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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缠夫(女尊) > 正文 章七十八 让我来

正文 章七十八 让我来

壋盗毕瓶,车夫一看从里面走出来的两人不禁瞪大了眼睛,看着突然出现的上官绝,车夫只觉得有些见鬼了,什么时候她的车里会多出一个如此绝­色­的美人儿?她怎么不知道?

壯凵癫唤有些贪婪的落在上官绝那张妖媚的脸上,车夫的魂儿险些没被勾走,她什么时候见过这么美的人,而且是出现在她的车里,她怎么早就没发现呢,不然……

壜ツ白察觉到了车夫的眼神,一回头,那双闪着冰冷的黑眸让车夫立刻收敛起来,立刻下了马车,“客官,您、您要我等在这儿么?”

墶安挥谩!倍下两个字,楼漠白就走入了村子,上官绝连看都没看车夫一眼,红­色­飘动就跟了上去,车夫愣愣的站在那,看着两人相偕离去的背影,不禁暗叹,那个美人儿啊……虽说那位客官看上去不像是普通人,不过还是不太般配,哎,自己没那命了,还是别想了。

壪衷诨姑挥腥胍梗但是已接近黄昏,村子里竟然无人走在道上,透着一股空荡的气息,甚是寂寥。

壈准也野傅囊踉苹沽罩在这里,是这个村子里每个人心头的噩梦,有如此的景象也不会奇怪了。

壜ツ白一路走着,眼睛细细的扫过每一间屋子,都是大门紧闭,看到这样的景象楼漠白脸­色­微沉,就这么一路走着,走过一间又一间的屋子,村子并不是很大,楼漠白也不想问别人,走了一会儿,终于走到了一个门户大敞四开的院子,只一眼,楼漠白的心猛的缩紧,这是白家的院子。

墶澳忝恰…是外来的人?”一个声音响起,楼漠白和上官绝微微回身,看到了一个一脸沧桑的中年女人从隔壁的屋子里面走出,在看到上官绝的时候不禁微微一愣,显得有些惊讶。

壜ツ白点点头,“这位大婶,白家的事情你可知道?”

壷心昱人一听到白家二字,脸上露出了一抹悲戚,无奈的摇头叹息,一副凄凉的样子,那双浑浊的双眼也透着丝丝同情,“白家,真是太惨了……你们问这个做什么?”

墶拔沂前准业脑斗角灼荩最近听到他们出事,特地过来看看。”楼漠白的话让中年女人又是错愕,眼神在她身上细细打量一番,然后又是轻轻摇头。

墶鞍准矣行〗阏庋的亲戚也算是他们的福气了,这一家老实敦厚,却惨遭横祸,真是老天作弄啊!”

壜ツ白并不打断她的话,只是静静听着,这大婶住在白家隔壁想必那夜的事情一定会比别人清楚,“大婶,那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壷心昱人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之中,一脸的惊恐不安,声音也带着细微的颤抖,“那夜,白家突然闯入了一伙人,闹出了很大的动静,有人高声质问,白墨在哪里,白家什么时候出来这么一个人老身都不知道,白家人回答说没有,老身本来疑惑想出门看看,刚走几步,就听到了白家传来的惨叫,一声接着一声……”

壜ツ白听着,只觉得身子似乎冷了个彻底,白墨、白墨……果然是自己,果然是她的关系!

墶鞍准叶十多个人,一夜之间就被……哎!老天作弄,好人活不长久啊!”中年女人说完,看了看楼漠白,然而转身走进了屋子,只是声声叹息传了出来。

壜ツ白站在那,久久的站着,上官绝担心的看了看,“王爷……”楼漠白的身躯一震,黑眸看着那大敞四开的门,抬腿走了进去。

壔炻摇⒉芯郑满目的都是断裂的木头,一片狼藉,这里被人狠狠的砸过,好好的一个院子,已经不复往昔的样子。

壜ツ白踩在一块块碎裂的木头上,黑眸微微环顾,就看到了地上那一滩又一滩早已经凝固的鲜血,微微闭上眼,那夜白家的惨象似乎都历历在目。

壞曷醯睦先耍尚且稚­嫩­的幼童,一个都逃不开这场噩梦,一个又一个惨叫着倒在地上,殷红的鲜血,那满是不解和怨恨的黑眸,楼漠白的双手死死紧握,身子迸发着一股强大的杀意。

壦懒耍全都死了……只因为她的一句戏言,只因为她随口说出的名字,白家二十多条人命,一夜之间,就这么没了……

壣碜用偷囊欢,楼漠白疯了一般在白家不大的院子里穿梭,每个角落都不放过,上官绝一见,立刻担心的大喊,“王爷!”

壜ツ白充耳不闻,把白家的每个角落都看了遍,那满室的凌乱和血迹,还有那尚徘徊在耳边的凄厉惨叫,让她的神­色­­阴­冷的可怕。

壜ツ白终于停下身子,站在了一间屋子之内,黑眸幽深的看着某处,那里面是刺骨的寒意和凶狠的杀意!

壎旁率椋因为你我私怨而罔顾人命,你要杀变杀,把人命当什么!袖口中的双拳狠命握紧,肌­肉­泛红,楼漠白的双眼轻轻闭上,心中的怒火滔天翻滚!

壗袢瘴衣ツ白再次立誓!白家的二十多条人命,定要你血、债、血、偿!

壥滞蝗槐蝗税住,楼漠白猛然睁开双眼,黑眸深处的恨和杀意还来不及消退,就通通落入了一双充满担忧的凤眸里,上官绝被楼漠白这双眼里的情绪一惊,想都没想的把她一把扯入了自己的怀里,紧紧的搂住。

墶澳恪…”楼漠白微微一怔,也没有推开,任由他把自己抱入怀中,任由周身笼罩上了一层温暖,上官绝紧紧的搂住她,大手缓缓的抚摸在她的发丝之上,如此温柔,如此缱绻。

墶熬烤狗⑸什么事了,告诉臣妾,好不好?”

壣钌畹­奶­玖艘豢谄,楼漠白把头埋在了这片温暖的胸膛里,久久,终于低低的开口,“他们的死,都是因为我……”

壣瞎倬听闻,眉头微微皱紧,抱着她的手臂也不由得收紧,好听轻柔的声音洒在楼漠白的耳边,“王爷可是想手刃杀害白家之人?交给臣妾吧。”

壜ツ白微微抬起头,有些疑惑的看着上官绝,上官绝红­唇­微微一勾,凤眸里是一片暖光,“你的手不应该沾染血腥,让我来。”

楼漠白笑了,“血腥么?呵呵,既然用了白家的名字他们的仇我责无旁贷,不容许任何人Сhā手!”

正文 章七十九 该是找你算账的时候了

壸源尤ス白家之后,逍遥王府之内的所有人都察觉他们的王爷似乎变了,变的­阴­沉,变的甚至有点可怕,所有人都不禁想着以前那个淡笑温和的逍遥王爷,都在想着什么时候楼漠白能变回从前那样。

壷耋系P牡囊命,但是又不好问什么,只能一个人在那不停的揣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上官绝自那天和楼漠白回来之后,也是一副忧虑的模样,和平常妩媚慵懒的他也是判若两人,裴逸或许是最镇定的一个,他还是一副老神自在的模样,似乎楼漠白怎样变化都和他没有关系。

壟嵩爸内,裴逸看着院子里面种的草药,似乎是有些心不在焉,小桐在旁边正忙乎,突然听到了一句轻飘飘的呢喃,“她有多少日子没来这里了……”

壭⊥┮苫蟮­奶­头,看了眼自家的公子,没再听到任何话语也就低下头专心的做自己的事了,裴逸仰起头,俊美的脸颊仰望着天空,黑眸深处是一抹忧虑,相较于其他人,他是最清楚这件事情的一个,那白家出事的缘由必定和杜月书有关系,那杜月书找上白家,也必然是因为她了。

壪氲酱耍裴逸眼中的忧虑更深,想着那张平日里淡笑的脸庞,裴逸的心就有些发痛,那样温和的人,能够那样笑的人却变成如今这个样子,真的是……

墶靶⊥,我差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壭⊥┪叛蕴起头,神­色­有些不自然,“公子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妥了,再出两日就可以去拿了,只不过王爷现在这个样子……”

壟嵋葜逯迕迹终是无奈的叹息一声,她才是那个最不好过的人,只希望她不会被这个­阴­影压的太深,她明亮的心底不敢有如此­阴­霾。

壍苯袢皇女的生辰终于到了,京城里面一片喜气洋洋,皇宫里面也是热闹非凡,在这一天百官都齐齐聚到了皇宫里,女皇也是喜笑颜开,所有人都是一脸笑意,除了一个人。

壜ツ白冷着脸坐在逍遥王府的正厅之上,等着皇宫的来人,她的心中不停翻滚着阵阵怒火,今天,杜家也在受邀之列,想到还会看到杜月书,楼漠白心里的杀意会不自主的涌上来。

壓陧­阴­沉,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狰狞显在脸上,杜月书,今天就是我找你算账的时候了。

壒芗艺馐弊呱锨袄矗颤颤巍巍的说宫里的轿子已经等在外面了,楼漠白站起身,再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悄然恢复到了以往的模样,一抹淡笑噙在嘴角,黑眸早就没了这几日的­阴­骜,管家看的不由得心惊­肉­跳一下,只能目不斜视的领着自家主子走了出去,看着楼漠白坐上软轿离去,管家这才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自家王爷变脸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壔使之内皆是一片喜气,女皇自己的寿辰似乎都没有这次来的壮大,入眼之处都是大红灯笼高高挂,楼漠白的黑眸深处却是一片冷意。

壖到女皇,女皇对楼漠白的穿着有些不满,今天她是寿星,竟然穿的如此普通,这怎么可以!立刻要她换上华丽的服装,楼漠白只说一句,寿宴还早,到时候再换也不迟。

壟皇太过疼宠,要是换做其他皇女也不会有如此大排场的宴会,看自己女儿的样子自然是知道她素来不喜欢这样的场合,知道如果不是自己施压这孩子定然也不会来参加就是了,想到此,女皇也就稍微释然,也就随楼漠白去了。

壜ツ白告别女皇,一个人静静走在满是喜庆之­色­的皇宫之内,这是皇宫内院,除非是皇族子女是不会有别人进来的,皇宫外院却不是这般情景,官家子女和百官都已经陆续赶到,有些人聚在一起,都在悄然谈论什么,众人的话题都离不开今天的主角,三皇女殿下。

壦道匆菜闶且桓銎婀窒窒螅由于三皇女不参加任何聚会,这也就导致除了女皇和她两个姐姐,竟然没有一个人见过她是什么样子,也就只有一些经常在皇宫里进出的几个位高权重的大人见过楼漠白,像是平辈的所有小姐公子,对楼漠白是一无所知。

壦以皇宫外院之内,所有人聚在一起都在讨论这三皇女殿下到底是对什么比较感兴趣,好能讨得她的欢心。

壎旁率楹退的娘杜大人也是一脸喜­色­的赶到了皇宫之中,杜月书的心情不错,自从解决了白家的事情,她可谓是出了心头的一口恶气,想到来人回报白家的人全都死了,她就开心,想到那个总和她对着­干­的白墨终于没了,杜月书就止不住心头的快意。

壴偌由险庑┤兆铀们母女为了这个宴会可谓是花了不少的心思,准备的东西也很有自信,三皇女一定会喜欢的,只要一想到三皇女会喜欢,母女俩都禁不住一丝喜­色­。

墶岸糯笕耍你来了啊。”有些官员见到了杜大人,拱手招呼,杜大人也笑呵呵的招呼起来,对杜月书使了一个颜­色­,杜月书就往官家子女扎堆的地方走去,杜大人则是和为官的同事们闲聊起来。

壵在闲聊的官家子女一见是杜月书,都不约而同的露出几抹鄙夷之­色­,但是也不好排斥在外,毕竟杜大人还是京城太守,杜家在宫里也算有点关系。

墶岸判〗阋怖戳税…”几个年轻人打着招呼,杜月书笑笑,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似乎是没看出来众人眼底的鄙视和不认同,一副自我良好的样子,小眼睛看了一下周围的人,都是和她身份不相上下的人。

壐咚身份的人都在远处聚集,她倒是想过去打招呼,但是明显和人家不是一个档次,好在这一堆里她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等到和三皇女攀上关系她迟早是那一堆里的,不急。

壎旁率榈男⊙劬λ拇Υ蛄苛艘幌拢这皇宫果然不同非凡,有好多东西她见都没见过,眼神四下看着,只恨自己为何不是皇室中人,小眼睛微微一斜,一抹水墨­色­的衣衫缓缓从门洞飘过,杜月书的眼狠狠眯了起来。

那是……一抹戾气渐渐升起,杜月书抬步就往门洞外走去,那抹身影她不会看错的,那是白墨,她竟然没死!竟然还活着!

VIP 章一 杜家,满门抄斩!

杜月书有些急切的追了出去,许多小姐们都看到,也不出声,杜月书离开她们可都是松了一口气,和那种人在一起都觉得自己身份掉价,见到杜月书走开也没有人出声挽留,眼中都带着一丝笑意。

追出门洞,杜月书眼前就出现了水墨­色­的人影,身形挺拔的走在前面,仿佛皇宫是她的家一样,那样的悠然自得,杜月书恨恨的眯起了眼睛,有些发狠的看着前面走着的人,终于大喝一声,“你给我站住!”

水墨­色­的身影陡然停住,却没有转身回头,楼漠白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残酷的冷意自嘴角溢出,黑眸中怒火涌动,很好,她本来就是要来找她,没想到自己送上门来了,也省的她费功夫了。

“杜月书,你可知道这是哪里?”楼漠白缓缓转身,一抹淡笑挂在嘴边,黑眸如刀,眼神似箭,杜月书只觉得自己被她彻底压在了下面,只能仰视眼前的这个女人。

“这里是皇宫,我当然知道,倒是你……怎么会出现这里?以你的身份也能出现在皇宫里?莫不是偷偷进来的?“杜月书的小眼睛上下打量了楼漠白,见她还是那天的一身装扮,显得穷酸不已,想到她或许是偷偷进来的,只要她高呼一声,她就一定会死在皇宫禁卫军的手下了。

“你为何来这,我就为何来这。”楼漠白黑眸微闪,轻启­唇­音,杜月书一听猛然一瞪眼睛,心里有些慌张,她难道也是来此参加三皇女殿下的寿辰?来到皇宫里的可是有头有脸的任务,那么她莫非是……什么大官的子女?

不对,不可能啊!如果真的是大官的子女,她娘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女人一定是在打马虎眼,看她的样子怎么可能是身居高位的子女?

“哼!今天可是三皇女殿下的寿辰,百官前来庆贺,你又是什么身份,我倒是要听听!”

楼漠白轻轻一笑,不知为何,杜月书看到这样的笑意有些发冷,浑身的汗毛下意识的竖起,“我的身份不值得一提,既然在这里碰到你,还有几件事请教一下。”

杜月书鼻子哼了一声,楼漠白丝毫不在意,神­色­一正,刚才还淡笑的脸庞陡然转冷,布满了寒霜,“白家的惨案,是不是你做的?”

杜月书一听,随即小眼睛闪着一抹笑意,继而哈哈大笑起来,然后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怎么,想为那些人报仇?就凭你么?啧啧,你竟然逃过了,真是可惜啊……”

楼漠白安静的听着,心中的怒火正在凶猛燃烧,她的黑眸里是冰冷的笑意,看着眼前这个手染鲜血却毫不在乎的女人,好一个杜月书,好一条烂尾虾!当初她真该断了这今后患,不然白家人也不会……很好,今天她不介意就在这里亲自拍死她!

“我再问你,如若我不姓白,姓王、姓李,难不成你要杀尽这些人!”

杜月书一愣,随即小眼睛闪过一抹凶光,这白墨也敢对她大喊大叫?她娘是京城太守,莫说一个白家,就算她再杀几个人又能如何!那些个贱民的命怎么能和她杜月书相比!她想杀便杀又是如何!

“白墨!我想杀便杀,你能把我怎么样!这只是给你的一个教训,如果你再敢惹我,小心……!”杜月书仰着鼻孔,原本想好好给白墨一个下马威,却只见那个水墨­色­身影陡然一闪,竟然诡异的逼到自己面前!

“杜月书,你想杀便杀?你当自己是什么,神么!”楼漠白冷着脸,双手狠狠往前一抓,杜月书的肩胛骨就被她死死钳住,用力一提,杜月书微微肥胖的身子就从地面抬起,在那双惊恐的小眼睛里,她的身子被抛起,然后只见水墨­色­身影凌空跃起,一记重拳狠狠的打在了她的背脊之上!

杜月书只觉得背脊处传来一阵钻心疼痛,让她只能仰天发出痛苦的喊叫,随后那肥胖的身子砰然落地,发出了很大响声。

水墨­色­的身影翩然落地,此刻那双黑眸里充满­阴­霾,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趴在地上狼狈不已的杜月书,“杜月书,谁给你的权利可以决定别人的生死?”话音刚落,楼漠白的脚狠狠的踩在杜月书的身上,那受到重创的背脊此刻更是被一脚踏上,杜月书杀猪般的惨叫再次响起。

杜月书的惨叫声实在很大,想不让人发现都难,很快刚才围在一起的官家子女都好奇的走了出来,再见到面前这一幕时都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气,那趴在地上的不是那个杜月书么!那踩在她身上的这个女人又是谁!

还在闲聊的官员们也是听到动静,一个个都面­色­有些不悦,这又是谁竟然在皇宫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好大的胆子!尤其是杜大人,一脸怒火的冲了出来,当看清趴在地上的正是她女儿时,杜大人只觉得脑袋一昏,抬眼看嚣张踩在她女儿身上的女子,五官平平、衣着普通,杜大人的气如火山一样喷了出来!

“大胆!还不快放手!”杜大人一声怒喝,却是不敢向前,谁都看得出这个女人不是个善茬,不然也不会这样出手。

杜月书躺在地上勉强的转过脸,当看到自己的娘时,小眼睛马上流露着巨大的惊恐,嘶哑的喊着娘,楼漠白一听,心中的怒火更甚,脚下的力道猛然加剧,杜月书受不了的又是一声惨叫。

“杜大人是么?”楼漠白扬起头,嘴角那抹淡笑依旧,可是黑眸里的冷意让人不寒而栗,看戏的人都只觉得心头一阵压抑,这个女人究竟是谁,赶在皇宫中行凶,好不放肆!

“你、你……好大的胆子,这是皇宫,你竟然敢在这儿撒野!”杜大人气的身子不停的颤抖,她疼到心底的宝贝儿女儿被人如此狼狈的踩在脚下,无疑不是给她一个巴掌,打的如此惨烈,让她在官员们的面前丢尽了脸面!

杜大人的眼睛里闪烁着恨意,今日的仇一定会报!她们杜家人也是如此这般好欺负的!

“呵呵,你的女儿杜月书想杀便杀,我还未杀她,只是打了几下就不行了?”楼漠白的话让杜大人脸上青红交错,承认了那么她就是纵女行凶,如果不承认她的宝贝儿女儿可怎么办!

“这里怎么回事!今天是三殿下的寿辰,谁敢如此放肆!”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杜大人抬头望去,看到来人,双眼迸发出一道热切,只是觉得救星来了!

来人一袭暗­色­衣袍,面­色­­精­明­干­练,正是几次去到逍遥府上的薛大人,薛大人看到躺趴在地上的杜月书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再看向踩着她的人时,瞳孔不禁一缩。

“三……!”薛大人州要出口,楼漠白就转过头来,黑眸凛冽,薛大人立刻心领袖会,把称呼又吞了回去,只是有些不解的看了一眼杜月书,什么时候三殿下和她有所交集了?

“薛大人你可来了,这个人,这个人她竟然在皇宫中撒野,还把我的宝贝女儿踩在脚下,你可要替我做主啊!”杜大人一脸泪奔的跑过来,对着薛大人是一阵哭诉,那样的悲惨,薛大人的眉角隐隐跳了几下,只恨不得一掌拍昏这个姓杜的。

如若不是楼漠白,薛大人也不打算帮这杜家,杜家在官场走出了名的无能,能坐上京城太守的位置是烧了几辈子的高香了,然而杜家人却一副不知收敛的地步,尤其是这杜大人的女儿杜月书,在京城这个狂妄!

薛大人看到杜月书躺趴在地上的时候心中其实一抹快意的,和其他的官员不同,这杜家没有真材实料,只是靠着关系强行爬了上来,又怎么可能被其他同僚放在眼里?杜家一旦出了什么事,其他人也是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态罢了,杜家这官做的可谓是失败至极,谁如果像她杜家这样早就羞愧而死了。

“你女儿是不是故意惹了别人?”薛大人冷着一张脸,脚步往旁踏了几步和杜大人保持一段距离,那些看戏的都是心中一紧,这薛大人竟然替那个女人说话!

“大人,我家月书怎么可能去惹别人!我家月书的品行那可是好的很,是她,是她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打人,大人您可是都亲眼瞧见了!”

薛大人眼中掠过一抹厌烦,你家杜月书的品行哪个不知道!还好的很,睁眼说瞎话都没你说的真,好不要脸!看了一眼楼漠白,薛大人心中纠结,这三殿下也真是,何不禀明了身份,这样她也好办事多了啊。

“是我打了你的宝贝女儿,你想如何?”楼漠白淡然的接过话,黑眸看着杜大人,似笑非笑。

“如何?我的月书被你如此欺负,自然是要断了你的双手和双脚!”杜大人心中怒气猛然爆发,口不择言,薛大人一听脸­色­骤然一黑,断手断脚?你区区一个京城太守也敢和三殿下如此说话!

“杜淳!你好大的胆子!皇宫之中也是你能大放厥词的地方!”薛大人的一声怒喝让杜大人脸­色­一白,随后也知道自己失言了,有什么事除了皇宫怎么办都行,现在这里是皇宫,她只不过是一个太守,说话可一定要谨慎才行!

“断手断脚,呵呵,不错不错……”楼漠白嘴角带笑,让薛大人看的胆颤心惊,这三殿下要是怒了,女皇那边……

所有人的注视下,没有人会料到事情竟然会再次升级,在所有人震惊错愕的目光中,楼漠白的双脚猛然狠踏在杜月书的手腕之上,力道之大竟然生生把手腕踩入了地下,几声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传来,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心中大骇!好狠的手段!

“啊!我的手,我的手!”杜月书放声嘶吼,小眼睛里满是疼痛和疯狂,杜大人连阻止都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双手被废掉!

“嘶一一!”薛大人看到眼前这幕,也是狠狠倒吸一口冷气,印象之中三殿下一直不是个出头之人,沉默寡言,不喜官场,只是没想到也会有如此狠绝的一面!

“月书,月书!薛大人,你看见了,她竟然……她竟然……!”杜大人双目赤红,只差上去拼命了,她的月书被人飞去双手,她怎能不恨!就算再恨,她也不敢当着薛大人的面冲上去,也只有绷紧了身子,一脸狂怒的站在那,眼神早已经把楼漠白杀了几遍。

“这……”薛大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楼漠白不让她透漏身份,她也是半个字不敢说,她是知道这是三殿下可是别人不知道啊,这该让她怎么办,给她几个胆子她也不敢动三殿下啊!

薛大人忍不住在心里咒骂,杜月书你个娘的,谁不惹偏偏去惹三殿下,要我说你现在也是活该,三殿下就算要你命你又能怎样!

“薛大人!您还在犹豫什么,这样的恶人就该杀!”杜大人被气蒙了,也不管这是不是皇宫了,话一出口,薛大人就惊恐的瞧了楼漠白一眼,恨不得立刻拍死这个姓杜的。

“谁敢说杀,在联三女的寿辰之上,好大的胆子!”包含威仪和怒火的声音传来,薛大人脸­色­一凛,立刻躬身行礼,所有人在见到来人的时候立刻跪在地上,杜大人也是浑身一个哆嗦,跪了下来。

“参见女皇陛下!”

在所有人跪在地下的瞬间,几乎没有人发现楼漠白仍然是踩在杜月书身上,见到女皇也只是微微一笑,竟然没有跪下叩拜,而女皇见此也丝毫没有任何怒气,躺趴在地上的杜月书看到了这一幕,小眼睛陡然睁大,脑子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这个念头让她脸上的血­色­尽失,­唇­瓣颤抖。

楼漠白低下头来,看见了杜月书双眼里的恐怖和震惊,嘴角的那抹笑有着冷意,杜月书现在的模样恐怕是猜到了自己的身份,呵呵,这表情果然是­精­彩啊。

见到楼漠白的黑眸,杜月书抖着­唇­,眼里再无半点愤恨,有的是无尽的惊恐和害怕,她、她、她竟然是……

“她是谁?”女皇的眼神扫了一眼地下的杜月书,薛大人立刻上前一步,“陛下,这是京城太守之女,杜月书。”

女皇的眉微微挑起,神­色­不明的眼神让杜月书大气不敢喘一声,只觉得一种死亡的感觉离她很近很近,“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女皇问,杜大人猛抬头,双眼充满着愤恨和不甘,手直直的指着踩在杜月书身上的楼漠白,话语是不加掩饰的怒火,“陛下,你要为我女儿做主!此等恶人竟然在皇宫之中行凶,陛下如不惩戒,有失皇家威严啊!”

躺在地上的杜月书一听,脸­色­煞白无比,只觉得心中一沉,小眼睛拼命的朝自己的娘看,可是后者已经气急攻心,根本顾不上其他。

薛大人听后眉头不由得皱紧,看了看女皇的神­色­,猜不透女皇的意思,心里无奈叹道:杜淳,你的死期不远了。

女皇不动声­色­,只是抬眼看了看楼漠白,语气温和的开口,“漠白,你来说说。”

跪在地上的所有人又是倒吸一口冷气,这名字、这名字……!

杜大人一听脑袋一片凌乱,女皇、女皇叫这个女人什么?漠白……漠白……那不是、那不是三殿下的名字么!

杜大人的眼睛瞪大如铜铃,看鬼一样的看着楼漠白,猛然意识到什么,脸­色­也变的煞白无比,抖着声音喊着,“你、你、你……”

楼漠白微微一笑,脚轻轻的从杜月书的身上移开,对着杜大人微微一笑,好不优雅,“我什么?杜大人这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说要断我手脚,将我诛杀?”

女皇一听,当下狂怒布满双眼,“放肆!”杜大人浑身一抖,如风中的落叶,心中说不上何种滋味,她怎么知道这个女人竟然是三殿下!如果知道……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说啊!

“陛下,臣、臣、臣……”杜大人趴跪在地上,臣了半天就是说不出来,心中那个颤,杜家很有可能因为她的这句话而惹来杀身之祸……这可如何是好!

杜大人心中想着如何才能躲过这个杀身之祸,口出罪言,竟然妄说杀皇女,这个罪名她就算有九个脑地也不够砍!如果三皇女能够网开一面的话……或许还有个活路!

“三殿下,臣瞎了眼睛,请三殿下莫要计较,三殿下大人有大量!小女月书也已经受到教训,请三殿下开恩!”

开恩?饶过?楼漠白嘴角的冷意更深,那白家二十多个人又何其无辜,被杜月书一句话赶尽杀绝,就连求饶都没有机会,那些个枉死的生灵又该如何,谁去饶过他们,谁去替他们开恩!

“杜月书,你在京城横行霸道,不学无术,不思进取,欺压百姓,调戏民男,是或不是?”楼漠白的话引来很多人的共鸣,杜月书做出的事情都是有所耳闻甚至亲眼目睹,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现在楼漠白说出来,甚至有人附和的点了点头,女皇听着,神­色­一冷,杜大人只觉得心头被浇下一团冰,让她求生的念头瞬间熄灭。

“我出手阻你,你怀恨在心,本该你我之间的恩怨就该你我解决,然而你却牵连白家,一夜之间屠尽白家二十多条人命,还不以为然,说你要杀便杀,是或不是!”

杜大人听着,撞墙的念头都有了,原来月书说的那个白墨竟然是又竟然是……三殿下!

“而你杜大人,京城太守,纵女行凶,草管人命,非但不加管教反而任其肆意妄为,是或不是!”

楼漠白声声如利剑一把,锋利话芒让杜大人回答的勇气尽失,如一只丧家犬一般瘫在那,不发一言,而那躺在地上的杜月书更是一片灰暗之­色­,双眼中有着深深的绝望,她就算再怎么想也不会想到她惹上的竟然是三皇女,三殿下!

女皇听到这里已是一脸怒气,草管人命,而且是太守之女,这是何等的罪名!知道这个杜淳是个草包,却没想到竟然有这样心狠手辣的女儿!而且还惹到了漠白的头上!

“漠白打算如何处置?”女皇淡淡的开口,楼漠白黑眸冰冷,­射­在杜月书和杜大人的身上,看着两人现在的神­色­,尽是一片死灰,呵呵,知道后悔了?知道错了?晚了,太晚了!白家二十多条人命,我要你们一个不少的还来!

“满、门、抄、斩!”

满门抄斩?!所有人再度倒吸冷气,三殿下好狠……满门抄斩,这可是重罪,杜大人虽然也有罪,但是也罪不至此啊……所有人对楼漠白的印象顿时加上了几丝恐惧,三殿下的­性­格并不好,动不动就是满门抄斩啊!

杜大人和杜月书听到满门抄斩四个字,皆是两眼一闭,就这么昏死了过去,看着毫无知觉昏过去的杜月书,楼漠白只是冷笑。

女皇微微皱起了眉头,想了一会儿,随即开口,“传朕旨意,杜家以下犯上,对皇女不敬,肆意妄为,草管人命,过几日满门抄斩!”

皇命一出,所有人的身子皆是狠狠一颤,三殿下说满门抄斩女皇竟然同意了,真的满门抄斩!

楼漠白面无表情,满门抄斩就是她给杜家的结果,让她们自食其果!“谢母皇,望母皇容许漠白任­性­,今日的宴会不想参加了。”

跪在地上的这些人心头又是一缩,今天她们受到的惊吓可谓是一生加起来还要多,这三殿下未免也……太狂妄了,女皇为她举办的寿宴,她竟然不想参加就不参加!

“母皇知道,漠白回去吧。”女皇一句话,让这些人再度心肝脾肺狠狠颤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江山,在女皇之后,到底是谁的,是太女还是三殿下,一点都不好说!

现在京城都在流传着一件事情,就是三皇女殿下寿宴之上发生的戏剧­性­一幕,京城太守杜家不知怎么惹到了三皇女殿下,女皇一怒之下,满门抄斩!

听到这个消息的不论是百姓还是官场中人还是皇室中人,无不震惊!女皇的疼宠不言而喻,而且据当时在场的人说,说出满门抄斩的正是三殿下!

一时间,各种的猜测暗中响起,有合理的,有不合理的,到处满天乱飞,倒是议论的中心逍遥王府很平静,似是一个不见底的深潭,不管外面扔进来多少石头,都是平静无波。

王府之内的人对外面的消息也是耳熟能详,自家王爷的受宠程度本来就高,现在看来是要更加提升一个档次了,下人们都喜形于­色­,为能在这样王爷身边做事感到骄傲,反倒是管家和府里的三为侧君都是一副忧愁深虑的模样。

楼漠白自皇宫回来之后,就窝在了自己的庭院里,终日不见她出现,管家没有来打扰,知道自家王爷心情不是很好,要不然也不会震怒到说出满门抄斩来,三为侧君的侍寝也没有继续,因为楼漠白终日呆在屋子里,没有人敢来打扰她。

就这样过了几天,接着令全京城人民都为之一震的事情来了,杜家满门抄斩的日子,到了。

杜家的人都被绑在了囚车之上,穿着囚服,囚车一个接着一个,竟然有几十个之多,杜家全家过百口的人无一幸免,都将要面临被斩的命运!

杜大人和杜月书首当其冲,两人都是面若死灰,双眼无神,杜家的一切灾难都是她们造成的,就在几天前,她们还在幻想和三殿下搭上关系能够让杜家一飞冲天,却没想到关系没搭上,反倒是搭上了杜家上百条的­性­命。

如果时间能够倒回,杜月书发誓,看到楼漠白她会绕着走,如果不是她,杜家也不会……

囚车一路行往法场,路边看热闹的百姓一个个都是满眼快意,这杜家在京城作威作福的日子总算是结束了,听说那个杜月书竟然还害了几十条人命,百姓也恨的牙痒痒,这样的人该杀,三殿下说的一点都没错,满门抄斩!

楼漠白无形之中在百姓的心中有了很高的威严,为他们除去了京城一霸,为白家也出了一口恶气,这让同为平民的其他人都心中有所感动,三殿下为了白家人发怒,斩了杜家满门,这才是心系百姓的皇女,这才是体恤百姓的皇女啊!

百姓的心理变化自然逃不过一些人的眼睛,皇宫之内,太女所在的院落很多人都是忧愁满布,太女一脸文雅的坐在那看书,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似乎充耳不闻,终于一个人坐不住了。

“殿下,三殿下这一次……”

太女眉头一皱,黑眸看了过来,最后嘴角淡淡勾起,“三妹这次做的没错,大快人心,杜家那个毒瘤母皇早就想要除掉,这次借三妹的手也算顺利。”

那人还想说什么,太女面­色­顿时不悦,“你们要说什么我都知道,不必说了,我心中自然有数。”

逍遥王府之内,裴园里裴逸正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面前摊开的书很久都没有翻动一页,这是头一次他在读书的时候竟然走神了。

“公子,公子!今天是杜家满门抄斩的日子,你说王爷会不会去?”小桐走过来,一脸好奇的问着,裴逸好看的眉峰轻轻聚拢,眼神有着担忧,暗自想了一会儿,最终站起身来。

“小桐,备马车,我们出去一趟。”

小桐一愣,“公子,外面可是­阴­天了,很快就要下雨,还要出去么?”

“快去准备。”裴逸瞪了小桐一眼,小桐吐吐舌头立刻去准备了,裴逸转身回屋,看见软榻之上放着的东西,想了一下,最终拿起,紧握在掌心,然后转身出门。

不一会儿,逍遥王府的侧门就行出一个马车,缓缓的朝城外走去,裴逸坐在马车里,低头看着手中的东西,黑眸深处闪烁几下,最终只是轻轻叹息天空­阴­云密布,不一会儿,真的如小桐所说落下了雨滴,雨势渐渐加大,由淅沥小雨转成了较大的雨帘,敲在了地上,形成了一个个小型水洼。

裴逸的马车往城外驶去,驶去的方向正是白家所在的村子,那里经楼漠白示意已经为白家枉死的所有人修成了一个坟冢,白家人的尸体都已尽数从衙门领回,安眠于此。

马车在雨帘中行进的很急,不一会儿就来到了白家所在的村子,马车减缓了速度,慢慢行到了白家坟冢之处,停了下来。

马车的帘子被人掀开,一抹飘逸的白­色­从里面踏出,接过小桐递过来的油伞,裴逸嘱咐小桐留在这里,自己一人拿着油伞往坟冢行去。

雨声滴答,清脆的砸在油伞之上,声音闷哼,裴逸一身白衣行走,丝毫不担心水中的污泥蹦到身上,神情淡然,甚至带着一丝肃穆。

远远的,裴逸透过雨帘就看到了坟冢里那个身影,如此倔强的站在雨中,任由雨点打在身上,她就好似一个雕像般,面容冰冷。

裴逸暗自叹息一声,脚步走过去,渐渐的接近那道身影,手中的油伞挡在了她的头上,看着面无表情的容颜,裴逸的眼染上一抹痛­色­,“王爷,你果然在这儿。”

楼漠白只感觉头上没有了雨滴的冰冷,不禁好奇的抬头一看,发现一柄油伞挡在了她的上方,微微侧首,裴逸那张俊如仙人般的脸展现眼前,楼漠白僵硬的扯了扯嘴角,“你怎么在这里,难不成真是仙人,可以洞悉一切?”

裴逸失笑,轻轻的摇头,“我只是凡人,今天也只是想来这里祭奠,偶遇王爷罢了。”

楼漠白微微转过头,也没说什么,黑眸深沉的看着一徘排的坟包,那上面竖着一个又一个牌子,刻着的是白家人的名字,一个又一个陌生的人躺在这里,虽然她不认识,但是他们的仇,她报了。

两人一时无语,就这么静静的站在雨里,裴逸手撑油伞,尽量把楼漠白完全罩在里面,他的一半身体甚至被雨打湿也似乎毫无察觉,看着楼漠白浑身被雨水浸透的模样,裴逸皱起眉头,她站在雨中到底有多久了,会不会被淋坏了身子?

楼漠白忽然嘴角微勾,发出了一声低笑,这笑有着讽刺和无奈,让裴逸不禁再度紧皱眉峰,“杜月书枉杀白家二十多条人命,我只一句就让杜家满门抄斩……我恨她的丧尽天良,而我……亦满手血腥……”楼漠白呆呆的看着自己细白的手掌,仿若那上面满是鲜红。

“我……明明无错,为何……却这般难受……”近乎低喃的话语缓缓传出,声音低沉似是带着痛苦,裴逸的黑眸陡然一沉,轻轻合上双眼,继而再度缓缓睁开。

“王爷,这世上又如何分辨对错?只求无愧于心。”

楼漠白的身子轻轻一颤,“无愧……于心么?”

裴逸缓缓自袖中拿出一物,拉过楼漠白的手,轻轻的放在她的掌心,楼漠白低头一看,不禁惊讶的看了他一眼,裴逸俊秀如仙的面容缓缓勾起一抹笑,似是看到了楼漠白的心底。

“自古以来就有音律引魂之说,如果王爷愿意,就为白家人送上一曲,伴他们往生轮回。”

掌中的萧通体绿­色­,是用上好的玉打造而成,楼漠白不知道裴逸为何会有萧,但是现在也不想多问什么,握紧了手中的玉箫,楼漠白轻轻的动了动身子,黑眸泛起了一丝波澜。

“我不信轮回,但如果真能往生,真有轮回一稀只盼我的箫声能飘在黄泉之上,伴你们不再寂寞……”

轻轻的把玉箫执于­唇­边,楼漠白微微垂下眼帘,运气而吹,空灵的箫声霎时飘荡在雨里,带着深沉厚重的力量穿透雨帘,纵横于遥远的天际。

裴逸静静的站在身边,侧耳聆听,箫声婉转,带着令人悲痛欲泣的音符,仿若楼漠白此刻内心的悲戚,为白家所有枉死的生灵献上之曲。

箫声飘荡在天空之上,村子里的人都听到了乐声,一个个禁不住都从家中走出,闭目聆听,箫声不断环绕,就连这天上的雨也变了,似乎成为了老天留下的泪水。

村子里的所有人都不免心中一痛,情不自禁的湿了眼眶,有些人甚至忍受不住的低泣出声,守在马车旁的小桐听到箫声,只觉得心中一酸,一种无法抗拒的悲凉由心底产生,让他红了眼眶。

箫声缓缓消散于天际之中,听到乐曲的人却好似没有从悲哀的情绪中回来,白家坟冢内,楼漠白轻轻的放下玉箫,对着身旁的裴逸扯出了一个微笑,“这样……他们就可以安息了……吧……”话语还未说完,楼漠白的身子竟然软软的倒下,裴逸大惊,手中的油伞随手抛到了一旁,双臂接住了倒过来的楼漠白。

“王爷,王爷你怎么了!”熟知医理的裴逸在此刻竟然有些慌乱,在一瞬间的慌乱之后才勉强镇定心神,搭上了楼漠白的手腕处,然后才猛然松了一口气。

雨势犹在,油伞已经被抛在了一旁,裴逸的身子也被雨水顷刻间淋透,墨­色­的头发贴在脸颊之上,倒是没有丝毫狼狈,看着倒在怀中昏过去的人,裴逸似是责备似是无奈的叹了一声,双臂用力,把楼漠白的身子稳稳抱进了怀里,转身踏出了坟冢。

小桐呆呆的等在马车旁边,刚才乐曲之中的悲戚让他落泪,现在还没有缓过劲来,红着眼睛的他看着从雨中走过来的白­色­身影,不禁大惊,立刻拿着油伞跑了过去。

“公子,王爷怎么了!”当走近方才看到楼漠白被裴逸抱在怀中,她好像昏过去了,裴逸说了一句没事,就立刻抱着她钻进了马车,小桐一见也立刻不敢耽搁,立刻赶着马车回王府去。

马车轻微的摇晃着,外面的雨声隐隐的被隔离在外面,楼漠白此刻依然躺靠在裴逸的怀里,两人湿透的身体紧紧相贴,楼漠白身上炽热的温度也传到了裴逸的身上,裴逸伸出手,轻轻的抚摸上楼漠白的脸颊,此刻这张平凡的脸带着病态的红晕和苍白,让裴逸很是担忧。

纤细的手指缓缓摩挲,裴逸不禁把这滚烫的身子抱的更紧一点,希望自己能让她缓下一些温度,黑眸深沉如水,看着昏睡着的楼漠白,裴逸最终低下头来,薄­唇­轻轻的印在了光洁的额头之上,似是叹息的飘出一句,“下次,可莫要这么胡来了。”

VIP 章二 不一样的裴逸

马车以最快的速度驶进了逍遥王府的侧门,裴逸掀开帘子,抱着楼漠白走下马车,两人浑身湿透的模样让前来迎接的下人都有些微微吃惊,这两人到底是跑哪去了,怎么淋了个透才回来?看王爷的样子,似乎是睡着了?

裴逸不理会旁人的眼光,抱着楼漠白急匆匆的往裴园而去,心中只想着快一点到地方,好准备热水和姜汤为她驱寒,怀中的身体温度一再攀升,裴逸眼中的忧虑更深,她发烧了。

这么疾行在逍遥王府之内,裴逸心无旁贷的快步行走,小桐在后面有些气喘吁吁的跟着,什么时候见到公子如此焦急过,这还真是头一回,小桐在后面追着,心里也在不停的嘀咕。

一阵暗风吹过,裴逸只觉得眼前一花,一抹暗红就朝他逼过来,裴逸下意识的抱紧怀中的人往旁边一躲,定晴一看,站在眼前的正是上官绝,此刻他妖媚的五官染上丝丝怒气。

“王爷怎么回事?”上官绝看着被裴逸抱在怀中的楼漠白,她病态的红晕让上官绝有些心焦,当下伸手就要夺过来,却被裴逸躲过。

上官绝缩起眉峰,凤眸危险的看着眼前这个一向飘逸此刻却显得万分狼狈的男人,“裴侧君是何意,王爷交给我。”

裴逸抱着楼漠白,黑眸平淡的看了上官绝一眼,丝毫不畏惧的迎上,“王爷发烧,我要带王爷去裴园。”

上官绝一听,黑眸里闪过一丝愠怒,当下暗风四起,裴逸只觉得怀中一空,刚才还抱着的人已经落入了上官绝的怀抱,一向平淡无波的裴逸只觉得心中闪过一抹恼火,继而被他狠狠压下。

抱过楼漠白上官绝才知道她烧的多厉害,滚烫的身体透过衣服把她身体的热浪传到他身上,上官绝脸­色­一紧,抱着楼漠白脚尖一点暗红­色­身影就飞到空中。

“裴侧君动作快点!”落下这句话,上官绝的身影瞬间消失在空中,裴逸站在原地,俊雅的脸也微微有些­阴­沉,随即脚步继续疾行,现在没有什么比那个发着高烧的人更重要。

上官绝抱着楼漠白一路轻功,几乎是转瞬之间就狂奔到了裴园,一脚踹开裴逸的屋子,抱着楼漠白走了进去,把怀中的人放到床上,上官绝刚要起身找些衣服为她换上,却发现衣袖被人死死握紧。

“别、别走……”楼漠白无意识的轻吟让上官绝的目光柔的似水,凤眸带着阵阵暖意看着陷入昏睡中的人,不管她这张脸如何,他心中的那个人从很早很早以前,就是她了,如此多年,他为了寻她,不知道找了多少地方,不知道找了多久,可叹,终是被他寻到了。

上官绝低下身子,轻吻落在楼漠白滚烫的脸颊上,把她浑身湿透的身体紧紧抱在怀里,丝毫不在意他会不会被染上,抱的是那样紧,似乎她是他此生唯一的宝贝。

“你可知道,我念了你多少年……很小很小的时候,你就如现在这样,紧抓着我的袖子,不让我离开,我记得,通通都记得,可是你却忘了……”

楼漠白不再呢喃,又陷入了昏睡,但是手却仍然死死抓着上官绝的衣袖,不肯松开,上官绝宠溺的笑笑,动手解开楼漠白身上的湿衣服,刚欲脱下,就听到了有人靠近,大手一挥,床幔顷刻间落下,把两人罩在其中,不一会儿,一抹白­色­就步入内室。

“裴侧君可有­干­燥衣服,我给王爷换上。”床幔之中的上官绝出声,被楼漠白死拽着衣袖他离开不得,裴逸的黑眸淡淡的看了一眼床上,什么都没有说打开柜子拿出一套衣服,扔到了床上,继而打开另一个柜子,那里面摆放着的是一对药瓶,裴逸专心的看了一会儿,拿出了一个。

床幔之后是悉悉索索的换衣服声音,裴逸的耳根微微有些泛红,微微等了一会儿,才淡然转身,脸上已经没有任何异­色­。床幔已经被人撩开,楼漠白身上的湿衣服已经被换下,而她紧握上官绝衣袖的手也悄然松开。

上官绝看了一眼亦是浑身湿透的裴逸,开口说道,“裴侧君也换下衣服吧,可别王爷没好你先倒下。”

裴逸听闻只是淡淡一笑,也毫不做作的宽衣解带,当着上官绝的面就换起了衣服,上官绝微微眯起了眼睛,眼神扫过裴逸虽然略显消瘦但依然很美的身体,虽然这个男人没有任何表示,然而上官绝却觉得他被挑衅了。

“公子,姜汤来了!”小桐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碗走了进来,裴逸点。点头,把手中的药瓶交到小桐手上,“去把里面的药煮了,三个时辰即可。”

小桐接过药瓶视线看了一下里面的上官绝,然后转头跑了出去,裴逸端着姜汤走过来,把碗直接递到了上官绝手中,“上官侧君,王爷吃药的事要劳烦你了。”

上官绝接过,凤眼意欲未明的看了看裴逸,后者黑眸平稳无波,上官绝冷哼一声,然后小心翼翼的扶起楼漠白,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前,“王爷,吃药……”

昏迷中的楼漠白很不肯合作,硬是不睁开嘴巴,上官绝黑眸微闪,拿着药碗狠狠喝下一大口,在裴逸惊愕的目光中托起楼漠白的下颚,红­唇­­精­准的盖上。

舌头硬是挑开楼漠白紧闭的牙关,将姜汤强硬的灌了进去,一口接着一口,裴逸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黑眸深沉,不知在想什么。

终于将姜汤都灌了进去,上官绝轻轻抹去了嘴角的姜汁,把药碗递给了裴逸,轻轻的将楼漠白放回床上,盖上被子,“王爷什么时候能痊愈?”

裴逸放下药碗,坐在了软榻之上,没了方才刚进王府的慌乱,此刻的他恢复了往日的从容,“不能受风,三日即可。”

“那就是说,要在你这儿住上三日?”上官绝站起身,坐在了软榻之上,凤眸盯着裴逸,裴逸只是淡淡一笑,“上官侧君留下,裴逸自是欢迎。”

上官绝没再说什么,他自然是要留下,他不会让楼漠白和任何男人独处这么久,每晚的侍寝他之所以没有发飙是因为知道楼漠白半夜都会回去,如果真的过夜,那么上官绝就是要动手段的时候了。

两个男人坐在软榻之上有一会儿了,裴逸手拿一卷医书静心阅读,倒是上官绝时不时的探查一下楼漠白的情况,生怕她有什么万一。

裴逸方才吩咐小桐煎煮的药也已经在上官绝嘴对嘴的方式下全数灌进了楼漠白的嘴中,这过程裴逸都在一旁读书中,竟然一眼都懒的看,就这样一个优雅如仙的男人十分淡然的看书,一个暗红妖媚如妖的男子反反复复的往返于床榻和软榻之间。

不出片刻,屋子之内又是一阵暗风,上官绝敏锐的往门口望去,一抹淡紫­色­身影出现在此,凤眸里立刻划过一道凌厉光芒,与那双毫无生气的黑眸狠狠碰撞在一起。

裴逸淡淡的看了一眼突然出现的小人儿,只是微微一笑,“你来了。”

兰儿绝美的脸上是一片冷意,看了裴逸一眼,微微点了点头,然后黑眸扫过上官绝,继而扫到床上,深沉如黑洞般的眸子划过细微的波动,小身子如风一闪,顷刻间就到了楼漠白身前。

上官绝看兰儿很不爽,上次就是这个小丫头坏了他的好事!但是也知道现在的情况不是他任­性­的时候,什么事情都没楼漠白好起来重要!上官绝绷紧了身子,看到兰儿仅仅是站在床前看着,也没有任何动作。

“白……”嘶哑的低喊响在空中,裴逸微微皱了皱眉,看着兰儿的背影许久,移开了目光,只是眼底多了一抹复杂。

“漠白怎么样了!”既兰儿之后,又是一个声音响起,只不过有点冒失,有点焦急,屋子中的三个人都回头向门口望去,果不其然,一抹青­色­卷了进来,竹笙气喘吁吁,很显然是用跑的过来,再见到屋子里面竟然有这么多人时,知道自己失了礼数,大家闺秀的竹笙顿时红了脸颊,垂下了脑袋。

“都、都在啊……”

上官绝的凤眸看去,“是啊,所以也不差竹侧君一个。”

上官绝话中带刺,对于竹笙他一眼看不上眼,这个曾经拒绝楼漠白的男人现在还好意思出现在这里么?他不是一心想着那什么太女,又何必这样急匆匆的赶来?

竹笙的面­色­一白,有些不知所措,裴逸这个时候淡然出声,“竹侧君不要担心王爷,王爷没有大碍。”

竹笙一听,心中始终绷着的那根弦猛然松了下来,自打听到楼漠白生病的消息他就慌了,连忙赶了过来,生怕她有什么事情,楼漠白这段日子的低沉和那天临走前的­阴­暗让竹笙着实担心了很多天,现在听裴逸说她没事,竹笙也就放下心来。

看到床前站着一个小姑娘,竹笙明白这就是那个兰儿,竹笙轻轻的走到床边,看到了紧闭双眸的楼漠白,她脸颊上的红晕和嘴­唇­的苍白让竹笙看的有些揪心,然而裴逸既然说没事,那她就一定不会有事。

四个人都在这个屋子里面,一时间没有出声,四个人的心里都惦记着一个人,就这样时间悄悄流逝,夜幕缓缓降下,几人竟然都没有要走的趋势,裴逸见此径自出去吩咐了小桐一些事情,小桐听的眼睛瞪的老大,随后揣着满腔疑问去做事了。

裴逸走入屋内,看着屋子之内的三人,轻轻一叹,“既然都如此挂心,那就全留下吧。”此话一出,上官绝狠狠的瞪了裴逸一眼,裴逸全当看不见,兰儿点点头,没有说话,竹笙心中则是不好意思起来,他原本很想留下来但是不知该如何开口,毕竟这里是裴园,如果裴逸不愿意他也不能厚着脸皮留下,现在裴逸发话,竹笙有些害羞的说着,“不会麻烦裴侧君么?”

裴逸淡淡一笑,“无妨。”

逍遥王府内的几个绝­色­之人再一次莫名其妙的聚在了一起,如果楼漠白知道自己这一场病竟让四人如此忧心,不知又会作何感想。

第一天,楼漠白还是高烧不止,裴逸的药都是上官绝强行喂进的口中,这嘴对嘴的喂药方式让兰儿错愕的睁大双眸,竹笙彻底红了脸。

裴逸算是最为淡然的一个,竹笙支支吾吾的指着上官绝不知道该说什么,兰儿那双深沉的黑眸则是深深的看了上官绝一眼。

第二天,害羞的竹笙已经能够接受这独特的喂药方式了,毕竟照楼漠白现在的情形看来除非这种方式,不然药是灌不进去的。第二天清晨,上官绝以口喂进了药汁,轻轻的放下了楼漠白,刚起身,就听见了空中传来了细微的声响,当下神­色­一变。

兰儿也是听到,黑眸看了上官绝一眼,上官绝此刻­阴­着一张脸,让竹笙和裴逸有些许吃惊,他们倒没见过这样的上官绝,到底是什么事情能令他如此?

“我出去一会儿,照顾好王爷。”留下一句话,暗红身影就消失在了屋内,走的如此急促,竹笙愣了半响,终于回过神来,“他、他怎么说走就走,真是一点男人的样子都没有!”

裴逸平复了神情,视线再度调回到了眼前的书卷,竹笙和兰儿守在床边,密切观察着楼漠白有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但是目前为止,她还是昏昏沉沉的睡着。

时间很快就到了正午,又走到了楼漠白该喝药的时间,然而上官绝没有回来,那碗热腾腾的药放在桌上,三人都是沉默,这药,没了上官绝应该由谁来喂?

药散发着白­色­的雾气,静静的摆在桌上,竹笙看着那碗汤药又看了看床上躺着的楼漠白,脸颊微微羞红,手在袖口中已经搅成一团,上官绝那惊世骇俗的喂药方法让竹笙觉得羞愧难当,但是此刻上官绝不在这里,这药漠白是一定要喝的……既然如此,那不如让他来吧!

心中的主意打定,竹笙的脸又是一红,知道这样的喂药代表着什么,竹笙内心的羞意一阵强过一阵,他的身子微微一动就要拿过桌上的药丸,只看见另一只手稳稳的拿起药碗向床边走去。

竹笙瞪着眼睛看着那人,只觉得有些不敢相信,拿着药碗的人仰首喝下一大口汤药,然后轻轻的扶起楼漠白的脑袋,吻,落了上去。

舌头尝试­性­的撬开了楼漠白的嘴,跟着汤药一起窜入了楼漠白的嘴中,一种柔软的触感由两人接触的地方传来,喂药的人黑眸深处泛起了一丝波澜。

一口汤药下去,接着是第二口、第三口、第四口……

楼漠白恍恍惚惚的自昏睡的状态下悠悠转醒,只觉得浑身没有力气,仿若是一团吸满水的棉絮,身子沉重的可以。

口中似乎被强行灌入了什么东西,一种苦涩的味道顺着喉咙流进了身体,嘴­唇­上似乎有什么温暖的东西在一次次贴近,然后她的嘴被撬开,那苦涩的味道顷刻间涌入,似乎还有着别的味道……

沉重的眼皮轻轻一动,咧开了一条缝隙,迷糊的楼漠白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被轻柔的托起,然后那人俯下脸来,吻上她的­唇­瓣,撬开嘴巴,给她喂进一种很苦涩的药水。

楼漠白想发出声音,但是力不从心,脑子又觉得迷糊,刚刚苏醒的意识再度昏昏沉沉的睡去,在陷入沉睡的瞬间,楼漠白心底刊过一个念头,有人在吻她,那人竟然不是上官绝。

上官绝在下午的时候赶了回来,回来后他娇艳的五官透着一股­阴­沉,屋子里三个人都看了他一眼,虽然有些好奇他去外面做了什么,但是也没问,上官绝自从嫁进逍遥王府就随­性­的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楼漠白从最开始也没加以阻拦,如果他们知道上官绝随­性­到可以把王爷都五花大绑起来,估计都是要惊到爆了。

几个人又是守着一天,上官绝似乎忘记了中午那碗药是怎么喂进去的,按照他的个­性­怎么能允许别的男人接近楼漠白,但是他没有问,想必走出去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让他烦闷到忘记了这一点。

第三天早上,当上官绝刚要嘴对嘴喂药的时候,发现楼漠白许久未动的眼皮终于有松动的迹象,不禁一脸喜­色­,把药碗往旁边一放,凤眸透着欣喜和焦急,专注的看着床上的人。

楼漠白微微动了动眼皮,意识已经没有前几天那样迷糊,当她醒来之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双熟悉的凤眸,楼漠白只觉得心中暖意横生,嘴角微微向上一扯,眼珠一动,忽然发现这屋子里面好像不只上官绝一个。

“王爷,你醒了。”裴逸缓缓的走了过来,楼漠白微微一怔,裴逸?他怎么也在这儿?裴逸走到床前,拖出楼漠白的手腕细细搭脉上去,当确定她好了之后心中也不觉松了一口气。

“漠白,你好点了没?”竹笙的声音传来,楼漠白不禁睁大了眼睛,竹笙?见鬼了,他怎么也在?视线往外面看去,发现除了竹笙之外,兰儿也是站在那,只不过没有出声,黑眸也是有些焦急的看着她。

都来了?看着屋子里的四个人,楼漠白才发现这不是自己的屋子,而是裴园,细细想了一下,她最后的意识是在白家的坟冢,晕了过去。

她……莫非是在雨中被淋发烧了?楼漠白想想也的确有这个可能,看着屋子里的四个人,楼漠白多少有些欣慰也有些好笑,没想到还真的都来了。

“王爷已无大碍,再修养几天即可。”裴逸淡淡的开口,把楼漠白的胳膊塞回了被子里面,转身走了出去。

楼漠白看着裴逸离去的身影,眨了几下眼睛,心底有些说不上来的感受,竹笙和兰儿走了过来,两人刚一走近,都被上官绝的凤眼瞪了一下,但是也没说什么。

竹笙走过来有些激动,想说什么但是又说不出口,只是微微红了眼睛安静的站着,那双泛着水雾的黑眸紧紧的盯着楼漠白,楼漠白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个……我没事了……”试着发出声音,尽管很难听,但是楼漠白也说了出来,竹笙的脸颊一红,知道是自己的担心都写在了脸上,也是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的说了句我知道了,竟然就匆匆离开了。

看着竹笙就这么离开楼漠白微微有些错愕,视线扫到了兰儿身上,小家伙不出声但是也没有走开,楼漠白多少心里有些安慰,她阕睁开眼,就走了一半的人,这真是……

“王爷好好养病,臣妾先告退了。”上官绝的凤眼闪过一道暗光,身形宛如一阵红风,就这么飘出了屋子,上官绝的离开可是让楼漠白震惊到有些当机。

上官绝怎么也走了!按照他的­性­子怎么可能离开?!

楼漠白的嘴角微微抽搐几下,她醒来绝对没有超过一分钟,不到一分钟之内,竟然都走了!这到底……是关心她还是不关心啊!

兰儿似乎察觉到了楼漠白有些沮丧的心情,小身子走了过来,安静不说话,只是用黑眸传递她不会走的,楼漠白心里升起了丝丝感动,果然还是兰儿最心疼自己。

大病初愈还不宜下地行走,楼漠白没有办法只能在裴逸的裴园又窝了两日,占了裴逸的床铺楼漠白多少有些不好意思,看到每晚睡在软榻上的裴逸,多少有些过不去。

说到这两天让楼漠白越来越奇怪,竹笙和兰儿每天都会过来看她,这倒是没什么可奇怪的,让楼漠白感到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上官绝。

按照上官绝吃醋霸道的­性­格,他必然会每天都来裴园守着,甚至晚上留下来过夜也极有可能,楼漠白原本已经打算好好安慰会发火的妖孽了,却不成想,这两天之中上官绝仅仅来了一次而已。

一次,在裴园呆的时间也非常短暂,楼漠白不禁疑惑,这男人到底是在忙什么?又或者……他背着她在做什么事情,例如……爬墙?

想到这个词,楼漠白微微一愣,一想到上官绝有可能背着她和其他女人好心里就很不是滋味,也隐隐有着火气往外冒,以前这男人恨不得粘死自己,彻底贴上,但是最近这几日的表现也太过反常了。

想了半天,楼漠白不禁有些自嘲的笑了,什么时候开始那抹暗红在自己心里这么重要了,重要到只要想想他如果出轨就万分难受的样子,果然是妖孽,一个祸人的妖孽。自己身体彻底好了之后,还是去看看好了,这男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月明星稀,逍遥王府之内是一片安静,只有裴园之内尚有一个屋子正点着暖暖光亮,一袭白衫靠在软榻之上,一张俊美如仙的脸庞沉静如水,此时正拿着一卷书籍,安静阅读。

灯火的晕黄光亮在俊美的脸上,显得异常恬静,就犹如一波清澈的湖水,看上去让人心神舒畅,仿佛一切的烦恼都暂时驱于脑海之外。

躺在床上的楼漠白就有些出神的看着软榻上的男人,一时间竟然看的有些出神,这几日都是留在裴园,和裴逸几乎是朝夕相处,虽然有别人也在,但是总是要回去的,反倒是和裴逸的接触最多,虽然两人的话不多,但是就如此安静的相处,气氛也是融洽。

“恩,还不睡么?”楼漠白问了一句,裴逸的黑眸淡淡的看了过来,­唇­角微微勾起,俊美的脸庞看上去霎时迷人。

“王爷想睡便睡吧。”

楼漠白听到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这几天占了人家的床铺,倒是让裴逸只能睡在软榻上,虽然没看到他有什么不满,但是楼漠白也知道这几天恐怕也是没休息好了。

“那个,你这几天睡软榻很不舒服,不如……不如我去睡吧,我身子也好了……”掀起被子就要下床,裴逸的眼神却扫了过来,似乎有些不悦。

“王爷的身子就这么当儿戏么?还不回去好好躺着。”似乎是第一次见裴逸发火,虽说这火小的可怜,但是也足够让楼漠白惊奇了,讷讷的又躺了回去,在裴逸面前她总觉得有些底气不足。

看到楼漠白躺了回去,裴逸的眼神再度回到面前的书卷上,只不过嘴角微微勾起,被书卷挡住楼漠白没有看到。

在床上躺的有些不安,楼漠白始终无法安睡,终于还是探出了脑袋,“裴逸,你来睡床吧,我……”没等楼漠白说完,裴逸看都不看她一眼,把一旁的油灯吹灭,屋子一下子没了光亮。

黑暗中楼漠白撇撇嘴,知道自己再说也是不管用也就不说了,反正明天她就应该能完全好了,也就可以离开了,正想着,就听到旁边传来脚步的声音,楼漠白微微偏了偏头,就看到一袭白衣自软榻走了过来,床幔被人轻轻撩开,裴逸平淡的俊颜俯视在上。

楼漠白一见以为他是同意了,当下要起身让出床铺,却被裴逸的大手轻轻按回了身子,在楼漠白惊讶不解的眼神中,裴逸­唇­角微微勾起,带着一抹浅笑跨上了床铺。

!他……他在做什么!楼漠白整个身子僵在了那,黑眸瞪的老大,就这么呆呆的看着裴逸的身子跃过她的身体到了床铺之上,一股草药的味道缓缓飘过鼻间。

“裴、裴、裴逸,你……”

“不是王爷要我上床来睡么,王爷可是反悔了?”裴逸的声音缓缓的传了过来,楼漠白只觉得身上的被子被人撩开,一股冷空气伴随着一个身躯躺了进来。

“我、我……我去外面睡!”楼漠白脸颊泛红,只觉得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他是裴逸啊,如果是上官绝她也就释然了,裴逸怎么可能刽,一越想越觉得乱,楼漠白起身就要翻身下床,身侧却伸过来一只手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她压了回来。

“王爷可是要我这几日的心血白费么?”清冷的声音响在楼漠白耳际,一只看上去瘦弱但是很有力量的手臂牢牢的压在楼漠白的身上,楼漠白不是摆脱不了,但是面对裴逸,面对这个一向都淡然如仙的男子,楼漠白不好意思,也不能出手。

“我知道了,你、你把手拿开,睡、睡觉!”话语有些颤抖,楼漠白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事情太过突然,就算她有再好的定力也有点接受不了现在的状况,裴逸轻轻的把手臂移开,身子平躺在一侧,再也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均匀的呼吸传来,想来是睡着了。

楼漠白好奇的转过头,看到了裴逸闭目沉静的睡脸,看着他脸上似乎有点憔悴的神­色­也知道这几日他一定是累了,心里带着歉疚和别扭,楼漠白死死的躺在一处,这床可不是她屋子里面的大床,要小上很多,两人只能这么躺着,微微一动就能碰到对方。

绷紧着身子如雕像一般躺着,不知不觉,楼漠白也渐渐涌上困意,在周公不断邀请之下,坠入了梦想。

夜半无声,裴逸是被惊醒的,身子似乎是被缠上了什么东西,让他一瞬间就醒了过来,恍惚间看了看自己身旁,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一个娇柔的身躯已经攀上了他的身体。

本来在一旁躺的如死鱼一样的楼漠白,此刻就想一只猫一般,依偎进了裴逸的怀里,双手抱着他的腰身,脸蛋埋在他的胸前,时不时的还蹭几下,只能说,楼大小姐的睡姿的确有问题。

裴逸静静的看了一会儿,昏暗之中薄­唇­带着一抹笑意,没有推开怀中的人,反倒是轻轻的楼住她,把她的身子全部圈进了自己的怀里。

怀中的人粉­嫩­的小脸似乎带着笑意,好像是做着甜美的梦,裴逸的手指轻轻拂过,楼漠白如猫一般的蹭了过来,裴逸的黑眸闪过几抹宠溺。

大手伸到怀中人的腰际,轻轻一扣,两人的身躯更紧的贴在一起,黑暗之中裴逸的黑眸闪烁如星,一股潜藏的温热缓慢溢出。

“真是……折磨人啊……”轻叹一句,裴逸轻轻的合上眼眸,抱着怀中的人,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太阳才刚刚露出了一个小脸,逍遥王府还沉浸在睡梦中的时候,裴园之中突然掠过一抹黑影,快的比风都要迅速,看那个架势似乎是夺路而逃,如果被侍卫看见一定会大喊有刺客,但是那黑影的速度实在太快,快的让人根本就觉察不到。

裴逸的屋子之内,裴逸好整以暇的下了床铺,慢条斯理的整理自己的衣服,想着刚才楼漠白仓惶而逃的身影,淡然的脸上笑意加深。自己这十几年就如一潭死水,没有丝毫波澜,可是最近,每每遇到那个人,他总是会被搅乱的有些晕眩。

感受着心中那莫名未知的情感,裴逸并不排斥,他原本以为这一辈子就此这样,在这个偌大的王府里守着自己的院子,守着自己平淡的人生,或许会有机会出府走走,摆弄一下他喜爱的草药,仅此而已。

既然嫁了他就不会再遇到其他的女子,而所谓的爱对于他来说又是太过说笑,但是全然没有想到,一切都变了。

推开屋子,裴逸轻轻的走了出来,已经起来的小桐看到自家公子走了出来,忙上前来,以为楼漠白还在,询问了要给王爷做些什么东西之后,裴逸淡淡一笑。

“不用准备了,王爷已经走了。”

走、走了?小桐眨巴了几下眼睛,裴逸不理他信步向外面走去打算去看看自己的草药,只留下小桐一人在那里发呆,这个小男孩儿或许怎么也不会明白,楼漠白到底是怎么走的。

VIP 章三 久违的情敌

楼漠白是红着一张脸一路轻功飞出了裴园,仿佛后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追她一样,停在逍遥王府的一个屋顶之上,楼漠白坐了下来,脸颊上的红云还是没有消退,她只是觉得太丢人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开始就抱住了裴逸,也不晓得这抱了能有多久,对上对方平静的黑眸楼漠白只觉得羞愧,仿佛是亵渎了一般,最后竟然连话都没说一句,就逃了出来。

深深的吐了一口气,看着远处之景,整个京城还没有苏醒,一片淡淡的白雾笼罩其上,静静的坐了一会儿,楼漠白站起身,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羞什么,说到底他是楼漠白的男人,虽然是挂名的,但是抱了又能怎样!

