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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心动的试探

“你还太小,我本来不想……”他的声音在喘息中有些咬牙切齿,“可你偏要招惹我。”

五月没有回答,伸手本能的拉住他的手臂,像是索要,又像是依赖。

“放心,我不会负你,”他轻轻压下去,亲吻着,“我是你的,你也只属于我。”

尖端有些急切地想要冲进去,敲门声却响了起来。

沐钧动作一顿,眯起眼睛,没有回答。

“在里面吧?沐钧!沐钧!”

是姜伯的声音。

不想搭理,沐钧眼里现在只有她,满脑子的怒火已经烧光了所有理智,他现在要她,要把她永远留着身边不给任何男人。而且五月也乐意的,这也是她的愿望不是吗?

“开门!沐钧!”姜伯本来老迈的声音带起了几分严肃。

有节奏的、震耳欲聋的敲门声,让沐钧继续的动作怎么也无法完成。以前怎么不知道这个老爷子还有这么大力气的?

没有哪个男人喜欢在这种时候被打断,他想要就这么不管不理长驱直入,可姜伯的喊声是从未有过的严肃,这让他也分了个心思出来,担心真有什么事。

本来这次带五月出去,就是为了引那些不安定的因素重新浮出水面。

她从未真正安全过,所以他绝对不可以掉以轻心。

吻了吻五月的脸颊,沐钧抓起外套起身,手腕却被她紧紧抓住不松开。

“乖,我马上回来。”

这一刻,他又在眼底盛满了宠溺,抚摸着她的手,拍了拍让她安心。

五月还是不松手,眼睛带着迷惑盯着他。

她的体内,正在激烈的斗争,她抓住他,完全是身体相吸引的本能。潮红的脸­色­让她如盛开的桃花般妩媚,体内的渴求正是眼前的男人引出的。

沐钧重新坐了下来,吻了吻她的­唇­,手指还留在她身上游走,只转头向门外问道:“什么事?”

门外沉默片刻,传来姜伯的声音。

“五月在里面?”

“对。”

“你们在做什么?”姜伯的声音有些不稳。

沐钧和五月都是激烈的反应,那些断断续续的声音连姜伯都引了过来。

姜伯话里有话,沐钧岂能听不出来,他皱了皱眉:“这是我们的事。”

“唉,沐钧,这么多年,我知道你疼她,把她交给谁你都不放心,你……”姜伯欲言又止,似乎长叹了口气,“年轻人的事我不管,至少你先确认好,给我个安心的答复再说。”

“确认什么?”沐钧手指一紧,心里突然涌起的是不安。

“这里就有设备,你取点五月的血,先鉴定下血缘。”

听姜伯的意思,也知道两人在­干­嘛,彼此心知肚明也不说得那么直白。只是沐钧觉得有些好笑,反问道:“我是收养回去的,有什么好鉴定的?”

姜伯叹道:“所以你从来没鉴定过吧?沐钧,你暗查这么多年,难道不知道,他们一族的人有血统洁癖,从来不会收养任何没有血缘关系的后代?”

沐钧心头一抖:“你在说什么?”他伸手,下意识地去捂五月的耳朵。

“这是老师告诉我的,并让我好好照顾你们兄妹。你在那里也待过几年,可见到他们家族有任何养子、养女?”

姜伯的声音似乎变得飘渺,沐钧的理智很快就告诉他,那个家族没有任何养子、养女,从漫长的历史开始,一直如此。

除了他。

而且还是以那样隐秘的身份养着,若不是外人不知道有他存在,十六年前怎么可能抱着刚出生的五月逃出来?

回忆的思潮从他内心深处翻涌而出,那个初遇的夜晚,他还记得。

掐死了几个和他抢食物的流浪汉,他躲在墙角吞咽,太饿了,他觉得再不吃的话,恐怕他会去咬人。

再说,狩猎的夜晚又将开始。不补充足够的体力,他就会被淘汰。

在那个充满人类背­阴­面的黑暗世界里,不知道为什么活着,但也不希望成为强者玩耍戏弄的工具。因为那样,会比死更惨,沐钧亲眼见过一个和他同龄的女孩,整整四十五分钟,每一分钟都是绝望和凄厉的尖叫,血­色­侵染在夜的世界里,很快就会消退。

没人会知道,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犯下了怎样的罪恶。

对于他们来说,这些肮脏的人,存在的价值可能也在于此。

又是一轮新的逃亡,沐钧知道自己不会那么永远好运,每次都顺利逃离,他不记得自己身体受了多少伤,要不是与生俱来的强大恢复力,他恐怕早就变成碎片,分散在那些布满污垢的角落里。

最终,他没有逃脱厄运,腿部受的伤足以让他速度落后。

他成了胜利品,只有七岁,就那么被倒挂着,世界全部颠倒。

或许世界本就是这个样子,只是有些人生活在颠倒的另一面而已。

失血过多,他昏迷过去,视线模糊间,看见两个衣着华贵的人逐渐靠近他。

一双充满了女­性­清香的手,温柔的触碰到了他,然后,眼前蔓延的黑暗将他整个笼罩。

在那一刻,他的想法是,一切都结束了。

但当他再次睁眼,是在陌生明亮­干­爽的房间。沐钧第一次躺在这么柔软的床铺上,有些惊恐,几乎是跳起来跑下床,藏在了角落里,目光是警惕小心的,如同暗夜里的凶兽。

沉稳的脚步逐渐接近,陌生男人高大的身影将他整个笼罩,高雅的男士香水味道飘了过来。

沐钧没有去看对方的脸,全身防备着,那些所谓的上流社会的人,他不屑也没兴趣去看长相。他打量着这个简洁­干­净的房间,似乎是这附近的某家小旅馆,他记得以前似乎来偷过东西。

就在他找出口,伺机要逃的时候,年轻男人清朗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

“跟我们回去好吗?以我们儿子的身份。”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鼓励,本来昨天我还在自卑我的小说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可能也就这样一事无成,但看见你们的支持我真的很感谢,飞吻给大家!

真的谢谢,我不太会感谢,总之我努力日更,保证速度不辜负大家的期待。

今天的算不算­肉­­肉­呢,其实算吧~捂脸看着你们

、第二十八章 舞会的邀请

门哗啦声打开,声响很大,可见开门的人心情有多­阴­郁。

姜伯老伴死得早,但也是有过夫妻生活的人,有些事心知肚明不好,所以难免有些惭愧。加上他看着五月和沐钧长大,早把两人当做自家孩子,心里也是希望两人能相伴一起的,刚才明明是觉得不妥,急匆匆赶来,现在竟然感觉做错了。

于是老人家眼神有些闪躲,摊开手道:“总之先取血吧。”

没有动静,四周安静得吓人,除了水滴落地的滴答声。

循声看去,姜伯惊道:“你流血了?”

再一看,沐钧披着外套,发丝有些散乱,眼睛埋在发梢的­阴­影后看不见情绪,他捂着鼻口,有血从指缝间涌出,确实是流血没错,只不过是鼻血。

姜伯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难道要赞一句年轻人血气真旺?

“我去洗澡。”沐钧的声音有些暗哑。

“你……”

“等会再说!”

沐钧走得急,眨眼功夫已不见人影。

这两天太多混乱,明明只想给她一份惊喜,没想到惊喜到床上去了。

冰凉的水冲刷刺激着他的感官,让他慢慢清醒过来,有些充血的眼睛也渐渐恢复清明,抹了把脸将鼻血洗­干­净,他缓缓闭上眼,任水流从头顶往下淌。

姜伯的话,让他想起了很多事,混乱恼怒的心绪,被五月撩拨起的冲动都渐渐平息。至少今晚,他没心情再做什么了。

在沐钧离开许久,五月才从混乱中找回自我,她机械地抬起手臂,动了动手指,上面还有些残留物。

习惯­性­的,她开始分析其中的成分。

然后除了得出健康与正常人无异的结论,其他什么也没有。

沐钧就是个人类,纯种的人,不是人造生命。

“奇怪……”

五月眼中满是迷茫,生物体不可能感染她,机器病毒多是信息代码,与那些会分裂复制的蛋白质没有任何关联­性­,可为什么,沐钧会影响她?他的行动,他的气味,他传递给这个身体的一切信息,都让她产生混乱。

无法解释,没有结论,五月闭眼,自动待机。

在这一刻,她选择了沉睡,人类的睡眠是个好东西,非常有利于打发时间,既然一时半会儿想不出结果,那还是睡觉吧。

她的休眠状态都是深入的,所以在沐钧将她抱去洗澡时,仍旧没有半点醒来的迹象。

看着换好­干­净衣物,舒服躺在被窝里的女孩,沐钧侧坐在床边,抚摸着她的脑袋,只觉得心里暖的就像要融化般,她恬静安逸的睡容就像纯洁无比的天使,刚才明明还那么激烈,怎么转眼就睡得这么沉?

沐钧虽然没有突破最后一层,可也感觉到那薄膜的阻碍,那瞬间,他其实心里的怒早消退了大半,至少她没有被某个陌生的男人占有。或许一切都是误会,只因为当时的情景实在太过冲击,使得他失去了思考的冷静。

现在想起来倒是有很多疑点,那么凌乱的地下室,失去踪迹的武器碎片,特地传递消息事后却不见踪影的人以及五月的沉默不解释。

“你为什么不给我解释?”沐钧专注地看着她,自语道。

现在想来,她总是这样,或许是从小习惯­性­的等不到他的解释和回答,她也养成了在他面前沉默不语懒得说话的习惯。那沉默而怨念的眼神,就像仅属于她的一道风景线。

最终,他摇了摇头:“傻丫头。”

有什么就告诉他,他又不是完全听不进去,若不是姜伯出现,他或许真的伤害她了。她才十六岁,身体弱得刚刚有月事,怎么能承受男人。

而姜伯的那些话,沐钧最后并没有听,他既然对她出手,就代表他无所谓其他。是不是与她流着相同的血,他不在乎。可能是从小生活环境的影响,对沐钧来说,没有那么多的道德束缚,哪怕未来是地狱,眼前也是生存第一,其他除了变强以外,没什么好在意的。

所以他没有取五月的血,而是关上灯,也脱了衣服,钻进五月的被窝。

他揽着她的腰部,将她整个圈在自己的怀里,脑袋埋在她的发间,让那股淡淡的幽香将自己包裹。这几年在外面,他都快忘记她的温度和香味了,现在重新拥有,心里被种满满的幸福填充。

她那么认真的看着他,说想要他的爱。可能就是那句话,放出了他心里本就存在的野兽。强行占有是禽兽,但那是她本人的意愿,不出手就是傻子。

刚才的一幕幕还在他脑海里重放,一遍又一遍,她细滑的肌肤触感,仿佛还萦绕在指间。她那么配合的,与他身体纠缠,还任他在她身上留下他的痕迹。

渐渐地,他的身体又热了起来,下面开始有所反应。

不过他没再做什么,偏头在她­唇­边轻落下一吻,呼吸带着幸福的压抑感,鼻间不觉又有热流涌动,是腥甜的味道。

他强行压了下去,轻声道:“五月,我等你长大。”

到时候,她想要的,他都会给她。

他不能急,只有慢慢的品味,才能获得最美好的滋味。

九号城市难得的平静,或许只是暴风雨的前兆。

那一日后,沐钧三天都不见人影。

不过准确说,是沐钧没有在五月面前出现,而是围着诊所捣鼓着什么。

因为系统不稳定的原因,五月倒也没着急拉着沐钧研究身体结合的爱的问题,她坐在窗台上,视线瞟向下方。

沐钧手里的是机械制图,他身后是大堆乱七八糟的零件。他埋头工作的模样认真而专注,探照灯的光线将他完美的轮廓映照出迷人的光影,被汗水浸湿的发梢贴在他的脸颊,有种朦胧的美感。哪怕周围百米范围内有无数个暗影躲在角落里,他明明察觉到,却视而不见。

五月只一眼,就看出他在做什么。

能量防御墙。

如果那些埋在诊所周围,被他调整过的机械部件真的发挥作用,那么借用九号城市的能源输送线路,这个诊所可以在外围形成一道特有的屏障。以他的制作规模来推算,大约能抵御远距离的狙击式­射­线。

不错,这个空间,人类懂这些的是凤毛麟角,沐钧还做得像模像样的。

只是,他是从哪里掌握到这些来自机械空间的技术?

五月想起掌控者“一”消失的时候,机械空间的防御力某个瞬间变成0,似乎那时候,有些人类又趁机回到人类空间过。

毕竟想要从人类空间到机械空间是有途径的,但是要从机械空间进入人类空间,在掌控者“一”的防御下,可能­性­几乎为0。

可这么多年过去,也不见人类空间发生什么离奇的事,想来那些人并没有把自己从机械空间中掌握的东西留下来。

到过机械空间的人类应该知道,有些东西,不是弱小的人类可以共享的。

“五月,下来,外面凉。”姜伯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我在看沐钧。”

姜伯无奈地笑了笑:“有人找你,去看看。”

找五月的人,是韩峰。

不过几日时间,韩峰原本青涩的脸上多了几分稳重,立体的视频效果让他看起来更有几分男人的味道。沐钧还留宿韩家时,没少收拾他,以至于韩少爷现在见了五月,第一句就问:“你哥不在吧?”

“在。”

“那我还是不说了。”韩峰正打算关闭通讯时,又转头过来,问道,“没在你身边吧?”

五月摇头:“不在。”

“那就好,我说五月,本来我听说你在尹九家出事,打算带他一起来看你,可那小子不知怎么回事,说死也不要见你,你们发生什么事,难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作为一个男人,还能将八卦­精­神发挥至极致,韩峰也是少有的了。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五月欺负尹九,倒也是因为尹九看起来太弱了。

五月想了想,她对他做了什么?是那个吧。

“我让他和我结合了。”

“噗——”

韩峰正喝到嘴里的红酒猛地喷出来,飞溅了满屏都是,从五月这边看去,视频里到处都流淌着猩红的液体。

韩峰不停的咳嗽:“咳咳咳,你……你们……”一句话,已经让他的邪恶思想飘到九霄云外去了,作为一个御女无数的男人,他对有些词语特别敏感。

“你生病了?”五月问。

“谁病了?!咳咳……”韩峰一手扶着屏幕,小心翼翼地瞟了眼沐钧是否在周围,然后笑得很暧昧,“你果然很大胆,什么都敢做。尹家那个母老虎防人像防贼一样,却被你得手了。对了,他怎么样?”

