟伯光。
正在陆铮苦思冥想应对之策时,突然感到腰后一阵巨痛。急忙回身查看,原来是白骨真君趁其不备,从后面偷袭,十指如勾狠狠地抓在了陆铮的腰上。
白骨真君一击命中,暗自得意。这白骨爪他已经浸淫数百年,但凡血肉之躯一击毙命。不料自己抓在了陆铮的身上,如同抓在了铁板上,被咯得生痛。急忙将手缩了回来。只见本是尖如匕首的十个指尖,竟被拗弯了九个!
要知道陆铮以白毛僵尸的精元以根基,修炼的道家真元,将肉身淬炼得如钢似铁,便是如慕容靖的龙爪,也只是令陆铮受了些皮外伤。这白骨真君不过修炼了几百年,道行不深,那里能够Сhā入分毫!
陆铮见白骨真君从背后下手,心中痛恨之极。如旋风般冲上前,“紫电神芒”随心而动,向白骨真君当头劈去。
一道白影闪过,孟伯光突然挡在了二人之间,“紫电神芒”被其张口咬住处!
陆铮大喝一声,“紫电神芒”在孟伯光的口中一阵搅动,“嘎蹦”之声大作,只见碎牙落了满地nAd3(孟伯光却恍如未觉,哈哈大笑着,再次和身扑上。
陆铮收回了“紫电神芒”,一个筋斗翻在了半空,冷冷地看着孟伯光,心中对其又恨又惧,实在想不出应对的法子。
白骨真君哈哈大笑道:“小子,知道我这不死之身的厉害了吧?我劝你别再徒费力气,还是投降归顺了我,包你炼成长生之术。否则待你真元耗尽,可就成了不死之身口中的美味了!”
陆铮骂道:“你想将我也变成不死之身,供你驱使?别再白日做梦了。”心中却焦急异常,不知该如何破了孟伯光的不死之身。
白骨真君凌空跃下,坐在了孟伯光的肩膀上,拍了拍孟伯光的骷髅头,笑道:“再陪他玩一玩,让他知道你的厉害!”
孟伯光听了,嘿嘿笑着点了点头,双眼又聚起绿光,向陆铮瞪来。
陆铮窘迫的四下躲闪,点点绿光在其身后闪现,击在暗室的墙壁上,迸起一串火光!
这不死之身,仿佛有无究的精力,双眼不停地射出绿光,追击着陆铮。陆铮有心夺门而出,可是孟伯光死死把着门口,不容陆铮脱身。
陆铮逼不得已,使出“化身咒”。只见陆铮一化为三,在暗室中满场飞奔,令人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白骨真君见了,先是一怔,继而口中默念咒语,对着一道人影一指,大声喝道:“定!”
正在飞速移动的陆铮被白骨真君一指,顿时被定住身形,随即化为无形的氤氲紫气消失于无形。原来这个假陆铮是用真气点化而来,被妖道用“定身术”镇住,便现了原形。
白骨真君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对着另一个陆铮也是一点,将其定住,亦化为了一股真气。
陆铮见了,心中惊惧万分,只得加快了移动速度。身形急如流星,将室中的火把带得随风晃动,几人的背影也随之摆动,只有孟伯光的影子依然没有出现。
陆铮见了,心中一动,计上心来。
第十九章 粉身碎骨
陆铮见孟伯光的身后没有影子,心中灵机一动,想出一个计策。
大凡妖灵、恶鬼都没有三魂七魄,最怕的便是自已的影子。陆铮想冒险博上一博,指挥那假陆铮突然从孟伯光身后冲去。
白骨真君不识真假,急忙命孟伯光转身进攻。两道绿光闪过,又是一股紫色真气四溢,“陆铮”便消失于无形。
“娘的!又是假的。”白骨真君恨恨骂道,急忙回身对付陆铮的真身。
陆铮趁这千钧一发之际,随手幻化出一面硕大的铜镜,赫然立于孟伯光的面前!
白骨真君见了铜镜,大喝一声,纵身跃起。孟伯光正向陆铮冲来,突然见了铜镜中的自己,先是一怔,继而捂住了双眼,大声哀嚎起来。
“快些躲开!”白骨真君气极败坏地叫道。
可是为时已晚,孟伯光的眼中冒出丝丝雾气,那对妖异的绿眼珠化为两股粘稠的绿水,顺着孟伯光的指尖流下。
孟伯光的骷髅身子,也发出了阵阵异响,如同被虫蚁啃咬一般,森森白骨呈现出成百上千年小洞。孟伯光的双腿“咔嚓”一声,从胫骨处折断,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救我!救……我!”孟伯光举着双手,四下寻找白骨真君,大声求救。
白骨真君看着孟伯光,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便化为一道白光,欲躲门而出。
“哪里逃!”陆铮大喝一声,“紫电神芒”闪电般向白骨真君的脑后袭来。
白骨真君被迫转身,双手各执一根长约三尺的“白骨棒”,奋力挡住“紫电神芒”。只听一声金戈相交的响声,白骨真君被震得连退数步,满面惊恐地回身便逃nAd1(
白骨真君的施展“鬼影步”,凌空躲避着“紫电神芒”的追击。陆铮大喝一声,“玄关窍”中释放出紫色的真元,霎时间便充满了狭小的暗室。
这些真元被陆铮摧动着,急速膨胀,向四壁挤压过去。“破天咒!”陆铮低喝一声,周身的真元顿时坚如钢铁,整个暗室的空间已被充斥的满满当当。
白骨真君保持着奔跑的姿势,被稳稳地挤在墙壁上,动弹不得。
陆铮随手幻化出一把银勾,穿过白骨真君的琵琶骨。白骨真君在地上痛苦地来回翻滚,转眼间便现了原形,赫然是一具黄褐色的陈年骷髅!
陆铮收回了真元,一把将白骨真君拎起,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白骨真君被摔的七晕八素,倒在地上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盯着陆铮。
孟伯光一点点地爬到白骨真君的身边,摸索着问道:“白骨仙师,你在哪儿?”
陆铮冷笑一声,一脚把白骨真君踢到了孟伯光的面前,说道:“你的白骨仙师不过是一只骷髅精!你两个倒象是对孪生兄弟!真该拜上一拜!”
孟伯光哆嗦着抚摸着白骨真君的身体,突然张口用力咬下!随后吐出一口碎骨。
白骨真君痛得大叫一声,怒骂道:“孟老儿,怎敢如此对我?”
孟伯光又咬了一口,恨声说道:“你这个妖邪,把我害成这个样子。我要把你一口一口咬成碎渣!以解我心头之恨。”
转眼间,白骨真君的一条腿便被啃得精光!白骨真君大声求道:“孟大人,求求你了,别再咬了。”
孟伯光并不答话,只是低头猛啃。只见碎骨渣四溅,白骨真君的另一条腿也被咬了大半nAd2(
白骨真君急忙看着陆铮,求道:“这位道兄,你道法高超,我甘拜下风。看在我修道不易的份上,饶我一命!”顿了一顿,接着说道:“对了,我这两样绝学,‘鬼影步’与‘定身术’都可传授于你!只求你饶我一命!”
陆铮蹲了下来,盯着白骨真君,冷冷说道:“你听好了,我乃是无名山陆铮,我不是
你的什么道兄,也不想学你的绝技。之前我说过今日是你该受天遣的日子,我要看着你在我面前死去。”
白骨真君听了,先是一怔,继而大骂起来。不过这骂声没有存在太长时间,因为孟伯光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便将白骨真君咬成了一堆骨渣。
孟伯光吐出最后一口骨头,终于再也支撑不住,仰面倒在了地上。刚才是仇恨的力量,支持他做完这一切,现在大仇已报,他已是再无半分力气。
陆铮既有些痛恨又有些同情的盯着孟伯光,只见他身上的白骨也正被慢慢地腐蚀。孟伯光费力地喊了一声:“陆铮仙长……”
陆镞上前去,说道:“我在这儿,你还有什么遗言要对我说?”
孟伯光惨笑一声,“我为一已之私,害了多少人命。既有今日,也是活该!在守备府的地牢里还有十余人,求仙师将他们都放了……”
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见孟伯光总算恢复些人性,陆铮点了点头,说道:“我晓得了。今日你们虏获了一名女子,被你藏在了哪儿?”
孟伯光说道:“那绝色女子,被我用定身术镇住,藏在了府衙后面的秘室之内。这定身术若要消除,只须用清水喷在脸上即可……”说到这儿,孟伯光再也坚持不住,骷髅头陡然化为了齑粉,飘落一地。
陆铮站了起来,见这孟伯光竟然死无葬身之地,不由得摇了摇头,叹道:“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nAd3(你作恶太多方有今日下场!可悲可叹!”说完,不再停留,一阵风地出了暗室,寻来些衣服及清水。
陆铮先用将清水喷洒在这几名女子的脸上,然后将衣物披在她们的身上,背身走过一边。
稍过片刻,这几名女子感觉四肢可以活动了,各自将衣服穿好。本已迈过了阴间的大门,不想又能够再回到阳间做人,大家不禁相拥而泣。
几个女子走到了陆铮的身后,一齐跪拜下去,哭着说道:“多谢仙长搭救我等的性命,便是做牛当马也报答不了仙长的大恩!”
陆铮急忙回过身子,说道:“大家不要再哭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们赶紧出了这暗室,各自逃命去吧。”
众女子听了,又凄凄惨惨地在陆铮面前磕了几个响头,在陆铮再三的催促之下,相互扶持着出了暗室。
陆铮将墙壁上的火把取了下来,扔在了了白骨真君子的一堆碎骨之上。顿时火焰冲天,将这堆白骨中的怨毒之气尽数化为灰烬。
望着跳动的火苗,陆铮点头说道:“如此一来,只怕你便不能再害人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暗室。
天上艳阳高照,晴空万里。陆铮长长吁了一口气,将方才的压抑、不安、恐惧尽数释放出来。见远处一队兵丁四下寻找,喊着“孟大人……太师派人前来有请……”心说:“千万不能让人发现,否则有理也说不清。”急忙使了隐身咒,悄悄地离开。
陆铮一路走到了守备府衙,四下查看也没能看到秘室所在,心中不禁焦急万分。突然,看见一只田鼠从府衙后边的墙根缝隙中爬了出来,心念一动,急忙化为清风钻了进去。
这密室果真修在府衙的后面,极为隐蔽,只留下一个小小的出口通向外面。
陆铮急速向里走去。只见这里有五六个房间,想来里面困着从外面虏来的女子,供孟伯光享用。陆铮挨个查看,只到最后一个房间,方才看见童靖瑶。
只见童靖瑶安静地躺在床上,面色无异,如同睡着了一般。陆铮见了,心中的石头方才落地。
陆铮取来清水,喷洒在靖瑶的脸上。稍过片刻,童靖瑶的身体微微一动,接着慢慢睁开了眼睛,看见陆铮关切地盯着自己。靖瑶心中委屈,鼻子一酸,竟然哭了起来。
第二十章 仗义疏财
陆铮见童靖瑶失声痛哭起来,急忙将她揽在怀中,用手轻抚着香肩,小声安慰道:“好了,好了!都过去了,不要哭了。”
童靖瑶在陆铮的胸前一顿狠捶,“你怎么现在才来?你知不知道人家有多害怕。我差一点,差一点就……”话没说完,靖瑶已泣不成声。
在这一刻,童靖瑶终于变成了一个小女人,在爱人怀中尽情地宣泄。她不再是那个敢与千年蛇妖一决高下的女中豪杰,也不是那个在较技大会上谁与争锋的峨嵋高手。这一刻,她只是一个柔弱的小女子,需要别人来保护、疼爱。
陆铮任由靖瑶哭成泪人,心说:“或许痛哭一场,对靖瑶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
不知过了多久,靖瑶哭得有些累了,竟在陆铮的怀中沉沉地睡去。
陆铮怜爱地看着靖瑶,忍不住在她的香腮上轻轻一吻。
靖瑶“嘤咛”一声微微睁开了眼,泪眼婆娑地说道:“铮哥哥,又趁机占人家便宜。”
陆铮脸上一红,笑道:“我是见你睡相好看,所以实在是忍不住……”
火辣甘甜的香唇将陆铮的嘴紧紧的堵住,下面的话被咽到了肚子里。靖瑶就象是一团火,将陆铮紧紧的包围,恨不能将其融化。
陆铮捧着靖瑶的秀发,尽情的品尝着靖瑶的香唇,浑然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
又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终于分开。际铮见靖瑶满面绯红,娇羞可爱。笑道:“靖瑶妹妹,你占人家的便宜可是十分卖力啊。”
“讨厌!”靖瑶的脸更红了,将身子背了过去,不再理睬陆铮。
陆铮急忙搂着靖瑶的香肩,哄着说道:“我又说错话了!靖瑶妹妹,别再生气了nAd1(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那臭官和那师爷都死了。此事待会儿再与你详细说。”
“还有,这地方不是久留之地,我们须赶紧离开才是。”
一句话提醒了靖瑶,她不禁点头说道:“这鬼地方,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陆铮拉起靖瑶的手,说道:“快随我来。”
二人走出了密室,却见外面天色已经黑了。听得守备府里人声鼎沸,有人大喊道:“找到了詹师爷了!已死多时了。只是不见大人!”