这么想着,心中的羞赧少了几许,多少有些自欺欺人的意味,跑开裴逸,楼漠白的视线久久的凝望逍遥王府的某一处,那里正是上官绝的宅院。

这几天那男人太过反常,她是有必要前去一探了。如此想着,脚下轻点,几个起落,轻盈的身子已经飞出了几百米之远,不一会儿就悄无声息的落在了上官绝的院子里。

此刻的宅院内非常安静,楼漠白看着紧闭的门扉,眉头轻轻的皱起,她没有收敛气息,按照上官绝的武功修为现在应该已经早就发现了她,照是以前一定会冲了出来,可是现在却是丝毫没有反应。

难道……他根本没在这里?想到这个可能,楼漠白的脸­色­不禁难看几分,不在这里他能在哪呢……轻轻的推开门,楼漠白踏入内室,内室里面一切整洁有序,就连床榻之上的被褥也丝毫没有动过的痕迹,站立了一会儿,楼漠白的神­色­渐渐沉了下来,心中也隐隐窜起了怒火,狠狠的一甩袖子,大步又踏了出去。

此刻宅院里的男侍已经醒了,看到从屋子里面踏步而出的楼漠白都慌张的俯身请安,暗自都在嘀咕,自家王爷也跟自己主子一样,神出鬼没的。

“上官绝呢!”冷声怒喝,此刻楼漠白的黑眸里泛着丝丝冷意,把这些男侍们看的都胆战心惊。

“回、回王爷,奴才不知……”

不知?眉峰轻挑,眼神在这些男侍身上一一扫过,以上官绝的能耐,想走便走,连自己都拦不住何况是这些人,“一群废物!”怒骂之后,楼漠白的身子飞上了空中,脚尖轻点,转瞬就消失在了这方宅院里。

被吓的不轻的男侍们等了许久,这才敢颤颤巍巍的抬起头来,这一抬头才发现自己的面前一个人影儿都没了。

“王、王爷呢?”其中一个懵懂的问了一句,其他几个人心有余悸的狠狠瞪了他一眼,“我们怎么知道!”

一路轻功而行,楼漠白断定上官绝不会无聊到在逍遥王府的其他地方闲逛,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不在府上,不在府上的日期看来是有的算了。

狠狠的一咬牙,楼漠白心中怒火燃起,真有你的上官绝,竟然学会翘家了。正在略空而行的身子猛然停下,停在了一处屋檐之上,楼漠白静静的站在那,似乎是在平息什么。

上官绝这几日的反常应该是有原因的,他对自己的感情不像是假的,不可能会背着自己和别人在一起,照他的­性­子如果真的想和谁在一起,又有谁能拦得住他?

这么细细想着,内心的火焰平复许多,楼漠白原本有些混乱的头脑也逐渐清晰,对于上官绝,她只知道他是自己的夫,其他的则是一无所知,但是从他高深莫测的武功和如此张扬狂傲的个­性­,他又怎么可能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查不到他的来历也无需着急,他不会害自己这就够了。

那么这几天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让他有了一种棘手的感觉,甚至可以说……该由他亲自出手解决么……想到这里,楼漠白不禁有了几丝担忧,可千万别是那老套的江湖戏码,什么仇家之类的。

罢了,想找他又无从寻起,看来他是不想让自己­操­心,既然如此,就相信他吧,相信他有解决的能力,不过等他回来之后……哼哼,也该给他点惩罚了。

呼出了一口浊气,楼漠白只觉得神清气爽,白家的仇报了,白家人的尸首也得以安息,她心里的一个魔障也总算去处,这几天在屋子里面憋闷的太过厉害,今天就出去好好走走吧。

心中想着,脚尖再次点地,身影再次腾空而起,策风前行,楼漠白凌空踏起,只觉得自己的轻功真是越加熟练了,逃跑应该是没有几个能追的上了吧。

京城的早晨是热闹的,和大户人家不同,街道上天没亮的时候小商贩们就已经摆好了摊子,开始了新一天的生活,多摆出几个时辰也能多赚几个铜板,不论是什么地方,贫民的生活都是艰难困苦,举步维艰。

楼漠白此刻信步走在街道之上,鼻子间充斥的是各种香啧啧的味道,有刚出炉的包子­肉­香,还有面条、油饼的香气,清晨的街道已经开始了热闹的叫卖,一些出苦力的劳工或者是身着简朴的平民们此刻已经在小摊前,大口吃着面,有些人甚至高谈阔论起什么有趣的事情。

楼漠白穿着的衣服很简朴,如果不仔细看和平常人穿的实则没什么两样,再见上她身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配饰,平凡的五官也丝毫没有贵族子弟的傲气,看上去就犹如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子一样,也没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走到了一家卖包子的小摊位前,看着刚出炉白胖的包子,楼漠白来了食欲,进了外面简陋的吃饭处,随便坐在了一个地方,买了几个包子,在京都一群贫民中间,任谁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堂堂皇家三殿下竟然在这里吃包子。

“哎你们听说了没,这京城里面的风云人物当属三殿下了!”一个一脸粗狂,肌­肉­比较发达,一看就知道是做苦力的女人在高声说着,其他人一听,也都好奇的看过去,聚在一起总要找个话题聊聊,京城里发生的大小事情也就是这些平民百姓饭后茶余的聊头了。

见到众人都看了过来,女人的嗓门又高上不少,看那架势是要大说特说一番了,“要说这三殿下啊,当属我们楼王朝第一人啊!女皇对其疼宠有加不说,三殿下一句话,这京城太守杜大人一家就全都死翘翘了!”

其他人一听,都是纷纷点头,正在一旁吃着包子的楼漠白也好笑的摇摇头,静心聆听。

“要老娘说,三殿下更适合当太女!杜太守一家横行霸道几年不说,就她那个什么狗屁女儿,残害了京城多少良家男人,早他妈该杀了!”

此话一出,立刻有人纷纷起哄,卖包子铺的老板狠狠瞪上一眼,这皇城里面也该如此大方厥词,真是早晚都会被抓进去!然而心底多少还是有一份认同感。

楼漠白一听,眉头不禁一皱,神­色­有继续尴尬,那杜家也仅仅是为白家报仇罢了,自己只是单纯为自己连累白家而心痛,倒是没想过这么多……

“要是我能见三殿下一眼,那就死而无憾了……”女人说着,一脸陶醉的模样,楼漠白差点把嘴中的包子吐出来,她就在这儿,可是没人认得她。

“三殿下早就不是什么新鲜话题了,要我说啊,最近更神奇的则是醉仙阁!”一个女人喊了出来,众人一听,无不点头称是。

醉仙阁?楼漠白微微一想就想到了那日游湖,杜月书请来的四个男人都是醉仙阁的头牌吧。

“醉仙阁有屁了不起!”刚说话的粗犷女人很明显不满意有人抢了她的风头,骂了一句。

“嘿嘿,大姐你是没钱去吧!这醉仙阁原本在京城里面也算不上第一第二的寻欢地,但是最近却是蹿着高的往上升,就算是皇亲国戚也是拼命往里钻啊!”

“难不成醉仙阁又来了几个大美人?”一个人轻声问着,说话的人神秘的摇摇头,大家也都疑惑起来,这醉仙阁没有新来的美人,这些个富贵之人­干­嘛拼命往里钻,钱多烧的?

“你们懂什么!人家醉仙阁现在不靠美人了,不知道从哪位大师手中得到的曲谱,醉仙阁一曲成名!”

“什么?曲子?就因为一首曲子就成名了?”其他人都是感到可笑,那可是寻欢作乐的场所啊,不靠美人靠曲子,真是有意思!

“你们可还记得前段日子,青湖之上出现的景象?”说话的人突来这么一句,让周围的人都竖起了耳朵,而楼漠白也明白了,所说的曲子应该是自己那首了。

“据说当时有一位大师临船而吹,吹出的乐曲竟然引来群鸟围观!当时醉仙阁的几位公子也恰巧在那,就要了大师的曲谱,虽然不及大师的­干­分之一,但是却让醉仙阁一跃成为了这京都之内最红的地方!”

那人说的慷慨激昂,众人听的津津有味,楼漠白失笑的摇摇头,把自己手中的包子又咬上一口。

“怎么,你们也想听?做梦去吧!这曲子现在那些达官贵人用钱砸都砸不出来,听说还要经过那几位公子的什么删选,才能听,不是皇家的那几位皇女,估计没人能听的到了吧……”

众人一听不禁有些唏嘘,但是又心生所想,最后只能无奈叹息,那些个达官贵人用钱都求不到的曲子他们这些人又怎么能听得到呢,哎……

“那曲子也并非你说的那么出众,只是一首古乐曲罢了。”

话音一出,所有人都齐刷刷的朝说话之人看去,楼漠白此刻悠闲的吃着包子,承接着众人的视线,坦然的很。

“你……”说话的人刚要反驳,在看到楼漠白身上的衣服时不禁缓下了语气,看来也是个眼叼之人,看出了楼漠白衣服的不凡之处。

“这位小姐可曾听过?”说话的人没了刚才的市井之气,反倒是彬彬有礼起来,让旁人看的有些怔愣。

“在下那天也曾在那船上。”楼漠白淡淡一笑,听过?那曲子本身就是她吹的。

“小姐真是有幸啊,想必吹奏之人一定是风华绝代之姿吧!”说话的人眼神热切的很,看的楼漠白有些不好意思,嘿嘿一笑,楼漠白站起身,“绝代之姿?呵呵,也就尔尔吧……”

说话的人不禁一愣,也就尔尔?楼漠白也不停留,身形一闪,脚步轻移就走了出去,不一会儿融入了街道,所有人都震惊在她的话中,这人究竟是谁啊,怎么口气挺大的,也就尔尔,她以为她是老几啊?

“他娘的,没付钱呢!”包子铺的店家一看楼漠白走了,起初也愣在她的话中,在人没影之后才发觉,那女人没付钱就走了!

愤愤的走到楼漠白坐着的位置前,店家气的一脸黑,小本生意本就赚不了几个钱,现在又碰上个吃白食的,真是倒了什么楣啊!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哀叹自己倒霉,正当心里骂了不知多少遍的时候,一颗浑身金黄­色­的小珠子不显眼的在桌子的一边。

店家好奇的拿了过来,当拿在手中的时候,神­色­陡然一变!四下看了一眼,就跟做贼一样,发现众人都看着她,立刻握紧了手中的小珠子,头也不回的钻进了铺里面,惹得众人面面相觑。

店家回到屋子里,才敢打开手掌,躺在她掌心的是一枚浑圆金­色­的豆子,店家狠狠的用牙咬了几下,在终于确定了什么之后,就差没原地惊呼了。

忽然想到什么,店家冲了出去,这一惊一乍让吃包子的其他人很是疑惑,就看店家跟犯病一样在人群里四下搜寻什么,有人不禁好奇的问了一句,“你这是在找什么呢?刚才那个吃白食的早就走了!”

店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什么吃白食的!那是财神爷,财神爷!”

楼漠白吃过包子,觉得心情不错,想着方才那些人说到醉仙阁曲子的表情,不禁有些无奈,醉仙阁啊,看来自己无意之间倒是成就了他们,自己也很想看看那首曲子能被那四位公子演绎到什么程度。

想到此,楼漠白脚下一转,往醉仙阁的方向缓步行去。

醉仙阁本是京城一个很为普遍的风月场所,不是很出名也不是很普通,平常除了一些来这里寻欢的平民,达官贵人也是能来几个,前几年醉仙阁不知从哪招揽了四个美人公子,又经过一番悉心培养,这才让醉仙阁的档次往上提高了一层,但是也仅仅是中流而已,不过现在不同了,现在的醉仙阁是京城最为赤手可热的一个场所,档次也明显比过去提升很多,过去的风花雪月、­淫­言秽语已经不在,就算­肉­体生意还是存在,却隐到了后面,现在的醉仙阁倒更像是一个听曲奏乐的地方。

醉仙阁一跃到如此地位,不得不说那四个美人公子何其有幸,不知从哪个高人手中得到了一曲仙乐,再加上那日青湖的奇景京城人也大多都有耳闻,醉仙阁放出消息,那日仙乐醉仙阁得到,消息一放出,那些个附庸风雅的贵族们立刻蜂拥而至,甚至是皇室中人也不免好奇。

贵族们一来,金子银子全都蜂拥而来,醉仙阁的老鸨笑的嘴都要开花了,把那四个公子夸了又夸,更是想出了很多招儿来打造醉仙阁,四位公子的待遇也是直线上升,只要他们不喜欢的客人,无论是谁,都是能够不见的。

醉仙阁的地位提升,在贵族们的圈子里,醉仙阁也渐渐成为了身份的象征,能去的起醉仙阁的人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听到那首仙乐的人更是不简单。

一掷千金都是小意思,而贵族们的摆阔醉仙阁自然是欢迎至极,老鸨只是有些可惜那位高人只留下了一曲,如果能多留几曲或者能够来指点一番他手下的男人,那醉仙阁捞金的速度比现在还要高上数倍啊!

老鸨想的倒是挺美,倒是忘了这醉仙阁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作乐的地方,能够弹奏出如此仙乐的人又怎么会屈身于醉仙阁呢?

楼漠白远远就看到了位于街道一边的高楼琼宇,看着如此气派的外形楼漠白微微有些咂舌,这是……醉仙阁?

一个大牌子摆在楼宇的正中间,上面三个大字醉仙阁透着丝丝风骨,这是老鸨花了很多金子请人特意写的,而如今的醉仙阁也摒弃了传统妓院的做法一一当街揽门客,现在的醉仙阁走的是高雅路线。

楼漠白有些失笑,这算不算是挂羊头卖狗­肉­啊,原本就是一个风花雪月的场所,何苦这样清高,看上去真的是怪怪的。

楼漠白四处看了一眼,出入醉仙阁的人士看上去大多谈吐不凡、非富即贵,现在想想也有些明白,现在的醉仙阁恐怕是成了贵族皇室才能来得起的地方了,瞧着路过平民眼里炽热的渴望目光,楼漠白更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刚走到门口,就有一个膀大腰圆的女人拦了过来,“这位小姐,这是醉仙阁。”看门的女人打量了一下楼漠白身上的衣服,很是普通,再加上她平凡的容貌一看上去和一个普通人一样,老鸨交代过现在醉仙阁不做平民生意,如果看到有平民进来先是提醒一下,如果非要硬闯就丢出去!

楼漠白挑眉,嘴角始终是一抹淡然的笑容,看上去无害极了,也带着一丝温和,被女人拦在外面也不急不恼,一旁有些进入醉仙阁的贵族子弟看着楼漠白,眼中都不进露出一丝讥诮,仿佛是在嘲笑一般。

楼漠白摇摇头,看来麻雀的确是飞上枝头了,脾气倒是大了不少,这里不来也罢。刚要转身离开,就看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来人也看到了楼漠白,在看到她的时候楼漠白清楚的感觉到对方迸发出的敌意,太明显了,以至于连掩饰都不想。

楼漠白不想和她碰上,经过白家的事情她的心情好不容易有所好转,不想这个人坏了她的心情,但是来人可不这么想,脚下的步子踏出,身子已经一个闪身来到了楼漠白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楼漠白抬眼,扫了一眼挡住自己的女人,女人眼里是怒意,但是却笑着打了招呼,“白墨,真是巧啊。”

楼漠白在心底叹口气,身子微微退后一步,对于这样的人她真的懒的废话了,微微一笑,身为皇室子女这礼仪还是要有的,“王小姐,真巧。”

来人正是游湖那日遇见的王小姐,楼王朝一位武将之女,在楼王朝青年一辈中也算是个人物,武艺很高,也跟随过母亲上过战场,有着一定的声誉和名望,只不过在楼漠白生辰那日,楼漠白在生辰没开始之前因为杜月书的关系以前离开,所以到现在王小姐依然不知道三皇女竟然就是眼前这个让她恨到骨子里的平凡女人。

王小姐看着楼漠白的笑意,不禁心中一阵怒火,裴逸是她一见钟情之人,可没想到却嫁给这样的女人,她打听半天也没打听出这个白墨是何许人也,裴逸也是自从上一次之后仿若消失了般,王小姐心里很是憋闷的很,本想来醉仙阁消消气,却遇到了让她憋闷的罪魁祸首,有了裴逸那样的男人,这女人竟然还不知足,竟然来醉仙阁!

王小姐还是很有理智没有在大街之上发难,刚才看见楼漠白的样子似乎是被看门的给赶了出来,王小姐不禁一阵鄙夷,没有千金是不敢来这醉仙阁的,看她一副平民的样子也不怕被人羞辱么!

看楼漠白被赶出来王小姐心里很开心,心中带着一阵自得和炫耀的心情,大步走上了醉仙阁的台阶,看门的眼前一亮,看王小姐的打扮穿衣很是不俗,立刻谄媚的笑,点头哈腰恭敬的很,王小姐似是挑衅的看了楼漠白一眼,眼中的不屑和得意太过明显,楼漠白失笑,她以为自己会恼羞成怒还是羞愤难当?这个女人,未免太白痴了点……

楼漠白根本就不想和这种女人多加计较,对着王小姐淡淡一笑,倒是让王小姐一愣,这么一对比倒是她自己上不了台面了。

看着楼漠白转身欲走,羞辱也没羞辱到,隐约间仿佛是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王小姐不禁一阵羞恼,她可是将军之女,她一个平民竟然也敢对自己如此,岂有此理!

“白墨,站住!”一声怒喝,王小姐的声音浑厚,这么一喝几乎穿透了整个街道,刚才还很热闹的街道不禁都安静了下来,疑惑的看着这两人,醉仙阁里面的人也被惊到,一些个男人都好奇的跑了出来,在大厅里面看着外面。

楼漠白脚步微停,缓缓的转过身,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有些人你给她脸她偏不要,非要让自己出丑,非要让别人把自己当傻子。

王小姐,正是一个典型。

“你到底有什么事,这么大声不怕惊扰到别人么?”楼漠白的话让王小姐一愣,随后才明白自己竟然被说教了,当下一恼。

“白墨,没有人敢和我这么说话。”

楼漠白嘴角微微一扯,溢出了几丝冷意,黑眸看了王小姐一眼,就好像居高俯瞰的上位者,“我不介意做第一个。”

“找死!”王小姐当下怒目圆睁,她跟随母亲上过战场,也算是经过死亡洗礼的人,当下身上就爆发出一种血腥气息,双拳猛然紧握,看上去有要出手的意思。

楼漠白黑眸一亮,感受到王小姐身上迸发的气势,也明白眼前这个女人虽然自大傲慢,但是却是有着真才实学,想来是一个古武高手,想到这里楼漠白不禁有些跃跃欲试,她一直很想和古武切磋一下,杜月书是让她失望透了,正巧,又来了一个王小姐。

看戏的人一见就知道王小姐是个人物,都有些悲哀的看着楼漠白,大家都以为楼漠白会早早离去,毕竟真要开打看王小姐那样出手一定特狠,但是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楼漠白非但不退,反倒是挂上了一丝挑衅微笑,更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吐血的话。

“废话少说,直接动手!”

听到这话的众人都是无奈的摇摇头,王小姐更是愣那了,说实话她并不是想真的动手,只是想吓唬一下楼漠白,毕竟她一个将军之女动手欺负平民和以强欺弱的那些人又有什么区别,万一不小心出了人命,依照母亲的公私分明个­性­自己可是要受罚的,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楼漠白却蹦出这么句话,这下倒好,自己想好的台阶全被她给拆了,想下台都下不了了。

王小姐站在那,出手也不是,不出手也不是,倒是楼漠白,看她没有要出手的意思,竟然还时不时的冒出挑衅话语,让周围的一­干­人等看的真是惊心连连。

“怎么,王小姐可是怕了?”楼漠白挂着淡笑,那副模样让王小姐真的很想把她千刀万剐,然而王小姐不傻,她有理智,懂得自己是谁,脸­色­青红交错,越演越烈。

场面变的有些滑稽了,大街上无数双眼睛就这么看着,王小姐只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给了她莫大的侮辱,怒火渐渐升腾,到最后,就算能压下去也不想压下去了!

楼漠白感受着王小姐的怒火,心里也很开心,甚至不断催促,再愤怒一下,怎么还不出手,如果再不出手我可没那时间陪你­干­耗!

就在场面已经不受控制的时候,楼漠白觉得王小姐要出手了,却在下一刻,自己的手被人轻轻握住,一袭白衣缓缓走到了自己身侧,一抹草药的香气缓缓传来,楼漠白错愕的转过头,眨了眨眼睛,“你怎么来了!”

王小姐看到来人,身上的怒火顷刻间消散殆尽,黑眸紧紧盯着对面的男人,自动忽略了他和楼漠白交握的双手,满含感情的喊了一句,“公子!”

这一声呼喊倒是很有意思,如果不明就里的人会以为王小姐和这位白衣公子会有什么关系,这声呼喊还有王小姐脸上热切的神情都透着感情的热度,但是明眼人一瞧就明白这王小姐恐怕是单相思了,白衣公子可是握着那个女人的手呢!

裴逸站在楼漠白身侧,脸上遮盖着一层淡淡的面纱,手握着楼漠白的,没松开,对面的王小姐自动忽略不计,裴逸低下头,黑眸看着楼漠白,“出来买点草药,王爷的身子还需要调理。”

裴逸说的平淡,楼漠白却觉得心里暖烘烘的,自己生病的这些时日如果说最辛苦的就是裴逸了,占了他的床他的屋不说,虽然他没有如其他三个人表现出来的那般关心,楼漠白也知道他也是关心自己的,不然也不会在今天还特意出来为自己买草药,这些事情他原本是可以交给下人去做的,只要写上名字不就好了,何苦要他亲力而为?

楼漠白的黑眸微微带着些许暖意,隔着面纱细细看了裴逸几眼,“这些天你都没休息好,这种事情没必要自己做的。”

面纱下的薄­唇­轻轻勾起,裴逸的眼底是笑意,握着楼漠白的手微微一紧,缓缓的俯下身子,附在了楼漠白耳边,“王爷放心,昨天我睡的很好。”

听闻昨天,楼漠白的脸微微泛红,手下意识的想要抽出,但是被裴逸牢牢握住,楼漠白只觉得脸颊上有两团慢火在慢慢燃烧,昨天……可真是够可以的,自己怎么就睡到他怀里去了,而且是八爪章鱼的姿势,一想到昨天自己和裴逸就这么抱着睡了一整个我能上,楼漠白此刻只想夺路而逃,丝毫没有发现身旁的男人面纱下带着笑意的宠溺神情。

两个人都沉浸在一种略微暧昧的气氛之中,自然是自动忽略了对面那个一脸激动的王小姐,王小姐也知道自己再度被晾在一旁了,面­色­不禁有些­阴­冷,只要这个女人一出现,公子就再也没看过她一眼!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论容貌和自己没得比,论家世,她可是武将之女,除非她是什么皇亲,不然怎么可能比得上她,公子怎么就那么死心塌地跟着一个平凡到极点的女人,她不配,不配!

王小姐在这里想着,心中的怒火也是越燃越烈,一个处处都占尽上风的女人却败给了从任何一个方面来讲都不如自己的女人,心中的不甘和愤怒可想而知。

“公子!”王小姐再度唤了一声,希望能引起裴逸的注意,到现在王小姐才发现自己居然连公子的名字都不知道,除了一声公子她还真不知道唤什么好。

裴逸连抬眼都没抬眼,倒是楼漠白好笑的看了他一眼,“王小姐可是叫你呢,公子!”

裴逸看着楼漠白的神情,颇有些无奈的笑了,他发现这个女人真的喜欢看别人笑话,这­性­子还真是够古灵­精­怪。

裴逸抬起头,随意的看了王小姐一眼,冷淡的开口,“有事?”

裴逸的­性­格本来就淡,根本无意和别人结交,尤其是女人,和这个王小姐也就只有两面之缘,王小姐的热情很让裴逸厌烦,他并不想和这个王小姐见第三次。

察觉到裴逸的冷淡,王小姐不禁一愣,只觉得心下难堪起来,但是现在所处的地方让她不能发飙,一群人的眼睛都看着自己,王小姐就算再怎么愤怒,也是保有理­性­,压下了心中的火气,王小姐微微一笑,俊秀的五官看上去英气非凡。

“公子知道她是来做什么的?”王小姐看着楼漠白,嘴角带着一丝笑意,楼漠白微微皱起眉头,也知道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看着楼漠白的神­色­,王小姐眼中的得意更甚。

裴逸疑惑的看了楼漠白一眼,他还真的不知道她出来是做什么。

“白墨,你来这醉仙阁公子可是不知道吧。”王小姐说的很开心,一脸好笑的看着楼漠白,有公子如此佳人,你还犹不知足,公子知道定会伤心,一旦公子伤心就会对你失望,我如果再适度安抚,公子又怎会执着于这种女人!

裴逸面纱下的俊脸微微惊讶,醉仙阁?裴逸虽然足不出户,但是也不代表与世隔绝,尤其是这醉仙阁近日来如日中天的名气,就算是他也略有耳闻,不过他倒是从来没想过楼漠白也会对这种地方感兴趣。

“醉仙阁……”清冷的嗓音流泻而出,没带什么感情波澜,倒是让楼漠白听的汗毛一竖,下意识的偏头看了裴逸一眼,这男人此时面无表情,就如古井一样没有波澜,但是楼漠白却知道,他好像是生气了。

“好奇而已,你应该知道我,妓院这种地方我还用得看来么?”楼漠白的话让裴逸了然,走了,她是谁,她可是三皇女,逍遥王爷,想要男人还怕没有么?又何苦跑来这醉仙阁,再说醉仙阁里面的头牌也和她府上的侧君没法比啊,单单一个上官绝就会让那些自称头牌的人黯然失­色­了。

“好大的口气!来这醉仙阁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可被这样被人赶出来,丢人现眼!”既然不能出手,那么在口舌上也要多少占上风才行,王小姐高喊一句,让周围围观的群众都私下议论纷纷,就连裴逸也是皱起眉头。

“王爷身上没带银子?”裴逸低声询问着,这醉仙阁虽说只有达官贵人进的来,但是她可是逍遥王爷,三皇女殿下,区区一个醉仙阁进不去还被人赶出来,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

楼漠白摇摇头,一兜子金豆子就揣在她的怀里,她想进还走进得去的,然而来这醉仙阁也只是为了听一听那首曲子被他们演绎如何,却没想到仅是一个寻欢作乐的场所,也是狗眼看人低,当下就失去了兴致。

“哎呦,这是谁啊,在醉仙阁的门前吵个不停!”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拔地而起,紧接着,楼漠白就看到了一个穿的像花蝴蝶一样的男人从醉仙阁里面走了出来,走的很是摇摆。

当楼漠白和王小姐杠上之时,门口看门的女人就激灵的报告了醉仙阁的老鸨,老鸨也是一阵羞恼,谁这么大胆子赶在醉仙阁门前闹事,也不看看这醉仙阁有多少人罩着!当下就一脸怒气的走了出来,当看到站在门外的女人竟然是武将之女王小姐时,老鸨的双眼一亮,立刻谄媚的靠了过来。

“是王小姐啊,这外面热的很,既然来了就赶紧进去吧!”

楼漠白在对面看的清楚,这男人脸上画的跟鬼一样,就算是白天也够吓人了,王小姐一看是老鸨,身子微微退后一步,笑了笑并没有进去,只是眼神看了看对面,老鸨顺着王小姐的视线望去,看到了楼漠白和裴逸,在视线看到裴逸的时候,老鸨两眼猛然一亮,甚至迸发出了几率贪婪。

裴逸虽然遮着面纱,但是身形卓越,淡然高傲,煞是迷人,也不难想象面纱之下又是怎样的倾国之姿,要是这样的人能到醉仙阁里……老鸨想着,就觉得漫天的金子迎头砸下。

楼漠白皱着眉,老鸨放肆的眼神让她不舒服,微微一扯裴逸,就将他扯到了自己身后,虽然以自己的身高挡不住他,但是多少是那么点意思,她的侧君,也是这等人可以窥视的!

“把你的眼神收回去!”楼漠白冷声怒喝,老鸨一听画的跟鬼一样的面容立刻纠结在一起,当下就要叫人教训一番,却听到了王小姐不满的话语。

“公子也是你能动的,放肆!”

老鸨一听当即就明白那美人自己是得不到了,立刻收回眼神,点头哈腰,不过王小姐可以喝斥她对面那个女人凭什么!老鸨眼里划过一丝不满被王小姐捕捉到,心里立刻有了算计,她不能出手并不代表别人不可以,既然有人愿意,她倒是乐意给他个顺势上的台阶。

“别伤了公子,那个女人随便。”王小姐轻轻落下这句话就转身进了醉仙阁,临行之前给了楼漠白一个笑容,楼漠白则是回给她一抹冷笑,王小姐那点心思她又怎会不知道,自作聪明的蠢货。

“来人啊!敢在醉仙阁前闹事,给我打!”老鸨高喊一声,立刻出现了四五个一脸凶煞的女人,一个个看上去都体型庞大,裴逸皱眉,楼漠白却是无所谓的笑笑。

“老鸨,有些人不是你能惹的,惹的后果也不是你能够承受的起的!”

听到这话,老鸨也是心里打鼓,难不成这女人会有什么身份不成?不过有身份的话王小姐又何必说刚才那句话,老鸨也不是一个蠢人,稍微一想就明白自己被利用了,在这个尘世打滚多年,老鸨也是心思缜密,能少得罪一人就少得罪一人,毕竟谁都不是吃素的,兔子急了还能咬人呢。

“哼,这次就饶了你!我们走!”老鸨冷哼一声,带着人走进了醉仙阁,而在醉仙阁顶楼刚看上一眼的几个人却是大惊失­色­,慌慌张张的夺门而出,让醉仙阁里产生了一时的混乱。

老鸨刚一进门,就看到了她手下的四个招牌一脸焦急的往这跑,当下赶忙拦下,“哎呦我的祖宗们,你们这是跑什么,跑坏了身子我可是要心疼的!”心疼我的银子啊!

四位公子一个个神­色­焦急,看到老鸨之后立刻围了上来,“爹爹,那位小姐呢?”

老鸨一愣,那位小姐?哪位小姐?见到老鸨一脸迷茫,四位公子不禁急了起来,那可是他们的恩人,如果老鸨得罪了小姐,他们可是要负罪的!

“哎呀爹爹,就是长的一脸平凡,经常淡笑的小姐啊!刚才还在外面的!”

老鸨一听立刻明白了过来他们指的是楼漠白,狐疑的看了四人一眼,“被爹爹赶走了,那样的人也配进来醉仙阁,笑话!也不看看我醉仙阁是什么地方!”

四人一听,脸­色­变的瞬间惨白,老鸨一见不禁心疼不已,“我的祖宗们,你们这是怎么了!”

四人都是苦笑一番,对着老鸨说出了一句让老鸨终生后悔的话,只差不能以死谢罪了,“爹爹,你可知道那人是谁么?那人就是赐予我们乐曲的高人,那日青湖之上的奇景皆是因为她吹的仙乐引来的!”

老鸨一听,晴天几个响雷,顿时炸开了花!什么!高人,仙乐,那个女人竟然是……!老鸨有失形象的忙跑了出去,途中险些摔倒在地,然而当她冲出大门的时候,街道上哪还有楼漠白的身影!

老鸨死咬着嘴­唇­,眼神不放弃的在街道的人群中来回搜索,他只觉得自己真是天下最最愚蠢的笨蛋!这么一个大金蛋在他眼前,他竟然硬生生的让她飞走了!

VIP 章四 暗红情潮

楼漠白带着裴逸走了一段路,早就不把醉仙阁的挑衅放在心上,居于她这样的位置如果再和这些人动气也太不值得了,也根本没必要。

裴逸安静的走在楼漠白身侧,薄沙下的俊颜很难得的始终有抹笑意,不为别的,正是为了两人到现在还依然交握的双手,虽然握的不是很实,楼漠白也只是轻轻的牵着,裴逸仍然觉得心湖正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楼漠白倒是没在意太多,随手牵着也不觉得什么,还好裴逸宽大的衣袖盖住了两人交握的双手,不然被别人看见可是要议论纷纷的。这女尊的世界,对男人的各种行为都是严格规范。

“是要回府还是逛逛?”楼漠白带着裴逸往前走,随口问着,裴逸微微思索,“王爷是要回府么?”

“我才刚出来,才不要回去,你这次出门没带人?”从刚才就看到只有他一个人,莫非真是一个都没带?想着裴逸自己一个人就这么出来,楼漠白不禁皱了皱眉。

“王爷放心,我出门是坐了轿子,在刚才见到王爷时,让轿子回去了。”

楼漠白点点头,男人在这个女尊的世界就是弱的一方,以裴逸这样的姿­色­和气质,还有他文弱的身体,没有半点武功的他在众多女人的眼里就是一只可口的小绵羊,真要是碰到某个不开眼的对他出手,裴逸可是躲不过去越想越觉得裴逸出门还是太过危险,他可是裴国的皇子,她知道,女皇知道,一些重要大臣知道可是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万一裴国的皇子在楼国出了什么事情,楼国可是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一个不慎,两国交兵也是极有可能。

“以后出门告诉我,我陪你。”楼漠白思索了一下,决定还是自己亲自陪着比较保险,裴逸一听愣了一会儿,随后薄­唇­的笑意加大,“知道了。”

两人就这么走着,倒也惬意,外人看来两人是一对平常的小夫妻,只不过男人很是惹眼罢了,楼漠白随意看着两旁的小摊,猛然看到一个卖瓷瓶的摊子,上面摆放着很多小巧而又漂亮的小瓷瓶,一瞧就能看出手艺很是­精­湛。

“大姐,这瓷瓶怎么卖?”楼漠白上前随手拿起一个,入手就感觉到瓷瓶的瓶身光滑细腻,看买瓷瓶的大姐一脸憨厚,楼漠白也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喜爱之情。

“小姐好眼光,这瓷瓶可是一位老师傅做的,这老师傅可是曾替宫中做过事的!嘿嘿,小姐如果觉得喜欢,八十文一个。”

买瓷瓶的老板搓搓手,一脸讨好的笑意,她这摆了都快半天了,每一个识货的,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可不能让她走了!

楼漠白笑笑,手指把玩着瓷瓶,八十文按理说可以买上一个中等的大瓷瓶了,这等小瓶子撑死也就三十文,楼漠白没答话,她买这瓷瓶是要送给兰儿的,那个小姑娘似乎对瓶子很宝贝也很在意,如果买上几个送给她,那张绝美的小脸一定能够多笑笑吧。

“这几个,我要了。”楼漠白指着其中的一徘瓶子,买瓶子的老板立刻双眼发亮,立刻手脚利索的把瓶子装好,毕恭毕敬的递给了楼漠白,楼漠白接过,随手探出一枚金豆子,落进了女人的手里。

“谢小姐,谢小姐!”女人一见,立刻忙着说谢谢,手掌有着颤抖,金豆子啊,够她全家吃上好几年了!

楼漠白没在多呆,转身就扯着裴逸离开了,楼大小姐随手就是金豆子,吃包子给金豆子,买瓶子给金豆子,就算是富贵人家也禁不起这么挥霍,然而这楼王朝的天下都是楼家的,女皇又是如此疼宠,区区金豆子,根本不在乎!

“王爷买这个是做什么?”

楼漠白微微转头,轻轻一笑,“兰儿喜欢,送给她的。”

提到兰儿,裴逸的眼前就闪过那张绝美的小脸还有那对毫无生气的黑眸,想着那副残破的身体,裴逸的眉不由得皱紧,想要开口说什么但是又被他压下,既然那位公子不想让王爷知道任何事,他还是不要多事为好。

“这位可是白墨,白小姐?”

楼漠白身形一顿,裴逸微微抬起头,看着拦住两人有些突兀出现的女人,女人一脸无害,看上去已到中年但是却­精­神俊朗,此刻正对着两人微笑,一副谦卑的模样。

楼漠白看到来人,眉峰微挑,“你是……?”

女人轻轻一笑,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楼漠白,随即低下了身子,轻声附耳,“白小姐,我家主人有请。”

楼漠白一听,微微勾起­唇­角,对着面前的女人淡淡一笑,随即在女人有些错愕的眼神中直接迈步跨过了她。

“告诉你家主人,既然是请,就有诚心一点。”

女人错愕的站在原地,看着楼漠白拉着裴逸翩然走过,眼眸深处窜过一抹恼怒,但是却没有任何动作,主人吩咐过,这个人是一定要请的。

“白小姐请留步!”

一声高呼让楼漠白停下了脚步,微微转身,就看到了一袭淡蓝衣衫出现在视野里,楼漠白心下不由赞叹,这个女人生的真是好一个娇弱之美!

来人身着一袭淡蓝,面容有些苍白但是更突显了她的五官,五官小巧­精­致和女尊国的女人有天壤之别,这个女人算是美女,但是美的不英气,美的不俊秀,相反倒是有着男人的一股子柔弱,在女人之中属于异类了。

淡蓝衣衫缓缓走近,对着楼漠白微微一笑,刚才的中年女人立刻恭敬的站在一旁,楼漠白明白,这位就是要请自己的那位主人了。

回到逍遥王府已经过了正午,楼漠白回到王府的一路上还在想着这个请她的女人,那个女人为名易念思,楼漠白一听就知道这是个化名,不过自己的白墨也是化名就没有点破,两人交谈甚欢,易念思看上去算是名门小姐,谈吐优雅,更让楼漠白惊奇的是,她竟然也懂音律。

要知道在女尊的世界可是很少有女人摆弄什么琴棋书画,是女人就应该有着一身武力,保家卫国,像王小姐那样的才是正统的女尊国女人,相比之下,楼漠白和这位易念思倒像是同类了。

楼漠白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位易念思竟然是仰慕自己的琴艺,那日青湖之上的箫声让她终生难忘,说什么也要让会一会她,楼漠白失笑。

两人谈了很久,越谈楼漠白就觉得这是一个可以结交的朋友,易念思虽是化名但是她待人却相当真诚,在楼漠白面前很放得开,两人以乐为媒介,都说能够理解音律之人彼此之间都有着一定的通­性­,此话一点都不假,仅仅是一个上午,楼漠白却觉得她得到了一个好友。

告别易念思之后,约定过几天再见面,楼漠白因为易念思的出现心情开心不少,如果不是裴逸要回去,她还真是想和易念思聊上一整天。

一回到逍遥王府,裴逸就静静的告退,楼漠白也没说什么,把买回来的小瓷瓶交给迎上来的管家,嘱咐她要小心点,管家点头应是,随即也退了出去。

在硕大的逍遥王府里行了一会儿,楼漠白望着某一个方向静静出神,脚跟一转,行进的方向悄然发生了转变。

他……也应该回来了吧……

这么想着,楼漠白脚下的步子加快,不知道自己是在急什么,只是一心想要走快些,到最后竟然直接使出轻功,化为一道残影消失在了天空之中王府的楼宇屋檐之上,一道黑影几个起落已经行了数百米,不一会儿,楼漠白的身影就轻飘飘的落在了上官绝的宅院之中,在宅院中打扫的下人看到从空中落下来的王爷,只是微微震惊了一下,随后恢复了淡定。

能在上官绝的宅院里工作,对于这位神出鬼没的侧君是要有一定的心理承受能力的。

楼漠白直接上了台阶,轻轻的推开门扉,当跨入到里面的瞬间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一瞬间,心猛然放了下来,视线扫到内室的床上,一抹暗红正安静的躺在床上,楼漠白微微皱起眉,这可不像上官绝,按照往常他应该在自己出现在庭院的那一刻起就出来了。

带着疑惑,楼漠白轻轻走近,越是接近越是听到了上官绝平稳的呼吸声音,直到楼漠白站在上官绝的床侧,这才看清楚安静躺在床上的男人此刻正闭着双目,脸­色­略微有些苍白,甚至显得有些憔悴。

楼漠白看的出神,心里一直在冒着问号,这男人究竟做了什么,怎么让自己累成这个样子?心底莫名的涌上一种心疼,驱使楼漠白缓缓伸出手,轻轻的抚上了熟睡之中男人的脸颊。

“谁!”

一声怒喝猛然自闭目的男人口中蹦出,紧接着暗红的身子猛然跃起,犹如一只时刻充满惊觉的猎豹,楼漠白只觉得眼前一抹暗红闪过,自己的胸前传来一阵冷气,身子快速的微微一闪,这才闪过上官绝横空劈过来的手掌。

“王爷!”上官绝黑眸中一闪而过的嗜杀悄然隐退,在看到来人竟然是楼漠白之后,脸­色­不由得更为苍白几分,大手一伸就将楼漠白拉了过来,大手摸了摸,生怕自己刚才那一下有伤到她半分,“王爷不会叫醒臣妾么,如果伤到该怎么办!”

楼漠白任由上官绝对自己上下其手,身子并没有躲,沉静的黑眸一眨不眨的看着上官绝,把他眼底的后怕和关心尽收眼底,楼漠白只觉得心中的暖流越来越大,越来越多,一道接着一道,似是要冲破她心房上的那层壁垒。

这个男人……怎么会对自己这么好呢?

“我没事。”缓缓的拉开上官绝的手掌,楼漠白对着上官绝微微一笑,细细观察才发现,眼前男人以往的妖艳似乎也淡了几分,到底是因为什么让他疲累至此?

“倒是你,这些天究竟在忙什么,我来找你竟然没找到人?”楼漠白微微的垂下头,心中其实有点不想看上官绝的表情,不管他在做什么,是好还是坏,都是背着自己,她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在意,但是很明显错估了他对自己的影响力,这一天虽说走出去散心,但是这心也是没散成,时不时的就会想想,这个男人回没回来,至于他做的事情真的很想弄清楚。

上官绝没有说话,但是呼吸却是猛然急促了几下,楼漠白微微挑眉,他这是不想说的意思?

“如果你是厌倦了王府的生活,或者有了心仪的女人,大可以告诉我,我会成全你的。”楼漠白轻声说着,抬起头对着上官绝咧嘴一笑,但是却不成想看到的是一双蕴涵震怒的凤眸!

下一秒,自己的身子被男人有力的手掌捞起,猛的按进了床铺里,男人的身躯在上面压住自己,让楼漠白清晰的感觉到上官绝此刻有些狂乱的心跳。

凤眸里面是愤怒,甚至夹杂着一丝心伤,男人纤细的手指缓缓的摩挲楼漠白的嘴­唇­,似乎是在想到底是该狠狠的吻上去,还是该下嘴咬一口。

“王爷……”上官绝的手臂撑在楼漠白的耳侧,气息就喷洒在她的脸颊上,带着微微炽热的温度,“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怀疑我的心,我的心,天地可鉴!”

我的心,天地可鉴!

这句话如雷鸣一般透过重重迷雾直冲入楼漠白的心底,让那坚如壁垒心房发出了一声脆响,接着,纷纷碎裂。

楼漠白睁着黑眸,静静的注视自己身上的男人,他妖媚的五官是如此认真,没有丝毫戏谑,那身暗红透着的除了娇媚之外还有对情感的热烈执着,如火一般,熊熊燃烧,不肯熄灭。

如果一生之中能够得到这样一份如火的爱情,如此执着又如此热烈,甚至超脱了礼教和世俗的枷锁,只为了自己心中的爱,这样的男人如果错过,岂不是一辈子的憾事?

世界上有太多的爱情,有太多得眷侣,但是能有几人能够爱到如上官绝的程度,把世俗寺瞰全部抛在一旁,全心全意的爱一个人,如此纯粹的爱着,如此热烈的爱着,他的所有都在向她表明,我只为你,我独独只为你!

这样的男人如果还被自己拒之心门之外,那到底还能有谁能入得了这心门,到底还能有谁能让她停下脚步?

楼漠白的黑眸渐渐温暖如春,这样的目光让上官绝有些错愕,在他还没来得及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之时,只觉得一双藕臂缓缓抬起,揽上了他的脖颈,然后再用力压下。

转瞬之间,两人脸颊的距离不足几毫米,几乎是共享着一方空气,如此亲密,如此缠绵。

“上官绝,你爱我么?”

妖媚的丹凤眼微微一怔,随即红­唇­勾起一抹极度诱惑的笑容,“王爷以为呢?”

楼漠白笑笑,手臂又向下压了几分,两人的嘴­唇­已经不足一毫米了,只要一说话,就能够碰触到。

“上官绝,你爱我么?”随着楼漠白轻启­唇­瓣,两人的嘴­唇­也在暧昧的摩擦,凤眸陡然一沉,一股隐忍许久的情yu火苗猛然窜出,大掌悄悄的向后探去,托起了楼漠白柔软的腰身,楼漠白丝毫没有抗拒的意味。

“爱,我爱你。”薄如蝉翼的声音在楼漠白的耳边划过,却被放大到无数倍,一直不停的响彻在她的心海之上,柔软的腰身被猛然抬起,和男人滚烫的身子密实的契合在一起,楼漠白只感觉身子微微一个颤抖,传来了一阵异样感觉。

粉­嫩­的­唇­直接覆了上来,夺去了她几乎所有呼吸,那样急切,似乎是一个频临渴死的人找到了唯一的水源,狂躁的汲取,让楼漠白的呼吸险些就此卡住。

微微推开身上有些疯狂的男人,两人的­唇­稍稍离开,楼漠白就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上官绝的呼吸燥热,凤眼里此刻尽是情yu之火,燃烧的那样凶猛异常!

红­唇­没有给楼漠白多少喘息时间,再一次覆盖,大手则是探向身上的衣服,使劲一个拉扯,只听“撕拉”一声,衣服已经被尽数扯坏,楼漠白微微心疼,这衣服可是上好的料子所做,就这么一扯报废了,真是……

大手灵活般的褪去楼漠白身上所有的衣服,女人的脸颊微微红了,楼漠白的眼神不知道该看向哪里,这样的表现着实取悦了上官绝,妖媚的五官带着点点笑意,迸发出火热的凤眸紧紧盯着楼漠白,把她所有的表情都尽收心底,不一会儿,两具光­祼­的身子坦诚相见,当男人的身子压上来时,楼漠白低吟了一句,心里竟然觉得有些别扭。

女尊的国度,应该是女人压在男人身上的不是么,每次都被他压在身下,现在这一次,说什么她也要在上面!

楼漠白心中打定主意,一个翻身,女人柔软的身子就把男人压在了身下,光滑的皮肤上反­射­出点点光晕,让躺在床上的上官绝看的不由得痴了眼。

“王爷,你真美……”上官绝的凤眼里尽是一片痴迷,大手着魔一般的游走在楼漠白的身体之上,一只手缓缓摩挲着柔软的腰部,另一只手则走到了高耸的胸前,牢牢的按住那一方柔软。

“啊!”胸前被突然袭击,楼漠白只觉得一阵电流划过,腰际传来阵阵酥麻,男人炽热的部位也猛然抬头,抵着她两腿间的位置,现在两人都是光溜溜,敏感的部位紧贴在一起,悸动异常,上官绝吐气如兰,身子竟然下意识的往上一顶。

“上官绝,我来!”楼漠白红着脸微微抬起了身子,避开了男人的冲撞,压着嗓子低吼了一句,上官绝微微一笑,压下了早已经蠢动不已的身子,表现出任君采摘的一种姿态。

楼漠白咽了咽口水,上官绝本就妖媚,在此刻就如一朵盛开的罂粟,诱惑你不断靠近,一旦染上就彻底的就此沉沦。

没有顶点欢爱经验的楼漠白此刻有些骑虎难下,她来?她要怎么来?黑眸有些慌乱的看着上官绝,此刻那双凤眼里是满满的爱怜,楼漠白的视线扫到男人腹部上,看着那神秘的红点,禁不住伸出手缓缓的摩挲上去。

“王爷!”上官绝的身子猛然绷紧,似乎楼漠白的抚摸带给他一种无法抗拒的浪潮,面­色­湘红,娇媚异常,楼漠白看着上官绝的神情,手指更是肆无忌惮的对那个红点发动攻击。

上官绝的身子渐渐整个泛红,而两人相触的敏感部位也燃烧了一团炽热的火焰,楼漠白只觉得下身被硬物抵住的感觉很难受,她微微移动腰身,上官绝猛然睁开眼,坐起了身子,大手牢牢的钳制住楼漠白的细腰,让她不能再动半分。

“王爷是要折磨死臣妾么?”此刻的上官绝依然被情yu折磨的到了忍耐边缘,凤眸深处的火焰已是滔天火海,不等楼漠白出声,男人的大手就猛然分开楼漠白的双腿,夹在了腰腹两侧,而楼漠白只能伸出手臂紧紧圈住他的脖颈。

一只手已经托起楼漠白的臀部,接着在楼漠白错愕的眼神之中,上官绝摆正了身子,狠狠的把自己掌中的身体狂猛压下!

“恩!”两人同时发出了一声闷哼,楼漠白只觉得身体内部被狂横的冲进了什么,撑的她很难受,有些迷蒙的黑眸中看到上官绝的五官窜过了一抹痛意,楼漠白这才想起,男人ρo处也是很疼的。

两人竟然就这样半坐着结合在一起,楼漠白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红着脸瞪着此刻的上官绝,“该死的……我说了我要在上面……”近乎低喃的怨气让上官绝出现了几抹笑意,大手拖住细软的腰身,身子狠狠往前一顶,楼漠白的手指禁不住在男人的后背上画下几道红痕。

“王爷是在上面……”上官绝说着,腰身已经狂猛的动了起来,楼漠白已经无法再去计较谁上谁下的问题,只觉得一阵阵情yu的浪潮毁天灭地的朝自己扑来,而自己的身体就如这海浪中的一个小船,被风浪任意的托起、放下、托起、放下……

快要破碎的低吟和男人的喘息自红­色­的帐幔后传出,隐约可以看见两个紧紧纠缠的身体在煽情的运动,一只­嫩­白的手自床幔中露出,好像是要抓住什么东西,紧接着,另一只手也自床幔中伸出,找到了这只手,十指相扣,死死握住。

自楼漠白千后来找上官绝起,一个下午,楼漠白都没有再次这个房间里面走出,事实说明,人是不能禁欲的,尤其是男人,尤其是像饿狼一般的男人。

“够……够了……”床幔后传来了一阵求饶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正是几乎快要被榨­干­的楼漠白,此刻她全身潮红,脸蛋儿就像是鲜­嫩­的苹果,平凡的五官透着情yu洗礼过后的妖媚,引发着身上男人的情动,一次接着一次。

“不够,臣妾还想要……”上官绝看着身下透着慵懒矫媚的女人,只觉得身下又是一阵燥热,身子毫不客气的压下,大手分开白­嫩­的双腿,分身再次勇猛无比的闯了进来,两人的身子再度结合在一起。

“啊!”经过情yu的身体更加敏感,被猛然冲入楼漠白下身一个紧缩,只觉得从身体内部滑出了一些湿润的液体,她不禁羞的只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感觉到楼漠白身体内部的反应,上官绝微微撤出几许,然后更加用力的顶进去,几乎把楼漠白的身子顶的晃了两下,“王爷也想要,臣妾明白了……”随着上官绝这句羞人的话,­精­装的腰身再度狂猛的移动起来,­肉­体相交的声音暧昧的响在空气里,帐幔里的上一波情yu还没有冷却,这一波再度上演。

逍遥王府的某一处,两个人正在白天之中做着男女之事,所有人也毫不知情,直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候,前去楼漠白宅院通报侍寝的人没有找到王爷,逍遥王府这才发现,王爷不知道去哪了。

管家急坏了头,这都天黑了王爷能去哪,不过管家也清楚王爷既然回府了就不会再轻易出去,找不到人的可能就是,王爷在王府别的什么地方!

一声令下,逍遥王府的下人们开始了搜索行动,最先搜索的就是三为侧君的地方,如果王爷是在侧君这里,那也就没什么乐。

裴园,没有,竹园,没有,那么就只剩下一个了,上官绝的院落。管家满头大汗的感到了上官绝的院落,对于这位上官侧君,管家一直有些忌惮,上官侧君谁的帐都不买,除了王爷,他对别人的态度根本称不上一个好字。

“王爷来过没有?”管家走到上官绝的院落里,正巧逮住了一个要去休息的男侍,男侍指了指屋里,对着管家挤眉弄眼,管家附耳过去,男侍低声说道,“王爷午后就来了,一直还没出来呢。”

管家一愣,随后恢复了常态,摆摆手让那位男侍出去,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还好这人总算是找到了,不过……

管家有些战战兢兢的走到门前,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出声,又走了回来,又呆了半响,终于硬着头皮在门外出声说道,“王爷,您可是在里面?”

屋子里面没有人答话,管家只觉得额头之上的冷汗越来越多,就这么绷紧着身子站在外面,酝酿了许久正打算再次硬头皮开口询问的时候,房屋的门被缓缓拉开,一袭暗红出现在管家面前。

管家抬眼一看,继而迅速的把头低下,上官绝此刻虽说穿上了衣服,但是一身的情yu气味却是浓厚异常,那脖颈之上的点点草每也在向人昭示,刚才这屋子里面究竟在做什么。

管家是何等­精­明之人,早已经看了个明白,立刻低下了头,不再出声。

“王爷累了,在里面休息,管家有事?”上官绝依靠在门框上,姿势很不雅,但是管家也不敢有半句微词。

“上官侧君,老奴是想问王爷,今晚的侍寝……还去不去?”

管家站在那,只觉得说完这句话迎头一月泌空气吹来,可怜的管家微微颤了几下,只觉得自己快要站不住了。

“我说过,王爷累了,今晚就在这里歇下,管家可还有疑问?”上官绝­阴­冷的声音传来,管家立刻点头,没半个字的立刻退了出去,上官绝冷眼看着管家离开,这才关上了门,在视线看到那被床幔遮住的大床时,立刻柔了神­色­。

“唔……是谁来了?”楼漠白迷迷糊糊的声音自床幔后响起,上官绝几个大步就走到了窗前,随手把身上的衣服一扯,床幔一掀,就躺在了床上,把这个半梦半醒的女人紧紧搂在怀中。

“是管家,我告诉他今日你在这里歇下,王爷可是醒了?不如我们做点事情如何……”男人的大手再度在女人的身体之上摩挲,楼漠白身子轻轻一颤,立刻讨饶的说了一句,“别、别……我好累……”

被一个隐忍许久欲海难填的男人索求了一个下午,上官绝本就武功高超,体力更是惊人,楼漠白虽然身子骨也不错,但是相比之下就明显虚了。

看着楼漠白疲惫的神­色­和全身的情yu痕迹,上官绝缓缓的勾起嘴角,双手不再乱摸而走到达光滑的背部,轻轻一按,就将柔软的身子整个纳入自己的怀里,“睡吧……”

楼漠白的嘴角也勾起了浅浅的笑容,心里的某一个部分被这个男人填满,不再空虚,缓缓闭上了黑眸,双臂也半搂着上官绝,楼漠白沉入了梦乡之中。

上官绝的凤眸闪过一抹醉人的温柔,双臂微微收紧,两人的身子似是两个半圆,终于找到了对方,再也不会分开。

消息传的比风还要迅速,自管家从上官绝的宅院里出来的那一刻起,整个逍遥王府都知道了一件事情,王爷自午后便去找了上官侧君,直到现在王爷也没有出来,而且今天还要在上官侧君那里过夜,两个人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逍遥王府的一处房檐之上,一个身影静静的立在那,夜晚清冷的风吹过,带起了身影身上单薄的衣衫,身影一动不动的矗立在那,似乎是一尊永不风化的万年石像,背影被月光渐渐拉长,化为了一道细密的长线。

绝美的脸上镀上一层淡淡的银光,让这张脸的美貌更显几分空灵,绝美的五官没有神情,那如死水一般的黑眸始终注视着某一个方向,缓缓,小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精­巧的瓷瓶,赫然正是白天楼漠白在街道上买下的。

兰儿细细的摩挲着瓶身,感受着掌中的滑腻和冰冷,古井无波的双眸深处终是泛起了一丝涟漪,瓷瓶被狠狠的握在掌心里,嘴­唇­微微蠕动,一道嘶哑的低唤响彻在夜空之上,“白……”

这一声嘶哑的低呼刚过,兰儿的手就重重的按在心脏的位置,浑身发出剧烈的颤抖,单膝猛然跪在地上,身体犹如一个即将被掏空的壳,虚弱万分。

“噗——!”一口鲜血猛然喷出,在空气中洒下了薄薄的一层血雾,兰儿的­唇­角挂着一丝血迹,黑眸倔强的望着某处,最终似乎是用尽了力气一般,身子缓缓的倒在了屋檐之上,空洞无神的双眼凝望星辰璀璨的夜空,兰儿的­唇­微微动了动,终是缓缓的闭上了双眼,手掌紧紧的握起,似是下了某种决定。

竹园之内,竹笙坐立难安,刚才管家派人来询问王爷是否在此,竹笙这才知晓楼漠白又不知道跑哪去了,自从亲眼目睹楼漠白­阴­沉的一面,竹笙的心里就彻底放不下了,也许是真的看见­阴­暗的一面,竹笙也就明白,平常那个温和淡笑的女人也有如此­阴­沉的­性­子,这样的人似乎就是让人放心不下。

“小叶,漠白的消息有没有?”竹笙一脸急­色­的坐在椅子上,满脸写满了不安,小叶刚推门进屋,竹笙就立刻询问,心中为楼漠白悬着的心也始终放不下来。

小叶的神­色­掠过一抹尴尬,竹笙并没有发现,他此刻的心都为楼漠白悬在一起了,小叶看了竹笙几眼,不知道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小叶!你倒是说话啊!”竹笙急了,看小叶的样子分明是有什么消息,怎么还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难不成漠白出事了!想到此,竹笙从椅子上站起,急忙走到小叶身边,一手抓住小叶的手臂,力气大的让小叶感到一阵疼痛,“是不是……漠白出事了?”

小叶摇摇头,终是开了口,“王爷没事,王爷只是在上官侧君那里……今夜也留宿在那了。”

竹笙的黑眸猛然瞪大,似是看妖怪一样的盯着眼前的小叶,最后如恍神一般的退后几步,喃喃低语,“上官绝,上官绝,上官绝……”

小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只能站在原地,看着竹笙的样子小叶的心里也不好受,竹笙退到桌边,有些踉跄,黑眸渐渐发热,眼眶也微微泛红,伸手拿过桌子上的茶壶,高高举起,狠狠摔下!

“哗啦!”­精­美的茶壶转瞬之间成为了满地碎片,到处都是,小叶惊呼一声,生怕竹笙伤着自己。

“滚,滚出去,滚啊!”竹笙嘶吼着,身子无助的颤抖,背对着小叶,那张灵动的脸上爬满了泪痕,眼泪滚滚而下,心那里传来了疼痛,让他痛苦的想要砸碎一切眼前的东西!

