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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郎传》叶孤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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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试剑广场处。
一道白色豪光自试剑石直冲云霄,与五峰五色玉璧所发出的光芒连成一片,汇聚在龙虎山上空,豪光又自上而下将龙虎山诸峰罩住,连成一个巨大的光芒结界,顿时让整个原本云雾缭绕的龙虎山光华四溢,当真恍若仙境。
此结界乃张道陵张天师开山之时所创法阵,名‘天泣’,天师当年入蜀布道完,便在龙虎山休养生息,岂料邪魔妖道不时来犯,天师烦不可耐,为防范魔道骚扰,便创下这威力无比的法阵,它是以五峰五彩玉璧,同试剑石为基本,各色光芒又用道宗神通‘通天纬地’之术将其连接,有夺天地造化之功。
此阵原本是张道陵天师一时心血来潮而为,但因威力之大名扬四海,妖魔鬼怪闻之无不心惊胆寒,是以,数百年来未曾有妖魔试图穿过这法阵,这‘天泣’也未曾开启过,今日马攀将‘天泣’开启,心下之意不言而喻。
但见以试剑石为中心,诺大一个广场,无数道光芒组成的洪流向此处射来,相比这洪流,五道青光自不同方向而来,却亮了许多。
此时,五峰长老均立于试剑石之前,马攀位居中央,神色肃然,齐勇、张恒站在马攀左侧,孙立、碧君仪居于右侧,隔着不远,齐勇正与碧君仪冷冷对视。
各峰弟子齐聚,纷纷而来,不久广场便站满了人。
但见赵临风站在一众天峰弟子之前,向马攀躬身行礼,又道:“禀师傅,天峰弟子三百五十二名,均已到齐。”李笑云也带着一众云锦峰弟子,道:“云锦峰弟子共二百三十八名,均已到齐。”张青泓拉着无为与陆若夕向马攀笑道:“飞云峰与一线天弟子共三名,均已到齐。”
马攀点了点头,等着玉竹峰的弟子前来,等了良久,却不见玉竹峰的人前来报到,便向站在众女弟子前方的梦浸月道:“玉竹峰人还未到齐么?”
梦浸月忙道:“方婷师姐身子不适,大师姐为接她来,恐怕要耽误些时间,请师伯稍等片刻。”
方说完,便听齐勇一声冷哼:“恐怕是做贼心虚,躲起来不敢见人罢。”站在齐勇对面的碧君仪顿了顿,冷笑道:“不敢见人总比人面兽心好的多。”
齐勇怒道:“你说谁人面兽心?”碧君仪道:“谁用‘缚云手’杀了心兰便是谁了。”齐勇一张黑脸气的通红,怒道:“‘血美人’也不是男人!”
马攀冷哼一声,各盯了两人一眼,见二人不再多说,便去看场下,一众云锦峰男弟子与玉竹峰女弟子各自御起手中宝物剑拔弩张,有大打出手的意思,怒喝道:“都给我住手!”喝声真气贯穿,在群山之中久久不绝,众弟子大惊,忙收了宝物,静静待在原地。
马攀忽然觉得龙虎山天师一门如同风雨中摇摇欲坠的楼阁,再也经不起摧残,叹道:“祖师爷开山至今五百余年,几经风雨沧桑,与魔教妖人多次较量才有今日之辉煌,如今邪魔蠢蠢欲动,我等若是自内部乱了,邪魔一来,便不攻自破。这煌煌伟业若在我等手中断送,还有何颜面见列位师祖。”
众人神情一肃,但见齐勇向马攀道:“此事关系我云锦峰清誉,便从我云锦峰开始罢!”马攀点头同意。
李笑云上前向马攀拜道:“昨夜云锦峰除守山弟子以及肖仁师弟未归,其余弟子均按时回山入睡。”
马攀道:“守山弟子是谁?”
李笑云道:“是我和天峰的赵师兄。”
赵临风向马攀道:“李师弟确实跟弟子一起守山,弟子可以作证。”
赵临风乃马攀亲传大弟子,马攀素知赵临风为人正直,断不会在此刻撒谎,问道:“通天峰呢?”
赵临风道:“除了我守山,其余弟子均按时回山入睡。”
马攀又向梦浸月问道:玉竹峰呢?”
梦浸月心下一颤,神情有些慌乱,尚未张口说话,碧君仪断然冷道:“除了方婷和心兰,均按时就寝。”
齐勇道:“心兰与肖仁已死,只有玉竹峰的方婷嫌疑最大。”
碧君仪冷道:“方婷为你门人所伤,你还要说这风凉话?!今日不是你我二人的意气之争,飞云阁起火在先,何不先问问飞云阁的人?”
众人见碧君仪与齐勇二人护短之情,溢于言表,顿时目光都集中在无为几人身上。
只见无为与张青泓站在张恒侧身,陆若夕立于孙立身后。
马攀向无为道:“昨夜藏书楼起火,你可在山上?”无为瞥了梦浸月一眼,只见她神情紧张,方结道:“我……我没有。”
齐勇逼问道:“那你在何处?”无为幽幽道:“黑龙潭!”
碧君仪在一旁紧紧逼问道:“去黑龙潭作甚?”无为抬头望了望梦浸月,见梦浸月脸色难看,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也不敢将梦浸月逼自己修行御气飞行之术原原本本的说出来,却拙于言辞更不会说谎,只叹道:“我去寻死!”这本是实情,但此时说了出来谁能相信。
碧君仪冷笑道:“找不出借口,便拿死来说事,既是去寻死,为何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无为一时语塞,不知说何是好,若将梦浸月救了自己的事情说出,势必会害了她,便下了决心道:“你杀了我罢。”说完仰头闭上了眼。
碧君仪道:“你当我不敢么?”抬手间一个虚形八卦跃然手心,左右双手各为阴阳两极,向无为推来。
忽听梦浸月喊道:“师傅不要啊!”便见梦浸月跪在碧君仪与无为之间,满面泪水,不住的向碧君仪摇着头。
碧君仪冷道:“你这个不肖徒弟,还不快给我让开!”
一旁的齐勇忽道:“昨夜你是不是一直和无为待在一起?”方说完,但见碧君仪脸色突变,冰冷胜霜。
梦浸月惊愕不已,见碧君仪怒容满面,又看见无为低下头呆呆的看着自己,本想说昨夜他一直同自己在一起,但深知师傅此生最恨男人,若将自己同无为过了一夜这些话说了出来,师傅不亲手了解了自己才怪,但此刻无为命在旦夕,若不说他岂不是白死,梦浸月心中一定,毅然道:“是,我们是在一起。”
只一语,惊了四下众人,众人的目光瞬时集中到梦浸月身上,怀疑,愤恨,激动,各种神情出现在众人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