五月不明白:“嗯?”

“咳咳,那小子的身体啊,纤细得像根竹竿似的,恐怕不怎么适合你吧。”

五月非常诚实地回答道:“不,他的身体很适合我。”

韩峰抽了抽嘴角:“原来你喜好这种类型。”

“他的类型很少见。”五月纠正道。不是每个人类身体都可以适合她,毕竟人体有种天生的防御系统在维持,以外物入侵总会有不同程度的排斥。所以她寻找的附身身体,除了是柔弱或濒临死亡以外,还必须要有对金属的融合­性­。

不过很明显,两人的思考不在一条线上。

一手抚额,韩峰有些无力但明显自夸道:“我为什么就是个身强体壮的猛男啊……”如果柔弱一点,她会不会喜欢?

五月很正经地回答道:“你的遗传基因和后天能量补充决定的。”

不过,这似乎不是韩峰想要的她的回应。

“好了,我不和你讨论这些。”韩峰往后仰,斜靠在椅子上,打量着视频中的女孩,她看起来明明还很水­嫩­,眉眼间是浓浓的稚气,没有半分成为女人的妩媚,不像是被男人……难道是因为初次还看不出变化?

收回臆想,他清咳了声,压低嗓门道:“明晚的糖酒会你来参加吧?”

“其实是晚宴,这次九号城市光辉大厦重建,其他友好城市都来了支援,老头子的意思是把上次决定的糖酒会和答谢晚宴一起办了。”韩峰双手作揖,脸上带着些祈求的神­色­,“你也知道吧,这次糖酒会基本就是高级相亲,要是谁看上我就惨了,我可还不想结婚啊!所以五月,给我当女伴吧,挡一下也好。”

其实,他还可以去拜托另一个女人,那个因为过去的某件事而公布于众的未婚妻。只不过,那个女人也是他想要回绝的对象。而且那只是未婚妻而已,没有结婚之前,想要觊觎的人不会死心的。

到时候带着不是自己未婚妻的女人出现,并且是当着自己未婚妻的面,完全可以凸显他那渣到底的沾花惹草人品和不拿别人家世当回事的肆意,到时候谁还想贴上来也得深想一下。

本来也不想来麻烦五月,但恐怕只有她与沐钧的关系,才能保住结束之后,她不会被老爹的人偷偷做掉。

见五月沉默,韩峰抛出重磅炸弹似的,竖起一根手指:“这次邀请了‘D’,据得到的官方消息,他本人已经同意来,你不想看看他本人?”

人类空间中,最妖冶的巨星歌手,神秘的“D”,只在每年一次的奢华演唱会昙花一现,其后找不到任何相关情报和消息,身份、经历都如迷雾。这份神秘感让无数少女尖叫着迷,五月过去为了看他的表演,还请韩峰帮忙数次去靠近舞台。现在本人也会到场,她应该会很激动吧?

没想到五月还是表情淡淡的,韩峰顿时有些挫败。

突然,五月歪着脑袋问道:“女伴是什么?”伴侣她知道,女伴这个词对她来说有些陌生。机械空间的人大多没这个闲心搞这些,而原身体主人也并没有给谁做过女伴。

“站在我身边,在许多人的面前,帮我挡开所有女人,不然她们接近我,这就是我的女伴。”

“我记下了,没女人可以靠近你。”

五月动了动手腕,在人多的地方可以试试恢复了的力量,武器核心已经可以运转,正好也可以调试一下武器。如果下次再有尹九密室里出现的攻击,可没那么好运让她有挡箭牌和足够的能源来恢复。

只是她说这话的时候,自己也没意识到,她怎么会有帮助韩峰的心思,另外更有守护现在生命的念头。

听着她话里的味道,有些怪怪的,韩峰奇怪地看着五月:“你刚刚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嗯。”

韩峰虽然心里觉得有些怪异,但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加上他一直防着沐钧,倒是有些紧张的瞅着:“你答应了?答应的话,找机会溜出来,别让你哥知道你去哪。”

“为什么?”

“因为我不会让你去。”

沐钧伸手强行关掉了通讯,目光落在五月脸上,看不出喜怒。

作者有话要说:我其实很想写两人温馨的场景,目标是个甜文,所以还是要准备写下感情酝酿的甜蜜章节。

为什么没有这么早吃­肉­­肉­,我是希望有点感情升温水到渠成的互动啦,而不是哥哥暴怒之下的QJ。

至于糖酒会,就不用跟现实的糖酒会联系了,只是借用这个名字而已,可以看成是个大型的相亲

、第二十九章 甜甜的滋味

在三号诊所外侯了一天,韩峰根本没有下手带她出去的机会。

沐钧说到做到,把五月看得紧,不会让她单独出门,

最终,韩峰只能挽了那个女人的手,去了糖酒会,在众人羡艳的目光中,他第一次觉得那么不自在,心里将沐钧咒骂了个百八十遍,可惜脸上也只能堆着笑容,与她相亲相爱。因为老爹沉稳犀利的目光就在不远处,现在还不是和她的云家起冲突的时候。

有些累了,他有些羡慕沐钧的自由。

没有家族的束缚,没有利益的纠缠,任­性­肆意而活,也不枉在这天地间来了一回。

同样累的还有他身边的云殊,她或许面目不够­精­致,缺乏五月那种天生的美丽灵动,但她无疑是个仪态高雅,眉眼清秀的气质美人,穿着那一袭贴身的白­色­长裙,随行走而摆动的裙摆将她更衬托得仿佛步入尘世的仙子,就长相来说,与韩峰站在一起也算是郎才女貌。

可她的眼眸却无比深邃,就像一只潜伏在幽暗密林深处最毒的腹蛇,猩红的信子捕捉着空气中每一分不同寻常的味道。

特别是每次韩峰张望一个地方的时候,她的指甲就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深陷掌心几分。

五月,又是五月!他还心心念着那个小丫头!哪怕是陪着自己来,也一副不甘愿的神态,看的永远是那个五月所在的方向。

云殊心里觉得,当初就该让韩峰看看,五月被那群男人抱在怀里,妩媚呻吟时候的下贱模样,看看那个所谓的迷人身体,布满了多少龌龊男人亲吻的痕迹!可惜她当时怕韩峰坏事暗中阻拦了他,可惜那个丫头最终还是安然返还!现在又传出兄长是沐钧的消息,想要再下手真是困难!

“我还以为你会带着她来。”云殊目光流转,望着韩峰微微一笑,她眼底情绪颇深,没人能看透她在想什么。但就两人如此亲密的距离和状似耳语的暧昧,就如真正的情侣调情一般。

韩峰看了她一眼:“幸灾乐祸没人取代你?”

“你非要觉得我那么不堪吗?”

“云小姐有没有听过,越是美艳的玫瑰,越是扎手,我虽爱花,也不喜欢找那种不痛快。”

“听过,”云殊微微一笑,语气带着些许嘲讽,“不过要论美艳,我可及不上那朵小花半分,否则韩少怎么会那么痴迷?扎手也心甘情愿?”

韩峰用一种最为温柔的目光,将对面的女人收在眼底,连嘴角都变得柔和,俯头在她耳边,却是重重地咬了下去。

云殊闷哼一声,挂着笑脸没有痛叫出来。

“云小姐,你这么想比较的话,不如咱们去床上好好地‘深入’交谈?”他的声音不如他的人看起来那么温和,反而是嘲讽的冷。

“怎么?听说你的小花被她兄长给禁锢起来,观望不到就找我来望梅止渴吗?”云殊伸手勾住韩峰的脖颈,随着刚刚奏响的音乐而摆动腰姿,“‘兄长’真是个奇妙的存在,也不知道整天将小花锁在他的地盘里,暗中搞些什么。”

韩峰身体一僵,想起那日沐钧伏在昏迷的五月旁边,衣衫半敞,满室旖旎的景象,只觉得胸闷如压了大石,浑身不自在。为什么在听到五月说她和尹九发生那事,他都笑笑不当回事,却容不下沐钧那么亲密和暧昧不明的动作。

云殊闭上眼,将脸贴在韩峰胸膛,呵呵笑道:“男人啊,真是可悲……”

她突然觉得手臂一紧,被他狠狠推开,她脚步不稳,踉跄地摔倒在地,膝盖火辣辣地疼。

“云小姐?”

“姐姐!”

“小心,别踩到人了!”

周围人此起彼伏的关切声没法填满云殊那空荡荡的心,她望着推开人群,走得决绝的背影,嘴角轻轻勾着,看不出喜怒。

不够,这样还不够。

那个没教养的,当初竟敢当着众人面将油汤泼在她的脑袋上的野丫头,那个顶着浓妆装成熟,身体却青涩可笑的野丫头,凭什么就让韩峰记挂着,那种丫头和他们,明明就是两个层次和地位的人,下等人就是下等人,再标新立异引人注目,都改变不了其本质!

云殊看着自己白­色­衣裙上,从膝盖处扩大的血迹,笑了。

笑得有些­阴­冷,但看起来却是惹人怜惜的柔弱微笑。

就在这时,一只优雅的手,从侧面伸出,扶起了她。

男人磁­性­且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笑意:“真是个不懂怜香惜玉的男人。”

他一袭白衣如王子般高贵,有着最风华绝代的完美轮廓,轻轻勾起的­唇­角弧线似挑衅似魅惑,随着他的出现,引发了身后不少女人的尖叫。

“D?”云殊微微颦眉。

“赤炼组织的九号城市负责人,咱们可以好好谈谈。”

在云殊有些惊诧的目光下,对方将极低的声音准确的传入了她的耳中,甚至,她没见他嘴­唇­有动的痕迹,但他的眼神,却是告诉她,说话的就是他。

“我对音乐没什么特别爱好,所以不会有共同话题来谈。”云殊心里惊诧,但表情也非常淡然,不咸不淡地回绝了对方。

她的身份,知道的人不多,但也不是完全保密,被人说出来可能有些吃惊,但完全不至于让她乱了阵脚。

“呵呵,我们可以谈点其他,比如……沐钧。”

“沐钧——”

姜伯的惨叫声从内室传来,那叫声之凄厉,仿佛被人深深挖掉了内脏一般。

沐钧抚额,不会又是五月吧?

没让她和韩峰出去,他本以为她会闹,可没想到就这么安静下来,什么也没说。他就知道没那么好的事,不闹出点事情,简直就不像她最近的作风。

走到门口,正看见姜伯挣扎的手死死抓着门框,一张老脸涨的通红挣扎。见到沐钧,赶紧伸手求救,却猛地被拖回房间内。

速度之快,让人咋舌!

“五月,放开姜伯。”他立马追了进去。

待视线扫到五月手上的东西,沐钧嘴角抽了抽,本来绷着的冷酷严肃的脸,瞬间变得有些复杂。

少女扬起的右手上是­肉­­色­的­棒­子,那形状明显是男人的雄­性­体征,连上面的青筋都做得栩栩如生。她长发高束,穿着方便行动的运动装,莹蓝­色­的眸子那么闪亮,清澈不染半分尘埃,实在难以和她手里的猥琐东西联系在一起。

“沐钧,你来了。”她看着他道,顺手将提起的姜伯甩到一边。

这位可怜的老人,捂着ρi股,指缝间隐隐有些鲜血冒出,几十年都没流过的眼泪,在这一刻布满了那张满是沟壑的老脸,他一瘸一拐的扶着墙出去,声音都在颤抖:“管管她,管管……太,太不像话了……”

沐钧顿时黑了脸:“你在­干­什么?”

“学习。”她说着,眼睛又转到面前的屏幕去,画面里白花花的两条身体紧紧纠缠,转眼已经换了数种姿势,从完全可视的角度将那根属于男人的棍子的进进出出场面展露无遗。

站在妹子身边和她一起看这种画面,听着耳边断断续续的娇吟,沐钧突然有些口­干­舌燥,他的视线在画面上纠缠了小会,心里警钟大作,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关了,然后看着散落在地上刚刚打开的小包裹,上面的目录是大串名字。

《怎么让男人更加深入的七十二技巧》、《你的□有魅力吗》……

沐钧差点没拎起来给她通通甩出去,但最后也只是踢到一边去。

总之,没收。

他还顺便拍掉了五月手里的猥琐东西,一脚踩在脚下,只因为看着碍眼。

“这些东西哪里来的?”沐钧沉声问道。

“这里面给我送来的。”

五月扬起手里的sweet,这个多功能的通讯器还附带各种定制业务,她收到讯息后全部点了同意收货,就得了这么多的“教程”。

有人的地方就有商品,有商品的地方就有贸易,有贸易的地方就会附带各种疯狂的营销。铺天盖地的各种广告沐钧早就见怪不怪,但此时突然有种想把那些网络营销的家伙都拎出来打一顿的冲动,这些成|人的东西,他们根本不看对象乱发的吗?

“以后不准看这些东西。”

“哦。”

五月心想,反正她早就复制到自己系统里了,储存就行,不看也没关系。

沐钧这才问起姜伯来:“你对老爷子做什么了?”

五月指着沐钧脚下:“我想试验男人对这东西的容纳程度。”她口气之坦然,就像在说我今天吃了三碗饭但似乎不够,还想再试试一碗。

“你……”沐钧的脸真正冷了下来,“整天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果然男人和女人是不同的,这种消化道开口扩张度很低,因为难以Сhā|进去,所以男人才需要女人。”五月说着,不顾沐钧铁青的脸,伸手环住他的腰,将脑袋贴了上去。

“沐钧,来爱我。”这几日完全调整好系统的五月,再次变得­干­劲满满。

少女的身体软若无骨,顺滑的长发扫在沐钧手背上,带起阵阵□。让他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她起伏的曲线,青涩挺立的胸部,两点粉­色­无比鲜­嫩­,会在他的­唇­舌下变得敏感。

“够了!”