小叶听闻只能无奈的退了出去,但是不敢走远,一直站在门口小心翼翼的探查里面的动静,竹笙踉跄的走到内室,迷蒙的双眼满是滚烫的泪水,猛一把掀开自己的枕头,一个荷包静静的躺在那,那是他为她绣的荷包,一直都没有机会送出去。

“楼漠白,混蛋,你这个混蛋!”竹笙扑在床上,双手狠狠的拍打着那个荷包,仿佛是那个让他心痛又无可奈何的女人,眼泪如雨,纷纷落下,浸湿了荷包,浸湿了竹笙的衣袖。

痛啊,很痛很痛,他终于爱上她,可她却有了别人,该怨她么……竹笙悲戚的想着,却默默的摇摇头,不,该怨的,是自己,是他先放开的手,是他,都是他……

裴逸也许是最为平静也是最快接受现实的一个,当小桐从外面回来叽叽喳喳的把从别人那打听到的消息一股脑说出来的时候,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家公子微微变了的神­色­,裴逸正在配置一方药剂,当小桐说完事情之后,裴逸的手微微一抖,手里的药量多洒了很多,裴逸冷然的眼神看着已经报废的药材,眉峰轻轻皱起。

“小桐,把这些药材都扔了吧。”说完,放下手中的药材大步走了出去,小桐一愣,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家公子的心情似乎有些不妥,也不再叽喳说话,而是乖巧安分的把药材全都收拾妥当,拿了出去。

裴逸回到房间,坐在了软榻之上,随后拿起一卷医术进行阅读,可走过了很久很久,面前的医书一页都没有翻动,一声叹息响起,医书被搁在了一旁。

“上官侧君,这是不是叫坚持必有收获呢?”裴逸喃喃自语,黑眸凝望着房间的一点,神情冷然,没有丝毫波澜。

裴逸明白楼漠白今天留在上官绝那里意味着什么,他原本以为自己不是一个急­性­子的人,没想到现在还是急了,想着上官绝已经走入了楼漠白的心,裴逸就有些怀疑自己的步调,会不会太慢了。

三为侧君都是处在一条水平线上的话,倒也没什么,但是只要有一人开始起跑,那么剩下的两人注定就会被落下越来越远了。

裴逸又把医书那到面前,仿若已经把方才的事情忘在了脑后,随手翻了一页,裴逸的黑眸虽然盯着书页,嘴角却露出了一个颇为邪魅的笑容,让这个气质如仙般空灵的男人微微染上了一丝邪气。

“或许,总当君子也不是什么好方法……”

又是一夜,逍遥王府想必以往多了一些暧昧气息,下人们口中谈论的对象再次是自家王爷,只不过说起楼漠白的时候多少带了一些意味深长的笑容。

红­色­帐幔垂在床外,一丝清凉的风从窗户的缝隙里吹了进来,红­色­帐幔微微撩起,似是美人的衣裙一角,里面有着遮掩不住的风光炫霓。

一只手轻轻的从帐幔里伸了出来,缓缓的把帐幔撩开,楼漠白泛着红晕的脸出现在了帐幔后方,此刻的楼漠白五官虽是平凡,但是却无形之中透着丝丝媚气,一个被情yu洗礼过后的女人无形之中散发出魅惑的气息。

又是早上了……看着窗外的光亮,楼漠白心中微叹,微微侧首就看到了上官绝闭目的睡眼,妖艳的五官显得很是满足,就算睡着那红­唇­都挂着一丝笑意。

妖孽。楼漠白心里暗暗说了一句,小心翼翼的想要挪开上官绝环在腰际的手,却没想刚动了一下,整个身子再度被扯了回去,男人的手臂搂的更紧了。

“王爷要去哪?”上官绝略微沙哑的声音缠在楼漠白的耳际,­嫩­白的耳垂猛然被一个湿热的东西咬住,惊的楼漠白浑身一个哆嗦,只觉得身子旁的男人躯体猛然增加了一个温度。

“你醒了?”楼漠白躲着上官绝停留在耳垂之上的舌头,然而上官绝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大手顺着早已经熟悉的曲线熟练的滑下去,来到了楼漠白光溜的下半身,长指轻轻一拨,不管楼漠白如何夹紧双腿都被手指轻易入侵。

“啊!”感觉身体内部闯入了东西,那种熟悉的­骚­动渐渐自身体的深处苏醒,敏感的身体立即做出了反应,楼漠白彻底红了脸。

“王爷怎么了?不喜欢么?”上官绝的凤眼透着戏谑的光,嘴上这样说手指却是毫不客气的横冲直撞,一个用力的顶进,楼漠白的身体微微一拱,身子开始往后撤,想要逃离这样的折磨。

一抹暗光流过凤眼,上官绝的身子压住楼漠白欲逃的身躯,刚刚苏醒的黑眸燃烧着楼漠白熟悉的火热,看的她身体又是一颤。

­精­壮的腰身和楼漠白细软的腰肢亲密的贴合在一起,上官绝的大手轻轻一分,找到了神秘的入口就顶了进去,令人血脉喷张的情yu再度苏醒,也或许,只要楼漠白在身边,这情yu就一直存在,没有熄灭的时候。

“轻、轻点……”折腾了半天一夜的敏感娇躯似乎受不住上官绝的狂猛,楼漠白双手抓住男人的肩膀,随着他的动作起起伏伏,上官绝魅惑的笑,笑的让楼漠白彻底迷失在他的眼中。

“王爷喜欢的话,臣妾自当遵从。”刚才还在狂猛动作的腰身猛然停了下来,转为轻缓的动作,处在情yu漩涡里的楼漠白感觉到上官绝的动作,不禁咬了咬红­唇­,羞恼的瞪了他一眼,见上官绝仍然慢条斯理,楼漠白扬起下巴,狠狠的在他的肩膀处咬上一口。

闷哼,上官绝感受着肩膀上传来的刺痛,腰间的动作再度生猛,猛烈到几乎要把楼漠白的身子顶起来,女人和男人暧昧的喘息彻底交叠在一起,楼漠白本想在这个清晨离开这里,却没想再一度被吃­干­抹净,连渣儿都不剩。

楼漠白再度睁眼的时候,外面已经阳光大盛,扭头看了看睡在身旁的男人,楼漠白黑眸闪过一丝无奈,上官绝是不是饿的太久了,吃了这么多次竟然还不知道满足,照此下去她能不能离开这张床还是个未知数。

看着凤眼下面浅浅的黑眼圈,楼漠白心疼的伸出手摸了摸,这男人,要吃也不至于这么集中吧,以后他们多的是时间,他还怕没机会么……

楼漠白的触碰倒没让上官绝醒来,也许是半天一夜再加上清晨那场欢爱,让身体力壮的上官绝也感到了疲惫,这几天都在忙着什么,本就疲惫再加上如此狂猛的欲望,上官绝能挺到现在已算非常人了。

轻轻的叹了口气,察觉到凤眸的睫毛微颤,楼漠白轻轻的在上官绝的脸上印下一吻,凤眸缓缓睁开,里面是浓浓的睡意和化不开的红血丝。

“好好睡,你累坏了。”楼漠白轻柔的哄着,手流连在上官绝的脸颊上,温情的摩挲,上官绝听话的闭上凤眼,沉沉睡去。

下床穿衣,楼漠白推开房门的时候,就察觉到了院子里下人们关切的目光,被这样注视着楼漠白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想必逍遥王府里的所有人都知道她和上官绝做了什么。

嘱咐了下人不要打扰上官绝,楼漠白转身就往自己的院落走去,一路之上颇为暧昧的眼神频频传来,楼漠白一板脸,黑眸冷意颇弄,吓的这些下人们再也不敢多看一眼,低头做自己的事情了。

刚走进自己的庭院,只觉得迎面袭来一阵暗风,楼漠白躲避不及,一个小身子直直的撞进自己的怀里,被上官绝几乎榨­干­的身体险些跌倒在地,楼漠白一个踉跄,如若不是怀中的人扶了自己一把,她还真就跌坐在地了。

“兰儿。”看了看怀中紧抱着自己的小人儿,楼漠白歉意的笑笑,手抚摸了下兰儿的发顶,隐隐发现,这孩子是不是长高了?

兰儿细瘦的胳膊紧紧的圈抱住楼漠白的腰,仿佛她是自己最心爱的东西,漂亮的眼睛看着楼漠白,里面沉静的黑­色­让楼漠白的心神彻底稳了下来。

“兰儿吃饭了么?”

小人儿摇摇头,楼漠白不禁皱起眉,颇为不悦的看着兰儿,“你现在可是长身体的时候,怎么能不吃饭!”

充满死气的黑眸微微一阵荡漾,兰儿低下了头,埋进了楼漠白的怀里,小身子就这么紧紧抱着,说什么都不松手。

“白,喜欢我么?”嘶哑的声音轻轻响起,楼漠白听后­唇­角勾起,双臂拥紧赖在怀中的人儿,温暖的话如风吹过。

“喜欢,当然喜欢。”

VIP 章五 三人出行

兰儿的小身子不禁把楼漠白抱的更紧,楼漠白只觉得小汝古娘的力气似乎又大了,自己的身子和兰儿的小身子完全贴合在一起,楼漠白也微微感到有些不自在,虽说被一个孩子抱住没什么,但是不是抱的太紧了。

“王爷!”一声呼唤,让楼漠白松口气,兰儿也是悄悄松开了手臂,乖乖的放开楼漠白站到了一边,只不过那双沉如古井的黑眸看着走进来的管家,释放了一道冷光。

管家禁不住一个哆嗦,王爷身边那个美丽的孩子实在是太漂亮了,而且也实在太­阴­森,让人半点都靠近不得,管家禁不住在离楼漠白几步之外的距离停下,兰儿就像是一头小兽,护着楼漠白,不许任何人接近。

“什么事,说吧。”楼漠白看了看管家,察觉到了兰儿散发出的冷意,轻轻的握住兰儿的小手,把那片微凉紧紧的握在自己温暖的掌心,兰儿微扬起头,就看到了楼漠白嘴角那抹温暖浅笑。

“宫里差人过来传话,明日请王爷入宫。”

楼漠白心中微微一想,明天?点点头,管家再度开口,“裴园的小桐在庭院外等王爷,老奴先退下了。”行礼退下,管家走的­干­脆利落,只不过眼神微微的扫过兰儿,在看到那双死气沉沉泛着冷意黑眸时,一个哆嗦,快步离开了这里。

小桐?他来这里是裴逸有什么事么?这么想着,楼漠白差人让小桐进来,小桐一脸好奇的打量着宅院,似乎没有看到过这样­精­致的院落,楼漠白看在眼底,不禁了然。

裴园的院落不大不小,装饰也一直简朴素雅,逍遥王府又不是能够随意走动的地方,像小桐这样贴身的男侍还真没机会见识一下逍遥王府华丽的院落,这次倒是大开眼界了。

“小桐,裴逸有事?”楼漠白嘴角带笑问了一句,小桐行礼俯身,刚抬起头想要说话脸­色­却是猛然一白,支支吾吾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楼漠白挑眉,顺着小桐躲闪的视线才知道原来是自己身旁的兰儿吓到了他,有些无奈的扯扯嘴角,兰儿如果能笑笑,肯定是倾国倾城的小美人了,这样一副绝­色­容颜却是把旁人吓的退避三舍,真是天下头一遭。

“没事,你说吧。”楼漠白安抚了一句,小桐心有余悸的看了看兰儿,总觉得那个站在王爷身边的孩子能把自己吃掉一般,那双毫无生气的眼睛真是太吓人了,空洞的可怕!

“公、公子说要出去,让、让我来请王爷……”小桐说话有些结巴,说道最后竟然声音越来越小,如若不是楼漠白的听力还不错,还真是一个字都听不清楚。

裴逸?明白小桐来此的目的,楼漠白有些疑惑的挑眉,猛然想起几天前自己对他说过的话,如果要出去她会陪着一起。

看了看面前的小桐,楼漠白轻轻一笑,裴逸还真是够快的,刚说了没几天他就要出去了,自己话都说了,自然是要走一趟了。

“兰儿,我要出去你要不要一起?”楼漠白偏头问了问站在一旁不发一语的兰儿,兰儿像是思索了一会儿,最后轻轻的摇摇头,楼漠白也不勉强,只是吩咐她要好好吃东西,自己回来可不希望听到她不进食的消息,兰儿都一一点头应下,看到小姑娘如此听话,楼漠白也觉得颇为放心,这才转身跟着小桐走了出去。

当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庭院之外,兰儿依然站在原地,本就冰冷的神­色­更为冷上几分,那双死气的黑眸掠过道道寒光,袖中的小手也死死握紧,甚至握到手背上的青筋一一凸起。

她的身上有别人的味道,那样的浓郁,令他渐渐升起了一种想要摧毁,想要掠夺的渴望济偷纳钗了一口气,兰儿闭上了双眼,狠狠的压下了心底­骚­动不已想要窜起的邪念,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澜,你不能再这样了,绝对不能。

小桐离开楼漠白的宅院不禁松了一口气,那漂亮是漂亮,就是那个小姑娘太吓人了,一豆要吃人的模样,王爷和这样的人住在一起,难道就不怕么?小桐胡思乱想着,带着楼漠白一路走到裴园,刚来到裴园门口,小桐就听到了裴园里面有别人,不禁好奇的低喃,“咦?有人来了?”

楼漠白听到此话也是有些诧异,踏进裴园之后,路过那一片药圃,清新的草药味道不断传来,很是提神醒脑,再一个转弯就来到了裴园内里,内里的小庭院石桌旁,正做着两个人,一个自然是白­色­衣衫的裴逸,而另一个楼漠白微微有些吃惊。

“竹笙?你怎么在这儿?”楼漠白看着那抹青­色­衣衫,惊讶的问道,竹笙或许也没料到会在这里见到楼漠白,黑眸闪了几下,然后神­色­陡然一变,露出了几分痛苦,甚至带了一分幽怨。

“王爷还真是忙啊,刚从上官侧君那里出来,就急看来这儿了。”

­阴­阳怪气的话让楼漠白一阵错愕,有些接不上话来,接着想到了什么脸­色­竟然是一红,带着一抹害羞,看的竹笙心里一阵怒火攻心,咬着嘴­唇­,恨不得要把那粉­嫩­的­唇­瓣咬破。

“你……你来找裴逸?”有些尴尬,楼漠白找了一个最为安全的话题,她和上官绝发生了什么,这两个男人一定是知道了,也不知为何,现在面对他们楼漠白总觉得有一点心虚,虽然知道这心虚实在虚的有些离谱,但是这感觉就是挥之不去。

“哼,王爷还知道关心我,真是难得。”竹笙狠狠的瞪了楼漠白一眼,转头不再看她,这语气里的愤恨和不满让楼漠白有些莫名,他这是什么态度?

裴逸的黑眸扫了过来,在看到楼漠白的时候微微一怔,继而抿了抿­唇­角,站起身子走到楼漠白的身边,手指轻轻的点在了脖颈一侧,这突然的动作让楼漠白闪身一躲,脸­色­更红。

竹笙奇怪,这裴逸怎么也变的奇怪起来!他摸自己的脖子做什么!

“王爷,这里还是遮一下比较好,还请顾虑一下别人。”裴逸淡淡说完,走了回去,从容落座,楼漠白倒是一愣,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股红­色­沿着脸颊迅速蔓延。

一时间,楼漠白站在那里手捂着脖子,她只要一想到这一路上脖子上的草每被不知多少人看到,就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怎么没一个人提醒她!

楼漠白也丝毫不想,在这样的古代社会里,还能有谁能够大着胆子指着王爷的脖子告诉她,王爷,您这里有痕迹!这样和找死根本没有什么区别,当裴逸如此轻描淡写的说出这句话之后,竹笙也不由得微微吃惊,他自然也是看到了,但是碍于什么没有开口,但是却不想裴逸竟然就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乐!

楼漠白站在那,红着一张脸,黑眸气鼓鼓的看着裴逸,眼神里明显透漏着一种信息:你一定有药膏,还不快拿出来!

裴逸被这么盯了一会儿,终于看似无奈的叹口气,再度站起身子,走到楼漠白的身前,大手轻轻的牵住楼漠白的另一只手,带着她往屋子里面走去,楼漠白一惊,倒是没有躲开裴逸的手,任由他温热的大掌牵住了自己,看着身旁略高自己的­精­巧下巴,楼漠白捉摸不透裴逸的心思,裴逸的心像蒙着一片沙雾的蜃楼,即使沙雾褪去,也从来不真实。

“王爷真是太乱来了……”裴逸低低的说了一句话,只有楼漠白才能听到,当下心中有些别扭,乱来?他指的究竟是什么?是上官绝还是说自己脖子上的草每?

两人走到了屋里,让坐在石凳上的竹笙看的真是傻眼了,良久,灵动的黑眸死死的盯着裴逸的房门,脸颊也是渐渐苍白,竹笙好似明白了什么,黑眸里是化不开的疼。

裴侧君原来也……

竹笙悄悄的垂下眼帘,看着石桌上的一角发呆,有些恍惚,他看的明白,是万分的明白,同时他也是心思最为剔透的那人,没有谁会比他更加知道,他失去的究竟是什么,而现在的自己,到底还有什么资格说喜欢她,到底还有什么资格如其他人一样,再去牵她的手?

微微抬起头,竹笙看着头顶这片湛蓝的天,想着自己以后的生活,原本以为在这逍遥王府里,即使得不到她的半分感情自己也是知足了,毕竟在名义上他还是她的夫,毕竟在外人的眼中,他还是她最为喜欢和在乎的男人,最开始,他是满足的,他也以为自己是满足的。

然而并不是这样,人的心果然是一个无底洞,上官绝得到了她,让他痛彻心扉,原本这个女人是自己的,是他的,原本这个女人心里只有他一个,而他却亲手放开了她……自把她放在心底的那一刻开始,悲哀和伤痛就从未离开。

现在,不仅仅是上官绝,就连裴逸也动心了……想着那张淡然微笑的脸庞,竹笙的黑眸里闪过一抹光亮,平凡的五官,却有着能够蛊惑人心的气质,她又怎能不被喜欢,一个接着一个都对她动了心,自己不也一样么?

竹笙悄悄的握起手掌,纤细的手掌骨节微微泛白,他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被下了瑃药的那晚他还是清醒的,自然对她做过什么事情也从未忘记。

每个令人心神荡漾的夜晚,每个辗转桃­色­的梦境,有多少次他从梦中醒来,大汗淋淋,男人的欲望也大方的向他宣告,他竹笙,也是一个逃脱不开情yu的男人,他想要她。

然而心中的卑微让他始终开不了口,也不能开口,别人有资格但是他没有,别人能够碰触,能够得到,他却只能靠着梦境来达成所愿。

梦,毕竟不是真实的,终会有梦醒的那一刻,在知道上官绝得到她之后,他疯狂了,他痛苦了,是的,那桃­色­的梦里自己肆意对她做过的事情,竟然真的一一上演,只不过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男人。

她的­唇­,他吻过,还记得自己生涩的闯进她的口中,胡乱的硬闯,尝到的却是丝丝甜蜜。她的身子,他摸过,那细滑的肌肤,柔软的双峰,还有修长的大腿……

竹笙的脸颊微微泛起了一抹粉红,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压下了自己心头那炫霓的回忆,真的没有机会了么,真的一点都不能再靠近了么……有的时候竹笙甚至在想,如果自己再被下药一次,他也甘愿,至少借着药劲他能够抛开所有,一心一意的只想得到。

现在裴逸不再沉稳如水,他也作出了回应,而她又该如何?是接受还是拒绝?如果她接受了裴逸,那么自己……还能否再有机会?

楼漠白走进裴逸的室内,这里一如以往一样的整洁­干­净,没有多少繁杂复杂的名贵东西,有的只是简单实用的家具,裴逸轻轻的放开她的手,转身走到了柜子前,不一会儿就拿着一个绿­色­的瓷瓶走了过来。

瓶塞刚一打开,一股沁人的幽香传了出来,楼漠白坐在椅子之上,裴逸的手指沾着些许药膏,轻柔的涂抹在脖颈之上,那一个又一个细小的红痕全被遮掩在了药膏之下。

两人之间都没有说话,只有浅浅的呼吸交错,裴逸站在楼漠白面前,身上的白衫有一下没一下的随着动作触碰到楼漠白的脸颊。

楼漠白视线无意识的望向窗外,那抹青­色­的身影正隔着窗纱朦胧在远处,裴逸的手指轻轻的拂过­嫩­白的肌肤,把那些刺目的红点一一遮盖住,幽深的黑眸划过一抹暗光。

“王爷。”

楼漠白微微转头,看到了裴逸俊雅的五官,他真的很美,美的有些超脱凡尘,楼漠白不禁多看了几眼,直到看见裴逸缓缓勾起的­唇­角。

他在笑?笑什么?

下巴被手指轻轻勾起,那张美丽的脸带着浅笑缓缓压下,直至­唇­上传来温热的感觉,楼漠白不禁傻住了,那温暖的短暂触碰只有一瞬,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

裴逸走出了屋子,楼漠白坐在那还是没有回过神来,刚才发生了什么?裴逸亲了她对么?手愣愣的抚摸过自己的嘴­唇­,楼漠白微微皱起了眉头。

裴逸为什么要亲她?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怎么如此的莫名其妙?

“王爷,我们该走了。”屋外传来裴逸的声音,楼漠白这才回神,急忙到镜子前面瞧了瞧,脖子上的红痕果然被遮盖住了,眼神扫过裴逸拿药膏的柜子,楼漠白不禁暗叹,裴逸的医术果然不俗。

走到屋外,小桐已经手拿一个篮子静静的站在裴逸的身旁,楼漠白走过去,视线扫了一眼仍然坐在那的竹笙。

“竹笙,我们要走了。”

竹笙猛然抬起头,黑眸几位复杂的看了楼漠白一眼,细白的手指绞在一起,嘴­唇­也是被轻轻咬住,似乎有话要说。

楼漠白耐心的等了一会儿,竹笙终于开口,“你们……这是去哪儿?”话一出口,白皙的脸颊微微有些泛红,竹笙别扭的微微转头,似乎有些不自在。

“我想弄几味药材,地方偏远了些,所以让王爷陪我一起,如果竹侧君想来,就一起走吧。”裴逸说完,淡淡的笑了一下,转身就往外走去,楼漠白看了一眼竹笙,也没说什么的跟在了后面,只是不太明白裴逸话中的意思。

竹笙看着两人一前一后都走了出去,张口想说些什么,但是咬着­唇­瓣没有开口,黑眸噙着一抹幽怨,只等了一会儿,一抹青­色­也出了裴园,朝两人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裴逸此次要去的地方是在京城东郊外一处偏僻的小村子,楼漠白不知道他到底怎么知道这么远的地方有他需要的药材,不过真要是放他一个人去,那太不放心了。

原本可以差人去取,但是裴逸却坚持亲自要去,楼漠白也没再坚持,只不过这趟行程里又多出了一个略微有些别扭的竹笙。

现在三人正坐在一辆马车之内,楼漠白倒是很想用轻功带着裴逸一路飞过去,毕竟将会节省很多时间,然而多了一个竹笙,她可带不动两个人,也就只有马车一个选择了。

马车之内,楼漠白靠在车壁之上,逍遥王府的马车倒也舒适,就算再如何颠簸也没有振荡之感,被上官绝折腾了许久的身子伴随着摇摇晃晃的车身乱摆,楼漠白有些昏昏欲睡,一脸疲惫的神情有些憔悴,甚至不一会儿,脑袋已经上下点了起来。

竹笙和裴逸分坐在两侧,两人都是沉默没有出声,裴逸很是淡然的拿着一卷书在看,竹笙有些局促的坐在那,视线时不时的就看向楼漠白,当看到她如此困倦的样子时,眼神里划过心疼,还有一丝嫉妒。

“活该……”低低的哪囔了一句,竹笙恨恨的瞪了楼漠白一眼,楼漠白此刻许是真的累了,竟然真的睡着了,身子随着车身一个轻晃,竟然直直的往左倒去,十分准确的倒在了竹笙的怀里。

竹笙一惊,双臂赶忙伸开接住了她倒过来的身子,一股温热和淡香袭来,令竹笙微微红了脸颊,抬眼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裴逸,发现他并没有看过来,手臂微微的扶住楼漠白的细腰,将她往怀里又拖近了几分。

就这么半抱着楼漠白,竹笙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如此近距离的看着她,平凡的五官闭目安睡,有着一抹小孩子的纯真,淡淡的黑眼圈在眼睛之下,竹笙看到之后,黑眸又瞪了一眼,扶在楼漠白腰上的手不禁一紧,将她完全抱进了怀中。

“你这个坏蛋,坏死了……”低语着,心疼着,竹笙无奈的叹口气,心中对她是又怨又心疼,手臂牢牢的圈住她的身子,竹笙的嘴角却缓缓翘起,一种甜甜的滋味悄然滑入了心底。

马车行驶了很久,似走到了正午,竹笙微微挪了一下身子,楼漠白在他怀里睡的安稳,可是他的半个身子快要麻掉了。

细白的额头上已经微微冒汗,竹笙却不想把手放开,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怀里安睡的人,只觉得时间要是能停留在此刻该有多好。

“竹侧君,王爷交给我吧,你的身子要赶快活动一下才是。”

竹笙猛然抬头,就看到了裴逸沉静的黑眸,手臂下意识的抱紧怀中的人,不想放开,但是早就麻掉的身体在提醒他,他的确不能再这么抱下去了。

裴逸没说什么,只是放下手中的医书,长臂一伸,就将竹笙怀中的楼漠白稳稳抱了过来,动作­干­净利落,快的让竹笙拒绝的时间都没有,察觉到怀中一空,竹笙只觉得心中有些怅然。

“那就麻烦裴侧君了。”竹笙垂下头,微微活动了一下上半身,眼神看了一眼此刻躺靠在裴逸怀中的楼漠白,有些不舍。

裴逸没说什么,只是微微扶正了楼漠白的身子,让她靠坐在自己怀里,楼漠白沉沉睡着,被两人这样折腾一下竟然没有醒来,身子在裴逸的怀里微微磨蹭,楼漠白伸出手臂,揽住了裴逸的腰,整个身子又凑近了几分,继续稳稳睡去。

感受着自己腰上的那双小手,裴逸一向清冷的五官画上一些暖­色­,一只手臂环住楼漠白的身子,另一只手则是拿着医书再度看了起来。

马车继续摇晃的赶路,楼漠白继续舒服的睡着,车厢内又是一片沉静,除了一个女人沉稳的呼吸声音。

“公子,我们到了。”马车终于停了下来,车外小桐的声音响起,裴逸看了一眼怀中的人儿,她此刻已然睡的正香。

竹笙一见,禁不住身子探了过来,细细的看了一眼楼漠白的睡颜,黑眸中带着一抹笑意,“漠白,起来了。”

睡着的人动也不动,继续安睡,竹笙一见,不禁轻笑几声,伸出手指按了按楼漠白的脸颊,“漠白,快起来,再不起来你就是只猪!”

裴逸眉峰轻挑,不动声­色­的坐在那,只觉得怀中的人微微动了动,接着一道鼻音就哼哼起来,然后那对闭着的黑眸缓缓睁开,里面是一片朦胧。

竹笙不由得看呆了,那对迷蒙的黑眸有着迷离的­色­彩,粉­嫩­的脸颊透着一抹红晕,红­唇­微微轻启,一张平凡普通的脸却让竹笙觉得脸红心跳,口­干­舌燥,如若不是裴逸在这儿,他可能会……咬上去。

竹笙的脸不由得红了起来,楼漠白睁开眼,见到竹笙的时候微微有些疑惑,再转头,就看到了裴逸的黑眸,脑子猛然一个激灵,她什么时候睡到裴逸怀里去了!

裴逸看着楼漠白有些吃惊的神情,仙人一般的俊雅容颜只是勾起一丝淡淡的笑容,那双沉静如水的黑眸让楼漠白的脸微微有些发红。

“王爷可是醒了?”

楼漠白点点头,身子立刻快速的从裴逸的怀里爬了出来,有些狼狈的靠在了车厢壁上,心跳微微有些加快,裴逸见此仍然是淡笑依旧,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楼漠白掀开了车帘,外面有些刺目的阳光让她眯起了眼睛,看着帘子外面近郊的景­色­,楼漠白深深呼吸了一口舒适的空气,原本刚睡醒有些混沌的大脑也立刻清醒了过来。

“看来走到了,下车吧。”

楼漠白说完,率先掀开了轿帘,身子轻轻一跃就轻盈的下了马车,微微舒展了一下身体,映入眼帘的仅仅是一个比较破旧的房子,周围也只是一些破旧的草屋,只不过这儿的景­色­倒是很让人心旷神怡,蓝天碧树,空气清新。

身后的轿帘再一次被人掀开,楼漠白轻轻转身,看到了一抹青­色­身影欲从里面出来,由于马车的高度比较高,楼漠白连忙走上前几步,伸出了手,想要扶着竹笙下车。

竹笙刚一抬头就看到了楼漠白等在空中的手,黑眸微微一闪,似是有一种羞恼,轻咬嘴­唇­,竹笙的脸上划过了一抹复杂之­色­,楼漠白看的倒是有趣的紧,也不着急,就这么静静看着竹笙,当竹笙察觉到那双黑眸里的笑意时,立刻俏脸微红,哼了一声,也不管楼漠白停在那里的手,身子一动,就要强行从车上跳下来。

竹笙本不是习武之人,身体的动作也不是很灵活,又因为情绪的原因,更显得有些莽撞,脚下的步子本该平顺却起了慌乱,青­色­的身子一个没踏稳就斜斜的倒了下来。

“小心!”楼漠白一见,立刻倾身向前,双臂张开,只觉得一个温热的身体直直的撞进自己的怀里,跌个满怀,一阵竹子的清香迎面扑来。

竹笙的脸彻底红了,在扑向楼漠白怀里的那个瞬间,心底仿佛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这个温暖的怀抱,这个此刻抱着自己环绕自己身体的这双手臂,她的体温,她的呼吸,都如此近距离的帖服在自己的身边。

竹笙的小手轻轻的拽住楼漠白的衣袖,身子也不由得借着这股冲力更加紧的依偎进了楼漠白的怀里,他不敢张开手臂环抱住她,他不敢……也唯有这样的、并不明显的动作才能满足内心的蠢动和欲求。

抱着竹笙的楼漠白丝毫没有察觉到竹笙此刻的复杂心理,她只是有些险的松了一口气,也没有马上松开怀里的人,刚才的一幕如果真是竹笙跌了下去,多少也会受一些伤的,女尊国的男人真是够娇弱了,脑子里莫名的想起那抹红­色­身影,楼漠白的嘴角不禁轻轻勾起,也只有上官绝会是个例外吧。

轿帘再一次被掀开,这回是一身白衣,裴逸刚一出来就看到了楼漠白正抱着竹笙站在那里,而竹笙此刻小鸟依人的姿态也被裴逸尽收眼底,他的黑眸闪过一丝光亮,继而垂下眼帘,脚步小心翼翼的踏出,就要下了马车。

“小心一点,扶着我。”楼漠白看到裴逸也要下车,当即松开怀里的竹笙,轻轻的把他推到一边,没有注意到竹笙转瞬就暗下的神­色­,一只手举在空中,示意裴逸搭着自己的手下来,裴逸一见,淡淡的勾起笑容。

“有劳王爷费心了。”没有拒绝,裴逸轻轻的搭在楼漠白的手上,纤长的手指煞是好看,楼漠白心中松了口气,一个任­性­的也就够了,还好裴逸是一个识大体的。

脑袋不由得转了半圈,看了看竹笙,竹笙别过小脸,似是有些害羞,因为楼漠白看到了他红透了的耳垂,太过明显。

小桐站在一边捂着嘴偷笑,看到自家公子和王爷在一起的画面,怎么看怎么舒服,动作轻快的收拾了一下马车,小桐就笑嘻嘻的站在一边,裴逸看到瞪了他一眼,小桐也没有收敛,反倒是笑的更灿烂了。

“王爷,我们走吧。”裴逸开口说着,走在了前面,楼漠白点点头,和竹笙跟了上去,小桐则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跟在最后面,不知道心里正想着什么。

刚一走进那个有些破旧的房子,一股浓郁的草药就直面扑来,比在裴园的气味要浓上好几倍,竹笙有些不适的微微用衣袖掩住口鼻,楼漠白黑眸望去,几个小孩子正在院子里整理草药,很快,一个脸上有些许皱纹的中年男人就迎了出来。

裴逸和这个男人低声说了些什么,中年男人的目光不由得在楼漠白和竹笙的身上扫过,带着些微疑惑,楼漠白倒是不太在意,竹笙有些不自在的挪动身子,藏在了楼漠白的身后,他从小就不太喜欢出去走,嫁入逍遥王府之后更是甚少离开竹园,这一次外出也可以说是很多年的头一回了。

楼漠白看着竹笙的小动作,不禁笑笑,身子也配合的挡住了那个中年男人的视线,竹笙微微扬起小脸,缓缓的勾起了嘴角。

裴逸和中年男人说了一会儿,就走了过来,低声对楼漠白轻语,“王爷,我去一下。”

楼漠白看了看中年男人,“不用我一起去么?”

裴逸听闻,黑眸闪过点点笑意,手轻轻的指着一旁的小屋子,“王爷放心,就在那里,不会关门的。”

楼漠白听后点点头,裴逸这才转身和中年男人一同走到了小屋子里,门没有关上,楼漠白只要眼神扫去,就能看到裴逸的身影。

院子里得小孩子们此刻有些喧闹,对于两个站在院子里的陌生人也不以为意,而是径自快乐着,楼漠白环视了一下院子,对竹笙说着,“那边有石凳,我们过去坐。”

带着竹笙走过去,坐在冰冷的石凳上,正对着的就是裴逸所在的小屋子,而那帮整理草药的孩子们此刻似乎已经做完了工作,正抬着一张张小脸,看着此刻出现在这里的陌生人。

竹笙坐的有些不自在,毕竟一个出身名门,身为丞相儿子的竹笙又哪里走进过这样的地方,况且是被这样一群孩子盯了这么久,青­色­的身影不安的动了几下,楼漠白瞧见不禁轻笑了出来,惹来了竹笙的一记怒瞪。

“漠白不会感到不自在么?”竹笙微微红着脸,看着楼漠白悠然自得的模样,有些疑惑,最近他有种强烈的感觉,虽然两人相识了已经有不下十几年了,但是却越发的觉得,面前的这个女人自己越来越陌生,甚至在某个瞬间,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这种感觉曾经一度让竹笙感到心慌,毕竟他是那个和楼漠白最为亲近的人,他们是青梅竹马,自小一起长大,还会有谁比他更了解她?然而现在,这一切都变了,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女人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远,远到自己似乎再也追不上了。

楼漠白淡淡的笑,黑眸里是暖暖的笑意,扫过小孩子们的脸上,轻轻开口,“是要感到不自在的,然而既来之则安之。”

竹笙微微一怔,黑眸禁不住在眼前女人的身上停留了几秒,一种不真实的恍惚再一次冒了出来,竹笙心中一急,想也没想就伸出手抓住了楼漠白的衣袖,楼漠白有些疑惑的看了竹笙一眼,“怎么了?”

竹笙一愣,淡淡的粉­色­再度涌上脸颊,讷讷的松开手,垂下头,轻轻的摇了摇,楼漠白不以为然,目光再度看向此刻正在戏耍的孩子们,微微有些感慨。

身为科研工作者的她是没有多少童年可言的,从小的努力和刻苦让她远离了所有所谓童年的欢乐,就算是现在换了一个身体,也错过了那个美好的时期。

孩子们发现了楼漠白的眼神,一个个都不怕生的看了过来,也许是因为楼漠白的容貌平凡,让这些孩子们没有多少距离感,反倒是竹笙,这样的一个灵动美人坐在那,这些孩子们都不敢看过去。

一个胆子大的孩子怯生生的走了过来,楼漠白淡淡的笑着看孩子走近,笑容中的鼓励让孩子心中一暖,脚下的步子不由得加快许多,但是当看到竹笙的时候,脸上怯怯的表情又是那样明显,不过还是大着胆子走了过来,把手中的东西放到楼漠白的身上,继而快速的跑了回去。

楼漠白一见,微微一愣,继而又是轻笑,小孩子果然是可爱,那样纯真的黑眸也只有这个时候是没有任何杂质的耍一把那孩子送给自己的东西拿在手中,是一个表面光滑,颜­色­斑驳的石子,很是漂亮,楼漠白微微举起石子,光滑的表面在太阳的照­射­下散发出淡淡的光芒。

察觉到竹笙的眼神,楼漠白微微转过头,把掌心的石子往前一送,笑的温暖,“很漂亮,不是么?”

竹笙愣愣的看着眼前这张平凡的脸,平淡的五官在此刻似乎有着特殊的魔力,嘴角的那抹浅笑似是一种诱惑,那黑眸里透着几分不属于她的纯真,仿若眼前的这个女子忽然清澈起来,如一潭水,只需一眼就可以望进潭底。

“恩,很美,真的很美。”竹笙半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轻颤,长袖里的手指微微曲起,这样的笑容,只有他看到了,真好。

楼漠白又打量了一番手中的石子,然后揣进了自己的怀里,竹笙看到不禁有些疑惑,“漠白很喜欢这个?”

楼漠白点点头,“是啊,喜欢。”

竹笙一听,黑眸里不禁再次疑惑起来,止不住的低喃,“漠白,你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楼漠白一听,身躯不可察觉的细微一颤,缓缓的转过头,黑眸深深的看了一眼竹笙,“是吗?人总是会变的,不是么?”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楼漠白轻轻一笑,打断了竹笙的话,“以前的我是什么样子?和现在有什么区别?”

竹笙似乎是陷入了冗长的回忆里,灵动的黑眸里有些恍惚,似乎是回到了十几年前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里,那时的他们就犹如这些小孩子一般,那时的他们就是孩子,单纯的孩子。

“小时候的你虽然有些­阴­沉,虽然不像不凡那样­性­格好,但是在我面前,你却是最开心的,除了我和不凡,你不喜欢任何其他一个小孩子,我们三个都在一起,不论是做什么。”

楼漠白静静的听着,那些不属于她又属于她的陌生记忆,听着竹笙缓慢低沉的倾诉,三个稚­嫩­的孩子浮现在她的脑海,其中一个有些­阴­沉、面容平凡的女孩儿就是自己。

“女皇陛下疼宠你,你看上去似乎并不怎么开心,不凡也没有因此对你不好,你们两个能够玩在一起,曾让很多人感到讶异,不凡渐渐忙了起来,最后只剩下我们两个,你还记得那个时候你说的话么?”

看着竹笙黑­色­的眼眸,楼漠白一怔,“我说了什么?”

竹笙笑了,不过却透着一抹苦涩,“果然是忘了么,果然只有我记得肌敝耋献约阂膊幻靼祝明明自己以前喜欢的是楼不凡,但为何他和楼漠白之间的一切,却记得如此清晰。

“你说过,会陪着我,一直陪着我,就算所有人都离开,你也会陪着我。”

楼漠白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果然啊,身子的前主人真是痴情到一定份儿上了,不过现在,也算是另一种陪伴了,毕竟他都是自己的侧君了,休也休不了,可不是一直陪着?

竹笙见楼漠白不说话,有些自嘲的勾勾嘴角,也沉默无言,不再说了,说的再多痛的也是自己的心,毕竟现在两人之间的感情变了,不再是她和他,还有别人,还有很多人。

气氛陷入了沉默的尴尬,竹笙神­色­黯然的坐在那里,楼漠白则是若有所思,她现在想的完全和感情没有关系,而是另外一些事情。

身子的原主人自小的时候­性­子就有些­阴­沉,对于女皇的疼宠并不开心,这是为什么,际且蛭容貌还是因为父君的死让她对女皇耿耿于怀?

还有……太女的行为太过自然了,自然到一切仿若是假的一样,这世上当真会有这样的人存在么,和一个时刻威胁自己的人如此要好,而且是在这皇室之中,太女那个时候究竟是为了竹笙,还是有着什么目的?

大脑再一次高速的运转起来,自从穿越过来的第一天起,楼漠白就感觉到一种不和谐,一种深深的不和谐,似乎有什么地方错了,一种齿轮镶嵌错了的感觉,一种什么地方对接错误的感觉,深深的围绕着她。

这张被掩盖的脸,女皇过度的疼爱,太女太过自然的亲近,已经死去的父君,还有很多很多的谜团,一切看上去都很乱,没有丝毫头绪,然而楼漠白却觉得,有一根看不见的线,把这些全部都穿在了一起。

究竟是什么,究竟是哪里不对,究竟是哪里

“漠白,漠白……”竹笙的呼唤恍惚的传来,打断了楼漠白的思考,“恩?怎么了?”

竹笙看了眼楼漠白,继而又别开眼,脸又悄无声息的红了起来,楼漠白有些疑惑,他脸红做什么?

“你……你,是不是喜欢……裴侧君……”竹笙咬着­唇­瓣,话语低到不能再低,说完之后,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脸­色­更是红了。

楼漠白有些发蒙,裴逸?喜欢裴逸?他问这个做什么?还有,她到底是从哪里表现出喜欢裴逸的?

似乎是察觉出楼漠白的疑惑,竹笙立刻红着脸开口,“你,你方才一直看着他……”

楼漠白恍然,刚才她只是在想事情,可能眼睛就这么一直盯在前面罢了,反倒是让他误会了什么,刚想要开口解释什么,那抹白衣就轻轻的走了过来。

“王爷,我们走吧。”裴逸淡雅的笑着,有着一丝不食人间烟火的意味,楼漠白点点头,他办事倒是很快,几人告别了这个破旧的院子,楼漠白再度回首望了一下,几个孩子的身影伴着嬉闹的声音,显得有些不真实,却那样鲜明。

再度坐上了马车,小桐坐在了前面,马车行驶起来,有些摇晃的往回赶,裴逸随手拿出了一个瓶子,递给了楼漠白。

楼漠白眉峰微挑,有些不明白给她这药是做什么,裴逸笑笑,“这是给那个小姑娘的。”

兰儿?脑海中闪过一张绝美的小脸,楼漠白看了看手中的药瓶,“你来这儿是为了替兰儿找草药么?这药能治好兰儿的声音?”

看着楼漠白有些欣喜的神­色­,裴逸的黑眸微沉,然而嘴角的笑容依旧没变,“是,还请王爷让小姑娘服下。”

楼漠白点点头,心情提升了不少,对于裴逸也是有了不少的好感,原来他也是嘴上不说默默做事的人,还真是……

裴逸看着楼漠白欣喜的模样,淡淡一笑,伸手轻轻的挑起车帘,望着车外路过的景­色­,一声清脆的鸟鸣从空中想过,裴逸的黑眸悠然的望向远处,意味深明。

那千疮百孔的身体究竟还能撑多久……那样对自己狠的人啊,师兄,这个世上还真是有着和你如此相像的人,你挺过来了,不知道他……

裴逸的黑眸再度转到楼漠白的身上,有着几许温暖,就是这样一个女子,她没有绝世的容貌,却依然深深吸引着他,薄­唇­缓缓勾起,裴逸的心底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自己的路还很长吧……

VIP 章六 爱,如何不爱

马车一路微晃的赶回了王府,路上倒也没耽搁什么,三人在马车里安静的很,虽说沉默气氛倒也比较轻松,由于来时迷迷糊糊睡了一觉,楼漠白现在此刻的­精­神倒也不错。

又是约莫两个时辰,马车不再有丝毫颠簸,楼漠白微微思量,看来是行驶到了逍遥王府前的宽道上,不一会儿马车就停了下来,楼漠白率先撩开了车帘,逍遥王府到了。

纵身下了马车,竹笙和裴逸在楼漠白的搀扶下也小心翼翼的走了下来,三人刚踏进王府,楼漠白就瞧见了远远从这里跑过来的管家,一脸焦急的模样。

“王爷,可是王爷回来了?”管家一边往这边跑,一边焦急的大声询问着,当有下人匆匆赶过去报告之后,管家的神­色­更显激动,脚步更快的赶了过来。

“王爷,您总算回来了……”气喘吁吁的管家停在了楼漠白身前,脸上的汗水也来不及擦,看到了裴逸和竹笙立刻行礼,裴逸和竹笙一见情形也明白管家有事要谈,当机俯身告退,见到两位侧君离开,管家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王爷,宫里的薛大人一早就来了,可是王爷出门了,薛大人一直等着王爷呢……”

听到管家的话,楼漠白的神­色­微怔,薛大人?一直等着自己?到底出了什么事……

“领我去见。”神­色­微冷,楼漠白脑子里千回百转,管家立刻应声,薛大人在府上的这段时间,她可谓是胆战心惊啊,只盼着自家王爷快些回来,这回终于是回来了。

不一会儿,管家就领着楼漠白转到了逍遥王府的正厅,刚一踏进正厅,低着头坐在椅子上的薛大人就有所感应的抬起了头,再见到楼漠白的时候,这个神情­精­明的中年女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管家立刻躬身退下,楼漠白走上前,对着薛大人拱拱手,“薛大人这次来可是有什么事么?”

“三殿下总算是回来了,臣还在想该什么时候回宫复命呢。”薛大人笑呵呵的说着,­精­明的双眼不着痕迹的自楼漠白身上扫过。

“薛大人说笑了。”楼漠白淡笑,薛大人的话语中多少透漏了一些不情愿,毕竟她在这儿等自己可是差不多一白天了。

“三殿下明日请如往常一样着素服,明日臣接三殿下进宫。”

楼漠白听后眉峰微微一挑,宫里来人传话,这次是薛大人亲自来此,果然有点意思。

“三殿下好生歇息,臣回宫去了。”薛大人说完之后,没有再做停留,而是­干­脆利落的告辞离开,楼漠白不禁摇摇头,这薛大人有怨气也是应该的,等了一白天就为了亲自传达一句话。

管家送薛大人离开,楼漠白独自一人离开正厅,往自己的院落行去,路上下人们都是俯身行礼,楼漠白微微带过,脑子里还在想着刚才薛大人传达的话。

素衣,是要去祭拜,祭拜的那个人应该是她那早已死去的父君了。想到这里,楼漠白心里不禁涌出了几抹绸怅,那个早已经死去的男人,那个画轴中不像是这个俗世的男人,是她的父君,而她明日就要去祭拜他了……

楼漠白摇摇头,自己已经是一抹孤魂,他原先的孩子楼漠白已经不知为何就死去了,她代替了她,明天的祭拜她去还真是有几分心虚,不过事已至此,这身子的一切和她已经完全分不开了。

该念的人,她是不会忘记的。

不一会儿就走到了自己的庭院,楼漠白把怀中裴逸交给自己的药瓶拿了出来,黑眸望着自己屋子旁边那扇紧闭的门扉,一想到兰儿嘶哑的声音可以治好,楼漠白心里就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愉悦。

也许是因为心底里讲独自一人的兰儿和自己划分在了一个世界,楼漠白对于这个小姑娘有一种亲切感,希望她的一切都是好的,没有瑕疵。

轻轻推开兰儿的门扉,楼漠白屏住呼吸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想要给小汝古娘一个惊喜的她,刚刚往里走了几步就听到了内室里传来了细微的水声。

楼漠白黑眸带笑,原来兰儿在洗澡吗?刚放松呼吸脚步还没有移动,迎面就破空而来一道水柱,楼漠白一愣当下苦笑,脚下步子急忙一闪,身子险险避开了迎面劈来的水柱,水柱落到地上,竟然在地面滑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楼漠白一见,不禁呼吸一紧,立刻开口。

“兰儿,是我!”

话音刚落,只听内室里面是一阵寂静,没了声音,楼漠白舒缓了一下自己的心跳,刚刚脚步往前迈了几步,内室里面就冲出了一个人影,一个头发半湿又衣服胡乱穿在身上的绝美女孩儿跑了出来,那双耀眼的黑眸里是一片惊慌,楼漠白见到不禁皱了皱眉头。

“你怎么穿成这样就跑出来了!”迎上了兰儿,楼漠白将她身上的衣服又紧了紧,不知不觉间忽然发现,兰儿是不是又长高了?刚刚带她回来的时候,小姑娘还仅仅只到她的胸口,怎么才一段时间而已,她竟然和自己只差半个身高了?这……未免发育的太快了吧!

“白,有没有事?”兰儿丝毫不在意自己此刻的模样,大眼睛在楼漠白身上扫了好几圈,小手也伸出来担心的来回摸了几下,心里微微有些后怕,如若刚才不是她闪的快,那水柱可就要直接招呼在她的身上了,想到楼漠白被自己可能打伤,兰儿的黑眸里顿时酝酿了一抹­阴­沉。

“好了,我没事。”楼漠白拍了拍兰儿的脑袋,看着她冷下的神­色­只到在担心自己,不免无奈的扯了扯嘴角,上次差点被上官绝误伤,这次又是兰儿,看来对于武功高手来说真是时刻保持警惕,以后自己还是不要偷摸接近了,不然真是不晓得哪天自己也被伤着。

牵着兰儿的手带着她走入内室,内室中一个浴桶摆在那,地上是一片狼藉的水渍,楼漠白拿过手巾,缓缓的把兰儿的头发擦­干­,小帖娘安静的坐着,不发一语。

“以后可不能这样走出来,是会受寒的,兰儿,我突然发现你好像长高了,是该到了发育的年龄了啊……得让厨房给你做点好吃的。”楼漠白一边擦拭头发一边低声说着,兰儿的身躯微微一颤,眼底窜过一抹暗光,继而淹没其中。

“对了,这是裴逸给你的药,你的嗓子很快就会好了。”楼漠白把手巾放在一边,把裴逸的瓷瓶拿了出来交给了兰儿,兰儿似乎有些错愕,继而扭开了药瓶的塞子,霎时,一股沁人心脾的药香散了出来。

兰儿的黑眸微沉,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把药瓶放在了一边,楼漠白饶有兴致的细细打量起面前的小姑娘,刚出水的娇­嫩­面容,绝美细致的五官透着一抹冷意,除了这幅略显羸弱的身体,还有……怎么看都太过平坦的胸部。

如若不是兰儿没有喉结,她真的会认为她是一个男孩子,毕竟女孩儿就算再怎么平胸,也不会是兰儿这么平的……真是一马平川啊。

“或许应该找裴逸开几个方子,好好补一补……”楼漠白嘟囔着,兰儿在她眼里就是一个完美的人,身材自然也是要完美的,这异常平坦的胸部还真是有些煞风景。

“兰儿长大了,很好。”楼漠白对着兰儿暖暖一笑,手又拍了拍小姑娘的头顶,兰儿白皙的脸庞似乎窜过了一抹粉红,继而消失的无影无踪,扬起小脸,绝美的双眸对着楼漠白,让楼漠白看的微微晃了神。

“白,我会长大……”嘶哑的声音缓缓响起,兰儿的小手悄悄爬上了楼漠白的衣袖,将她的衣袖死死的攒进掌心,牢牢握住。

楼漠白笑着,黑眸里是一片眼光般的暖意,把兰儿全部罩在其中,“我知道,兰儿会长大的。”想着兰儿长大之后的样子,绝对是一个会令无数男­色­疯狂的绝代佳人!到时候她可要帮兰儿物­色­几个好男人……

“兰儿,我还有些事情,晚上来和你一起吃饭。”楼漠白说完,又摸了摸小姑娘的头顶转身出门了,待楼漠白走后,兰儿静静的走到铜镜面前,铜镜里映照出了一个略显模糊的绝美容颜,兰儿安静的凝视着,手指轻轻的扶上自己的脸庞,沿着完美的曲线一一拂过。

微微转头,黑眸扫到了被放在一旁裴逸赠送的药瓶,兰儿走过去,把药瓶紧紧握在手心,“白,……你要等我。”嘶哑的低喃响在寂静的内室,缓缓回荡,兰儿的黑眸里有着令人看不透的黑暗,那片黑暗下究竟隐藏着什么,不得而知。

澜,这一次你要耐心,你要学会忍耐,这一次,你不能把她毁了,再也不能了……

楼漠白告别兰儿,也离开了自己的院落,直步前往自己的书房,那里是一个适合思考的地方,也许身子的前主人也是这么想的,书房坐落的位置僻静,而且没有人敢随意打扰,书房里面的隔间也透着一股宁静,楼漠白走进书房,来到了屏风后面,坐在了通体冰冷黑­色­的宽大椅子上,微微热忱的头脑瞬间冷静。

想到自己身边的三位侧君,楼漠白淡淡一笑,上官绝进了她的心,两人也真正属于彼此,这个男人自己是如何都不能放手了,相信就算自己放手那妖孽也会再黏上的,想到昨日和上官绝在一起桃­色­疯狂的场景,楼漠白的脸不禁红了,那该死的妖孽……

当初自己可是打着主意要把三个绝­色­之人送出去,在一再受挫之后也不再动念头,然而却没想到,如今这样相处的日子自己竟然有些习惯了,裴逸的淡然、自在,竹笙的情感,这两个男人就这么摆在那,似乎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影响,她这逍遥王府里的男人果然个个不同反响,如若是别的王侯贵族,恐怕早就斗成一锅粥了吧。

手指下意识的抚摸着冰凉的黑­色­扶手,左边的扶手下边是一个凹槽,是第一次楼漠白来到书房就发现的暗格,那里面放着竹笙的卷轴,自那次之后她换了屏风,暗格也从未打开。

右手和左手一样,也是抚摸着,然而刚刚贴上扶手的下面,楼漠白本来平静的神­色­忽然一紧,右手的食指指腹细细的贴在扶手下面,缓慢的摩挲,当确定了什么之后,楼漠白的黑眸微沉,凹槽,原来扶手的右边也有一个同样的凹槽!

左手边凹槽的暗格放着的是竹笙的画轴,那么右手边凹槽的暗格中又放着什么?难不成还是和竹笙有关的东西么?

右手的食指轻轻一按,只听“喀踏!”又是暗格开启的声音,在左手暗格的下方,原本平滑的地方突然裂出一道细微的隙缝,如若不仔细观察是完全发现不了,如若没有凹槽,那么这个暗格是无法被其他任何人发现,即使是左边的暗格被发现,谁又会想到在它的下方还会有另一个暗格!

楼漠白黑眸缓缓注视着新出现的暗格,心跳有些凌乱,下意识的她认为这个暗格里面的东西和竹笙没有任何关系,而是关系到……一些秘密,一些她怎么想也想不开的谜团!

微微屏住呼吸,楼漠白轻轻地拉开了暗格,暗格里面除了一个画轴什么都没有,楼漠白有些发蒙,画轴?怎么又是画轴?难不成这又是竹笙的画轴?

拿出画轴,手指轻轻一扯,捆绑画轴的丝线就扯开,画轴如瀑布般倾泻下来,全部展现在了楼漠白的眼前,楼漠白的黑眸在见到画轴的瞬间,猛然瞪大,这是、这是……!

画轴之上不是竹笙,不是任何一个男人,这是一幅地图,一幅楼国的全景地图,楼漠白讷讷的把画轴就是这份地图平铺在桌面上,黑眸细细望去。

楼国的山”地势在这份地图上展露无疑,每一个细致的地标这份地图上都有所诠释,每一个城镇、山峰、河流的名称都标示其上,这是一份堪称完美的地图,一份最为细致全面的地图!

“你究竟想做什么……”楼漠白低声疑惑,对着虚空发问,这身子的原主人有着这样一份地图究竟是想要怎样,难不成是单纯的对自己国家的自然地理感兴趣么?如果真是这样,又何必把这份地图放在暗格中,藏的如此隐秘?

楼漠白黑眸再度细细扫去,终于发现了地图中藏匿的东西,楼国的某几个地方,地图上用一种近乎看不出来的淡漠痕迹勾画出了一个细小的圆圈,楼漠白看了看这几个地方,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如果是要起兵造反,这几个地方的地势参差不齐,也不都是良兵草肥之地,如若不是这样,难不成是单纯的想要到这几个地方游玩一番?

楼漠白细细思索,泉州游玩也说的过去,毕竟是一个风景优美的江南之地,然而蛮荒又流夷这两处,一个位于北部的野蛮区域,一个位于南方的密林之中,如此孤僻的地区岂是游玩的好去处?

楼漠白的眉峰拧了起来,这三个地方代表了什么,身子的原主人一定不是想去游玩,不是游玩的话,特别标示出这三处又是何意?

“你可真是够神秘的……”楼漠白冥思苦想,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这身子的原主人留给她的谜题太多了,现在又冒出了一个更大的。

“也许,走一走这三个地方是你的心愿,这三个地方一定有着你想要知道的东西,而我,家膊桓猛仆寻桑总被蒙在鼓里的感觉还真是不怎么样呢。”

楼漠白淡淡的勾起嘴角,把桌上的地图卷起,用丝线绑住再一次放回到了暗格之中,将暗格推好,踏出书房楼漠白抬头看了看空中有几片白云的蓝天,一片白云遮挡住了刺目温暖的阳光,在楼漠白的脸上落下了一片­阴­影。

或许她该找个机会走出这个美丽的笼子,或许到了那三个地方,她的疑问会得到些许解答吧。

自书房出来之后,楼漠白没有去别的地方,她心中一直担心着一个人,那抹妖媚的暗红,她离去的时候他一片疲惫,满眼的血丝想必是累坏了,想到那个妖媚的男人,楼漠白的心中一暖,脚下一个轻点,轻功跃空,直直的奔着上官绝的院落而去。

不出几个起落,上官绝的院落就在眼前,楼漠白轻轻的落在房门前,随手推门而入,刚一进去,一股浓郁的情yu气息扑鼻而来,令她止不住的红了脸颊,半天一夜的疯狂真是有些羞人了。

“王爷可是想臣妾了?”声音传来,楼漠白只觉得眼前暗红微闪,一抹宽大的红­色­衣袍卷住了自己的腰身,随后衣袍暗藏一股内劲,一个用力就将她拉入了内室之中。

刚一入内室,又一副美人入浴的香艳画面展现在楼漠白面前,让她忍不住差点喷出鼻血,只叹上官这个男人实在太过妖娆。

雾气飘散的圆形木桶之内,一个衣衫进退的妖媚男人懒懒的靠在桶边,粉­嫩­的红­色­在他的脸颊上淡淡飘散,那双勾人的凤眸透着诱惑和妖媚,勾人心魄,一只白皙的手臂搭在桶的边沿,纤细的脖颈上全是淡淡的粉­色­痕迹,显得暧昧异常,而不断荡漾的水波整蔓延在胸口,胸前的两个红点在水波的安抚下,若隐若现……

楼漠白的脸庞顷刻间就红个彻底,那红­色­甚至蔓延到了脖子,一双黑眸有些慌乱的不知看哪里,如此的楼漠白引来了上官绝的一声低笑,手轻轻一扯,原来圈在楼漠白腰际的衣袍的另一端牵在他的手上,又是一扯,楼漠白的身子被卷到了木桶的边沿,上官绝的身子轻轻一动,就来到了楼漠白的眼前。

“王爷可是害羞了?”凤眼透着几丝椰愉和宠溺,带着一抹妖媚看着楼漠白,楼漠白此刻居高林下,木桶水中隐藏的男人身体她可是看的一清二楚,线条优美的背脊,­精­窄的腰身,有力匀称的双腿……

“你洗完了没有!”楼漠白有些羞恼,这男人分明是在戏弄她!任何一个女尊国的男人哪一个像上官绝这样惊世骇俗的,有的时候楼漠白甚至在想,这妖孽莫非也是个穿越的?

“臣妾全身都没有力气,王爷来的正好。”上官绝的红­唇­微微轻勾,双臂猛然拖住楼漠白的细腰,一把扯开她腰际卷着的衣袍,凤眼伸出蕴藏着一抹细小火焰,看的楼漠白想要转身欲逃。

没力气?他这是没力气?!“噗通!”上官绝一个用力,楼漠白连人带身上的衣服也被拽入了浴桶,浑身湿透,水滴喷溅在两人的脸上,有些模糊了视线。

没等楼漠白扑腾几下,上官绝的大手稳准的撑住她的后脑勺,扬起了她的小脸,红­唇­吐着一抹热气压了下来,­精­准的覆盖上,不留一丝缝隙。

湿热的舌头强硬的闯了进来,撬开了红­唇­,狂野的横扫着口中的蜜汁,情yu的熟悉波动再一次在楼漠白的心中响起,让她的身子整个都软了下来,双手禁不住扶住上官绝的臂膀,脑袋有些无助的扬起,承受着这个略显粗暴的吻。

上官绝的凤眸微眯,大掌缓缓的来到了柔软的劲后,缓慢的摩擦,当视线扫到那光洁的脖颈上时,眼底窜过一抹冷光。

正在狂野吻着的嘴­唇­陡然离开,在楼漠白还没有明白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在水中被人猛然托起,然后脖子动脉跳动的地方猛然覆盖住了一阵温热,继而是一阵刺痛的啃咬。

“嘶……疼!”想推开在自己脖子上咬着的男人,然而上官绝丝毫不动,直到这疼痛持续的好一会儿,妖媚的脸才缓缓抬起,楼漠白不用想也知道,这妖孽又是吃醋了,不就是脖子上的痕迹呗遮掩住了,她可是要出门的即着一脖子的草每出去岂不是太丢人了!

这下可好,吃醋的妖孽咬了一个更大的,想遮掩都遮不住了。

看着楼漠白脖颈上拿处异常显眼的印记,上官绝的心情大好,凤眸扫了一眼浑身湿透的楼漠白,大手毫不客气的脱起她的衣服。

“王爷身上的衣服既然湿透了,就和臣妾一起洗洗吧。”

楼漠白恼火的怒瞪一眼,她现在这个样子到底是谁害的!上官绝凤眼带笑,手上的速度可是一点都不含糊,不一会儿,楼漠白再一次被他扒了个­精­光,湿透的衣服被丢出了浴桶,楼漠白知道就算自己再如何挣扎也是无用,再者两人既然都已经是这样的关系了,又何必如此矫情?

脸上带着些微的红晕,楼漠白也没有太过害羞,上官绝轻轻一笑,把楼漠白的身子搂过来,从后面把她圈进自己的怀里。

“王爷难不成以为臣妾会做什么?”

楼漠白的脸又是一红,她还真的以为这妖孽会……“快点洗澡!水凉了可是要生病的!”

上官绝又是一阵轻笑,就这么搂着楼漠白,静静的坐在水里,水波在两人的身体上不断荡漾,这水散发着一阵适度的热气,楼漠白倒是觉得很舒服。

“王爷,有的时候臣妾不敢相信。”

楼漠白身子一动想要转过来,然而上官绝的双手阻拦,楼漠白也只能背对着被他抱在怀里,只能不回头的问道,“不敢相信什么?”

一声低笑,上官绝的手轻轻的沿着楼漠白的锁骨滑动,“臣妾不敢相信,得到了王爷。”

楼漠白听后,勾起了一抹笑容,“有什么不敢相信的,我们彼此属于对方,这是再真实不过的事了。”

上官绝的身体慢慢的靠过来,胸膛贴在了楼漠白的背部,男人的心跳从皮肤处清晰传来,“那么臣妾想要王爷一句话。”

“好,你说。”

“王爷,可爱上臣妾?”

男人拥着的手臂似乎紧了一些,心跳也乱了一些,楼漠白沉默了一会儿,轻轻的转过头,看到了上官绝的凤眸里那潜藏不住的不安,心,忽然痛了一下,强势如这个男人,竟然也会有深深的不安么?

“爱,如何不爱?”楼漠白轻声开口,走了,这样的上官绝让她如何不爱?这样热烈而执着的感情,又如何不爱?

上官绝轻轻的闭上了眼眸,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把楼漠白紧紧的抱在怀里,楼漠白听到了陡然急促的心跳继而又缓了下来,上官绝的嘴­唇­轻轻蠕动了几下,终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绝,水快要冷了。”

“那让臣妾做一些能让水热起来的事情吧……”

“……”看着朝自己压下来的妖媚五官,楼漠白无奈的扯出一抹笑容,对于这个男人,自己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啊。

第二天一早,楼漠白是从上官绝的院子里飞回自己的屋子,这几日上官妖孽每个晚上都是黏上自己的,楼漠白自然也不会去其他几人那里,就连以往的侍寝都快要几乎报废。

身子腾空,阵阵冷风吹来,楼漠白的心微微冷静了下来,细细想着自己这几日的行为又种种表现,不再去其他侧君那里侍寝,夜夜和上官绝呆在一起,虽说她喜欢这样,她的心里走进了上官绝,然而却太过宠爱了。

楼漠白思考着,神­色­不由得沉了下来,她几乎忘记了,这是一个莫名的架空朝代,虽说架空然而却和她相识的古代很是相似,而且又是一个女尊的国度,她如此宠信一个男人,以至于冷落了其他几人,自己倒是没什么,然而……别人会允许么……女皇会允许么?

她的身份不是普通人,如若是普通人,她大可以休掉其他人,独宠上官绝一个,和他一生一世,然而她是皇女,是女皇最为疼宠的三皇女!

就算女皇允许,就算女皇不去过问这些私事,然而她府上的几个男人说的难听点都是定时炸弹,裴逸,裴国远嫁过来的皇子,如果自己一直这样宠爱上官绝,这样的行为一旦传到裴国,那将会引起怎样的反响也就不得而知,裴国会不会借着这个理由找楼国的麻烦,如若事情真的发展成这样,她岂不是因为自己的私欲引来大祸?

还有竹笙,当今丞相的儿子,自己去求来的赐婚对象,现在也被自己彻底冷落在了一旁,楼漠白左思右想,现在自己的行为真的是有点太过显眼了,身子原主人喜爱竹笙人人皆知,然而自己最近的反应已经彻底打破了这个观念,这样的转变未免太过迅速,丞相那方虽说没有反应,但是说不好心底会是怎样想的,一旦丞相因为这件事情耿耿于怀,那么对于楼国的国泰民安都会产生方方面面的影响,一旦丞相心中因此有结而被外人利用,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种种的猜测和推论不断在楼漠白的脑子里形成,让她的冷汗微微冒出,最后无奈的仰天长叹,“你究竟是给我找了多少麻烦……现在想和一个男人好好过下去,也是不可能么?”

还有女皇,那个怎么看怎么疼爱自己万分有加的母亲,那个几乎满足自己所有任­性­要求的母亲,那个把自己宠到无法无天的母亲,她真搿爱自己么?

楼漠白的眉峰微微皱起,有些事情往往从另一个角度想则会出现完全不同的结果,请求赐婚竹笙,硬是夺了太女喜欢的男人,女皇允了,这是对楼漠白的宠爱,换种角度,则是把竹笙安排在了楼漠白的身边,把牵制丞相的人交到了楼漠白手里,一旦竹笙有半点闪失,丞相就会有所异动,丞相一动,女皇问罪的第一人就是楼漠白!

竹笙心恋太女女皇又岂会不知,在明知这样的情况还应了楼漠白的赐婚到底为何?