有一个人声若洪钟,嚷道:“快带我去!”接着又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靖瑶小声说道:“我们快些走吧。”
陆铮点头道:“你先走,我还有点事情要办,稍过一会儿就去找你。”
靖瑶嘟着嘴,说道:“你让我一个人在外面,多么无聊啊。”
陆铮笑着说道:“怎么会无聊呢,你去‘悦来客栈’,不是还有事情要办吗?”
靖瑶先是一怔,继而回味过来,高兴地点了点头说:“幸亏你提醒了我,我确实还有事情要办哩!你自己小心些,我先走了。”说完,一扭身便飞到半空消失不见了。
陆铮摇了摇头,笑着使了“隐身咒”,径往守备府地牢而去。
避过四处巡视的家丁,陆铮悄然来到了地牢,依然化为了清风,从门缝里面钻了进去。
只见那十余人,各自懒散地四下躺着。于六正皱着眉头,说道:“大仙去了这么久,还不见回来。唉!上天保佑他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另有一人叹道:“我看呀,你就别指望了nAd2(那白道长太厉害了,只怕是见了之后,大仙也被抓了,也说不定哩!”其余诸人都嗟叹着,为自己的命运担忧不已。
陆铮听了有些好笑,突然现出身形,将一干人惊得四下逃窜。
“是我,是我,别怕!”陆铮急忙说道。
于六眼尖,见是陆铮回来了,不禁激动地跳了起来,大声叫道:“大家别怕,是大仙回来了!”
其余众人停了下来,见果真是陆铮回来了,都喜形于色地围了上来,七言八语地询问个不停。
“都闭嘴!”于六叫道,“我们听大仙跟我们讲,别吵吵个不停。”
好在此时守备府中人心惶惶,没有人注意到地牢的动静。陆铮向注人颌首致意,笑道:“大家等得心急了吧。”
一人说道:“大仙一去数个时辰,我们都快急死了。有人说,连大仙也被那妖怪捉住了呢。”
方才说这话的人,听了这话脸上一红,赶紧将头低了下来。
陆铮大笑道:“老实说,当真是差一点回不来了呢。”大家听了,脸上一紧,都屏住呼吸认真地听陆铮讲话。
“那妖道原来是一只成精几百年的骷髅,做尽了坏事。孟守备与他狼狈为奸,从外面掳来男女,供其修炼妖术。还好,现在这两个害人精都已被诛杀了,你们大可放心了。”
众人听了一阵欢呼,于六更是激动地说道:“大仙为我们除去这一人一妖,当真是为我黑水镇的百姓们,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请受于六一拜!”说完,又要行跪拜之礼。
陆铮一拉将于六拉住,笑道:“又要行大礼?我可不答应。”说完,环视诸人,说道:“我并不是什么大仙,不过是个修道之人nAd3(谨遵师门教诲,将侠之道义放在首位。遇此害人的妖邪,岂能坐视不管?这是我们的修道之人应尽的本份。”
众人泣泪道:“您可积了大德了,日后定能得道成仙!”
陆铮笑道:“承蒙各位的吉言。我还是带各位逃命去吧。”众人皆称谢不已。
陆秭起法来,将暗室之门一掌拍碎,使一股狂风将众人裹起,径往守备府外卷去。
众人头晕眼花,待降下身形,发现自己处于繁华的街道,只是不见了陆铮。
过往行人都好奇地侧目而望,于六向空中抱拳施礼,暗自说道:“好一位救人不留名的侠义之士,愿上天保佑你,终有一天位列仙班。”
于六招呼大家一声,众人便一哄而散,各自逃命去了。
陆铮停在空中,见众人各自安全离开,才放心地回到了“悦来客栈”。
“悦来客栈”的大门口,站着四毛与蛮牛二人,只见他二人愁眉苦脸,各自端着一个托盘,上面盛着些散碎银量,向来往的行人发放。靖瑶端坐在一张椅子上,看着他二人操办。
陆铮笑着大步走上前去。四毛与娈蛮牛见了陆铮,脸色大变,哆嗦着连大气也不敢出。
陆铮笑道:“二位别停下,继续啊!”
二人相互一望,只得又向行人免费发放钱财。靖瑶见了陆铮,笑着冲陆铮努努嘴,陆铮会意地笑了起来,心说:“这两个混蛋从钱庄兑换的五百银子,只怕还没有捂暖和,就被靖瑶逼着拿来做善事了。”
恰好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颤巍巍地拄拐杖路过“悦来客栈”,看着四毛递来的银钱,却不敢接。
陆镞上前去,一把抓过些碎银子,便塞到老妪的手中,说道:“老人家,今日悦来客栈做善事,只管拿去吧。”
老妪茫然地看着陆铮等人,摇头说道:“这世道莫非变了不成?我活了七十多岁,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好事。”犹自不信地边摇头,边向前走去。
“不信就别要啊!”四毛看着老妪远去的背影,恶恨恨地说道。突然看见了陆铮冰冷地目光,吓得急忙闭上了嘴,卖力地发放起银钱。
不到顿饭的时间,四毛与蛮牛便将所有的银量发放完了。童靖瑶将二人唤至身前,笑着问道:“钱都发完了么?”
四毛面无人色,双腿打颤地点头说道:“回姑奶奶的话,我哥俩把得来的钱都发完了。就是身上的余钱也一个铜子儿也不剩了。”
第二十一章 满地金元宝
蛮牛也着急地说道:“不敢骗仙姑奶奶,小的身上一文钱也没有了。不信请仙姑奶奶搜查。”
童靖瑶啐道:“哪个要搜!都与我进来说话。”
这“悦来客栈”的生意十分不好,里面本就没有几个客人住宿。之前,童靖瑶命四毛为每位客人发了五量银子,打还他们去了别的客栈投宿,现在客栈内可以说是空无一人。
靖瑶随手一挥,客栈大门“呯”的一声关得铁紧。四毛与蛮牛二人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靖瑶脚下,磕头如捣蒜般的嚎道:“仙姑奶奶饶命啊,小的瞎了狗眼,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万望仙姑奶奶手下留情,饶小的一条狗命!”
童靖瑶厌恶地瞥了二人一眼,冷笑道:“你们这两个狗贼,实属可恶,。若不撞在我们的手里,为了几个臭钱还不知要害多少条人命哩!”
四毛磕头用力过度,额头上一片血肉模糊,哭着说道:“小的良心都让狗给吃了,只求仙姑看在家中还有八十岁老母亲的份上,饶小的狗命!”
蛮牛也哭道:“只要能留下小的性命,什么惩罚我们都愿承担。”
陆铮问道:“真的什么样的惩罚,你们都愿意承担么?”
二人爬到陆铮面前,齐声说道:“小的愿意!”说完,抱着一丝希望小心地看着陆铮。
陆铮看着童靖瑶,笑道:“这两个混蛋便是死上十次也不解恨,不如留他们一条狗命,罚他们日行一善,以赎他们的罪过,如何?”
童靖瑶想了片刻,点头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饶。须是稍做惩戒,以儆效尤!”
二人听了能保一条小命,脸上浮现喜悦之情,急忙说道:“小的愿意受罚!请仙姑奶奶快些动手吧nAd1(”好像生怕赶不上趟,童靖瑶又改了主意。
靖瑶骂道:“什么仙姑奶奶,我有那么老么?罚你二人各扇对方一百记耳光!记住,须是用力,否则休怪我心恨手辣!”
说完,靖瑶随手一指,一道真气如箭一般,将一面厚实的大八仙桌穿了一个大洞。
四毛与蛮牛浑身直冒冷汗,连声说道:“小的一定用力,一定用力!”
说完,二人面对着面,四毛更不搭话,一记耳光便狠狠抽去。只听一声脆响,蛮牛的左脸颊顿时呈现出一个五指印,清晰可辨。
陆铮吸了口冷气,龇着牙笑道:“果真好巴掌!打得漂亮!”
四毛见夸,得意地冲陆铮点头哈腰地笑道:“多谢仙长夸奖!未用全力哩……”正在说话之间,一股劲风袭来,脸上被蛮牛一记大力抽个正着。
这蛮牛力气惊人,只见四毛的脸上立即现出一座“五指山”,红肿得如发面馒头。连半个脸都被抽得歪向一边,让人看了感觉滑稽可笑。
靖瑶笑道:“干得漂亮!我站你这边,可别让我失望。”
蛮牛被夸,心里美得比蜜都甜。下手如风,又向四毛抽去。四毛不甘示弱,二人你来我往,只听“劈啪”之声不断,打得很是热闹。
陆铮与靖瑶边给二人鼓劲儿,一边数着数。不到盏茶功夫,二人各扇了对方一百记耳光。再看二人的尊容,鼻歪眼斜,满面红肿,皮肤透着光亮,有点象新鲜出炉的水晶肘子。
二人气喘吁吁地瘫坐在地上,可怜巴巴地看着陆铮与靖瑶,嘴里嘟哝着却挤不出一个句话来。
陆铮笑道:“靖瑶,你看这二人还意犹味尽哩。莫非还想再来一遍?”
二人听了,急得摇头晃脑,费力的睁开眼睛,吃力的说道:“多谢仙长美意nAd2(我们已经够了,已经够了。”
“哦?已经够了?”靖瑶看着二人笑道。随手抛出一个金元宝,说道:“只是不知道,你二人见了这金元宝,可是也说够了,不愿要了么?”
见了金光灿灿的元宝,四毛与蛮牛被挤成了一条缝的眼睛里,顿时射出贪婪的目光。二人爬到了靖瑶的脚下,抬起头说道:“见
了这宝贝,小的爱还来不及,怎会嫌够呢。”
靖瑶点头笑道:“不急。我定让你们够了为止。”二人听了,满心的欢喜。
陆铮不解地看着靖瑶,虽明知她有意捉弄这俩人,可是实在想不出来,她会想出什么样的招数。
童靖瑶笑着看了陆铮一眼,双手一搓,只见那金元宝如下雪一般,落了满地都是。四毛与蛮牛急忙俯身哄抢。
“下手要快点儿,看谁抢得多啊!”靖瑶笑道。
二人各自抢了一大堆,用双手搂得紧紧得,生怕被人抢去似的。
靖瑶问道:“这下可够了?”
二人见自己少说也拿了上千量的金元宝,害怕靖瑶反悔,急忙笑道:“够了,够了。多谢仙姑赏赐。”
靖瑶笑着点头说道:“这么多的金元宝,被人看见了有些不大安全。”
二人一怔,觉得靖瑶说得有理,顿时忧虑起来。
“这样吧,”靖瑶说道:“送佛送到西,我好人做到底。来来来,我把这些金元宝牢牢地放在你们身上,保证谁也夺不去。”
四毛与蛮牛心怀感激地说道:“还是仙姑想得周道,就请仙姑快些动手吧nAd3(”
靖瑶对着陆秭了个鬼脸,对着那两堆金元宝各吹了一口真气。只见这些金元宝长了翅膀一般,竟缓缓地飞了起来,然后全部粘在了二人身体各个部位。
只见二人头上长满了金元宝,脸上左右各长了一个,下巴上也长了一个,更可悲地是连ρi股上也长了一对儿。
四毛与蛮牛措手不及,看着满身的金元宝,方才回过意来,再次跪在了靖瑶的面前,哭着喊道:“我们财迷心窍,不敢要这些个金元宝了,求仙姑慈悲收回去吧。”
靖瑶笑道:“我这法术一旦用了,便收不回来了。”
二人一听,顿时悲天悯地,一ρi股坐在地上大哭起来。突然如中了箭一般又弹了起来,原来那ρi股上长的元宝差点没把二人咯死。
见二人愁眉苦脸的样子,靖瑶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本是好意让你们把金元宝带在身上,却不想你们又不乐意了。也罢,教你们一个法子。绕着这条大街跑上三圈,这金元宝自然就落下来了。”
四毛与蛮牛一听,顿时来了精神,齐声问道:“仙姑说得可是真的?”