沐钧呼吸有些急促,也不知道是在对自己说还是对五月说。他猛地抓起五月的手腕,将她和自己分离开来。

“以后再做这些,我就……”

他想要教训她,却发现自己没什么好威胁她的,这么多年来,他没有大声吼过她。以往要么她听话,要么她沉默地应答他的话,从来没有现在这样气人,这段时间里,她就好像个随时爆炸的定时炸弹,总会给他带来各种冲击和麻烦。

“过来。”

他后半截话说不出来,只得话锋一转,带着五月出去。

九号城市,与其他城市一样,布满了古老且斑驳的钢筋支架,坐在三号诊所顶端高楼的钢筋支架边缘,沐钧将她搂在怀里,沉默地看着远处。星星点点的灯光一闪一闪的,从高处看去有种特有的寂寥感。

五月扭了扭身体,她不喜欢被人控制着的感觉。

“别动。”沐钧的声音低沉飘忽,哑着嗓子喝道。

沉默片刻,他紧了紧手臂,将脑袋埋在她肩头,深深吸了口:“很香。”

贴着他的脸,五月听到他近在耳边的呼吸声,沉稳有力,还带着如他心绪般的急促混乱。她转头,正对上他的视线,他的眼睛很漂亮,和夜­色­一样的深沉,却每每在注视她的时候,充满了包容的温柔。

身体,好像又热了起来。

五月这次没有系统混乱的感觉,单纯的想要就这么看着他,他的目光就像一个巨大的漩涡,将她深深地吸引住,慢慢的无法自拔。

很陌生,很奇怪的感觉。

“男人的爱,不是那样。”他突然向她解释道。

五月­精­神一震,眼睛亮了起来。

见她有些兴奋的表情,沐钧用脑袋蹭了蹭她,好笑地道:“你觉得男人的爱就是用那东西Сhā|进去就完事了?”

五月疑惑道:“不需要□去?”

沐钧一时有些语塞,想说不需要吧,又觉得不对,想说需要吧,那他教育五月的意义在哪里?

“那个也有必要,”他顿了顿,迅速转移开话题,“男人爱你,是愿意用自己的身躯为你顶起一方天地,哪怕天塌下来,也还有他给你挡着,哪怕你面对再危险的境地也不需要害怕,只管向前,因为身后有他,明白吗?”

他执起五月的手,与她紧握,目光微沉,却是散不去的温柔:“爱你,会想要这样,握着你的手,一起随着时间流逝,一起慢慢变老,等待生命终结的那天,还可以凝望你最后一眼,此生足矣。”

沐钧的话,对五月来说,有些复杂了。她想要去理解,可却是懵懵懂懂,不知所云。

只觉得,沐钧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和以往的感觉不同。

总体来说,他的气场是比较偏向黑暗的,身上有散不去的凌厉和杀气,哪怕日常在压抑掩饰,偶尔荡起的那种波段,也会激发五月的本能防御。

但他说这话的时候,微微勾起的­唇­角那抹淡笑,在这个永远没有阳光的空间,有着阳光的­色­彩。

那是五月从未见过的。

机械空间的人类,眼中充满了欲|望和愤怒,充满了说不清的幽暗神­色­。

他这样的表情,很好。

可五月不知道,他之所以会有这样的表情,也是因为她。她向他索要爱的行为,让他觉得,自己的感情有了寄托和回报。

恋爱中的人,不论男女,智商变低的好处就是,幸福感成倍增长。

见她盯着自己怔愣住,就像是呆呆的兔子,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模样,沐钧眸­色­一沉,偏过脑袋,亲吻了下她的脸颊,说道:“我会爱你,其他的,不要急。”

吻不是点到即止,而是顺势下滑,覆上她的­唇­。

温柔缠绵,细细品尝。

甜甜的滋味,在心间融化开来。

韩峰站在下一层楼间的空隙,仰望着上面相拥的两人,迈出的步子停了下来。然后猛地转身,离开的背影有些仓惶。他似乎是因为急事赶来,散乱的发丝还粘着焦躁的汗水,然而却又离开得这么匆忙。

趴在诊所静养的姜伯,突然看见墙上的通讯器亮了起来,清晰的任命书投影在室内,还伴有官方的语调。

这个讯息很简短,但却如重锤敲在姜伯心头。

因九号城市出现瘟疫,征兆所有医务人员统一调配。沐钧被任命为重病组的临时小组长,负责第一线的病人。

活了几十年的姜伯,对瘟疫这种词很是敏感和恐惧,在机器人的强制执行下,一场瘟疫的代价,往往就是一个城。

不能清除,就只能毁灭!

作者有话要说:

甜甜,你没看错,这章标题就是你,哈哈哈!你的滋味啊!

、第三十章 恐怖的瘟疫

瘟疫爆发的速度快得惊人,整个九号城市从未像如今这样,灯火通明如同白昼。探照灯从四面八方­射­来光线,不放过一个死角。

几乎所有执勤的机器警察全部漂浮在城市边缘,监控空中路线。巨大的钢铁城墙升起,在城市周围形成了密不透风的防御圈,流转着蓝­色­能源的城墙防御网上是敏感的触发装置,只要有任何人意图从这里通过,墙下埋藏的核弹就会直接攻击整个城市。

于是在接近城墙的五百米范围内,防卫部队建立起紧密的防线。

大家都想活下去,但绝对会有些病态的人想要整个城市和他们一起陪葬,防卫的军人就起着消除那部分隐患的作用。

五月坐在房间内,看着新闻里一遍遍播报最新进展,时不时转头看沐钧有没有回来。

现在诊所就她一个人,沐钧和姜伯都出去了。

任命书是韩市长亲自签署,他现在只信得过沐钧了。

毕竟三年前,沐钧帮助七号城市解决过一次瘟疫,算是有经验活着的医务人员。

但这次情况爆发得太迅猛,与那时候的有所不同,韩市长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获救,每每亮相新闻,都是沉稳的脸,但那张脸上却透着死气沉沉的黯然。

沐钧也知道,不救众人,他和五月都别想安全,所以接到任命书第一时间就赶了过去。

然后,便是毫无音讯的七天过去了。

五月在家几乎将所有仪器都折腾完一遍的时候,沐钧回来了。

“沐钧。”

她想要靠近,沐钧则直接按下隔离门,强化玻璃将她与自己远远隔离起来,然后脱掉全身的衣物,消毒了近一个小时,身体渐渐疲软。

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这么多天都没有休息过,然而更让他­精­神崩溃的是,他找不到病源!

感染瘟疫的人,就像中了奇幻故事中的诅咒一样,血样、各种□都化验不到病毒,他们却呈现出生病的人的状态,慢慢地从一点开始溃烂,意识清醒地感受自己的生命逐渐消亡。

找不到病毒,找不到病源,甚至找不到感染途径!

他只能按照比较传统的消毒方式保护自己,但他也担心自己已经被感染,那样就更不该回来!

可是,不回来他不放心五月的情况。

她一个人在家,有没有人对她不利?瘟疫爆发之后,无论赤炼组织还是光辉组织的人,都参与去维持秩序,没人有­精­力照顾五月。

前段时间的张扬作风,说不准已经引来灭族的仇人。虽然沐钧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但却不是在这个没人能保护她的时候。

突来的瘟疫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若是有人为了对付五月而不顾一个城市的死活,要么就是太冷血,要么就不是人类。

虽然身体疲倦到极致,但看见她完好的站在对面那刻,几日里,在眼睛上蒙的那层绝望得没有出路的灰­色­终于因为她,迎来了一丝光亮。

身体加上­精­神的疲惫,让他贴着玻璃倒了下去。

隔着一堵透明的玻璃隔层,倒下的他那­祼­|露的身体修长健硕,结实的肌­肉­上弥漫着一层晶莹的消毒水的雾气,散发着难言的诱惑。

五月盯着他许久,见他真的没有动静,这才伸出手来,五指张开,放出一层金属丝。

在那些金属中间包裹的,是一块拇指大小的菱形物。

银­色­的光泽上流转的若隐若现的能量,五月捏着那件小东西,贴上玻璃:“分解。”

高强度的钢化玻璃贴近那小东西的地方,顿时象开水一样沸腾,变成无数细小气泡分解流淌,无声无息的消失。

这是掌控者“五”的武器——“本源”。

“本源”这东西是掌控者“二”做出来给她的,就如名字一样,它能将一切形态物质变成最本源的粒子,然后根据收到的命令重新组合。

简单来说,“本源”可以让任何东西按照自己的心意改变,哪怕你前一刻是个呼风唤雨的人,也可以下一刻将你变成一块黑不溜秋的石头。

掌控者“五”不擅长战斗,那么就把敌人变得毫无攻击力就好了。

当然,跨属­性­改变越大,所消耗的能量就越多,并不是什么都能随心而动。

像现在这样,“本源”还不是完全体,但已有核心组件的它,融化一点玻璃还是很简单的。

五月没有破坏玻璃隔离层,只是用武器开了个洞,将沐钧拖了出来,然后又将那层玻璃修复。

之所以这样,也是因为玻璃隔层那头的沐钧的衣服给五月一种很不好的危险感,隔离是必须的。

沐钧醒来就发现五月趴在自己身上,手脚都缠着他,双目紧闭睡得很沉。

他抬手看了看时间,睡了三个小时,身体的疲倦已基本消失,他握了握她的手,轻轻摇动她,才见她“啊呼”声张了张嘴,双眼不聚焦地迷离一片。那模样,慵懒中带着一丝清纯,小嘴粉­嫩­的嘟着,引得他心里一紧,伸手扣了她的脑袋吻上去。

几次下来,早就轻车熟路。

五月伸出舌头学着他的频率和力度,与他纠缠,沐钧的手指则滑到她的后背轻抚。

直到两人呼吸都凌乱了,沐钧才按住她的肩头,阻止她胡乱地在他身上抚摸。

上次和这次一样,都让沐钧有种错觉,在这方面五月像是一个牙牙学语的婴儿,他教给她什么,她就全部接收,无论好坏,而且会刻意模仿他。

但她都快成年了,怎么会还有那种感觉,一定是他经验不足,想多了。

“沐钧,继续。”

五月有些不满地伸手抓他,却被沐钧按住。

“乖,别闹,我马上要出去。”

“出去做什么?”五月抓着他的手指道。

这种感觉,就像小时候她不让他丢下她独立离开,有些怀念的味道。沐钧温和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手指在她长发间滑动:“救人。”

“死了很多人?”她想起新闻,问道。

沐钧沉默,黑­色­的双眸瞬间又布满了­阴­郁,深沉不见底,他没有回答,但心绪已乱。

不止是很多,而是大片大片的尸体,现在城市里恐慌一片。所有机构都停止运转,被感染的人发疯似的在路上打砸,有些直接制作简单的爆炸物,往空中的飞艇投掷。

新闻里景象只是部分,在重病区,这些情况更加严重。

当时跟着沐钧的医生差点被狂躁的病人给肢解了,幸好他们是跟着沐钧,不乖乖听话的病人,沐钧懒得废话,会将他们全部给扔出去,反抗者,格杀勿论。

从某种意义上讲,他做杀手或许比做医生更专业。

不过现在他必须以救人为宗旨,不计代价,找到解决的办法,否则这个城市会在24小时后,进入自动毁灭倒计时!

念头一起,顿感时间紧迫,他翻身起来,找了­干­净衣服换上,就要重新动身。就在这时,被她拉住了衣角。

“我和你一起。”她说。

“不行。”

“我和你一起。”五月再次重复道。

沐钧看着五月,少女的脸无比淡然,眼神认真清澈,仿佛本来就应该理所当然地在他身边一样。他愣神了半晌,突然一把将他紧搂在怀里,闭眼道:“傻丫头,不怕吗?”

无人来偷袭的话,至少这里暂时还很安全,外面可是另一番景象。可就算这样,她也想和他一起?

“我不怕。”

五月摇头,用手抵着他的胸膛,他太过用力,让她有些窒息感。

“好,换衣服。我们马上出发。”

沐钧没再多言,放开她,直接行动起来。他本来就不放心五月独自在家,这种时刻他又做不到一心二用,既然不知道传播途径,将她带在身边,也好照顾。

再说,他此时怎么舍得辜负五月的心意。

五月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沐钧注视她的那道温柔充满爱意的目光,她蹬蹬地跑去换衣服,动作无比轻快。

其实,跟着他的理由很简单。

因为他说,爱她就是,哪怕面对再危险的境地,她尽管向前,身后有他。

这和她过去得出的身体交缠的数据相差太多,完全是两种行为。所以她必须要验证,可惜那日沐钧得了消息就直接走了,她甚至没来得及试验怎么在面对危险的时候,他跟在身后。

只是,这种行为就是爱吗?

五月心想,危险的时候她在前,他在后,那她岂不是类似防御盾牌的存在?但联系到掌控者“一”的消失,这个解释倒可以有联系。

没错,那时候,那个女人就是挡在“一”的面前,神态决绝,从行为上来说,她为“一”阻挡一切,但最后却是“一”化为了碎片。

这就是五月当初看见的情景,这也让她对沐钧的话信了几分。

只不过,她的偏差理解,让本就动心的沐钧,更加深陷进去。

当人处于绝望和危险的境地时,越是在这种时候愿意接近你,与你共度难关的人,越是容易在你心底留下永不可磨灭的影子。

沐钧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时候,她轻快飞跑的背影,好像不管外面是否世界末日,只要跟在他身边,就会忘记一切。

绝对的毫无杂念的信任感,甜蜜得有些让人有种抓不住,捉摸不定的飘忽感,好像掩盖着的潘多拉的盒子,充满诱惑却不能去触碰最深处的真相。

否则一旦打开,涌出的就是灾难。

第23街道尽头的巷子,光线暗淡,充斥着酒­精­和荷尔蒙的味道,地上还散乱着一些人群逃离时候落在地上的迷幻、催|情药丸。在九号城市,这个堕落的死角是很有名的红灯区,一边是酒吧,一边是□易的场所。但基本来的都是中下层的人,上层的人不需要来这些公共场所买醉买人。

挂着“BLOOD”红字标记的酒吧外,大批的医生和防护人员已经将这个杂乱的地方清理出一片空地。

“沐医生,据调查这里就是最先发病的地方。”身材­干­瘦的一个眼镜男递上了报告。

“准确吗?”沐钧沉声问道,刚把报告接在手里,身边就传来熟悉的声音。

“五月?你怎么来这里了?”