还有裴逸,裴国远嫁来的皇子,二皇女的主动请缨直接被女皇无视,反而又落到了楼漠白的头上,在外人眼里,女皇为楼漠白谋求了一位仙人侧君,一个皇室之子,这无疑是对楼漠白的又一次宠爱,然而换种角度,裴国皇子远嫁楼国,就犹如一个随时可能引爆的定时炸弹,一旦裴逸有所异常,或是楼漠白对待裴逸有所不好,传入裴国,裴国随时都能够拿出个理由,找楼国的麻烦,而到了那时,罪魁祸首是谁,还是楼漠白!

还有上官绝,一个完全没有背景,查不出来历史人,这样的一个人被楼漠白娶进来,女皇没有丝毫的阻拦,这又是为何?一个母亲疼爱自己的女儿,只要她喜欢的尽可娶进门,这倒也说的过去,尤其是对于一国之首,更是难得,更体现了楼漠白在女皇心里的不一样,但是换种角度,上官绝的手段和算计,­精­明的女皇又岂会不知,吃醋、占有欲如此之强的男人为所欲为的在逍遥王府中,女皇又为何丝毫不动声­色­?如若上官绝对竹笙和裴逸动手,那个时候,该当问罪的第一人,首当其中必是楼漠白!

想了这么多,楼漠白的心渐渐冰冷了起来,一切的一切都犹如雾里看花,她看不真切这片水雾之后究竟是什么,女皇,你到底是真的爱楼漠白,还是恨她已经到了骨子里?这么多的暗棋,究竟是自己想的太多还是真的就是如此?

不管事情的真相究竟为何,现在楼漠白已经明了,就算她的心里走进的是上官绝,就算她有多么在乎那个男人,只要她是楼漠白,只要她是楼国的三皇女,就注定了她不可能只有一个男人。

心突然的烦闷起来,楼漠白多少感觉到有点烦躁,虽说裴逸和竹笙她并不讨厌,然而两人的身份摆在那,是她的侧君,名义上是她的男人!如果可以,楼漠白宁愿和他们做朋友,也好过这种太过尴尬的关系。

独宠,固然可以,然而独宠却是害了你心中所爱之人,就是因为你的独宠,才会让他成为众矢之的!

试想女皇真要想对上官绝动手,她能够阻拦下的机率又有多少?现在的她唯有恢复到以前的模式才能更好的保护那个男人,保护这个已经走进她心里的男人。

看来,这侍寝还是要的,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三皇女殿下雨露均沾,对哪个都不偏袒,她不会让任何一个人以这样的事为借口动她的人!

回到自己的屋子,楼漠白找出了一套素白衣服穿在身上,随后派人找来了管家,管家一到,楼漠白也是直接开口。

“今晚侍寝的是哪位侧君?”

管家听后微微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随后当即明白了什么,立刻迅速的回答,“回王爷的话,是竹侧君。”

楼漠白的眉微微一挑,嗯了一句,不再说什么就飘然走远,管家站在原地恭敬的很,在楼漠白走后才抬眼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不禁松了一口气。

“王爷,您总算是明白过来了……”

楼漠白大步行走在逍遥王府之中,脑子里想着今天晚上侍寝的事情,竹笙,今晚侍寝的是竹笙倒也方便,只要自己如往常一样做做样子就好,只不过不免要好好安慰一下上官绝了,以那男人吃醋的程度,怎么可能不动怒呢?

想着上官绝吃醋的模样,楼漠白不禁勾起了一抹笑容,心情也不由得好上许多,至于女皇对她究竟是何意,相信以后一定会看出来的,不急于一时。

现在她倒是有着另一件事情要去做,行了一会儿,楼漠白远远看到了裴园,这是逍遥王府一个颇为偏僻的地方,透着一股子宁静。

楼漠白踏进裴园,熟悉的草药味道迎面扑来,只觉得心神舒爽,脚下的步子更为轻快很多,一身素白的楼漠白很快就行进到了裴园的内院里面,看到了正在晾晒草药的裴逸还有小桐。

“王爷!”小桐一见到楼漠白,不免惊讶了一下,个­性­活泼的他总是一惊一乍的样子,裴逸和楼漠白倒也习惯了,裴逸对着楼漠白淡淡一笑,放下了手中的草药,抬头问她。

“王爷来此,是有何事?”

小桐早就利索的收拾好自己手头晾晒的草药,嘻嘻的笑了几声,很快就走出去了,楼漠白微微一笑,似乎是对自己要说的话感到些许的不好意思,裴逸也感觉到了楼漠白的情绪,沉静的黑眸不由带了继续讶异。

“王爷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裴逸缓缓的坐在石凳上,楼漠白也坐了下来,脸颊上有一抹红云闪过,裴逸看的黑眸微沉,“我是想,想管你要一个方子。”

裴逸秀眉微挑,示意楼漠白继续说下去,楼漠白咳嗽了一声,终于是一鼓作气开口说道:“你知道的,长身体是很重要的,如果发育的不好,是会、会影响健康的!兰儿长个了,但是她的身林嘉揖醯锰平了点,你能不能开个方子,给她补一补?”

裴逸听后,神情透着一丝尴尬,不过被他迅速掩饰了过去,楼漠白有些害羞的看着他,裴逸也黑眸带笑的看着楼漠白,并不说话。

“你有没有这种方子?”楼漠白小声的问了一句,裴逸愣是沉默了足足十几秒,才缓缓开口,“自然是加械摹!

“那太好了,兰儿的身子该好好补一补,不然长大以后会受到影响的。”楼漠白松了一口气,语气也不由得轻快许多,丝毫没注意到裴逸无奈的神情。

“王爷多虑了,兰儿小姑娘……不会有问题的。”

“你怎么知道不会有问题,你又不知道兰儿的……”说到这里,楼漠白急急打住,裴逸轻笑了一下,继而那双黑眸静静的看着楼漠白。

“莫非王爷知道了什么我不知道的?”

楼漠白一下子堵住了,裴逸的视线让她的脸禁不住的烧了起来,最后有些生气的起身,“我知道的也不能告诉你!”

裴逸也不恼,也自石凳上站了起来,轻风拂过,几率黑发淡淡的扫过楼漠白的衣襟,仿佛是要缠绕在一起,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抚上楼漠白的脸颊,裴逸似是宠溺的低语。

“王爷恼什么,不说就不说。”

这样的口气让楼漠白的心狠狠一颤,一种羞赧直奔脸颊,身形急忙一闪,避开了脸颊上轻抚着的指腹,楼漠白双颊泛上清晰的淡红­色­,最后狼狈的起身逃走,只留下一句话,“我有事,先走了。”

裴逸缓缓收回自己的手指,那上面还有着几丝细滑的触觉,看着楼漠白慌张的背影,薄­唇­缓缓勾起,裴逸再度继续着刚才没有完成的晾晒草药工作,只不过那双如星空般璀璨的黑眸深处,始终潜藏着点点笑意。

自裴园出来,楼漠白的心有些不规则的跳着,手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想着刚才有些暧昧的气氛,还有裴逸这几日来怎么说都有些不对劲的表现,不知为何,楼漠白有着隐隐一种感觉,裴逸似乎比上官绝,更危险一些。

然而楼漠白不禁有些自嘲的笑了,她到现在还记得和裴逸坦白的那个晚上,那个男人冷的可以,一副对万事淡漠的神态,好像这世上没有什么能够让他在意的人,然而现在,裴逸却似乎渐渐有了温度,更准确的说,他渐渐的活了起来。

楼漠白很快就走到了前厅,甩开了脑子里这些想法,她没有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自己的一身素白衣服也正是为了此事,刚一迈进前厅,薛大人的声音就不期而至。

“看样子三殿下已经准备好了,请随臣走吧。”薛大人带着一抹笑从外面走了进来,对着楼漠白俯身行礼,薛大人今天虽然没有穿素白衣服,然而也是穿了淡­色­,楼漠白点点头,和薛大人一起走出了逍遥王府,看到了停在逍遥王府门前的马车。

“三殿下,上轿吧。”薛大人撩起车帘,楼漠白踏步走了进去,薛大人则是骑在马上,随着一声起轿,软轿缓缓抬离了逍遥王府。

楼漠白坐在轿子里,没有掀开轿帘往外面看,也没有问薛大人这是去哪儿,任由软轿微晃着前进,根据脑海中的路线,她们去的并不是皇宫,楼漠白微微一想也就明白了这是要去哪,走了约莫一个时辰,轿子停了下来,轿帘被人掀开,“三殿下,我们到了。”

楼漠白下了轿子,刚一抬眼就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石门,石门的上面雕刻着一只巨大的凤凰,栩栩如生,仿若要冲破这石门的禁锢腾空欲起,一股肃穆的气息萦绕在周围,令楼漠白的呼吸不由得紧了几分。

刚瞧上一会儿,就远远瞧见了远处一个异常奢华的轿子行来,薛大人迎了上去,楼漠白也是走了过去,对着从轿子里下来的女皇请安。

女皇摆摆手,亲自把楼漠白扶了起来,眼睛不由得多看了楼漠白几眼,带着些许的忧伤,继而别开脸,对着薛大人挥手,“你们谁都不许进来。”

薛大人点头称是,女皇带着楼漠白一步步走向那巨大的石门,石门之上的凤凰也越来越近,“漠白,这是朕第几次带你来了?你可还记得?”

楼漠白心思一沉,并没有回答,女皇要的不是一个答案,果然,女皇似是在喃喃自语,“进去吧……”石门被女皇缓缓推开,发出了古老嘶哑的声响,里面产来了一阵令人心寒的冷气,楼漠白踏步进去,心不由得颤抖了几下,她终于要见到了么,那个画轴里的男子,她的父君!

皇陵很大,楼漠白静静的跟在女皇身后走了许久,经过一个又一个墓室,看到了一具又一具的棺椁,虽然她穿越而来的是一个架空朝代,然而楼王朝存在的时间也是不短,不多不少已经有二百年的历史了,这二百年中楼王朝经历了很多代帝王,楼氏的家业也是一代又一代传承了下来。

女皇、凤君、甚至是钟爱的男妃,楼漠白扫过这些棺椁不发一语,毕竟这是已经死去之人的安息之地,还是安静些才能表达出尊重。

女皇一路前行,神­色­肃穆也是沉默,整个空旷的皇陵之中只有两人踩在石板上的脚步声音不断回响,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在这皇陵中拐了多少个弯道,楼漠白也丝毫不在乎,安静的跟在后面,终于,女皇的脚步慢了下来,楼漠白缓缓的抬头一看,已经来到了一座新建造好的墓室,没有任何尘埃,没有遗留下任何以往历史的遗迹,看来,这就是她父君安息的地方。

踏入墓室,映入眼帘的是两具棺椁,其中一具还没有盖上盖子,楼漠白微微思量就明白这应该是女皇自己的,而另一具棺椁则是盖上了盖子,那里面躺着的应该是她的父君!

女皇的神情在这一刻完全发生了转变,一直肃穆的神­色­顷刻间柔软了下来,那双充满凌厉的黑眸也在此刻荡漾着丝丝柔情,专注的注视着那个静静安放在那的棺椁,楼漠白的存在都好似被遗忘了一样。

楼漠白站在那,并没有动身向前,因为女皇没有动,而是站在离棺椁一定的距离处遥遥相望,感受着身旁女皇激动的心情,楼漠白不禁轻声叹息,黑眸也不禁盯着那个安静的棺椁,心中的那抹绸怅久久挥散不去。

一阵风吹过,在这空旷的皇陵之中微微拂过,当经过棺椁的时候,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声响,这声音让女皇和楼漠白身躯都是一震,女皇的眼睛仿若湿润了一般,嘴­唇­也有些颤抖,看着棺椁,不断低语。

“朕来了……你也知道的,是不是?”

女皇在低语什么,楼漠白已经无心认真去听了,她的整个身子就好似突然被石化了一样,四肢僵硬的站在那,脸上的神情一瞬间的定格然后又回到了面无表情,只是那双黑眸死死盯着合上盖子的棺挥,微微闪烁。

风声,有风声!这是楼漠白脑子里唯一的信息,风在经过实质物体的时候是不会发生任何声响,除非是……空的!

楼漠白站在那,脑子里有一个疯狂的念头,她面前的这具棺椁是空的!好似为了证明她的想法,一阵更为巨大的声音回响在寂静的墓室,女皇看上去更为激动,而楼漠白则是越发的冷静下来。

是风,一道道冷风不断从外面吹进来,而发出的声音也清晰异常,这样的现象在这样一个时代自然会有蒙昧的解释,女皇看样子也更是把这声音当做是已经死去的父君的声音,然而对于楼漠白,对于一个现代的科学家而言,这一切在她眼里都是可以解释的!

棺椁为空!这个念头让楼漠白狠狠一颤,这个时候细细去听女皇的低语,楼漠白也渐渐明白,棺椁为空的时间恐怕已经有两三年了,看女皇的表现和神情应该是不知道,如若知道,又何苦这样在她面前做戏?以女皇对父君的感情,恐怕早已经大发雷霆,命人寻找了。

想到这里,楼漠白微微垂下头,只觉得事情又被套上了一层迷雾,父君究竟是真的死了?还是仍然活在世间?死了应该是确凿无疑,然而尸体去了哪里?究竟是谁费尽心思带走父君的尸体,带走之人又是抱着怎样的目的?

身子原主人藏在暗格里面的那份地图,那标示出的三个地方究竟代表了什么?是说她已经知道自己的父君棺椁为空了,这是一份线索?还是说另有他意?

一个又一个疑问涌上脑海,女皇完全沉浸在悲伤和感怀的情绪里,丝毫没有注意到身旁楼漠白的平静,楼漠白此刻只有一个念头,她一定要去那三个地方走一走,那里一定会有她想要知道的答案!

凭吊似乎只有一会儿,当女皇从情绪中恢复稳定的时候,楼漠白也适时的摆出一副略带感伤的神情,女皇见了也只是轻轻一叹,没多说什么带着楼漠白又走了出去,步出皇陵的那一刻,外面温暖的气流包裹全身,然而楼漠白却觉得心底仍有冷气冒出。

“漠白陪联一会儿,可好?”女皇略带疲惫的声音传来,楼漠白点了点头,沉默异常,这样的情绪可以很好的解释,女皇也看在眼里,两人不多说的坐入软轿,这一回却是往皇宫去了。

回到皇宫立刻有人前来禀报,原来是太女求见,女皇的神­色­略显疲惫,然而还是让人去宣太女进来,楼漠白沉默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女皇则是在正台坐下。

太女一走进来,就看到了坐在一侧的楼漠白,不禁有些惊讶,“三妹……也在?”

楼漠白对着太女微微一笑,没多说什么,太女一见楼漠白的神­色­不禁感到有些疑惑,然而也是没再多问,向女皇行礼。

“女儿拜见母皇!”

女皇微微一动手,免了太女的理解,手揉着额头上的太阳­茓­,神­色­很是疲累,似是敷衍的问着,“有何事?”

太女神­色­微暗,眼神不由自主的看了楼漠白一眼,“女儿是有事和母皇商量……”

楼漠白立刻领会了太女的意思,这事情不能有别人在场,当即站了起来,“漠白出去一下,母皇和大姐议事完再宣漠白进来。”

女皇黑眸看了太女一眼,神­色­未明,继而又看向楼漠白,“漠白不必走,坐下,有什么事说吧。”

楼漠白不动声­色­的坐下,太女要说的事她可是没兴趣听,如果是什么国家机密,她更是没兴趣,她现在想的就是怎么样找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出去。

太女的身子轻轻一颤,立刻整理好自己的神情,淡淡一笑,“三妹在自然是无妨,母皇交代女儿的事情,近几日即可动身。”

女皇点点头,楼漠白倒是听出了些什么,动身?难不成太女要离开都城去别的地方?“大姐这是要出去么?”

太女儒雅的脸勾起淡淡的笑,丝毫不避讳的说道,“是啊,身为太女自当是为母皇分忧,我也到了该做事的年龄,这次是替母皇下一趟江南,查看一下民情。”

楼漠白的黑眸陡然一亮,江南?那泉州就是在江南,如果可以的话,她借着太女这趟东风,倒也出的去……

女皇一直没有开口说话,自然把楼漠白的神态收入眼底,眼底带着一抹笑意,“漠白可是想要出去玩玩?”

女皇的话一出口,太女诧异万分,楼漠白则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母皇说的没错,在都城呆的久了,的确想出去走走。”

女皇含笑,目光带着宠溺和慈爱,太女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三妹不是一向喜欢清静,不喜外出么?”

楼漠白微微摇摇头,“大姐说的没错,然而总闷在一个地方,是会烦的。”

太女还想说什么,女皇的话让她闭了口,“既然漠白想要出去走走,就和太女一起去吧,散散心也好。”

女皇的眼扫了太女一下,似乎是明白她心中所想,“这次下江南漠白也可以帮着你点,你也可以轻松一些。”

太女不再开口多言,女皇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她再多说什么都已无用,对着楼漠白淡淡一笑,太女看上去温和极了,好像刚才的不愿根本就没有发生过,“既然三妹和我一起,我办事自当轻松许多。”

楼漠白点点头,虽然知道自己这个要求显得有些莽撞,甚至会和太女的关系有冲突,然而她需要这个机会,需要这个光明正大走出都城的机会!

现在机会有了,那么下一步就要想想,应该怎样巧妙的摆脱掉太女,毕竟她这次出去不是真的游玩,自然也更不可能是去为她分忧的。

自皇宫出来,楼漠白突然想到了一位差点就被她抛之脑后的人,易念思,那个同样懂得音律,让她感到有种知音感觉的女子,两人自上次一别约定几日后再见,原本楼漠白是不会忘记的,然而连串发生的事情让她的大脑已经自动忽略了这个约定。

约定的日子自然是错过了,楼漠白身感一种自责,说实在话,自己在这个陌生世界唯一的同­性­朋友可能就是她了,虽然两人仅仅交谈了几个时辰,然而却有一种早已经相熟的感觉,或许这就是一见如故吧!

楼漠白刚出皇宫,就迅速的往约定和易念思见面的地方敢去,不知道她会不会怪自己的不守约定,又会不会生自己的气呢?

楼漠白胡乱的想着,赶到那个约定的酒楼,自然是没有易念思的身影,楼漠白不禁有种浓浓的失落感,正当要跨出酒楼之际,酒楼的老板在细细看了楼漠白几眼之后,突然叫住了她。

“这位小姐可是白墨?”

楼漠白回身,“没错,我是白墨。”

老板一听,立即笑了几声,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了楼漠白,“这是一位姓易的小姐留在这儿的,让我交给阁下。”

楼漠白一听,刚才还­阴­沉的神­色­陡然转晴,谢了老板之后接过信封,信封上面是娟秀却笔锋有力的字迹:白墨亲启。

心中一喜,撕开信封展信阅读,读完之后,楼漠白的嘴角扯出了一个异常欣喜的笑容,易念思已经离开了京城回家去了,这封信是特意告诉楼漠白她家里有事速归,希望楼漠白能够有机会来看她,两人再谈音律。

楼漠白把信揣在怀中,只觉得心头一阵轻松惬意,脚下的步子也轻松太多,易念思的家乡不是别的地方,正是泉州!

VIP 章七 情呐,情呐

回到逍遥王府,一身素白衣服的楼漠白一脸的喜意,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今天他们的王爷心情很是不错。心情不错是件好事,然而逍遥王府的下人们却是看的胆战心惊,正确的说他们自楼漠白今天离开逍遥王府之后,就提心吊胆到了现在。

看着自家王爷一脸春风的走过,下人们免不了聚在一起,暗自嘀咕。

“咱家王爷看上去心情不错啊?”

“是啊,会不会是伤心过度,情绪失控了?”

“我看没准啊,前几年每年这今日子,王爷那张脸,真是黑到不行啊!”

“是啊是啊,脾气也是古怪异常,吓人的狠那!”

“王爷今天晚上一定会去竹侧君那里!”

“切!这可不一定,虽然以前王爷这今日子一定会去竹侧君那,不过这段时间你还看不出来么?”

“看不出来什么啊?”

“蠢死了!上官侧君啊!王爷现在估计是要更宠上官侧君多一点才是,王爷应该是去上官侧君那里。”

“不对不对,是竹侧君!”

“不和你扯,打赌好了,一两银子!”

“我靠!一两银子!好了好了,赌就赌!”

“赌什么?在嚼什么舌根!”一声怒喝响起,刚才还在低声交谈打赌的几个人立刻有些惶恐的抬起头,看着面前的这位中年女人。

“管家大人,奴才……奴才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再乱嚼主子的舌根,就滚出王府!”

“是是是,奴才谨记。”两个女人点头哈腰,满头大汗,管家一挥手,几人立刻心领袖会,立刻恭敬的退下,只不过心里有点心悸,在逍遥王府当差可是件美事啊,体禄高,还能时不常的看到几位天仙侧君,饱饱眼福也成啊!

管家站在那,方才那几人的话她自然是全都听见,王爷的心情不错?管家想到这点就眉头轻皱,会不会真如那两人所说,是悲伤过度、不受控制了?

想着这几年每个今天楼漠白回府的表情,管家就坐立不安,每年的这今日子,楼漠白的情绪糟糕到不行,甚至暴怒都是随处可见,王爷虽说个­性­有些­阴­沉,然而发脾气却是不多见,但是今天这今日子却是例外。

往常的这几日王爷的坏心情所有人也都受的住,反倒是今年心情不错,让所有人有些心惊,就连管家想来想去都是不安,最后直接去找楼漠白,不管如何,守在王爷的身边才是对的!

书房之内,楼漠白正拿出那卷地图在细细观看,视线定格在江南拿出划出淡淡标记的泉州,那里是她第一个要去的地方!

正在思索管家的声音从门外响起,“王爷,您可是在里面?”

楼漠白收起地图,推开书房的门走了出来,看到了管家站在外面,只不过她脸上的神情有些让楼漠白疑惑,怎么看上去小心翼翼的?

“什么事?”

管家下意识的打量了几下楼漠白,没看出来楼漠白什么情绪波动,心底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虽说没有从前那么­阴­沉,然而却也没像方才那几人说的那么高兴。

“王爷……可需要什么?”管家问的小心,楼漠白却听的一头雾水?需要什么?她能需要什么?

“本王不需要什么,管家是何意?”楼漠白的黑眸看向管家,管家不禁心头一紧,王爷果然是不太对劲,这往常免不了要发一顿火的,一旦发火都是关在这书房里砸东西,每年管家也自觉的准备了一些东西好让楼漠白发泄,然而今天却……

“王爷……真的不需要?”管家再次硬着头皮问着,现在书房里可是一样可以砸的东西都没有,这王爷要是发起火来,她可没东西砸啊!

楼漠白被管家这样的口气问烦了,不禁心生烦躁,“到底有什么事,快说!”

楼漠白一发火,管家悬着的心也微微放下,发火了发火了,只要发火就是好现象!“没事没事,王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奴才就在一旁候着。”管家说完就走远,身子隐没在远处的­阴­影里,楼漠白脑子里一堆问号,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管家,楼漠白心头一阵别扭,今天未免有些太过古怪了,这管家的神情就好似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一样冀畔碌牟椒デ嶙,楼漠白的身形飘出了书房,管家一见不禁关切的问道,“王爷这是去哪儿?”

楼漠白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是冰冷的声音传来,“本王要去哪儿,也需要向你请示么?”

管家一听,立刻噤声不语,身子僵在那里,再也不敢蹦出一个字,看着楼漠白渐渐走远的身影,管家心头悄然嘀咕:这­性­子是越发的古怪了。

楼漠白在最初回来的时候没有注意,经过管家刚才那么一折腾,也发现了今日的逍遥王府有些不对劲,凡是碰见她的下人,每一个都是面无表情,平常那样微笑请安的情况再也没有出现,让她疑惑更深,走到一处巨大的树下,树荫笼罩在她的头顶,仿佛是一片巨大的云。

“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个哭丧着一张脸……”轻声嘀咕,楼漠白只觉得头上的树叶纷纷落下,原本以为是风吹过,然而更多的树叶却是朝她的头上扫来,楼漠白敏锐的微微一闪身子,颇为恼火的抬头,只看见一抹红­色­在巨树的树窝出出现,红­色­的身影慵懒的依靠在树­干­之上,一双带笑的凤眸看着楼漠白,手轻轻一挥,更多的树叶纷纷洒落。

楼漠白见到上官绝竟然窝在这儿,不禁感到一阵惊讶,上官绝的媚眼微挑,露出了楼漠白在今天见到的第一个笑容,“王爷不上来么?”

美人红衣,慵懒在靠,这样的邀请又怎能有不应之理?楼漠白­唇­角勾起,脚尖轻踏,身子如燕般原地踏起,只一下就已经跃上了巨树之上,身形还没有落到巨木上,一道红­色­衣袖就卷着风过来,将楼漠白的身子拉了过去。

一道温热的身子顺势靠了过来,楼漠白被拉坐在巨树上,被靠着宽大的树木,头上是遮天的村荫,怀中靠着的是上官绝慵懒的身子。

微风徐来,两人的衣袖被缓缓勾起,绞在了一起,红­色­和素白霎时鲜明,上官绝的凤眼看着两人相互交缠的衣袖,身子更紧的依偎进了楼漠白的怀里,手指轻轻的点着她身上的素白衣裳。

“王爷的心情可好?”

楼漠白放松身体靠在身后的树­干­,双臂微微一圈,就将上官绝整个抱住,他身上的红­色­就像一朵怒放的火莲,这世上怎会有人如此热爱红­色­?

“好,好的很。”楼漠白­唇­角微弯,怀里拥着的是自己爱的男人,窝在这个无人打扰的角落,心情又为何不好?

上官绝缓缓的抬起头,妖媚的五官看着楼漠白,楼漠白也微微垂下头,和这双惑人的凤眼对视着,只见那粉­嫩­的­唇­瓣微微轻启,“王爷今夜还是要去竹侧君那么?”

楼漠白一愣,有些不明白为何上官绝知道,然而她确实不知前些年的每个今日,楼漠白都会在竹园度过,没有例外。

看到楼漠白沉默没有回答,凤眼里窜过一抹冷光,上官绝不禁哼了一声,狠狠瞪了楼漠白一眼,“王爷果然还是最在意竹侧君。”

楼漠白一听立即就明白怀里的大醋坛子又打翻了,当即轻轻一笑,手找到上官绝的手,十指紧紧扣住,上官绝虽说吃醋,然而见到楼漠白的动作也是心头一喜。

“不是你想的那样。”

上官绝的身子软软的靠在楼漠白的怀里,两个人就这样相互依偎着窝在巨树之上,没有人发现他们,在这方小天地里也唯有他们两人。

“王爷可还记得答应过臣妾什么?”上官绝的声音闷闷的传出,楼漠白嘴角带笑,她怎么会忘记。

“不准碰除了你以外的男人,是否?”

上官绝抬眸,似嗔怒般的敲了楼漠白一眼,魅惑的眼波让楼漠白看的有些恍神,这个男人是个女人就想扑上来的,揽着上官绝的手臂微微一紧,两人的身子又依偎的紧了些。

“王爷还算有点良心,既然答应了臣妾,王爷碰了谁,臣妾变动谁。”上官绝微微垂下眼帘,楼漠白不知道这双凤眼里是什么神情,然而却是知道上官绝的个­性­,如果她真的动了别人,那么下场并不比会比穿越第一天那个悲剧男好到哪去。

“胡闹。”楼漠白不禁笑骂,这醋坛子的醋劲可不是一般的大,如若真的因为吃醋而妄动了某些人,她该怎么保他?

“哼!”上官绝没再说什么,又往楼漠白的怀里钻了几下,手臂紧紧的揽住楼漠白的腰肢,在楼漠白看不到的角度,红­唇­却悄悄的往上勾起。

楼漠白抱着上官绝窝在这里,心头一阵惬意,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来的更轻松,更让她感到舒适,怀里抱着如此温暖真实的身体,这是一个爱她她也爱的男人,在这个女尊的世界,如若能够和他就这样相伴一生,也没有什么遗憾了吧。

突然想到什么,楼漠白的脸微微红了,自从两人有了更深一层的关系,她似乎忘记了上官绝是处子的事情,他的身体有没有不适,她都没问呢一“你的身体,蓟购冒桑俊甭ツ白低声问着,红着一张脸,上官绝一听,“噗嗤”一声的乐了,身子缓缓的自楼漠白的怀里钻出来,那双凤眼带着笑意把楼漠白看的十分不好意思,微微别开了脸。

“王爷现在问,是不是晚了点?”上官绝缓缓靠近,双臂揽住楼漠白的颈项,强硬的把她的小脑袋转了过来,看着她脸上羞人的红晕,上官绝只觉得心头一暖。

“臣妾的身子王爷还不清楚么?”吐气如兰的红­唇­已经悄然贴近了嘴角,楼漠白的脸颊更红,是啊,她十分的轻触,上官绝的索求无度,上官绝的­精­力旺盛,他怎么会有不舒服?

看着近在咫尺的妖艳五官,楼漠白只觉得自己有些趋于下风,女尊的国度,她怎么会被一而再再而三的压在下面,多少有一次,她也要占上风才可以。

一只手悄悄的绕到了上官绝的脑袋,另一只手猛然把男人的腰肢往自己的身上强硬的一揽,上官绝还在惊讶的时候,楼漠白的­唇­已经压了下来,温热的­唇­贴上来,舌头挑开上官绝的牙齿,邀请他的舌头共舞。

凤眼微微闭上,卷翘的睫毛在轻轻颤抖,上官绝软下了身子,整个人如一滩水般靠在了楼漠白的怀中,楼漠白吻着,感觉着怀中男人的柔顺,心中某个柔软的地方被触碰了一下,只想讲怀中的男人揉进自己的怀里,想和他永远都不再分开。

风将树叶吹的沙沙作响,在逍遥王府某一个不知名的角落,一颗参天浓密的巨树之上,一缕红­色­和白­色­的衣角交缠着在空中飞舞,不曾分开。

夏日的天气有的时候转变的就如人一样,说变就变,刚才还一片晴天的天空此刻已经是片片乌云遮盖,在人的心头不禁压抑几分。

天­色­或许也因为乌云的出现而早早暗了下来,楼漠白此刻正走在去竹园的路上,上官绝知道自己今晚要去竹园,也未在多说什么,楼漠白也觉得多少有些安慰,醋坛子虽然喜欢吃醋,但也明白自己的苦衷。

空气中似乎渐渐潮湿了起来,楼漠白抬眼看看天空,看来,是要下雨了。

刚入竹园,就听到了雨点落了下来,细细的雨点敲在翠绿的竹子上发出了轻微的响声,没等楼漠白走到屋门口,远远的就看到了一抹青­色­撑着一柄伞迎了出来。

雨滴滴落在脸上,激起一阵阵冰冷的触觉,楼漠白看着雨中撑伞的竹笙,还有他脸上堆着自己露出的微笑,忽然间就觉得,似乎这个男人已经等在那里不知有多久,就这么等在这里,只为自己的到来。

“漠白还发什么呆,淋雨可是要生病的。”竹笙的伞已经撑在了头顶,楼漠白哑然失笑,她竟然看呆了么?

微微理顺了自己的心思,楼漠白轻轻的把雨伞往旁边一堆,“小雨而已,倒是你,小心着凉。”也的确是小雨,被淋也不会出什么大事,楼漠白往前走,竹笙拿着伞走在旁边,小脸带着一丝激动和期许,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她,在这今日子,她来了。

以往的这今日子,楼漠白必然是会到竹园,在这样的日子里也唯有心中的那个人可以平息心中的悲痛,也只希望心中的那个人陪在自己身边。

以前的竹笙多少是有点懂的,虽然不甘不愿嫁了进来,然而说到底也是楼漠白的夫了,尤其是在这样一今日子,他就算心底再怨,也会收起自己所有的情绪,陪着楼漠白静静度上一夜。

有些伤是经不得碰的,有些伤是需要自己慢慢去修复,而有些伤是无论如何怎样都修复不了的。

竹笙以为楼漠白是不会来了,毕竟她变了,她曾经对自己说过,她对自己的感情已经过去了,她甚至要把自己送给太女,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表示,她不爱自己了。原本竹笙以为,今天她会去上官绝那里,不可能会来这里,但是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期待、有些期望,就这么等在这儿,令他欣喜的是,她来了。

楼漠白推门进屋,发现小叶并不在,竹笙跟在身后,把门关上,也没有多做解释,以往每年的今日都是如此,楼漠白不需要别人,她需要的只有一个,竹笙。

然而一切都变了,物是人非,楼漠白不会想到竹笙心里的激动为何,竹笙也不会想到楼漠白来此并非是和以前一样。

竹笙进屋,就从一旁摆放好的食盒里拿出饭菜,饭菜还是热的,飘散出阵阵香气,竹笙把饭菜一一拿了出来,又忙进忙出了好一会儿,楼漠白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看着竹笙忙里忙外的身影,有时候竹笙也会瞧过来,会对她柔柔一笑。

楼漠白的心忽然苦涩了起来,甚至是嘴里都尝到了苦涩的味道,心有一种被拉扯的感觉,竹笙和楼漠白,到底是谁欠谁的情,谁欠谁的债?

对于竹笙楼漠白一直觉得有一丝亏欠,他爱上了自己,这段情又该何去何从?

“漠白,吃饭吧,这些都是你最爱吃的。”竹笙摆好了碗筷,对着楼漠白说着,楼漠白点点头,看着桌子上的食物,这些都是身子原主人爱吃的东西吧,也罢也罢……拿起碗筷,楼漠白不动声­色­的吃了起来,尽管有些是自己不喜欢吃的,也勉强的咽了下去。

竹笙看着楼漠白吃饭的样子,大眼睛里面是深深的满足,仿若现在的这幅场景是他梦寐以求的,竹笙也拿起筷子,夹了些菜放进了楼漠白的碗里,楼漠白无奈的笑笑,“你也别闲着,瞧你这身子,再不多吃点可是要被风吹走的。”

竹笙点点头,嘴角勾着一抹甜蜜笑容,也小口小口秀气的吃起饭来,两人一时无语,只是氛围还算和谐,竹笙沉浸在这样一种居家的气息中,仿若他的妻主刚从外面劳苦工作了一天,而他做好了饭菜等着她回来,两人一起吃饭,一起说着家长里短,过着平凡却也温馨的日子。

以前的竹笙是全然不会想这些的,丞相的儿子,又怎么会过这种普通平凡人的生活?然而现在,楼漠白却给了他这样一种感觉,这样一种几乎不真实的感觉,竹笙的心底也砰然心动,如果可以……他和她能够像平常夫妻般那样,又该是多好?

随机又笑自己的痴心妄想,就算能这样,那也不会是自己吧,会是上官侧君,会是裴侧君,会是别人也不会是自己吧……可是今天她来了,她来找自己了,就如从前一样,这是不是也说明自己在她心里还哼哼点位置的,哪怕是半点?如若真的是这样,自己还是有机会的,不是么?

楼漠白吃完,这顿饭吃的还真是有点勉强,竹笙收拾好了碗筷,这让楼漠白微微有些吃惊,她以为这些事情竹笙是做不好的,却发现他做的也是蛮不错。竹笙被楼漠白的眼神瞧的不自在,嗔怒的瞪了她一眼,楼漠白呵呵一笑,不再看了。

外面的雨还在滴答的落着,屋子里的一扇窗户被轻轻支开,外面的天­色­已经沉了下来,一阵阵清冷的风吹了进来,在这个潮湿闷热的雨夜给人带来一阵舒爽。

“这雨是越下越大了……”楼漠白听着雨声喃喃自语,竹笙也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荷包和一些针线,坐在了楼漠白身旁的椅子里,一边刺绣一边回答楼漠白的话。

“是啊,每年这个时候都是会下雨的。”

楼漠白好奇的看了一眼竹笙手里的荷包,发现是上次自己看见的那个,荷包似乎还没有绣完,只见竹笙绣的很是仔细,一脸的认真。

“竹笙,这荷包是给我的么?”楼漠白含笑的问了一句,看到了竹笙顷刻间就红了的脸颊,没有像上次一样快速的反驳,竹笙红着脸不说话,最后低低的嗯了一句,继续手里的工作。

楼漠白也没再多问,看着竹笙的荷包,还有他绣荷包的神情,觉得心头一阵堵得慌,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爱着他的人了,他可知道么?那个和他青梅竹马的楼漠白,那个爱他专一痴情的楼漠白已经死了,已经不在了。

“竹笙……我……”楼漠白想开口说什么,她甚至想冲动的告诉竹笙,她是另一个人,虽然是同一个名字,虽然是同一个身体,然而却是不同的灵魂!

竹笙抬起脸,黑眸里是温暖和幸福的笑意,“嗯?”

楼漠白喉咙­干­涩,想要吐出的话又咽回到了肚子里,最后摇摇头,没再说什么,竹笙没有丝毫疑惑,毕竟在今天这个敏感的日子,她想说什么自然说什么,不想说的便不说。

楼漠白不再说话,只是黑眸无神的望着窗外,好似在想些什么,绣着荷包的竹笙一针一线的细密缝着,荷包­精­致,大家闺秀的竹笙手艺又怎么会差呢?终于绣好了荷包的最后几针,竹笙看着自己的作品很是满意,小脸一扬带着笑容却在看到楼漠白凝神的侧脸时没了声音。

竹笙的黑眸轻轻一动,手不禁将荷包握的紧了一些,只觉得心头一阵不安的­骚­动传来,这是那张他看了很多年平凡的脸,一丝一毫都没有变过,然而不知从何时开始,也或许是从她淡然而又温暖的笑开始,他觉得她变了,变的让他想靠近,想接近,想站在她的身旁,被她牵着手不停的往前走。

“漠白……”竹笙轻轻唤着,期待着她那双淡然的黑眸能够瞧着自己,如他所愿,楼漠白的双眼转了过来,就看到了竹笙充满感情的眸子,心头顿时一紧,楼漠白站起身子,“我先走了。”

话一出口,竹笙明显一愣,走?她才来了一会儿不是么?况且荚诮裉欤她去哪?

“漠白!”竹笙喊住了楼漠白的脚步,楼漠白站在那,不敢回头,生怕看到竹笙眼里的情,一切都乱了,都乱了……

竹笙轻轻的靠了过来,手探到楼漠白腰际,楼漠白的身躯一震,没有回避,竹笙的手轻巧而又快速的将荷包栓到了楼漠白的腰际,荷包安静的垂在那,竹笙看着黑眸一暗,手固执的找寻到了楼漠白的手,死死的握住,楼漠白身体一颤,想要抽开却被竹笙握的死紧。

“你要去哪,可是要去找上官侧君?”

楼漠白没有说话,背对着竹笙站在那,屋外的雨仍然在下着,雨声越来越大。

竹笙见楼漠白没有回答,只觉得心底狠狠的被刺了一下,手又握的紧了一些,“你……真的不要我了吗,你真的不再需要我了么,你真的……”竹笙的话越说越小,似乎是没有勇气再问下去,手死死的握着楼漠白的手,竹笙的掌心是细密的汗水,但是仍握着楼漠白的手不肯松开。

楼漠白悠悠的叹了口气,这声叹息似乎是刺激到了竹笙,他不顾一切的张开手臂从后面抱住了楼漠白,身子颤抖的贴在了她的后背之上,狠命的抱住她的腰身,让若她一旦离去就再也抓不到了。

“我是你的夫不是么,你是我的妻主,你不可以不要我,我嫁了你就是你的人,你不可以丢下我,你不可以……”

楼漠白站在那里,听着竹笙的话,他抱着自己的身子在颤抖,他在害怕,楼漠白无奈的苦笑,手轻轻的放在竹笙环绕自己的手臂上,缓缓的松开了竹笙环抱自己的双臂,楼漠白转过身子,看着竹笙已经红了的眼眶,还有顺着眼角流淌下来的泪水。

“竹笙,一切都过去了。”楼漠白的话让竹笙彻底惨白了一张脸,只觉得心底一阵轰鸣,除了这句话,他什么都听不到了。

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她对他果然再无半点情意,再无半分感情,她不要他了,是真真正正的不要他了……

“知道,我知道了……”晶莹的泪珠纷纷从脸颊滚落,掉在地上砸碎成了一个点,楼漠白看着竹笙的眼泪,心中更是觉得苦涩,张张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的她还能说什么?对他,这是最好的结果吧。

转身,推开了竹屋的那扇门,楼漠白飞身一跃,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雨帘之中,竹笙愣愣的看着楼漠白离去的背影,身子陡然一颤,再也支撑不住的跌坐在地。

“好狠,你好狠……”喃喃自语,竹笙只觉得心痛阵阵,手按在了自己心脏跳动的位置,那里正发出丝丝悲戚的声音,正犹如这漫天的雨声,无穷无尽。

第二天,楼漠白睁开眼之后管家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告诉她一个坏消息:竹笙病倒了。楼漠白当下一惊,病倒?怎么会!不过想起竹笙一向羸弱的身子,楼漠白的心中不禁有些慌了,几个起落就已经来到了竹园,刚一堆开屋门,就看到了裴逸的身影,裴逸的黑眸淡淡的扫了楼漠白一眼,似乎带着几分谴责。

“他,有没有事?”

裴逸淡淡的收拾了自己带来的药瓶,语气不冷不热,不紧不慢的回答,“竹侧君本就身子弱,加上情绪激动气血不足,昨夜似乎又淋了场雨,高烧虽然退了,但是日后也需要好好调养。”

楼漠白听着,激动气血不足可是因为自己的话?淋雨?他昨夜竟然淋雨了么?想着昨夜瓢泼的大雨,竹笙孤零零的一人站在雨里,任由大雨肆虐,楼漠白的眉峰不由得轻轻皱起。

裴逸缓缓的走在楼漠白的身侧,终是无奈的叹了一句,“王爷这么折磨他,又是何苦?”

楼漠白错愕,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没有任何语言,折磨?她能够否认么,她这么对竹笙和折磨又有什么区别……

“好好照顾他吧。”裴逸淡淡的丢下一句,转身离开,屋子里是一股汤药的味道,很浓很浓,楼漠白走进内室就看到了小叶来回忙碌的身影,小叶见到楼漠白进来,立刻行礼,楼漠白挥挥手示意他起来,看到了躺在床榻上面­色­惨白的竹笙,此刻的他紧闭双眼,嘴­唇­发白,裴逸的汤药正冒着热气放在一边的桌上,小叶端起汤药,扶起竹笙。

“公子,喝药了,公子,喝药了……”小叶轻声唤着,然而竹笙却是没有丝毫反应,小叶红着眼眶,声音渐渐抖了起来,甚至带了哭腔,“公子,小叶求求你,把药喝了吧……”

楼漠白一见,上前把小叶轻轻推开,一手拿过药碗,看着竹笙此刻的样子,扬首喝了一大口汤药,扶起竹笙的头,楼漠白的脸缓缓低下,最后覆盖在那发白的­唇­上。

小叶看到,惊讶的睁大眸子,随即什么都没有说的退了出去,楼漠白坐在竹笙的床前,一口接着一口,将碗里的汤药都用嘴灌进了竹笙的嘴里,尽数灌完之后,楼漠白擦了擦嘴角的药汁,将竹笙放回了床上躺好,替他盖好了被子,静静的看了一会儿。

“竹笙,你这又是何苦……”喃喃低语,床上的竹笙仍是紧闭双眼,楼漠白终是无奈的摇摇头,欠他的,看来是自己欠他的。

当天晚上,楼漠白房间的软榻就搬进了竹园,每天虽说不是时刻陪伴,然而楼漠白都是夜宿在了竹园,竹笙的情况似乎稳定了下来,脸颊也是慢慢有了红晕,只是不知为何,他似乎不愿意醒过来,就这么安然睡着。

上官绝自然也是来过,当看到楼漠白的软榻在竹笙的房间里时,他也仅仅是皱了一下眉,看了床上的竹笙一眼没再多说什么,虽然对竹笙没有多大好感,然而竹笙的表现也让上官绝有些意外,上官绝也是知道楼漠白不会怎样,也就由得她照顾竹笙了。

楼漠白揉揉额角,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黑天了……抬眼看了看床上依然安然入睡的竹笙,楼漠白走过去,替他盖好了被子,不禁摇头轻叹,“你还要睡多久?再不醒我可是要回去了。”

见床上的竹笙没有反应,楼漠白再度摇摇头,回身把油灯吹灭,身子躺在了软榻之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楼漠白平稳的呼吸声音渐渐散开在寂静的夜里,在床榻上的竹笙缓缓睁开双眼,那双灵动的黑眸里没有丝毫刚醒过来人的迷蒙和混沌,身子微微一个侧转,竹笙侧躺在床上,正好和楼漠白的软榻相对。

看着楼漠白此刻安静的睡颜,竹笙慢慢的垂下眼帘,她还是发现了么?这几日自己的装睡,为了留下她,他竟然会做到这样的地步,可是如果不这样做,她会像那日一样,把自己丢下,就这么走了。

她发现了却还是留了下来,这是不是代表她默许了自己的要求,希望她陪着他一些时候,就像现在这样记崆岬牧每身上的被子,竹笙赤着脚落地无声,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楼漠白的软榻面前,缓缓的蹲下身子,双臂撑在软榻上,下巴抵在手臂之上,就这么近距离的看着闭目熟睡的楼漠白,看的很久很久,手指轻轻的点在楼漠白的脸上,一下又一下,最后沿着五官,轻轻的勾勒起来。

“漠白,你变了,变的让我心动,变的让我在乎,或许我从前喜欢的人并不是太女而是你,我和你的一切都记得那样鲜明,从未忘记。现在说这些是不是晚了,我还有什么资格向你索取感情,我还有资格站在你身边么?我知道我没资格,这些我都知道,然而就连一丝的希望都不肯给我么?漠白,你说这世间的情为何这么苦呢,我的心很疼、很疼……”

竹笙喃喃自语,最后没了声音,许是疼了,许是累了,就这么侧坐在了软榻下方,手臂撑在软榻之上沉沉睡去。

黑暗之中一直紧闭的双眸睁开,一双墨­色­纯黑的眼睛缓缓侧转,看着睡在自己软榻旁边的竹笙,楼漠白轻轻的叹口气,下床轻柔的将竹笙抱了起来,他轻飘飘的身子真是没有太多重量,这身子是该好好补一补了。

将竹笙放回到床上,楼漠白回到了软榻上,黑眸望着屋子的房顶,最后无奈的扯了扯嘴角,情呐,情呐,她该怎么还,如何还……

VIP 章八 一起,一起吧

第二天一早,竹笙终于睁开了这几日都不愿意睁开的黑眸,屋子里面静悄悄的,楼漠白的身影并不在,只剩下一个软榻在那,竹笙缓缓的坐起身子,有些恍惚的看着自己身下的床,细细一想也是明白,是谁把他抱上来的。

拥紧了身前的被子,竹笙的脸带着淡淡的红晕埋进了被子里,她发现了……昨晚自己说的那些话全部被她听去了……想着自己昨晚说的话,竹笙只觉得一阵甜蜜和苦涩在心中不停翻滚,心里的话全被听了去,她又该如何想……

竹笙就这样愣愣的拥被坐在那,直到小叶推门进来,惊喜的声音传出才惊醒了他,“公子你总算是醒了!王爷果然说的没错!”

竹笙俏脸一红,瞪了小叶一眼,“她……她和你说了什么?”

小叶把手里的汤药放在桌上,脸上开心的有些眉飞­色­舞,这些天小叶可是一直担心着,直到今天早上王爷出门的时候交代他,竹笙今天就能够醒了,起初小叶还不信,可现在推门一看,自家公子的确是醒了!

“王爷说呀,公子今天就会醒呢,让我这几天多悉心照顾公子,王爷说公子的身体该好好养养了,王爷很关心公子呢!”

小叶欢快的声音说着,然而竹笙却已没再听了,他已经听出了楼漠白留下的话含义,他醒了,而她也不会再想前几日那样夜夜守着他了,她陪伴自己的日子到此为止了吧。

轻轻的叹了一句,竹笙的双眼悠悠的望向自己床对面的软榻,仿佛还能看到楼漠白在上面酣睡的身影,这软榻,她也是要搬走的,肌肮子午膳想吃什么,王爷可是交代要给公子好好补一补。”

竹笙微微皱起眉头,没有丝毫胃口,“不要做,我没有胃口。”

小叶顿时摇着头,一脸的笑意,如此古怪的表情让竹笙有些不自在,“小叶坏小子,你怪笑什么!还嫌我病的不够么!”竹笙笑骂一句,小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公子确定不吃午膳么?王爷可是说要和公子一起呢……”

“你、你说什么,漠白她说……”竹笙听到这里有些激动,看着小叶一脸打趣的样子俏脸不禁更红,“你这死小子,讨打!”

小叶嘿嘿一笑,“王爷说要和公子一起用膳,公子是有胃口还是没胃口呢?”小叶挤眉弄眼的样子让竹笙的脸更红,最后看竹笙羞赧的样子小叶也不再打趣,推门出去做事了。

竹笙红着脸颊坐在床上,如刚才一样傻傻的拥着被子发呆,只不过这一次,满眼的尽是甜蜜,只为了那人的一句话,竹笙呆呆的想着,她说陪自己一起吃饭,她心里也是放不下自己的,是不是?

等待的时间仿若是无尽的沙漏,竹笙在竹园坐立不安的等待着,时不时的就起身看看外面的天­色­,头一次,觉得天上的太阳走的如此慢,慢到快要望眼欲穿,心慌不已。

终于,小叶的声音欢快的响在了竹园里,“王爷,您来了!”

竹笙的心猛然一紧,心跳不由得加快起来,手心也全是汗水,当下有些坐立难安,他该如何迎接她,是该在屋里等着还是走出去,是该笑还是怎样……正当竹笙犹豫不定的时候,竹门已经被人轻轻推开,楼漠白缓步走了进来,看到了竹笙,淡淡一笑。

“你终于肯醒了?”

一句话,打破了竹笙所有的慌乱只剩下满满的羞赧,粉­嫩­的嘴­唇­蠕动了几下没有出声,俏脸通红的竹笙站在那犹如一个犯错的孩子,被人抓住了把柄般不知所措。

楼漠白看着如此别扭的竹笙也不再取笑,坐在了桌子旁,不一会儿,小叶就推门进来把一些丰盛的食物端了过来,鉴于竹笙的身体初愈,菜­色­是以清淡为主。

“竹笙,过来坐下。”楼漠白的话让竹笙乖巧的走过去,落座,看着满桌的饭菜,本没有胃口的竹笙却在这一刻食欲大开。

楼漠白拿起筷子夹了一些菜放进了竹笙的碗里,竹笙灵动的大眼闪过一抹不明情绪,听到了楼漠白的低语,“多吃一点,你的身子该补补了。”

竹笙微微垂下眼帘,默默的端起碗筷,他记得,那个让他痛彻心扉的宴会上,她为上官绝夹菜,羡煞了他,而现在,她也为自己夹菜了。

虽然两者的含义不同,然而他满足了,真的满足了。

两人默默的吃着饭,楼漠白给竹笙夹了很多菜,竹笙始终嘴角带着一抹笑容,恬淡而温馨,一顿饭吃的很慢,然而竹笙却觉得过的飞快,小叶将碗筷撤下去的时候,竹笙甚至有一丝怅然若失,仿佛什么东西他就要失去了。

楼漠白转身推开竹门欲走,似是想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只是淡淡说道:“软榻我先不拿走了,还有,晚上一起用膳。”

竹笙猛的抬头,灵动的双眼怔怔的看着楼漠白的背影,看不到她的脸看不到她的神情,然而她的话却让他冰冷的心头猛然一热,她说软榻不搬走了,她说,晚上一起用膳!

“好。”缓缓的应了一个好字,楼漠白的身形推门而出,隐没在了门外,竹笙嘴角的越勾越大,心头的那抹蜜也越来越甜。

楼漠白的想法很简单,别的什么都先不要管,竹笙的身子是该好好养一幕了,尤其是昨天晚上自己抱起他的时候,竹笙身体的重量不禁让她微微吃惊,他看上去很瘦,但是没想到已是如此之瘦,楼漠白下定决心,亲自监督着竹笙吃饭,再这么瘦下去可是不行啊。

楼漠白不讨厌竹笙,自然也不希望他的身体出现任何问题,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和他一起用膳,监督着他好好吃饭。

晚上的时候楼漠白来到了竹园,同推开门就看到了裴逸一身飘逸的白­色­,裴逸正和竹笙在聊着什么,两人都是一脸笑意,见到楼漠白进来,竹笙笑着迎了上来,裴逸则是淡淡一笑。

“你怎么来了?难不成是竹笙的身子还有什么问题么?”楼漠白问着,竹笙一听心头又是一喜,这几天仿佛是在做梦一样,她对自己的关心,对自己的好都虚幻的像一场梦。

“王爷多虑了,竹侧君的身子除了需要调养,并无大碍,我这次也只是来看看。”裴逸说着,楼漠白点点头,小叶手脚利索的布置起了饭菜,裴逸一见,不禁淡笑道。

“王爷果然是用心,亲自监督么?”

楼漠白微微一笑也不多说什么,“你也留下一起吃吧。”

裴逸的黑眸微动,看向竹笙,“不打扰么?”

竹笙一听脸­色­一红,当即有些支吾的说了句当然不打扰,裴逸也就大方的落座,三人吃起饭菜来,楼漠白依旧是给竹笙夹菜,裴逸静静的看着楼漠白的动作,不发一言。

终于裴逸动了筷子,竹笙和楼漠白都是有些诧异的看着他,裴逸的筷子把竹笙碗里楼漠白给他夹的菜夹到了自己碗里,沉静如水的黑眸看着竹笙和楼漠白,裴逸低声开口,“竹侧君目前还不宜吃这些,还请王爷注意。”

竹笙愣了半响,缓缓的垂下头来,楼漠白则是咽了一下口水,看着裴逸碗里自己夹给竹笙的菜,最后才蹦出一句,“啊,我知道了,知道了……”

一顿饭因为裴逸的突然动作而显得有些诡异而尴尬,竹笙始终微红着双颊,楼漠白则是时不时的看看裴逸,总觉得刚才他那一筷子实在过于奇怪……而裴逸则是大大方方,没有丝毫不自在,仿若他刚才什么都没做一样。

饭吃完,碗筷被收拾了下去,楼漠白转身欲走,裴逸却出声唤住了她,“王爷。”

“恩?有事?”

裴逸走到楼漠白身边,黑眸如潭,那里面荡漾出了细小的波纹,“竹侧君的膳食有多处不当,这几日我也一起,竹侧君,你说可好?”

竹笙忙红着脸应了一声,楼漠白则是再度愣在那,膳食不当?昨天不也吃的好好的,也没什么不妥之处啊?然而裴逸既然开口,竹笙也答应她能说什么?一起就一起吧,也没有什么大碍不是么?

“恩,知道了,那就让小叶多备一双碗筷吧。”楼漠白推门出去,一股清香的竹子气息迎面扑来,想着裴逸的话,楼漠白的眉头微微皱起,裴逸这医生的身份当的也太称职了。

第二天如裴逸所言,午膳的时候他果然准时的出现在了竹园,当饭菜摆上饭桌的时候,楼漠白发现的确有一些变化,昨天出现的一些膳食在今天已经没了踪影。

裴逸淡淡一笑,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指着其中的几道菜略微做了一些解释,楼漠白和竹笙听后也只觉得裴逸的医术很走了得,楼漠白也是暗自开心,有这么一个懂得医术的侧君,还真是捡了不少便宜。

三人落座吃饭,这几顿饭是竹笙有史以来吃的最多的几回,往常很小的饭量也在这几日大增起来,脸颊不再像以前看的那样苍白,微微有些红润,似乎也是长点­肉­了。楼漠白看的有些欣慰,果然竹笙在以前的日子里根本都没有好好吃饭,不然也不会将身体弄成这样虚弱的地步,楼漠白夹了一些菜送到竹笙碗里,竹笙抬起头甜甜一笑,楼漠白微微一愣,微微偏过了头。

碗里在这时突然多出了一些菜肴,楼漠白诧异的望过去,裴逸的筷子刚好离开,迎上了楼漠白的视线,裴逸俊逸的脸庞轻笑,“王爷多少也吃一点,别忘了自己。”

竹笙一听面­色­也是一红,楼漠白这几日陪着他用膳,给自己夹菜督促自己多吃,而自己也是没有关心一下楼漠白,只顾着自己高兴了。

竹笙一见立刻也夹了一些菜送到了楼漠白的碗里,红着脸小声说着,“漠白多吃一点……”

楼漠白怔愣了有几秒,随后扯了扯嘴角,什么都没说的埋起头专心吃饭,裴逸和竹笙给她夹的菜被她通通扫进了胃里,一时间也辩不出什么滋味。

三人吃饭,各有各的心思,一阵冷风吹来,楼漠白下意识的汗毛竖了起来,一阵暗红飘进了所有人的视野,带着不可忤逆的强势姿态飘了进来,直直的落到了楼漠白的身边,贴着她的身体坐了下来。

“上官侧君?!”竹笙一见来人,不禁惊讶的低喊了一句,上官绝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以他对竹笙没有好感的心情也是不会来此,然而现在他来了,一身红衣娇艳异常,那艳丽的五官也是似笑非笑的看了竹笙一眼。

“臣妾还在想王爷这几日在哪用膳,没想到是在这里。”

上官绝的话飘在楼漠白耳边,楼漠白只觉得道道冷风向自己吹来,放下手中的碗筷,楼漠白一伸手就把正在隐隐冒火的上官绝拉到了身边,手握上了他的。

“我担心竹笙的身体,既然你来了,就一起吃吧。”

上官绝哼了一声,倒也没多说什么,楼漠白毫不避讳的亲昵动作让上官绝冒出的火稍稍压了下去,竹笙看到楼漠白和上官绝自然的亲近,不由得神­色­一暗,这些日子以来的欣喜仿佛被顷刻间冲淡,甚至带出了稍稍的苦涩。

上官绝的凤眼一挑,就看到了自刚才为止依然很镇定从容的裴逸,“裴侧君也在?这里可是真热闹。”

裴逸抬眸,对着上官绝淡淡一笑,清雅的素质没有丝毫偏颇,仿佛什么都无法撼动他一般,“上官侧君来了,更热闹一些。王爷也是担心竹侧君的身体,才抽身亲自督促,上官侧君不会介意吧。”

裴逸的一席话说的很漂亮,明眼人谁看不出来上官绝是个醋桶,这一席话说出上官绝就算介意也要不介意了,握着楼漠白的手狠狠一捏,楼漠白苦笑一下,心中郁闷,裴逸你没事­干­嘛来撩拨这个醋桶,真是……

竹笙唤来小叶,小叶刚一进来就看到了逍遥王府的三位侧君都在,裴逸自然是不陌生,然而看到上官绝也来了,小叶不免吃惊了一下,吃惊归吃惊,小叶还是利索的准备了一套碗筷,临行之前有些担忧的望了一眼,自家的公子在上官侧君的面前会不会受欺负啊?

小叶惴惴不安的退了出去,桌上的竹笙也是有些不安,上官绝看他不顺眼心思敏锐的竹笙早就已经知道,以前也就罢了,然而现在……上官绝挡在自己的面前,自己想接近漠白的机会都是几乎为零了。

楼漠白看着桌子上的三个绝­色­之人,不禁心头无奈叹息一声,哎,又莫名其妙的聚在了一起,既然这样,下回她还是把兰儿带上吧,毕竟兰儿的身子也该补一补,补一个也是补,补两个也是补,还是放在一起监督好了。

心里这么想着,楼漠白也是没多注意三位侧君的神态,竹笙刚才还明亮神­色­的小脸此刻有些暗淡,裴逸则是黑眸沉静,只不过在上官绝和楼漠白的身上多扫了几眼,而上官绝则是嘴角噙着一抹笑,坐在楼漠白的身边,一个劲儿的把菜往楼漠白的碗里堆。

“王爷多吃一点。”上官绝一边笑着一边持续着夹菜的动作,楼漠白苦笑的看着自己的碗快要被堆成小山了,然而上官绝的那抹笑让她怎么看都觉得冷意嗖嗖,只能求助般的看向裴逸,这眼神倒是让裴逸愣了一下,随后薄­唇­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

“上官侧君,王爷吃的太多可是要作病的。”裴逸淡淡的一句话成功的让上官绝停下了动作,凤眼看了楼漠白一眼,当看到楼漠白的确吃不下的时候,只能收回筷子,将楼漠白碗里的东西夹进自己的碗里一些。

吃醋归吃醋,楼漠白在上官绝的心里还是第一位,不论怎样,她都不能有半点损伤。

看到自己碗里的菜减少,楼漠白也是松了一口气,对着裴逸感激的看了几眼,裴逸则是微微垂下眼帘,嘴角那抹笑意却是越发明显。

楼漠白吃着饭,眼神扫向了竹笙果然见到他神­色­惨淡的在发呆,面前的饭碗也是一口也没再动过,楼漠白不禁眉头微皱,自己来这里吃饭就是为了督促他,如果督促的没有成果,岂不是本末倒置?

“竹笙,发什么呆呢,动筷子。”楼漠白轻声一喝,让竹笙回过了神,小脸又是悄然染上一抹粉­嫩­,讷讷的望了楼漠白一眼,看到了她眸子里分明的关心,刚才还抑郁的神态一扫而光,立马动筷。

看到竹笙吃饭楼漠白心下一松,再抬眼就看到了上官绝闪着火星的凤眼,楼漠白嘿嘿一笑,动筷子夹菜到了上官绝的碗里,讨好的样子让上官绝眼里的火星都转变成了笑意,瞪了楼漠白一眼,随即把她夹给自己的菜全数扫进了口中。

这一顿饭让楼漠白吃的是全所未有的劳累,没有明刀明枪,却也是猝不及防啊……一顿饭下来她感觉腰酸背痛,眼睛都快要抽筋了,如果说三个女人一台戏,那么三个男人就是一个战场了。

战场没有缩小,反而有了更为扩大的趋势,晚膳来临的时候,一向清净的竹园更加热闹了,小叶按着竹笙的吩咐又多准备了一个碗筷,自然是给和楼漠白一起前来的兰儿,看着桌子边围坐的几人,小叶眨了眨眼睛,他怎么总觉得这么诡异呢?

楼漠白的身旁坐着一红一紫,都是绝­色­之人,只不过一个妖媚,一个冷冽,而裴逸和竹笙则是不抢楼漠白身旁的位子,在余下的两个位子坐下。

上官绝的凤眼在看到兰儿的时候微微眯了起来,兰儿那双死寂的黑眸也是毫不畏惧的迎上,冷冽的眼神和上官绝的相互碰撞,似乎是在空中擦出了零星火花。

“她……是不是长高了?”上官绝看了几眼,终是得出了这个结论,竹笙也不由得细细看去,这才惊讶的发现,在楼漠白身旁的兰儿似乎个头窜的特别快,才一段时间没见,她竟然要和楼漠白一般高了!

楼漠白笑笑,说实话她有的时候也是惊讶,按理说生长的速度有快有慢,就算兰儿的速度属于快的范畴,然而这样的速度快要赶上植物了,甚至比植物的生长速度还要快!前几日见自己还高过兰儿大半个脑袋,只是今日,兰儿快要赶上她了,甚至是那绝美­精­致的五官也发生了些微变化,透着丝丝成熟的风韵。

“兰儿姑娘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身子要悉心调养。”裴逸对着兰儿轻轻一笑,兰儿的黑眸缓缓看向他,最后小脑袋轻轻的点了点。

上官绝没再说话,只是眼神在兰儿的身上多停留了几秒,这个莫名出现的孩子总让他觉得有些古怪,还是要提防点为好。

就算他不会对王爷做出什么,然而并不代表以后不会,只要有这样一丝的可能,他都要杜绝在外,没有人能够伤害她,没有人能伤得了她!

晚膳开始,竹笙多少带了些主人的意味,毕竟是在竹园,然而其他的两位侧君在这里,让他这个主人倒有些名不勇实了,况且还有一个­阴­沉又冷艳的兰儿,让竹笙想要招呼一下的心态也是缩了回去,那个小汝古娘光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就散发出了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

桌子上的饭菜摆了上来,相较于前几天也是有了一些变动,在众人动筷之前,裴逸指着其中的几道菜,“兰儿姑娘,这几道菜还是不要吃了。”

兰儿的黑眸看了裴逸一眼,没说什么但是点点头,裴逸略微笑了一下也没有向其他几人解释什么,楼漠白也没多问,裴逸说了既然是有他的道理,应该是对兰儿的发育有碍的东西,不吃也好。

几人吃饭,时而发出了筷子和碗碰撞的轻响,就在这时,竹园外面响起了管家的声音,“王爷,您在里面吗?”

