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恒抬眼望了望张通玄,便一直不断重复道:“她死了?她没有死,她死了?她没有死……”
张通玄叹了口气道:“自古多情空余恨,小时候,我让你多了那么多书,便是怕你长大了像我年青时一样堕入江湖恩怨中,无法自拔,没想到你为了一个女子你还是拼死命的练成了九玄天,可是练成了又怎样,还是换回不了她,罢了,听我一言,不要再死守了一个‘情’字不放了。”
方说完自传来一声冷笑,“哈哈哈哈,通玄,你自己薄情寡义倒也罢了,还教别人学你一般无情。”张通玄顿时犹如雷击,不顾失魂落魄的张恒,也不在乎身上的邪毒,“修”的一声飞出殿外,循着声音跟了过去。
方出去不久,马攀一行人便御剑归来,归来径直向后殿走去,随后的赵临风背着崔天浩,也一同进了后殿内,却见后殿除了张恒便没了别人,张通玄也不知去了哪里。
马攀心觉不妙,但见张恒目光空洞,仿佛灵魂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虽有满腹疑问,也无从问起,便匆匆忙向前殿走去,边走边对赵临风道:“快叫各峰弟子道殿前集合。”
赵临风找来几个蒲团将崔天浩放在上面,便大步流星向天峰一众弟子走去,不过片刻,又回了来,消息很快传遍龙虎山诸峰,各峰弟子纷纷前来。
马攀本心急如焚,见一众弟子三三两两来到了殿前,等了许久人还未到齐,面色铁青,怒视堂下,气不打一处来,喝道:“是不是非得要我用八抬大轿来请你们啊!”最后一个“啊”字更是用吼出来的。
赵临风知师傅平日脾气甚好,极易相处,此时双拳紧握,筋脉暴涨,显然是真的动了怒,也不敢上前劝说,各峰弟子更是大气也不敢多喘上一口,大殿内外顿时没了声响,静的出奇。
忽听门外传来一阵悦耳的笑声,只见张青泓边跑着入殿,边笑道:“大师伯,抓到条臭蛇没有?”
众人见马攀仍是脸色不善,不禁为青泓担忧起来。
李笑云随同青泓一道前来,见殿内气氛紧张,安静异常,马攀更是怒火正旺,忙拉住青泓,用手捂住她的嘴巴,止住青泓的挣扎后,便拉着她静静的向殿内走去。
马攀怒道:“你们是如何看守山门的,师尊呢?”
王兴已料到马攀所怒为何,忙跪道:“师傅,我们一直在殿前守着未曾离开半步,方才,自半空之中传来一人冷笑声,师尊便自殿内飞了出去,我和几个师弟虽跟上去,可是未到试剑石处,师尊就没了踪影,这一来一回不过半柱香的时间。”
孙立问道:“那冷笑之人,你可曾见到?”
王兴道:“不曾,那人功力远高于我,我根本就来不及看清楚那人模样。”
碧君仪道:“师傅中了邪毒后一直不愿出关,此刻不辞而别,莫非是邪毒已解?”
听到碧君仪这么一说,倒也觉得有理,心情方缓和一些,齐勇则对众弟子道:“不管怎样,临风你快带天峰弟子沿着上清河边找,笑云你便带其他弟子到各山头去寻找,浸月,你带一众女弟子去试剑石附近找找,快去。”
见众弟子得令,便各自御空离去,张青泓忙道:“我也要去找爷爷。”说完御起红绫便欲离开。
马攀怒道:“你站住,胡闹,给我到后殿陪你爹去。”青泓从未见过大师伯动过这么大的火气,更没有大声斥责过自己,一时气结便落下泪来,幽幽的向后殿走去。
孙立看了看地下的崔天浩,叹道:“如此看来,恐怕这少年是保不住了。”言罢向崔天浩走去,触及崔天浩那双手时,只觉一只热烫似火,一只寒冷似冰,用了些力却也没能将那手掰开,仿佛这珠子便长在了他手上。
孙立遂取出戒天镜,向那手照去,一道白光自镜中射向崔天浩手心,手渐渐松开,孙立将水火二珠取了出来,只见二珠比先前看到时小了不止一半,惨淡无光,再看崔天浩那双手手心处二珠触及的肌肤微微的发着光,好似这二珠的一部分融入了他手心一般。
神机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见那水火二珠通透明亮,忽地想起在哪本经书上提及过此珠,惊讶道:“这难道是天竺佛门传说中的至宝水火珍珠?”
碧君仪“哼”了一声道:“水火龙珠何时成了佛门宝物?”
这水火二珠正是天竺佛门的至宝,只是辗转百年出现在中原大地上却是自张道陵后,张道陵凭自己的大神通将其为道家所用却也不足为奇,是以碧君仪理所应当的认为这水火二珠乃道家法宝。
神机笑道:“修道修佛本殊途同归,这两珠子为两道所用也不足为奇,只是,它怎会出现在这位施主身上?”看着崔天浩不能理解。
众人身体一震,“修道修佛本殊途同归”一句话如同惊天霹雳只让他不能自已的激动,众人修行数十年何曾想过这个,只道佛便是佛,道便是道,怎会拿这两个来相提并论,孰不知尘世万般,恩怨种种,皆因一个“情”字而起,没了这个情,那人与人又有什么区别,人与神佛与畜生又有什么区别呢?
孙立道:“他是与一个天山弟子结伴而来的,或许与智胜先师有些关系。”
马攀想着神机那句话沉思许久着,方徐徐道:“如今的天下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了。”又看了崔天浩,脸庞上寒霜犹在,想起这少年在孽龙面前谈笑自如,叹道:“这少年也是不凡之人,只可惜,天妒英才啊。”
此话方出,便见白衣女子萧雨琪不知何时停在了殿内,怔怔的看着马攀,又不能相信的凝视旁边的崔天浩,顿时泪如雨下,晕死过去。
陆若夕忙上前扶住,让萧雨琪坐在旁边的椅上。
法真道:“这女子是谁?”
马攀回道:“她便是智胜先师的门人。”又向陆若夕道:“她不是在玉竹楼养伤吗?”
陆若夕忙道:“她一醒来便要过来,似是有什么要紧事,可又行动不便,我只好跟着她。”说罢向孙立苦笑。
孙立将二珠拿起,向马攀低声问道:“传说祖师爷留下一御龙诀,需配以水火龙珠方能使用,我只当这龙珠乃传说之物,可如今得到,看来这传说不假,只是不知那御龙诀藏在何处?”
马攀摇摇头道:“不曾听师傅说过,都五百年了,恐怕也早已失传了。”想起师傅邪毒在身,又不知去向,心头一阵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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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郎传》叶孤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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