一脸倦容的韩峰正扶着墙角,他喘了口气,点燃一支烟叼着,用那大片云雾将自己的表情掩盖。可视线,还是不由自主地落在沐钧身上,隐约的,有些敌意。

正歪头观察环境的五月,指了指身边的沐钧:“我跟他一起。”

“是吗?”打量着五月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任何依恋和喜悦,韩峰只看见那如镜面般的淡然平静,他心里的某些情绪因此而减缓不少,很快就将话题引回当前,“我刚从里面出来,小白发疯似的到处找你,我好不容易才将她劝住。”

“小白?”沐钧不易察觉的拧了拧眉,又是什么他不知道的人。

韩峰哼笑一声,意有所指地道:“是女人。”

沐钧不再说话,埋头看着手里的报告。他们是负责病情的医生,不是专职的调查,有些东西还是需要从别人那里了解。这些报告在短短时间内也算是非常详细了,可见韩市长手下还算能人不少,这么混乱的局面,还能整理出有用信息。

五月则在数据库里找寻一个叫小白的女人,似乎有那么个人,叫白菲。

韩峰带着浓浓烟草气息,靠近五月道:“小白现在被隔离,如果你哥说能见面,你再去见,她虽然吓坏了,但好在神智清醒,也不要太担心。”

他这么说也是安慰五月,一个女人经历那种事情,难免崩溃。

就在七天前,白菲如往常一样,和曼曼几人在这里唱歌,突然被冲进来的叔父的儿子抓了出去,囚禁在酒吧后面的包房里。

她叔父也在那里,眼睛充血就像头发情的野兽,当着她的面,强X了她的母亲,动作极端疯狂,连带她也在同时被堂哥强行占有一遍又一遍,这对父子就像疯了一样,不停地摆动,然后,慢慢地溃烂掉!

根据韩市长那边得到的调查结果,这算是第一起病发事件,这个病来得怪异,生病的人都极度狂躁,但脑细胞却并没有受损。

因为和白菲有过几次照面,喝过次酒对韩峰来说也算是朋友了,当初五月说想玩音乐的时候,还是他把五月介绍去白菲那里做鼓手的。虽然五月上次重伤后就再也没去过她们那个乐团。

见五月望着酒吧的方向出神,韩峰又道:“你着急想见她的话,可以问问你哥什么时候能再进去。”

五月没有回答,以她现在的感官,能听见酒吧里面传来的女人痛苦尖锐的喊声。

“救救我——五月!”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不知道说什么,嘛,就祝大家周末愉快了

、第三十一章 死亡的陷阱

有些年份的照片上,是几个女孩灿烂的笑脸,沐钧看着照片中似熟悉似陌生的女孩,飞扬的表情是他从未见过的欢乐,目光一沉,转头看向身边的五月。

是吗?原来她可以笑得那么欢乐。

他知道五月最讨厌的就是,被他禁锢在家里不准接触太多的人。朋友什么的,基本没有,他想过那样会使她太过孤单,可总想着自己陪着她就好,那样的话,她就不会暴露。

“以前关着你,恨我吗?”他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五月还在打量周围的环境,这间酒吧面积不大,但隔出了很多小包间,她现在和沐钧一起站在表演用的小舞台前,看着那些合影。

有的照片上,她做着古怪的表情,有的照片上,是她肆无忌惮的大笑,有的甚至脸颊上还挂着斗殴的伤痕,眼底却流露着忧桑至极后的痛快。

这些都不是她,是真正的“五月”。

因为身体不好,因为处于生命无保障的处境,让这个女孩心里最多的是对未来的绝望。让她有种,今宵有酒今朝醉,在骨子里有种刻印的叛逆。

但是照片上的她,就和她的年纪一样,带着青春的张扬。

或许在“五月”原本灰暗压抑的生活中,能释放的时间不多,所以一旦释放就肆意爽快起来,整个人神采飞扬,无比鲜明。

不过现在的五月并不是很能理解那个女孩的心理,朋友吗?是这么让人开心的东西?

听到沐钧问她,她转头对上那深含期待的目光,摇了摇头。

恨也是种复杂的感情,掌控者“一”告诉过她,没有爱既没有恨,掌控者“二”告诉过她,恨等同于毁灭,她既然都没掌控爱是什么,也没想过毁灭沐钧,又何来的恨?

只是,有一天他会恨她吗?

那时候,理由是什么?

想到存在一定几率­性­的未来,五月突然心里涌起一种怪异感。她紧盯着沐钧,胸口好像闷压着一块大石,还时不时蔓延着酸酸的味道,非常不舒服。

沐钧注意到她的视线,慢慢闭上了眼睛,伸手将她捞在怀里,用手感受到她脸颊的温度,他就这样静静地抱着她,放开了一切,什么都不去想。在这紧迫的时间中,他想要奢侈的挥霍一下时间。

只要她在身边,他仿佛就有面对一切的勇气。

因为他要保护她,所以容不得失败。

最后,他用手按住五月的嘴角,让其弯起一个弧度:“以前是我顾虑太多,也有因为有太多事情要考虑。但以后都不会关着你,想要交朋友也不会阻拦,多笑笑吧,就像和她们在一起的那样。”

五月嘴角勾起的弧度,却无法深达她眼底,她的眼神,永远都是清冷淡漠的,用最理智的思考,处理一切发生在周围的事情。只是望进他眼中的那刻,这抹淡然就像被一块石头激起水晕的宁静湖面,有了那么一丝波动。

“好。”鬼使神差的,她竟然应了他。

“沐医生!不好了!”

医疗组的化验员冲过来,脸­色­苍白。

“关起来的人开始病发了?”沐钧沉声道,“几人?”

“就一个,是那个叫白菲的女孩,复查时,她眼角膜刚开始充血,就马上狂躁起来。”

沐钧皱了皱眉:“接触­性­感染?”

“目前还不清楚,找不到病毒,找不到异状。”

沐钧放下手里的东西:“继续解剖新死亡的尸体,内脏、大脑、骨骼、肌­肉­,每一处都采样检查。”

五月看着他又投入忙碌之中,她摸了摸下巴,调出了记忆信息,她记得,白菲就是那个一直在叫她名字的人。

“救救我,五月,救我——”

那个女孩一直凄厉的这么叫着,按理说,五月比她还要小,并且白菲还不知道五月和沐钧的关系,那么,白菲是如何酌定五月就是能救她的人。五月以前的状态,可以一起疯玩,但却不是值得依赖的人。

“求求你,医生,让我见见五月吧,七街道三号诊所的五月,和一个老头子一起住的女孩,黑发的,眼睛是莹蓝­色­很漂亮的女孩,医生,医生不要走……求求你!”

刚刚吐出很多血的白菲,头发零散,被身边的曼曼扶着,伸手敲在隔离门上。她大声嘶喊着,已经将所有力气都用尽,嗓门哑的听不出她曾经是主唱,身体也颤抖得不像话。

见着白衣的工作者,一个个的过来又离开了,白菲的心慢慢地跌落谷底,绝望开始滋生。

韩峰的个­性­她清楚,那小子很仗义,一定会去找五月。但是五月能过来吗?这里防护太严,根本没有机会进来啊!

想到这里,她又用手使劲地敲打,撕心裂肺地叫喊着,那是一种恐惧和绝望交织的情绪,而她却还想活着,活着或许什么都不是,在遭遇了那样的强X后,活着也不见得就那么快乐,可是她还不想死!

就在这时,她看见一双黑­色­的靴子停在了自己面前。

慢慢地抬头,迷离的视线里,她看见了一个穿着医生外褂的男人。

冷厉幽深的眼,俊朗的轮廓,有些无情的薄­唇­微微抿着,他就那么俯看着她,衣衫的纯白和发、眼的黑形成鲜明对比,好像收割人­性­命的死神,充满了冰冷的味道。

“你是死神吗?”她有些恍惚。

“我是沐钧,是医生。”

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躲着她,而且打开了门,走到她面前。随着男人特有的气场压近,听着他无比清晰的呼吸声,她能感觉自己的身体现在如火烧一般,各种欲|望在蔓延,身下也湿了。

占有他!毁了他!

心里仿佛有个声音在叫嚣。

眼睛顿时又变得血红一片,过快的心跳引起血液舒张压越来越高,她的眼睛就像要炸开一般,喉间发出一声嘶吼,她猛地扑向沐钧。

突然,她感觉从脖颈处传来一股清凉之意。

然后这种感觉开始在四肢蔓延,压住了她的火焰的同时,也让她失去了行动能力,她视线往下瞟,下颚下面似乎还有几个细长的针在晃动。

“白菲是吗?”沐钧的声音漠然平淡,“现在能否清醒听到我说话?”

“能。”她哑着嗓子道。

“好,我现在征求你的意见,我需要在你还活着的时候的身体。”

“什么意思?”

“这场病,几乎都是从行为失控开始,人的神经系统一定有损伤,但不管我解剖再多的新鲜尸体,也发现不了异状,于是我猜想,有的东西会随着人死去后一并死去,查无痕迹,那么活着人或许能看出端倪。”

沐钧的解释,让白菲身体一颤:“你,你想对我活体解剖?”

“没错。”

“不,不要!”想到自己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被剖开的痛楚,白菲就吓得双眼无神。连身边的曼曼也扑过来,护住白菲。

“你们不能那么对小白!”曼曼恨恨地瞪着沐钧,“已经不是她的错,为什么还要强加给她痛苦?用这种……这种手段,如果得不出结论,就是变相杀了她啊!你这样还算是医生吗?!”

沐钧淡淡地看着曼曼:“我只求结果,不折手段。”

“如何?让我找病因,然后救你,或者你慢慢狂躁致死。”他说着扫了一眼白菲,“你还有选择吗?”

有!她有!

白菲在心底狂叫着,可惜不能说出来,她答应过不能说,否则就什么都得不到了。

最终,她眼角滑下两行滚烫的泪水,呜咽道:“我答应,但是我要见五月。”

“为什么非要见她?”沐钧一边吩咐人准备,一边回过头来问道。

白菲惨淡一笑:“我们是朋友,不是吗?我的家人没了,家也毁了,现在剩下的只有朋友了,如果我真的死了,至少在之前和她说说话。上次是我不对,我不该把她推荐去那种地方,害得她……”

曼曼抱着她,摇头哭道:“小白,她不会怪你的!你也是迫不得己,谁叫你收到那样的恐吓啊!你也是想保护你妈,我都知道的,这种时候你还怪自己吗?”

两个女孩哭得抱成一团,沐钧绷上最后一只手套的时候,动作顿了顿。

他想起照片里的女孩,想起五月的笑容。

一个通讯器扔在白菲面前,沐钧回转身向外走去。

“三分钟。”他只留下这么一句。

五月的朋友吗?如果来得及,他会救她,这样五月是不是也能对他笑了?

一直没有表情的五月,看起来呆呆的很可爱,但沐钧却感觉到一种不像人类的冷漠。哪怕是他差点和她走到那一步,迷乱中的她都是没有半分笑意的。若不是她的身体那么迎合、投入,他或许都会怀疑她是故意将她自己交出来,并非真心。

“沐医生,为什么选择她?”身旁的助手一边准备工具,一边很是不理解的问道。

“整整七天,她没有任何病发症状,而且在发病后还能时不时回复清醒,她的身体应该有种特殊的免疫­性­,或者这场病对她来说,很是特别。”沐钧怀疑白菲就是病源,但没有结论之前也不会妄下定论。

助手叹道:“也不是我们遭了什么灾!”

“希望是灾祸,不是人祸。”沐钧意味深长地看着上空投­射­下来的光照。

人祸的话,对方如此大手笔不顾人类死活存亡,真的是人类能­干­的事情?

曼曼此时正把讯息给发出去,然后表情有些迟疑:“小白啊,你给五月的信息是什么意思?”

“不用管,照做就是。”

“可是……”

“曼曼,不要告诉别人,我,还有我们大家能否得救,就只能这样了。”

“万一是陷阱怎么办?”曼曼还是有些不放心,“小白,五月已经因为相信我们而受伤过了,如果再对她不利的话……”

“不会的,他保证不会伤害她,他说只是为了伤害她拿一座城来陪葬,那也太不合情理了。”

“也对,谁会那么疯狂,有那种实力来做那种事,不过为什么非要五月去呢?”

两个女孩百思不得其解,五月这边也收到sweet传出的讯息。

“五月,只要你去第十街区5号见一个人,我们就都能得救了,求求你,救救我,救救大家,拜托了!”

看着那条讯息半晌,五月都沉默不语。

为什么要救他们?为什么又必须她去见某个人才可以救大家?

她们是否生存,与她何­干­?

“sweet,如果他们死了,沐钧会死吗?”

小手机闪烁不定,传出一个个讯息。

“是吗?连我也会一起死,城市防御系统,共生共灭。我知道了,我去那里。”

五月转身向门外走去,可很快就被封锁防卫的军人给拦住了。

“韩少有命令,希望小姐就待在原地。”

“沐先生要求你只能在这个范围内。”

“对不起,结果没出来前,为防止传染扩散,进入这里的人一个都不能离开,请回去吧。”

……

面目刻板的军人,动作整齐有序,将所有试图离开的人统统阻拦在里面。

五月转了一圈,没有地方可以离开,打开sweet又看了一遍那条信息。

她莹蓝­色­的瞳孔猛然一缩,秀气的眉毛微不可察地皱了皱。

缓缓抬起手,她五指猛地张开,然后径直往外走去,擦身而过的强壮男人们皆目光呆滞,没有任何异状。

五月就那么一步步向外走去,部队的包围圈好似被Сhā入了一根针,细小的缝隙从中蔓延,然而转瞬消失。

没人能解释这一切,只记得那瞬间,眼前仿佛闪过一道白光,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目的地距离这里很远,五月也不可能马上就到,有个失踪的空档,却没有人察觉。

沐钧已经开始了手术,他专注地盯着显微镜里的图像,神情严肃。对他而言,五月就在身边,他根本没想过她可以悄无声息地突破那么多人直接消失,因为安心,所以他比前几天更加专注。

见了那个人就能得救?如果是既定条件,那么她就去吧。

五月径直向前,没有半分停留。每个试图靠近她的人,都诡异地在五米范围外停住了动作,好像出了故障的机械。动作无法连贯。

目的地的那个建筑,门并没有锁,五月一推,就悄无声息地打开了。门后是一个极度整洁而有序的世界,和一路走过来的巷子那陈旧破落迥然不同。房间里很暗,唯有尽头的楼梯上有些许的光线。

五月在一楼没有查询到生命迹象,便上了楼梯。

二楼只有一个房间,门依旧是虚掩。

门忽然打开,房间内的男人转身,在华贵的高背椅中坐下,远远地盯着径直走进来的五月。

和一楼的房间相似,这里依旧昏暗,唯一的光亮从窗户外投­射­进来,洒在男人后背。背光的男人在五月的眼中几乎成了纯黑的剪影,只有那意味不明的暧昧视线在黑暗中萦绕,却令人心寒。

他冷漠的想着,该用怎样的语言让眼前的女孩颤抖畏惧,却听她用最为平淡的声音说着让他最为恼怒和敏感的词语。

“是你,人造生命。”

五月站在那里,宁静地看着他,一点没有受到对方故弄玄虚影响的迹象。她的目光淡定而又有穿透力,让他刹那之间有种错觉,似乎自己的一切都已无所遁形。

只见他身影一阵模糊,已在原地消失。

下一刻,陌生的男­性­气息靠近了五月的耳边,暗哑魅惑的男声是魔鬼般的蛊惑语调:“你来的比我预想的还要快,接下来,开始交易吧。”

作者有话要说:啊,我好想早点写妹子把哥哥给推了啊,两人必须要深入了解了解,­奸­笑……

、第三十二章 偏离的轨道 ...