楼漠白挑眉,放下了手中的碗筷,“进来。”

竹门被人推开,管家走了进来,在看到竹园的景象不免惊了一下,随后立刻收敛好自己所有的情绪,只是心中微微咂舌:好家伙,三个侧君,还有那个让人心生退意的小姑娘都在这里……

“什么事?”楼漠白问了一句,管家在这个时候找自己,想来是有重要的事情了。

管家抬眼看了楼漠白一眼,那眼神似乎是在无声的询问:王爷,您确定要现在回答么?楼漠白被这眼神看的一愣,难不成是什么机密?

“既然王爷有事不方便,臣妾还是退下吧。”上官绝说道,暗红的衣袍就要起身离开,楼漠白一见不禁反手拉下了他,两人都是什么关系了,再说就算要瞒着什么人,也不包括他啊!

“说吧,在这儿的都不是什么外人。”楼漠白抢白一句,手死死的拉住上官绝的衣袖,上官绝倒也没再表示什么,安静的坐了回来。

管家咽了咽口水,这才低声说着:“太女殿下差人传话,再过三日就要启程了。”

话音刚落,四道目光直直的扫向楼漠白,楼漠白只觉得自己手中抓着的上官绝浑身怒气猛然迸发,心中“咯噔”一声,糟了!

管家说完,立马补上一句告退,明哲保身十分明智的迅速撤离,在刚才那一瞬间她可是瞧见了其余四人的脸­色­,真是……­精­彩,管家想着自家的王爷还在那个战火圈,不由得叹息一声:王爷,您自求多福吧。

楼漠白收回手,微微垂下脸,在这一刻,她清晰的察觉到四道目光死死的看向自己,四道深浅不一的冷气从自己的周围冒出,楼漠白微微动了动身子,好吧好吧,她承认这一次和太女出行她没打算告诉任何一个人,她这次出去是有自己的目的,并不想这些事情卷入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她自己的事情没有必要拖累给别人,所以她打算一个人前去,关于这件事情没有丁点透漏,原本以为会悄悄的走,然而却没想在今天,全给爆了出来,而且还是一个都没少的全知道了。

“启程?王爷这是要去哪?”裴逸的声音传来,温度似乎是要结冰一般,楼漠白微微抬起头,裴逸那张如仙人般的脸在笑,嘴角那抹淡淡的笑容非常明显,然而楼漠白的身子感到一阵冰冷由那双黑眸中迸发出来。

从没有动怒的裴逸,一向温雅如水的裴逸,在这一刻仿佛凝结成了最锋利的冰锥,散发着阵阵冰霜般的寒怒。

楼漠白的嘴­唇­刚动,另一道冷冽的声音响在身旁,“王爷可是看腻了臣妾,想要另寻新欢?”

上官绝似笑非笑的声音响起,那双凤眼里面是狂怒的火焰,暗红的身子也仿若是一朵正要怒放的火莲,楼漠白甚至觉得一阵热浪直扑自己。

怒了,又怒了一个。

“漠白,你和不凡一起出去做什么,你……”竹笙灵动的大眼盯着楼漠白,里面是满满的关心和不认同,这次一起出行的人竟然是太女?这让竹笙不得不担心,她们二人的关系如果没有自己这一层也就罢了,但是…不凡对她究竟是什么心态,竹笙自己也是不清楚的,会不会对楼漠白包藏祸心,这是竹笙最最担心的事情。

楼漠白微微扯扯嘴角,刚欲张嘴,只感觉自己的衣袖被人狠狠一个拉扯,一回头就看懂了兰儿那双漂亮却死气沉沉的黑眸,此刻这双眼里却有着一种疼,一种即将被人丢弃的疼,仿佛是在控诉:你不要我了么?

楼漠白无奈的摇摇头,她就知道,就知道如果这几个人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抬起头,迎上所有人的目光,楼漠白也不打算再隐瞒自己的想法,“是,我是打算自己一个人去,不打算告诉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人。”

四人一听神­色­都不由得一变,没想到她还真的就直言相告,没打算带任何一个!楼漠白也不管那么多,而是一鼓作气的说下去,“这次跟着太女出行并不是游玩,更不是为了另寻新欢,这一点上,你们还信不过我么?”

楼漠白看了自己的三位侧君一眼,尤其是上官绝,如此坦荡磊落的眼神让三位侧君也是明白,她说不会就是不会。

“我这次出去是为了要弄清楚一些事情,一些我不得不弄清楚的事情。”楼漠白含糊的说了一句,关于一些谜团她不想说的太过详细,毕竟牵扯的东西太多了,也并不是不相信他们,而是不希望他们卷进这里,这一切让她一个人去挖掘吧,何必连累其他人?

四个人都没有说话,一时间沉默了下来,刚才盛怒的怒火也悄然退下,楼漠白微微松了一口气,还好,她的三位侧君都是明理之人。

“王爷这次太莽撞了。”沉默了一会儿,裴逸的声音再次响起,楼漠白诧异的望向他,莽撞?何以莽撞?

裴逸的黑眸凝望着楼漠白,里面有着深深的不赞同甚至还带着略微的责备,“王爷这次出行之人是太女,既然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那就全部敞开,竹侧君你不会在意吧。”

竹笙立刻摇了摇头,“不会,裴侧君请直言。”现在没有什么比楼漠白更重要,或许裴侧君心里担忧的也正是自己所担忧的。

“王爷可知太女的心思?尤其是在娶了竹侧君之后?”

裴逸的话让楼漠白沉思了几秒,要说太女的心思吗?难猜也不难猜,关键在于她把什么都没摆在脸上,如果像二皇女一样,倒也容易了。

楼漠白摇了摇头,裴逸轻点头,继续说道,“太女的心思缜密,又不喜形于­色­,正确说来无人能够猜透她的心思,想必王爷也要怀疑,在竹侧君这个问题上,太女真的会不介意么?世上可真有如此大度之人?太女对于王爷来说是一个随时都能变动的棋子,说白了,在必要的时候也会成为暗中捅王爷一刀的人。”

裴逸的话让其他人神­色­都是一紧,尤其是上官绝,狠狠瞪了楼漠白一眼,楼漠白则是眉头轻皱很久没有松开,裴逸继续说道:“这一次出行王爷只身一人,太女会做什么,不会做什么王爷可曾知道?如果太女要对王爷出手,王爷可曾想过保全之法?如果行程中出现了什么异变,王爷可曾想过要怎样处理?”

裴逸一连三个问题让楼漠白哑口无言,她想的只是借太女这个东风出去都城,光明正大的出去,让女皇不怀疑,让所有人都不怀疑,这些问题一她没有考虑过。

“王爷此行不是莽撞是什么?如果你出了什么意外,你可曾想过我们又该如何?世人皆知女皇宠爱三皇女胜过太女,这次又是一同出行,有多少人盯着王爷,王爷可曾知道?”

裴逸越说语气越冷,最后完全像是斥责一般,楼漠白讷讷无语,其他三人也是投来不认同的眼神,楼漠白刚要反驳,裴逸似乎是知道一般,立刻堵住了楼漠白的嘴。

“如果王爷自恃有武功,那么也可以,只要王爷可以胜过上官侧君,可以在医术上胜过我,王爷自可一人出行。”

楼漠白­干­涩的呵呵一声,武功胜过上官绝?他一个点­茓­自己就没辙了,怎么胜?要是能胜的话自己还至于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压在下面?况且上官绝的武功太过高超,她自信对付一般人还是可以的,这个条件未免苛刻了点!还有医术,胜过裴逸?自己这辈子是别想了。

“你说的未免太苛刻了,我的功夫对付一般人也是不赖……”

“王爷,太女身边的侍卫可是一般人?如果真是有心想要加害于你,可会派出一般人?”

裴逸的话再次把楼漠白的话堵死,一个缺口都不曾留下,他分析的太全面,太过­精­细,将一个个问题抛给自己,难不成要带着他们一起吗?这怎么可能!虽说自己的借口走出去散散心,然而散心还带着家眷,岂不是太过招摇了?

“臣妾必须和王爷一起去。”上官绝猛然蹦出一句,有力的手掌猛然握住楼漠白的手心,凤眼坚定的目光让楼漠白看的心头一暖,楼漠白刚想要开口,凤眼狠狠一眯,“王爷不可以说不行,不然臣妾就算是用跟的,也要跟着走。”

楼漠白讶然失笑,这还真像妖孽的作风,估计自己前脚走他后脚就要跟上来的,不让他知道还好,他要是知道了又怎么可能会放人自己一人,罢了罢了,上官绝的武功盖世,如若真出了什么差错,他也保护得了自身安全,不用她­操­心。

见到楼漠白妥协,上官绝红­唇­微扬,很是开心,兰儿嘶哑的声音也蹦了出来,“还有我。”楼漠白一愣,当下又是无奈,又一个硬是要跟着的,兰儿的武功和上官绝不相上下,­性­子也是特别执拗,如若自己不答应,她估计也是要用跟的,还好这两个都是身怀武功之人,都也能保全自己,一起出行也是没有问题。

楼漠白点点头,兰儿绝美的小脸也是荡起了一抹涟漪,楼漠白伸手摸了摸兰儿的头顶,真是长大了,再过段日子,恐怕是要比自己还高了?

“王爷不打算带上我么?”

楼漠白看着裴逸,此刻他正淡淡的笑着,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裴逸的医术……太女那方也应该带着御医才是,然而太女真要是想要对自己下手,御医是一个最为有效的途径,只要开错一副药,就算自己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一趟行程怎么可能会一直保持身体健康?要走多长时间也是不知道,如若真出了意外,那可就是追悔莫及了,如果自己一人前去倒也无妨,然而现在还有上官绝和兰儿,太女的人她信不过,信得过的只有裴逸了,所以他也要去。

“怎么会少了你?我可不想客死异乡。”楼漠白调笑一句,裴逸的黑眸略微沉了一下,很是不喜欢楼漠白刚才的戏言。

原本一个都不想带,现在可好,一下子带了三个,好在两个武功高强,自己也算得上一个高手,裴逸虽然没有武功,然而保护他还是不费吹灰之力。

竹笙一见,心里有些着急,他也想去,他也想陪在她身边,然而他知道自己不会武功,更没有裴侧君那卓然的医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他能开这个口么?

“漠白,我……”

楼漠白深深的看了竹笙一眼,自然是知道他要说什么,然而注定这个要求要被她否决了,上官绝、兰儿可以去,是因为他们有着高深武功,裴逸可以去,是因为高超的医术,然而竹笙,际裁炊济挥械乃,还是安心的呆在王府里面才是最安全的。

上官绝、裴逸和兰儿看到竹笙的样子也是明白,也知道楼漠白的答案,三人已经确定要和楼漠白一起出行也就没再说什么,都各自离开,去准备了。

屋子里面只剩楼漠白和一脸焦急的竹笙,见到其他三人离开,竹笙也是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他怕自己说出来会遭到反对,也更怕其他三人会笑自己的自不量力,现在只剩下他和漠白,倒也好一些。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行。你还是呆在王府里面,等我回来。”楼漠白没让竹笙开口,直接抢白,竹笙的面­色­顿时一白,咬了咬­唇­瓣。

“我,我能照顾好自己,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我只是想陪着你,这次出去你会走多久走多远,我要在这里一直等着你么?漠白,你就当我不存在好不好,你就让我陪着你好不好?”

楼漠白坐在那,久久不发一语,竹笙的呼吸急促,等了一会儿见楼漠白依然没说话,也自是知道答案是什么,不由得红了眼圈,“我就这么惹人厌么,我只是想陪你,看着你也好……”

楼漠白摇摇头,看着竹笙,“如果太女有心要对付我,你该怎么办?”

楼漠白的话直接让竹笙的脸尽失血­色­,嘴­唇­微微抖着,灵动的大眼睛里窜过一抹慌乱,楼漠白看到不由得轻轻一叹,“竹笙,大姐毕竟是你喜欢过的人,你当真可以做到完全漠视么?”

竹笙咬着­唇­瓣,黑眸染过一丝坚决,“我心里的人是你,不是她!如果她真的要对你动手,我自然是挡在你的面前!”

楼漠白微微错愕了一下,她倒是没想到竹笙会是这个回答,然而还是不行……“竹笙,我们没有余力去多保护一个人,尤其是一个不会丝毫武功的你。”楼漠白的话虽是无情,然而也是为了竹笙好,真要是有人有心要对付她,一群高手的围攻之下,又如何保得了两个手无缚­鸡­之人?

“漠白,我……”

“无须再说,你知道我的答案。”楼漠白不再多言,直接推门而去,竹笙一个人坐在那,看着楼漠白离去的背影,神­色­复杂,最终是默默的垂下了头,白皙的手掌悄悄握起。

VIP 章九 还真是一个都不能少

所有人都知道了楼漠白即将出行的消息,这也算不上一个秘密了,三天的准备时间楼漠白倒是轻松自在,她没有多准备什么,相信行李这类的问题还轮不到她来­操­心,楼漠白只是在书房里,把那卷地图拿出来再度细细的看了几眼,将标示出来的三个地方周围的地形也记了个大概,这地图是不打算带走的,被她的几个侧君看见还好,如若被其他人看到,那可就有的说了。

要说担心的问题也不是没有,那就是竹笙,自那日明确拒绝过他之后,楼漠白就再也没见过竹笙,有些担心他没有按时吃饭,楼漠白也派人去打探了一下,打探得来的结果让她很欣慰,竹笙没有闹脾气,而是准时的吃饭,听说吃的比以前也是多了。

听到这里楼漠白这才彻底放下心,竹笙能够想明白那是再好不过了,这样她出行也没有后顾之忧,就这样度过了三天,第四天也就是约定和太女一同出行的日子到了。

一大早,管家就不停的忙进忙出,往马车里面塞着很多的东西,衣服、食物,还有各种各样的必备品,如果可以,管家甚至想把整个逍遥王府都给楼漠白塞进去。

看着不断装东西的马车,楼漠白不禁微微咂舌,这东西未免准备的太过齐全了……说把一个家都搬上了马车都不为过啊。

马车不是楼漠白出行用过的马车,毕竟这一次她不是一个人走,身边还带着三个人,四个人坐在一个马车里是一定会挤的,管家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这么一个豪华宽大的马车,外表却一点都不张扬,只是内里的装修很是讲究,空间也是极为舒适。

楼漠白不禁赞许的看了管家一眼,逍遥王府的管家果然能­干­,估计她想要什么忠心耿耿的管家都会为她弄来的。

东西都差不多搬上了马车,管家再次清点一番,确定再无任何遗漏这才微微松了口气,裴逸、上官绝还有兰儿已经先行上了马车,楼漠白和管家站在马车前面,楼漠白不禁轻声问了一句:“带的东西会不会太多了?”

管家摇摇头,抬起脸,楼漠白这才发现,管家这张脸似乎也有些沧桑了,在这样一个不像离别的时候,管家少了几分平日里的恭敬,那双眼里倒是多了几分亲切,甚至是担忧。

“王爷,这一行可是要万分小心才是。”

楼漠白点点头,手轻轻拍了拍管家的肩膀,“这些年你做的很好,把我照顾的……也很好。”

管家的身子微微一颤,似乎是有些激动,随即摇摇头,“奴才该做的,这都是奴才该做的。”

楼漠白不再说什么,能遇到一个如此忠心耿耿的管家,她也算是幸运了,忽然想到了那抹青­色­,楼漠白轻轻一叹,“照顾好竹笙,尤其是他的膳食。”

管家狠狠点点头,抬起脸,双眼竟然微微有些湿润,“王爷,竹侧君是念着王爷的,还请王爷……”

楼漠白示意管家不要再说了,今天出行逍遥王府都知道,然而竹笙并没有出现,在离开这里的时候,她竟然没有再见他一面,脑海里划过那抹青­色­,楼漠白总觉得心头有一抹惆怅,罢了罢了,只要他安心呆在王府里便行了。

“好了,本王走了。”不再多言,楼漠白­干­脆利落的转身上了马车,管家和一­干­下人都不禁迎上几步,“驾!”随着车夫一声响亮的皮鞭,马车迅速动了起来,蹄声阵阵,带着这辆豪华又不失低调的马车渐渐远离了逍遥王府。

楼漠白微微探出身子,看着逍遥王府门前那抹越来越小的黑点,不知怎的,心头竟然泛上了一抹酸楚,抬眼再看了一眼这雕梁画栋、­精­致非凡的府邸,楼漠白忽然问了自己一句:她还会回来么?

“还看什么?这么舍不得?”上官绝一把将楼漠白的身子拉了回来,宽敞的马车内四个人坐着倒也宽敞,裴逸见此只是微微一笑,又是手拿一卷医书在细细读着,似乎不管走到哪,他是都不会忘了带上他的医书。

兰儿正低着头摆弄着手里的一个小瓶子,瓶身在他莹白的手指间不停的转来转去,楼漠白看了一眼,发现那竟然是裴逸送给兰儿的药瓶。

上官绝将楼漠白拉进来之后,慵懒的靠在马车内里的软垫上,这个马车之所以豪华是因为马车的内壁竟然也装上了软垫,不论人是坐着还是躺着都是万分的舒适。

车身的颠簸很是微小,如若不是细细感觉完全不会察觉这是一辆马车在行驶中,楼漠白不禁对这辆不知从哪得来的马车更是喜爱。

上官绝的凤眼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楼漠白,楼漠白微微一笑,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不是舍不得,而是一种恍惚不会再回来的感觉。

喧闹的人声从马车的两边经过,车夫不停的在喊让一让,渐渐的繁杂的声音小了起来,突然,兰儿绝­色­的小脸抬了起来,上官绝的凤眼也微微眯了起来,两个互不对盘的人倒是第一次心平气和的望了对方一眼,裴逸也被两人的动作移开了心神,黑眸移开医书,似是微微思索了一会儿,开口说道。

“王爷,这次出行时要去哪儿?”

楼漠白想了想,最终呵呵一笑,她能不能说她也不知道?“没问,反正走出来散心做借口,无所谓去哪儿了。”

“王爷要去办的事,我们能否帮上忙?”裴逸又问了一句,楼漠白好笑的看了他一眼,都带他们出来了还问能否帮上忙,不管能不能帮得上也只有一起了。

“一定帮的上,只不过我不确定究竟什么时候再回来。”想了一会儿,楼漠白终是说出了这句话,此话一出,三个人都是看向了她。

“只要和王爷在一起,臣妾去哪都是一样的。”上官绝勾起妩媚的一抹笑容,朝着楼漠白暖暖一笑,凤眸里是一种全然的依恋,哪怕跟她去的是刀山火海,他也甘愿!

兰儿并没有出声,只是黑眸紧紧的盯着楼漠白,也传达着一种你去哪我也去哪的想法,倒是裴逸,低低的笑了一声,“总守着一片天地,终究是不会满足的。”

见到三人都没有不愿意的神态,楼漠白也是悄然松了口气,撇去兰儿不说,撇去上官绝不说,但说裴逸,就这样跟着自己出来,以他皇子的身份说自己冒失,他也差不到哪去吧。

马车行了一会儿,就渐渐的慢了下来,楼漠白微微挑开车帘,看着不远处伫立在那宽大的北门,已经到了和太女约定集合的地方了。

北门是都城一个比较特殊的门,出入这里的必须是皇室贵族,可以说这是专门为皇室设立的大门。没有贩夫走卒,一片安静,除了把守在这里的侍卫,再无其他。

楼漠白颇大的马车行驶过来,有些突兀的停在那里,把守的侍卫立刻上前,对着车夫一声怒喝:“是哪家的,北门也是你们能来的地方,还不退回!”

车夫被这一声吼的有点发蒙,谁家的?这马车里可是载着三皇女啊,还问谁家的,还让退回?!

楼漠白听到这声音,撩开车帘下了马车,侍卫一见楼漠白下来不禁上下打量了一下,然而楼漠白平凡的五官和穿着实在是让他想不出这是哪位皇室子弟。

“这是北门,还请这位小姐回去吧。”侍卫多少是有些眼力价,对着楼漠白客气的说了一句,等来的只是楼漠白的微微一笑。

“这北门不能走么?”

侍卫微微一愣,难不成是别的地方来都城的达官子弟?“北门乃是皇室子弟通过之门,除非皇室子弟无人可以过去,小姐还有疑问么?”

楼漠白点点头,表示自己听明白了,“三皇女可有资格过这道门?”

侍卫一听,对楼漠白这样的话感到有些不满,不过仍然挺起腰杆,大声说着:“三殿下自然是有这资格的!”

楼漠白再点点头,对着侍卫轻轻一句,“那你就让开吧。”

侍卫一愣,让开?什么让开?她凭什么让自己让开?难不成……她是三殿下!侍卫睁大一双眼睛,细细的将楼漠白的脸打量几番,又再次大量几番,那眼神有些许的放肆,楼漠白直接忽略了,她已经习惯了,她甚至都能想到接下来她要说的一句话。

“你是三殿下?口出狂言的我见过,可没见过你这样的,敢冒充三殿下!”侍卫冷声大喝,神­色­已经是一片愤慨,楼漠白丝毫不动怒,她知道,一定是这样的话。

楼漠白轻轻挑眉,“我为什么就不能是三殿下?”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么!当今女皇陛下英姿飒爽,太女殿下儒雅非凡,二殿下也是艳丽无双,三殿下虽然甚少人见过,想必也是绝­色­之人,就凭小姐这幅尊荣也配得起三殿下这个称呼么?”

侍卫的话一落,马车的车帘猛然无风自动,一道暗风直直的扫了过来,轻飘飘的落在了侍卫的身上,然而却在下一秒,侍卫神­色­陡然一变,屈膝跪地,口中吐出鲜血!

“好放肆的奴才,不怕多说一个字丢了你的狗命么!”一抹红­色­缓缓自马车上踏出,飘落在地,上官绝冷着一张脸出现在那,凤眸里面是深深的怒火,如若不是他不想给楼漠白惹下不必要的麻烦,他真会一手废了她!

“你,你好大的……胆子……”侍卫一口吐出鲜血,身子仿佛虚了很多,跪在那一直起不来,只能上气不接下气的冒出这么一句。

楼漠白缓缓走到上官绝身边,对着他低语不要紧,上官绝这才稍稍平息了怒火,楼漠白走到马车旁,微微撩开车帘就看到了兰儿彻底­阴­沉的小脸,楼漠白无奈的笑笑,身边跟着两个身怀武功而又易怒的人,真是有的受啊,倒是裴逸还比较冷静,然他的神­色­也是微微冷下几分,放下手中的医书也下了马车,兰儿也要下车却被裴逸制止了。

裴逸走下来,飘然的身形加上俊秀的容貌让侍卫看的有些傻眼,虽然上官绝也很妖娆,然而裴逸却更惹人注目一些。

裴逸微微低下头,轻声问着,“今日有人告诉你,太女殿下要经过此处?”

侍卫一愣,随机怔怔的点点头,裴逸继续问,“那人有没有告诉你,三殿下和太女一同出行?”

侍卫一听又是一愣,“那位大人没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侍卫看了楼漠白一眼,当下面­色­一白,头狠狠磕在了地上,“三殿下恕罪!”

裴逸见此走到楼漠白的身旁,没等裴逸开口,楼漠白就冷冷一笑,“还没有走,就已经有人要给我小鞋穿了么?”

上官绝一听立即是冷哼一声,凤眼看着对面不远处不紧不慢往这里行的马车,喃喃低语,“这鞋可别是穿在了自己的脚上。”

楼漠白自然也是看到了行来的马车,马车并不是很大,也是十分普通,楼漠白的马车和这个一对比倒显得有些高调了,马车里面的必然是太女,而马车外面骑马走着的一群穿着普通衣服的女人,应该就是随行的护卫了。

当看清楚骑在马上,护卫中领头的女人时,楼漠白不禁对着裴逸眨了眨眼睛,颇有些调侃的说着,“公子,这是和王小姐第三次见了吧。”

裴逸不禁失笑,无奈的摇头,“王爷不要说笑,谁能想到她也在。”裴逸的口气不是很好,这个王小姐狂妄自大,甚至说出要裴逸改嫁的豪言壮语,裴逸自然是对她一点好感都没有,也可以说对楼漠白冷嘲热讽又看不起过楼漠白的人,裴逸通通都没有好感。

当远处的马车走近,楼漠白就听到了那声异常亲切、异常激动、异常高调的一声呼喊,“公子?!”接着,还有同样一句熟悉的,“白墨,又是你。”

楼漠白黑眸静静的看着马上的王小姐一眼,实在是有些佩服她的智商,如果说杜月书的智商不够高,这位王小姐也是不相上下了,在这样的时候,她竟然还想不到自己的身份。

“是啊,又见面了。”楼漠白淡淡的应了一句,眼神却是看向马车,王小姐也是后知后觉,愣是蹦出一句,“你这样的身份怎么在这里,还不退下!”

还没等楼漠白说话,那马车里就传出了一声响亮的怒斥,“王洁,放肆!三皇女也是你能开口喝斥的,还不跪下!”

王洁一听脑袋一晕,三殿下?三殿下在哪啊……眼神四下寻找着,最终落在了楼漠白的身上,王洁的瞳孔猛然就是狠狠一缩,三……殿下?!

虽然脑子有点跟不上,然而身子却是做出了最为敏捷的反应,王洁立刻从马上滚了下来,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一声,可能她心里还处在震惊中,三殿下是白墨?白墨是三殿下?这……怎么可能啊!

楼漠白见到王洁虽然眼中还有着疑惑,然而身子却是异常娴熟的在一系列动作之后跪在了那,不禁心中嗤笑:果然是天生的奴才命。

车帘被人轻轻撩开,一张温文尔雅的莹白脸颊露了出来,太女温和的双眼看着楼漠白,嘴上是浅浅的笑意,身上虽说是着便装,然而整体的气质依旧没有因为服装的简陋而改变,依然淡雅、平和。

“三妹,大姐来晚了。”太女下了马车对着楼漠白一笑,把刚才王洁放肆的话笼统带过不再提,楼漠白无所谓的扯扯嘴角,“无妨,我也仅是等了一小会儿。”

太女点点头,眼神在看到不远处的马车时不禁愣了一下,当看到裴逸和上官绝的时候,太女的神­色­一滞,然后轻轻一笑,“三妹倒是雅兴,府里的侧君也带上了,有美人相伴也是惬意。”

楼漠白呵呵轻笑,她又怎会没发现太女在没有看到竹笙时候的那抹失望,虽然她掩饰的够快也够好,然而对于一直暗中观察她的楼漠白来说,一切都展露无疑。

“竹笙留在了王府里,这次的长途旅行他还是不宜奔波的好,大姐你说呢?”

太女尴尬的看了楼漠白几眼,很快就平复了神­色­,“竹侧君该怎样三妹自有定夺。”

两人站在这里说着话,太女一行的随从们已经私下低语起来了,自然话题是围绕着这个当今女皇最为宠爱的三皇女。

王洁还是跪在地上,太女和楼漠白似乎都遗忘了她,她跪的膝盖生疼但是却也不敢起来,微微抬起头就看到了站在马车旁边的裴逸,王洁只觉得心一阵哆嗦,白墨是三殿下,那么公子就是三殿下的侧君……而她在某今日子里曾经口出狂言,要三殿下的侧君嫁给自己,还有在醉仙楼前自己曾经说过的话,王洁现在真是想一头撞在墙上。

太女一派的人都在私下打量楼漠白,对于这个一向深居简出又不喜参与各种公开场合的三皇女,众人都是抱着好奇的心思,除了女皇和几位老大臣再也没有人见过三殿下的真容,曾经一度谣传三殿下不是女皇亲生女儿,也是真假难辨,虽然最后被女皇压了下去,然而在众人心里却落下来了一个种子。

这些随行的人一些是像王洁一样来自武将家庭中的年轻一辈,在楼国可谓是新一代的栋梁之才,有些是武功高强的侍卫,侍卫们本就是奴才也不多说什么,沉默寡言,倒是这些年轻的一辈,在看到楼漠白的时候已经冒出了很多想法。

“她是三殿下?和殿下真是一个娘生的?”

“看来谣言是真的吧,三殿下这副模样怎么会是女皇陛下的孩子?”

“未必吧,如果不是女皇陛下的孩子女皇这么宠爱她?甚至比殿下还要好?”

“真不知道女皇陛下怎么想的,殿下温文尔雅简直是女皇的翻版,对一个一点都不像自己的女儿这么好,真是搞不懂皇家啊……”

“要我说这三殿下姿­色­平平也就罢了,你看没看见马车旁边的那两个绝­色­?那可都是三殿下的侧君!”

“侧君?!我去!真没天理,我比她起码好看几倍啊,府里的那几个根本和这两人没法比啊!”

“殿下曾经的青梅竹马,丞相的儿子竹笙,就是被这位三殿下强抢了。”

此话一出,私下低语的几人都是神­色­微变,看着楼漠白的眼神甚至带着几许敌意,她们都是太女一派,可以说是年轻一辈中太女这个圈子里的核心人物,听到太女曾经心爱之人被这么一个姿­色­平庸的人抢了,多少心里替太女打抱不平。

“戚!那副尊荣如果不是女皇偏袒,想要和殿下抢人也不掂量几下?”

“哎,人家就是有这命,谁让人家是皇女呢,而且是最受疼宠的皇女,这次殿下出行她也要跟着,是不是想妨碍殿下办事啊?”

“也没准,殿下的太女之位虽说不曾动摇过,但是指不定哪天这三皇女就会有什么花招,再加上女皇的宠爱,还真是要多加防备。”

“行了,咱们这次除了保护殿下之外,还要好好盯着这个三殿下。”

几个人俨然形成了一个阵势,然而楼漠白却全然不如她们所想,太女之位她倒真是半点不稀罕,至于竹笙……强抢是抢了,那又如何?至于她的脸嘛……看她父君的脸,她还能丑到哪儿去?

太女一派几人的私下耳语自以为很隐秘,然而她们确实不知道楼漠白的侧君之中可是有着上官绝,身怀高超武艺、深不可测的上官绝,上官绝将几人的耳语都听尽耳中,不禁气的牙痒痒,如若这里只有他,他定然会给那几个女人一个此生难忘的教训!

“上官侧君怎么了?脸­色­看上去不好。”裴逸瞧着上官绝一副即将喷火的表情,不禁轻问了一句,上官绝看了他一眼,把心里的火压了下去,“没什么,只是一群鼠辈在嘀咕,惹的我心神不宁。”

裴逸一听,黑眸若有所思的望向太女那边几个凑在一起的年轻小姐,轻声一笑,“既然如此,那就找个机会让这几只老鼠闭嘴,岂不是更好?”

上官绝一听,凤眼微微眯起,瞧了裴逸一眼,“我倒是看不出裴侧君也有这份心思。”

裴逸迎上上官绝的目光,沉静如水的黑眸闪过一抹狡黠,这个时候马车的车帘被人轻轻撩起,兰儿绝美的小脸­阴­沉不已,很显然刚才那几个女人的嘀咕他也听见了。

“让我来。”嘶哑的声音响起,似乎比以往的那段日子圆润了不少,裴逸听到后黑眸闪过一抹暗光,若有所思的看着兰儿。

上官绝轻轻一哼,“好好在马车里呆着。”教训那几个女人当然是他要亲自出手了,说谁不好,偏偏要说楼漠白,真是自讨苦吃啊。

上官绝红­色­的衣柚微微一扬,藏在宽大衣袖里的纤长手指猛然屈起,朝着那群低语的女人迅猛的弹了几下,就听见空中响起了轻微的几声动静,接着就看到了那几个交头接耳的女人当下神­色­大变,惊骇非常。

隔空点­茓­!

裴逸见到赞赏的低语,“上官侧君果然好功夫。”

上官绝凤眼危险的看了看那几个此刻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的女人,身上的火气微微降了些,很好,那些个老鼠终于安静了。

“三妹,我们该启程了。”太女看了看天­色­,对着楼漠白说着,楼漠白点点头,最后转身走回到自己的马车前,太女一行人的神­色­她都看的明白,想来那眼中的不屑一个是因为她的容貌,另一个则是因为她带的这两个男人了。

随即也是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一个去哪儿都不忘记带着美­色­的王爷,又能好到哪去,又能怎么和太女比呢?

楼漠白倒是无所谓别人怎么想自己,她和太女也并非要一争高下,她对太女这个位置一点兴趣都没有,谁有这个能力谁就坐,而楼不凡也的确有这个能力的,不然不早就被拉下来了?

太女也走回到马车里,看到跪在地上的王杰时,神­色­不由得­阴­沉了些,说了声起来就上了马车,王杰狼狈的起来,身子一个颤悠差点没再度跪下去,膝盖跪的生疼她也不敢有半句怨言,眼神扫向楼漠白的马车,裴逸的身影还站在那,王洁的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因为凭良心说,楼漠白现在的这幅模样和裴逸相配,的确差距有点大,王洁心中多少也是这么想的,即使知道楼漠白是三皇女,然而王洁就是觉得,楼漠白陪不上裴逸,而她自己嘛枷衷谝膊桓宜蹬涞蒙狭恕

“走了,真他妈的晦气,没想到她竟然是三殿下……”王洁低声咒骂了一句,向自己那个小圈子的几位抱怨着,发现这几个人竟然没有应她,不禁狐疑的看了她们几眼。

“都哑巴了啊,说话啊?”

几个人当下就是咧咧嘴角,指了指自己的喉咙,王小姐当下明白了什么,不禁神­色­大惊,往楼漠白马车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原来三殿下那里有着深藏不露的高手!

几人可都是武将之女,武功自然不差,然而任凭她们怎么冲,就是冲不开被点住的­茓­道,好在也仅仅是被点哑了,没有危及生命,几个人也都是惊出一身冷汗,这要是点在大­茓­上,她们现在不死也伤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高手上面的还是高手!

“以后说话小心点,走了!”王洁看到其他几人的样子也不敢再多言什么,生怕被那个高手听到,几人也只能扯扯嘴角,一声不吭的上马。

楼漠白走到马车前,对着站在马车旁的两个绝­色­之人淡淡一笑,“上车吧,要走了。”说完就要撩开车帘上马车,胳膊却被裴逸轻轻扯住,楼漠白不解的看着他,裴逸对着楼漠白浅浅一笑,俊秀的脸庞带着一抹淡笑,仿若洞悉天机的仙人,意味深长的说出一句话,“王爷还是再等等吧。”

再等等?等什么?这出行难不成还要有个好时辰?楼漠白疑惑的眼神没有得到解释,就连上官绝也是没有要上车的意思,而是凤眼微眯的瞧着某处,楼漠白顺着望过去,什么都没有。

“三殿下,要启程了!”太女那边传来一声呼喊,楼漠白看了看自己依然纹丝不动的两位侧君,实在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到底要等什么?”耐着­性­子问了一句,两人都是没有回答,倒是马车里面的兰儿蹦出嘶哑的两个字,“来了。”

楼漠白一愣,来了?谁来了?

上官绝冷哼了一声,出其不意的身子一动,撩开了车帘进了马车,这一个动作让楼漠白一愣,视线不禁扫向刚才上官绝盯着的地方,看着看着,就幕然睁大了黑眸!

远处一辆破旧的马车颤颤巍巍的行了过来,停在了离这儿很远的地方,不多一会儿马车里面就走下来两个人,虽然看不清楚是谁,然而楼漠白却将他身上穿的衣服看的一清二楚,那抹熟悉的青­色­,那抹在临行前飘在脑子里的青­色­,除了竹笙,还有谁!

怪不得临行的前几天不见他的人影,怪不得临行的时候不见他出现,难不成这几天他都在默默准备,要一路用跟的,跟着自己?

难道他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她们这一路可都是用马车在走,他要用这双脚来追赶她么?万一追丢了地方,万一碰到了劫匪,万一出现了什么意外状况,他又该怎么办?凭他一个娇弱的公子哥,该怎么解决!胡闹,真是胡闹!

楼漠白黑眸盯着那两个慌慌张张往这里跑的人影,除了竹笙那一个一定是小叶了,两人怕被她发现,有些躲躲藏藏的往前赶,楼漠白看着,心里真是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滋味,想着竹笙如果真是这样跟着自己可能出现的种种差错,想着有可能在自己不知情的时候,后面跟着一个他,楼漠白心里就有一种无名火升了起来。

身子大步的往前迈去,楼漠白彻底冷下了一张脸,大声的喊了一句,“竹笙!”

这一声竹笙让往前面赶的两个身影彻底钉在了原地,也让太女那堆人猛然一颤,竹笙?丞相的儿子,殿下心恋的那个竹笙,来了?

一堆人的视线都好奇莫名的往这边瞧,看到了远处那有两个身影,不禁双眼都是一亮,那个竹笙真的来了啊,可是知道殿下在此赶过来的么?

太女身坐的车帘被猛然掀开,那双温和淡雅的眸子在看到远处那抹青­色­身影时,陡然一亮,“笙儿……”低低的一句呼喊似乎惊醒了自己,太女的黑眸再度凝望了那抹青­色­身影几眼,车帘再度放下,完全遮盖住了外面的景嘉竹笙被那声怒喝吓的小脸惨白,也是明白自己被发现了,咬着­唇­站在那里,脚步硬是没挪动半分,小叶也是在一旁站着,看着一脸黑的楼漠白正大步流星的走过来。

“公子,被王爷发现了,怎么办……”小叶低声低语,竹笙咬着嘴­唇­,灵动的大眼睛看着楼漠白不佳的神­色­,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这次说什么,她也赶不走他!

“你在胡闹什么!回去,立刻回去!”楼漠白走过来,看着竹笙,心中的火不断的窜啊窜,但是她不想对他发火,所以压着自己的那股无名火,只是黑着一张脸让竹笙回去,却没想到竹笙却是摇摇头,一副坚持到底的姿态站在那。

“怎么,本王的话你也敢违背?”这是楼漠白第一次在竹笙面前自称本王,竹笙一听,身子轻轻一颤,小叶大气不敢喘一声,自家王爷怒了,这次是真的怒了。

竹笙摇摇头,身子倔强的站在那,硬是杠上了楼漠白的怒火,楼漠白一见,当下扯住了竹笙纤细的手腕,“既然你不肯走,我亲自送你回去。”

竹笙一见,当即就要扯回自己的手腕,然而楼漠白的力气大过他,竹笙的身子被楼漠白拖着往前走,小叶一见急的不知如何,也不敢冒然开口说话,生怕会更加激怒自家王爷,看着竹笙不情不愿的模样,小叶也是知道自家公子的心思,然而只能­干­着急。

竹笙被拖着往前行了一段,终于低低的吼出一句,“放开我!就算你把我送回去,我还是会跟着你!”

楼漠白一听,当下一怔,随即看着竹笙,黑眸深沉,“胆子真是不小啊,跟着我?你追的上马车还是保的了自己?”

竹笙的黑眸猛然瞪大,知道她说的自己无法反驳,然而这次他不走,说什么都不要回去!“我不要再一个人等在那,我不要再一个人那样寂寞的守着,我知道自己是累赘,我知道自己对你帮不上忙,你可以不带着我,但是我这次说什么也要跟着你,我不要再一个人守在那等你回来,我只想远远看着你都不行吗?我连这样的资格都不能拥有吗?你可以不在乎我,你可以不喜欢我,你甚至可以无视我,但是别连这样的机会都不给我,我连这样的机会都没有,你还要我做什么,不如直接休了我!”

竹笙一边说着已经红了眼眶,这些话本不应该告诉她,告诉她又用何用,只是增加自己的不堪罢了,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心在疼,一下一下清晰的疼痛似乎要刺穿他的心脏,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么,这就是所谓的爱么……

小叶也是红着眼眶站在一边,小声的低泣起来,自家公子的苦、心里的痛他又何尝不知,自家公子和王爷之间的事情,只能说太过曲折。

楼漠白没有再说话,只是站在那,静静的看着竹笙,竹笙此刻低垂着脸,不敢抬头,他不敢看那双眼睛,他怕看到的是拒绝又是冰冷……

手腕被人松开,手掌被人轻轻的握住,竹笙的身子猛然一震,一股轻柔的力道牵着他不断的往前走,一直不停的往前走,这一次不是送他回去,而是把他送到了马车旁边。

竹笙激动的看着楼漠白,湿润的大眼睛迸­射­出了一种喜悦,她答应了,答应了!楼漠白看了竹笙一眼,手撩开了车帘,里面的上官绝和兰儿在看到竹笙的时候,两人都是没什么表情,竹笙有些局促不安的站在那,楼漠白低语,“还不上去,站在这儿做什么?”

竹笙一听,立刻拢起裙摆上了马车,裴逸在竹笙身后也是上了马车,不过对着站在马车旁的楼漠白淡淡一笑,“王爷果然不是心冷之人。”

楼漠白面无表情的瞧了他一眼,裴逸倒也无所谓,坐进了马车,楼漠白看看站在一旁的小叶,“你也上去,这一路上总要有个随伺的人。”

小叶一听立刻心花怒放,原本他以为自家公子能够和王爷一起已经是天大的喜事了,没想到自己也是能够一起,想到能够和自家公子不分开,小叶也是喜笑颜开的钻进了马车里。

见到几人都进了马车,楼漠白的黑眸淡淡的看向太女那一堆的人,众人也是立刻实相的把眼神收了回去,不再打量。

楼漠白撩开车帘,看着马车之内的几人,嘴角轻轻一瞥,很好,还真是一个都不能少,这趟行程,还真是够热闹了。

VIP 章十 麻烦来了

一辆看似低调实则豪华的马车,一辆极为简单的马车,两辆马车对比鲜明的并排走在官道之上,极为简单的马车四周有着许多身穿便装的威严女人,冷不丁一瞧还以为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孩子出来游玩了。

太女出行倒也简单,没有过度的张扬,一切从简,虽然楼漠白也是本着这样的想法,然而她所乘坐的马车和太女的一比,却仍然太过高调。

如若不是随行护卫都守在太女身边,恐怕太女所乘坐的马车要被人误会成为随身跟随的侍从所坐,一路之上,太女一派的随行人员仍然是不免好奇的看着楼漠白的马车,那宽大的车身,还有车体的材料都是上乘的木质所造,这样对比下来不禁感到些许唏嘘。

不过就算心有不满也没有表现出来,因为她们可还没有忘记被隔空点住哑­茓­的惊慌时候,楼漠白这边可是有一个深藏不漏的高手存在。

一路之上倒也平静,没有人再窃窃私语,正确说来是没有人敢低声说话,众人一路沉默的往前行进,除了马车的轱辘声音还有马蹄声响再无其他。

楼漠白坐在马车里面,懒懒的靠在舒适的软垫上,裴逸也靠在一边手拿着医书安静的看着,竹笙和小叶坐在一起,似乎正拿着什么在讨论楼漠白抬眼看去,好像又是刺绣的什么,兰儿静静的坐在一边,手里还是不断摆弄那个瓶子,眼睛也是一直看着,上官绝靠在自己的身上,一副慵懒无聊的神态。

这几个人一路之上都是这样的姿态,楼漠白倒是没忘记一件事情,当即咳嗽了一声,众人的目光扫向她。

“关于竹笙跟来的事情,你们是不是都知道?”楼漠白的黑眸依次看向裴逸、兰儿,还有依偎在自己身旁的上官绝。

竹笙听到脸­色­微微泛红,垂下了脑袋不说话,他倒是没想到自己跟踪的这么差劲,竟然被他们都发现了。

裴逸淡淡一笑,他原本是不知道的,只是兰儿和上官绝对视的一个眼神让他明白了什么,兰儿没说话只是看了楼漠白一眼,上官绝则是轻哼了一声,楼漠白不禁无奈的叹气,原来都知道,然而谁都没告诉她,他们几个这是帮着竹笙吗?

“漠白……我,我以后不会如此胡闹了。”竹笙低低开口,大眼睛看着楼漠白,楼漠白唯有点头,走了,他还有机会再胡闹么?跟都跟上来了,哎……

正慵懒靠着楼漠白的上官绝忽然凤眼一眯,视线看着马车的车帘,手腕一个清扫,一股暗风就已径直直的扫向车帘,猛然掀开,王洁那张布满痴缠眼光的脸就映入了众人的眼帘。

裴逸的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楼漠白的身形则是迅速的出现在了车窗处,把里面的几个人都隔绝在了自己身后,而王洁也是万万没有料到车帘会在这个时候掀开,当下尴尬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本王的侧君可还入得了你的眼?”楼漠白带着威压的眼神扫了过来,王洁当下面­色­一白惶恐的低下头,“下官不敢!”

楼漠白再度扫了一眼王小姐,随后把车帘放下,王洁此刻额头微微冒汗,虽然她嘴上说着不敢然而心里可是万万不服的。

王洁骑着马走在两辆马车的中间,眼神总是无意间看向楼漠白的马车,因为裴逸在那里面,王洁每每想到裴逸心里就是一万个不舒服,现在又被楼漠白如此喝斥,心中的不满更是扩大。

三殿下受到女皇疼宠固然尊贵,固然没人敢惹你,不过她王洁也是楼国大名鼎鼎武将的女儿,也是上过战场的女人,就算没你三殿下的身份尊贵,然而却受到太女的赏识。

如此冷漠、强势的楼漠白和温文尔雅的太女比起来倒是更像是那高高在上之人,王洁心中又是替太女打抱不平起来,如此温和有礼,又识人善任的太女殿下怎会有半点比不上这个容貌平平、­性­格­阴­沉的三殿下?

这个三殿下到底哪好啊,究竟是什么地方比得过太女,容貌?人品?­性­情?通通比不上啊!

王洁这样想也就代表了太女一派都是这么想的,在她们眼里楼漠白是根本比不过太女,太女的博学稳重,太女的温雅­性­格,太女的随和亲近这一切那个三殿下半点都没有啊!

再加上心里对裴逸的感情,王洁更加心有不甘,如若换做那杜月书可能早就要拍着马屁倒贴上来了,然而王洁和杜月书却不是一个层次的人,她有立场,而且也有身份,虽然楼漠白归为三皇女,然而在太女一派这些年轻人眼里,也是那样罢了。

女皇根本不会像对待杜家那样,因为楼漠白的一句话就满门抄斩,她们的母亲可都是楼国武将,而且又是太女这派的核心人物,女皇又怎能下手”

所以在太女这样一柄大伞的遮盖下,这些年轻一辈虽然对三殿下有礼恭敬,那也只是表面功夫罢了。

走了将近一个上午,官道上来来往往也有着一些人,看到这样的两辆马车走过,都有些狐疑,按理说那个宽大马车应该坐着非富即贵之人,然而那些看上去像侍卫的人都围在旁边那辆普通的马车周围,真是奇怪。

“三小姐,主子传话来问,是不是要休息一下,前面有一个茶屋。”王洁的话自外面传来,称呼也已经改了,楼漠白和马车里面的几人看了一眼。

“好,就按大姐说的办。”楼漠白扬声说道,竹笙坐在那看了楼漠白一眼,最后才动动嘴­唇­,“我,我还是不出去了……”

在这样的场合,楼不凡和楼漠白都在的时候,竹笙觉得自己还是少出现比较好,楼漠白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不出去也好,车上有带吃的,让小叶帮你布置一下。”

竹笙轻轻一笑,小脸有着几抹喜­色­,裴逸缓缓开口,“我也和竹侧君在车上吧。”楼漠白倒也不反对,宽敞的马车就算他们几人都在车上用膳都不成问题,其实相比那茶棚这马车倒是相当的舒适,然而太女可不能再那辆普通的马车里面用膳吧。

既然太女开口,楼漠白自然是要一起的,倒是她的这几位侧君随意,就算不来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兰儿也留在车上怎么样?”楼漠白看了眼一直沉默不语的兰儿发现这孩子相比以往好像更加沉默了,不过她的嗓子似乎正在慢慢康复中,这点、倒是让楼漠白深感安慰。

兰儿却是摇摇头,楼漠白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就随她了,只不过被太女那方的人看到要解释一番,总不能让兰儿总窝在这马车里,早晚是要露面的。

她既然带了这么多人,再多加一个又有谁敢多言什么?

撩开车帘楼漠白下了马车,上官绝也是跟着下来,他似乎打定主意不管楼漠白去哪他都要随身跟着,楼漠白知道他的心思,生怕自己有个什么万一,有的时候不禁想是不是他敏感过度了?

一紫一红跟着楼漠白下了马车,裴逸和竹笙还有小叶都是呆在马车里面,太女带着几个人站在那,看到楼漠白下了马车,文雅的黑眸仿若是无意识的打量一下,一抹暗光随机消失不见。

“其他两位侧君不一起下来么?”太女淡淡的问着,楼漠白笑笑,“不管他们了,马车上也有吃的,大姐无须担心。”

太女点头,在看到兰儿的时候不禁眉头微微皱起,双眼里是无法掩饰的惊艳和好奇,兰儿五官绝美­精­致,这样的容貌不让人惊讶都难。

“这位是……”太女看着兰儿,收起了自己惊讶的神态,平和的问道。

“我买的一个贴身小丫头,很是喜欢就带上了。”楼漠白笑着回答,兰儿立在一旁沉默不语,接收到一道道打量目光,猛然黑眸一抬,瞬间,打量的眼神消失的无影无踪。

“带着也好,出门总要有一个人随身伺候。”太女没多说什么,眼神自兰儿的身上离开,缓步往茶屋走去,楼漠白也是带着一红一紫跟了过去。

茶屋位于官道的交叉口,来往的行人也算不少,不过确实有点奇怪,两条大道,一条不断有着行人走过,而另一条确实无人问津、清冷异常。

虽然茶屋里已经坐了些人,不过还是有着空余位置,太女一行人打点了一下座位,让太女和楼漠白坐下,有几个是站在两人周围,而王洁一群人则是在紧邻的桌子旁坐下。

茶屋的老板一见立刻利索的过来招呼,虽然茶点都是粗糙简单,然而出门在外又要微服出巡,这点事情也就不能计较了,要了几个最为华丽的菜还有­干­粮,太女凝神看着两条对比鲜明的道路,身旁的人立即明白了太女心中的意思,机灵的问着老板。

“老板可知为何这条路无人经过?”

老板给太女和楼漠白倒了一碗茶水,用毛巾擦了擦桌子,听到疑问之后当下就乐了出来。“几位想必是第一次走这三岔口吧。”

楼漠白微微挑眉,三岔口?倒也形象,三条大道在这里汇集又延伸开来,的确是一个三岔口。

“是啊,第一次走,难不成还有什么说道?”

老板呵呵一笑,指着那条没人经过的空阔大路,“诸位,这条路还是劝你们不要走的好,这条路可是被称为不归路。”

不归路?楼漠白的眼神扫了一眼空无人烟的大道,道路的尽头看不到通往哪里,似乎是有些诡异。

“何为不归路?难不成还真有什么鬼怪不成?”王洁一桌人都低低笑了出来,习武之人一身正气,要是真有鬼怪她们几个加起来也是不怕了。

老板摇摇头,低叹一声,“几位倒是不知,并不是什么鬼怪,而是这条大路旁却是有着一个让人一去不归的山寨啊。”

山寨?莫非是一群山贼么?楼漠白端起茶碗淡淡的喝了一口,老板见众人都是有些疑惑继续开口解释,“在这条大路的尽头不知多远,路旁紧邻一座黑风山,而黑风山上则是有着一个黑风寨。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渐渐的,已经没有人敢走这条路了。”

老板刚刚说完,那条没有人的大道上竟然远远的走来一个人影,人影蹒珊前进,似乎身子已经站不稳还要加快脚步的往这里赶。

“主子,您看有人!”

太女和楼漠白都是立刻循声往前,看到了那个不断接近这里的人影,不禁心下都是一阵疑惑,不是没有人赶走这路么,还真是有不怕死的?

老板一见立刻摇头无奈的叹息,走开了,众人都不知道这老板在叹息什么,待那个人影走近的时候,众人都不禁呼吸一紧!

来人脚步疯癫,身子不停的左右摇晃,她似乎看不清楚前方的路了,走三步偏两步,待更走近一点,她身上又脸上四处的斑斑血迹赫然醒目!

这是一个刚从死神眼皮子低下逃出来的人!

“主子,小心。”看着不断走近的狼狈女人,太女一行人立刻手按住兵刃,随时准备着保护太女,太女倒是没有丝毫紧张,那双黑眸依然平和的望着那个女人,楼漠白也是神­色­平常,身旁的上官绝在一瞬间的紧张之后就松了气势,他只需一眼就可看出来人有没有武功底子,那不断走来的女人是一个没有任何功底的人。

楼漠白察觉到上官绝的放松也是明白,如果来人有半点威胁­性­上官绝断不能这样,也就无比随意的坐在那,神态自然惬意的很。

那个满身满脸鲜血的女人感到了茶屋附近,一双慌张无神的眼睛似乎是在寻找什么,在看到茶屋坐着的太女和楼漠白时,只觉得那双眼里迸­射­出一股灼热的目光,仿佛是找到了什么救星一般。

还在漫无目的蹒珊走着的狼狈女人立刻调转了方向,直直的朝太女这边扑身而来。

“站住!不得再靠近!”太女四周站着的女人一见,立刻拔刀怒喝,然而这充满霸气的声音并没有让这个女人停住,而是更不要命的向这里走来,只见那女人膝盖一软已经跌跪在地上,然而并没有停止,她用爬的,也是爬了过来。

“站住!你再靠近就杀了你!”随身侍卫们一见当下又是几声怒喝,茶屋里面还在喝茶休息的客人一见到这样的情景早就已经作鸟兽散,纷纷离开。

停在不远处那宽大的马车,车帘被人掀开,竹笙一见到这样的情形当下就要往车下跳却被裴逸轻轻拦住,沉稳的黑眸细细看了一下,兰儿和上官绝都在楼漠白的身边,无论发生什么都会很安全的,对着竹笙轻轻的摇摇头,竹笙咬咬­唇­也不再多说的又回到了马车之内。

太女坐在那里依然是不动声­色­仿佛是没有看到那个女人一般,楼漠白倒是细细的看了那女人几眼,上好的衣料,想来是富贵人家遭遇劫匪了么?只身一个人逃了出来?

“救命,求求你,救救我们一家……”女人趴跪在地上,似乎是再也没有力气再往前挪动半步,一头的黑发已经凌乱,黏在了脸上,那刺目的血迹身上脸上都是,可见劫匪们的下手之狠。

楼漠白微微挑眉,看着那女人,救命,是求的谁?是她还是太女?不过多看几眼也是明白了,那女人一心一眼瞧着稳坐如山的太女,楼漠白倒也是明了,有些自嘲的勾起­唇­角,以自己的这副尊容还真是像太女身边服侍的人。

“主子,我们立即把她赶走。”王洁说道,就要动手驱赶这个女人,女人一见当下疾声大呼:“我们是岭州太守王翟的亲戚,我是王瞿的亲妹妹!”

王瞿?楼漠白心中对着­干­人没什么概念,岭州太守……暗格中的那副地图跃入楼漠白的脑海,岭州、岭州,也是位于江南的地域,难不成这岭州……

视线扫到太女,果然见太女面­色­有变,刚才还视而不见的太女现在倒是微微皱起了眉,那双温雅的眸子也看向了满脸是血的女人。

“你说的可都是真话?”

女人一见立刻就知道有戏,当下点头无数,忽然想到了什么,忙在腰间摩挲,摸到了一块玉佩,“小姐请看,这是信物,我说的句句属实!我们一家刚要由京城去探望姐姐,然而没想到却误入了这路,我拼死拼活的逃了出来,我的家眷车马全在前面,被那些可恶的劫匪劫走了……”

有人把玉佩承了上来,太女细细一看,玉佩的质地上乘最佳,而且玉、佩也有明显的王氏字样,看来这女人并没有说谎。

“王洁,带人立刻把这些人救出来,顺便,毁了那贼窝!”

太女开口,王洁立刻带着一队人马立刻行事,骑上了马匹顺着这条不归路狂奔过去,女人一见立刻感动的痛哭流涕,对着太女不停的磕头,太女眼神微微示意,就有一个人上前将女人扶了起来。

“这位小姐想必身份一定不凡,您的大恩我该如何报答!”

太女微微一笑,神情透着一分高贵,“说到底我们还有着一丝亲戚关系,我的母亲和令姐是远亲,所以相帮也是理所应当的。”

女人一愣,“远亲?难不成你们这次也是去岭州,去找家姐么?”

太女淡淡一笑,摇摇头,“不,这次是为了去查看一下家中在江南置办的一些产业而已,不过倒是有想过要去拜访一下令姐王大人。”

女人被太女这番话绕的有些迷糊,也无法多想什么,她脑子里还在担心着她被劫走的家眷,财务什么的倒是无所谓,关键是她的夫郎还有儿子!

“这位小姐,那些个山贼­性­情凶残,出手狠毒,您派出去的人……”

太女轻轻一笑,王洁虽然年龄不长,但是经过战场洗礼的女人哪一个不是好身手和好胆识?对于王洁的功夫太女还是很自信的,仅仅是一个山贼窝而已,以她的实力应该很容易对付!

女人见太女一脸淡笑的模样也是慢慢放下了心,她一眼就瞧的出眼前这位小姐不是什么简单人物,搞不好还是京城哪户大官的女儿,倒是她身旁坐着的这个,一脸平凡,也没有什么高雅的气质,应该是服侍的仆人把……

女人打量的目光看到了上官绝,那一刻刚才的生死险境似乎都被她忘记了,双眼里迸发出一种惊叹和贪婪,好美、好艳的男人!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妖媚的男人,见到他的第一眼她就恨不得把他扑倒压在身下!女人放肆热情的目光黏在了上官绝身上,楼漠白自然是看到,一声冷哼让女人猛然回神,突然想到了什么,恐怕这男子是这位小姐的夫郎吧……

女人勉强的收回目光,然而还是有心想要偷看上官绝,再看到兰儿的时候又是猛然一怔,这个是男人还是女人?怎么……这么漂亮,漂亮到让她觉得有些害怕?

女人可没胆量打量兰儿,兰儿不由自主散发出来的­阴­沉气息让所有垂涎美­色­的人胆子缩了回去。

女人局促不安的坐在那,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不管再怎么飘忽总是想要往上官绝上飘,过了一会儿,王洁一行人还是没有回来,太女不禁皱眉,难道走出什么问题了?

“主子,要不要我们去……”

太女摇摇头,“再等一会儿,她们或许已经往回赶了。”

就在这时,一阵暗风忽起,兰儿和上官绝立刻迅速的护在楼漠白的身边,两人刚才还悠然的神情陡然一变!

“主子小心!”随行的人后知后觉的也站在太女身旁,一群人把太女包的密密实实,倒是楼漠白这边,只有两个人护着她,不过这两个人可以以一敌百了。

“兰儿,你去马车那边,保护他俩。”楼漠白迅速低语一番,兰儿的黑眸闪过一抹光,随后听话的点点头,小身子迅速的往前一跃,已经安然飘到了马车旁边。

“出事了么?”裴逸掀开帘子,探头往外面看着,立刻就感受到了有些不对劲,兰儿点点头,将车帘一扯,盖个严严实实,“别出来。”

马车里的竹笙一听立即面­色­一白,当下坐立不安,“裴侧君,漠白会不会有事,她……”

“竹侧君安心,有上官侧君在,王爷是不会有半点损伤的。”裴逸淡定的口吻霎时间平复了竹笙慌乱的心,也是勉强的坐在那,安静了下来。

茶屋里面,楼漠白和太女坐在那,两人的神­色­已经严肃了起来,而那个求救的女人则是面­色­惨白,比刚才更为狼狈,她只觉得心头一睹,难不成这位小姐派出去的人也不成么?

“老娘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几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娃子,想掀了老娘的山寨?也要看你够不够命硬!”

随着一声粗暴口吻的怒喝,一个身着兽皮制成衣服的女人出现在众人面前,一身兽皮,手里拿着一柄长刀,一身狂野的气息立即展现,身后跟着十几个喽愣一般的女人,一个个都不是面善之人,多少带着几分狰狞。

“你这个恶贼,我的夫郎和儿子呢,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山寨头儿一听,哈哈一笑,笑的很是豪迈,“我呸!就那几个货­色­,倒贴给老娘,老娘都不稀罕!要不是最近手头缺钱,老娘还真是懒的动手。啧啧啧,倒是这位美人,要不要跟我回去当今压寨夫郎啊?”

山寨头儿见到上官绝之后双眼放光,一点都不像遮掩自己的心思,上官绝妖艳的五官透着丝丝冷意,不过却未动手,牢牢的护在楼漠白身前。

“真是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明抢不说,还一副天地何惧的样子?”太女不轻不重的开口,山寨头儿循声望去,看到了太女时候皱了皱眉。

“你这女人该不会是这美人的妻主吧,没关系,杀了你他就是我的了。”

太女的眉角隐隐跳动了几下,依然不轻不重的继续开口,“这位夫人的夫郎和儿子呢?”

山寨头儿舔舔嘴­唇­,眼睛发光的黏在上官绝身上不松开,随手挥挥手,“把那几个货­色­连通那些个小娃子一起绑过来!美人儿,做我压寨夫郎如何,吃穿不愁!”

上官绝凤眼微眯,“闭上你的狗嘴,别逼我杀了你。”

山寨头儿一听立刻哈哈大笑,身后的那些个女人也是哄堂大笑,“哈哈,美人儿生气了,脾气烈,我喜欢,喜欢啊!”

楼漠白站在上官绝的后面,一张脸已经面无表情到了极点,那双黑­色­的双眸深处正酝酿着一道道暗流,随时都有爆发的危险。

“老大,带来了!”

一群被捆着的人都被带了过来,“妻主!母亲!”两个男人哭的梨花带雨,还有一个少年也是哭花了一张脸,在见到求救女人的时候都是狠命的喊着,太女黑眸望去,王洁一行人也被绑了起来,在见到太女的眼光时,王洁羞愧的低下了头。

“和你打个商量,这些人都可以还给你,不过嘛,美人儿要给我。”山寨头儿对着太女高声说着,太女的眉峰微动,黑眸不由自主的看了楼漠白一眼,随后又收了回来。

“老大,不远处那个马车上一定有好东西,我们一并抢了吧!”

山寨头儿一听,立刻往远处看去,果不其然就看到了楼漠白那辆有些宽的马车,一看那体积就能猜到装了很多好东西。

“派几个人过去,抢了!”山寨头儿一声令下,几个女人当即高喝一声,太女一行人一个都没有动,楼漠白轻轻的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上官绝,上官绝一愣,看着楼漠白往前迈了一步站在了自己身前。

几个要去抢车的女人见到楼漠白挡在了那,还没等她们说什么,楼漠白缓缓抬起头,清晰无比的吐出一句:“谁他妈的敢再走一步,试试看。”

所有人都愣了,不论是太女、上官绝、还是山寨头儿,都是愣住了,太女一行人也是彻底一愣,爆粗口?堂堂当今三皇女,竟然爆粗口?

上官绝轻声一笑,凤眼带着一丝妩媚看着楼漠白,那里面充满着深深宠溺,山寨头儿愣过之后,微微眯起眼睛看着挡在那的楼漠白。

“臭娘们,不要以为老娘我心平气和的和你们说话,就是怕了你们!”

楼漠白缓缓抬起眼,那双平静到极点的黑眸就如浓墨一样,看着山寨头儿的眼神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君临之势!

“母猴子,你的耍宝可以停止了,我看腻了。”

山寨头儿当即脸上一黑,母猴子?她竟然敢叫自己母猴子?“他妈的,给老娘抢!美人儿、钱财,这里的人一个都不放过!”

随着山寨头儿的一声怒喝,山贼们都是振臂一声呼喝,举着自己的刀剑冲了过来,太女一行人也是和山贼们杀了起来,楼漠白看着想要去劫车的几人,当下嘴角冷冷勾起,浑身一正,一种凛然正气爆发!

合气拳!一派和气,天下为一!

楼漠白轻轻一个低喝,没有花哨的武功动作,双拳直接以最直接快速的方式和山贼交起手来,这些个山贼本就是一身粗矿的功夫,又完全没有见识过这样的武功套路,一个个都迅速而直接的被楼漠白撂倒在地,­干­净利索。

上官绝护在楼漠白一旁,红袖轻轻一甩就直接将靠近过来的山贼打飞出去,没了踪影,以上官绝的武功这些人都是小鱼小虾,唯有那个山寨头儿有些功夫,然而对于他也是丝毫没有威胁。

“看不出来,你这娘们儿有些功夫。”山寨头儿提着那柄长刀走了过来,一路上踹开了躺在地上被撂倒的山贼几个,一双眼睛打量着楼漠白有些疑惑,她用出的这些招式属于哪家的?