“当然!”靖瑶沉着脸说道:“仙姑说的话,岂会有假?”
二人急忙拜谢道:“事不宜迟,我们两个这就去了。”
“快去,快去!”靖瑶笑道:“晚了许是不灵了呢。”
二人听了,急忙开了门便逛奔而出,在守备府前火急火撩地奔跑起来,引得守备府的家丁在后面跟着追去。
“哼哼,我不是什么仙姑,说的话自然是不作数的。”靖瑶冷冷笑道。
陆铮不解地看着靖瑶,笑着问道:“靖瑶妹妹,你又出了什么点子,惩治这二人呢?”
靖瑶说道:“你可知道,过上几日便是孟太师七十大寿。这位孟守备为了聊表孝心,将官银装了几大箱,准备从水路送往京师。”
“所以你来了个隔空取物,将官银偷来后,又施法粘在了这两人身上?”陆铮恍然大悟地说道。
“正是。”靖瑶笑脸如花地说道。
“如此一来,这两人就是满身是嘴,只怕也说不清楚了。”陆铮叹道。
“铮哥哥,”靖瑶正色道:“这两人无可救药,杀了这客栈的原掌柜,为虎作伥在这儿害人。对这样的人,实在没有必要怜悯。”
这时,大街上传来一阵阵杀猪般的喊叫声,“我们没有偷官银啊!”
“冤枉啊!大仙,快些救我们啊!”
靖瑶看着陆铮,笑道:“此间事已了。铮哥哥,我们还是走吧。”
陆铮正待回话,只听有人在门外哈哈笑道:“你们两个,谁也休想走掉!”
第二十二章 金残阳
陆铮与靖瑶闻听外面有人说话,俱是一惊!陆铮隐隐觉得此人的声音非常耳熟,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陆铮将真气布满全身,警惕地喝道:“谁在外面?”
门突然被人震裂,走进来一个老者。只见此人满面红髯,连皮肤竟也是红的,远远看去就如同一团火焰。
靖瑶盯着来人,问道:“方才是前辈说的,我们一个也走不掉,是么?”
红面老者点头说道:“正是。”
陆铮奇道:“我们与前辈子素昧平生,不知前辈何出此言?”
红面老者狠狠地盯着二人,说道:“你们与我是不熟悉,不过一定认识金烈阳,我是乃兄金残阳!”
陆铮与童靖瑶相视一望,对金残阳说道:“原来阁下是太阳宫的大当家,你那位兄弟金烈阳在下倒是见过。不过……,不过他想去劫夺黑龙的龙丹,已被杀身亡了!”
金残阳悲愤地说道:“我替孟太师运送贺礼,不想回来之后只看见了兄弟的残体!”
“是你们,定是你们!”金残阳怒吼道:“之前我在守备府中感应到有真气流动,循迹而来正见到你们在戏耍那两个蠢货!乃弟道法不俗,只有修道之人才能置他于死地,我兄弟之死与你们脱不了干系!”
陆铮此时恍然大悟,之前在守备府中听到的那低沉的的声音,就是出自这个金残阳的口中。
陆铮皱眉说道:“前辈,令弟金烈阳贪图黑龙的龙丹,确是被东海的白龙长老击杀身亡。”
金残阳说道:“谁能证明你说的是真话?那谭中老龙呢?”
“那潭中的黑龙已经幻化为人形,随白龙长老回了东海nAd1(”陆铮说道:“对了,欢喜佛当时也在场,他可以证明我所言非虚。”
金残阳听了仰天一阵大笑,“欢喜佛?他是个什么东西,你当我不知道么?你们与他狼狈为奸,合力将乃弟杀死,为的是少一人与你们争夺龙丹!今日,老夫必不会放过你二人!”
靖瑶听了满腔怒火,厉声喝道:“你休要含血喷人!我们何曾想着争夺龙丹,更不曾杀死你兄弟。欢喜佛送身负重伤的青木道人去了青木观,你一问便知事情真相,勿要在这儿胡搅蛮缠!”
金残阳冷冷笑道:“将我支开,你们好跑路,对不对?今日要想留得性命,须将龙丹留下!”
陆铮、童靖瑶此时方才明白了过来,这金残阳最终目的还是为了得到龙丹。
童靖瑶笑道:“你想要这龙丹,须上东海问那黑龙索要,却在这儿瞎耗费什么劲儿!”
“找死!”金残阳暴怒道:“不给龙丹,就纳命来吧!”
说完,双掌合力一击,顿时燃起冲天的火焰。童靖瑶笑道:“又在放火?小心与令弟一样,弄个玩火自焚的下场。”
金残阳不再答话,对着童靖瑶便是一掌,掌风未到,二人便感到热浪滚滚而来,炙热难耐。陆铮急道:“靖瑶快闪开!”
童靖瑶玉足轻点,人已跃在空中,如意剑“呛”然出鞘,迎着金残阳的双眉之间刺去。
金残阳一记虎抱之势,只见火光一片,一团热气蒸腾的屏障赫然出现在面前,将“如意剑”硬生生挡在外面。陆铮见了,心说,“这红毛老头使得这招,倒是有三分像泰山派的‘太极盾’。”
“如意剑”被挡在外面,难以前进分毫,靖瑶暗自又加了三成力道,“如意剑”剑身金光大作,带着“嘶嘶”的破空之声,硬是刺入了屏障之内nAd2(
突然之间,一道火舌绕上了“如意剑”,蒸腾跳跃,不一会儿便将“如意剑”烧得通红!
靖瑶生怕法宝有失,急忙将“如意剑”召回。不想,从屏障中又伸出无数条火舌,将“如意剑”缠住,根根火舌盘根错节,将靖瑶的法宝捆匝的密密麻麻,休想挣动分毫!
金残阳哈哈大笑道:
“你这法宝很是不错,老夫收了!”
靖瑶又惊又怒,骂道:“贼子胆敢如此!”说完,手捏剑诀,心中默念咒语,那“如意剑”剑身突然松软得如同一根鞭子,猛然抽出身来,狠狠地抽在那些火舌上。那些火舌吃痛,如惊弓之鸟般急速退去。
靖瑶急忙将“如意剑”召回,见剑身并无大碍,心中石头方才落了地。
金残阳收了火盾,扯着胡子连连怪叫,陆铮二人看了,才发现金残阳的颌下的胡须被齐根斩断,只剩下光秃秃的下巴,显得滑稽可笑。想来这火舌定是其胡子幻化而来,如今不但“如意剑”没有被收来,胡子反倒没了,真是损了夫人又折兵!
金残阳气极败坏地猛扑过来,双掌火焰冲天,气势极为惊人,“让你两个尝尝我的火云神掌的厉害!”
说完,对着二人奋力一击,只见两道火舌向二人卷去。陆铮与童靖瑶急忙两边分开,停在半空。那火舌如影随形在身后跟来。
陆铮摇头说道:“恁大把年纪还要玩火,可要小心啦!”说完,张口吐出一口真气,只见一股狂风突起,迎着火舌吹去,顿时将这道火舌吹了回去,竟往金残阳的身上卷去。
童靖瑶则挚起法宝,迎着身后的火舌奋力劈去,只见那道火舌被一分为二,无力地向地上落去。
再说金残阳没有料到,陆铮的真气如此雄厚,竟能将火舌吹得向自己袭来nAd3(一时不备,被火舌笼罩在其中,只听一声怪叫,金残阳手忙脚乱地将火舌收回,却已被烧得满面焦黑,一头红发也被烧了小半。
陆铮与童靖瑶见金残阳的模样,俱忍不住大笑起来,靖瑶笑道:“这老头本是赤红的脸色,如今被烧得焦里透红,倒象是戏园子里的花脸了。”
金残阳被烧得痛疼难奈,又听了童靖瑶出言相讥,更加的恼怒异常。可是见了今天这个情形,心知必讨不了好,便将心中的愤恨强压下来,说道:“今日老夫还有要事,便先饶过你们两个,有种的话便来京师找我!”说完,不待二人回答,便化为一道红光,急急的溜走。
“呸!”靖瑶啐道:“太师府的走狗!有机会定把你烧成烤猪!”说完,觉得自己方才的话有些好笑,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陆铮笑道:“这金残阳的火云掌,看起来也是源自‘五雷法’,只是火候不够,否则还真难以对付。”
靖瑶点头说道:“若是炼成了三昧真火,只怕便是家师也难以将他降服哩。只可惜此人空有一身道术,却甘愿做孟太师的走狗,真是可恨又可悲!”
陆铮亦点头说道:“这些修道者,入世之后便为权色所惑,终于失了道心,沉沦在了世尘中了。”说完,又叹了一口气。
靖瑶笑道:“别说这些令人心烦的话了,我们还是赴京赶考要紧。”
“说的也是!我们已在此地逗留了数日,做了两件功德,现在是动身离开的时候了。”
二人终于动身离开客栈,向京师的方向走去。官道上行人渐渐稀少,路两边长满了绚丽的野花。已是初夏时节,天上烈日炎炎,将二人晒得满身大汗。
二人趁着人少,正想御空飞行,突然从身后跑上来一匹健骡。一个黑脸汉子驾着骡车,后面拉着一个精巧的车蓬,只见一人拉开帘布,对陆铮与童靖瑶笑道:“我与二位顺路,不知可否赏光,由在下载二位一程。”
见这人明眸皓齿,面带着谦逊的微笑,陆铮与童靖瑶对其便有了三分好感。
陆铮思量片刻,与靖瑶说道:“这位公子有心相请,若是拒绝岂为不美?不如我们便顺路搭车前行,如何?”
童靖瑶点头笑道:“也好。”
那少年公子听了,面带喜色,急令驾车的汉子将车停下,从车上停下,抱拳施礼道:“在下是前往京城赶考的举子,姓赵名公明,不知二位的尊姓大名?”
第二十三章 路遇“财神”
听了此人的自我介绍,童靖瑶忍不住笑出声来,“赵公明?那你岂不是财神下凡?”
赵公明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当初家父给我起这个名字,也确是有这个意思。”
陆铮回礼道:“在下陆铮,也是赴京赶考的举子。这位姑娘姓童名靖瑶,与我一同前往京城省亲的。”
赵公明听了,大喜道:“我与兄长真是有缘,此次赴京赶考愿与兄长做伴,不知兄长是否愿意。”说完,用殷切的目光看着陆铮。
陆铮笑道:“你我同为赴京赶考的举子,能在此萍水相逢,便是有缘。岂不不愿意的道理。”
赵公明满心欢喜地点头说道:“如此,多谢兄长了。二位请快些上车吧。”
经过一番交谈,陆铮方才知道,这位赵公明是位巨贾之子,其父是做珠宝生意的商人,宫中娘娘们所需的饰物大多出自赵记珠宝商行。
靖瑶说道:“原来你是位富家公子,却巴巴地赴京赶什么考呢?倒不如好好和你父亲学做生意才是正紧。”
赵公明听了,面带愁容地说道:“在下本无意来考状元,只是家父非逼着我要考取功名,实在没法子,胡乱念了几年书,只是来混个场子罢了。”
靖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似你这般若是能考上,岂不是让天下的学子们寒心!”
赵公明脸上一红,小声说道:“不瞒二位,家父事先曾打点过一番。礼部的主事官员大多都已知会过了,尤其是当朝孟太师那儿,更是重金打点了。”说完,拍了拍身旁的锦盒,说道:“此次赴京,另有重礼相赠……”
“咳,咳!”赶车的汉子此时重重的咳嗽了一声,赵公明吐了吐舌头,小声说道:“我殷伯箫师父不让我说哩!”