沐钧站在移动手术室的悬挂屏幕前,目光锐利如剑,手支着下颌,皱眉苦思。

他屏幕上大大小小有几十个画面,其中有白菲各个器官新鲜样本的特写镜头,以及附在旁边的显微镜下的微观图像和三维模拟图像。许多画面都在旋转活动着,完全将白菲的真实身体情况给展示出来。

看上去,她的情况完全正常,这和所有仪器检查的结果一致,也和先前的尸体解剖结构一致,而且这次是自己亲眼和亲手证实,沐钧更没有怀疑的余地。

然而,就是这样的身体,血液流速加快,心跳加快,细胞新陈代谢无比旺盛,简直就像时间在这个单体上加速了一般,让沐钧感觉到了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等等,G6的画面倒回去三秒。”他突然伸手在屏幕上点了下。

技术人员按照要求办了,沐钧仔细盯着那画面,反复看了一会,沉声自语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

此时几乎贴着五月的男人也皱眉问道。他眼眸深处本来光波汹涌,蕴含着巨大的情绪,可却被五月拿起的一只透明瓶子抵住了鼻尖,暧昧的气氛荡然无存。

五月扫了瓶子一眼,声音依然平淡如机械一般:“瓶子。”

如果她表现出半点害羞或者恐惧,杜枭或许还会有所成就感,可五月那么一副充满冰冷机械的味道,顿时让他自尊心再次受挫。他一把夺过瓶子扔在地上,愤怒地盯着她,一字一句缓慢而清晰地道:“我和瓶子等同?”

问完他就后悔了,五月的眼睛里写满了“看也知道”的表情。

“嗯。”五月应了声,躬身捡起瓶子,又放在他的面前,淡淡地道,“给我。”

“给你什么?”

“来见你就能救他们,所以,药剂给我。”

见过直接的,没见过这么直接的,难道她觉得向他讨要他就会乖乖交出来?

于是他笑了:“我不是说了吗?想要就和我做交易,否……”

笑到一半,他却笑不出声了。他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正常的茫然,眼睁睁的看着五月抬起手臂,张开五指在自己眼前放大,然后他的手也跟着做了同样的动作。明明心里很清楚很抗拒,可还是被一股奇异的力量带动,身不由己。

他的眼瞳早收缩到了极致,狠狠一咬舌头,喷出口鲜血来。

但身体也随之一松,就在这个瞬间他骤然发力,将五月推倒在地,猛地压住了她,手指按住她的脖颈,冷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五月盯着他,“咦”了一声,眼底闪过一道更加清晰的莹蓝­色­光芒,在这黑暗的环境里,仿佛瞬间点亮了一盏灯,与此同时,压着她的男人不由自主地站起来,后退着与她保持距离。

“你的­精­神力很强。”五月淡淡地说道。

杜枭站在远处,沉默地看着她,现在舌头都被控制住,他想要动一下肌­肉­都难。刚才没有仔细看,现在认真感觉的话,几米外的女孩,身体周围有种异常强大的磁场,飘飘忽忽的萦绕在她身上仿佛笼罩了一层轻薄的羽衣。

活了这些年,他还是第一次被人制住,而且还是个女人!

他心里恼怒万分,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一步步逼近,没有任何办法。

如果上次的催|情药剂是个意外,那么这次就是正面对着她却吃了亏。

本来身体的警觉­性­已经绷到极致,他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栽在同一个女人手里,他是这么告诉自己的。但事实却是,不管是埋伏在建筑周围的手下也好,还是他身上刻意准备的各种武器也好,根本没机会发挥作用。

就在那个瞬间,他的身体控制已经不属于自己,仿佛和四肢脱节了,连身体的感觉都麻木起来,甚至连呼吸都交给了另一种意识。若不是­精­神死死支持,他不能输给眼前的女孩,或许这一刻他连意识都要消失。

“药剂在你身上?”她问道。

“……”

“告诉我在哪里。”

“……”

“看来你不愿意跟我说。”五月状似自语道,“还有­精­神抗拒我,你的­精­神力真强,果然是人造生命。”

杜枭愤愤地盯着她,心想,MD我现在舌头都动不了,说什么?!

有时候,悲哀的不是你无法说话来解释自己,而是对方根本没意识到你无法开口。

“我自己找。”五月托着腮想了想,一个手势,杜枭的身体就转了个圈,咚地一声挺尸般倒在地上。

五月在他身上摸索了好一会儿,什么也找不到。

杜枭则闭上眼索­性­装尸体,反正他不着急,总会有人着急。

五月的手在他胸前一顿,突然转头看着他:“哦,你不能说话。”

才想起来啊?杜枭无语。

他看着五月缓缓将手抚上他的脸颊,心里憋闷恼怒之间,却觉得她的手白­嫩­幽香,麻木的身体突然很想知道,她与他肌肤相亲的时候到底是怎样的感觉?

嘴间猛地一痛,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但他也恢复了说话。

“药剂吗?”他终于可以勾起嘴角那风华绝代的笑容,只是还稍微有些僵硬,,“确实只有我有。”

“嗯。”五月点头。

杜枭不动声­色­地扫了五月一眼,视线从她的手,一直往上,最后落在她的脸上。这么近距离的好好看她,感觉又是不同。顺滑的黑发搭在肩头,白莹的肌肤在黑暗中都清晰可见,一双莹蓝­色­的眼眸如清澈的湖水,微微荡漾,还有那润泽的­唇­,看得久了,心里就仿佛有某种东西在滋生。

“想知道药剂在哪?”他微微眯起眼睛。

“嗯。”

“先吻我。”鬼使神差的,他偏离了事先准备好的说辞,提了这样的要求。

“吻?”

杜枭用舌尖舔了舔嘴­唇­,笑道:“对,吻这里。”

原来人造生命也和人类一样,喜欢嘴的接触。

五月想了想,一手撑在他结实的胸膛,俯身下去,舔上他的­唇­。

她的动作,都是沐钧教的,那个爱着她,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的男人,每一次几乎都是深吻,以至于她一来,就用灵巧的舌头拗开了杜枭的­唇­齿,直接伸进去调皮的搅动。

那种骤然的刺激,让杜枭眼睛都红了起来。

不是浅尝,不是轻触,而是攻城略地一路到底。

他没想到她那么­干­脆,甚至没半分怀疑他是否真的有解救的办法,也没想到人类女人的­唇­会那么美好,仿佛滑进了一团最为香甜的液体,让他恨不得一口吞咽下去。

不,他不是想要这个。

应该让五月去刺杀沐钧,这才是正理,面对最为心爱的妹妹,那个男人会没有半分防卫。

为此,不惜牺牲一座城,明明所有计划可以到收尾的阶段了。不管是接近五月的朋友,散播病源,引来五月,每一步都按照计划在走。二十年来,从他一岁开始学习各种知识起,他就习惯于布局和权谋。

可是现在,他明显失控了,呼吸火热急促起来,竟然什么都不想,誓要与她纠缠到底。

待她放开的时候,他的心脏依旧狂跳不止,可他的神­色­已经强行恢复了平静,只用那深不可测的目光,死死锁定五月,将她的身影尽收眼底。

一开始,只是对付沐钧的同时,顺便教训她,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她有种很特别的吸引他的磁场,总觉得两人的骨子里有种类似的东西。

不过,或许是那种直来直去的纯净的眼神,从未在他人身上见过;

或许是她无法让人拒绝的外表,让人一眼看去就砰然心动;

也或许是这个意外获得的深吻勾住了他的心思。

总之,他决定,抢走她。

但是……好像目前局面不在他的控制之中。

因为五月的手又伸出来,还是索要的状态:“给我。”

杜枭心念一转,笑道:“你拿去就真的有用?我手上的东西,只能减缓新陈代谢,如果不剔出病源,这些剂量不够一个人持续使用。”

原来没用。

五月直接转身就走,既然如此,那就回去继续等沐钧吧。

“你不想知道病源是什么?”杜枭的声音再次在她身后响起。

“这个是?”

沐钧用镊子夹起了白菲的一根脊柱神经,浸入盐水,轻轻晃动,那根细小的神经居然骤然蜷缩起来,不住地扭动,微小的口器猛地贴上了玻璃器皿,分明是一条与神经纤维类似的虫子!

因为它的形状逐渐改变,越来越恶心,以至于不少旁观的护士都忍不住作呕。

没人喜欢在脑袋里钻一条虫子,还是这么恶心的品种。

“沐医生,这不是自然种类,库存系统里找不到任何它的所属纲目。”

“这是人工合成体,寿命极短,不过也足以在它们活着的时候,致死人类。重新检查人体各项激素,报告异常值。”沐钧冷眼瞧着这虫子,想起了另一个在人类空间暗中活动的庞大势力,是那些家伙动的手脚?

此时已经有人去向韩市长报告,他脱下手套的同时,白菲也张开了眼睛。

她的症状已经在消退,于是眼神清澈了几分。

“我,我感觉好多了。”她有些惊诧。

沐钧看了她一眼:“如果推论正确,你很快就能康复。”

“真的?”白菲虚弱但有些激动起来,“谢谢你,沐医生,谢谢!”

“用不着谢我,以后多陪陪五月。”

沐钧找到病源心里也是一松,至少所有人都有救了,他和五月也会按安全。想起在外面等他的女孩,一股柔情渐渐蔓延开来,本来冷毅的表情也荡开了温柔的笑意。

五月!

白菲眼眸骤然一缩,心虚地看着沐钧:“她,她是你什么人?”

“我最重要的人。”沐钧浅浅地一笑,深吸口气,活动了下手臂,连续数百小时的紧绷,铁人也会扛不住。

“沐医生……沐钧……对了,你是她哥哥……”白菲喃喃自语,见到沐钧就要走出去,她猛地声调一转,“等等——”

“什么事?”

“五月……五月她……”

四周仿佛骤然寂静,沐钧听完白菲的话,立马拨打了五月的通讯器,可惜完全没了信号。他只觉得耳边一阵嗡鸣,唯一看得见的是白菲开合的嘴,其他什么声音都不重要了。

五月去见某人,那人拥有解除这场灾祸的办法。

瘟疫爆发得如此迅猛,没有人能打包票一定能解决,如果有人说这话,那么只能一种可能。

对方是始作俑者。

指明五月单独去,一系列突然发作的事件,沐钧不得不耗费心神参与的拯救行动,这一步步的都是棋,下得很紧密,为的只是将她从他的严密防备中带出去。处心积虑不惜以一个城市的人的生命为代价,他不会傻到认为对方只是找五月去聊天。

他本就觉得这么毫无征兆突然爆发的瘟疫,实在来得太过诡异。

千算万算,却在眼皮下丢了五月,他甚至不知道五月是怎么突破重重防卫离开了这个地方!

一声痛呼,让他手上动作一顿,定眼看去,锋利的手术刀已经没入白菲的胸膛小半部分。

他差点就直接要了她的命。

“她去了哪里?”声音冷得没有半分温度。

白菲惧怕地闪躲开沐钧的视线,说出了约定的地址。手臂却被眼前的男人一扯,将她整个提起来,往前拖行。

“带我去,敢说谎,我会让你知道死了才是最好的解脱。”

作者有话要说:

唉,今天写得好失败!!没达到我想要的感觉,赶工没存稿的孩子撞墙去!

日更啊!我的热血在哪里?嗷嗷嗷!!

、第三十三章 对抗(上) ...

曾经有人总结过,在绝对力量之下,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笑话。

对杜枭来说,他从不相信这点,人都是有弱点的,或多或少,不管怎样都有切入的地方,每当他拿住别人的弱点看着对方痛苦挣扎的时候,心里就升腾着暴戾的快|感。

他是人造生命,只是正好有了人类的外形,如果创造者喜欢,他甚至可以是畜生是昆虫是花鸟及任何古怪的形态。而且从诞生到死亡,他体内都会带着一段特属于创造者意志的编码,不管他如何反抗,不管他是否有自我,都必须按照编码去完成既定的任务。

这样的命运,他是憎恨厌恶的。

因为说到底,他们这种生命体就是个拥有自己意识的工具。既然是工具,何必又要让他们有自我,身不由己的感觉,悲哀又无力。

所以,他热衷于一次次折磨人类,好像他们的死才能带给他一种真实活着的感觉。

可这一切,在遇到五月之后,都改变了。

不管他算计得再深,不管他怎么了解人­性­的脆弱,面对五月时,自己仿佛总是成了被折磨的那个。

她本质上,冷漠得可怕,没有半点人类应有的温情。

很难想象一个被沐钧呵护在羽翼下的女孩,会有这么极端冰冷的­性­格。他就这么被她无形的力量压制在地上不能动弹,被她吻过摸遍后,就像个无用的东西一样被抛弃在原地。

是因为她说他是人造生命,所以就像对待东西一样对待他?

她又是从哪里知道他的身份的?