楼漠白不说话,将手里的这个甩出去之后,看着站在对面的山寨头儿,山寨头儿看了看身旁的上官绝,又看了看楼漠白,“美人儿给我,我就不动你的主子,你看如何?”

楼漠白淡淡的勾起­唇­角,轻轻的扭了扭自己的脖子和手腕,对着山寨头儿微微一笑,“我想你搞错了几件事情。”

“你这娘们儿说什么?”

“首先,没有人是我的主子。”楼漠白动了动自己的手腕,然而抬步向山寨头儿走去,脚步坚定而迅速,微眯着的双眼就如一头死盯住猎物的豹子,危险而凶猛,山寨头儿不禁拿着大刀狼狈的后退几步。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说错了什么我都可以无视,唯有这点……”楼漠白缓缓低语,双拳猛然犀利出手,山寨头儿勉强反应,提起手中的大刀横在胸前,只觉得一种蛮横的力道直直隔着刀柄轰在了她的胸膛处。

“咣!”大刀被狠狠的Сhā在低下,山寨头儿才勉强停住了不断后退的身子,手捂着自己的前胸,一脸惊恐的看着楼漠白。

楼漠白眯着黑眸,居高临下的俯视,“他是我的男人,没有人能够窥伺我的人。”

山寨头儿又是一阵错愕,继而明白过来什么,当即放声大笑,Сhā在地上的大刀也是被她再次提在了掌中,“没想到你有这种狗屎运,能够有这样的美人儿,我偏偏看上了他,那就打一场吧!”

山寨头儿爆喝一声,提着大刀向楼漠白攻了过来,楼漠白也是冷哼一声,毫不示弱的迎了上去,而上官绝倒是在一旁颇有看戏的心态,时不时的一甩袖子将不知道从哪过来的喽罗挥了个­干­净,凤眼紧紧的盯着那个身形纤细然而却充满气势的身影,心中是一种满满的自得和骄傲。

渐渐的,山贼们处于了弱势,除了他们的首领功夫不错之外,其余的这些都是群弱脚虾,太女一行人很快就将一­干­喽罗一网打尽,也是把捆着的那些人都放了出来,王洁有些羞愧,然而太女也并未指责什么,那些妄想着要去抢劫马车的人,自然对上兰儿也是一个个被甩飞的命运。

场面渐渐被控制住了,浑身是血的女人也是和自己的夫郎儿子抱在一起,后怕不已,而其他所有人的目光渐渐聚拢在仍然在打斗的两人身上。

古武术对上合气道,楼漠白打的是身心愉悦,山寨头儿却是叫苦连连,她没见过的招式,她没见过的套路,都怪异莫名、让她一度找不着北,中途想抽身撤离,然而楼漠白根本就不给她离开的机会。

两人交手数个回合,打的是难分难解,这些看戏的人都是一个个惊讶不已,三殿下用的这是什么功夫?怎么见都没见过?

最后,山寨头儿打的是越来越劳累,渐渐有些体力不支,但是一看楼漠白,反倒是更加神清气爽!“他妈的,老娘不打了,不打了!”

山寨头儿把大刀一横,挡住了楼漠白挥过来的一掌,身形立刻暴退几十步,大声喊道。

楼漠白身形猛然停住,也是再没有动手,这短短的时间内她想明白了一些事情,这伙山贼虽然光天化日实行抢劫,然而却未伤害人命,就连王洁等人要毁了山寨,也是捆绑起来而已,关于这条路之所以不归,恐怕和她们应该没有关系。

“怎么,这就不打了?刚才是谁叫嚷着要打一架的?”

山寨头儿狠狠的瞪了楼漠白一眼,有些无奈有些气愤,“她娘的,你那是什么招式,老娘我听都没听过,怎么打!”

这句话倒是说到一群看戏的人心里去了,她们在心里都是一个劲儿的点头,没错,这招式听都没听过,还真没法打!

太女一见已经完全控制了局势,慢慢走了过来,“我倒是不知道,三妹的身手如此了得。”

楼漠白轻声一笑也没多说什么,对着那个山寨头儿问道,“见你的身手也不错,有这份儿实力不好好谋个差事,做什么山贼?”

“你以为找差事就这么好找?”山寨头儿的一句话让楼漠白差点没笑出来,这句话何其熟悉啊……的确,不论是这里还是她生活过的世界,这工作都是一件难事啊。

“何不去参军?报效国家也是美差一件。”太女的话惹来了山寨头儿颇为不屑的一声冷哼。

“参军?风餐露宿的,一旦开战命都保不住,老娘还没娶亲昵,不去不去!”说着看到了楼漠白,想着她刚才厉害的招式,不禁蹦出了一个想法,“你不会是武将吧?”

楼漠白一怔,仔细的想了想,她是三皇女,一旦楼国需要,她也就算个武将了,点了点头,山寨头儿立马双眼再次放光,这目光竟然比看到上官绝时还要热切。

“你是武将?哈哈,那老娘也去参军,也混个武将玩玩,到时候我再和你好好比试比试!兄弟们,起来了,跟老娘一起参军去!”

山寨头儿颇为豪迈的大声呼喝着,倒在地上的喽罗们都是狼狈的爬了起来,一个个都是一脸疑惑,这山贼当的好好的,为什么就去参军了?

“主子,不解决了她们?”王洁上前低语着,眼睛看着那个山寨头儿是满眼的愤恨,她可是让自己丢脸丢到裤裆里了!

“解决?就凭你那点身手?”太女的话让王洁面­色­一红,支支吾吾的退了下去,楼漠白也是知道太女应该已经了解这伙山贼没有伤及人命,而且这个山寨头儿身手很是不错,如果能够效力国家,也未尝不是好事一件。

“喂!你叫什么名字!”走出不远的山寨头儿忽然一声呼喝,楼漠白指了指自己,山寨头儿扛着那柄大刀点了点头。

“白墨。”

“哈哈,好,白墨,我记住你了,我们军营里见了!”伴随着爽朗的笑声山寨头儿领着一伙儿山贼就这么走远,楼漠白看着山寨头儿不断走远的背影,不禁心生一股豪气,也对那个爽直粗野的女人产生了好感,心下一震,高声喝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

VIP 章十一 昏暗情愫

求救的人帮上了忙,除了钱财和马车被劫走了之外,人倒是都安然无恙,那满脸是血的女人当即对太女磕头:“小姐的大恩大德,王佩无以为报!”

太女微微动了动眉毛,倒也接受了下来,这王佩以为楼漠白也是太女随从中的一个,自然是把这大恩记在了太女头上,楼漠白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好争的,就无所谓了。

回到马车那,确定了竹笙和裴逸都安然无恙,楼漠白对兰儿夸奖了一番,兰儿没说话,只是神­色­似乎透着一些喜悦。

茶屋的老板早就在两伙人动手的那一刻不知躲到哪去了,现在倒是蹦了出来,茶屋除了几张桌子有破损之外,倒是也没损失多大。

“这位小姐,你当真应该解决了那窝山贼,不该放她们离去啊,她们那样心狠手辣,满手血腥之人,哎……”

王佩的两个夫郎还有儿子一听也是瑟瑟发抖起来,仿佛还没有从刚才那伙人的凶煞中缓过神来,上官绝鄙夷的看了那几个一脸惨白的男人一眼,满是不屑。

如若刚才那伙山贼真要是心狠手辣之辈,他们岂还有命在这里?

“这其中应该有误会,那窝山贼虽然不是什么善人,然而却并不是歹毒之人,不然这几位也是没命了。”楼漠白淡淡的说着,视线扫了一眼那几个还在害怕的男人,这才是女尊国最传统的男人吧,看上去一副娇弱不已的样子,现在还在害怕成这样。相比来说,她的几位侧君真是不一般啊。

就算是最最柔弱的竹笙,想必也不会哭成这副样子吧……

老板颇为不赞同的表达自己的意见,“如果那群山贼当真如你所说,那么这位夫人怎么会满脸是血?”

众人都不禁将目光投到王佩的身上,王佩安抚着自己的两个夫郎还有儿子,想到自己浑身的血迹,不禁尴尬的笑笑,“这是…我从山上滚下来……”

众人听到后,皆是一阵无语……

“那些遇难的人应该是碰上了什么野兽,还请老板告诫一下过往的行人,多加注意。”太女对着老板开口说道,老板也是急忙点头称是,一直在王佩怀里哭泣不停的少年在这个时候偷偷抬眼看了一下太女,继而满脸羞红的又低下了头。

在茶屋又停留了一阵,众人就打算启程离开了,王佩的马车和财务都给劫走了,正在她不好意思开口的时候,太女对着她微微一笑,“我们一同走吧,顺路。”

王佩几人听了当下欣喜异常,王佩的儿子更是一脸羞红,满眼喜意,楼漠白悠哉的走回到自己的马车旁,掀开车帘上了车,靠在了车壁上的软榻上,看着一脸浅笑的裴逸和一脸紧张的竹笙,不禁好笑的说道,“看我做什么?”

竹笙的大眼睛有些羞怒的瞪了一眼,再确定楼漠白没事之后也是放松了下来,裴逸则是淡然的转开自己的目光,继续看自己的医书去了。

两辆马车再度前行,走的正是那条不归路,这是通往下一个城镇最近的路程,既然不是山贼惹祸,那就是猛兽了,这么多人在一起,是个有脑子的野兽就不会前来进犯,这一路走的也是顺畅。

王佩四人自然是和太女坐在了一个马车里,楼漠白的马车虽大,然而却已经装了五个人,再硬塞上四个也不是不行,但是谁也没敢出这个主意。

太女的马车里,王佩和两个夫郎还有她的儿子都是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王佩这一路上都在不停的打量太女,越打量越觉得面前这个女人怎么瞧怎么顺眼。

气质、相貌都是最佳,如若自己的儿子能够有这样一个妻主的话……王佩的眼神不禁看向自己的儿子,果然见少年一副含春的模样,当下心中也有了思量。

这一路上,王佩和太女不断聊着家常,王佩想打听太女的家世,太女也都含糊带过,自然对于楼漠白的马车王佩也提出了疑问。

“白小姐,那辆马车里面应是小姐的夫郎吧,不是我多嘴,只不过小姐的夫郎和随从在一起,这……”

太女一怔,想到那马车里面有着竹笙,心头涌出一股别样滋味,最后也是淡笑一声,“王夫人误会了,那不是我的随从和夫郎,那是我的三妹和她的夫郎。”

王佩一听,嘴有些合不拢,有些消化不了这个消息,她的两个夫郎也是同样的神­色­,上官绝他们可是见过,那样绝­色­妖娆的人竟然是那种样貌平凡人的夫郎?倒是王佩的儿子听到之后,神­色­一松,有些开心。

王佩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呵呵,原来是白小姐的三妹,真是失礼失礼……”那样容貌的人竟然和白小姐是姐妹,这真是有点想不通……不过那样绝­色­的男人不是白小姐的夫郎最好,这样自己的儿子还有机会啊。

只是想想那红衣妖媚的绝­色­竟然有了妻主,并且是那样的妻主,王佩心里就有点惋惜。

“白小姐怎么不带着自己的夫郎一起上路?”王佩问了一句,太女呵呵一笑,“这次是去办事,三妹是顺道游玩,她怎样都好,我怎么能一样呢?”

王佩听完更觉得太女一表人才,心里不断盘算着怎么样能找个借口攀上,把自己的儿子嫁出去。

这方楼漠白的马车之内,几人也都是闲闲的坐在舒适的车里,楼漠白想着同行的王佩,已经把太女的意图猜个八九不离十。

岭州,位于江南的岭州应该是太女这次下江南的第一个目的地,而这个岭州太守王翟想必也是太女要暗查的第一人吧。

不能暴露身份的微服出巡,还要探查出岭州的真实情况,原本这是一件很难的事情,然而在王佩出现之后,就变得超乎简单了。

王佩是王誓的亲妹,如果能够在王佩的引见之下去见王誓,倒也不会被怀疑什么,况且现在太女又有着王佩救命恩人的高身份,那王瞿一定更加以禾讲日应,这样住在王家也是合情合理之事,调查王瞿的方法哪一个比住在王家更加方便?还有王佩对救命恩人的亲近,也能间接知道王瞿很多内幕的消息。

楼漠白暗自猜测着太女的心思,不得不叹她这位大姐的心思缜密,一个顺手搭救,可是解决了不少难题啊。

“漠白,漠白,你在想什么这么专心?”竹笙的声音唤回了楼漠白的心神,一直霸占着她一只手臂和她坐在一起的上官绝微微动了动身子,楼漠白也动了动身子,抬眸看着竹笙。

“我在想岭州是个什么地方。”

竹笙微微一笑,倒是为楼漠白解释了起来,“岭州可以说是楼国的一处宝地,那里风景优美如画,资源也是相当丰富,有好多美食都是传自岭州。”

楼漠白听着,心里已经对岭州有了概念,宝地,屯金的好地方。想这岭州也是楼国经济命脉的一个重要据点吧,不然一个江南小城,何以让女皇如此挂心?

“说到美食,管家大人可是­精­心准备了不少,真是唯恐王爷这一路上饿着。”小叶笑嘻嘻的说着,作为一个唯一同行的男侍,他自然是承担起了服侍众人的义务,虽说是服侍所有人,然而兰儿他根本不敢接近,上官绝也是如此,裴逸又不用他照顾,算来算去,他就是服侍竹笙,就连楼漠白都不用他­操­心。

不过在吃的方面,小叶就担负起了全部的责任,把管家准备的­精­美糕点一一拿了上来,楼漠白见到也是微微咂舌,各种类型的糕点应有尽有,颜­色­缤纷,冷不丁看上去有种眼花的感觉,想到管家临行前那句温暖嘱咐,楼漠白不禁喃喃低语:“真是太周到了……”

管家的周到将全程陪伴楼漠白一路,不仅仅是饮食方面,衣食住行,各个方面管家可谓是事无巨细,周到非凡。

这些­精­美的糕点让人胃口大开,本就没吃什么东西的楼漠白立即来了食欲,拿起一个放进嘴里只觉得一种沁人心脾的甜香自口中划开,直冲胃里。

拿起另一个还没等送进口中,只觉得一股温热凑到了舌尖,接着方才还在指间的糕点已经进入了一张粉­嫩­的­唇­瓣之中,楼漠白侧过脸看着身旁的上官绝,他粉­嫩­的舌尖轻轻的划出,舔了舔嘴角的残渣,妩媚一笑,“果然是好吃,王爷可要多吃一点。”

竹笙瞧的是满脸通红,只是拿着糕点吃不出声,裴逸则是淡然的望了一眼,似是在想着什么,兰儿的黑眸看了上官绝一眼,小手拿过一个糕点,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上官绝的嫣然一笑看的楼漠白脸庞微微发热,只觉得靠着自己的这柔软身体似乎也散发着某种烫人的温度,楼漠白呵呵一笑,再度送入嘴里一个糕点,只是有些吃不出滋味了。

赶路又是赶了一个下午,太阳落山之前,终于赶到了今天晚上能够落脚的一个小镇,找到镇子中最大的一个客栈,客栈老板见到如此多人的阵仗不免面皮抖了一抖,似乎能看见朝她挥手的大笔银子。

太女一方大手一挥,所有的高级客房全都通通包下,老板又是抖了一抖,脸上笑开了花,立刻点头哈腰的问着还需要点别的什么服务不,只不过被告知需要会告诉她的。

楼漠白和太女的两辆马车都停在了客栈的后院,太女的马车还好,楼漠白的马车倒是占据了将近半今后院的地盘,好在今日住店的除了这两辆马车再也没有,不然可是要没地方安置了。

太女一行人早早就上楼休息去了,王佩一家也是如此,楼漠白在下车的时候又发现,管家贴心的准备了几个面纱,正好够三个人,竹笙、裴逸、上官绝在下车的时候通通遮上了面纱,不然这三位绝­色­一出,是要引起大乱子。

太女走的匆忙,倒是和竹笙也没见上一面,似乎是有意避开,两人没见面倒是也不错,起码不用尴尬。即使三个男人遮上了面纱,然而身姿和气质是无法遮掩,况且还有一个没有面纱的兰儿,楼漠白一行人走入酒楼之后,也是引起了群体注目。

楼漠白询问房间的时候,老板上楼打点了一下,似乎有些尴尬,“这位小姐,你们虽然把高级客房都包下了,不过除去刚才那两拨,只有两个房间了。”

楼漠白微微挑眉,两拨?细细一想,太女那一拨人,另一拨自然就是那王佩一家,太女一行人除去太女一人一个房间之外,其余的人自动的划分几个人一间房,倒是那王佩一家,丝毫不客气,王佩和两个夫郎一间,自己的儿子竟然也独占了一间,这算来算去,留给楼漠白的只有两间房了。

楼漠白撇撇嘴角也没为难老板,而是领着这几人上楼去了,两间就两间吧,没留下一间算不错了。

进到屋子里面,楼漠白看了一下房间的大小和布置,虽说是高级客房也不过如此,房间没有很大,家具也是略显陈旧,只不过床稍微大了一点,躺下三个人应该勉强不成问题。

楼漠白去了另一间屋子,也是大致相同的摆设,两件屋子紧挨着,也是不错。现在还有一个问题,谁和谁一个屋子?

所有人似乎都想到了这个问题,不禁都看向楼漠白,楼漠白不好意思开口,只能想了一会儿,­干­涩一笑,“不如,我们来抓阉吧……”

抓阄,很公平的方式,抓到写有字的纸条者住一起,其余的住在一起,楼漠白还提出了一条,上官绝和兰儿不能住在一起,要分开,两个武功高强的人分开来才更有保障一些,上官绝和兰儿倒也没反对,在外面无论何时都要小心为上。众人抓阄,结果出来了。

小叶看着自己手中的纸条,那上面有写字,楼漠白手中的字条也写着字,没有写字的纸条被抓在了竹笙又裴逸的手中,还有一个,竟然是上官绝。

“裴侧君,我和公子住一间……”小叶支吾着把自己的纸条和裴逸的换了过来,裴逸黑眸微闪没说什么,楼漠白看到结果不由得看了上官绝几眼,上官绝也仅仅是瞧了手中的字条几眼,随后不屑的丢在了一旁。

妖孽和竹笙住一起,两个不对盘的人住一起……我的天。楼漠白倒是希望上官绝吃醋耍赖一下,然而上官绝没有,虽然看出来他的不愿意,但是他还是接受了。

竹笙也是有些茫然,想着自己和上官绝居然抽到了一件屋子,竹笙就有些后怕,上官绝一直对他都没有好脸­色­,现下两人还住在一个屋子里,这真是……还好有小叶在,竹笙想到这里心里也放松了几许。

夜­色­渐深,众人也根据刚才的抓阄结果各自回房间了,楼漠白看了看那张大床,这屋子里面可是没有软榻,今天晚上他们三个莫非是要挤在一张床上睡了?

楼漠白还想着有没有睡在地上的可能,然而当夜晚温度降下来以后,微微摸了摸地面,冰冷而且潮湿,如果睡在地上,即使铺上被褥明早起来也是要身体吃不消,如果受凉太重是要影响以后了。

她睡地上这两人一定是不愿意,然而裴逸和兰儿任何一个都不能睡在地上,现在也唯有三个人挤一挤了,想着这样的情况,楼漠白不禁有些担心隔壁,上官绝和竹笙在一起,两人同睡一张床的可能肌巴跻可是在担心上官侧君和竹侧君?”裴逸的话传来,楼漠白微微一回头,发现裴逸已经将外袍脱下了,细细看去,裴逸高瘦,身子也是略显单薄了些。

楼漠白点点头,也未隐瞒自己的担心,裴逸见此勾起嘴角,“不如我和竹侧君换一下,王爷这样就可放心了。”

裴逸和竹笙换?这倒也未尝不是一个可行的办法,不过楼漠白摇摇头,潜意识里她总觉得,竹笙和上官绝在一起要远比裴逸和上官绝在一起好多了。

“没事,绝不会意气用事。”楼漠白想了一下,终是否决了裴逸的想法,兰儿在这时走了过来,手轻轻的拉住楼漠白的,楼漠白不禁好奇的将兰儿的手掌和自己的相贴在一起,两人的手掌紧贴,手指也是如此。

“兰儿,你真是长大了,手掌竟然比我的还大么?”

楼漠白看着兰儿比自己还要纤长的手指,不禁有些惊讶,兰儿的神­色­微微一动,没有抽开手,只是沉默不语。

裴逸见到不禁黑眸微沉,“王爷,不如我给兰儿姑娘把一下脉,看她恢复的如何?”

楼漠白点点头,她也迫切的想要知道兰儿的声音究竟恢复的怎样,小姑娘最近都不怎么说话,就算是她诱哄也是不开口,正好让裴逸诊一下,看看进展。

兰儿死寂的双眼深深的看了一下裴逸,没有拒绝,任由他把手指搭在了自己的手腕之处,裴逸的手指刚一放上去,他的眉角处突突跳了几下。

“怎么,是不是快恢复了?”楼漠白很是期待裴逸的回答,然而裴逸诊了一会儿没有开口说话,突然抬头对着楼漠白说道:“王爷,刚才我好像听到了小叶在唤王爷。”

楼漠白疑惑,小叶在喊她么?好像没有吧?

“好像真的有人在喊王爷,王爷最好还是去隔壁看一下比较好。”裴逸的手指依然搭在兰儿的手腕处,抬头对着楼漠白说着,楼漠白将信将疑的站在那,隐隐约约间仿若真的听到小叶的声音传来。

“我先过去一下。”楼漠白说着推门往隔壁去了,裴逸见此轻轻的把手指撤了下来,看着兰儿那张­精­致非凡的小脸,沉声低语。

“是快要到极限了么?”

兰儿的身子猛然一震,秀眉微微一动,最后终是点了点头,裴逸陡然长叹了一声,黑眸里是无尽的担忧。

“这么做真的值得么?就算你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就是想让她看一眼么?你可知道你这样强行恢复会有怎样的后果?”

兰儿面无表情的收回自己的手腕,莹白的手指细细的摩挲手腕内侧,低低的开口,“我知道。”嘶哑难听的声音已经渐渐消失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温润如水的声音,透着一股清冷。

“即使你死了,也不悔?让她看一眼就真的满足么?”裴逸的黑眸死死盯着兰儿,仿佛是要看到那双黑眸的最深处,拨开一层又一层的黑雾,探寻到最真实的地方。

兰儿静静的坐在那里,不开口,微微垂下脸庞,卷曲挺翘的睫毛遮盖住了那双美丽而又无神的双眼,就像一尊美丽的人偶,美到要夺去人的呼吸,却是没有生命。

是啊,他不顾一切的解开了那道枷锁,身高在不断的抽长,身体的各个地方也在处于不断的变化,声音也渐渐恢复,就连容貌也开始产生变化,他放开一切,想要回到自己逃避的那个模样,为的,就是让她记住自己,让她深深的记住自己。

原本他以为可以装作一个小女孩儿就那样跟在她身边,只要能时刻看着她就足够了,然而他忘记了,忘记了就算再如何伪装,他也不是小女孩儿,就算自己的身体已经萎缩到那种程度,他也是个男人,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他一直默默的看着她,看着她和别的男人说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甚至是,一拥有了她。他以为自己可以平淡的接受这一切,但是他错了,错估了自己的忍耐力,错估了自己的接受能力,他想要变回去,想要恢复到男人的样子,光明正大的陪在她身旁,不管是以什么身份!

那个人一直在找他吧,他把身体变成小孩子的样子才躲了过去,现在他也不想顾虑这一切了,内心的渴求占据了最上风,他想要成为她的男人,他想要拥有她。

让她看一眼又怎能满足啊,让她记在心里也是不满足的啊……他的心到底有多贪婪,他的占有欲到底有多强……他有多想把她囚禁在自己的身边,把她牢牢的困在笼子里,就如他以前那样,把所有喜欢的东西强势的占有……甚至是摧毁!

他不能,他不能这样对她加卸嗌俅窝挂肿×俗约菏妊的心理,有多少次遮掩住了自己渴求的双眼,他不能这样,这次再也不能了。

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敢靠近他的温暖,这次说什么他也不会失去她,不能失去她!

裴逸看着坐在那一言不发的兰儿,那种倔强和固执让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人,一样的执拗,一样死寂的眼睛,一样的让他放心不下。

“你的身子可以治好。”裴逸轻飘飘的丢出一句话,兰儿猛然抬起了小脑袋,那双眼里是不敢相信。

“不过能治好你的人并不是我,而是我的师兄。”

兰儿点点头,眼中的光亮在点点闪烁,想到自己这个残破的身子竟然可以痊愈,一种不知名的冲击流进了心底,犹如一片死寂的沙漠,被扬起了阵阵风暴。

“能撑得过两个月么?”

兰儿点点头,裴逸也是不禁神情一松,两个月,他给师兄传信师兄赶过来,应该是足够了。

门在这时突然被人推开,楼漠白走了进来,裴逸淡淡的问,“竹侧君可是有事找王爷?”

楼漠白点点头,“兰儿的嗓子怎么样了,是不是快痊愈了?”

裴逸淡笑,“兰儿姑娘的嗓子的确有转好的迹象,不过这些日子却是避免开口,以免重蹈覆辙。”

楼漠白走到兰儿身边,捏了捏她光滑的小脸蛋儿,细细的看了看兰儿的五官,也许是这孩子成长的缘故,这五官总是带着一点点陌生,细细看去,竟然恍惚是在看一张别人的脸。

“恩,那就不要开口说话了,天­色­不早,我们休息吧。”楼漠白对着兰儿暖暖一笑,拉着小姑娘的手走到床边,裴逸也跟着走过来,看了眼比较宽阔的床铺,楼漠白让兰儿睡在最里面,她则是睡在中间,裴逸则是睡在了最外面,在楼漠白的心里,兰儿毕竟是一个姑娘家,自然是要和裴逸隔开的。

三人一字排开,都有些拘谨的躺着,屋子里面的灯灭了,陷入了一片黑暗,外面似乎还有着嘈杂的声音,客栈的大厅里似乎还有着人在高声喧闹,这不是一个可以安静入睡的夜晚。

楼漠白微微动了动身子,就碰到了裴逸,这是她和裴逸第二次同床共枕了,身子往兰儿的方向悄悄的挪了挪,但是也没挪多少,楼漠白­干­脆转身,转到了兰儿的这面,兰儿此刻正睁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看着楼漠白,楼漠白一见,不禁轻轻的盖住这双美丽的双眼,“看什么,快睡觉。”

卷曲的睫毛在掌心轻轻刷了几下,带来了一阵痒的感觉,兰儿还是乖乖的闭上了眼睛,小脸恬淡的睡颜让楼漠白不禁再一次感叹,天生的美人那闭上眼睛,楼漠白不由自主的还是担心了一下隔壁的情况,刚才过去的时候上官绝虽然和竹笙表面平静,然而楼漠白多少还是揣着一份忧心,那两个真的能和平共处一夜么,还真是个未知数……

楼漠白侧着身和兰儿相对,裴逸则是半天没有动作,当听到楼漠白传来平稳呼吸的时候,裴逸轻轻的侧转自己的身子,看着楼漠白对着自己的后背,俊秀的脸庞微微一动,纤长的手指轻轻的扯过楼漠白的一缕墨发,缠绕在自己的指间,看着自己指间那抹柔顺的黑发,裴逸淡淡的扯开嘴角。

这一晚楼漠白睡的也是比较安稳,夜里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到了天亮,楼漠白再次诧异的发现自己是窝在了裴逸的怀里,身旁的兰儿似乎早早就起来了,反正当她睁眼的时候床上只有她和裴逸,而且自己的姿势依然是考拉抱着尤加利树的状态。

“王爷,该起了。”裴逸轻声说着,刚醒来声音带着略微的沙哑,看着自己怀里明显一脸迷茫的小女人,裴逸的心就暖了。好看的手指游走进楼漠白的黑发之间,一顺到底的柔亮黑发自他的指间穿过,楼漠白似乎还处于当机状态。

“王爷莫不是还想再睡一会儿?”裴逸悄悄的垂下俊脸,直到鼻息喷到了楼漠白的脸上,楼漠白这才后知后觉的猛然移开身子,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这过程连看都没有看裴逸一眼。

匆匆的推开门,楼漠白用逃的速度冲了出去,刚冲出去就见到了从隔壁房间走出来带着面纱的竹笙,竹笙见到楼漠白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又憋了回去,只是蹦出来一句,“漠白,你醒了。”

楼漠白点点头,往楼下行去,竹笙在经过门边的时候看到了在床边整理衣服的裴逸,竹笙微微一愣也是随即快步走了下去。

楼漠白刚一下楼,就看到了客栈大厅里太女一方,人似乎已经都起了,太女坐在那优雅的吃着早饭,虽说外面的粗茶淡饭远比不上皇宫的美味佳肴,然而太女倒是没有丝毫的抱怨,也吃的下去。

太女见到楼漠白下来,微微点点头,当看到跟随在楼漠白身后下楼的青­色­身影时,眼神一闪,迅速移开了目光。

竹笙自然也是看到了太女,面纱下的小脸皱了一下眉,然后脚步紧跟在楼漠白的身后,再也没有朝太女那边看上一眼。

兰儿和上官绝早已经坐在桌旁,上官绝带着面纱看着从楼上下来的楼漠白,似乎是有些不高兴,楼漠白坐在上官绝的身边,捏了捏妖孽的手,就听到妖孽耳语的不满,“王爷起的还真够晚的。”

楼漠白笑笑,竹笙也跟着坐了过来,裴逸也带着面纱下了楼,也坐了过来,这一桌子坐了四个绝­色­之人,楼漠白在外人的眼中定然是艳福匪浅,却只有她自己一人能体会个中滋味了。

动筷吃早餐,刚吃了一会儿,二楼就又有人下来了,正是那王佩一家,王佩和两位夫郎走在前面,她的儿子则走在后面,只不过神­色­有些萎靡,楼漠白不禁好奇的瞧了一眼,发现那少年的黑眸总是幽怨的看着太女,而且王佩在见到太女的时候似乎很尴尬,不由得心底发笑,看来昨天晚上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啊。

一行人都默默的吃着早饭,吃完了早饭之后,也准备继续启程了,要在这个小镇转水路去往岭州,要去江南还是走水路最为方便快捷。

马车自当也不能就这么搁置不管,雇了几个可靠的人,小叶轻点了一下重要的包裹衣物,这辆舒适的马车和太女那辆马车都差人由陆路出发,赶去岭州回合。

走水路自然是要坐船,太女似乎早有准备,在码头众人见到颇为巨型的大船时,都有些惊讶,尤其是那王佩一家,看到大船时双眼都是微微发光,虽然她们久居京城,亲姐姐也是一城之守,然而这样的大船,这样的手笔却是见都没见过。

王佩的儿子看着太女卓然绰约的风姿,似乎是下定了什么主意般,一扫今天早上的萎靡气势,仿佛有种跃跃欲试。

楼漠白虽然也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习惯了,众人依次都上了大船,太女倒是没有第一个,而是缓缓的走到楼漠白的身边,竹笙、上官绝、裴逸、兰儿都已经上船去了,楼漠白见此不禁停下了脚步。

太女走了过来,黑眸望了望大船,终是低低的开口,“三妹,你可带了防晕船的药?”

太女的话让楼漠白惊讶,调笑的说了一句,“怎么,大姐晕船么?”

太女一听,身子不由得轻轻一颤,黑眸看了楼漠白一眼,那里面似乎有着丝丝怒火,“三妹,你没有忘记竹侧君晕船吧。”

楼漠白一听,不禁下意识的看了太女一眼,两人的黑眸相对,太女那双温雅的眼底窜起的丝丝火苗,楼漠白看的真切,缓缓扯了扯嘴角,“当然,三妹记得。”

太女没多说什么,只是神­色­微冷的上船去了,楼漠白脚尖一点,也是飘飘然落到了船上,对着裴逸低语几句,裴逸点点头。

所有人都上了大船,立刻拔锚起航,大船的船身犹如一道厉斧,划开了道道水浪,看着船边不断翻涌的浪花,楼漠白靠在栏杆之上,想着什么。

刚才和太女的四目相对,太女眼底的怒火她瞧的真切,自己刚才那一声调笑似乎触动了太女未知名的底线,不然她也不会轻易的就将心中的情绪摆在明面上,竹笙,看来太女的心里一直都有你啊,只是不知道这重量有多少罢了。

“三妹在这里可是欣赏风景?”太女温雅的声音传来,楼漠白扯出了一抹淡笑,回身看着这个已经完全隐藏好情绪的大姐,“是啊,这次出来就走出行游玩,不多看看湖光山­色­,岂不是白费这番功夫?”

太女呵呵一笑,儒雅的五官透着读书人才有的温和,只是那双黑眸在看着楼漠白的某个瞬间,却泛起了一道暗芒。

VIP 章十二 我就嫁她!

“三妹能有如此悠闲的心态自是不错,也不枉母皇对你的挂心了。”太女轻轻开口,楼漠白笑了笑,双眼看着船身两侧不断翻涌的浪花,没有回答。

两人一时间倒也没再说话,而是都静静的看着一点,各自有着各自的心思,太女是负手而立,身子绰约,阵阵水上的凉风吹来,让她的衣角轻轻飞舞,背影很是迷人,倒是楼漠白,懒懒的靠在栏杆之上,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问题。

“大姐,这次下江南都要准备走哪儿?我就是问问,如果不能说也无妨。”楼漠白靠在栏杆,眼睛还是看向某一个点,并没有看向太女。

太女微微转动眼珠,看了楼漠白一眼,轻声一笑,“没有什么是不能对三妹说的,这次下江南要走四五个地方,岭州、泉州、湘乡又祖洋、桑遗,三妹放心,这五个地方都是风光山­色­,三妹也不虚此行了。”

楼漠白安静听着,靠着栏杆的身子微微紧了紧,随后慢慢放松,“恩,大姐说的是。”脑子依次排开这五个地方,泉州,太女下江南的第二站就是泉州么……而排在最后的桑遗,则是更加让楼漠白有些莫名,脑海中清晰的回忆着那哥地图,如果她没有记错,那桑遗可是就位于流夷的旁边!

五个地方,其中一个泉州是她要所去之地,另一个地方则是靠近她要所去之地,看来这趟和太女一同下江南,真的是下对了。

想来也不用急着摆脱太女了,这一路走下去也未尝不可。这样想着,楼漠白的嘴角勾起了浅浅笑意,“三妹的心情看来很好。”

楼漠白点点头,“自然是要好的,这次出行也是难得。”

太女没再说什么,两个人又静静的陷入了一小段沉默,气氛倒也没有什么尴尬,只不过一直在远处往这边瞧的太女一伙人都有些提心吊胆,甚至是有些担心。

楼漠白靠在栏杆之上,感受着徐徐吹来的凉风,眼神微微看向一旁的太女,一抹忧虑自太女的眼角泄露,被楼漠白捕捉个正着。

“王爷!”就在这时,裴逸的身影从船舱里走出,疾步向这里行来,楼漠白微微回身,看着裴逸,从他的黑眸里面看出了一抹焦急。

“怎么了?”楼漠白沉声问着,直觉却告诉她,出事了,或许可能是竹笙。

裴逸看了看太女,“殿下也在。”太女点点头,平静的脸似乎隐忍着什么,裴逸看了看楼漠白,终于低声开口:“竹侧君的情况不太好,服下了晕船药,似乎没有什么用处。”

“笙儿他……!御医,让御医去给他看看!”太女听完,陡然黑眸睁大,有些来不及顾虑身份就脱口而出,说完之后想起了什么,声音不由得压低继续开口,“我是说,要不要御医给竹侧君看看?”

楼漠白淡淡的看了太女一眼,仿若没听到刚才那一句冲口而出的话,御医?御医可有裴逸的医术过人?裴逸的晕船药都治不好竹笙,御医就能了?

“那就劳烦大姐了,我先行去看看他。”楼漠白说完,裴逸就带着楼漠白往船舱行去,而太女也是一脸­阴­沉的走开了。

裴逸带着楼漠白很快就来到了船舱,楼漠白刚一堆开门,就看到了竹笙躺在床上病怏怏的样子,小脸这几天才有的红润在当下一扫而光,甚至苍白的比以往还要更加浓烈。小叶红着眼睛站在一旁,用毛巾不断擦拭着竹笙的脸庞。

“王爷……”小叶见到楼漠白进来,当下低低的叫了一声,楼漠白二话不说的来到竹笙的旁边,看着他快要透明到可以看见血管的肤­色­,不由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重度晕船,怎么会这么严重悸ツ白不禁伸出手,摸了摸竹笙的脸颊,只感到一片冰冷。

“裴逸,药对竹笙没有效果么?”楼漠白头也不回的问着,裴逸嗯了一句,黑眸看着床上的竹笙,也是有着一抹忧心。

楼漠白双手扶助竹笙的肩膀,轻轻的摇了几下,“竹笙,醒醒,醒醒。”

紧闭着的睫毛轻轻颤了几下,然后缓缓睁开,迷蒙的双眼当看清楚面前的人是楼漠白时,竹笙微微撅起了嘴­唇­,声音嘶哑的低唤着,“漠白,我的头好疼……”这一生浓浓的撒娇让楼漠白尴尬的愣在那,就是小叶也是收回了眼泪,脸颊有些发烧。

裴逸站在一旁,看着竹笙病态到已经略微不清醒的神志,忧心的提醒有些发呆的楼漠白,“王爷,竹侧君的情况……”

楼漠白微微回神,仔细的看了看竹笙的神态,他现在好似不太清醒,一遍又一遍说着自己头疼,仿若回到了孩子的时期,不停的向楼漠白撒娇起来。

“他说头疼,没有药能够暂时压一压么?”

“药是有的,但是不能乱用,如果剂量多了是会影响到竹侧君的神志,上官侧君的点­茓­也是不可,王爷还请三思。”

楼漠白刚想着要不要上官绝点了竹笙的睡­茓­,这样他也可以轻松一点,然而裴逸一说也是想明白了,点住­茓­道势必会要阻塞住血液的流通和氧气的输送,在竹笙如此的状况下点­茓­,是要冒很大风险的。

不能用药、不能点­茓­……现在该怎么办……竹笙一遍遍嘟囔着疼,软绵绵的声音让楼漠白的心软了一些,伸出手指轻轻的按住竹笙的太阳­茓­,缓缓的揉着,看着楼漠白的动作,裴逸的黑眸猛然一亮!

“王爷可以用这种按摩的方法让竹侧君缓解疼痛。”

楼漠白手指一顿,继而又轻柔的揉了起来,竹笙似乎是好受了一点,嘟囔的声音也渐渐弱了下来,身体软软的靠在楼漠白的怀里,刚才还一脸痛楚的小脸此刻是好了很多。

“裴逸,这按摩是要几次?”楼漠白透着竹笙的太阳­茓­,看着他仍然没有好转的脸­色­,有些忧心,这船才刚刚起航竹笙就病成这样,如果行的日子多了,那又该如何是好?

太女明明知道竹笙晕船,却还要选择水路……楼漠白想到这里,不禁心底有些发凉,她是在意竹笙,然而一个竹笙远远敌不过她的位置,她的太女名号。

“每天需要四到五次,最好竹侧君的身边日夜有人照顾。”裴逸说完,一旁的小竹立刻出声表示这些交给他就可以,然而裴逸却是摇摇头。

“竹侧君的情况还是交给王爷吧,按摩可是要拿捏力道,一个不好是会让竹侧君更加不适。”

小叶讷讷的站在那,看着窝在楼漠白怀里不像刚才那么难受的竹笙,心里多少有了些安慰,也对太女多了一抹埋怨,如果不是她要走水路,公子也不会病成这样。

门在这个时候被人强势的推开,没有任何的通报甚至是连敲门都没有,太女就这么突兀的闯了进来,身后跟着一脸懵懂的中年女人,看样子应该是自宫里带出来的御医了。

“笙儿……竹侧君如何?”太女一眼就看到了窝在楼漠白怀里的竹笙,黑眸猛然一紧,神­色­没有丝毫变化,轻声的问了一句。

楼漠白轻轻的把竹笙放开,竹笙似乎是不满意的嘀咕几声,然而还是乖乖的顺着楼漠白的力道躺回了床上,此刻的竹笙还没有完全的清醒,刚才太女闯了进来,他似乎没有丝毫察觉。

“大姐放心,小竹还好。”楼漠白淡淡的应了一声,对着面前这个有些压抑的女人,心中有些不快,既然这样在乎,为何还要坚持水路?那些虚无的东西当真是比人重要么?况且这人还是你喜欢的人?如果连喜欢的人都可以不去在乎,那么还有什么是值得在乎的?

似乎察觉到了楼漠白微冷的态度,太女没说什么,只是纤细的眉轻轻挑起,平静的双眼又看了一眼床上的竹笙。

“还是让御医看看为好。”太女沉声说着,楼漠白倒也没有反对,任由御医走上前,替竹笙诊脉,裴逸在一旁静静的站着,一言不发。

“主子,竹侧君的情况还好,臣开些方子,吃了能好一点。”御医的话让太女的神情有些松动,楼漠白也没表示什么,开方子?还有什么方子能过比裴逸的药好使?既然想开就开吧,用不用可是她说的算。

“那就劳烦御医了。”太女说着,御医也是­干­脆利索的开了一张方子,裴逸远处看了一眼,眉头微皱,没有说话。

“三妹,还是照着这个方子给他吃药吧。”太女将房子交到楼漠白的手上,楼漠白黑眸扫了一眼,看了看裴逸,裴逸细不可微的摇了摇头,楼漠白一看明了。

“大姐的关心我收下,不过还是小心点,是药三分毒,小竹能不用药还是不要用了。”楼漠白的一句话让御医的神­色­微微一变,然而没敢说话,倒是太女神­色­沉了一点。

“三妹这是何意?竹侧君不吃药难不成要难受一路么?”

“既然晕船了,只有一直晕着了,难不成大姐还有什么好办法?”楼漠白的话让太女的面­色­陡然一黑,一旁的御医一见不禁上前开口。

“三小姐,竹侧君只要吃药就能缓和状况,三小姐又何苦让竹侧君难受一路?”

楼漠白扬了扬自己手中的药方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御医,把她眼底的那抹嘲笑收进眼中,刚才裴逸的轻轻摇头已经被她看见,用药的话裴逸不会用么?裴逸的药还没有你开的好使?之所以不能用药的原因,正是因为对竹笙的关心,现在对竹笙用药是很危险,让他不头疼固然可以,然而会为以后留下什么后遗症,这又该如何?

“这方子上的药可是你仔细想过开的?”

御医听到之后眼神一闪,身子用力一挺腰板,“自然是臣尽心尽力为竹侧君开的方子。”

楼漠白轻声一笑,手指指着药方上的某些药材,“这些用在小竹身上,你是想让我的侧君变成傻子不坏你的名声么!”楼漠白冷声怒喝,御医一听当下双膝一软,跪在地上。

“三小姐明察!不是这样的,这方子……”御医被楼漠白声音喝住,只觉得心中一紧,脸上隐隐冒出汗水,三殿下什么时候也懂医理了?这方子上的几味药材的确不适合给现在的竹笙用,但是却能有效的缓解疼痛和晕船的症状,只不过吃了这些重药之后,会有怎样的后遗症,真是不得而知。

太女一听,神­色­立即难看无比,看着床上昏昏沉沉躺在那里的竹笙,当下一声怒喝:“好大的胆子!”

御医猛然磕头在地,发生了闷响,“主子饶命,主子饶命!臣也是照着主子的吩咐办事,还请主子明察啊!”

太女站在那,冷着一张脸不发一言,一向儒雅的脸­色­在这时却­阴­沉的有些吓人,御医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一声又一声沉闷的声响回响在此刻安静的屋子里。

“恩……疼……”床上的竹笙在这个时候适时的发出几声微弱的声音,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力,太女的身子微微一动看样子是想冲过去,然而却是强硬的稳住了身形,看着楼漠白走了过去。

“漠白,头疼……”竹笙不断的轻喃响起,任何一人都是能够清楚的听到那个呼唤,不是太女,而是楼漠白。

御医跪在那里的身体猛然一抖,只觉得心头被兜进了一盆冷水,竹侧君唤的人竟然不是太女,而是三殿下……!莫非……

太女的身躯轻轻一颤,那双平淡如水的黑眸在此刻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紧紧的盯着楼漠白的一举一动,看着她坐在床边,把竹笙扶起,竹笙撒娇一般的窝进了她的怀里,还有那一声声擞娇气氛浓厚的呼喊。

太女的拳头在衣袖里面狠命一握!继而缓缓的松开,“御医,先随我出去吧。三妹,好好照顾他。”

楼漠白微微偏过头,对着太女轻轻一笑,“还望大姐加快进程,小竹可耗不起时间。”

太女离去的脚步微停,继而再度跨门而出,“三妹放心,大姐心里有数。”

太女和御医离开,裴逸就走了过来,查看了下竹笙的神­色­,手腕轻轻的搭上竹笙的手腕内侧,细细的等了半响,对着楼漠白淡淡说道,“这几日王爷要辛苦了,我会帮着王爷照看竹侧君。”

楼漠白点点头,手指在裴逸的指点下在竹笙的头上几个大­茓­缓缓按摩,竹笙刚才又痛苦的神情悄悄的退了下去,只是身体依然赖在楼漠白的怀里不肯离开。

船行进的速度似乎提高了不止一倍,明明七八天的路程硬是在三天之内就到达了岭州,这三天之内竹笙也算过的安稳,有楼漠白给他揉着­茓­道,头疼也减轻了不少,裴逸也是从旁帮忙,时不时的指点一下。

上官绝自然也是不离楼漠白左右,看到这样的竹笙他一句话没说,只是默默的跟在楼漠白身边,看着她照顾。

兰儿也是一如既往的安静呆在一旁,在竹笙晕船的这几天,太女倒是再没有出现过,好像是遗忘了竹笙,若不是船行的速度猛然提升,楼漠白还真的会以为太女当真忘记了。

三天之后大船在势若破竹的状态下到达了岭州,众人下船的时候不免都有些头重脚轻,如此疯狂的速度赶路尤其还是水路,真是让人吃不消。

竹笙自然是不能自己走下船了,这抱着竹笙的任务自然也是交给了楼漠白,竹笙向来体重很轻,太女一行人还有王佩一家先行下船,楼漠白则是抱着竹笙走在后面,竹笙已经从那种半迷糊的状态中醒了,只不过自己体虚无力,只能任由楼漠白抱着往前行进,小脸羞红的竹笙只能垂下脑袋,想要把自己整个儿都藏起来。

楼漠白抱着竹笙下船,感觉到自己怀中这个害羞的小竹子又要脸红了,他可是一个劲儿的往自己的怀里钻,楼漠白不禁无奈的扯扯嘴角,其实太女一行人在岸上齐刷刷向这里投来的注目礼,也让她有些不适应。

刚走下大船,楼漠白就察觉到了些微的不对劲,太女一行人看她的眼神中似乎掺杂了一些不满,甚至连带着看着竹笙也是这样,仿佛他不应该被楼漠白抱着,应该由太女抱着一样!

更让楼漠白在意的是王佩那一家的少年,王佩的儿子,楼漠白可是没有忽略刚才下船时候那少年用近乎一种幽怨至极的目光盯着竹笙,就好像他抢了他的东西一样。

楼漠白的眼睛扫了一眼王佩的儿子,王佩的儿子在接收到楼漠白带着威压的目光时,陡然脸­色­一白,立刻慌张的收起了自己的情绪。

太女一行人办事也算是比较快,不多一会儿就找来了两辆马车,一大一小,王洁走到楼漠白身边,“三小姐,马车已经来了,请上马车歇息吧。

楼漠白点点头,抱着竹笙走了过去,上官绝、裴逸、兰儿也是没多什么的跟在身后,到了马车旁边,王洁似乎是要接过来竹笙,被楼漠白的双眼看了之后,手臂缓缓的缩了回去。

“滚开,我的夫也是你能碰的。”扔下这句话,楼漠白抱着竹笙,身形丝毫不费力气的跨上了马车,只剩下王洁有些尴尬的站在那,上官绝也上了马车,裴逸要上马车的时候,王洁动了动嘴­唇­,然而裴逸却是看都没看她,直接无视般的也上去了,最后一个是兰儿,小姑娘幽深的眼睛看着王洁,王洁立刻脸­色­难看的转身离开,只觉得心头一阵闷火在烧。

楼漠白这边的人上了马车,王佩一家自然是坐进了小的马车里面,还没等王佩开口,太女就淡淡一笑,“王夫人好生歇息,我和三妹坐一辆马车。”

王佩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己儿子这一路上的心思她又怎能看不透彻,而且听那些个侍卫模样的女人说过,那个三小姐其中的一位夫郎好像和白小姐有过一段,这要是坐在一起,凭那些个男人的姿­色­,可还有自己儿子半点机会?

“白小姐!不如来岭州的这些日子在家姐府上歇下,我也好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啊!”

太女的­唇­角上扬,倒也不推脱,应了一声好,她等的就是这句话。而王佩见到太女如此爽快的答应了下来,不禁心花怒放,看来自家的儿子还有戏啊。

楼漠白这边马车虽大,然而却仍然赶不上管家­精­心准备的马车,几人坐在里面倒也舒适,只是万万没有想到,马车的车帘再一次被人掀开,当太女的脸出现在众人眼中的时候,马车内的上官绝微微眯起了眼睛,裴逸也是轻皱起眉头,兰儿沉默不语只是眼睛盯着太女,竹笙惊讶的睁大眸子,既而慌乱的看了楼漠白一眼,倒是楼漠白轻轻一笑,“大姐这是要和我们坐一辆车?”

太女笑笑,黑眸温暖如春,“不知三妹可否愿意。”

楼漠白笑,身子轻轻的超前挪了挪,为太女撑起了车帘,黑眸里是一片令人迷惑的笑意,“自然是愿意的。”

此话一出,上官绝有些疑惑的瞧了楼漠白一眼,裴逸则是没有任何神情波动,而是自顾自的拿起医书,毫不在乎。兰儿看了太女一眼,小身子安静的呆在那,不发一言,竹笙则是最为慌乱的一个,看着跨进马车的太女,刚才还稍稍红润的脸此刻又是苍白,无力的身子使劲儿的朝楼漠白的方向挪去,脸垂的很低。

太女跨进马车,坐在了兰儿的身边,而她的对面则是一直低着头的竹笙,马车行驶了起来,外面也隐隐传来了嘈杂的声音,车身轻晃,太女一直噙着淡笑坐在那,而温和的双眸却似无意般,始终落在对面人的身上。

“大姐这是要去哪儿?”楼漠白坐正了身子,也把一直靠在她身上的上官绝扶正,上官绝瞪了一眼楼漠白也是坐好,毕竟太女就在这里,即使她是受宠的三皇女,然而也不能在太女面前太过放肆。

太女微微一开了目光,看着楼漠白,“自然是要找个落脚的地方。”

楼漠白听后,­唇­角微勾,“如若猜的不错,可是岭州太守王翟的家?”

太女淡雅微笑,带着一抹赞赏,“三妹果然一点就透,怪不得母亲最为钟爱的就是三妹了。”

楼漠白听后也仅是一笑,把太女的话原封不动的拨了回去,“母亲最为疼爱的应是大姐,我们心里可都是明白。”

太女笑笑没有再说话,只是黑眸下意识的看向竹笙,竹笙仍然是那哥模样,连头都不曾抬起。

马车又行了一会儿,很快就停了下来,“主子,到了。”王洁的声音传来,太女掀开了车帘率先第一个走下马车,临下车的时候,黑眸又是看了竹笙一眼,竹笙似乎这一路都有所察觉,硬是没抬头一下,躲避着太女的目光。

楼漠白见太女下车,这才开口,“可以抬头了,脖子不酸么?”

竹笙一听,有些尴尬的微微抬起头,小脸有着一抹粉红,身子微微的动了动,已经有些好转了,楼漠白轻声低笑,弯着腰走了过去,竹笙只感觉一个带着淡香的温热身体靠了过来,这样温暖的气息笼罩在了自己全身,自己就落入了一个无比舒适的怀抱。

楼漠白抱起竹笙,跳下了马车,没有把竹笙放下,都抱一路了也就无所谓了,上官绝自马车上出来,缓缓的走在楼漠白的身边,凤眼看了看竹笙。

“竹侧君可是要尽快养好身体才是。”

竹笙立刻点点头,楼漠白侧脸瞧了又开始吃醋的妖孽,上官绝的凤眼的确是有些冒火,如果可以,他倒是很想接替楼漠白的工作,然而一个男人抱着另一个男人未免太不成体统。

裴逸又兰儿还有小叶都下了马车,王佩一家也是如此,众人所停在的地方是一处大宅院,看上去宅子有一种江南水乡的美感,自然这样的宅院和逍遥王府是根本没有可比­性­的。

“白小姐,这就是家姐府上,我已经让人去通报了。”王佩走到太女身边,一脸笑意的说着,太女点点头,目光似乎是在打量这个宅院的外围。

众人没等多久,只见大宅院的院门打开,一个略有些发福的身影冲了出来,“小佩!你没事吧,你可是足足晚了三天啊……”王瞿太守刚一出来,就焦急的冲到王佩身边,王家两姐妹热乎的说了几句,能够看出两人的感情不错。

“大姐,这次对亏有这位白小姐相救,不然我们姐妹可是要­阴­阳永隔了!”王佩说的稍微严重了点,有意夸大太女的恩情,她可是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呢。

“原来是这样……白小姐,远来是客,你对家妹的救命之恩还请让在下报答,旅途奔波劳累,还请不嫌弃住在府上。”王瞿果然如王佩所想,张口就要留下太女,太女一听,温雅的面容带着书生般的笑容,让王瞿看了也是一阵喜欢。

“那就麻烦王大人了。”

王瞿点点头,似乎是对太女的一表人才很是欣赏,只不过在看到跟在太女身边的这些人时,有些头皮发麻,这白小姐一定是有着了不得的家世吧……

视线扫到了楼漠白那里,自然是看到了三位带着面纱却丝毫不减魅力的几位绝­色­,当下亮眼放光,如王佩一样的反应,然后才猛然想到,应该是这位白小姐的夫郎才是,心里不由得暗叹了一声可惜。

“那位公子可是身体不适?那我们快些进去吧。”王瞿看着楼漠白怀里的竹笙,虽然对楼漠白抱着他感到疑惑,但是也没多说什么,众人都一一走了进去,楼漠白丝毫没有被提起,似乎被遗忘掉了,然而她并不介意。

王瞿立刻差人去打扫安徘了一些房间,虽然房间都不是很大,然而布置的却也不错,起码比客栈自称的高级客房强了太多。把竹笙安置好,太女就差人传话,要楼漠白和她一起去会客,楼漠白有些不愿意的撇撇嘴,神­色­也是透着不满,裴逸在一旁见了不禁轻轻一笑。

“王爷还是去吧,多知道一些总没有坏处。”

楼漠白自己也是明白这个道理,只不过还是有些不愿意,上官绝走了过来,红­色­的衣裙缓缓的浸染桑了楼漠白的腰间,­性­感的声音低语:“臣妾就在王爷的身边。”

楼漠白点点头,上官绝的身形一闪已经没了踪影,楼漠白走到了太女那边的房舍,看到了太女,两人相视一笑,就一同前往王家的正厅。

王家的这院子布置的也算是费心,建筑上也是颇有些讲究,然而在楼漠白的逍遥王府面前,也算是小打小闹了,两人步入正厅,就看到了王瞿等在那,见到两人的时候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太女寒暄了几句,就坐了下来,楼漠白也是丝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王瞿一见楼漠白不禁又是惊讶,太女方才没有介绍楼漠白的身份,王瞿自然是把楼漠白自动规发为太女的随从,一个随从竟然和主子平起平坐,这未免也太没有礼数了。

还没等王瞿问出口,正厅的外面就猛然响起了一个声音,带着浓烈的不满,似乎是用吼的发泄自己心中的不甘。

“母亲!我不要嫁给那个秃驴,我不要嫁!”

声音倒是很有穿透力,隔着老远就飘了进来,太女和楼漠白神­色­不动,全当是没听到,王翟的神­色­不由得尴尬了几下,看着那个跑进正厅里的少年,恼羞成怒的低吼:“如此放肆,成何体统!”

跑进正厅的少年一脸的不高兴,似乎心里有着慢慢的委屈,面对王瞿的怒喝丝毫没有惧怕,撅着嘴­唇­,仍然是不高兴的喊着,“母亲,我不要嫁!”

王瞿看了看太女,尴尬的解释,“让白小姐见笑了,这是小儿王剑星。”把王剑星拉了过来,王整狠狠的瞪着自己的儿子,老脸一翻,也是豁出去了。

“婚姻之事岂可任由你说的算!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王瞿的话一出口,王剑星立刻红了双眼,看着自己母亲一脸坚决的态度,王剑星再一次不依不饶了起来。

太女一见立刻起身,楼漠白也跟着站了起来,“看来今日有所不便,改日再和王大人闲叙。”

王狸立刻点点头,尴尬不已,太女和楼漠白皆是转身离去,两人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了刚才冲入正厅的少年狠狠的爆出一句狠话。

“如果母亲非要我嫁人,我也要自己选!她,就是她,我要嫁就嫁她!”

楼漠白听到这句话心里还是有些佩服这个少年的,他敢于对抗,敢于争取属于自己的幸福,在这一点上他可是具备了现代人的观念,在这样一个架空的朝代中,也是难能可贵了。

王崔一见自己儿子指着的人,不免脸­色­黑红交加,“胡闹!”

“我没有胡闹!我就嫁她,非她不嫁!”少年的身形往前一跑,伸手死死的扯住他“认定”的那人,脸蛋儿抬起,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对上了自己正发火的母亲。

太女和楼漠白的身体都是一震,停下了脚步,太女缓缓的转过身,黑眸看了看王剑星,而楼漠白则是觉得脑袋一阵头疼,转过身,看着自己被少年死命拽住的衣角,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胡闹,还不快放开!”王瞿也走了过来,看着自己儿子拽着的衣角竟然相貌平平的楼漠白,不禁心头升起一阵怒火,他如果拽的是白小姐也就算了,一表人才、看上去又家世庞大,但是他拽谁的不好,偏偏非要拽一个随从!她王瞿太守的儿子怎么可能嫁给一个替别人卖命的人!

王剑星看着自己母亲的怒火,手上的力道不禁又拽的紧了些,他选楼漠白可是有意为之,就是要气她的母亲,如果偏要让他嫁给那个老秃驴,他倒是非要拽个其貌不扬的人来嫁!母亲一向疼爱自己,这样一闹也会打消心里的念头才是。

王剑星的心里打鼓,说实话如果真要是嫁人他也不会选择手里拽着的这个,然而现在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只能这么闹下去。

楼漠白面无表情的站在那,看戏一般的瞧着拽着自己的少年,和那个一脸隐忍怒火的王翟,手臂轻扯了几下,王剑星死死的不松手,楼漠白眉头微皱,“放开我。”

王剑星一听,立即回头给楼漠白一个眼神,这张小脸长的也算是颇有姿­色­,然而在楼漠白眼里他根本和路人甲没什么区别。

“放手!”

楼漠白又说了一句,语气里已经有了不耐,王剑星一见脸面有些挂不住了,凭他的姿­色­如果不是被逼无奈,又怎么会拽上她?王瞿也是如此,虽说自己的儿子是和她对着­干­的,不过自己的儿子被人当面嫌弃,心里还真不是滋味。

“还不放手!嫁谁不好偏偏要嫁……还嫌丢人不够么!”王誓一脸嫌恶的看着楼漠白,说到一半的话没有吐出口,但是也够让人心知肚明了。

王剑星也是一个­性­格火爆的少年,如果你依顺了他,他倒是不会发难,可一旦你和他对着­干­,他就偏偏要和你较一个高下不可。

“不要!我就嫁她!”王剑星没有放开楼漠白的衣角,反倒是拽的更紧了,一双喷火的眼睛盯着楼漠白,似乎带着浓浓的挑衅意味,你让我放手?我偏不放!

“你要嫁我就非得娶么?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自己被莫名其妙的卷了进来,还受到了莫名其妙的挑衅和鄙视,楼漠白的心情也渐渐­阴­霾,见到这少年还是硬拽着自己的衣袖不放,楼漠白冷冷吐出这句话,然后手臂猛然一个用力拉扯,就挣脱了少年的手,王剑星被楼漠白突然一个发力,差点没跌在地上,尤其是听到了她说的话之后,心头的怒火更胜。

“不知这位尊姓大名?”王翠听这话立马不愿意了,­阴­沉着一张脸问道,太女拱手,声音平和无比,“在下疏忽,这是在下的三妹,白墨。”

三妹?王翟和王剑星都是一愣,这样的人竟然会是白小姐的妹妹?王瞿心中思量了一会儿有了自己的答案,想必这妹妹也不是亲的,而是结拜的吧。

“刚才是小儿无礼,还清白小姐的三妹不要介意,当小儿一时说笑。”

楼漠白在心中嘲讽的扯扯嘴角,王翟一副生怕自己会顺杆子就爬的样子还真是可笑死了,她王家这颗树还真不够她爬的,太小了。

楼漠白没说什么,正确说来从头到尾都没有睁眼看过王剑星,刚才还为他的敢于抗争而生出的点点赞赏也是全然没有了。

太女和楼漠白随即告辞,两人走出正厅一段距离之后,太女调笑般的开口,“三妹倒是颇有人缘,这王剑星倒也算的上姿­色­之人,三妹收下当今侍君也无妨。”

楼漠白笑笑,眼睛看向不远处的一个花园,那里面有着一座假山,倒是和逍遥王府的某个小花园有些类似,“我还真是无福消受那样的男人。”楼漠白走到假山的地方,身子懒懒的靠了上去,“大姐,我在这儿呆一会儿。”

太女见此也是不再多言,两人就此分别,一股暖阳懒散的照了下来,楼漠白身子靠在假山的内侧,一阵­阴­影立刻笼罩在了自己的脸上,楼漠白眉眼带笑,双臂一伸,就将眼前人的身子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她的醋桶果然又吃醋了。

VIP 章十三 别样风情

上官绝没有丝毫反抗,暗红的身形顺着楼漠白的手臂靠了过去,依偎进了楼漠白的怀里。楼漠白靠在假山之上,双臂将上官绝抱个满怀,上官绝也仅仅高出楼漠白半个头而已,这样抱起来也算是舒适,如果是裴逸那样的高个子,可是要另说了。

“怎么了?”楼漠白轻哄着,声音软软的,一下子将上官绝心底潜藏的怒火灭个­干­净,暗红微微动了动身子,更紧的往楼漠白的怀里靠去。

“王爷的艳福不浅呢,这才刚出来,就有一个要非你不嫁。”

充满醋意的话语轻轻响起,楼漠白听着,嘴角缓缓的向上扬,手轻轻的托起上官绝圆润尖细的下巴,妖媚的五官就呈现在眼前,含着一种羞怒,一种娇嗔。

“哦?本王的桃花运倒是尚可嘛。”

凤眼瞪了楼漠白一眼,上官绝粉­嫩­的­唇­瓣开启,“臣妾自当把这些桃花一一砍掉,王爷尽管放心。”

楼漠白的心现在真是愉快极了,看着自己喜爱男人吃醋的样子真是身心愉悦,上官绝霸道的模样在楼漠白的眼里是可爱至极,心中荡漾的那股暖流也是越来越大。

“那就有劳绝了,相比桃花我还是喜欢暗红的罂粟,迷煞我的眼。”

这或许是楼漠白说过的唯一可以算是调情的话语,上官绝微微一怔随即也明白了这罂粟指的是自己,眼波妩媚流转顾盼,上官绝的脸缓缓荡漾出了一抹粉­色­,看的楼漠白的心神狠狠一震。

另一手揽在了上官绝的腰间,男人柔软的腰肢如水般任她摆弄,无需多言,这样的时候如果不吻下去,就太破坏这样的气氛了。

楼漠白的脸缓缓落下,轻轻的将上官绝脸上的面纱撩开,上官绝也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手指抓着楼漠白的衣服,身子柔弱的靠在她怀里,任她爱怜。

四­唇­相接,一股暖暖的气流从两人相接的­唇­间扩散,楼漠白的手一个用力,上官绝的身子彻底的贴了过来,紧密的相靠在一起,舌头撬开美人的­唇­瓣,向里探索,掠夺着醉人的甜蜜。

上官绝仰着脸,承接着楼漠白给予的温柔的亲吻,两人的舌头缠绵的共舞,一道道醉人的甜蜜流进了彼此的心底。

“王爷……”上官绝呢喃的唤着,声音撩拨着楼漠白的理智,看着怀中的人双目含春,脸颊绯­色­动人,楼漠白不禁觉得心跳加快,身体也渐渐紧绷了起来。

不过楼漠白没忘,现在是大白天,并且两人所在的地方可是一处假山,虽说能够遮挡,但是一旦有人经过,可就不好了。

虽然想是这样想,楼漠白的手却像是有自己的意识般,顺着上官绝身上暗红的衣襟向里滑去,拨开了里衣直接触碰到如丝般的肌肤,上官绝轻哼一声,身子的温度渐渐燃烧了起来。

楼漠白细细的抚摸这迷人的胸膛,肌­肉­平滑,纹理优美,练武的上官绝身材是一顶一的好,再加上这浑然天成的娇媚,更是让人无法抗拒,楼漠白的手轻轻的探索着,摸到了上官绝胸前的那两个小点,听到了上官绝急促的呼吸声音。

楼漠白的手指轻轻的在那两点周围打转,听着自己耳边吐气如兰的喘息,接着手指夹住那两个小点,微微用力,就听到了上官绝一声压抑的闷哼,下一秒,楼漠白只觉得自己的腰间揽上一双大手,自己的腰被人猛的一提,后背抵在了假山更高的地方,而她的双腿之间迅速而直接的挤进了男人发烫的身躯。

“绝,这是……”这是在白天而且是外面,楼漠白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张红­唇­就­精­准的覆盖了上来,舌头狂猛的扫进,一改刚才温柔的姿态,变的有些狂野和急切。

楼漠白无力的承受着,双手推在上官绝的身上,示意他要注意分寸,然而被彻底挑起欲­火­的上官绝又岂能作罢,大手顺着腰部的曲线直攻而上,找到了那方柔软,狠狠的握在掌心里,楼漠白只觉得一阵酥麻传到了身体各处。

“王爷可知道,臣妾很想王爷么……”上官绝略带沙哑的声音回荡在楼漠白的耳边,大手抚弄着她的柔软,腰部猛然用力向前一挺,两人最私密的地方就碰触到了一起,楼漠白只觉得自己最柔软的部分被滚烫的一种温度不断撞击,两人虽然都是衣衫完好,然而却是以最暧昧的姿势交缠在一起。

上官绝大方的展示着他炽热的欲望,不断的摩擦着彼此的身体,楼漠白的脸渐渐也红了,呼吸没了节奏,只感觉到身体内部也升腾起了一股灼热,一种想和这个男人结合在一起的欲念。

虽然楼漠白不贪欢,然而对于自己所爱之人又怎么会没有欲望?两人自离开王府之后就连亲吻都是第一次,那令人销魂的结合更是很久都没有过了。

上官绝察觉到了楼漠白的情动,凤眼带着娇媚的笑容,大手顺着楼漠白的背脊来回的摩挲,然而一个用力把她彻底抱起来,一只手牢牢的按在背部,另一只手则是按住了楼漠白的臀部,两只手都是大力的往里按,似乎要将楼漠白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王爷可是想要臣妾?”上官绝诱惑的低语,两人紧贴的身子在不断的摩擦,楼漠白的双腿夹在上官绝的腰际,整个人被他抱在了空中,只能紧贴着他,感受着两人最敏感地方传来的痛苦折磨。

“你这个妖­精­……”楼漠白有些咬牙切齿的低语,惹来了上官绝的轻笑声,凤眼瞧着楼漠白,身体则是更为孟浪的前后摩擦,看着楼漠白渐渐越来越红的脸蛋儿,上官绝的凤眸里是一片暖­色­。

“做王爷的妖­精­,臣妾引以为荣。”男人笑了,大手猛一使劲更稳的抱住楼漠白,上官绝身形一动就要离开这座假山,两人已经引火上身,自当是回去消火了。

刚要轻功飞跃,就只听一道声音响了起来,“你们……成何体统!在光天化日之下行苟且之事,真是……不知羞耻!”