陆铮看着那赶车人的背影,一丝神念悄然无息地试探过去,只感应到冰冷的气场nAd1(这个叫做殷伯箫的人,一身真气将自己包围得严严实实,竟连神念都无法穿透进去。
陆铮急忙收回神念,心说:“此人也是修道之人,好在真气广博如海,应该修的是正宗道术。”想到这儿,对此人的身份不禁来了兴趣。
靖瑶见陆铮面色有异,问道:“铮哥哥,你在想什么?”
陆铮回过神来,笑了笑说道:“没想别的,只是这大考之期将近,我苦读十年圣人书,只怕还不比上赵兄的几粒珠宝来得硬实。”
赵公明听了,脸上又是一红,有些理亏地说道:“家父这么做,显然是有失公平。所以,这也是我不想赴京赶考的原因。”
靖瑶笑道:“看起来,你也是个有良知的人。不过,既然无心仕途,那就在京城游山玩水,好好玩上一番,届时由我来做向导。”
陆铮笑问道:“你可曾在京城待上一天?只怕自己的家也不知坐落在何方呢,枉谈什么做人家的向导。”
赵公明急忙说道:“这京城在下每年倒是要来个三五回,有哪些好玩的地方大至也都知道,不如由我来做向导算了。”
陆铮与靖瑶相视一望,终于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赵公明先是不解地看着二人大笑,继而也笑了起来。
这骡子的脚程极快,不到天黑便已到了京城的城郭外围。陆铮掀开帘子看了看,意味深长地对靖瑶说道:“这青骡的脚力太过厉害,倒比那些飞来飞去的修真之士还要快些。”
正在驾车的殷伯箫回身看了陆铮一眼,冷冷地说道:“阁下若是嫌我这骡车走得太快,大可以自己下车步行。”
赵公明急得连声说道:“殷师父,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不要如此对待人家nAd2(”
陆铮笑道:“在下只是夸赞这青骡的脚力,并无他意。殷师
父千万不要误会。”
殷伯箫对赵公明说道:“临出门之前,你父亲再三嘱咐,不得与陌生人讲话。公子只是不听,小心惹出岔子难以收场。”
赵公明被说得哑口无言,有些难堪的低下了头。陆铮见子,笑道:“此处距京城已不远了,我们还是下车步行吧。反正距大考还有三天,我们边走边玩,时间足够了。”
靖瑶亦点头说道:“三日之后,我们自会在京城里相逢,到时再与赵公子相聚不迟。”
赵公明看了殷伯箫一眼,有些恋恋不舍地看着陆、童二人,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也好。到时在下做东,请二位品尝京城美味。”
陆铮与童靖瑶跳下车,冲赵公明摆了摆手,说道:“赵公子,一路走好。”
那骑骡车不待赵公明回话,便绝尘而去,眨眼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陆铮笑着对童靖瑶说道:“这位殷伯箫生怕我们强了赵公子的锦盒,巴不得我俩快点走人。”
靖瑶也说道:“只是不知这位赵公子的锦盒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竟让如殷伯箫这样的修道高手保驾护航。”
陆铮亦点头说道:“说的也是,想来无非是奇珍异宝罢了。”二人说笑着,施御空飞行之术,向京城飞去。
赵公明闷闷不乐地独坐在骡车中,随手摆弄着锦盒。殷伯箫回身问道:“公子为我将那两人赶下车,还在生我的气么?”
赵公明懒散地回答道:“没有nAd3(”
殷伯箫笑道:“没有就是有。公子,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
赵公明心中一肚子委屈,这会儿想发泄出来,忍不住说道:“殷师父,我是您看着长大的,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方才那俩人明显不是坏人,男的温文尔雅,女的貌美如花,正是对才子佳人。我只是心仪相交而已。”
殷伯箫将骡车停下,沉吟片刻之后,说道:“公子,坏人的脸上没有写字。这次送的锦盒极为宝贵,中途不得出任何岔子,否则我无法对你父亲交代!”殷伯箫言词切切,赵公明听了也做声不得。
“我们先去客栈投宿,待明日一早便去太师府,将这锦盒面呈于孟太师。”
赵公明只得点头应允,坐在骡车里,任由赵公明带着径往京城而来。
陆铮与童靖瑶飞临到了京师的上空,仔细找了一处僻静之处降下身形。
“铮哥哥,我们去找太尉府,你须与我一起去见家父。”靖瑶拉着陆铮的衣摆说道。似乎生怕陆铮突然跑走似的。
陆铮苦笑道:“我与妖怪几次三番的对阵,也从未惧怕过。可是你让我去见令尊,我却是有些害怕。”
“讨厌!”靖瑶笑骂道:“家父又不是妖怪,还能将你吃了不成?”
陆铮耸了耸肩膀,无奈地笑道:“那我就寻一处客栈,洗漱一番,换件新衣服,再买些礼物方能登门拜访啊。”
靖瑶听了,觉得陆铮言之有理,说道:“也罢。那明日一早,我们必须要回太尉府。”
陆铮急忙点头说道“正是此话,一言为定。”
二人寻了一处干净的客栈投宿,众人见靖瑶美若天仙,惊为天人,都侧目而视。
靖瑶已经习惯了众人的眼神,大方地携着陆铮的手,在众人赞叹的目光注视之下,随小二进了客房。
过了一会儿,殷伯箫与赵公明也走进了这家客栈投宿。店小二殷勤地上前,笑道:“大爷,小店后院有牲口棚,草料免费供应。小的这便为您拉过去。”
殷伯箫点头交代道:“我这脚力不食草料,倒不必费心了。”说完,从怀中掏出一粒丹丸,塞入了青骡的嘴里。
第二十四章 三才道人
店小二吃惊地看着殷伯箫。殷伯箫将丹丸喂完后,将手中的缰绳交到了小二手中。小二木然地接过缰绳,摇着头不解地将骡车牵到了后院。
“要一间上房,将酒食送到房内,没有事不要打搅我们。”殷伯箫说完,在柜台上丢出一块重约五量的银子。。
掌柜的忙将银子拢到袖中,点头哈腰的笑道:“晓得,大爷您放心吧。”说完,又大呼小叫的让小二引着二人去客房歇息。赵公明依然有些闷闷不乐的跟在殷伯箫身后到了客房。
殷伯箫到了客房,将小二支走,然后将房间四处勘察一遍,之后双手飞快地变幻着指诀,施法布下了一道隐身禁制,然后将锦盒放在了禁制之内。
看着殷伯箫做着这一切,赵公明说道:“殷师父,您也太小心了。这锦盒之内到底放着什么东西?”
殷伯箫望着赵公明,说道:“公子,这锦盒之内的东西,事关老爷的身家性命,很是要紧。不瞒你说,在暗中还有人在保护着我们。”
赵公明听了先是一怔,然后点头说道:“我大概猜出来了,是不是那传世神药?”
殷伯箫听了,紧张地四下张望着,小声说道:“这神药得来非常不易,配方早已丢失,世间只剩这一剂了。”
“孟太师不知从哪里得知,你父亲有这传世神药,威逼力诱命你父亲送往京城。并且答应暗中派人保护。”
“我父亲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赵公明皱眉道:“不知那孟太师应允家父什么优惠的条件。”
殷伯箫沉吟片刻,说道:“除了将宫中的生意全部揽给了赵氏珠宝商行之外,还会力保你考中头名。另外,居延山的矿石也交由你父亲开采。”
居延山是中原境内一处宝山nAd1(据说在山上都会随时捡到“狗头金”。早已被朝廷列为皇家御用的山脉,派着重兵把守。没有朝廷的命令,任何人也不得靠近一步。
如今孟太师把这座山脉做为交接的条件,赠于了赵家。听了这个消息,赵公明不禁有些担心地说道:“殷师父,居延山是皇家御用的山脉。你曾说过,当朝国师魏定边还在那儿布了禁制。”
“用这皇家山脉拿来交换,我认为不靠谱。这孟太师的人品我早有耳闻,父亲这笔生意只怕做得并不精明。”
殷伯箫听了赵公明的分析,也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是啊,之前我也曾劝过你父亲,与虎谋皮极为凶险,不如将这神药送给孟太师罢了。可是你父亲执意要孟太师拿居延山交换,只怕会惹祸上身。”
赵公明思量片刻,说道:“待明日面见了太师之后,我再见机行事吧。”
殷伯箫赞许地点了点头,说道:“也好。”
此时,房门被轻轻敲响,小二在外面说道:“两位大爷,小的把酒食送来了。”
殷伯箫轻灵地走到门口,打开了一条缝,见外面只有小二一人,拿着托盘盛着酒肉。
殷伯箫开了房门,说道:“放在桌上即可。”
小二唯唯诺诺地点头头,将托盘上的酒菜一一放在了桌上。回身对二人笑道:“你二位慢用!”说完,即转身离开。
见小二走得远了,殷伯箫将酒壶端起,先闻了闻,然后笑道:“酒中没有下毒。”说完,坐在桌旁,倒了两杯酒,对殷伯箫说道:“公子,过来喝上两杯,解解乏。”
赵公明还在为家族的命运担心,愁眉不展地坐在了殷伯箫的身旁,端起酒杯,却又放下了。
“我晓得你知道了这个消息,定会寝食难安nAd2(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你不是修道之人,一路上舟车劳顿,应是疲惫不堪了,所以这饭还得吃呀。”说完,张口饮了一大口酒。
赵公明正待讲话,突然见殷伯箫的面色不对。急忙问道:“殷师父,你怎么了?”
殷伯箫端起酒
杯嗅了嗅,叫道:“酒中没毒,杯中有毒!”说完,脸上已布满了一层黑气。
赵公明顿时急得叫道:“殷师父,你修真之体,普通毒药不能伤着你。这毒定是极为厉害,我现在该怎么办?”
殷伯箫已说不出话来,指着床点了点头。赵公明会意地将殷伯箫抱起来,放在了床上。
殷伯箫费力地盘腿而坐,双手捏诀,用体内的真元逼毒。只见他的头顶,冒出了丝丝黑气。
这时,只见几道清风从门缝里钻出,突然化为三个人形。为首之人鹤发童颜,身着道袍,手拿一根拂尘。身后另有两人,也身着道袍,各拿拂尘看着殷伯箫冷笑不已
赵公明惊得急忙后退数步,指着三人说道:“莫非是你们三个在此下毒害了殷师父?”
为首那人嘿嘿笑道:“不错,为了少费些力气,我不得不出了这个主意。”
身后一人接着说道:“只要你快把神药交出来,我们便会赐你殷师父解药。”
另一人也说道:“我们‘三才道人’说话算数,绝不失言。公子哥儿,人命与神药比起来,孰轻孰重,你自己可要仔细权衡。”
赵公明听了,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藏匿神药的地方,又看了看正运功逼毒的殷伯箫,脸上阴晴不定,心中拿不定主意。
殷伯箫费力的睁开了眼睛,说道:“你们便是‘三才道人’?你们,你们是孟太师……的手下!”
为首之人点头笑道:“不错,我便是大哥乔三律,这二位是孙虎、程博nAd3(你既已听过我们的大名,自然知道我们的手段。还是乖乖地把神药交出来,我们会立即给你解药。”
殷伯箫的头发已被汗水浸透,顺着发梢一滴滴地将衣衫打湿。“哈哈哈!”殷伯箫突然大笑起来,“你们三个恶贼,说是暗中保护我们,实则是觊觎神药,待我们到了京城地面,便伺机下手。真是可恶之极!”
乔三律笑道:“分析的不错。赵家胆大包大,竟然以神药相要挟,想把居延山占为已有。太师很生气,命我等将神药收去!”
