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
“哦。”那位男士穿过大厅上楼去了。约摸过了十分钟。从楼上走下来一位女士,婀娜的身材,波浪形的长发微微烫成了卷,米黄|色的真丝旗袍,手里挽着白色的鳄鱼皮包。秀芳盯着眼前的人,她不敢相信那就是姐姐。才两个月,姐姐会变得这么快。
走近了,她们都看到了彼此。眼前的人真的是姐姐,两个月前在家的姐姐。菊芳哭了,她不敢伸手给姐姐,具体的是给眼前的女士。秀芳先抱住了妹妹。
那位杨总,杨维龙先生站在远处看着眼前的姐妹。他走了过来,说:“秀芳,这个就是你妹妹了。”
秀芳点点头,姐妹俩各自擦干眼泪。菊芳拉住姐姐的手吃惊的问:“他是谁?”
“傻丫头,跟我走,以后姐告诉你。”秀芳拉着妹妹的手说。尔后,秀芳转身对杨先生说:“对不起,我妹妹刚来,我陪她买几件衣服去。”
“好的,我安排车子。”杨先生说。
其实,秀芳刚来的时候比妹妹要艰难的多。一下车她就慌了,哪里都是人,哪里都是车,她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她跟着路人走了一天,却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晚上的时候她只能在路边的长椅上凑合了一夜。第二天她才开始找工作,人生地不熟,一天下来骨头都散架了也没找到工作。在这里她两天没舍得吃饭。第三天听说豪门大酒店在招服务员,她赶快来报名。没想到领班面试的时候一眼看中了她。工作有着落了,可刚开始工作的时候累得她直想哭,简直比在庄稼地里要累一百倍。岗前培训时,她必须穿着高跟鞋,右手上举着托盘,托盘上放着五瓶水,然后不间断的绕着餐桌走动。走动时不准摇摆,不准低头,不准把托盘用两只手举着。秀芳在家时一直都穿布鞋的,刚一穿上高跟鞋,一天下来累的脚骨生疼,手腕连吃饭拿筷子都抬不起来。一个月后她开始工作。有一天她去为一位先生送酒,那位先生正犯心脏病,她打电话叫了救护车把那位先生送到了医院。那位先生就是杨维龙先生,新加坡的一位商人。谁知,杨维龙对秀芳一见钟情。并说秀芳像他死去的老婆和初恋情人。一开始秀芳对他的穷追舍求和屡屡殷勤不理不睬,可当秀芳听说,杨太太早逝后杨先生一直未结婚时,秀芳的心动摇了。冥冥中她竟相信自己是他的初恋情人,再说在一个举目无亲的城市能有一个真心喜欢你的人那是多么的不容易。
商场试衣间内一身流行服装的田菊芳对着镜子惊呆了。不是对自己的改变而是对她和姐姐的差异。她指着镜子里的两个人说:“你是瓜子脸,我是圆中有点方的脸型,你说咱俩怎么就隔这么多啊。”
姐姐拢住她的肩,说:“菊子,咱虽是姐妹,可哪有姐妹长得一模一样的。”
菊芳猛的转过身,认真的说:“姐,我改名字了,我叫梁是男,以后叫我梁是男,啊?”
“是男,你要真的是男孩就好了。”姐姐叹一口气坐下。“姐知道你为什么改名字,姐走后你一定吃了好多苦,姐想得到,现在姐姐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爹了。”
“姐,爹不会有事的。我恨死二婶子了。”梁是男愤愤的说。
“哎,二婶子也不容易,二宝傻,这一次二婶子也够为难的。”秀芳刚说完,妹妹就生气了,“真是的,她都卖了你,你还替她说话。”
姐姐带她出去吃饭,杨先生派人来接,梁是男悄声对姐姐说“我还是第一次坐这么高级的车。”前面的司机小王掩嘴偷笑。
“你笑什么,这还值得笑吗?有人还没见过呢?”梁是男冲着司机喊道。
“菊子,你都这么大了,刚到这里怎么这么没礼貌啊。”秀芳说着又对前面的司机说“小王,我妹妹刚来不懂事,让你见笑了。”
“田小姐,实在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的。”小王忙说。
“我姓梁,不姓田。”梁是男小声嘟囔着,小王在前面直想笑。他终于忍不住放慢车速说:“田小姐,你妹妹真逗啊。”秀芳微微的一笑算是回答。
“我叫梁是男。”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秀芳轻轻的揽住妹妹的肩膀,心里一阵发酸。“姐姐知道,你是梁是男。”
她把头靠在姐姐的肩膀上,一股泪落了下来,“我发过誓了。我对娘发过誓了。”
秀芳这时的心情是复杂的,妹妹来了,家里就剩下爹了,爹该怎么办,爹会怎么生活。还有妹妹来了又会做什么呢?杨维龙想让自己随他回新加坡。那留下妹妹一个人在滨海,她又该怎么生活啊。
在复杂中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本来她从家里逃出来扔下妹妹和爹就已经让她的心很是难受了,现在要是妹妹过来了她过去新加坡似乎就太对不起妹妹了。看到妹妹她是高兴的,又是难过的,因为妹妹一过来家里就只剩下爹一个人了。爹一个人在家那该是多么的寂寞,想到这里秀芳的心里就在隐隐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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