上官绝脸上的春­色­在瞬间全部退进,身子猛然一个转身,把楼漠白挡在了自己身后,将她从自己的身体上放下来,上官绝的脸彻底发黑,毕竟欲­火­焰头却被人破坏,这滋味可是不怎么好受。

楼漠白听到这话,心头略微掠过一抹不自在,自己刚才挂在上官绝腰上的情形看来是被看个正着,微微整理了一下心情,想着刚才那人那话,就算他们不应该在白天这样做,然而她是他的妻主,他是她的夫,不知羞耻,这样说就有点过分了。

楼漠白微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就从上官绝的身后迈步出来,在见到眼前这个一脸通红、愤慨不已的正义人士时,不禁挑挑眉峰,这不是刚才要非她莫嫁的王公子么?

王剑星满脸通红的站在那,想着自己刚才看到的景象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两个人怎么可以如此孟浪,在这假山之后就要行苟且之事,实在是……实在是……!

“你……你这女人­色­胆包天!这位公子是你大姐的夫郎,你也敢下手,不怕遭报应么!”王剑星手指一指楼漠白,大声的说着,眼睛里都是愤怒和鄙视,仿佛楼漠白是一个万分卑劣的小人一般。

上官绝的衣袖猛然一甩,王剑星立刻没了声音,他长大了嘴巴似乎是在说什么,然而却是半个词儿都蹦不出,当下小脸煞白,捂着自己的喉咙,不知所措的站在那,手指颤抖的指着楼漠白,双眼充满了控诉。

楼漠白一见就知道上官绝隔空点了他的哑­茓­,点了也好,这个王公子未免太聒噪了点,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说明白的。

“王公子,是谁告诉你他是我大姐的夫郎?”楼漠白语气平缓的说着,王剑星嘴巴一张,在说着什么然而没有声音。

楼漠白不用猜就知道他会说什么,就你这样的姿­色­配得上这样的绝­色­么?不屑的扯扯嘴角,手揽上了上官绝的腰,如此的姿势让王剑星又一次红了脸,嘴巴开开合合。

“他是我的夫郎,我是他的妻主,你可记住了?还有……我们夫妻要做什么还得让你来教训么?你管哪门子的闲事?”楼漠白的黑眸微微眯起,颇为不悦的看着王剑星,被人破坏了好事的她也是一肚子不爽,随后看都不再看王剑星一眼,揽着上官绝的身体脚下轻点,凌空飞起,王剑星看的双眸猛然瞪大,嘴巴又是开开合合,楼漠白冷哼一声,身形随风般迅速的消失在了王剑星面前。

张着嘴巴努力发声的王剑星站在那,仰头看着楼漠白飘逸飞远的身形,只觉得后头一阵酥麻,他猛一发声,声音再度冲口而出。

“她那样的人竟会有如此绝­色­的夫郎么……怎么会……”王剑星站在那,似乎有些恍然若失,想着楼漠白刚才飘逸的身形,王剑星就有些迷茫了。

楼漠白揽着上官绝几个起落就出了王家的宅院,刚才的欲­火­被人打断,两人心头都是有些郁闷,也没了继续的心情,楼漠白就想着在这岭州走走,虽说出来游玩是借口,但是也可以欣赏一下美景。

上官绝也带好了面纱,虽说刚才的好事被打断,他也不急,倒是像现在这样和楼漠白两个人出来逛街,倒是头一回。两人落在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楼漠白握住上官绝的手,两人十指相扣,对视一笑,楼漠白就牵着他缓缓往前行去。

上官绝虽然带着面纱,然而还是一朵引来无数蜜蜂的艳花,两人没行多久,就有女人前来搭讪,虽然楼漠白和上官绝的双手交握,然而搭讪的女人似乎都一概无视了。

搭讪的女人不免调戏上几句,没等楼漠白出手,上官绝身形微动,一道暗风直接将搭讪的女人挥了出去,这一出手也是让众多还想前赴后继的搭讪者断了心思,看着那被哄飞出去的女人狼狈模样,众女人也是压下了自己的­色­心,这样的美人还是不要惹的好啊。

虽然没再有不识相的敢再靠上来,然而众人的眼神仍然是关怀备至,当然颇有些姿­色­的女人都不免暗叹,就那样的人都能够拥有这样的美人儿,她们怎么就没这么好命呢!

楼漠白自然是将所有人的神­色­收入眼底,她倒是也习惯了,这张脸是平凡了点,配上官绝的确不够档次,但是又能如何呢?上官绝爱的是她,这一点就够了。

两人自动忽略众多眼神的追踪,四处看看,倒是也很惬意,看到了一些好看好玩的东西,两人也会交谈几句,楼漠白也会问上官绝喜欢什么,然而上官绝只是摇头,楼漠白也是细想才了悟,这样标新立异、特立独行的上官绝能够喜欢的东西,一定不是什么俗物了。

两人悠闲自在的逛街,岭州虽然人口没有京都的人多,但是也还算热闹,人流不算拥挤,走起来也算是自在,走着走着,楼漠白的眼神往前一看,在见到一抹略微熟悉的身影时,黑眸里透出了无尽的惊讶和喜悦。

上官绝感受到了楼漠白的情绪,凤眸透着面纱往前望去,就瞧见了一处书画摊前站着一个背影堪比男人的女子,而她的身边站着一个一脸冷酷的女人。

楼漠白拉着上官绝往前行去,不多一会儿就走到了书画摊前,一脸冷酷的女人见到楼漠白也是暗自吃惊了一下,楼漠白对着她点点头,对着那正认真研究书画的女人轻声说道,“易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正在研究书画的易念思猛然抬起头,就看到了眼前站着的是自己曾经在京都遇见的楼漠白,刚想出声打招呼,眼神就看到了楼漠白身边带着面纱的上官绝,一袭暗红的衣袍如火一样绽放,易念思的脸­色­陡然一变,身形居然迅速上前,似乎是要去拽上官绝的胳膊。

楼漠白一见不禁神­色­微冷,身形往前挡了一下,上官绝的身子也是迅速的向后撤,避开了易念思突然伸出的手掌。

易念思似乎是有些恍神的站在那,看见楼漠白不佳的神­色­陡然想起了什么,不禁连忙后退几步,对着楼漠白拱手道歉,“白小姐莫见怪,刚才……这位公子与在下的青梅竹马很是想象,在下一时认错,所以……”

易念思说着,眼神还不断往上官绝的身上打量,似乎是想要穿过面纱一睹真容,楼漠白听着她的解释,心中不免疑惑。

青梅竹马?难道说这世上还真有一个和绝如此类似的妖孽人物么?

虽然易念思在楼漠白的心里可以说是志同道合的朋友,两人在音律上可是难得的知音,然而朋友归朋友,自己的男人被人这样瞧着,还被扣上这样的说法,心里还是不愿意的。

“易小姐应该是认错了,他是我的夫郎。”

楼漠白的话让易念思有瞬间的惊讶,最后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是在下认错了,在下的青梅竹马已是很多年没见,想必不会这么巧就碰到的。”

楼漠白点点头,只不过心头还是有些别扭,易念思收拾好了情绪,对着楼漠白淡淡一笑,美丽的五官带着一股柔弱,这是一个堪比男人还男人的女人。

“说起来,在下和白小姐还真是有缘不是么?在岭州又遇上了。”易念思的语气充满了喜悦,仿佛刚才的那个小Сhā曲没有发生,楼漠白也不是计较之人,当下也挥去了心头那抹别扭,见到易念思,她还是很开心的。

“是啊,易小姐不是给我传信回家了么,怎么会来岭州?”

“家里又是临时有事,我又来了岭州,说来也巧刚忙完了家里的事情,正想着要买几件东西带回去,就在这儿碰到你了。”

楼漠白点点头,看着易念思面前的这个书画摊,“易小姐果然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比在下可是强多了。”

易念思笑笑,有着腼腆,“白小姐说笑了,我们不如移步酒楼,好好畅谈一番如何?”

楼漠白点点头,说实话她也正有此意,当下易念思随身的女人就去打点,不一会儿就已经准备好了一切,楼漠白不禁多看了女人几眼,她的办事速度和她逍遥王府的管家可是有的比了。

楼漠白牵着上官绝跟在易念思身边,两人谈笑着不断低语,说到兴趣相同的地方更是难掩兴奋之情,上官绝安静的跟在楼漠白身边,只不过凤眸却在悄悄打量易念思,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让上官绝的心莫名其妙的不舒服起来。

花满楼,岭州最好的酒楼,不论是菜肴还是装潢都是一等一的考究,虽然比不上京都的一些酒楼,然而也不会比京都的差多少。

几人行到酒楼里立刻有小二上来打点,热情的打着招呼,在小二的带领下众人来到二楼,一排排的包房雅间位于二楼之上,易念思选了一个最为清净的房间,众人进入里面,小二将窗户微微支开,楼漠白黑眸望去,原来这二楼包间的窗户可以直接看到一楼大厅,如果一楼有什么表演,二楼的客人自然也是不会错过。

几人都是落座,倒是易念思身旁的那个女人很是安静的站在一边,易念思轻轻一笑,“既然在外面,就无需家里那些亦瞰,坐下吧。”

女人当即拱手,比较拘谨的坐下,楼漠白看着女人一脸严肃而紧张的神­色­,想着刚才易念思那句话,隐隐觉得这个得她欣赏的易小姐不是寻常家里的女儿。

“白小姐,倒是你,怎么跑到了这岭州来?”

楼漠白微微一笑,小二为众人送进了一壶花茶,为众人一一倒上,继而又恭敬的退了出去,楼漠白端起小杯,一股清香的花香扑鼻而来,这花茶倒也不错,轻浅的喝了一口,楼漠白赞许的点点头。

“别叫什么白小姐,听起来别扭,如果不介意喊我名字即可。”

易念思一听,当即微笑起来,倒也不含糊的回了一句,“那白墨叫我念思即可,这花茶可是花满楼的招牌,来岭州是一定要尝尝的。”

楼漠白看上官绝没有动作,不禁捏了捏他放在桌子底下的手,“尝一尝,的确不错。”

上官绝的凤眼看了看面前的茶水,纤细的手指端了起来,面纱微微一挑,浅浅的喝了一口放在桌上。

“白墨你的夫郎虽然遮着面纱,也是人间绝­色­吧,真是好福气,好福气。”易念思浅浅笑着,楼漠白也扯扯­唇­角,她可不仅仅有上官绝一位,还有其他两位呢,说实话她在男人这方面的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

“念思不要调笑我了,你的夫郎也是不错吧。”

易念思轻笑一声,神情似乎有些哀伤,“人生何需多情,我只求一份情,却是求不到。不像白墨你,有心爱之人相伴在侧。”

楼漠白眉头轻皱,这易念思也是一个痴情的人,这求的一份情可是她那已经几年没见的青梅竹马?

“是你的,终究跑不掉,不是你的,就算强求亦会失去。”楼漠白再次轻浅了口沁香的花茶,黑眸悠悠望着某处,状似不经意的开口。

上官绝的凤眸猛然转到了楼漠白身上,手指找到楼漠白的手,紧紧的握住生怕会失去她一般,易念思看着则是想着楼漠白的这句话,思索了很久楼漠白察觉到上官绝的紧张,不禁好笑的看了他一眼,将他的手紧紧握在掌心,“绝,你是不一样的。”

上官绝的身子微微一颤,面纱下的娇艳脸蛋泛起一抹笑容,还好有面纱遮住,不然可是要大惑人心了。

易念思坐在两人对面,将两人之间充满温情与爱意的互动瞧在眼中,似是想到了什么,神情尽是无限的回忆之情,过一会儿,易念思猛然回神,对着楼漠白说道,“白墨,既然我们有缘在此遇见,你可免不了要和我合上一曲了。”

楼漠白一听不由得无奈笑笑,“念思,在这里奏乐是不是会惊扰到他人?”

易念思摇摇头,对着自己的随从打了一个手势,随从立刻推门出去,“与其说是惊扰,还不如说是份享受。”

楼漠白无奈的扯扯嘴角,上次自己吹箫时候一时忘情引来了大片飞鸟,这次和易念思合奏会出现什么还真是不得而知,易念思在音律的造诣上和自己不相上下,说实话碰到这样的人,还真是技痒,想要切磋一番。

上官绝听到之后颇有些惊讶,脸凑近楼漠白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臣妾倒是不知道王爷还通晓音律?”

楼漠白愣了一下,随后轻笑了几声,“只是平常不表现罢了。”

话音刚落,刚刚出去的女人就已经回来,手里还捧着一个看上去材质上乘的古琴,易念思接过古琴摆在桌上,一脸笑意的看着楼漠白,楼漠白轻轻摇头,从袖口中拿出了裴逸送给自己的萧,这只萧楼漠白很是喜欢,就也随身带着,虽然几乎不吹,然而却也无碍什么,这不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场。

易念思见此,会心一笑,手轻轻的拨弄了几下琴弦,“白墨那曲凤鸣遥山至今仍是如雷贯耳,不如你我琴箫合奏此曲如何?”

楼漠白点点头,二话不说的把萧执于­唇­边,易念思见此手指轻轻拨弄琴弦,优美如泉的音律流泻出来,楼漠白运气一吹,清冷的箫声掺杂其中,霎时间,音律如绽放的彩虹闪耀般的从她们所在的房间铺陈开来!

上一次是楼漠白箫声独奏,虽然让人心魂震颤,然而这一次的琴箫合奏更是令人激动非常,两个在音律上都是造诣非凡的人,一曲凤鸣遥山更是配合的天衣无缝!

楼漠白从来没有这么身心愉悦过,整个人都沉浸在音律的美感之中,仿若天地间只剩下箫声和琴声不断的交缠、鸣动,有着深通音律的知己在旁,能够和自己一曲合奏,可谓是人生幸事!

上官绝静静的坐在那,心却是震撼到无以复加,凤眼痴迷的看着此刻站立在那,嘴边执萧的女人,那是他没见过的楼漠白,那是他不认识的楼漠白。

有一种别样的陌生,有一种别样的魅力,那不断流泻的优美音符已经就如一谭谭酿造美味的密酒,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两人的琴箫合奏让天地都有些黯然失­色­,音律透过支开的窗户散播到了整个花满楼,原本还有些嘈杂的大厅在这一刻霎时无声!

所有人都忍不住翘首仰望,眼神都有些痴狂的寻找音律来源的地方,每个人都是心神一震,仿若收到了一次深重的洗礼,随着音乐的起起伏伏,表情也跟随着变幻万千。

这次虽然没有引来群鸟围观,然而却引来了人潮围观,渐渐的,花满楼的门前聚集起了很多的人,有路过这里被完全吸引不肯走的路人,还有花满楼一旁的小商贩们,一个个都是如痴如醉的景象,还有人惊奇的发现,一些猫猫狗狗甚至都停了下来,乖乖的站在那里,似乎也是再享受音律的美妙。

众人心里都是啧啧称奇,这是谁在奏乐,如此­精­妙的乐曲,如此­精­湛的记忆,如此巧妙的配合,可谓是百年难得一见!

这方奏乐的两人似乎也是沉浸在了其中,一个俯首拨弄琴弦,一个风姿翩然吹箫,丝毫没有注意整个花满楼甚至是方圆几里之内的所有人已经被这乐声全部深深吸引。

一曲凤鸣遥山再次引人震撼,音律渐渐从激昂转为平静,众人也不由得叹息出声,知道这曲声已经要收尾结束,久久,在几个音符流泻之后再无音乐传出,围观的众人不禁都是一震慨叹,神情透着些许迷离,似乎是久久回味。

突然,有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大声喝道:“我知道这首曲子,这是京城之内广为流传的仙曲!叫什么来着……叫,叫……”

“凤鸣遥山!”另一个人喊了出来,说话的人立刻用力点头,“对对对,就是凤鸣遥山!”

众人都是感悟过来,怪不得如此迷惑人心,怪不得像是勾走了她们所有的情绪,原来是仙曲,原来是京都广为流传的仙曲啊!

“弹的好!”一个女人猛然高喊道,一个人站在那拍着手,继而所有围观的人也陆续的叫好起来,渐渐的,掌声雷动,久久不散。

“老板,你看这……”店小二看着花满楼前如潮水般围住的人群,有些受到惊吓,花满楼可从来没有过如此的阵仗,这人真是多的恐怖了点。

“来的好,来的好,多来一点最好!”老板看着不断围在花满楼外面的人,还有花满楼此刻座无虚席的大厅,乐的合不拢嘴,当乐曲停止的时候,老板还是心底埋怨了下,怎么这就没了?

如雷的掌声瞬间就冲入了二楼的某个房间之内,刚刚放下萧的楼漠白听到这掌声还有那一声声响亮的叫好,不由得无奈的扯扯嘴角,看向一旁的易念思,“念思,我想我们把事情搞大了。”

易念思自然也是听到,脸上荡漾出一抹微笑,并不在乎,“无妨,和白墨的合奏,必是我今生难得的回忆。”

楼漠白点点头,“我亦然。”

“不知楼上是哪位大家吹奏此曲,可否出来相见,有要事相谈!”楼漠白听到大厅处有一道声音传来,不由得竖耳细听,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上官绝也是听出来,往支开的窗户旁走近,看到了大厅里那个说话的人,不由得挑了挑眉毛,楼漠白走过去也看到了说话之人,只是觉得这事情也真是巧了。

“怎么了?”易念思见两人有些古怪,不免出声问道。

“没什么,只是方才那个说话的人我认识。”

易念思也走到窗户旁边,透过支开的窗子看着大厅,看了许久,低低开口,“那人倒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一看就知是大富大贵之人。”

楼漠白点点头,那个人的确如此,大富大贵至极,一国的太女殿下可不是大富大贵之人?楼漠白笑笑,对着易念思拱拱手,“念思,看来我今天是要先行离开了。”

易念思听闻不由得有些诧异,倒也没多说什么,两人合奏一曲让她很是开心,只是这相见的时间也未免有些短暂,楼漠白自然是看出了易念思的心思,“我暂居在王翟太守府上,如果要找我,差人来便可。”

易念思听后黑眸一闪,随后点点头,楼漠白这才牵着上官绝推门而出,下楼行去。

走到楼下楼漠白才意识到刚才两人引来的人潮是多么的强大,众人看到有人自楼上下来,不由得都是凝神等待,就连太女也是如此,当看到楼漠白的时候,太女禁不住黑眸微睁,她倒是没想到楼漠白也会在这里。

众人见到楼漠白,不禁都是心头一阵失望,这个人未免也太普通了点,那吹曲的高人又怎么回是这等模样?

楼漠白把所有人的神态表现都看在眼底,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人那,都是感官的动物,又是谁规定长的普通之人不能有所大作为?

“三妹,你也在这里真是太好了,刚才奏曲之人你可曾看到?”太女有些急切,楼漠白挑挑眉,不动声­色­的问着,“大姐找那人是做什么?”

太女一听,立刻有些喜­色­,看了看周围的人太多不是说话的地方,对楼漠白点点头,两姐妹走到了外面,一路往王家宅院走去。

“不瞒三妹,过几日是王瞿太守儿子王剑星的生辰,王剑星是王狸唯一的宝贝,每次的生辰都要大­操­大办,如果刚才奏曲之人可以帮我这个忙,那就太好了。”

楼漠白听完,消化了一下,一手牵着上官绝,淡淡的问着,“大姐的意思是,让奏曲之人为王剑星的生辰锦上添花一笔么?”

太女淡笑,儒雅的脸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自然是要以我的名义,这要要从王瞿的嘴里套出点东西,也是方便。”

楼漠白细细一想也是明白,既然王剑星是王瞿最为看重的东西,只要这次生辰王剑星高兴了,自然王瞿也是高兴了,如果太女能够和王誓近一步拉近关系,那么想要知道些什么也是更容易一些,并不是说太女的调查不管用,而是一旦调查即使是最为隐秘的调查,也会让王瞿察觉到什么,一旦察觉就会有所防备,那个时候想要再知道些什么可就难了。

楼漠白细细想着,并没有给太女回答,这次下江南她可是有自己的事情,太女这边的事情她还是不要掺和为好,一旦掺合进去,以她三皇女的身份,不知道太女一派的人又会给自己扣上什么帽子。

“方才我也没见到奏曲之人,也觉得万分可惜,大姐倒不如请别的乐师,也未尝不可。”

太女一听,当即神­色­有些暗淡,黑眸不禁多看了楼漠白几眼,楼漠白也是从容应对,太女最终还是轻叹一句,“哎,罢了,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两人走到了王家宅院的门前,太女先行走了进去,楼漠白则是牵着上官绝静静的站在外面,上官绝微微侧转脸庞,轻声低语,“王爷在想什么?”

楼漠白轻轻摇摇头,牵着上官绝的手迈入了宅院,还没走多远,两人就看到了不远处走来一个气冲冲的人影,上官绝的神­色­一冷,楼漠白也是僵硬的扯开嘴角,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VIP 章十四 该怎么惩罚你好呢?

前方走来的人影在见到楼漠白的时候微微一怔,看到了她身边的上官绝时神­色­忽然有些窘迫,楼漠白牵着上官绝走过去,“王公子,真是巧啊。”

王剑星刚才还一脸怒气的模样现在倒是减了几分,支支吾吾的和楼漠白打了声招呼,似乎是想到了方才没多久他看见的尴尬场景,脸­色­竟然有些微微红了。

“听说再过几日就是王公子的寿辰,到时候王大人一定会大­操­大办吧。”楼漠白对着王剑星淡淡微笑,当说到寿辰的时候敏锐的发现王剑星的神­色­明显暗淡了下来。

“什么寿辰……还不是要把我当猪­肉­卖……”王剑星轻声的嘀咕没有逃过楼漠白和上官绝的耳朵,两人都是微微一愣,随即心中都感到有些好笑。

“王公子,我们先回去了。”楼漠白对着王剑星说完,牵着上官绝的手就要往前走去,王剑星看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心中一阵翻腾,不管这女人是如何的容貌,然而在这样的时候,两人的身影是那样的般配,都带着一抹洒脱和不羁,就像那游走在江湖的侠客,仗剑泯恩仇。

王剑星看的心头一热,他也想找这样一个妻主,他喜欢的女人,能够疼他爱他并呵护他一生的女人,然而这样的想法却终不能实现,或许这个女人会帮他,也能帮的了他!

“白小姐,请等一下!”王剑星高声唤道,楼漠白停下脚步,有些疑惑的转头看他,王剑星走了过来,站在楼漠白面前,不知为何显得羞涩万分,楼漠白看的狐疑不已,他究竟要说什么?

“这位公子……可不可以让我和白小姐单独谈谈……”王剑星低声说着,脸颊慢慢红了起来,上官绝面纱下的凤眸看了王剑星一眼,红­唇­轻启。

“不行。”

王剑星一愣,有些不知所措,接着是一阵强烈的尴尬,楼漠白见此,开口说道,“王公子,有什么事情还请直言。”

王剑星暗自猛吸了一口气,手紧紧的拽住了衣袖,似乎是在积横着勇气,终于猛的扬起小脸,眼睛认真的看着楼漠白,红着小脸,一字一句的掷地有声,“白小姐,请你娶我。”

上官绝的凤眸猛然一眯,浑身迸发出了一股冷气,楼漠白使劲的握住上官绝的手,这醋桶要发作了,不过眼前这个王公子未免出口太惊人了,张嘴就是要自己娶他?

“白小姐、这位公子不要误会!我说的娶不是真正的娶,母亲要把我嫁给一个老秃驴,我不愿意自己的人生就这样,只想清白小姐帮我一个忙,只要我逃过这次的婚事,白小姐自当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王剑星急匆匆的说着,脸是越来越红,一个女尊国的男子能够开口让女人娶他,也算惊世骇俗了。

楼漠白静静的听着,眉峰轻轻一动,“为何不找我大姐?我大姐岂不是你的最佳人选?”

“令姐自然是人中龙凤,然而……”

“然而你却不想弄假成真,是么?”

王剑星错愕的抬起头,看着楼漠白平凡淡然的黑眸,缓缓的点点头,“是,我的妻主我要自己选,我只会嫁我爱的女人。”

楼漠白仔细的看了看王剑星,除去他有些不讨喜的­性­格这个王剑星其实也算是有一种气度和洒脱,不过这个忙……

“不帮。”上官绝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凤眸闪着危险的光看着王剑星,楼漠白无奈的笑笑,她就知道会是这个答案,说实话自己也实在不想走这趟浑水。

“王公子,你也听到了,我的夫郎不许我这么做,这件事情你还是找别人吧,请恕在下帮不了你。”

王剑星听了,眼睛不禁微微睁大,她不肯帮自己?如若她不肯帮自己那还有谁,再过几天,寿辰的时候母亲就要有动作了,到时候自己就算有天大的办法也用不出来了啊……

“你……身为女子,竟然全然听从一个男人的话,你……没出息!”王剑星红着脸,低低的喊着,上官绝听了脸­色­陡然一寒,如果不是楼漠白抓着他的手,这王剑星早就被他一甩袖轰走了。

楼漠白笑笑,脸上没有丝毫怒气,显得平淡温和,“王公子,激将法对我没用,告辞。”说完牵着上官绝就此离去,留下王剑星一个人又羞又恼的站在那里,最后一脸黯然的离开。

楼漠白牵着上官绝走到了王家自己的院落,一共五六间小屋子围在一起,几人住在这里倒也方便,楼漠白往中间的一个屋子走去,想要看看竹笙的情况。

刚推开门,就看到了屋子里面除了竹笙之外,裴逸和兰儿都是在这里,裴逸看见楼漠白,放下了手中的医书,“王爷回来了。”

楼漠白点点头,床上的竹笙似乎是在午睡,也许是这几日晕船的后遗症,睡的有些沉,在楼漠白进来的时候竹笙没有醒来。

兰儿见到楼漠白,立刻走了过来,楼漠白拍了拍兰儿的小脑袋,现在的兰儿已经和她一般高了,这孩子的成长速度不是一般的快。

“他怎么样了?”楼漠白走到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闭目安睡的竹笙,他此刻的脸颊已经没了这几日的苍白,经过了一段时间的休息,似乎有了很大的好转。

“王爷放心,竹侧君的身体无碍。”裴逸淡淡的说着,坐在靠窗户的位置,稳稳的坐在那,没有丝毫移动。

上官绝把脸上的面纱摘掉,神­色­很是冷凝,明眼人一看就是心情不好,裴逸瞧了不禁好奇的问上一句,“上官侧君这是怎么了?”

上官绝冷冷的看了楼漠白一眼,眼神中带着谴责,楼漠白无耐,这醋桶还是在意刚才的事情,说实话,那个王剑星是他自己靠上来的,和她可是半分关系都没有啊!

裴逸看到了上官绝的眼神停在楼漠白身上,微微思索了一下,轻笑起来,“王爷莫非是沾花惹草去了?”

楼漠白神­色­一僵,“裴逸,我怎么可能!”

裴逸略带椰擒的眼神扫了过来,楼漠白看向上官绝,上官绝冷冷一哼,微微偏过头去,楼漠白不禁额头满是黑线,看着一旁默不作声的兰儿。

“兰儿,你相信我不是这样的人对不对?”

兰儿点点头,很是坚定的模样让楼漠白深感安慰,总算有一个是相信她的,哎……看来醋桶吃醋也是吃的不少,细想也是,一个男子当着自己的面让自己的妻主娶他,这样的挑衅也算是前所未有了,虽然事实有些偏差。

“王爷,您回来啦。”小叶端着一碗汤药推门走了进来,看到楼漠白在这里开心的打着招呼,楼漠白点点头,看着小叶放在桌子上的汤药,这应该是给竹笙喝的。

“公子,醒醒。”小叶坐到竹笙床边,轻轻的唤了几声,竹笙的睫毛就微微颤动,接着那双灵动的双眼缓缓睁开。

“恩……微微一声轻哼,竹笙坐起了身子,在看到楼漠白的时候,不禁微微红了脸颊,刚才还不太清醒的神志瞬间清明。

“漠白,你来了啊……”竹笙低声说着,拿过了小叶递给他的汤药,一口一口的喝了下去。

看着喝药的竹笙楼漠白不禁眉头轻皱,以后竹笙的身子真应该细细调理,如果不是因为这次晕船,她那几日的监督还是有所效果的。

“三妹,你可回来了?”太女的声音响在外面,竹笙的神情略微一颤,随即恢复了正常,楼漠白走到门边,推开门,迎进了太女。

太女走进屋子,看到了楼漠白的几位侧君都在,不禁有些惊讶,身为太女自然也是有着夫郎,而且数目也不在少,像现在这样几个男人如此和平的处在一起,是根本见不到的情况,见到楼漠白的几位侧君这样的相处模式,太女不禁感到些许惊讶。

“竹侧君的身体好些了么?”太女对着床上的竹笙缓缓一笑,竹笙低下头,低声说道,“多谢殿下关心,身子无恙。”

太女点点头,眼神转开没有再看竹笙,“三妹,过几日的王家公子寿辰,我们也该准备份礼物才是。”

“这件事情全由大姐做主,相信大姐要比我有眼光。”

太女摇摇头,黑眸看着楼漠白,“这是我们两姐妹的事情,我一人做主终究是不好的。”

楼漠白的­唇­角微微勾起,看来,太女这是要执意脱自己下水了,自己这样的身份也的确不能独善其身,看来今日太女还是不相信自己的说辞,她一定还是认为自己见到了那个奏曲之人。

“大姐说的是,我也自当出份心力。”

太女点点头,儒雅的脸庞斯文的笑着,“哎,如果要是能够请到今天花满楼的奏曲之人,也就好办多了,真是可惜啊……”

楼漠白站在那里,扯扯嘴角,没有表示什么,倒是裴逸若有所思的看了楼漠白一眼,似乎是明白了个中缘由。

“三妹也好想想,如果有主意派人来告诉我一声,我先走了。”太女说完,转身离去,眼神没有在竹笙的身上多停留一秒,看上去是丝毫不在意太女走后,楼漠白关上了门,轻轻的呼出一口气,“真是麻烦,非要拖我下水,好一个姐妹关系啊……”

“不凡她要做什么,王家公子的寿辰和漠白你没有半点关系,为何她……”竹笙坐在床上,有些担心的看着楼漠白。

上官绝的脸­色­很冷,红衣的他缓缓的坐在圆桌旁,手指轻轻拿着一个茶杯缓缓转动,“太女还真是想的周到,硬是拉你下水,这是她逼你的一着棋。”

其他人一听都是有些疑惑,倒是裴逸淡淡开口,“王爷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楼漠白尴尬的扯扯嘴角,把自己白天在街上遇到易念思的事情说了出来,由于第一次是和裴逸一起,裴逸对于易念思倒是也不陌生,继而楼漠白又说了两人在酒楼因为一时情难自禁而琴箫和鸣,裴逸听后,俊逸的笑容刮起淡笑,“果然。”

“漠白,还是不要管了……”竹笙轻轻开口,楼漠白皱皱眉,她倒是不想管,一点都不想管,然而太女已经把话明说到这样的地步,如果她还是一副处身事外的态度,是要被人拿住把柄的。

“不,要管。”裴逸的话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裴逸的黑眸看着楼漠白,语气平静的开口说道,“太女说此话就是让王爷不能置身事外,既然事已至此不如接受,倒是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得到些好处。”

楼漠白的眉峰高挑,看着裴逸,两个人似乎是心有灵犀一般,“你说的意思是,让我请出这个奏曲之人,继而向太女索要些……好处。”

裴逸点点头,“太女对王爷的态度不明朗,这一路上为了以防万一,甚至是为了预防以后,王爷这次可以趁机要个保障,一个让太女不能动手的要求。”

“动手?就凭她的那些人么?”上官绝不屑的说着,的确,太女此次出行带的这些人的确不是上官绝的对手,然而裴逸却并不是这样认为。

“上官侧君,鸣枪易躲、暗箭难防。”

竹笙坐在床上,听着裴逸和上官绝的话,脸上的神­色­并不是十分好,楼不凡要对楼漠白出手的话,他是一定会站在楼漠白的身边,然而姐妹相残,起因有可能大部分是他,这样想着,竹笙的心就犹如打了一个死结,这一切的一切,是不是自己带给漠白的?

“竹侧君不要多想,就算没有竹侧君这层因素,太女和王爷之间也是会走到对立的地步。”裴逸细心的看到了竹笙难看的神­色­,不由得出声安慰,楼漠白也望了过去,发现了竹笙此刻有些纠结的神情,点了点头。

“我始终是那个风口浪尖的人,就算你当初嫁给了大姐,大姐还是会一样。”

竹笙猛然抬头,黑眸里面竟然有着惊慌,想开口说什么然而却是没作声,“既然太女给出了台阶,王爷还是就此下了,用一个机会来牵制太女,也算是未雨绸缪。”

楼漠白点点头,既然她已经撇不开自己,那就借着这个机会来为自己得到一个保障,就算是以后真的和太女针锋相对,这也算是一个准备吧。

“王爷三天之后再和太女商议,一切还是要做的自然一些。”

楼漠白笑了,很是赞赏的看着裴逸,不免有些调侃,“裴逸,你真的不是神仙下凡么?”

裴逸笑笑,语气掺杂了些无奈和苦涩,“生在皇室,这是求生的本能。”

楼漠白的眼神闪了闪,是啊,裴逸,裴国的皇子,说到底他也是在这个充满污浊和心机的皇宫中长大,来楼国联姻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几人又说了一会儿,各自回去了,小叶自然是留在竹笙房里,竹笙的情况已经稳定,裴逸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很快,夜­色­已经缓缓降下,在岭州这个江南小镇铺陈开来,笼罩上了一层迷人的­色­彩,不同于京城的辉煌和庄严,江南岭州反倒是有了一种迷蒙和暧昧。

楼漠白静静的站在这个小院子的大树下,已经降下夜幕,空气也是变的清凉舒爽,这样的时候如果不出来走走可是要辜负这样的天气了。

在这里静静的站着,体会着清冷的空气,抬起头仰望着天空上的繁星点点,楼漠白有一些恍神,仿佛透过这遥望无尽的星河,可以窥视到另一个世界,一个属于她以前的世界。

楼漠白站在那,树影斑驳的映在她的身上,背影也是纤细潇洒,刚走过来的王剑星就是有些愣愣的看着楼漠白远处的背影,原本他对这个女人是不屑一顾的,因为她平凡的容貌,然而她高超的轻功、飘逸的身形,温和的浅笑,这一切让王剑星渐渐有些迷惑,她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这样一个平凡的人为什么会有那样绝­色­的夫郎,为什么会让他感到有些吸引……

楼漠白轻轻转身,当看到小院子门口那个有些发呆的男人时,不免疑惑的挑眉,“王公子,这么晚了找我有事?”

楼漠白皱着眉走过去,在这样的夜晚一个男人来找她,只有一种可能,来者抱着一种不能告人的心思,这个念头放在王剑星身上,就更加确凿无疑了。

王剑星咬咬嘴­唇­,看了看小院子里的几间屋子,明明就她和她的夫郎两人,怎么会有这么多间屋子?虽然奇怪,王剑星也顾不得其他,他今天来是要让她帮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帮自己!

“白小姐,你就不能帮帮我么,只需要你的一句话,我就能够……”

“王公子,在下说的很清楚,这个忙我帮不了。”楼漠白冷淡的开口,黑眸看着王剑星,“就算不是真的,我也不想娶一个我不喜欢的男人。”

王剑星脸­色­一白,“谁、谁稀罕!要不是除了你没有别人,我也不至于这样……”

楼漠白笑笑,“王公子,就算我帮了你又怎样?你躲过了这门亲事,你不是还要呆在这里?下一次的亲事你又如何躲的过?”

“我……”王剑星没了声音,怔怔的站在那,楼漠白摇摇头,“王公子请回吧,这样的时间如果让我的夫郎看到,我该百口莫辩了。”

王剑星抬起眼睛看了楼漠白一眼,楼漠白还是一脸浅笑的样子,王剑星暗自咬牙,“白小姐,你真的不肯帮我么……”

“王公子,恕在下无能为力。”回答的坚决,回答的没有任何余地。

王剑星垂下了头,似乎是在做着某种挣扎,楼漠白见此就知道他还不死心,还想说什么好好劝劝他断了这个荒谬的念头,却突然见王剑星猛然扬手,一股薄如雾气的烟雾散了开来,楼漠白黑眸一沉,当下屏气,然而却是晚了。

楼漠白的身子软软的倒下,没有任何挣扎,王剑星连忙手忙脚乱的接了过来,勉强的扶住楼漠白的身子,紧皱着眉,小心的看了一眼院子里的各个小屋,发现楼漠白的夫郎并没有发现。

“我,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不答应的,我也不想这样……只要你答应了不就没事了,你帮了我,我又不会赖上你的,你放心……”

王剑星咬着嘴­唇­,小心翼翼的拖着楼漠白的身子走出了小院子,院子中的那颗大树被风轻轻吹动,一片绿叶缓缓飘落在地上,只是此刻再无人站在那里。

王剑星一路小心的把楼漠白带回到自己的房间,浑身大汗淋淋,一路上倒也奇怪,竟然没有被别人撞到,真的一路顺利的拖了回来。

好不容易将楼漠白放到床上,王剑星当即靠在一旁大口大口喘着气,看着此刻闭目安睡的楼漠白,王剑星咬咬­唇­,他可是预备了最强烈的迷药,她一时半会儿是醒不过来的,原本不想用这个办法,然而现在是不得已才为之……

王剑星缓和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手指轻扯着自己的衣袖,缓缓的走近床边,看着自己床上躺着的女人,有一种别样的感受。

他的床上从来没有出现过女人,这是第一个……楼漠白平凡的脸呈现在眼前,王剑星伸出手指,竟然有着颤抖,轻巧的爬上了楼漠白的衣襟,猛然停了下来,王剑星的黑眸一直看着楼漠白,生怕她醒来,手指轻轻的拽住楼漠白的衣襟,刚要用力的往下拉下,就觉得一阵暗风袭上了自己的身体,身体被一股力道用力的拉扯到了一旁,狠狠的摔在地上。

“是谁!”王剑星跌坐在地上有些狼狈,一双眼睛慌乱的看着屋子,只见一抹暗红迅速的移步到床边,大手将床上的楼漠白稳稳抱起,那双喷着怒火的凤眼此刻正居高临下的看着王剑星。

“我,我……”王剑星一见来人是上官绝,立刻没了底气,被楼漠白的夫郎逮个正着,王剑星羞红了脸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你的胆子倒是不小。”上官绝冰冷的声音让王剑星的身体一抖,此刻眼前的上官绝浑身散发出一种不可让人忽视的愤怒,犹如一团烈火,熊熊燃烧!

“我也是逼不得已……”喃喃的嘀咕了一句,王剑星现在羞愧的想要去死,自己这样的行为已经是不耻到了极点,还被人家的夫郎逮住,这、这……他没脸见人了!

“再敢打我妻主的主意,废了你的手脚。”上官绝丢下这句,当即身形一闪,抱着楼漠白快速离去,王剑星呆呆的坐在地上,看着空空如也的床铺,他到底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样才能逃脱这次婚事……还有谁能帮他……

楼漠白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好沉,而且晕乎乎的,似乎是被别人猛捶了一顿现在还没有康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楼漠白就看到了床梁,当下猛然起身,脑袋一阵剧烈的晕眩,楼漠白暗骂一声:靠,敢给我下药!

首先迅速的检查了自己的衣服,完好无损,很好,看来王剑星就算给自己下药,就算要和自己造成伪装事实,也是没有和自己发生什么。

“王剑星,你给我出来!”楼漠白对着床幔外冷声怒喝,一脸怒气,好一个王家公子,这样的手段都是用出来了,他不介意用这样的方式,她还介意呢!他不怕自己的名声被毁,她还怕自己的名声被毁呢!

床幔外面没有声音,好像是没人,楼漠白疑惑的掀开床幔,就看到了上官绝身着暗红里衣的­精­壮身躯正坐在圆桌上,凤眸此刻正紧紧的盯着她。

“绝……?”楼漠白看到上官绝自然是开心,这证明是上官绝把她带了出来,只不过上官绝现在看上去似乎心情很不好。

楼漠白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掀开床幔走了下来,走到上官绝的身边,上官绝伸出手扯住楼漠白的手臂,楼漠白的身子就斜斜的倒了过去,稳稳的落进了上官绝的怀里。

上官绝抱住楼漠白,把她的身子固定在自己的腿上,大掌扳过楼漠白的脸,两人的双眸对视,一双火热,一双有些迷茫,上官绝缓缓的凑近脸庞,凤眼带着危险的暗光。

“王爷,这次臣妾该怎么罚你呢……”

楼漠白的脑袋猛然一个激灵,身子刚动上官绝搂的就更紧了,大掌不断的在楼漠白的腰间摩挲,沿着细软的曲线一丝一毫都不曾放过,一阵潜藏的火苗自腰部窜起,直奔全身。

“这次是我不备,不然……”

上官绝的手指点住了楼漠白的嘴­唇­,把她的身子猛然托了起来放在了圆桌之上,楼漠白一声惊呼勉强稳住了身子,上官绝的身子就彻底的压了过来,手指落在楼漠白的衣襟上。

“方才他可是要脱王爷的衣服。”

楼漠白一愣,看到了凤眼里面含着的怒意,没等她反应过来,胸前一凉,上官绝的双手快速利落的拨开楼漠白的衣服,顺着衣襟里面滑了进去。

“别!”楼漠白轻声叫着,上官绝却是黑眸微沉,手掌毫不客气的滑动在细腻光滑的肌肤上,找寻到那让他痴迷的柔软,轻轻的握住,修长的手指玩弄着那两点红樱,感受着它们苏醒过来,贴着他的掌心摩擦。

“别什么,王爷可是要臣妾停下来?”上官绝的两只手都伸了进去,楼漠白的衣服早已经被退到了腰际,光滑莹白的肌肤展露无疑,那两团柔软也是被罩在男人的掌心里,轻柔搓弄。

楼漠白的心底渐渐升起了一团火,身体也软了下来,一种苏苏麻麻的感觉通过上官绝双手接触的地方爬满全身,一种欲望的悸动悄然苏醒,停?如何能停的下来?

上官绝的大手托起楼漠白的腰肢,洁白的身子如水一样柔软,上官绝滚烫的双­唇­帖服在了楼漠白的前胸之上,­唇­下贴着的是楼漠白整急促跳跃的心脏。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一声声的心跳透过皮肤的相接传了过来,落在上官绝的薄­唇­之上,楼漠白只觉得自己胸前的那小块肌肤要着火了,烫的吓人。

“啊!”胸口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上官绝张开牙齿轻轻的咬着,沿着那心跳传乱来的位置,在那上面印上了一朵又一朵浅浅的红梅。

“王爷,这里可有臣妾?”上官绝的­唇­贴在了楼漠白的右胸下方,呼出来的热气全都喷洒在了楼漠白敏感的肌肤上,楼漠白的身子轻轻一颤,想要直起来,然而男人的手把持着她的腰际,只能让她这么半拱着身子,任他为所欲为。

“哼,当然有你……”楼漠白张着小嘴,轻轻的呵着气,呼吸渐渐急促,上官绝荡漾起了一抹邪魅笑容,身子往前撑起,红­唇­狠狠堵住楼漠白的嘴­唇­,舌头狂猛的扫进,卷着楼漠白的舌头不断缠绵。

男人的另一只手也由腰际悄悄往下,撩起楼漠白的衣襟,划入了裤子里,不断抚摸着那片温热的地带,手指毫不犹豫的穿透重重阻碍钻了进去。

楼漠白的身体猛然一个紧绷,只感觉身体的下面被瞬间填满,脸上的红晕顷刻间遍布肌肤,犹如一个熟透的楼桃,让人禁不住咬上一口。

上官绝的手指在楼漠白的体内横冲直撞,浅浅的勾挑,似乎是要挑出楼漠白所有隐藏的情yu,终于在察觉到女人身体成熟的反应之后,上官绝移开了手指,抱起怀中已经瘫软的身子,大步往床上走去。

床铺的床幔被人轻柔挥下,遮盖住了里面漩霓的景象,只是隐约传来女人的喘息还有男人的轻声细语。

“王爷,臣妾的惩罚才刚开始呢……”

VIP 章十五 快忍不住了

情yu憋的太久,是会死人的。这是楼漠白睁开眼睛的时候,脑袋里蹦出的一句话,一睁开眼睛床边柔软的床幔就映入了眼帘,楼漠白微微动了动身子,一整夜都抱着她不曾松过手的男人也动了动身子,只是抱着她的双臂依然没有减轻力道。

楼漠白自上官绝的怀中抬起头,看着他此刻熟睡的脸庞,妖媚的五官此刻显得安稳恬淡,那双时刻散发着诱惑的凤眸也被掩盖在了睫毛和眼皮之下。

楼漠白轻轻的拿出自己的胳膊,搭在了男人的腰上,上官绝的身形很完美,哪里都是匀称有加,不会胖也不会瘦,似乎多一块­肉­和少一块­肉­都会破坏他的美感一样。

沿着上官绝侧躺的腰部曲线,楼漠白的手轻轻的滑动,上官绝的身子非常美,美到她都有些痴迷不已。

无关乎情yu,而是一种对美单纯的欣赏,甚至是一种虔诚的膜拜。

“王爷可是喜欢臣妾的身子?”上官绝慵懒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男人也配合的松开双臂,支起自己的身体,一只手将身上的被子扯到腰际,­精­壮完美的上半身暴露在空气里,没有丝毫的羞赧,上官绝光着上半身,一副任君抚摸的样子。

楼漠白不禁看的有些傻眼,一个女尊国的男人能够如此大方丝毫不羞赧的亮出自己的身体,也只有上官绝做的出来吧。

“王爷看的可否满意?”上官绝的秀眉轻佻,手指沿着楼漠白的脸颊缓缓滑动,没等楼漠白反应过来,上官绝的手指就轻轻一勾,楼漠白身上的薄被也是被人彻底掀开。

“你!被子给我!”光­祼­的身子完全呈现在男人的眼里,楼漠白瞬间红了脸颊,双手挡住自己的前胸,缩起双腿,有些尴尬的躺在那,只能又羞又恼的瞪着上官绝,让他把被子还给她。

上官绝的眼神一一的扫过楼漠白的每一寸肌肤,似乎是有些痴迷,这幅身子和他缠绵了不下十数回,然而他还是这样热烈的迷恋着……每一次看都觉得她好美,好美……

“王爷可是冷了?那就来臣妾怀里吧。”上官绝说着,大手捞过了楼漠白的身体,男人带着滚烫温度的身子再度贴近,楼漠白透过肌肤想贴的地方感受到了上官绝已经有些狂乱的心跳。

“绝,早上了,我们该……”该起来了,楼漠白是想这么说,然而男人的手指已经调皮的来到了楼漠白的大腿之上,打着圈的往里前进,似乎是要寻找那片神秘的花园。

“是啊,早上了,我们该运动运动。”上官绝的凤眸在此刻沉了下来,仿若那双勾魂的眼里是一片看不清楚的深潭,荡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男人的手强硬的把楼漠白的身体扳了过去,楼漠白趴在了床上,男人炽热的呼吸就喷洒在脖颈后侧,一个又一个潮湿的吻沿着脊椎缓缓往下。

“不要、不要……”楼漠白想要翻过身来,然而上官绝的手死死按住她的腰部,让她根本无力翻过来,而男人的吻继续往下延伸,往下……

“绝,不要!”楼漠白一声惊呼,只觉得身体里被掀起了惊涛骇浪,让她根本无法保持理­性­,一波又一波,让她的心跳加速,呼吸急促的喘息,男人的头缓缓抬了起来,也带着炽热的呼吸由后面贴上了楼漠白的身体,湿热的舌头舔着她敏感的耳垂,声音钻了进去。

“王爷喜欢臣妾这样伺候么?”

楼漠白红着小脸真个身子无力的趴卧在那,喘着粗气,狠狠的瞪了上官绝一眼,上官绝轻声一笑,托起楼漠白的细腰,男人炽热滚烫的部分毫不犹豫的挺身而进。

“恩!”一声闷哼,楼漠白把脸埋在了枕头里,上官绝看着如此害羞的楼漠白,凤眼里是湘水般的温情和宠爱,他只是想好好爱这个女人,狠狠的爱她。

两具身子激烈的碰撞在一起,急促的喘息互相交杂,楼漠白在身体攀爬到顶峰的瞬间,心里恨恨的想着:又被压在了下面,下次说什么她也要在上面!

一次剧烈的运动终于停止,上官绝也是放过了她,两人都是穿好了衣服,外面的天也是隐隐见亮了。

推开屋门,楼漠白走了出来,小叶在外面忙活,看到了楼漠白自上官绝的屋子出来,不禁有些害羞的低下头,“三小姐早。”

由于是在王家,所以在外面的时候称呼也是改了,小叶自然是叫楼漠白三小姐,楼漠白点点头,上官绝也是自后面走了出来,身形一闪已经在石凳上落座,气­色­比前几日看上去好多了,心情似乎也是不错。

“竹笙还好么?休息的如何?”楼漠白问着,小叶都一一做了回答,竹笙的身子经过一天一夜的休息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除了气­色­仍然有些差之外,其他的都是如以往一样。

正说着竹笙也推门走了出来,看到了楼漠白,小脸不禁绽放出一抹笑容,“漠白,这么早你就起来了。”

楼漠白笑笑,一直妖孽把她吃了个­精­光,她能不起来的早么?

“身体还好吧,有没有哪儿觉得不舒服?”

竹笙笑着点点头,小脸透着一抹喜­色­,“没事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想着楼漠白刚才的话语,竹笙的心里就很甜蜜,她在关心他呢。

裴逸的屋门也被人推开,一身白衣的裴逸飘逸的走了出来,看到了楼漠白和其他几人淡淡一笑,没多说什么的也坐在了石凳之上。

“三小姐,您和几位夫郎是去大厅用膳还是差人将饭菜送来?”院子外响起声音,楼漠白略微想了想,吩咐小叶让人将饭菜送来,小叶很是开心的去传话了。

如果出去吃,一定会是个王家的人一起吃饭,或许还会有太女,如果碰上那个王剑星,自己还真不知道该拿什么情绪面对他,如若昨晚不是上官绝,现在她是不是就要背一个黑锅,要强迫娶一个男人了?

正当楼漠白打算去叫醒兰儿的时候,兰儿的房门被轻轻推开,当兰儿那张倾城之姿出现在楼漠白的面前时,楼漠白一阵恍惚,这是……兰儿吗?

兰儿绝美的五官似乎带着更多的成熟气息,原本水灵的五官却越发变的舒展开来,掺杂进了一丝妖娆,就如一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一下子就全然绽放,快的让人措手不及。

兰儿见楼漠白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沉寂的黑眸掠过一抹亮光,就静静的站在那,任凭楼漠白瞧着,似乎不在乎她要瞧上多久。

“王爷,回神了。”上官绝的话轻飘飘的打断了楼漠白的注视,猛的一回神,楼漠白就笑了,“兰儿,你真是越发的好看了,我是不是该替你寻觅几个好看的男人了?”

兰儿的小脸似乎闪过了几抹尴尬的情绪,粉­嫩­的嘴­唇­轻轻动了几下,沉静的黑眸微微看向了别处,楼漠白丝毫没有注意到,继续开口,“兰儿喜欢什么样子的,和我说说?”

楼漠白满是开心的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兰儿被堵的有些不知所措,小脸细细的看了楼漠白一眼,缓缓的吐出一个字,“你。”

楼漠白愣了一下,随机勾­唇­轻笑,手摸了摸兰儿的脑袋,“兰儿,我是女人。”

绝美的小脸依然细细的盯着楼漠白,“喜欢白,不可以么?”兰儿的声音很低,楼漠白听不清楚兰儿的音­色­,以为是喉咙正在康复的缘故,不过兰儿说话了也是让她开心不已,只不过兰儿的这句问话倒是着实难倒了她,“这个……喜欢我也是可以,但是……”楼漠白的话还没有说完,兰儿就是轻浅一笑,这笑让楼漠白把嘴里的话都咽了回去,仿若这天地间都因为这浅浅一笑增­色­不少。

“我只要白就好。”兰儿轻轻的说了一声,楼漠白下意识的点点头,仿佛是被蛊惑一般,脑子有点失神,美人一笑倾城倾国,这不仅仅是倾城倾国,还会倾魂倾心。

其他三个男人听到兰儿的话,除了裴逸还比较淡定之外,竹笙和上官绝都是皱起了眉头,要说兰儿说的是小孩子的话,但是却又不像,一向­阴­沉沉默的兰儿在别人眼中就是一个早熟的孩子,竹笙和上官绝看着兰儿的眼光都是带有探究,裴逸只是淡淡一笑,没多说什么。

“三小姐,饭菜送来了!”院子外面响起了一声招呼,打断了这比较诡异玄妙的气氛,楼漠白微微向外望去,几个人提着几个食盒已经走过来了,小叶赶忙迎了上去,手脚利索的接过了食盒,楼漠白刚移开眼神,就看到了送饭的几个人身后正站着一个人,楼漠白的黑眸猛然眯了起来,心中的怒火一下子窜到了顶端。

“白小姐……”王剑星从一­干­人等身后走了出来,竹笙和裴逸见到他都是一愣,上官绝则是在第一时间到达了楼漠白的身边,凤眸散发着危险的光芒,瞧着眼前这个不清自来的男人。

“王公子不清自来,不怕打扰了我们用饭么?”上官绝冷冷的开口,娇艳的五官充满了敌意,王剑星尴尬的站在那,有些不知所措,只是红着脸看着楼漠白,“白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楼漠白冷冷一笑,­干­脆直接的答道,“你以为经过了昨晚的事情,我还会再蠢一次么?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

王剑星的脸忽红忽白,眼神慌张的四处乱瞧,正好瞧见了坐在石凳旁的竹笙和裴逸,还有一个异常美丽的兰儿。

“他们……!”王剑星倒吸了一口气,神­色­惊疑的在几个绝­色­之人身上一一扫过,一个上官绝就给了他很大的震撼,现在又是三个,他有些消化不了。

“他们是我的夫郎,王公子有什么话麻烦你快点说。”楼漠白神­色­不佳,语气很是不快,王剑星勉强的收回目光,一颗心揣在心里扑腾跳个不停,原本以为这个长相平凡的女人有一个绝­色­夫郎是她的运气,然而她不仅仅只有一个!

怪不得她住的院子有几间屋子,她的夫郎竟然都是绝­色­之人,相比之下自己的容貌……王剑星心里有些难堪,怪不得她不对自己很不屑,有这么几位夫郎,自己的容貌在她的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

然而楼漠白却并不是因为容貌的缘故,你王剑星莫名其妙的非要嫁给楼漠白,还采取了那样卑劣的栽赃嫁祸,是个女人都会对你不屑的。

“我,我是来,来向你道歉的……”王剑星低声说着,声音很小很小,如若不是楼漠白的耳力不错是一个字都听不清楚。

上官绝在一旁冷冷一哼,王剑星的脸­色­更红,楼漠白看了王剑星一眼,“道歉我收下了,王公子还有什么事么?”

王剑星抬起头,咬着嘴­唇­,他都道歉了,她怎么一副如此冷淡的态度,真是……!“你……!没事,没事了!”王剑星就像是一只被猜着尾巴的猫,刚才还一副柔弱道歉的姿态,转眼间就变成了张亚利爪的小猫,猛然拔高了声音,让楼漠白微微一惊,心中的火刚小了一会儿,又冉冉升起。

“既然没事,恕不远送!”楼漠白冷下了一张脸,转身往自己的院子里面走,根本不去管王剑星现在的神­色­,上官绝凤眼看了王剑星一眼,看的王剑星面­色­发红,当下甩着衣袖气呼呼的离开了。

“真是一个神经病……”楼漠白走回来,小叶已经把食盒里面的东西摆在了圆桌上,送来的菜­色­很是丰富,也算不错,楼漠白坐了下来,轻声嘀咕了一句,竹笙没听清楚,“漠白,你刚才说什么?”

楼漠白扯扯嘴角,拿起一双筷子塞到了竹笙的手里,“没什么,吃饭。”

竹笙没说什么,而是喜滋滋的拿起碗筷,其他几人也是没再多问,一家子坐在石桌前开始安静的吃起早饭,楼漠白依然没忘记竹笙的身体需要调养,特意嘱咐他要多吃一点,竹笙笑着点点头,胃口大开。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三妹,没打扰你吧。”王剑星刚走,又有人登门拜访,楼漠白放下碗筷,看着飘飘然走进院子里的太女,淡淡一笑。

“大姐当然没有打扰,吃饭了么?如果没吃,一起吧。”

太女笑着看了看楼漠白,又看了看石桌,“既然三妹说了,那我恭敬不如从命。”

坐在那的竹笙一听,手微微抖了一下,小脸垂了下来,筷子不停的扒拉自己碗里的饭粒,楼漠白笑笑不以为然,既然你太女都走进来了,我也只是寒暄一下,你有心非要掺合进来,那就一起吧。

太女带着一脸温和的笑意走了过来,不知是有意无意般,直接坐在了竹笙的旁边,竹笙的身体猛然一个紧绷,差点把手里的碗跌落下去,苍白的小脸抬起,瞧了瞧楼漠白,小兔子般无助的眼神,让楼漠白的心猛然一紧。

然而太女已经落座,她总不好开口让她再起来或者换个座位?楼漠白坐了下来,筷子夹了些菜放进竹笙的碗里,嘴角带着一抹浅笑,“看什么,多吃一点。”

温柔的语气缓解了竹笙心里的不安,竹笙狠劲的点点头,身子悄悄的往旁边挪了挪,然而地方就是这么小,再挪能挪到哪儿去?

裴逸一见,身体轻轻的往一旁挪了一下,竹笙立刻投来了感激的目光,身子迅速的挪开,和太女之间总算是隔开了一段距离。

太女瞧见了竹笙的小动作,倒也没有任何表情波动,只不过调笑般的开口,“我是毒蛇猛兽么?竹侧君怎么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姿态?”

竹笙纤细的身体彻底僵在了那,不敢有任何的动作,其他几人听到都是面­色­一紧,上官绝看了太女一眼,太女仍是那副温和姿态,一点都没有怒火。

“殿下说笑了,竹侧君生­性­腼腆,还望殿下不要见怪。”裴逸淡然的开口,俊秀的面庞挂着一抹笑,太女听了,只是轻轻的低下头,“是么?竹侧君­性­情如何,还需别人来告诉我?”

裴逸听后神­色­微变,眉峰轻轻皱起,也许竹笙的躲避触动了太女潜藏许久的怒火,在这个时候终于要发泄了么?

竹笙僵在那里,小脸垂的低低的,气氛顿时陷入了僵局,楼漠白也在斟酌,到底该说什么好,就在这时,太女抬起脸,儒雅的脸庞一派和气,“对了三妹,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谈谈。”

楼漠白点头,把手里的碗筷放下,“大姐,我们到一旁去说。”

太女点点头,自竹笙的身旁起身,和楼漠白缓缓走到了一旁比较远的大树之下,太女离开之后,竹笙的身子立刻松懈了下来,差点没跌下去,好在裴逸扶了他一下。

“裴侧君,多谢。”

裴逸说了一句无事,黑眸望着大树下站着的两人,神情是一片担忧,“太女似乎是忍不住了。”

竹笙一听,身子又是一抖,咬着嘴­唇­,“都是我,是我的错……”

上官绝的凤眸微微眯起,看着太女,一股­阴­冷之气缓缓自他的身边蕴散开来,“她会向王爷动手么?”

兰儿死寂的双眼也是看着太女,一股和上官绝不相上下的杀戮之气由她的身体慢慢溢出,谁要是想动楼漠白,势必要过他们这一关!

“还不确定,不过,是要提醒王爷多加防范了。”裴逸淡淡的说了一句,其他人都是认同的点点头,竹笙满心自责,虽说裴逸曾经说过这一切的事情没有他也有可能发生,然而不管怎样,他确实是不折不扣的导火索。

“竹侧君这几日还是呆在院子里,不要出去为好,太女如果真的对王爷下手,自然是要抢回你的。”裴逸看了看竹笙,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竹笙咬着嘴­唇­点点头,看着大树下那个相貌平凡,却深深让他迷恋的女人。

“漠白……她会没事的,对吧?”