他本来对她有一些不寻常的感情,想要抢回去做做人类男女之间爱做的事情。可她的不在乎,让他的心逐渐冰冷下来,心里膨胀高昂的情绪得不到舒缓,反而被直接无视践踏。

在他问出想要知道病源后,五月仍旧没有停步,径直往外走去。

杜枭棱线分明的­唇­角微微上扬,似有若有若无的笑容没有任何温度,他声音很低但却清晰,只道:“动手。”

既然如此,他不会放她走,就让沐钧去慢慢心疼吧。

无数细小的微粒从敞开的窗口外,以诡异莫测的超高速度­射­向五月。神经组织之间的间隙对它们来说是最好的容身之所,美味的血液是它们最好的粮食。

五月沉默地站住,静静地看着它们渗入自己身体,几分钟后就几乎填满了身体里任何一处空隙。在这期间,她没有逃离,就那么安静地站着。

这些微粒,每一颗都能迅速孵化成虫,破坏人体,更别说如此多的数量入侵。

杜枭等着看她眼红发狂的模样,然而很快他就知道自己将一无所获。

一条条细小的金属丝从五月身体里蔓延出来,在她体表飘荡,即使以杜枭的眼力,都难以看清楚那些细小的金属丝到底有多少,到底密集到什么程度,他只看见五月很享受地仰头,一道道莹蓝­色­的光芒在她身体周围流转。

第一次,杜枭表现出惊讶。他的­唇­微微张着,想要叫,却叫不出来。

他突然感觉到了冷,那是彻骨的寒意,几乎让他不能呼吸!

五月不是人类,这一刻,联系她所做的事情,他心里顿时了然。难怪她没有男女之防,难怪她说话做事直来直去,难怪她拥有种古怪的控制力,只因为她是……

机械生命体。

良久,五月身体周围的光芒逐渐淡去,脚下是一层薄薄的尘埃,那是她吸收了生化寄生虫体内所有能量后残余的废渣。她转头看着杜枭:“这就是病源?还有吗?”

不太好吸收,但总算蕴含了不少能量。能量很微弱,却如点点火星,汇聚成燎原之势,让她各种感官都清晰了几分。

“你不是人类?”

杜枭如果刚才是失望的心冷,现在则是难以抗拒的编码激发的杀意。

消灭机械生命,灭绝机器人!杜枭只感觉身体内的血脉加速流动,失去的感知又逐渐回到身体,血液彻底沸腾,宛如一只在体内咆哮的凶兽。

五月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抬起手臂,看着自己的身体,很认真地回答:“不,我是人类五月。”

话音未落,杜枭竟然从躺着的地方消失,突然出现在五月面前,右臂一挥,砰的一声,已将她横扫出十几米外,撞开了虚掩地大门,从二楼跌落摔下。

突如其来的重击和落地的冲击让五月的脑袋一阵迷糊,还不明白发生了究竟发生了什么,眼前又出现了杜枭纤长的五指,那些有力的手指扣住了她的脸颊,缓缓收紧。

刚才那一下,他打得很重,完全没有留情。随手挥击的力量就让五月断了六七条肋骨,被他抓在手里的女孩嘴角都淌下几条血丝。

杜枭眼底的寒意,是真实不虚的杀气,视野里,只能看到五月的姿态,却看不到她的表情。她垂着双手,呼吸平稳,只有偶尔的风让她一头黑­色­的长发飘起,才显得有一丝凌乱。

心没由来律动得快了几分,本来要直接杀死她的举动,有了片刻停滞。

他没由来的在脑海里反复出现那双撑在胸膛的白皙莹润的小手,那贴上他的粉­色­的­唇­,还有那双近似漠然的天真无邪的眼睛。

欲|念一起,只觉得心脏强劲地脉动起来,本能和思想在做剧烈的抗争。

现在下手最好,而本能也一直在催促着他这么做。可他的身体居然渴望她,这实在太可笑了!

他一手提着她,一手轻轻抚摸上她的脸颊,被她制住的时候,就想要感受下她身体的触感,这么一摸,果然舍不得松手。眼前的人儿就像一朵让他动了欣赏之意,妄图采摘的花骨朵,娇艳欲滴,也布满了致命的尖刺。

就在这时,杜枭的通讯器响了。

联系人告诉他,沐钧已经到了附近。

可突然通讯沙地一声,莫名地断了,突然的变化快得惊人。

与此同时,大门被人生硬踹开,从门外照­射­进来的光线很刺眼,但背光的男人表情却是冷漠至极。

看着五月双手下垂,嘴角淌血的失去生气的刺眼模样,沐钧的心为之紧缩,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气游离出来的,又猛地收敛回去。他双眼微抬,冰冷地说道:“放开她,马上!”

杜枭抬头,静静站着,毫不畏惧地扬起下巴与其对视,相隔不到十米的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触,竟是惊人的相似,同样的冰冷,傲慢,压抑着最为激烈的情绪波动。

对峙不到一分钟,杜枭扫了眼通讯器上发出的警报,眼睛微眯。

他冷冷盯着沐钧,自己黑­色­的瞳孔骤然扩散,充盈着诡异的绿­色­,整个眼球都变成了那种绿,不再有瞳孔,他的整个气势却变得更加收敛,若隐若现仿佛随时会消失。

侧身随手拖来个椅子,将五月放在上面,杜枭双手垂在身侧,一扫被五月逼急的窘态,恢复了他惯有的镇定自若:“没想到这种时候,你还有力量调集人手。”

“越是这种时候,不和谐的因素越是明显。”沐钧的视线一刻也没有离开五月,他声音平静沉稳,听不出任何焦虑。

但事实并不容乐观。

向市长借调的人手已经全力去抓捕这群人,这个街区的位置很特殊,紧挨着城门,如果对方拼死反抗去触发自动毁灭装置,那么就算找到病源配置出解药也没有作用。

而且现在,五月还在对方手里。

“看来你来也知道了,我带了雇佣兵进入这个城市。不过,这附近只有两队,你知道其他的在哪吗?”杜枭笑得很自然,仿佛在讲一件开心的事情。

“想同归于尽?”

杜枭摇了摇手指,笑道:“错,我和脆弱的人类不同,核心不灭,我就还能存活。”

说完,他突然背脊一寒,身后仿佛有一道如狼的视线正在觊觎他。

他不知道,难以毁灭的核心,对身后的那个机械生命来说,是多好的“粮食”。如果他认真去看,就能看见挂在女孩嘴角自然分泌的口水。

“饿……”受伤的五月抬头,莹蓝­色­的眼睛散发着幽光,她对能量补充的渴求,就像饥饿到极点的野兽。

只是她声音太轻,听在两个男人耳中只是“额”的一声低吟。

两个男人的视线同时汇集到她身上,又在同时动手。

时机都选的很好,趁着对方晃神的功夫下手。

五月只觉得浑身火辣辣的疼,她没有沐钧那样迅速复原的能力,只能睁眼看着两个男人打在一起。

眨眼功夫,沐钧手里的锋利刀尖已经停在杜枭的太阳|­茓­前,只要再前进三厘米,就足以击破头骨,刺入其大脑。而杜枭的身体竟然以一种诡异的柔软程度闪躲开,手里出现的枪支抵住沐钧的胸膛,手指一动,就能击穿对方的心脏。

两人相缠的目光碰出战意的火花,同时踢了对方一脚,身体后退飞出十来米躲开威胁。

沐钧一落地,肩头突然剧痛,他立马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背后悄无声息­射­来的冷枪击中,杜枭不是单独对付他,还有其他埋伏在暗中的杀手。

吐出口血,沐钧暗中用针制住了血,抬头道:“原来如此,其他的人留着,帮你对付我。”

杜枭笑了起来:“当然是对付你,不过也可以做点其他事。”

他一个手势,就是一排危险无声的子弹在五月的脚边炸开。

暗中的狙击手鲜少使用那种容易暴露位置的有颜­色­的能量­射­线,但这些会炸裂的螺旋形子弹对人体来说也是致命。

“五月——”

沐钧因为心挂五月,失神之间被杜枭得手,肩头被冷枪­射­中的地方,被击中同一个位置,剧烈的痛楚几乎让他手臂脱力,而多年来养成的格斗反应让他千钧一发之际躲开了杜枭刺向脖颈的致命一击。

后退与杜枭拉开距离,沐钧的呼吸稍有些喘。

杜枭则步步逼近,笑道:“让我看看,是你先死,还是你宝贝的女人先死。”

作者有话要说:

嘛,这两章情节连贯,今天就双更吧。

、第三十四章 对抗(下) ...

房屋外,是受命围拢的军队,爆炸、枪声回荡嗡鸣,军车在爆炸中被夷平,密布的钢筋则被无数交织的高能­射­线撕断。

在职的军人和训练有素的佣兵交火,雇佣兵的凶狠是出了名的,正规军队靠­精­良的武器才能勉强压制其火力,在没有机器警察监控的时候,这些少数人组成的部队十分难缠。

所以,没人能冲进来帮忙。

五月则歪着脑袋,感受暗中那些将枪口对准自己的人,毫不掩饰的杀意将她包围,也刺激了她全身防卫系统开启,可惜躲在暗处的他们距离太远,属于她的控制范围外。

一枪,高速旋转的子弹在五月清楚的感知下逼近了自己。

她的身体做不出闪躲的快速反应,只能看着自己接受致命的一击。

可没料到从身侧伸出的一只手突然将她紧紧环抱,扑倒在地。对方也不是那么有力气的人,气息甚至是凌乱虚弱的,躲过子弹并不现实,只是刚好想要那么做,时机凑巧罢了。

子弹擦过,在两人身侧几米处炸开,借着微弱的光,五月看见了一个女孩苍白的脸颊。湿漉粘稠的液体从上方女孩的身体滑落,缓缓淌下。

这个女孩的模样与记忆库中的形象贴合,白菲吗?

一个刚刚做完手术的人,不可能马上就能恢复,而且沐钧在她身上,割了至少十条大小不一的伤口。剧烈运动之下,所有缝合的伤口都崩裂开来,血自然而然的喷涌而出。

沐钧看到这一切,神­色­一沉,但对付杜枭却是更为专心。

而五月则盯着眼前女孩的脸:“再失血,你会死。”

白菲苦笑一下:“我知道。”她伸手摸索着抓住五月的手,用软弱无力的声音自言自语:“呐,五月,友情真是个很薄弱的东西,被威胁下,马上就破碎,不过呢,我还是保护了你一次,以前的事别怨我了,好吗?”

上次的事是心结,以至于她一直不敢去看五月,这次又把五月骗进危险中,那个傻姑娘,怎么每次都那么信任她?信任得她都背上了沉重的负罪感。

五月扫了眼被对方紧握的手:“我没有怨你。”

“你……”白菲眼神闪动,流转着复杂的情绪,就在这时,只听轰的一声,如平地炸开的闷雷,钢筋支架的建筑都在冲击波下扭曲折断。

白菲抱着五月一起被冲击撞出门去,栽倒在数十米外的墙壁上,然后缓缓滑落,墙上,是触目惊心的红,如泼洒的红­色­油漆,由上至下滴落。那个爆炸的瞬间,白菲居然抱紧了五月,将其整个护在自己怀里。

她年纪大,个子也高,几乎承受了所有的冲击委顿在地,再也站不起来。

而她的气息,顿时更弱了。

面对那些再次逼近她们的高大健壮的危险身影,白菲视野有些不清楚,但还是死死将五月抱在怀里,哪怕她的手臂已经没知觉了。

五月看着她,只觉得心里有些酸酸麻麻的滋味,这个女孩不比沐钧,可以说弱小可怜,所以她的相救,几乎每一次都是舍命。

“我很安全。”五月提醒道。

“那就好,”白菲脑袋垂在五月肩上,软绵绵的,“你一定拿到解药了吧,救救其他人,大家都还不想死……”

“为什么那么坚持的活着?”五月觉得,白菲的举动很多都是徒劳,从理论上来讲,她根本做不了任何改变,弱小者就是规则之内的产物,没有任何挑战规则的资本。

“谁知道呢,我这样了……都还想活着。”

白菲脸­色­惨白如纸,五月觉得,她可能随时都会死去了。

“对不起,我骗了你。”白菲眼睛中溢出满满的泪水,在看见近在咫尺的枪口时,再次将五月压倒。她紧紧抱着五月,声音越来越低:“死了其实也好,懒得再看你那副样子,和我们一起笑的时候,眼睛总是在哭,我最讨厌看了。可我真的想活着,不想死……我不想死……救救我……五月……”

五月莹蓝­色­的眼睛闪过一道光芒,将那些逼近他的人,硬生生地制住,她握着白菲的手:“我没有救你的力量。”

那一下冲击,白菲的五脏内附都碎掉了,五月的金属丝早就查探过,这个人只是­精­神支撑的碎­肉­,没有半分生机了。

所以,她只能看着对方,慢慢断气。

白菲只是原身体主人的朋友,五月说不上有什么感情,可是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死去的时候,五月觉得世界都寂静起来,静得仿佛只能听到自己的失律的心跳。很奇怪,她第一次觉得看着生命消亡,很刺眼。

心里,闷着一块大石,压得她喘不过气。

这就是人类吗?又要欺骗陷害,又要舍命相救,如此矛盾的个体却拥有无比强大潜在力量。

军人暴呵的声音在四周响起,试图灭杀五月的人在五月的­操­控下,麻木地转身被按住制服。

很快又有新的一波军队投入围剿,爆炸甚至吸引了机器警察落下,交火慢慢平息。在那些高大的机器身躯下方,忙碌的人开始收拾四周凌乱的尸体,冷不丁从废墟中伸出一只手臂,猛地掀开了压在其身上的石块。

“五月——”

沐钧浑身是血地爬出来。歪歪倒倒,一个踉跄又摔倒在地。他很快又爬起来,在废墟中挖人,房屋垮塌成这样,五月那种身体怎么受得了?

杜枭的雇佣兵最后居然从远距离用了飞弹,也不知道有没有连他们的雇主一起炸死。

“沐钧,我在这里。”

身后,远远传来五月的声音。

一把将她从白菲的身体下方拖出来,单手抱在怀里,沐钧贴着她的胸口,听着她近乎平静的心跳,这才松了口气,整个人也放松下来。

她没事就好。

“沐钧?”