赵公明急忙说道:“这神药我愿奉于太师,只求太师能放过家父及我殷师父。”
殷伯箫又是一阵大笑,喘息着说道:“公子,你可真天真啊!你便是将神药奉上,以孟太师的为人,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那,那家父现在岂不是很危险!”赵公明不禁大声说道。
三个道人相互一望,乔三律面色一沉,冷冷地说道:“实话告诉你们,太阳宫的大当家金残阳已经去赵家抓人了,要将赵氏一族全部押解回京!识相的话,便乖乖地将神药交出来,我们可在太师面前为你们美言几句,或可饶尔等性命。”
赵公明听了,顿时感到五雷轰顶,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指着三个道人,骂道:“你们这些个修道之人,不分青红皂白,助纣为虐,残害忠良。我,我今日与你们拼了”
赵公明极怒之下,便向三人冲去。殷伯箫见了,待要出言相阻,却是来不及了。
孙虎轻蔑地笑了笑,伸出一指,在赵公明的额头轻轻一弹,只见赵公明的身子好似一张纸片,在空中轻荡荡地跌落在三丈之外。
赵公明跌落在地上,身上感觉散了架一般疼痛难忍。张口吐出一口鲜血,再也爬不起来。
“公子!”殷伯箫惊怒交加,厉声喝道。
“快些交出来!否则便让你家公子立时死在这儿。”乔三律恶恨恨地叫道。
殷伯箫咬了咬牙,强提一口真气,竟然从床上跃下,站了起来。
“我便是拼上这条老命,也不会让你们得逞。”殷伯箫双手捏诀,脸上闪过奇异的光芒,周身真气四溢。
程博见了,吃惊地叫道:“这老儿要用‘兵解’之法不成?
第二十五章 祛毒疗伤
三个老道见殷伯箫要用的“兵解”之法做全力一博,俱是大惊失色,各执拂尘欲先下手为强。
突然,有人笑道:“殷师父,不必如此拼命!先将体内的毒酒逼出来再说。”只见一蒙面人从容地推开门走了进来,满面笑意地看着众人。
乔三律见了此人,不禁问道:“你是何人?贫道劝你休要多管闲事!”孙虎与程博各执法宝,成天、地、人三才阵法将来人围在中间。
蒙面人哈哈笑道:“在下不过是个过路的,无意中听到你们说什么神药云云。心中好奇,所以前来观看。”顿了一顿,接着说道:“为不使你们再起争端,这神药不如交于在下算了。”
殷伯箫听了,心中叹道:“前有恶狼,后有恶虎。今日之劫是无论如何躲不过去了。只是可惜公子,他这么年青,就……”想到这儿,不禁老泪纵横。
“唉,别哭啊!”蒙面人急忙嚷道:“不过是要你一样东西,至于哭鼻子吗?都这么大把年纪了。”
乔三律冷冷笑道:“想得到神药,须是问问我兄弟手中的拂尘答不答应!”
蒙面人傻乎乎地问道:“此话当真?那我可真问了。”说完,走到离自己最近的孙虎面前,将脸凑到他的拂尘上,大声问道:“喂,拂尘老兄,你到底答不答应将神药送我?”
三个老道听了,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乔三律笑道:“原来是个疯子!”
蒙面人歪着头,说道:“你不说话,真是调皮!我要把你拿过来教训一番!”说完,单手如电,疾点孙虎臂肘一处要茓。另一只手空手入白刃,急抢孙虎手中的拂尘。
这一变故,令众人猝不及防。孙虎大喝一声,臂肘一拐,堪堪躲过蒙面人的指风,手中拂尘的麂尾却被其牢牢地握在手中。
乔三律嘿嘿笑道:“原来你是扮猪吃老虎,倒是小瞧你了nAd1(相好的,既然来了,就把命给我留下!”说完,飞身扑上,手中的拂尘激起一股劲风。另一侧的程博也依样扑来,闪电般地向蒙面人出手。
就在此时,房门突然被震得稀烂!外有一人,扯着尖厉的嗓子,大声嚷道:“快来人呀!有人图财害命啊!”声音传出老远,引得客栈小二及房客闻声赶来。内中有人大喊道:“快快报官,勿要让贼人走脱。”
乔三律与程博听了,相视一望不禁停了下来。蒙面人将麂尾松开,笑道:“你们三个老道还是快些逃吧,不然会令孟太师脸上无光。”
乔三律狠狠的瞪了蒙面人一眼,说道:“阁下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不过贫道终有一天会拿住你的把柄,你可要小心了!”
蒙面人频频点头道:“多谢道爷提醒,小人真得好害怕!道爷走好!不送!”
乔三律冷哼一声,对另外两人挥一挥手,三人顿时化为三股清风,遁身而去。
蒙面人见三才道人都已走了,将蒙脸布一把扯下,笑道:“白天一别,不想晚上二位就出了贫子。”身后走来位美貌女子,赫然正是童靖瑶。
躺在地上的赵公明见了陆铮与靖瑶,不禁大声哭道:“陆兄,还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二位了……”话未说完,已是泣不成声。
殷伯箫再也支持不住,毒性发作至全身,终于瘫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此时,众人赶到,见了房内情景,七言八语的连声询问。
陆铮对诸人说道:“贼人已经跑了,这两位是我的朋友,都受了伤,须是尽快医治。”
小二热心地说道:“前面的‘百草堂’沈大夫的医术极是高明,不如我将他请来,为这二位医治。”
陆铮笑道:“多谢小哥好意nAd2(在下也是大夫,倒不劳再请了。你为我们腾一间客房,我要为这二人医治。”
小二急忙点头道:“小的这就去办。”
几位房客将殷伯箫与赵公明二人搀扶着,进了新的客房。陆铮与众人道谢,众人各自离去。
童靖瑶笑道:“可见人心总还是向善的,铮哥哥。”
陆铮一边为二人查看伤势,一边点头说道:“这世上总是正气压倒邪气,我们修道之人,正是要匡扶正义,惩恶扬善!”
陆铮皱眉道:“赵公子受了点内伤,倒不碍事。这位殷师父身中巨毒,须是立即为其运功逼毒。”
殷伯箫喘息着说道:“陆道友,你我萍水相逢,不敢受阁下如此的恩情。倒是我家赵公子,劳您二位费心多多照应,他,他身遭变故,我生怕他挺不下去……”最后几句话,殷伯箫硬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
陆铮伸手抵在殷伯箫的丹田,笑道:“殷师父,不必客气。你我是同道中人,岂能坐视不理?请抱守心田,随我运功祛毒!”说完,一道浑厚的真元,从掌心徐徐贯入殷伯箫的丹田之内。
殷伯箫待要推辞,可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丹田之内已被陆铮的真元充斥的满满当当,于是只得在陆铮的真元指引之下,运功行遍大小周天,头顶上的黑气便愈加的浓郁,一粒粒黑色粘稠的汗珠顺着发梢滴下。
童靖瑶则用掌抵在赵公明的背后,用自身的真元修复其受损的脏腑。赵公明感动的嘴唇哆嗦着,正想说些感激的话。靖瑶说道:“勿要分心,守着你灵台的一点清明,我要授你些道家真元,为你疗伤。”
赵公明听了,便紧闭双唇不再言语。双眉紧蹙,默默忍受着靖瑶的真气在体内游走。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靖瑶先运功完毕,查验体内的真元,已经耗了十之二三,见赵公明已经沉沉睡去,便急忙走到陆铮身旁,仔细观察他运功疗伤的情况nAd3(
此时,殷伯箫头上的黑雾的颜色已经渐渐变白,流下的也不再是黑色粘稠的汗水。靖瑶心知,殷伯箫体内的毒已经被祛除的差不多了。
陆铮的额头上则溢出豆大的汗珠,脸色有些苍白,想来体内的真元耗费不少。靖瑶从怀中掏出丝帕,轻轻地为陆铮擦拭着脸上的汗水。
陆铮慢慢睁开眼睛,收回放在殷伯箫丹田处的手掌,一把抓住靖瑶的手,笑道:“靖瑶妹妹,心疼我了?”
靖瑶见殷伯箫正沉沉地睡去,方才小声啐道:“哪个心疼你?自做多情!”挣脱了陆铮的手,走到另一边。
陆铮看了看二人,对童靖瑶说道:“先让他二人休息。我们也须回自己的房间调理内息。”童靖瑶点头应允。
陆铮疲惫地回到自己的客房,竟感到有些头昏眼花,不禁吃了一惊,心说:“这毒药的毒性真是厉害,我为殷伯箫运功祛毒,体内竟然也中了少许。”当下不再犹豫,急忙盘腿而坐,调理内息。
靖瑶待在一旁,小心地为其护法。端详着眼前的男人,想着明日面见父亲的场景,脸上不禁一红。
在这个世上,情人眼中的爱人,是永远完美的人,便是为之付出一切也心甘情愿。靖瑶的一颗芳心扑在陆铮的身上,竟不顾体内真元损耗,连内息也不调理。
因为此处不是无名山,没有浓厚的灵气供陆铮使用,所费时间长了一些。天已经快亮了,陆铮方才运功完毕。
见童靖瑶坐在自己的对面,正关切地盯着自己,陆铮奇道:“靖瑶,你没有调整内息么?”
第二十六章 神药
靖瑶见陆铮运功完毕,发现自己在盯着他,俏脸上一红,用手抚了一下鬓角,笑道:“人家担心你,为你掠阵护法,所以没有调理内息。好在我真元没有耗费多少,并不碍事。”
陆铮感动地的将靖瑶的柔夷握在手中,轻轻吻了一口,说道:“还是靖瑶妹妹对我好!”手上传过一股真元,透过靖瑶的掌心传到了靖瑶体内。
靖瑶急忙甩开陆铮的手,责怪道:“你才将真元补足,岂能再传给我?”
这时,房门被人轻轻叩响,外面传来殷伯箫的声音,“陆道友,殷某求见!”
靖瑶听了,急忙起身离开陆铮。陆铮对靖瑶做了个鬼脸,笑道:“殷师父,快请进。”
门被轻轻推开,果真是殷伯箫走了进来,见了陆铮深深一揖,说道:“殷伯箫拜谢陆道友救命之恩!”
陆铮急忙从床上跳下,一把搀住殷伯箫,连声说道:“殷师父,陆铮岂能受你如此大礼,莫要折杀了在下。”
殷伯箫脸上现出羞愧的表情,沉吟道:“殷某此前多有怠慢,还望陆道友大人大量,不计前嫌才是。”
靖瑶在一旁笑道:“殷师父此言差矣!若是我们生您的气,还会施以援手么?殷师父这么说,便是太见外了。”
殷伯箫听了,更是羞愧难当。陆铮见了,有心缓解尴尬的气氛,笑着问道:“殷师父,赵公子还没醒过来么?”
殷伯箫见问,点头说道:“公明这孩子没有一点道基,受伤没有我重,倒是我先醒来。”说完,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这孩子家中突遭变故,为当朝孟太师所陷害,我真怕他挺不过去。”
陆铮亦点头说道:“赵公子自幼锦衣玉食,膏梁锦绣。只怕从此以后这富贵生活只能是槐南一梦了nAd1(”
殷伯箫听了,暗自叹息,满面忧虑地说道:“赵家的人此刻应该正被押解往京城,孟太师定会派人接手遍布各地的赵氏珠宝生意,将赵家的万贯家财据为已有,唉!可谓阴毒狠辣之极!”
殷伯箫说完,又向陆铮二人施了一礼,说道:“此地不易久留,我与赵公子必须尽快离开此地,就此别过。”说完,从怀中拿出一个锦盒,对陆铮说道:“赵家有此一劫,全是拜这神药所赐。如今我们留着它也没有用了,就赠于道友聊表心意。”
陆铮忙摆手道:“殷师父,这如此厚礼陆某决不敢收!”
殷伯箫急道:“若是陆道友不收,那便是看不起我与公子!难道让殷某人跪求不成?”说完,便要跪拜。
陆铮急忙上前阻拦,心中决计不下。童靖瑶说道:“铮哥哥,殷师父与赵公子须躲避孟太师的拘捕,带着这神药在身上亦是累赘,不如你便代他保管。”
殷伯箫听了,连连点头道:“正是此话。这神药据说能生死人,肉白骨,请陆道友保管,有那需要救治的便赠送于他,也算是我们的功德一件!”
