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为怔怔的看着梦浸月，顿时，思绪万千。

为什么？

碧君仪结道：“你……你……孽障！”

碧君仪一把将梦浸月拉到身前，举掌欲劈，梦浸月仿佛早知师父会如此，早已闭上双眼等死。

无为心中一惊，也不顾自己安慰，挺身挡在梦浸月身前，心中只道：她这般护我，我便替她去死也心安理得。

掌风将至，只见张恒手心翻转，横出一掌，迎了上去。二掌相遇，二人各退一步。

张青泓在一旁看着无为与梦浸月二人，脸­色­时青时白，也不知作何感想，张恒道：“即便他二人昨晚在一起，跟这纵火杀人之事有和­干­系?”

方才二人对掌，众人心中一惊，马攀最先回过神来，看着跪地地下的无为。

马攀见无为直盯着地下方寸之地，双目之中满是迷茫之­色­，想起师傅临终之时所说：此子命中虽劫数不断，却并非短命之人，若能加以教导，也算是功德。遂柔声问道：“你来龙虎山多久了？”

无为茫然抬头却见马攀正看着自己，双目温润明亮，声音温柔入耳，心头某处似是亮起一盏明灯，无比暖和，登时双目含泪，回道：“两年多了。”

马攀颔首微笑道：“是两年零三个月。”无为入山那日，正是通玄真人仙去之日，马攀自然记得十分清楚。

无为怔怔看着马攀，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又为何将这个日子记得这般清楚，但见四下众人无不想让自己去死，只有马攀在此时仍待自己如同亲人一般，心中温暖，连声音也哽咽起来。

马攀道：“可否告诉我，昨夜你们做了什么？”

无为­唇­动了动，心下不忍，还是没说出来，只静静的摇头。

马攀看了看无为，又看了看碧君仪和梦浸月，了然三分，方对无为柔声道：“我龙虎山乃名门正派，断不会枉了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你且放心的说，无需顾忌！”

该说什么呢？碧君仪望向无为这边，双目寒意渐浓。一旁的梦浸月咬着牙。

无为忽然觉得很或许死了便真能解脱。

一个欲死之人，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呢？

突然，梦浸月叫道：“我来说。昨日，我与若夕一同去藏书楼，本是找青泓师姐，后来听说她与三师伯去了上清宫，我便……”

梦浸月缓缓的讲着，从教无为心法，到黑龙潭，再到被沈寒彬抓住一一诉说。

无为双眼渐渐朦胧，朦胧中，不知怎地，这一刻，那个黑­色­的身影，异常清晰。

梦浸月说完后，一直低着头，好似羞红了脸，不敢与人对视。

众人不禁哗然，难道纵火杀人之事真的另有其人？

马攀，齐勇，孙立几位长老无不升起一个念头，莫非是……

忽见自半空之中，坠下一个人影，梦浸月周身剧颤，见那人正是自己的大弟子丁婉，正欲上前扶起，却被马攀挡了下来。

碧君仪此时早已面若寒霜，那身子未落下，便抬手发出一道青光，自上而下缠绕丁婉。丁婉缓缓的下来，再看去，她的眉心之间，一道道血红异常醒目。

只见丁婉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缓缓突出几个字来：“方婷是……血……”话未说完，那几道血红，在丁婉面庞上游走片刻，忽地凝成一点停在后颈处，丁婉顿时没了气。

方婷是血美人？！

众人心中震惊是，只听得一阵巨响，便见自天际之中传来声声轰鸣，‘天泣’原本的那道中柱一般的豪光上方，突然出现一个巨型漩涡，漩涡中央隐隐有无数黑气散出，仿佛遮天蔽日的鬼魂自那黑洞中冲出，向那中柱豪光与五­色­豪光形成的光罩压了下来。

茫茫苍天，暮­色­一片。

隐隐中，自天际传来一人低声清唱：

“同欢喜，

共悲忧。

你堪破生死，

我贪恋红尘？

恰少年，多情总被无情笑，

又重逢，既是相识却相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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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郎传》叶孤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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