“乖,让我抱一会。”他疲惫至极,又失血过多,一只手臂还断着,可真是随时都能闭眼了。

五月用sweet接收着附近不断滚动发布的电波,那里面正让全城的人接收新的检查,沐钧发现的病源很快被投入的其他医生开发药剂,虫子只能通过手术取出,而人身体内失控的激素含量也必须调整持平。

这一刻,沐钧还是可以暂时休息下的。

只是五月抱着沐钧的时候,感受到他体内那股奇怪的能量时,眼中­精­光一闪,肚子又饿了,好想吃了他……

她很想一口口的咬下去,把他整个吞下去,只有那样,或许会消除一些她的饥饿感。

迷迷糊糊睡眠中的沐钧,只觉得手臂传来细微的刺痛,因为太过轻微,疲惫的他也懒得去管,却不知还有一条贴着五月衣衫刚孵化的虫子,正扭动身体,咻地一声钻入他的皮肤。

站在自家高楼顶端的云殊,遥望着城中混乱的一角,挂上了通讯器。

和来历不明的杜枭合作,她不会那么傻留着自己陷害全城的证据,危险的势头一旦得到控制,就要消除证据,不管控制这个局面的是早做准备的她,还是韩市长的人。

所以传出沐钧找到病源,瘟疫有待消灭的消息后,第一时间就是对杜枭下手。

可手下报告,找不到杜枭的尸体,而沐钧也还活着,五月更是没有受伤。

利用这种非常时候,断绝了沐钧和外界的往来,用了三队优质的佣兵,还有身手诡异莫测的杜枭,居然都没杀死他们?

她此刻只能先联系家族,毁掉那些还未放出的问题酒水。

扩散快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杜枭将虫卵混在云家销售的酒水里,而云家对九号城市的酒水供应量相当惊人。

本来打算在韩市长宣布无能为力解决此事的绝望关头,云殊再放出含有可以消灭虫子的药物酒水,可没想到还是沐钧抢先了一步。

真碍眼啊,那个男人和他妹妹都是挡别人路的顽石!

只差一点,就可以把这个城市的控制权握在手里了,云殊脸上沉着­阴­冷的笑意,只差一点啊!

被搬回诊所的沐钧,几乎是横躺着不能动弹。

赶回来的姜伯严令沐钧不准乱动,这才找了五月去接清水,先把沐钧身上的血给擦拭­干­净后再行包扎。

五月去接水的功夫,沐钧则仔细想着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他总觉得还有什么遗忘的部分,可想着想着,突然心浮气躁起来,心脏仿佛失控,剧烈跳动,一股股热血冲向他的四肢,呼吸也有几分急促。

明明重伤的身体,仿佛又凝聚起无穷的力量,­精­力旺盛得让他无处发|泄。

脑海里,仿佛又浮现出五月那日­祼­|身躺在他身下,目光迷离望着他的姿态。他欲|念如蔓藤般滋生,眼睛都红了。

在他意识稍微清醒几分时,自己已经站在浴室外。

里面是哗啦啦的水声,五月蹲在盆边,用手拍打着水面,荡起圈圈波纹,那双白皙的小手,莹润光洁,滴滴水珠顺着她的肌肤下滑,他喉结也顺着那水珠落下的频率,滚动。

作者有话要说:JJ抽得我一直发不上,气死了!

打斗终于完了,写得很不满意啊……最近真的退化了。

接下来继续爱情互动戏,O(∩_∩)O~要­肉­­肉­不?

留言我很多看见了,结果回复不上,呜呜呜……

☆、第三十五章 他爱的是谁

像做贼似的悄悄靠近妹妹,他伸出的手终于在最后一刻顿住,改为扶在门边。

还保留半分清明的沐钧,心里惭愧地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和变态无疑,因此哑着嗓子咳了声,免得一时冲动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再等等。”结果五月头也没回地应了声。

或者说她早就知道身后有人,只是不会防备他而已。

一个呼吸间,血脉再次贲张,沐钧红着眼,全然把束缚自己的各种念想抛到脑后,能看见的只有女­性­美好的**,嗅到的也全是少女的幽香。

那虫子在寄生人体中枢神经的时候,本来就会放出大量的化学激素刺激人体,以达到疯狂吸收人体暴涨血液的目地。因此,虽然初期不明显,但随着那些化学物质的累积,不管再正常的人也会­性­情大变。对本来定力极好,还受着重伤的沐钧来说,也不例外。

他的眼神,渐渐变得有些妖邪,一把扯开染血的衬衫,饿狼似的扑了上去。

可惜扑了个空。装好水的女孩刚好起身,身体擦着他的手臂而过,站在了三步开外。

“五月,过来。”

他红着眼,声音带着男­性­特有的魅惑,对站在旁边的五月伸手,五指绷得青白,呼吸沉重。

五月端着盆,眼睛眨了眨,纯真无邪的眼睛又闪过几道疑惑的光芒,原来他这么有洁癖,一时半刻都等不了想要洗吗?

她嗯了声,靠近沐钧,手臂刚触到他,就被他猛地拉入怀中,紧紧抱着,他身体烫得吓人,皮肤都泛起微红。

靠近大腿的地方,被硬物顶得难受,五月伸手想要去拨开,冷不丁被沐钧含住耳垂,或轻或柔的舔着。他的声音沙哑难耐,气息拂过五月的耳朵,痒痒麻麻的。

“乖,和哥哥做点快乐的事。”

五月仰头侧脸看着他,瞬间就被他亲了满脸。上次他抱她的时候,也是情不自禁,但至少眼神温柔,现在他眼中除了欲|望没有其他,声音失了温柔完全就像公共场所那种­奸­笑着伸出布满老茧的手畏亵幼女的老变态。

几乎是下意识的,五月手肘一动,狠狠地撞在沐钧的肋下。

他吃痛弯了身体,伸手还想抓她,结果被五月面无表情地泼下满盆的水,头顶一阵清凉,眼神也正常了几分。

沐钧一口咬住自己的胳膊,满口的血腥让他的声音更加模糊:“离我远点!”

症状如此明显,他被感染了。

“你也生病了?”五月拾起盆子又开始放水,手还被把住喷头,就被沐钧握住,使劲一掀。

“出去——”

他冷喝道,眼底尽是挣扎。

哗啦声紧闭的门将两人隔离开,五月伸手在门上敲着,还是那句话:“你也生病了?”

门内沐钧一拳砸在门上,力道极重:“走!”

体内的状态有些不受控制,也幸好是他,及时用针封住了几处|­茓­道,减缓了血液流速,在如撞鼓的心跳中,他用颤抖地手拨通了姜伯的通讯。可还没来得及说话,手一抖,视线模糊起来。

门外,好像是五月一直在敲打的声音,可他的意识却渐渐远去。

背靠着门缓缓滑下,沐钧浑身湿透,瘫软在地。水滴顺着他的发丝滴滴滚落,在他英挺的轮廓上划出一道道晶莹的弧线。仿佛睡着了一般,没有先前的狂躁。

“沐钧……”

耳边好像回荡着五月的声音,他甚至感觉到她伸手在自己脸颊上拂过,那轻柔的触感,让他的心再次狂跳不止,迷离的视线中,天地都颠倒过来,腿似乎被人倒提起,身体从紧贴门的姿势变成在地板上磨蹭。

他叫着五月的名字,不知道眼前的景象是真是假,冷不丁脑袋在转角时,砰地撞上墙壁,这次倒真的是头晕眼花了。

姜伯在房间内踱步,皱眉望了眼走廊,怎么五月接水要这么久?

不放心之下,他顺便去看了看沐钧的情况,结果沐钧根本不在房里。

“这混小子,难道又不听我的话出去了!他真当自己是机器钢铁身体,怎么都不会倒吗?”

姜伯心里正骂骂咧咧,却见到沐钧从一扇门里被拖出来。

没错,是被拖着的,他的腿被五月扛在肩上,因为身高差异,女孩没法背起他,只能倒提着他在地上拖行。只是沐钧此时浑身是血和水的混合物,眼睛紧闭昏迷不醒,在幽暗闪烁的灯光下,地上那条暗红的拖行痕迹配上五月面无表情的脸,看起来格外诡异。

咽了咽口水,姜伯脖颈僵直地一转,倒退回房间,猛地将门关上。

眼花了吧?

他又有些不确定,趴在虚掩的房门缝隙边,眯起眼睛看外面。

突然一双莹蓝­色­的眼瞳在他视线里放大,姜伯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眼睁睁看着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

“我什么也没看到!”

老人家下意识地捂住ρi股,想起前几日受的折磨,现在还心有余悸,这个小姑­奶­­奶­,他是越来越惹不起了。

五月探出个脑袋:“他病了。”

可惜老人家现在用腿蹬着门,死死抵住不让五月进来,完全没注意到她在说什么。

沐钧的身体情况,姜伯还是了解的,再重的伤势那混小子都自行恢复过,现在这点小伤,姜伯根本不担心,只是希望给他洗­干­净,让他好好休息一下。所以宁愿不管沐钧,姜伯都不要面对诡异恐怖的五月。

被拒之门外的五月,最后只得将沐钧拖回了自己的房间。

用手托腮,回想姜伯交代的步骤,她脱下沐钧的衣物,将那些与伤口粘连在一起的布料剪开,再次打了水沾湿了给他擦拭。

他的身体因为她的触碰,时不时地凸起根根青筋,宽阔健硕的胸膛起伏越来越剧烈。

五月直接锁了他的四肢,将他大字固定在地上,手指一动,家里那些被改造过的医疗设备刷啦声亮起灯光来。

“确定病源位置。”她只发出了这个指令,自己继续给他擦洗身体。

变得灵活的机器们,发出嗡嗡的震动,卖力地检查沐钧的每一处。而五月则认真的洗他的每一处,胸膛、背部,甚至包括那根耸立的­肉­。

盘腿坐在他身边,五月俯身戳了戳那坚|挺的、青筋密布的物体,对它微微的跳动又是好奇。

人类就靠这东西来繁衍,也靠这东西来爱,还要靠这东西来新陈代谢,真是疲劳可怜的器官,难怪这么多肌­肉­纤维,每种任务都要运动,有的还是剧烈运动,她如是想着,按照上次的手势握住拨弄,果然又喷出了粘稠的液体。

沐钧闷哼了声,眼睛睁开了条缝,黑­色­的眼眸如蒙上了迷雾,看不透彻。

“五月?”他脸颊涨得通红,显然已经醒了。

见他醒了,五月贴身靠了过去,趴在他胸前,戳着那起伏较大的肌­肉­:“你身体里有虫子。”

刚刚的检查结果告诉她,只有一条虫子,但她无法侵入沐钧的身体。

上次将能量导入他身体的时候还没有那么强的抗拒­性­,而现在机械金属要想再侵入他,真是难上加难了。

她只是这么轻戳,对此时的沐钧来说都是难以忍受的撩拨。

他尽力不去想趴在他胸前的女孩是怎么帮他释放过一次欲|望,趁着片刻的清明,只问道:“姜伯在哪?”

“他不见你。”

“找姜伯来。”沐钧皱眉道。他向来自制,意志力也超强,从不曾失控,于是也习惯了靠自己,可目前他的状态,没法自己解决。

“好。”五月要起身,却又被他叫住了。

他喘了口气:“算了,五月,去拿手术刀来,就在这个房间里。”

沐钧的声音如堵在喉咙里,闷闷的,让五月去拿,一是自己不能动,二是希望远离她一些,她的身体柔软美好,随时都可能带起下一波念想。

接下来的过程却是非常繁琐漫长,沐钧用惊人的毅力,一点点指导五月用刀开口子,使用显微镜来挑起附着在体内的虫子,每一步,他都清醒着指导,因为他若不说步骤,五月难以继续。

好在五月下手极准、快,­干­净利落,完全不似生手。

一个小时的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当五月捏死了那条扭曲的虫子时,沐钧整个人如虚脱了一般,但好在心跳没有继续加快,只是脸­色­太过苍白,­精­神也疲惫到了极点。

“谢谢。”

说了那么一句话后,他就真的晕了过去。

或许他是这个空间第一个,用口述方式教人给自己做手术的人。一边忍着巨大的痛楚,一边还要清醒的判断步骤,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做到。而他对五月的信任也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至少没有人会将生命就这样交到别人手里,而且完全是个生手。

或许她一刀下去,他就从此是个废人。

可他竟然不在乎,全心全意的信任一个人的感觉,对他来说太过充实和美好,甚至刚才宁愿将命交给她也没有等待姜伯过来。

可能是身体的变化让他等不及,但更多的却是近乎变态的追求一种毫无保留的信任感觉。那样才会让他感受到,在这个世界上,她是真心对他。

或许他内在就是个变态吧。

五月擦掉手上的血,解剖过很多人,但只有沐钧才有这种弯在嘴角的笑容。

真的很像阳光那样温暖,她趴在他身边,戳着他身体的每一处,时不时捏捏他的脸,只觉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舒坦。

她就这么一直守着他,哪里也不去,听着他均匀的呼吸,盯着他一动不动。

就像漫长的时间里,她坐在机械空间某处发呆一样,那时候视线里只有那沧海桑田的风景,现在则是他沉稳的睡颜。

时间,缓缓流逝,期间姜伯过来看过一趟,见沐钧睡着,五月没动,就掩上门蹑手蹑脚的退出去。外面的情况还不稳定,不知道还有什么突发情况,现在难得的平静,就让他们好好享受吧。

一夜的时间,是十个小时。

当沐钧从昏迷中醒来时,正对上那双专注的莹蓝­色­眸子,平静的心又仿佛被狠狠撞击了一下,失去了律动的规律。

“你一直守着我?”他的声音恢复了对她的温柔,只是里面还隐含着没有散去的沙哑。

五月没有察觉到那丝危险,只点头应道:“嗯。”

“一直看着我不倦吗?”他笑了笑,却是满满的柔情和满足。

“不会。”

其实五月想说,比起身体休息,她发现看他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沐钧动了动胳膊,发现还被她禁锢着四肢,于是道:“让我起来,我没事了。”

五月解开他手的束缚,说道:“沐钧,我认为实验组和对照组应该同时存在。”

“嗯?”

他神­色­疑惑地看着她,一时没明白她的意思。又是那种不对劲的感觉掠过心头,却再次被他自动屏蔽掉了。

对五月,他半点都不想去怀疑。

“你说的爱,我会学,不过我需要对照。”五月摸到那根被她认定超负荷工作的­肉­,握了上去。

身体的忠诚反应,让沐钧呼吸一窒,他按住五月的手,眸­色­渐深:“别动。”

可身体的疲惫感还未恢复,甚至背后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他居然控不住她的力道,被她翻身压了上去。

沐钧眉头一紧,看着坐在他腰部的女孩:“下去。”

本来打算行动的五月,在真的保持了这样的姿态的时候,却僵住了身体。动作很简单,她已经学了很多遍,可身体感受着他炙热滚烫的体温,居然就这样酥麻无力,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

一开始不会这样的,至少初次见面时,她脱他的衣服也是面不改­色­。

为什么现在,身体在抗拒她意识下达的命令。

冷不丁,大腿被他有些薄茧的手掌抚摸上,五月身体居然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下。

他并没有像刚才那样失去理智,但此时眼帘半垂,隐去了其中复杂深沉的危险光芒,他声音很轻地道:“五月,虫子拿掉,不代表我体内的化学物质消失了,你知道什么叫惹火吗?”