陆铮听了,心中狂跳不已≡己梦寐以求的起死回生的妙方,不想真的在这儿遇到。
殷伯箫将锦盒往陆铮怀中一塞,说道:“陆道友不要再推辞了,我带公子坐骡车,找个僻静之地藏匿起来,待公子的伤养好之后,再图救赵老爷等人。”
靖瑶说道:“我们就住在太尉府中,你们得空便来找我们。殷师父放心,我自会禀明父亲,请他从中斡旋,将赵家的人救出来。”
殷伯箫不禁一愣,他没有想到靖瑶竟是太尉的千金,急忙又对靖瑶施了一礼,说道:“殷某代赵家拜谢童姑娘的大恩大德!”
童靖瑶忙笑道:“殷师父不必如此,勿要折杀小女子了nAd2(”
“事不宜迟,我们先走一步了。两位不必相送,免得再生枝节。告辞!”殷伯箫满面感激地说完,遂与陆、童二人作别而去。
看着手中的锦盒,陆铮竟如痴如傻地愣在
那儿。靖瑶笑着说道:“铮哥哥,你怎么了?是为雯昭姑娘高兴的过了头吗?”
陆铮笑了笑,说道:“我感觉好像身在梦里一般,这起死回生的妙方真得让我找到了。”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靖瑶妹妹,”陆铮望着童靖瑶,说道:“你打我一下,看看我是不是还在梦里。”
话刚说完,陆铮“噢”的一声怪叫,双足被童靖瑶施“金丝緾骨咒”捆绑的铁紧,随之被抛向空中。
“靖瑶,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啊。”陆铮身在空中,对着靖瑶叫道。
“砰”的一声,陆铮重重地跌在了地上,竟将青石板铺成的地面砸出一个深坑!
“铮哥哥,还用试么?”童靖瑶笑道:“如果还需要打你一下,我依然愿意效劳。”
陆铮脸朝下趴在地上,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摆了摆。抬起满是灰尘的脸,说道:“够了!够了!”靖瑶见了陆铮的窘样笑出声来。
陆铮灵巧地翻身站了起来,对靖瑶笑道:“想当初我为学御空飞行之术,曾把无名道场的石鼓都碰碎。想来恍如昨天一般。”
靖瑶说道:“铮哥哥,我们赶快把锦盒打开,瞧瞧神药是什么样子。”
陆铮兴奋地点了点头,急忙拿起锦盒,掀起盒盖,顿时异香扑鼻,令人心旷神怡。
只见锦盒中盛着一粒金光灿灿的丹药,这香味正是这粒丹药散发出来的nAd3(
靖瑶踌躇地说道:“铮哥哥,这神药只有一份。可是寒尸洞中可是躺着两位女子,你可如何分配呢?”说完,目光紧紧地盯着陆铮。
陆铮没料到,锦盒之内只有一粒神药,也是一怔,摇了摇头,苦笑道:“莫非真是天意,让我要从二人中做个抉择?”
“周怡涵是我义兄的爱侣,为我义兄而甘愿赴死,这份情义感天动地。义兄现在生死未卜,能将他的爱侣救活,也足见我们兄弟情份。”
“只是雯昭。雯昭……我怎忍心让她还在那寒冰床上躺着呢,我可怎么办?”说到这儿,陆铮用力的捶打着脑袋。
靖瑶急忙将陆铮的手拉住,劝慰道:“铮哥哥,现在至少我们已经有了一粒神药。想这世上的药总得有药方才能配成,我们寻遍天下良医,总能将药方寻到。到时做上十粒也不碍事。”
虽明知此话是靖瑶有心安慰,不过听了之后,陆铮的心情渐渐恢复平静。点头说道:“不错,现在我们至少还有一粒神药。我就不信天下只有这唯一的一粒,我定要找遍天下,寻到起死回生的良方!”
见陆铮恢复平静,童靖瑶暗中长出了一口气。挽着陆铮的手,笑道:“铮哥哥,天已经亮了,我们准备一下,要去太尉府省亲啦!”
陆铮的心“咯噔”一下,强笑道:“靖瑶妹妹,我的心里一点准备都没有。要不,你先回去,我随后就到。”
见靖瑶的目光简直要吃人一般,陆铮急忙改口道:“我沐浴更衣之后就去,好不好。”
靖瑶沉着脸,点了点头说道:“我等你!”
陆铮吐了吐舌头,手忙脚乱地洗漱起来。这客栈的上房,均备有洗澡的房间,靖瑶命小二提来热水,倒入木桶中,顿时雾气蒸腾,弥漫了整个房间。
靖瑶耐着性子,等了半天,方见陆铮匆匆走来。见了靖瑶,笑着说道:“我要洗澡了,你还不走,莫非你要与我共浴不成?”
童靖瑶啐道:“想得美!不过你这么磨蹭,这热水都凉了。”
陆铮伸手试了一试,笑道:“不碍事!”说完,想着当日金残阳的指诀,运动真元,将手探入水中,不过一会儿,只见木桶里的水竟沸腾起来!
靖瑶喜道:“铮哥哥,你也会太阳宫玩火的招术?”
第二十七章 回家省亲
陆铮用真元力,将木桶中的水烧得滚热,笑着对靖瑶说道:“我只是照猫画虎,那金残阳的火云掌不是看了一眼便会用的。”
靖瑶撇着嘴,说道:“那就快点洗,不要再耽误时间了。”说完,关上门转身离开。
二人整理一番之后,便问了店小二太尉府的地址。小二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您二位是太尉府的贵客啊?”
陆铮指了指靖瑶,说道:“这位姑娘是童太尉家的千金,废话少说,快些告诉我们,太尉府的位置在哪儿?”
小二听了,急忙将太尉府的地址告诉了二人。待陆、童二人走远之后,咬着手指说道:“乖乖,真不得了,咱们小店也住了太尉千金了!”
掌柜听了,伸手在小二的头上便是一掌,“蠢货!你是猪脑子啊,她是太尉千金,如何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儿?”
小二抚着脑袋连声说道:“不错,险些上当。还是掌柜的见多识广。”
陆铮与童靖瑶信步走去,不到盏茶功夫,便到了太尉府门面。只见那朱漆大门的两边各站着四名彪悍的兵卒,持着腰刀注视着来往诸人。
一顶蓝色小轿盈盈落在了太尉府的门前,从上面下来位面相精明,师爷模样的中年男子,操着一口难懂的绍兴方言,对卫兵说道:“我是太师府的师爷,有事要面见童太尉。”
一卫兵令其稍等,便入内禀报。不一会儿,出来位门令史,身著六品官服,将师爷迎了进去。
童靖瑶对陆铮说道:“我们也进去吧。”
陆铮有些迟疑地说道:“这高门大院的,我们岂能说进就进……”话还没有说完,靖瑶已经大步走到了太尉府门前,与守门的士兵说了几句,只见那士兵如飞一般跑进了太尉府中nAd1(
陆铮正自疑惑,只见从里面出来一位太尉府的长史,身著四品官服,满面欢喜地问道:“哪位是靖瑶姑娘?”
童靖遥笑道:“我就是。方叔叔,我依稀还记得你哩!”
这太尉府的长史,姓方名子谦,伴随着童靖瑶的父亲童安邦已有近三十年,所以童靖瑶还能记得其大致模样。
方长史将靖瑶上下打量一番,激动的点头说道:“像,像夫人生前的模样!靖瑶,可算是把你给盼回来了!”说完,竟有些伤感地落下几滴泪。
原来,靖瑶母亲早亡,在去峨嵋山修道以前,只与童安邦相依为命过活。童靖瑶的眼中也泛起了泪花,说道:“方叔叔,我这次回来便不走了。”
“好,好!”方子谦连连点头说道:“你修得一身道法,正好能为你父亲做些事情哩!快些进去吧。”说完,便要上前带路。
“等等,”靖瑶笑道:“我的仆从也一路随我而来,须是一起进去。”说完,笑着对陆铮指了一指。
陆铮听了,不解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我?”
方子谦见陆铮一表人材,一副书生的模样,不禁点头笑道:“这样子倒也配做我家小姐的仆从,也随我来吧。”
陆铮听了苦笑不得,见靖瑶暗中冲自己扮了个鬼脸,只得摇了摇头,跟在二人身后进了太尉府。
这太尉府中数重院落,童安邦没有另建宅院,自己便住在这儿≡长史以下,各曹掾、史、属共二十四人,各自在自己所属办公区域办公,只见诸多办公官吏来去匆匆,处理着各自的军务。
太尉府的最里面一层院落,便是童安邦的住宅。方子谦将二人引到了书房,命人看茶,然后笑着对靖瑶说道:“你父亲刚从外面督办军务回来,方才太师府的师爷又有事情前来相商nAd2(估计得等一会儿才能过来。”
见陆铮大大咧咧坐在靖瑶身旁,方子谦有些不悦,咳嗽一声说道:“你这仆人,不要因
为主子大度,便不知道自己是谁。长幼尊卑的规矩还是要讲的。”
童靖瑶见说,强忍着笑意,将脸寒着喝道:“陆铮,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还不快些站起来。”
陆铮万分委屈地看了看靖瑶,不得不站了起来,走到了靖瑶的身后。
方子谦见了,方才满意地说道:“这才像话,看你也是个读书人,今年参加大考么?”
陆铮点头说道:“正是,小的确是要参加殿试。”
方子谦高兴地说道:“我最喜欢读书人,很好,很好。若你能中个进士及第,我保举你在太尉府做个曹官。”
陆铮故意装做受宠若惊的样子,说道:“小的先谢过大人抬爱。小的此次进京,是奔着状元而来的。”
方子谦听了,不禁一怔,点头笑道:“好,好,青年人有这个雄心壮志极好!”
童靖瑶见陆铮将计就计,演得愈加真实,并没有为自己的捉弄难倒,恨得牙齿痒痒。
此时,外面有人喝道:“大人到!”
方子谦笑道:“靖瑶,你父亲来了。”说完,大步走了出去迎接。
不一会儿,只见一人身著麒麟官袍,气宇轩昂地走了进来。靖瑶一眼便看出,此人正是自己多年未见的父亲童安邦,急步走上前,哽咽着说道:“爹爹!”便一头扑在了童安邦的怀中,小声啜泣着泣不成声nAd3(
童安邦年约五旬,身材高大,虽是须发有些花白,却掩饰不住逼人的英气。他搂着靖瑶,在其肩膀上轻轻拍了拍,柔声说道:“不哭,不哭,我有些话要问你哩。”
靖瑶不解地看着父亲,见他并没有想像中的激动与兴奋,不禁问道:“爹爹要问什么?”
童安邦略一思量,开口问道:“老夫忘了你的生辰八字了,你可再对我说一遍。”
虽是满腹疑惑,可是靖瑶还是听了童安邦的话,将自己的生辰八字讲了一遍。
童安邦面色稍缓,又问道:“你七岁那年,我们在牛头山遇到劫匪,为首那人是个独眼龙,你可还记得。”
“爹爹,你记错了。”靖遥摇头说道:“我们是在吴集遭遇的劫匪,为道那人不是独眼龙,却少了一只耳。爹爹竟都忘了?”
童安邦听了,将目光放在靖瑶的身上,再也不肯松开。颤巍巍地走过来,抚着靖瑶的双肩,咽哽着说道:“女儿,你真是我的女儿……”说完,两行浊泪顺着脸颊流下。
“爹爹……”童靖瑶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再次扑到了童安邦的怀中,父女俩失声痛哭。
方子谦在一旁也悄悄的抺着眼泪。陆铮有心上前劝慰,突然想起自己的身份“未定”,只得站在原地,心中即为父女二人重逢感到高兴,又为自己的境遇而忐忑不已。
方子谦上前劝道:“老爷,小姐回来了,应该高兴才是,不要哭坏了身体。”
童安邦闻听,方才止住哭泣,端详着靖瑶的脸,点头说道:“和你母亲一模一样,是我的宝贝女儿。”
靖瑶试去脸上的泪水,假装生气地说道:“那爹爹还像审犯人似地,连番盘问我哩。”
不待童安邦解释,方子谦急忙笑道:“小姐,你有所不知啊。孟太师为人阴险狡诈,视老爷为眼中钉,肉中刺。已经几次暗地里对老爷下手了,只是因为防卫得当,所以才没有得逞。”
“不过,最近几年孟太师府上招揽了不少修道之人。有一次,有人冒充我的样子,接近老爷欲图谋不轨,幸亏当年峨嵋派的静慧师太曾赠送一只桃木剑,关键时刻那剑飞起将冒充之人刺伤,老爷方才躲过一劫。”靖遥听了之后方才明白,童安邦为什么要对自己连番审问,心中对孟太师的恨意也更加浓郁。
第二十八章 父女重逢
靖瑶恨声说道:“这个孟太师真是卑鄙无耻,不过,爹爹,您好放心好了。以后有女儿在您的身边,他休想再伤您分毫!”