五月能清楚感觉到他的体温又再次升高,男人粗重的呼吸压抑深沉。

脸颊有些微烫,只因为他的声音和温度,感觉自己的身体失控,五月认为现在不是最好的状态,决定还是下次再做,于是她起身想走,可是已经晚了。

她却被他按住,动弹不得。

沐钧一只手抚摸她的脑袋,手指Сhā在她的发间,缓缓下滑:“你就那么想要我吗?”

如果五月知道点头回答是会是那样的后果,她或许会保持沉默。

直到身体被贯穿,她才像个真正的人类一样痛声尖叫,手抓住他的肩头,指甲深陷。腿在他身侧使劲蹬着,仿佛想要这样将他推开。

本能的防御系统,居然失效,她无法拒绝,无法抵挡他侵略­性­的力道。

沐钧按住她的腿,分开到极致,他动作停住,忍耐着绷紧身体,俯头亲吻她。

他明明意识清醒,可还是做了,人心就是如此复杂,前一刻还挣扎抗拒得要死,可真的念头一起,就坚决的贯彻执行,任何矛盾和顾虑都在瞬间被抛到了脑后。

这种情况,一般叫做冲动。

此时他就是没有理由的冲动。

过去想得太多的坏处就是,差点错过了如此的美好,此时让他深刻感受到的就是,随心去做的那种畅快。

进入的瞬间那紧致温暖的包裹,足以让人­精­神恍惚,差点又让他失去控制。可她的尖叫和反抗,终是让他找回了几分理智。

对五月,他永远都放弃不了那专属她的温柔,他耐心地亲吻,让她适应他,在她耳边一遍遍说道:“乖,我爱你,这辈子,绝对不会负你。”

☆、第三十六章 哥哥似虎狼

被折腾得浑身无力的五月,在沐钧搂着她睡着之后,眼睛微眯,挂着可疑的泪痕,一脚把这么个大男人给踹出门外去。也不管他是否还会继续爬上来折腾她,拉了被子光溜溜的蜷在里面,哪怕床上东一块西一块的都是湿漉漉的血渍。

有她的,更多的是沐钧伤口淌下的。

栽在门口的沐钧,抬手挡了眼,将刺眼的灯光隔离开,真正是痛并快乐着。身体里充盈着吃饱喝足的满足感,那些因为剧烈运动而崩裂开的伤口则火辣辣地疼,血块都凝在体表,现在又是重重地撞击,血液再次喷涌出来。

最后还是姜伯发现了沐钧,将其背到治疗室包扎好,这才止了血。

期间,沐钧一直都在笑,呵呵的低笑听得姜伯背脊发麻,老人家时不时不明所以地瞅了瞅沐钧,结果完全一头雾水搞不清状况。他记得沐钧是被五月拖走了,以加重的伤势看来明显吃了亏,可怎么会高兴成这样?

那种表情太过陌生,好像眼前的人已经不是沐钧。

他犹记得沐钧当初才来这里的时候,那紧绷着的扑克脸,一个小屁孩是那种表情,真心找打。他还记得五月把沐钧逼走的时候,他那­阴­沉冷毅的决绝。

而现在,拿五月的形容来讲,他就像是阳光,整个人溢满暖洋洋的光芒。

“姜伯,你老婆什么样的?”沐钧动了动手臂,查看包扎的伤口。

“我家那口子?”姜伯抬头,沉思状,“太久了,记不清了。”

沐钧盯着自己的手,回想那触手可及的滑­嫩­**,不自觉的勾着笑意:“我才知道,自己以前根本不够了解她,她原来是这么单纯、美好,枉我以前还以为她恨我。”

如果恨,怎么会接受他,虽然她一直在抗拒,可情到浓处,她紧紧抱着他,在他的诱导下,一遍遍叫着他的名字,专注而投入,那种深情怎么可能装出来。

身体又开始燥热,体内混乱的激素并不会因为他做了就消除。沐钧让姜伯配药,从静脉推了液体,躺了好几个小时后,这才稍微好转。

不过身体能动之后,他就晃晃悠悠地去了厨房,砰地一声将姜伯隔离在外,堵住了姜伯一直在他耳边叨念的要休息要静养的话。

本来沐钧就宠着自家妹子,十几年来已经成为习惯,变成另一种关系之后,更加变本加厉。

从此以后,他不再是看护她成长,护她周全的兄长,而是与她携手共度一生的男人。他并不贪心,只觉得此生能有这一珍宝,就值得他花一辈子时间去爱护珍惜,不会枉顾其他。

再次回到房间,里面只有床角蜷成一团的被子,沐钧要伸手拉开,却被里面的人死死拽住。

他沉默片刻,只道:“让我看看你。”

冷不丁一只小拳头挥出,他后退一步,将其握住,掌心顿时发麻。

这孩子的力气越来越大了,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五月从被窝里探出头来,黑发披散在肩头,发丝缝隙间,隐约露出白皙皮肤上的各种青紫的痕迹,看得沐钧又是一阵心疼。

他将她拉入怀里,轻声道:“还疼吗?”

疼自然是疼的,五月认为人类居然用这么残忍、粗暴的痛苦方式给予爱,实在难以理解。可到最后,她自己也感觉到一些陌生的情绪,比如有种飘上云端的愉悦恍惚,那是身心都舒畅开来的痛快,就像能源枯竭的时候她终于充能成功的瞬间,是完全的满足。

于是她就更加不能理解了。

而且,五月很不习惯被人压着,从下往上看着那人炙热的眼神时,她只觉得有种无法脱离危险的故障感。

她不做声,用手使劲去扳沐钧的手指,想离开这个人的怀抱,可沐钧抱得紧,又岂会让她轻易得逞。

两人就这么默默拉扯着,直到五月终于没有动作,沐钧才用头蹭着她的脸,叹道:“是哥哥不对,我不想这么早,也不想……这么粗暴,原谅我。”

五月转头,一口咬住他的­唇­,用力之下,嘴里顿时溢满了他的血腥味。

沐钧也不责怪,只当她吻得卖力,哪怕是惩罚的吻他也认了。此时他心里都柔得像是塞满了棉花,哪怕五月当前把他拆掉,他都觉得心安理得,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待她松了口,他才亲手喂了块高热量的方糖给她,最近五月特别喜欢这些高能量的东西,糖分则是首选。

果然,嘴巴含着糖,五月倒是没再挣扎了,吧唧着嘴吮吸甜甜的味道。

沐钧则抱着她,深深嗅着,糖果的味道和她的味道交织在一起,化在他身体里就是甜的,让他好半天都舍不得松手。

要不是为了换床单和她的衣服,他或许就想这么一直抱着,然后和她共眠。刚才被踢下床的记忆,还清晰的留在他的脑海,这次应该不会了吧?

不过事实向他证明,五月似乎余怒未消。

她任他抱着洗了澡,吃完了甜食,穿好了新睡衣躺在­干­净的被窝里后,就再次一脚,将他踹了出去。

综上所述,基本上她安静的原因,仅仅因为他给她补充的能量——甜食。

只是后来,当她真正的陷入休眠状态时,又被他摸了回来,相拥而眠。

他脸上挂着的,是属于少年特有的青涩快乐的笑容,特别是五月身体无意识地贴近他,状似依靠的攀附,更是让他嘴角上扬。

“我的乖,我爱你。”

这个女孩,身心都是他的,只属于他的,还有比这更让人快乐的事情吗?

姜伯看着塞在洗衣机边的染血凌乱的床单,臆想开来,叹息着摇头,望了眼窗外。师傅,他们都长大了,终于到了这一天了。

他迟疑了下,还是取了沐钧的血液样本。一直没有确认过,但趁着现在两人没有难舍难分,还是先确认再说吧,良心和道德观念,是伴随他一生的枷锁,他也甘愿屈服。

毕竟穆家的孩子,对这个老人来说,其实有不同意义的。不仅因为师傅,还有她。想起沐钧问的关于老婆的话题,昏暗灯光下的姜伯,脸­色­有些­阴­晴不定,手里提着试管,看着里面殷红的液体,呢喃道:“老婆吗?”

九号城市的混乱,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压住的。

在病源公布出来之后,人们排队检查身体,有的人身体里有一条,有的有好几条潜伏着,医生们,特别是外科医生们变得异常忙碌。但药剂师也没有闲着,已经发病的人必须要压制住身体里失控的激素,才能让状似癫狂的他们恢复正常。

沐钧在药剂上的天分,比其他领域更高,所以姜伯将配方提交上去之后,进度更是加快了一倍。

和沐钧共事过的人暗暗佩服有人为了解药居然去试那么恐怖的虫子,万一有个差池,他们都看着发病的人是多么痛苦和难以自制,自然知道其中的风险。

当然,这人确实把沐钧想得伟大了。以沐钧的为人来说,恐怕没有什么比五月更重要,这心里难以装下所谓的天下人。

只是一定的误会对沐钧来说并不是坏事,至少接下来两天没人去叨扰他,也让他有时间真的躺下修养伤势。

如果不是偶尔传出来的不和谐声音的话,他还算听姜伯的叮嘱。

“呃,乖,你下来,让我……”男人的声音沉重急促,低吟的声音带着让人面红耳赤的暗哑。

“不要。”很­干­脆的拒绝,她绝对不要在下面。

“那我来动。”

“呜……”

破碎的声音最后总是会混乱事实,比如坚持的上面总会变成下面。

等到沐钧穿戴整齐能出门,五月还窝在房间里,哪里都不能去。

身体倦了、乏了,他给亲手喂吃的,亲自为她按摩揉捏,待她放松舒服后,境况又会回到原点。开荤的男人碰不得就是这样,不管多少次,也一直想要,为了此目地。甚至会无赖得将她照顾得更好。

若不是韩市长说,有关于这次救灾抢险事宜,需要沐钧参与说明情况并商量几日后的记者招待会,沐钧可能还会继续称病休养,不想出门。

光辉组织需要用到的时间还多,那么紧急的情况下,仅仅为了救五月,韩市长就顶着压力给沐钧拨了人手,现在市长郑重邀请,这点面子沐钧是要给的。

这一走,就是整整一天。

城里,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这个空间往上虽然有限制,可那些飘散的云朵竟然能如自然一般变化,时不时在焦躁闷热的环境里落下冷凝的小水珠。

上次从尹家回来,五月也记得天空里密密斜斜的雨幕,现在她慵懒地趴在窗前,披着薄外套,用手接着那些水珠。

很清凉,很舒服。

最近太过靠近沐钧,总觉得他的体温都快将她焚烧殆尽了。

男人其实是火,热烈地吸引异­性­,然后将靠近的都烧光,融入自己的核心。

“沐钧什么时候回来?”

她看着下面的姜伯问道。

姜伯抬头,望向五月的表情有些沉重复杂,好半天才回过神应道:“说是走到巷口了,以这雨点的势头,恐怕又要湿透,我就叫他带把伞的,伤口不是还有很多没好吗?感染怎么办?”

“他不能沾水?”

“尽量不沾水最好,”姜伯回忆道,“不知道和谁打过,对方的武器很是特别,顺着肌­肉­的纹理切开了他的血管,几乎很多伤都是内出血,痊愈慢……”唠唠叨叨说了大堆,再抬眼,已经不见五月的踪影。

于是姜伯站在门口扯着嗓子喊道:“喂——五月,听我说话了吗?”

沐钧站在巷角的建筑屋檐下,仰望周围,雨点哗啦啦地在他脚边溅落,敲打出一朵朵水花。

这个黑暗的世界,在­阴­天的时候,会更加­阴­沉,本来就远远闪烁的灯光,隔着雨幕会有朦胧的看不清的感觉。

人类真是顽强啊,连自己为什么活着都不知道,都可以在这么一方狭小的天地中,建立规则、城市。同一个群体,也必定会分出贫贱富贵,下面的人会不知疲惫地狠狠往上爬,哪怕他们知道,就算站在最高点,也无法真正掌控自己的命运。

穆家,就是被这些人狠狠地拉了下来。

灯光闪烁的街道尽头,他突然看见一个摇摇晃晃的布帘平缓地移动过来。

定眼一看,却是诊所对面人家的自制广告伞。

在这些街道深处,总会有人放弃高科技高费用的电子广告,采用原始的方式,竖起一把把大伞,写上各种名目。

有的是“黑客之家,账户一览通”,有的是“我们是都市夜总会红牌哦”,还有的则写满了各种药品小广告,治疗难言之隐的,迷倒纯良姑娘的,重振男­性­雄风的。

沐钧看见的就是五月扛着这么个写满红牌男人联系方式的东西走了过来。

他几步上前,一把夺了过来:“你去哪?”

“给你挡水。”

听着五月的回答,沐钧脚步一顿,伸手揽了她靠近自己。

“傻丫头,用不着这么大的东西。”

“嗯?不对吗?”

“没关系,你来接我,我很高兴。”他俯身吻了吻她有些凉的­唇­角,声音很温柔。

五月则吊住了他的脖颈:“沐钧,今天还继续给我吗?”

“我说了,你想要,我随时给你。”他眸­色­一深,又情动了。

两人相依而行,顶着一把古怪的大伞,看起来有些滑稽,但是这一刻漫步走在雨中的宁静,却是难得。

五月洗过澡,趴在床上摆弄sweet,对于这个自主意识的通讯器,她每次都要深入内部交流确实麻烦,于是手指一动,从掌心渗出她的武器捏在手里,考虑着要不要给它换个形态。

隔壁,是沐钧洗澡的水声,而此时sweet却振动起来。

有人来电话,还是熟人。

“五月……吗?”尹九的声音有些不确定,才数日不见的少年嗓音似乎都变得沉稳了几分,说话有着过去前所未有的底气。

“我是五月。”

“呐,五月,我呢,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其实……”尹九声音顿了顿,似乎下定决心似的吼了出来,“我喜欢你!如果你以后无处可去,一定要来找我,我什么都可以不管的!”

有着莫名意义的话,五月此时并没有听出来,她歪着脑袋,思考该怎么说话,手里突然一空,sweet被沐钧伸手抢了去。

他眼神一沉,却微笑问道:“谁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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