童太尉欣慰地笑道:“听说你在峨嵋修道有成,不愧是我的好女儿。为父让你回来,就是想让你助我一臂之力呢。”
靖瑶与父亲聊得热烈,抬头一看,陆铮还在那儿傻乎乎地杵着,心中暗自惭愧,居然把他给晾在一边给忘了。
靖瑶红着脸,指着陆铮对父亲说道:“爹爹,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陆铮陆公子。”
方子谦哈哈笑道:“小姐也真风趣,把个仆从也称作公子。”
童安邦仔细瞧了陆铮两眼,点头笑道:“子谦,你的眼神愈加的不济了。此人乃是人中龙凤,岂能甘居人下当个仆从?”方子谦听了,不禁面色一怔。
陆铮急忙上前,施礼道:“无名山后进陆铮,拜见童太尉。”
童安邦奇道:“阁下也是位修道之人?”
靖瑶接口道:“他是无名山掌门的关门弟子,却又是位赴京赶考的书生。”
方子谦挠着头皮,有些糊涂地说道:“此人不是小姐的仆从?那他到底跟小姐什么关系?”
童靖瑶的脸更红了,一时答不上话来,只是用眼角偷偷瞄着父亲童安邦。
童安邦轻抚额下的长须,笑着问道:“你即为举子,却又为何中途修道?”
陆铮恭敬地说道:“在下以为,无论释、儒、道,都在探究着至恒不变的天地真理,所谓殊途同归。在下家身兼两家之长,或可求得天地之间真正的一个‘道’字。”
方子谦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难懂,难懂!”
靖瑶笑道:“莫要忘了,我可是出身峨嵋,加上我之后,可不就全都齐了?”峨嵋派所修的道法均来自西方佛学,靖瑶故有此说nAd1(
童安邦终于哈哈大笑起来,看着童靖瑶,又看了看陆铮,频频点头,笑道:“很好,很好。”说完,伸出一个指头,对陆铮摇一摇。
陆铮见了,亦伸出拳头,掌内向外对着童安邦晃了一晃,二人不禁相视一笑。
见俩人打着哑谜,童靖瑶先是瞪了陆铮一眼,继而有些撒娇地对童安邦说道:“爹爹,你跟陆铮比划什么呀?他这个人好讨厌,不要太与他随意了,不然他可会蹬鼻子上脸的。”
“是这样啊,”童安邦笑道:“既然如此,我便让人将他轰出去就是了。”说完,便作势要喊人。
童靖瑶急忙拦道:“爹爹,我就是这么一说,您还真要将他轰出去啊。”
童安邦听了,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对靖瑶说道:“女儿,你的心思为父都已知道了。就不用再绕弯子了。”
“我不像你方叔叔,看见他不远千里与你同行到京城,居然还瞧不出门道。实话告诉你,为父很是满意。至于我与陆铮方才的手势,你二人私下里再说吧。”
童靖瑶与陆铮听了,相互看了一眼,不禁喜形于色。童靖瑶拉着父亲的手,跳跃道:“您老人家同意了?你还没问他的出身、兴趣爱好,家里的情况呢。”
“英雄不问出处,看他一眼,我就知道此人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童安邦哈哈笑道:“子谦,吩咐后厨治备些酒菜,老夫今日不醉不休。”
方子谦凑上来,小声说道:“太师府派专人来请您过去,如果不给面子,只怕孟太师会寻衅滋事nAd2(”
“哼哼,大不了大家都没面子,有什么可怕的?”童安邦豪爽地笑道:“你
代我去一趟,就说我爱女回来了,恕我不能前去为他贺寿了。”方子谦听了,依言而去。
陆铮与童靖瑶听了,心说:“原来今日是孟太师的七十大寿。”
童靖瑶也说道:“就是不去,看他能把我们怎么样。父亲,我路过黑龙镇,看见他那守备侄儿运着民脂民膏从水路运往京城。还有,他陷害赵氏家族,将其珠宝生意都收为已有。”
“凭我就见了这两件,还不知他暗地里干多少坏事呢。”
“哦?”童安邦面色一沉,说道:“待会儿吃饭的时候,你与我详细说上一说。孟太师仗着孟贵妃正得宠,现在越来越不象话了。”
当这顿家庭聚餐结束时,已是接近申时,如果不是童安邦另有军务,尚不知还要进行到什么时候。
席间,童靖瑶详细说了在黑水镇遭遇的一切,又说了赵公明家中突遭变故,肯请童安邦设法相救。
童安邦听了童靖瑶的述说,望着陆铮说道:“这样看来,你的道术比靖瑶还要厉害。我太尉府有了你,当真是如虎添翼了。”
陆铮急忙笑道:“老伯谬赞,晚生愧不敢当。我们修道中人,应当将侠之道义放在第一位,勿须老伯吩咐,陆镌当竭力维护尘世间正义,惩恶扬善。”
童安邦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我还有军务要办,不能陪你们了。陆铮明日要大考,待会儿便要去礼部登记造册,勿要忘了。”陆铮点头称是,童安邦便告辞离去。
将侍从支开,童靖瑶盯着陆铮,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了,你与爹爹究竟打得什么哑谜?”
陆铮端起桌上的一杯美酒,“滋”的一声咽下肚去,摇头晃脑地仿佛美不堪言的样子nAd3(
靖瑶见了,又气又乐,夹起筷子便向陆铮手中的酒杯夹去,出手如闪电般的迅捷。
陆铮将酒杯口翻了过来,靖瑶的筷子正好戳在酒杯中,“哈哈,套住了!”陆铮笑道。
靖瑶气得使出真力,只听一声脆响,筷子从怀底一穿而过,去势不减,竟向陆铮的嘴上点去。
陆铮怪叫一声,伸指在靖瑶的腕下疾靖瑶不得不撤了回来,用筷子向陆铮的手上夹去。
“你以为是卤猪蹄儿呢?想夹就夹?”陆铮笑道,迅速变幻手法,在靖瑶的筷子上一弹,只听“通”的一声,靖瑶的筷子脱手,飞向空中,牢牢地Сhā在了天花顶上,直没至筷尾,犹自“嗡嗡”响个不停。
童靖瑶生气地将脸背过一边,再不理采陆铮。
陆铮急忙走到靖瑶跟前,笑道:“靖瑶妹妹,我是故意逗你玩儿的,就是为看你生气的样子。你若真的生气可就中了我的圈套了,快点笑一笑才是。”
靖瑶被陆铮一说,倒也不好再绷着脸,“扑哧”一声乐了起来,继续追问道:“快些告诉我,你与爹爹玩的什么哑谜?”
陆铮不再故做高深了,笑了笑,说道:“其实很简单,你父亲伸出一个手指,是告诉我,要一生一世对你好。”
“我纂着拳头对着父亲,是告诉他我全(拳)心全(拳)意地爱着你。明白了么?”
听了陆铮的话,靖瑶啐道:“谁要你全心全意的爱着。”心里却比吃了蜜还甜。
此时,方子谦走了进来,对二人说道:“我已经备下了轿子,陆公子须到礼部登记造册,还要由画师画像,以验明正身。”
“真是麻烦!”靖瑶笑道:“方叔叔,烦你为我也备下轿子,这么好玩的事我也要。”
第二十九章 殿试
翌日,在皇宫保和殿举行复试。原来所有的孝廉都要参加复试,才能考策问。应试者自黎明入,历经点名、散卷、赞拜、行礼等礼节,然后颁发策题。
靖瑶有些紧张地在皇宫外等候陆铮。正在百无聊赖之际,远处行来四抬大轿,前面两名公公躬身引着路。身后跟着一队健卒,匆匆走来。
见靖瑶挡住了去路,两个太监横眉冷对,喝道:“快快闪开,孟贵妃娘娘回宫!”
童靖瑶不想横生枝节,便闪过一边。那轿帘突然被拉开,一个贵妇向童靖瑶看了几眼,喝令轿夫停下,笑着问道:“这位姑娘是哪位大人的千金?”
原来彼时大考之际,一些当官的子弟入宫考试,亲属们可以在皇宫外候着,有时皇帝高兴了,还会令公公们送来椅子,以示抚慰,一般的百姓想都别想。所以孟贵妃便想着,靖瑶定是某位大臣的孩子。
童靖瑶不卑不亢地说道:“我是太尉童安邦的女儿童靖瑶,昨日方才回到家中。在这儿等一位复试的朋友。”
两个公公斥责道:“好没规矩,见了贵妃娘娘也不行礼。”
孟贵妃笑着摆了摆手,说道:“童姑娘刚刚回到京城,还不懂这些礼节,不知者不怪。”说完,又向靖瑶看了两眼,放下了帘子。
“起轿!”随着太监们尖涩的喊声,轿子又被抬了起来,向皇宫走去。
靖瑶冲着远去的队伍做了个鬼脸,心中想道:“有其父必有其女,想来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正在此时,皇宫的侧门开了,一群举子们都从里面走了出来。
童靖瑶一眼便看见了陆铮,一个箭步迎了上去,笑问道:“铮哥哥,考得如何?”
一旁的举子们见了美若天仙的靖瑶,都十分羡慕地看着陆铮,纷纷与陆秣别nAd1(
陆铮边向诸人打着招呼,边对靖瑶笑道:“不过是老生长谈,今晚入殿考策问没有问题。”
此时一个獐头鼠目,长着对吊梢眉的举子,走过来先是色眯眯地看了靖瑶一眼,然后对陆铮抱拳道:“年兄有礼了!”
陆铮看了来人一眼,回礼道:“幸会!”
那人说道:“看年兄英气蓬勃,一表人材,在下有心结识。嘿嘿,实不相瞒,方才进宫的孟贵妃正是在下的堂姐。只要在下推荐,可包年兄得个传胪没有问题。”
原来彼时殿试分为三甲,钦定御批一甲第一、二、三名即为状元、榜眼、探花。一甲三人称“进士及第”,又称“三鼎甲”。二甲若干人,称“进士出身”,二甲的第一名称传胪。
童靖瑶听了,知道此人又是孟太师的内侄,有心戏耍一番,便笑问道:“那一甲的前三名,为何不肯分一个给我铮哥哥?”
“那可不行!”此人立刻裂着嘴,说道:“状元是我的,榜眼、探花也各有其主了。一甲的前三名都已包了。二甲还可以考虑一下。”
说完,睁着绿豆眼四下张望一番,小声对陆铮说道:“纹银五万量,可包你入二甲名单,再加五万量,定让你当上传胪!”
靖瑶故意问道:“哟,怎么这么贵呀?”
此人急忙对着靖瑶点头哈腰地笑道:“姑娘发话了,在下可以打个对折!只是,只是在下想一亲芳泽,不知姑娘能否赏脸?”
看着此人令人作呕的表情,靖瑶忍不住骂道:“去跟你娘亲近去!”说完,一个巴掌把此人扇得原地转了三圈。
此人晕头转象地好不容易站稳,用手捂着脸,指着靖瑶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敢打……打我……”
“经纶少爷!你怎么在这儿?”远处跑来一人叫道nAd2(
陆铮与童靖瑶却是认得此人,正是昨日去太尉府上请童太尉赴宴的绍兴师爷。
孟经纶哭丧着脸,对师爷说道:“师爷,她,她打我!快些禀明伯父,把她全家满门抄斩!”
“胡闹!”师爷急忙说道:“这位小姐是当朝童太尉的千金,昨日方才回家省亲。定是你不懂礼数惹怒人家,还不快快赔个不是!”
听了靖瑶是当朝太尉的女儿,孟经纶傻了眼,更加结巴地说道:“童……小姐,方才在下……只是与……你们,与
你们说着玩儿的。二们……可千万别……别当真啊!”一张小脸因惊吓过度,变得煞白。
靖瑶冷冷笑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公然叫卖殿试名次。不知,这是否是太师他老人家的本意呢?”说完,一双美目盯着师爷不放。
师爷的脸色骤变,急忙摆手道:“童小姐此言差矣,经纶自小有头疯病,犯了病时就会胡言乱语,与我家太师没有半分关系啊。”说完,冲孟经纶施了个眼色。
孟经纶急忙捂着脑袋,翻着白眼叫道:“哎呀,我这头疯又犯了。师爷,快些叫郎中!”说完,边叫边跑奔向远处。
师爷对二人抱一抱拳,说道:“孟少爷他又犯病了,我须跟着他别再出什么岔子。二位,在下先行告辞了。”说完,随着孟经纶的身影也跑得无影无踪。
陆铮捂着肚子,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指着童靖瑶笑道:“当日在黑龙外镇的‘悦来客栈’,你也说自己患有头疯,不想今日有人东施效颦!”
靖瑶也笑道:“当日都赖你顺口瞎编,弄得我不得不演戏给人家看nAd3(”说完,又笑道:“这位孟经纶大少爷,一脑袋高粱花子,哪里有满腹经纶的样子?我看不如叫孟痉挛罢了!”
陆铮见她说的有趣,不禁又是一阵大笑。
二人相伴回到了太尉府,与童安邦将方才所遇到的事情又说了一遍。童安邦沉吟道:“孟太师家里真是出了不少的‘好亲戚!’!利用大考之机,都给安Сhā进六部衙门,成为他的党羽。”
靖瑶说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帮子不学无术之徒,随着孟思修一起作恶,助纣为虐,实属可恶之极!”
想到这儿,靖瑶又说道:“今日我还看见了孟贵妃,与她说了几句话。”
童安邦听了,急忙问道:“她与你说了些什么?”
童靖瑶想了想,说道:“也没有说什么,不过是问了我是哪位大人的千金。看她那样子,倒是挺留意我的。”
童安邦疑虑道:“这个孟贵妃可不似她那些草包兄弟,颇有心计,可以说是孟太师的智囊。她见了你,还不知想着什么鬼点子呢。”
童靖瑶笑道:“爹爹勿虑,她不过是一个凡人,有什么可怕的?”
陆铮却说道:“她是皇帝宠幸的爱妃,在枕边给皇帝吹吹风儿,便可掌控他人的生死。老伯身为当朝太尉,是孟太师独揽朝廷大权的障碍,正是其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不快。我们还是小心些为好!”
一听此言,靖瑶紧张地说道:“”爹爹,以后我便寸步不离你,看那孟老儿能把你怎么样!”
童安邦笑着说道:“这些都由你方叔叔安排妥当了,你们不用担心。”
一家人用过晚膳,陆铮便连夜去了保和殿,这殿试策问是在晚上开考,待到天明交卷。路上居然又见到了童经纶,又上前与陆铮搭讪。陆铮心说,此人可真是有一张天下一等一的好脸皮。
礼部官员仔细地对照着画像,一一核对着考生的身份。按序排号之后,诸人方才各自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礼部主事官员将试卷分发到各考生的桌上,大家纷纷开始磨墨,润笔,答题。
陆铮留意孟经纶的动静,只见他坐在最后一排,看着满卷的文字,在那儿发愣只字不动。
不一会儿,有那礼部官员走场巡视,用大半个身子将众人视线遮住,从袖中取出一份早已誊写好的卷子,将原来的试卷掉了包。
陆铮暗骂道:“好卑劣的手段,让这些十年寒窗苦读的举子们情何以堪!”有心想整治孟经纶一番,略一思索,立刻计上心来。
当下,陆铮挥毫一气呵成,将策问答完,待天明之后将卷子交了上去。
众举子出了皇宫,有人愁眉不展,有人欢心雀跃,有人满腹心事。孟经纶从后边赶了上来,走在陆铮身旁,笑着说道:“打听了个遍,方才知道年兄姓陆,不知陆兄考得如何?”
陆铮看着孟经纶,笑了笑,说道:“比不上孟兄,一个字不动便将试卷答完了,真是令陆某佩服之至!”
孟经纶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小声说道:“陆兄都看见了?”
第三十章 押解京城
第三十章
陆铮笑道:“你这招以羊易牛的招术并不高明。”
孟经纶尴尬地笑了笑,挤着小眼睛,得意地说道:“陆兄就是看见了,也没有干系。我上下打点通畅,本届殿试的头名状元定是我的。”
“哦?那可也不一定。”陆铮盯着孟经纶说道。见陆铮目光如炬,惊得孟经纶一身的冷汗,借故别了陆铮径自离去。
陆铮的目光敏锐,早已经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躲在一边,那人正是殷伯箫。
殷伯箫走到陆铮身旁,小声对陆铮说道:“陆道友,请借一步说话。”
陆铮依言与殷伯箫并肩而行,来到一处酒肆。寻了处僻静的座位,陆铮吩咐店家切了两斤牛肉,要了一壶老白干。
殷伯箫说道:“陆道友,我与公子现在藏身在郊外一处废弃的道观内,他的伤势已见大好,我特来京城寻你们二位,不想在这儿遇到了,真是凑巧。”
陆铮点头说道:“今日殿试,靖瑶没有随我前来。不知殷兄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殷伯箫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暗中察访,赵家一家大小已经快被押解到了京城。押解队伍中竟然还有修真高手!在下没敢贸然出手营救。真没想到,孟太师竟然会命修道之人拘捕赵家!”
陆铮点头说道:“那人我倒认得,是太阳宫的大当家金残阳,一身道法委实不俗。”
殷伯箫点头道:“此人我也听说过,虽说不是修道大派的掌门,可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不想却甘愿做了孟太师的鹰爪!”说完,又摇了摇头沉默不语。
小二将酒肉端了上来,陆铮拿起酒壶为殷伯箫斟了一杯酒,说道:“殷师父也不必焦虑,靖瑶已经将此事告知了太尉,他必定会从中斡旋,将赵家人救出来nAd1(来,我先敬您一杯!”
殷伯箫见说,心中稍安。端起酒杯笑道:“陆道友客气,理应是我敬你才是。”说完,二人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正在此时,街面上传来一阵嘈杂声,有食客凭窗而立,小声议论着。
有人说道:“快看,那不是赵家的人么?怎会被押解到了京城?”
“是啊!去年,我媳妇还在京城的赵记珠宝商行里买的首饰哩!”
“你看那当先骑马那人,长得好生奇怪!”
殷伯箫与陆铮二人相视一望,飞快地走到洒肆门口,果见一大队兵士,押解着一干人远远走来。
只见这些人被铁链一字栓牢,两边的兵丁大声吆喝驱赶着。大多衣衫褴褛,形容枯槁。有那年长者行动不便,走得稍慢些,便招来一顿皮鞭。
为首骑马之人,满面红髯,不是金烈阳又是谁?其身后跟着辆囚车,上面有个带枷老者,须发皆乱,满面的悲愤忧虑。陆铮望了望着殷伯箫,问道:“此人便是赵公明的父亲?”
殷伯箫双眼都似要冒出火来,微微点了点头,恨声说道:“赵家大小五十四口,一个不少都被拘来了。”
金烈阳满面得意,意气风发地看着两边的路人,大声喝道:“快些闪开!不然道爷不客气了。”队伍肆意冲撞着两旁的商贩,只见无数的瓜果、蔬菜、肉架倒在了一旁。
一名白发老者在金残阳身前躲避不及,眼见就要被踩在马蹄之下,金残阳孰视无睹,满脸狞笑坐令惨剧发生。
两边众人惊呼着,有那胆小之人已经将眼睛闭上,不忍目睹惨剧发生nAd2(在这千均一发之际,金残阳所乘马匹的前蹄,突然向里折去,硬生生的被折断。
金残阳猝不及防,从马鞍上滚落下来,亏得眼疾手快,一个鱼跃从马背上跳下。
看着在地上翻滚嘶鸣的坐骑,金残阳暴怒地骂道:“哪个混蛋暗中下手要害道爷!有种的便出来。”
身后的兵丁也各持兵器,警惕地四下搜捕,路人惊叫着四下逃窜,场面顿时混乱一片。
金残阳见那坐骑嘶鸣不已,伸出一掌拍在了马头上,只见脑浆血沬迸溅了一地,百姓们更是慌乱,扶老
携幼各自逃命而去。一时之间,整条街道只剩下兵卒与囚犯,再无旁人。
陆铮方才弹出一指真元力,将金残阳所乘的坐骑前肢击断,救了那老者一命。见金残阳凶狠暴戾,不禁摇头说道:“身为修道之人,不胸怀怜悯天下苍生的侠义之心,修得这一身道法却有何用?”
殷伯箫说道:“陆道友与此人面熟,由我出面惩治他一番,并且伺机求出赵家诸人。”说完,便要前去应战。
“且慢!”陆铮急忙拦阻道:“以孟太师的为人,暗中必还有援手,何况这五十四口人如何能全部救出?我们还是耐下性子,稍待片刻。”说完,拉着殷伯箫又进了酒肆。
此时,又有三个修道之人,竟不顾惊世骇俗之嫌从天而降。殷伯箫见了心中暗自佩服陆铮的预料,对着陆铮报以感激的眼神。
这三人殷伯箫也认得,正是那“三才道人”。为首的乔三律见了如此场景,哈哈笑道:“金兄,怎么连坐骑也给毙了?莫非也想坐到囚车里舒服舒服?”
金残阳没好气地说道:“你他娘的才想坐囚车哩!有人暗袭老子坐骑,正四下寻找呢。”
孙虎与程博亦哈哈笑道:“来者定是修真之人,这会子只怕早就驾风而逃了,还会待在这儿让你逮着?不知你何时得罪了哪位道友,在此寻你的晦气!”
四人略一合计,又命队伍前行,直奔刑部大牢而去nAd3(
望着囚车队伍渐行渐远,殷伯箫满面悲愤地说道:“今晚我便去劫狱,能救出多少人算多少。便是把这条命赌上也在所不惜,也算是报答赵家的救命之恩了。”
见陆铮面带疑惑,殷伯箫解释道:“当年我与人斗法,不幸身负重伤。路过赵家宅门时,晕倒在家门口。赵老爷命人将我抬了进去,悉心照顾。虽说折损了一半的修为,可是总算是把命保了下来。”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也许这是上天给我的报恩机会。在下只求陆道友,能照看些赵公子。万一我失手了,就令他隐身埋名,从此把赵家的一切都要忘记了。”
陆铮劝道:“殷师父,你不要意气用事。当朝国师魏定边在刑部设有禁制,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
“万一你贸然前往,不但救不出赵家的人,恐怕连自己也要身陷囫囵,此事还须从长计宜。在下回去之后,便会让靖瑶催促童太尉,设法营救。你等我的消息便是了。”
殷伯箫将杯中酒一口灌到了肚中,看着陆铮,充满感激的说道:“陆道友,你我萍水相逢,却待我等如多年故交,殷某委实感激。”说完,眼圈竟有些湿润。
陆铮笑道:“天下再大,大不过一个理字。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是我们修道中人的本份,殷师父客气了。”
殷伯箫点头道:“大恩不言谢。在下这便回去,等候道兄的消息。”说完,令店小二包了些酒肉,打算带回去给赵公明吃。
陆铮亦点头笑道:“不过三五日,在下定亲自到殷师父藏身之所,将此事的进展情况告知二位。请殷师父耐心等待便是。”
殷伯箫接过了小二打包好的酒肉,对陆铮说道:“如此,在下先行别过。等着陆兄大驾光临。”二人遂做别各奔东西。
陆铮别了殷伯箫,独自一人信步走回太尉府。这京师的繁华远胜黑水镇百倍,大街上商铺鳞次栉比,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更有那来自番邦的商人,着奇装异服招摇过市。京城本地百姓见怪不怪,倒是陆铮第一次见到这些外国人,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驼奴,手里桥匹骆驼缓缓走来。骆驼上载着一个皮肤白晰的异邦男子,手拿着水晶棒,满是好奇地四下看着过往的行人。
不知为何,见了这异邦男子,陆铮便感觉怪怪的,尤其是他手中的水晶棒,仿佛蕴涵着不为人所熟知的力量。
有礼部的官员迎上前,与那异邦男子说了几句,便恭敬地在在前引路,将其带住京城驿馆处安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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