其余几个听到竹笙的这句低语,不禁都是表情各异,裴逸淡淡一笑,语气中带着强烈的自信,“有我们在,她不会有事的。”

谁说这个女尊的国度男人只能躲在女人的身后,她护着他们,他们自然也要保护她。

楼漠白和太女站在树下,一阵微风轻轻扫过,吹起了两人的发梢,楼漠白开在树­干­之上,等着太女开口,太女倒没有说正事,只是轻声道,“三妹真是好福气,侧君个个都是绝­色­之人,大姐我好生羡慕。”

楼漠白勾­唇­,“怎么,大姐看上了哪个?”

“三妹这么说,难道大姐看上哪个三妹就会拱手相送么?”

楼漠白调笑般的呵呵轻笑,平凡的五官在这一瞬间透着一抹凌厉,“君子不夺人之美,大姐若真喜欢,大可找一个类似的,男人嘛,说到底都是一样的。”

你想要竹笙,但是我却不能给了,一旦将竹笙交给太女,女皇的警告犹在耳边,就算是毁了他,也不会让别人去拥有。楼漠白微微低下头,脸上罩上了淡淡的­阴­影,太女,你若真的为了自己的私欲强抢竹笙,那无疑不是把他往死里推,你真的爱他么……

“大姐只是说说,三妹别往心里去,再过几日就是王公子的寿辰,三妹对于礼物的事情不知道有何看法?”太女绕过了这个敏感话题,估计如果再说下去的话,她潜藏在心底的东西都会一一暴露。

楼漠白抬起头,既然她问起了自己就顺坡下驴吧,“关于这点,大姐昨日的提议不错,三妹今天想出去寻寻那位高人,看看能不能找到。”

太女一听立刻黑眸一亮,“三妹此话当真?”

“当真,但是也要看看缘分了,如果找不到就要另寻他法。”

太女听后呵呵一笑,似是胸有成竹一般,“三妹去找自然是会遇到的,你说是么?”

楼漠白不动声­色­,只是勾勾­唇­没表示什么,好一个心思缜密的太女,就连她要说什么话都已经预先想到了么,看来她早就料到自己会搬出这个高人,然而却是没料到这个高人就是自己吧。

“这件事就有劳三妹了,我先回去如若三妹找不到,我再想想其他礼物。”太女说完,就转身告辞,没有再看竹笙一眼。

楼漠白走了过来,在石凳上坐下,看着几个都有些担忧她的人,不禁心头一阵暖意,然而想到太女的话,神­色­微微沉了下来。

“她已经料想到我一定会请到奏乐之人。”

此话一出,裴逸的眉峰再一次皱紧,“不得不说,太女的心思比我想象的还要缜密,预想的还要远。”

楼漠白点点头,虽然她棋高一招,自己也不差啊,“想的再远也是不会想到,那奏乐之人会是我吧。”有些自嘲的扯扯嘴角,裴逸和上官绝都是轻声一笑,倒是竹笙颇为惊讶的看着楼漠白。

“漠白通晓音律?什么时候……”

兰儿也是有些疑惑,但是眼中的期待多了一些,想来是很想听到楼漠白的奏乐,楼漠白哈哈一笑,手摸了摸兰儿的小脸,对着竹笙浅浅一笑。

“很早就会了,等到那什么生辰,让你们大饱耳福!”

看着楼漠白如此自信的神情,竹笙看的有些恍惚,她通晓音律自己竟然不知道……看来自己也不是很了解她,她和自己是青梅竹马,按理说应该自己才是最了解她的那个,然而对于她,他却感觉越来越不自信了。

“好,我等着大饱耳福。”竹笙笑笑,现在还来得及,把他不知道的、不了解的都弄清楚,现在还来得及。

这几天王家宅院渐渐忙碌了起来,后天就是王家公子的寿辰,以王崔对王剑星的宠爱,恐怕除了这次强迫的婚姻,王剑星想要什么都会得到,王家所有人都是忙里忙外,楼漠白这几天也是不闲着,每天都走出去寻找那奏乐之人倒也自在,在和易念思说了自己不得不为人祝寿之后,易念思笑着说,既然有白墨的音律在,她自然也是要去的。

楼漠白怕耽误易念思的形成,易念思倒是无所谓的笑了,说她晚些时日回家倒也可以,楼漠白一听当即开口:那不如我和你一起回去如何,我的下一站也是泉州!

易念思听后自然是喜笑颜开,两人也是热闹的说了好一会儿,就此订下一同回泉州去,易念思邀请楼漠白来自家作客,楼漠白欣然答应。

王剑星倒是没有再出现过,可能觉得自己已经道歉过了,也就过去了吧,看不到王剑星楼漠白倒是也自在,太女一边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这两天竟然没功夫问楼漠白到底找到了那个奏乐之人没有,总算是在寿辰的前一天,太女差人过来问了一句,楼漠白也给出了一个回答。

“当日奏乐的人找到了,不过这人有条件。”

来人立刻回去传话,不多一会儿太女就急急忙忙的赶来,“三妹,这几日大姐有事缠身,那人说什么条件?”

楼漠白倒也没有表现出在意的模样,“那位大师说了,奏乐可以,不过条件有二。”

太女点点头,示意楼漠白继续往下说,楼漠白竖起一根手指,“条件一,不当众演奏,要有隔纱。”

“这个自当如此,第二个条件呢?”

楼漠白竖起第二根手指,“条件二,大姐要答应那人的一个要求。”

太女听到这里,微微皱了皱眉,“可说了是什么要求?”

楼漠白摇头,“没说,这个条件大姐还是要慎重一点,虽然这人看上去没有恶心,不过­性­情也有些古怪。”楼漠白说的有模有样,心里却已经笑开了。

太女一时没了主意,这要求可以是任何事情,金银财宝什么的都好说,楼国的皇室什么没有,就算是要人也是好说,就怕这要求是她不能做的……

“大姐,要不然我去回了那人,你的身份实在不应该答应这事。”

太女摆摆手,示意楼漠白先不要去,安静的想了一会儿,终于低语,“这个要求我先应下,不过要是在我力所能及范围之内,不能做的就算答应了,我也不会去做。”

楼漠白点点头,和太女又说了几句,太女就匆匆离去,这件事情已经达成,那么她接下来想的就应该是要奏什么曲了,一想到自己是要奏曲讨好王剑星,心中就有些别扭,想到现代的生日歌,不知道奏那个行不行呢……

第二天一早,楼漠白还没有完全睡醒就被上官绝从被窝里挖了出来,迷糊的楼漠白任由上官绝给她穿衣伺候,真真正正享受了一次在古代女尊国王爷的待遇,上官绝为楼漠白收拾好之后,抱起她朝一旁的屋子走去,楼漠白还晕乎的打算在上官绝的怀里再梦一次周公,就被放到了一张椅子上。

“做什么……”楼漠白迷糊的看着自己面前的铜镜,裴逸正淡笑的站在自己的一旁,桌子上摆了很多瓶瓶罐罐,裴逸的手里也拿了一个。

“要开始了么?”竹笙踏步进来,来到楼漠白的身边,有些兴奋和激动的瞧着。

兰儿也是安静的站在一旁,黑眸盯着楼漠白和裴逸,显得很有兴趣。

楼漠白这才微微清醒了过来,看着裴逸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有些古怪,“裴逸,你要做什么……你往我脸上抹什么?”

裴逸不管楼漠白的话语,径自从手中的瓶子里挖出一团药膏,就往楼漠白的脸上抹去,一边抹一边平淡的解释,“自然是要给王爷易容,未免别人认出来。”

楼漠白一怔,随后扯扯嘴角,看着铜镜里自己被摸上一层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脸,要说易容她现在的这幅样子才是易容好不好……

“我和太女说了,要有隔纱。”

裴逸又换了一个瓶子,在楼漠白的脸上继续涂抹,“以她的­性­格,再加上你提出的条件,她一定会想法设法记下你的脸。”竹笙站在一旁,轻轻的开口,楼漠白一听也是安静了下来。

“记下我的脸,然后杀我灭口?好一招后发制人。”语气有些冷,楼漠白安静的坐在那,不再乱动了。

裴逸继续在楼漠白的脸上涂涂抹抹,很快,铜镜中那张平凡的五官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在裴逸不断的修饰之下,这张脸多了些皱纹,看上去像是一个中年女人。

楼漠白盯着铜镜里面那个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人,不禁有些咂舌,“裴逸,好手艺。”裴逸听到楼漠白的话禁不住淡淡一笑,其他几人也是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我易了容,太女要是找我怎么办?”微微动了动五官,楼漠白发现并没有什么­干­涩不适的感觉,不禁对裴逸的医术更是佩服。

“这点漠白放心,今日来人众多,不凡……太女又是有事在身,况且你请的这位高人也是她在意的事情,到时候只要漠白你露面对太女说上几句,抽身离开便可。”竹笙在一旁说着,大眼睛盈盈的看着楼漠白,对这张陌生的脸很好奇。

裴逸终于涂抹好了所有东西,看着楼漠白现在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上官绝走过来,伸出纤长的手指轻轻的捏了捏楼漠白的脸蛋儿,凤眼闪过一抹不快。

“还是原先的那张脸好看……”

楼漠白笑笑,“我该不会顶着这张脸出去吧……”

裴逸摇摇头,又拿出了一个瓶子,手指轻轻一挖,一团透明的膏体在手指之上,裴逸把膏体涂抹在楼漠白的脸上,楼漠白只觉得一阵清流传来,很是舒适。

“王爷还要露面一下,不能让太女起疑,刚才只是估算一下所需的时间,还有看看易容的效果。”

裴逸轻轻的涂抹着,膏体的清冷让楼漠白舒适的微微眯起眼,像是一只在阳光下的懒猫,上官绝看到楼漠白的样子,不禁也凑上前,手指也沾了少许膏体往楼漠白的脸上涂着。

竹笙一见也是凑了过来,兰儿站了一会儿,也是凑了上来,四个绝­色­之人都是一脸笑意的在楼漠白的脸上涂涂抹抹,楼漠白也是乐的享受,裴逸见差不多了,拿过毛巾给楼漠白,楼漠白擦了擦,那张平凡的脸又展现了出来。

楼漠白站起身,对着镜子大大的咧出一个笑容,“看来今天,是要和我这个大姐,好好玩玩了。”

VIP 章十六 还不死心

今日的王家大宅喜气冲天,整个岭州似乎也是热闹了起来,王家大宅从一大早就已经热闹了起来,王府都点上了喜庆的红灯笼,下人们都是忙进忙出,渐渐的,当早上的晨曦越来越浓的时候,王家大宅的门轰然打开,今天一整天,王家将要广迎前来庆贺的宾客,好不热闹。

和这冲天的喜庆比起来,有一个人倒是自醒来之后就是愁容满面,王剑星坐在自己的房间里,今天是他的寿辰,每年的这个时候是他最开心的时候,然而今天,无论如何他都开心不起来。

怎么办,就在今天那个老秃驴就要过来,而母亲也会在寿辰上把他嫁出去,翘家么……王剑星也不是没想过,然而他翘家能翘到哪里去,他一个弱公子,什么武功都不会连自保都是问题,找个别的女人随便嫁了自己……王剑星的脸忽然一红,楼漠白那张笑脸就闪现在了脑海,那个女……算了,她不能帮自己的。王剑星有些烦躁的在自己的房间走来走去,手指死死的搅着手帕,要把手帕搅成了一个团。

自己真的要把一生赔进去么……

楼漠白和几位侧君兰儿都在自己的院子里闲坐,不一会儿,太女就信步来了,楼漠白见到太女,起身相迎,“大姐,真早啊。”

太女笑笑,扫了一眼楼漠白的穿着,带着一丝满意,“三妹也是很早,我们走吧。”

楼漠白点点头,回头看了几位绝­色­一眼,裴逸笑着点点头,竹笙则是眼神有些慌张躲避,但是还是看了看楼漠白,大眼睛里是满满的担忧,倒是上官绝和兰儿神情比较淡然,上官绝的凤眼轻轻一挑,风情无限。

楼漠白笑笑,转身跟着太女走了出去,这样的寿辰,她们来者是客,自然随行的家眷都不方便一同出席。

太女和楼漠白转身走后,上官绝红衣一闪人影也跟着消失不见,兰儿没动地方,在外面尤其是王家宅院里和太女一行人同处一个地方,总要有个人留在这两个不会武功的人身边,上官绝跟着楼漠白,自然是兰儿留在了这里。

“漠白一起都会顺利么?”竹笙望着楼漠白离去的方向,心中的担忧总是放不下,裴逸宽慰一笑,手拿一卷医术坐在那里,书上的­阴­影投­射­下来,是一片­阴­凉。

“要学会相信她,你说是么,竹侧君?”

裴逸的话让竹笙一怔,随即轻轻的扯开嘴角,心中的不安神奇般的全部都被抚平,看着裴逸如此淡定沉稳的模样,竹笙也是坐了下来,是啊,他应该学着相信她,相信他的妻主。

楼漠白和太女一路往王家的正厅走去,一路之上都是不少的佣人在忙里忙外,可见王瞿对她这个儿子的上心程度了。

“三妹,母亲也是这般为你准备寿辰。”太女看着忙乎的景象,有些有感而发,楼漠白扯扯嘴角,太女这是在数落她上次女皇为她­精­心准备的寿宴,她却提早退席么?

“想必大姐应该是更为隆重才是。”楼漠白淡淡说着,太女倒是轻轻一笑,看着身边忙碌的下人们,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是么?或许吧。”

楼漠白没多说什么,两人一路之上也只是闲聊几句,快要走到正厅的时候,太女停了下来,“三妹,你请的那位高人是否已经到了?”

“大姐放心,已经来了,只不过不太喜欢这嘈杂的场合,到该她表演的时候,我自会去请。”

太女听完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和楼漠白一起步入了此刻有些拥挤的主厅之中,王瞿正站在正厅中央,对着前来祝贺的人不停的拱手赔笑,楼漠白大略扫了一眼,来的人皆是一身便装,然而通过身子衣服上的料子也是可以分个三六九等,太女自然也是一样,一眼望去,已是将来人大体的社会水平有了一个准确的定位。

“这王瞿仅是一个太守,看来前来贺喜的倒是有不少分量不轻的人物。”太女低声说着,楼漠白没作声,前来祝贺的人她可是一个都不认识,不过想想官职最大也不是能够进出皇宫的那种,不然太女站在那,岂会一个个视而不见?

没有像那帮前来贺喜的宾客那样拍马屁,楼漠白和太女站在正厅周围,只是远远看着这热闹的一幕,她们没有任何讨好的理由,倘若太女和三皇女讨好你一个小小地方的太守,这面子给你,你敢接么?

就算是微服出巡,太女也是保持着一种高姿态,折损身份的事情她是一概不做,而楼漠白根本就不屑掺和这类事情,如果不是太女硬拉着她下水,她都懒得来了。

“王大人,令郎寿辰,恭喜恭喜啊!”一道洪如钟声的声音从大门那传了过来,人还没到,然而声音却是让所有人都是轻轻一颤,太女和楼漠白都是循声望去,只看见门口走进来一个穿的花花绿绿好不招展的一个女人,那女人的身体肥­肉­横生,整个身子就仿佛一个圆筒,四肢短小,走起路来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她是滚过来的,那张脸虽然还瞧的过去,但是头顶那稀疏的头发又大打折扣,楼漠白看到这人不禁笑出声来,想必王剑星口中的老秃驴就是她了吧。

“葛大人,有礼有礼!”王瞿一见来人立刻迎了上去,前来祝贺的宾客们也是自动的让开一条通道,葛大人笑呵呵的走了过来,和王瞿站在一起,两人的年纪相当,楼漠白想着王剑星要嫁给一个可以当他母亲的人,又是这般模样,想必这葛大人也不是什么简单身份。

“三妹,那个葛大人你可知道是谁?”

楼漠白站在那,眼神淡淡的扫过去,摇摇头,太女呵呵一笑,看着正在聊天的两个女人,轻声低语,“那葛大人名唤葛三全,是江南这一代负责统筹食盐的官吏,说大不大,说小也是不小。”

楼漠白听后,双眸微闪,盐官?而且是统筹江南这富庶一代的盐官,看她那身形油水一定捞了不小,看来太女来岭州调查的王狸,暗中也和这葛三全私交甚密,太女顺着王瞿这条线,倒是也能钓上葛三全这条大鱼。

“葛三全可是要和王家结姻亲,她们两家如果结成妯娌,这江南一代的经济大权岂不是都握在她们手中?”

太女沉思不语,过一会儿语气冰冷的开口,“看王瞿一副殷勤的模样,王剑星是要嫁这葛三全了,一旦她们结成一起,这不得不是一个祸患。”

楼漠白不再开口说话,这些问题还是让太女一个人­操­心吧,打破两人联姻最好的方法就是让王剑星嫁不成,但是太女一旦出面­干­预,是会引起王誓的反感,一旦离开这王家大宅,想再进来可是要打草惊蛇了。

此刻葛三全和王瞿在一起聊的很是愉快,时不时的就会传来葛三全高亢的笑声,楼漠白看着聊的正欢的二人,这两人野心倒是不小,难道不明白财越多死的越快的道理么?

前来祝贺的人陆陆续续又来了不少,但是很显然再也没有一个能够赶超葛三全的身价和地位,王瞿也是一直和葛三全聊的热乎,楼漠白在这个期间一直是一脸无聊不耐的神情,为自己接下来要说的借口埋下伏笔,尽管她是真的很厌烦这些。

“好了,诸位请移驾偏园,在那里王某设宴款待诸位!”王瞿笑呵呵的说了一句,众人都是拱手称好,在这样一今日子,葛三全又在场的时候,王誓是彻彻底底把她妹妹王佩的救命恩人忘到了脑后了。

王佩也是跟在自家姐姐身旁,招呼这个招呼那个,这样看来,太女这个目前表面上没有什么地位的救命恩人自然是要摆在后面。

楼漠白和太女跟在大堆人群后面,缓步往偏园走去,刚入偏园就看到了好几大桌丰盛的酒席已经摆好,宾客都是陆陆续续的就位,太女和楼漠白随便挑了两个座位坐了下来,正当这时,楼漠白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当下一脸开心的走了过去,拽了拽那人的衣袖。

“念思,我刚才还在找你,你还真来了!”

易念思回过头,看到楼漠白的时候不禁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白墨,你可让我好找啊。”

楼漠白笑着带易念思走了过来,坐在自己身边,太女见到易念思点了点,也没多问是谁,易念思见到太女的时候不禁一愣,“这位是……”

“这是我大姐,大姐,这是我的至交好友,易念思。”

太女淡笑着对易念思点点头,易念思也是如此,只不过偏头如在楼漠白的耳边低声说道,“令姐看上去非同一般啊……”

楼漠白哈哈一笑,“都一样,只不过我们家钱多了一点。”

易念思柔柔一笑也不再多问,这一个大桌上坐了不少的人,大家彼此看来都是很陌生,楼漠白和易念思倒是不停的交头接耳,说着什么。

王瞿自然是和葛三全一桌了,王佩自然是坐在王瞿的身旁,这个寿辰虽然是替王剑星庆贺,倒不如说是王瞿为自己找的一个借口罢了。

“诸位!诸位!”王瞿站了起来,众多议论的宾客顿时停止了喧闹,王瞿扫了众人一眼,继续开口,“感谢诸位能在今日特地前来为我小儿庆祝寿辰,感谢!”

众宾客都是释然一笑,王瞿拱了拱手,宾客里有人喊道,“怎么不见王公子!”

“是啊是啊,今天王公子是寿星,可不能缺席啊!”

宾客们轻声起哄,王翟只是哈哈一笑,“诸位放心,小儿王剑星这就来了!”

随着王瞿的声音落下,偏园的一个门洞之内走来一个盈盈如玉的公子,王剑星脸上带着一层薄纱,五官若隐若现,有些撩的人心痒痒,宾客们一见都大赞王剑星的容貌美丽,葛三全看的更是亮眼发直,恨不得上前一把将王剑星的薄纱掀开。

太女看着楼漠白兴致缺缺的样子,不禁呵呵低笑,“三妹一定是不甚在意了。”

楼漠白回给太女一个笑容,“大姐不也一样么?”

易念思听到了两人的谈话,看了两人一眼,眼神在王剑星的身上扫了几眼又收了回来,也是一副很是无趣的模样。

王剑星从门洞走出来,自然是接受到了众人热切的视线,他自然也是看到坐在自己母亲身边那个葛三全,葛秃驴,那双散发着情yu、贪婪的眼神让王剑星有种想吐的感觉,面纱下的眼珠一转,在众多宾客的某个角落里,王剑星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那的楼漠白,看着她平静的黑眸淡淡的看了自己一眼,就立刻收了回去。

王剑星脚下的步子不稳了一下,随即又稳住了身体,咬咬嘴­唇­,黑眸似乎带着怨气一样的瞪了楼漠白一眼,见她不再看自己,王剑星又气又急。

“星儿,过来这边。”王瞿一把拉过王剑星,王剑星低垂着头乖顺的走了过来,站在母亲身边,只是薄纱下的黑眸总是有意无意的看着楼漠白。

“诸位,在今天王某要宣布一个喜讯!小儿王剑星今年已经年满旧,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可以说是天作之合,葛大人对小儿一见钟情,我这个做母亲的自然是不会推脱一桩美事,就在今天,斗胆给小儿王剑星订下了这门亲事!”

宾客一听有一瞬间的错愕,接着都是大声叫起好来,王剑星的脸­色­刷白,身子不由得颤了几颤,眼神无助般的看向楼漠白,然而楼漠白根本就没有看他,王剑星更是心如死灰。

“王大人放心,王公子嫁给我做夫郎,我一定会好好疼他!”葛三全站起来,对王瞿拱手,王瞿笑眯眯的点着头,王剑星站在一边,似是彻底没了生气一般,死气沉沉。

“恭喜王大人,恭喜葛大人!”宾客们都是纷纷恭喜起来,王翟和葛三全笑的都跟开了花一样,也是纷纷拱手,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桩婚姻又岂是般配?可以说是癞蛤蟆吃着天鹅­肉­了。

太女见此,对着楼漠白开口,“三妹,是该请那位高人出来了。”

楼漠白点点头,一副很是不耐的口气,“大姐,你知道我最讨厌这种场合,我去请那位高人,我可是不回来了。”

太女点点头,也是知道楼漠白一向的喜好,自是答应了,易念思听到楼漠白这么说,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也没多言,楼漠白还是要招呼一下易念思,“念思,你就留下吧。”

易念思笑笑,“自然是要留下,我可是想听听那位高人的音律,一饱耳福呢。”

楼漠白呵呵一笑,当下利落的转身,很快身影就消失在了偏园那片热闹之中,在附近没人注意的时候,楼漠白脚尖迅速点地,身体如大鹏展翅一般迅速滑翔在空中,仅仅几个呼吸之间就已经落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裴逸早就准备好了一切等着楼漠白,见到楼漠白回来,立即拉她进了屋子里,手利落迅速的在楼漠白脸上涂涂抹抹,进行着易容的工作。

竹笙和兰儿站在一旁,看着楼漠白的脸迅速发生着变化,还是觉得很是奇特,想到了太女,竹笙不免有些担忧,“漠白,要小心一点。”

楼漠白坐在镜子前,微微咧嘴,“放心,在这样的时候要明着动手,是会惹麻烦的。”

竹笙点点头,但是黑眸里就是有着挥之不去的忧心,兰儿站在楼漠白身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楼漠白,楼漠白被看的微微有些不好意思了。

没过几分钟,裴逸就完成了他的工作,楼漠白满意的看着铜镜中这张中年女人的脸,对着裴逸赞许的点点头,刚要出门,却被裴逸拉住了袖子。

“王爷,吃下这个。”裴逸递给楼漠白一个白­色­的药丸,楼漠白看了看就吞到了口里,裴逸一见不免有些吃惊。

“你都不问么?就不怕是毒药?”

楼漠白笑笑,“你会给我毒药么?”

裴逸一愣,摇摇头,楼漠白给了他一个这不就得了的眼神,竹笙却是不赞同的开口,“漠白,以后对别人万不可这样轻信,你……”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楼漠白说着,竟然觉得自己的嗓音变了,嗓子似乎有一种灼烧的感觉,再开口,声音已经变的沙哑无比,原先的声线被彻底掩盖了。

“一切都要准备妥当,不能留下任何的破绽。”裴逸笑笑,在楼漠白的头顶扣下一个白­色­的帘帽,遮住了楼漠白的脸,楼漠白赞许的点点头,不多说什么,直接身形一闪,往偏园直奔而去。

刚行至偏园还没有进去,远远的就看到了太女站在外面等候的身影,楼漠白撇嘴一笑,她这个大姐果然是够谨慎了,还好她现在也算是改头换面,小心一点她自然是认不出。

身形飘落在地,楼漠白步行往前走,太女看见了她,立刻脚步加快迎了过来,楼漠白倒也不急,仍然这个慢慢走着,高人么,总要有点架子的。

“阁下来了。”太女站在前面,看着带着兜帽的楼漠白,一副淡笑的样子,很是儒雅可亲。

楼漠白点点头,没有说话,也只是站在那,太女一见,轻笑了几声,“阁下可是准备好了?”

“我的条件你听清楚了?”沙哑略微低沉的嗓音自楼漠白的口中溢出,太女不由得轻皱眉头,“阁下献曲,在下自然答应。”

“你似乎没搞清楚一件事情。”楼漠白开口,“现在是你有求于我,而非我有求于你。”

太女一听,脸­色­立刻沉了下来,随即又是回复到了那副温和姿态,“当然,当然,恳请阁下帮助在下这个忙了。”

太女随手轻轻一抛,一个类似令牌的东西就抛了过来,楼漠白伸手一接,稳稳接到了手心里,是一个木质令牌,令牌的正中心刻着一个楼字,“阁下可持着这块令牌去京都驿站那里,出示令牌那里的人就能找到我,阁下的一个条件在下应了。”

楼漠白站在那里没有做声,太女也是一脸好脾气的等,终于楼漠白缓步往里面走去,太女却叫住了她,“阁下说过要有隔纱,既然阁下带了兜帽,这隔纱可以免了吧。”

楼漠白心里发笑,也是没说什么点点头,太女走在前面,领着楼漠白走了进去。刚一走进,楼漠白这样的装扮倒是引来了很多视线,就连王誓也是好奇的望了过来。

“白小姐,这位是……”

太女对着王瞿拱拱手,眼睛扫了一眼在此的宾客,“诸位,前几日在花满楼传出的仙曲,诸位可曾有耳闻?”

话一开口,众人都是议论纷纷,王瞿一听当下神­色­有些变化,看着站在太女身边的那个人,眼神有些炽热。

“莫非这位就是当日……”

太女呵呵一笑,很是有着风度,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王佩在王翟身旁看着太女,越看越是顺眼,王佩心中暗想,也是该为自己儿子努把力了,这样的女人可是不好找啊。

“在下有幸,请到了当日奏乐之人,特意在今日请来高人,为王公子的寿辰献上一曲。”

楼漠白站在后面,看着太女的侧影,她的大姐真是妙,将自己的功劳抹去的一­干­二净,罢了,反正自己也不求这个,如若自己是个争强好胜的主儿,比如自己那二姐,恐怕现在是要被气的直跳脚了。

“真的,那可真是难得又难得!”王狸倒是有些风雅之气,这么激动看来对音律也是颇为感兴趣,再看那葛三全,则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好像没什么兴趣。

王剑星也是颇为好奇的往这里看了一眼,花满楼那日的事情他后来是听下人们说起,被说的神乎其神,现在那日奏乐之人在此,那乐曲真的有那么神奇么?能够让人忘情至此?

“阁下,请。”太女身子微微一让,楼漠白点点头,大方的走了上去,不多说什么,随手抽出袖中的玉箫执于掌中,易念思一见,猜到了这个陌生的女人是楼漠白,当下抿­唇­微笑,也很是期待的看着她。

“哼,故弄玄虚,有什么了不起的……”葛三全的面部肥­肉­抖了三抖,一副不屑的样子,但是看到王瞿和王剑星都是有所期待,也是小声嘀咕没敢大声说出来。

楼漠白把玉箫执于­唇­边,突然有了一个恶作剧的念头,如果她吹的一塌糊涂,会不会当场就砸了大姐的面子,那么到那时大姐又会说什么?

念头也仅仅是一闪而过,算了吧,如果真是要在这么多人面前拂了大姐的面子,她可是要把这罪名扣在自己的身上,何苦给自己找不自在?

兜帽下的楼漠白黑眸看了一眼和她同样遮住脸的王剑星,继而垂下眼眸,运气而起,一股清冷的箫声盈空出现,如水流一般潺潺的流进每个人的心底。

这不是一首特别切合今日的乐曲,带着点淡淡的悲伤,带着点淡淡的无奈,今日是寿辰,却响起了如此的乐曲,当乐曲一出,所有人都是感觉心灵一震,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凭心而出,似乎随着这箫声,起起伏伏,没有人在此刻觉得这首乐曲不合衬,也没有人出声打断,就连那最不识货的葛三全也是噤声不语。

太女站在那里,黑眸闪着万分的惊讶看着面前这静静吹箫之人,清冷箫声不断溢出,似是能蛊惑人心一样,让所有人的心绪被箫声牵引,这样的技艺不得不让人折服,可想而知那日花满楼是何等的景象,更是可想而知在京城流传的那首凤鸣遥山被此人演奏起来又该是怎样的壮观。

王剑星呆呆的站在那里,蒙着面纱的脸一眨不眨的盯着楼漠白,盯着那个正在吹箫的女人,这带着淡淡哀愁的箫声似乎吹进了他的心底,他的不怨、他的委屈似乎被箫声全部带了出来,飘散在这空中。

易念思坐在那里,闭目聆听,手指跟随着楼漠白的音律缓缓的在自己的腿上打着拍子,如果这里有琴,她难免不会再合上一曲,楼漠白吹的不是凤呜遥山,这首虽然不比凤鸣遥山的音律美,但是听起来却显得亲近自然,更是贴近人心。

一直隐藏在树上的一抹红衣,在楼漠白开始吹箫的时候就微微冷下了脸­色­,尤其是当看见王剑星那样痴迷的眼神,更是有些不快,虽然知道楼漠白已经易容,然而心中还是有着不愿。

凤眸扫了扫底下全部被箫声吸引的人,上官绝不禁暗叹一声可惜,如果王爷知道如何用音律杀人,恐怕现在是没一个能留得下全尸了。

凤眼扫过每一个人,接着,停留在那个正闭目聆听的人脸上,那人正是陶醉不已的易念思,一张比男人还柔顺的脸庞显得娇弱非凡,上官绝微微眯起眼睛,眼神在易念思的身上停留了很久,很久。

箫声渐渐微弱,直到最终完全消散于无形之中,在场的所有宾客似乎没有缓过神来,每个人的神情都带着一丝忧伤,楼漠白把萧放下,放回自己的衣袖,转身欲走,太女猛然回过神,抢先一步挡在了楼漠白面前。

“阁下果然是高人。”

众人这才大梦初醒,立刻大声的叫起好来,“好,好!真是我这辈子听过最美的仙曲啊!”

王瞿也是猛然回神,很是激动的看着楼漠白,王剑星则是久久不能说话,一双眼睛黏在楼漠白身上不曾移开,眼神下意识的往楼漠白先前所在的位置看去,王剑星一愣,她不在了?不知为何,王剑星的心里有着这样一个怪异的念头,这吹箫之人会不会……是她?

“我要离开了。”楼漠白淡淡的说着,太女轻笑几声,“既然来了,阁下不对今日的寿星道声恭贺么?”

果然是不会放自己轻易离开……楼漠白这样想着,就看到了王翟正快步向自己走来,而王剑星也是跟在母亲身边,小跑着跟了过来。

“阁下果然是高人,今日能够听上一曲也算不枉此生了。”王瞿对着楼漠白拱手,满是赞叹的眼神扫了过来。

“过奖,雕虫小技罢了,在次献丑。”楼漠白说的倒也谦虚,也是拱手回礼。

“阁下何必如此过谦,阁下的音技出神入化,恐怕已无人能及了。”太汝优雅一笑,话一出口得到了众人的纷纷赞同。

“这位高人,再吹上一曲如何啊!”葛三全也走了过来,大声的呼喝一句,楼漠白微微皱起眉,看向了太女,太女笑着走上前,对着葛三全拱手。

“这位葛大人,在下请高人来此实属不易,高人也只答应在下只奏一曲。”

葛三全一听当下不乐意,虽然她吹的这什么曲子的确好听,不过也就是和茶楼里那些吹曲儿的差不多!只奏一曲?哼哼,还不是嫌钱少么?!

“一百两黄金,吹不吹!”葛三全张口就是一百两,周围的人都是瞪大了眼睛,哇靠,黄金啊……一百两白银都够吃穿不愁几辈子了,还是黄金……”

王崔听到不免皱了下眉头,王剑星更是一脸鄙夷的看着葛三全,财大气粗、毫无修养!葛三全见众人吃惊的样子很是满意,哈哈大笑几声,挑眉一脸自得的看着楼漠白。

太女在一旁神­色­也是不佳,和这种毫无修养的人说话还真是有些困难,“不是钱的问题……”

“二百两,吹还是不吹!”葛三全根本就没让太女把话说完,张口又是一百两,太女神­色­­阴­暗了下来,没有开口,显然也是有些动怒了。

“把你的所有身家都给我,我也懒的理你。”沙哑低沉的声音开口,葛三全脸­色­一红,继而暴怒喝道:“妈的,你敢看不起本大人!”

王瞿一见,立刻上前安抚,葛三全红着张肥脸,满是怒气的瞪着楼漠白,王翟好说歹说总算是把葛三全的火平了下来。

“在下只不过是应人所求前来奏乐,我的音律不是给你们用来取乐的,如此的待人之道我算是领教了,告辞!”楼漠白说的怒气冲冲,身形也是一转,甩袖便走,她是在找一个借口离开这里,葛三全倒是给了她这个机会没走几步,就感觉身后一个人的手猛然袭来,楼漠白的身子下意识的想要往旁边闪去,然而却硬生生的压住了身体的动作,她不能动,要表现出丝毫不会武功的样子!

任由背后那只手袭上自己的肩膀,楼漠白转身,只觉得兜帽被人猛的掀开,王剑星那覆盖着薄纱却看的依然清晰的五官在她面前,他的眼睛在掀开自己兜帽的时候猛然窜过一抹期待,接着就是深深的失望。

“你……”不是她,王剑星在心里暗暗说道,看着面前这张比较沧桑的面容,王剑星刚才升的很高的那抹希望重重落地,显得有些失魂落魄。

“星儿!还不放手!”王瞿愤怒的声音传来,王剑星这才快速的收回手,讷讷的对楼漠白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楼漠白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如若不是裴逸易容,就算有兜帽遮住,谁能想到这王剑星突然冲了上来,刚才那一掀,太女也是将这张脸看的一清二楚了。

那个什么王剑星,怎么哪都有他!楼漠白在心里恨恨的说了一句,随后也是丝毫不敢怠慢,快步走到没人的地方,脚尖轻踏,迅速消失了踪影。

而这边的王剑星依然是有些恍神的样子,心里又下意识的觉得不可能,正在这时,只觉得一阵风袭来,自己脸上的薄纱被轻轻撩起,脸颊的左侧传来一阵陡然的刺痛,然后风落,王剑星下意识的伸手摸去,只看到了手指上沾染上了零星血迹。

“星儿,你的脸怎么被刮伤了!”王瞿在一旁看到王剑星脸颊上的伤口,惊呼了一声,王剑星则是陡然朝风来的方向细细看去,然而那里除了一颗茂盛的大树外,再无其他。

楼漠白的离去让这些前来参加寿辰的宾客都有些兴致阑珊,再也没了刚才那股热忱劲儿,王瞿一见知道接下来的节目这些人也是无心观看了,倒是葛三全一副大咧咧的模样,王崔见此也是硬着头皮继续陪着。

易念思走到太女面前,对着太女拱手:“白小姐,在下回去了,这里没什么再值得欣赏的了,请把这张纸条转交给令妹,多谢,告辞。”

太女接过纸条对着易念思道了一句告辞,看着她很快就消失在了远处,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手中的纸条,太女也对着王整低语自己先回去。

王瞿对太女有着一抹歉疚,人家请来的高人本是不易之事,可见对她王家的事有多上心,结果却没想到落到这样一个情景,王翟也是不敢多留,当下让太女离去。

太女离开偏园,握了握手中的纸条,喃喃低语,“三妹,你这个朋友倒是有些来头啊……”

VIP 章十七 配不起的身份!

楼漠白离开偏园施展轻功,一刻也不敢耽误的直奔自己的院落,一路之上倒也轻松,王家宅院里几乎大半的奴仆都在偏园伺候,这一路也是没遇到几个人,刚落入自己的院子,一直坐在外面的几个人都是关心的看来。

“漠白,一切还顺利么?”竹笙走过来问着,楼漠白点点头,只不过神­色­有些不佳,“这张脸还是被看到了,虽然不是大姐亲自动手,真是倒霉……”楼漠白扯扯嘴角,那个王剑星,可真是……

“进来,要快点歇下易容,以免有变。”裴逸说着,楼漠白点点头,迅速的跟着裴逸走进了屋子里,在两人走到屋子里时,一抹暗红也是随后赶到。

“太女往这里走来了。”上官绝话一出口,竹笙一惊,“漠白刚和裴侧君去处理易容……”

上官绝看了看裴逸的屋子,想着太女往这里还有多久的时间,神­色­一片­阴­冷,兰儿微微往前迈了一步,上官绝立刻就知道他的意思,凤眼一眯。

“不能动她,起码现在不能,她快到了,我们要拦住她!”

竹笙点点头,几个人还没有想好该怎么拦下太女,太女的身形已经出现在了院子门口,翩然走进!

“殿下,您怎么来了!”竹笙面­色­一白,看着走进来的太女,不免提高了音量喊了一声,正在裴逸屋子里面忙活的两人都是身体一僵!

“太女怎么来了……倒霉真是一件接着一件!”楼漠白暗自嘟囔,裴逸则是一脸严肃,手上的速度更加快了不少,楼漠白也是挖出透明的药膏,在自己的脸上胡乱的抹着。

太女走进来没有看到楼漠白倒是也没急着找,笑盈盈的看着竹笙,心情似乎是不错,刚才那句虽然没什么实质内容,却是竹笙主动第一次和太女开口说话。

竹笙一张小脸微微扯出了一个笑容,上官绝和兰儿则是不动声­色­的坐在石桌前面,在太女面前,能够拦得住的只有竹笙了。

“竹侧君身体如何,有好些了么?”太女走过来,站在竹笙面前,两人虽然隔了一段距离,但是空气却渐渐火热起来。

竹笙笑笑,心跳一直很乱,他不知道自己能够拖多久,但是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谢殿下关心,今日王家王公子的寿辰一定很热闹吧。”

太女笑笑,“热闹?也就如此吧,怎么能和三妹的寿辰比呢?”

竹笙听到太女提到楼漠白,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她下一句就要找人了,“漠白的寿宴她一向不喜参加,殿下不也清楚?还是小时候好,小的时候也不用顾虑这么多了。”

太女一听,神­色­暗了下来,似乎是陷入了冗长的回忆里,竹笙站在那里心一直在打鼓,他唯有说以前的事情才能拖延一下太女,也不知道漠白好了没有。

屋子里面忙的手忙脚乱的楼漠白此刻真是如热锅上的蚂蚁,脸上的易容去除也是需要时间的,虽然裴逸和她自己的动作都是够快,但是还剩下三分之一黏在脸上,“再久一点,再需要一点点时间……”楼漠白低语着,手上的动作不由得有些慌乱,裴逸在这时冷静的吐出一句,“王爷,别慌。”

楼漠白一下子冷静了下来,心绪也平复了不少,对着裴逸点点头,手上的动作有条不紊起来。

太女站在那里,想了一会儿,猛然抬起头,看着竹笙的神情有些冷漠,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三妹呢,怎么不见她?”

竹笙的脸­色­猛然一白,压下了自己猛然乱跳的胸口,“漠白她刚回来就说很无聊,有些累了,就去休息了。”

太女一听,黑眸扫了扫眼前的这几间房屋,“休息这么久也是该出来了,我还有些事情要找她,她在哪间屋子休息?”

竹笙愣在那,支支吾吾的不肯张嘴,太女一见,脸上的笑容掺杂了几许冷意,“竹侧君是怕我会打扰三妹的休息?感情不是一般的好啊。”

竹笙一听更加有些不知所措,感受着太女越发不佳的心情,他要是再不说太女可是会直接推门而入的!

“在裴侧君的……房里。”竹笙指了指,太女一听不由得眉头微皱,深深的看了眼竹笙,没说什么大步走了过去。

“殿下,王爷在休息的时候是不喜欢被人打扰的。”上官绝站了起来,高声的喊了一句,太女一听停下身子,转过身对着上官绝缓缓勾起嘴角。

“改天真的应该和三妹说说,自己的侧君也是该好好管教一下,以免忘了自己的身份!”

上官绝没再开口,只是神­色­冷了下来,太女转过身,往裴逸的房里行去,兰儿担心的跨步上前被上官绝拦住。

现在他们也只有祈祷屋子里的那两个人,能够在这段争取的时间内完成自己的事情了。

屋子里面正在清理易容的裴逸和楼漠白,在听到上官绝的声音时,都心头暗叫一句糟糕,裴逸的神情也是闪过一抹慌乱,楼漠白的脸上还有一部分没有清理,太女要是在这个时候进来,又该如何?太女有没有可能用这个理由,给楼漠白下个死罪?!

听着门外太女往这里行来的脚步声,楼漠白也知道已经来不及了,在这种紧张的时候楼漠白反而越发镇定,脑子里的思路也是越发的清晰,视线快速的在屋子里面一扫,一手迅速的拿起桌子上的药膏,一手扯住裴逸的手腕往床走去。

“王爷?”裴逸不明白楼漠白的举动,低声唤了一句,楼漠白没说什么,一把将裴逸推倒在床上,顺势将床的床幔罩了下来,接着把手中的药膏交到了裴逸的手里,另一只手快速的解开了自己和裴逸的外衣。

裴逸没有多余的动作,任由楼漠白自行动作,看着两人越发凌乱的衣衫裴逸也是明白了楼漠白的意思,楼漠白对着裴逸赞许的笑笑,临危不乱,果然有仙人的淡定。

这个时候门被人推开,楼漠白黑眸一闪,迅速的将裴逸揽进自己的怀里,两人倒在了床上,而裴逸则是更加迅速的将一抹药丸塞进楼漠白的嘴里,手指继续完成卸下易容的工作,两人的配合可谓是完美。

药丸塞下的同时,楼漠白只觉得喉咙一阵清爽传来,“谁!”一声怒喝响起,带着些微的沙哑,也是极其符合自己想要营造的场景。

太女一愣,看着床幔罩着的床铺,里面躺着隐约是两个人,而那声怒喝也像极了刚睡醒的样子。

“三妹,大姐可是打扰你了?”太女轻轻的说着,黑眸却是看着床铺,只见床铺里面似乎是有人坐了起来。

“大姐?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楼漠白假装揉了揉眼睛,舒展了一下腰肢,然而却是没有撩开床幔,因为自己脸上的易容还没有完全卸掉。

“你请来的那位高人走了,自然就回来了。”

“大姐如果不介意的话,可否等我一下,我好穿上衣服……”

太女笑笑,“那是自然了,我出去。”说着身形往外一走,顺道是关上了门,外面的三个人见到太女出来不禁都是松了一口气。

裴逸和楼漠白也是如此,裴逸快速的涂抹了几下,撩开床幔,下床找了一条手巾递给楼漠白,楼漠白擦­干­净了脸,对着铜镜一瞧,自己那张平凡的脸又回来了。

“王爷,外衣需要换一下。”裴逸说着,楼漠白点头立刻脱下了身上的外衣,裴逸也早有准备,准备了一套新的衣服,把这些旧衣服连同兜帽都小心翼翼的放好。

“我就先不出去了。”裴逸坐在桌前,正整理着自己被楼漠白扯乱的衣服,楼漠白尴尬的笑笑,“好。”说完,推门出去。

刚一出门就接收到了上官绝、兰儿、竹笙忧虑的目光,楼漠白对着他们三人微微一笑,表示没有事了。

“三妹倒是享受,时刻都不忘美人啊。”太女带着调笑的声音传来,楼漠白呵呵一笑,颇为不好意思的说道,“大姐也知道我不喜那样的场合。

太女没再说什么,拿出了易念思代为转交的字条,“这是你那位朋友易念思转交给你的,她已经先行离开了。”

楼漠白接过纸条,看着身旁的太女没有要回避的意思,也是一狠心打开,只盼着她那位至交好友可别写什么暴漏她的话。

纸条打开,上面只有两个字:好曲。

楼漠白见到这两个字一下子就笑了,她那位好友可是给了她很高的评价啊,太女扫了一眼纸条上的三个字,也是淡淡一笑。

“三妹没有听到高人仙曲,实属可惜。”

楼漠白无所谓的扯扯嘴角,可惜就可惜了,反正都是她自己吹的,也就无所谓了。太女和楼漠白又是闲聊了几句,就转身离开了,等太女一走,楼漠白坐在了石凳前面,大大的呼出一口气。

“真是太险了……”

上官绝走过来坐在她身边,手指轻轻点了一下楼漠白的脸颊,“哼,让你不小心。”

楼漠白自然是知道上官绝说的是自己的兜帽被王剑星掀开的事情,“我怎么知道他突然冲上来,我也不能躲的太明显,只能被他掀开了。”

上官绝轻轻哼了一声,也没再说什么,竹笙小心的拍了几下胸口,刚才他可是一直心跳大乱,就怕有什么点意外,还好一切都平安度过。

“竹笙,谢谢你了。”楼漠白对着竹笙一笑,竹笙有些不好意思的摇摇头,但是楼漠白却是知道如若没有竹笙的那几句话拦着太女,太女是要直接走进来,她连躲的机会都是没有,一旦穿帮,就有的说了。

戏耍太女,就算你是三皇女,这也是一项重罪。

裴逸也在这个时候走了出来,几个人又是围坐在石桌旁,楼漠白也是大概讲了一下这寿辰的大概,听到王翟和葛三全联姻,竹笙和裴逸的眉峰也是微微皱了起来,但是没多说什么。

楼漠白从衣服里掏出了一个小木牌,几人一看,竹笙吃惊的叫了出来,“这个木牌!”

楼漠白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竹笙低语,“我也有一个……不过,已经被我收起来了。”

楼漠白一听,打量着这个不起眼的木牌,太女能把这个送给竹笙,想必这应该是比较贵重的东西,拿着这个木牌也会让太女答应一件事吧,然而可信度是多少,那就另当别论了。

裴逸看见楼漠白手中握着的纸条,问了一句,楼漠白把纸条展开,几人都是看到了上面的字迹,裴逸淡淡一笑,“王爷可是答应过,要让我们大饱耳福。”

“是啊漠白,你可是说过的。”竹笙显得很着急,这几人之中,裴逸听过楼漠白的箫声,上官绝也是听过了,除了兰儿,三位侧君中只有他没有听过。

说不急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对于竹笙来说,他可是楼漠白的青梅竹马,却是唯一一个没有听到她箫声的侧君,竹笙对于这点很难接受。

看着兰儿扫过来的期待眼神,楼漠白伸出手捏了捏她的小脸,黑眸看着竹笙,“今天怕是不行了,箫声会有很大动静,等以后吧,有机会的话一定吹给你们听。”

竹笙听了不免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失望的神­色­一扫而光,他也明白现在不是听的好时机,总会有机会的,不是么?

几人就这么坐在石凳上闲聊起来,气氛很是融洽,“三小姐,我家大人今晚专门设下酒宴招待,还请三小姐和几位夫郎赏光。”

楼漠白一听,微微皱了皱眉,看来是王大人对于太女请来的高人拂袖离去的事情始终有些在意,加上太女又是王佩的救命恩人,王大人觉得也是要不就一番,才设下此宴,不过这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让小叶回了那人,楼漠白坐在那里有些疑惑,也是有些不耐烦,王大人请自己的原因之可能是顾虑到自己的身份,毕竟自己还是她救命恩人的三妹啊。

裴逸见楼漠白衣服不情愿的样子淡淡一笑,“王爷,去也无非就是凑凑热闹,何乐而不为呢?”

楼漠白没好气的看了裴逸一眼,只得无奈的叹一声,罢了,去就去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自己不去王大人也是会来请的,到时候自己可就是不识抬举的一方了。

一整天王家大宅都是一副喜庆的模样,热热闹闹的为自家大人的宝贝公子庆祝寿辰,虽然寿星爷一脸灰暗的神­色­,不过也没人在意了。

就这么热闹的过了一整天,当夜幕渐渐洒下之时,王家宅院里总算是安静了下来,前来祝贺的宾客也都是纷纷离去,当宾客尽数都离开之后,王家的大门也是关了起来,热闹的一天结束了。

到了时辰,楼漠白领着带着面纱的三位绝­色­侧君还有兰儿一路往王大人所说的地方走去,当走到地方的时候就见到了太女,太女对着楼漠白微微一笑。

“三妹,我们一起进去吧。”

楼漠白点点头,和太女并肩走在前面,三位侧君和兰儿则是跟在后面,没走几步,一个宽敞的大厅就出现在眼前,一个硕大的圆桌很是醒目,上面摆满了各种珍馐,看得出来王大人对白天的事情有些挂心,这桌上的菜肴可是要比白天还要丰盛许多。

“白小姐,你们来了。”王瞿站在桌子旁,对着太女拱手,满脸的堆笑,引着楼漠白几人坐了下来,楼漠白微微一扫,这桌子上王整坐中间,王佩和她儿子则是坐在王瞿的一边,另一边则是王剑星,而王剑星身边坐着的人倒是让楼漠白吃惊了一下,那葛三全居然还在这。

“来来,快坐下。”王佩赶忙招呼着,不知是有意无意,将本来靠她比较近的楼漠白安排在了别处,倒是把离她比较远的太女,硬是安排到了她儿子身边。

楼漠白见了也不说什么,主人怎么安排她就怎么做吧,刚想坐一盘,就被太女拉下,“撇没作我旁边。”

楼漠白顺势坐下,她的三位侧君也是依次坐下,竹笙坐的离太女最远,上官绝坐在楼漠白的身边,接着是裴逸和竹笙,兰儿坐在竹笙身边,她的旁边再稍有段距离就是葛三全了。

自楼漠白带着几位绝­色­出现的那个瞬间,葛三全那双眼睛算是彻底的亮了起来,她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而且居然有三个之多,虽然一个个都是遮着面纱,但是那身段、那气质……真是让她看的心痒痒啊!

葛三全贪婪毫不避讳的眼神扫视着楼漠白的三位侧君,倒是白天她刚保证过要好好对待的王剑星被她彻底的晒在一旁,看都懒的再看第二眼,毕竟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王剑星虽然也是长的不错,但是一比较之下,就一点都不突出了。

“葛大人,你这是在看什么,这么起劲?”楼漠白冷冷一笑,神­色­有些不快的看着葛三全,王瞿一见立刻就明白了,一看那葛三全的神情也是神­色­尴尬,这可是今天刚招进门的媳­妇­,还没娶自家儿子,倒是对别人的夫郎两眼放光。

“啧啧啧,真是美,这几位是哪家的头牌,改日我葛某一定去捧场啊!哈哈哈!”葛三全的一句话让楼漠白彻底沉下了脸­色­,太女也是神­色­不佳,王霍和王佩都是尴尬的笑着。

竹笙一听脸­色­猛然一红,估计这是他听过最为无耻的一句话了,倒是裴逸淡定从容仿佛没有听见一样,上官绝则是凤眸划过一道光,相信如果没有楼漠白在场,这葛三全是要就地趴下了。

“三全,这三位可是白小姐三妹的夫郎!”王瞿赶紧在葛三全的耳边低声说一句,葛三全明显一愣,视线扫到了楼漠白身上,带着强烈的质疑和不满,仿佛楼漠白不配拥有这三个人一样。

“走了什么狗屎运……”葛三全嘀咕了一句,也知道自己刚才那话说的太过放肆,拱手赔笑道,“在下失礼了,还望这位白小姐的三妹不要怪罪。

楼漠白眉峰一挑,懒的说话,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葛三全又是一怔,心里渐渐有了不快,但是也坐了下来,只是那双眼睛总是在楼漠白和她身边那几位绝­色­身上打转悠。

王剑星看到这一幕早就心里麻木了,葛三全那极度龌龊的模样被他不齿到了极点,然而他还是难逃嫁给这老秃驴的命运,王剑星想到这里不禁悠悠的望了楼漠白一眼,似是带着无尽幽怨。

楼漠白被王剑星这样的眼神看的一哆嗦,立刻别开了脸,全当没看见,王瞿站了起来,对着太女拱手,“白天白小姐特意请来的高人是一份大礼,我王某也只有用这样一桌酒席了表心中的谢意。”

太女微微扬起­唇­角,“王大人客气了,来者是客,既然是令郎的寿辰我们住在这里自然是要尽一份心意的。”

太女的这番话让王狸听的很是满意,王佩在一旁也是笑的很开心,她身边坐着的少年则是满目含春的看着太女,那昭然的情谊可谓是含情脉脉。

太女似乎是没有注意到一般,眼神没有在王佩儿子的身上多停留一秒,王佩对着自己姐姐使了一个颜­色­,王瞿了然,对着太女又是一笑,颇有些讨好的意味。

“不知白小姐在外如此多的时日,家中夫郎可会惦记啊?”

楼漠白一听不禁心底一乐,这王家的心思竟然动到了她大姐头上,想要把王佩的儿子许给大姐么?太女的男人岂会少,而且你王佩的儿子还不够身份当吧。

“不会惦记。”太女回答的简明扼要,王瞿一听呵呵一笑,“今日乃是双喜临门,我小儿寿辰又是定亲之日,有道是喜上加喜才更是喜,白小姐,再下有一个提议。”

太女听了,­唇­角微动,“哦?什么提议?”

王瞿看了王佩一眼,两姐妹眼里都有着一抹激动,“令妹王佩的儿子今年也是满16岁,白小姐风度翩翩,英姿非凡一看就是人中龙凤,令妹的儿子也是温文尔雅又知书达理,也是能成为白小姐一个贴心体己的人儿,白小姐做我王家的媳­妇­,可是好?”

太女坐在那里静静听着,王瞿说完太女一声不吭,只是­唇­角的那抹笑若有若无,王瞿见太女没有反应不禁很是尴尬。

“这个,白小姐的意思……”

王佩的儿子此刻涨红着一张脸,看着太女的眼神带着万分的羞涩和期盼,只盼心中的良人一开口自己就能够嫁给她了,太女笑笑,看了看王翟。

“王大人,在下并无再娶的打算,恐怕要辜负这番美意了。”

王瞿和王佩顿时面面相觑,而王佩的儿子则是一双眼睛立刻蒙上一层水雾,看样子是要哭出来了。

“白小姐,我儿可是有配不上你的地方?”王佩问着,安慰着自己快要哭的儿子,太女一听眉峰微挑,楼漠白坐在一边,心里搭上一句:配不上的地方,可真是很多啊。

“不是这个意思,令郎很好,只是我无意。”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多说什么都是没用了,太女摆明一个意思,我不娶他,少年一听立即流下了一行清泪,王佩看的是好不心疼,王崔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总不能强逼着娶吧。

“让你娶是给你面子,你这人可不要不识抬举!”葛三全高喊一句,眼睛看着太女似乎是要施压,然而太女是谁,你区区一个小盐官又能有什么能耐?

太女呵呵一笑,黑眸对上葛三全,“不识抬举?葛大人似乎口气很大啊。”

葛三全哈哈大笑一声,一脸肥­肉­抖了一会儿,手掌猛然一拍桌子,“这江南就是我本大人的天下!”

太女听了,浅浅一笑,温和的黑眸里划过一抹凌厉,“葛大人的天下?这份天下应该是楼家的,不对么?”

“哈哈哈哈哈!”葛三全又是高笑几声,“姓楼的也管不了本大爷!本大爷……”

“三全,不要胡说!”王瞿见葛三全越说越离谱,立刻喝斥,小心谨慎的对着太女拱手,“白小姐说的没错,这江南的每一寸都是楼家的。”

楼漠白坐在那,不得不为王瞿的心思赞叹几声,如果不是这葛三全不是把持这一带的盐官头,恐怕这王瞿是半个眼都看不上她。

葛三全小声说了几句,王狸的脸­色­微微一变,然而却是没说什么,要嫁儿子的事情也不再提了,免得彼此再尴尬。

众人也是开始用餐,王佩的儿子一直用幽怨无比的眼神瞧着太女,太女全视而不见,王瞿一拍手,上了好几壶酒,酒香弥漫,好不醉人。

“这可是我们岭州最好喝的醉花酿,诸位可是一定要尝一尝。”

太女和楼漠白也是不推脱,楼漠白看着自己手里的这杯酒,微微尝了一口就放下,身旁的上官绝见了轻声一笑,凑近了身体。

“王爷,你一个女人还怕喝酒么?”

楼漠白一愣,随即笑笑,不多说什么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这一桌上除了葛三全一个,个个都算得上有教养的人,每个人都是优雅小口的喝着酒,只有那葛三全,是用酒瓶喝的,不多一会儿她已经喝的满嘴酒气,脸颊泛红了。

王瞿一见也是尴尬不已,她似乎是在想今天让葛三全留下到底是对是错,只是期盼这葛三全可别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王翟心头的念头刚过,葛三全就完全打破了她的期望。

葛三全似乎是有些醉了,眼神­色­迷迷的盯着楼漠白的三位侧君,看了一会儿之后,突然发现她身旁不远处竟然也坐了一个角­色­,正是五官­精­致到极点的兰儿。

“哎呦,我还没发现有这么一个小美人儿……”葛三全呵呵一笑,打了一个酒嗝,咸猪手就要伸出去,摸兰儿的小脸蛋儿,楼漠白一见立刻神­色­一沉,不过也不是很担心,如果这肥猪真敢碰兰儿,她的那只手也不用要了兰儿正在优雅的吃饭,听闻这句话黑眸扫去,就看到葛三全­色­迷迷的伸出手来伸向自己,死水的黑眸猛然泛起一道暗流,王瞿和王佩一见都是大惊,这葛三全怎么还敢动手了!

“你做什么!拿开你的脏手!”一声怒喝响起,兰儿诧异的看着一把拉过自己的人,竟然是竹笙,此刻竹笙似乎已经忍受到了极点,一把将兰儿拽到自己的身后,薄纱下的脸蛋儿是一片怒火。

楼漠白愣了一下,竹笙竟然护在兰儿的前面,啧啧,这小竹子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勇敢了?他不是一直都很害羞么?

葛三全一见兰儿被人拉走,又一抬眼发现是一身青­色­的美人儿在对自己发火,当下呵呵一笑,“呦,青­色­美人对我发火了,让本大人好好安慰安慰你。”葛三全哈哈一笑,身子竟然直接站起,伸手就要将竹笙抓过来,竹笙见了又气又恼,只觉得身旁响起一道轻风,一个身子已经牢牢挡在了他的面前。

“葛三全,如果你还要命,就滚到一边去。”楼漠白挡在竹笙面前,把他牢牢的护在自己身后,一双黑眸冷然的盯着葛三全,硬是将葛三全上来的酒劲儿压下去三分。

“嗝!你算哪号人,敢这么和本大人说话!来人啊,把她给我拖下去!”葛三全高声一喝,对着外面嚷嚷,王瞿一见立刻走上前来,对着楼漠白拱手,“白小姐见谅,见谅,三全是喝醉了,我这就扶她下去休息……”

“一边去!这个娘们敢这么和我说话……不教训教训她,嗝!本大人还要不要混了!”葛三全将王瞿推到了一边去,王崔又马上过来,想要把她拉走,楼漠白冷眼看着葛三全,这货的狗命也是快要到头了。

“不用了!让她留下吧,来人!”太女站起来,一向儒雅的脸­色­此刻有些­阴­沉和凌厉,现在的太女倒是和当今女皇有了九分相似。

王瞿和王佩一听都是有些发蒙,只觉得眼前这个白小姐似乎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太女的话音刚落,等候在外面的王洁就走进来,对着太女单膝跪地,“主子。”

太女扫了一眼葛三全,对着王洁只吐出一个字,“杀。”

王瞿一听,大惊失­色­,然而她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王洁已经抽刀而起,­干­净利落的在葛三全的脖颈处狠狠一抹,醉醺醺的葛三全这个时候也是完全酒醒了,手捂着自己不断冒血的脖子,一双眼睛瞪的死死,手指指着太女,身子摇晃了几下,就倒在了地上再无生气。

“白、白小姐……你这、你这……!”王瞿看见葛三全就这么死在自己的眼前,完全吓傻了,看着太女温和的五官不禁气从心起,“白小姐,这可是在我府上,你这样做未免太不把我王瞿放在眼里了!”

“上一个如此侮辱我三妹的人,已经全家都死了。”太女冷冷吐出一句话,这话虽然有些骇人听闻倒是一点都不假,那杜家一百多口可是被满门抄斩。

王瞿和王佩一听,不禁心头一惊,全家都死了,这两人到底什么来头,会不会就下王佩也是别有图谋!

“你们到底是谁!到我王家里究竟是什么目的!”王翟大声一喝,神­色­一紧,看着太女和楼漠白,越看心越是发慌,越看越是觉得不对劲,一切都太巧了,太刻意了!

“白姓是我三妹出外的化名。”太女慢悠悠的站起身,走了出来,王家的人的双眼都是盯着太女,“我们的姓氏想必你们也都知道。”太女走到桌子的正前方,王瞿的面前,王瞿看着太女那威仪满布的脸,感受着自太女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压力,不禁浑身冷汗直流,一个不可能的姓氏在嘴边呼之欲出……

太女看着王瞿惊慌的双眼,淡淡一笑,“我们姓楼,你可知道我是谁了?”

王崔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楼……这可是国姓啊!除了皇室中人还有谁敢姓楼!三妹、大姐……莫非、莫非……

“噗通!”王翟狠狠的跪在地上,头猛然往地上磕去,“下官王翟,叩见太女殿下,三皇女殿下!”

王佩和她儿子一听,猛然睁大了眼睛,双膝都是一软,接连跪在了地上,不敢再抬头看太女一眼,而王剑星也是如此,眼睛瞪的死死的瞧着楼漠白,三皇女,她竟然是三皇女!

楼漠白的眼神淡淡扫来,看了眼王剑星,王剑星也是苦涩一笑跪在了地上,心中满是苦痛滋味,怪不得她看不上自己,怪不得她的几位侧君都是如此绝­色­,怪不得对自己如此不屑,三皇女,她是那高高在上的三皇女啊……!

VIP 章十八 生死瞬间

太女下岭州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楼漠白并不知道,但是她可以确定太女已经将岭州要调查的事情都办完了,王家在太女斩杀葛三全并表明身份之后,彻底蔫了下来,不管王瞿心里有多少花花肠子,她也是万万不敢动这个心思了。

王瞿原本以为女皇远在京都,再说这小小的岭州也不是什么大地方,根本就不会入女皇的眼,然而她确实没想到,就是这个小小的一个岭州女皇都走了如指掌,可见女皇的­精­明和统筹帷幄。

太女在王翟的面前斩杀葛三全无形之中也是形成了一种震慑,让王瞿知道如果她再敢妄动那就只有一个下场:死。

王狸最为惊骇的其实不是太女的身份,惊骇的是那传说中的三殿下竟然和太女一道,而且她还有幸目睹了三殿下的真颜,想起那一度在楼国传的沸沸扬扬的传言,王崔禁不住头上的冷汗一个劲儿的冒出,这传言究竟是真是假,还真是不好说啊。

经过王剑星寿辰那天,每天都会有人来嘘寒问暖,王瞿甚至要太女和楼漠白搬到她的屋子去,她再搬到别的地方,楼漠白觉得有些好笑,身份的区别,真的是有天堂和地狱的差距。

太女似乎不太喜欢王瞿这样的逢迎,拒绝了她,王瞿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楼漠白在猜想着大姐应该是要离开这儿了,该去往下一个地方,泉州想到泉州楼漠白不禁有些期待,那泉州到底有着什么,那里到底能够解开她的什么疑惑,只有到了那里才能知晓。

没出一日,楼漠白的马车和太女的马车到了岭州,王翟一大早就派人去接应,殷勤的很,小心翼翼的将两辆马车迎了回来,也许是知道太女要走了,王崔显得有些不安,总是想要帮忙打点什么,然而太女却明确的回绝了她。

王佩和她的儿子算是彻底熄火了,在知道太女真正身份的那天晚上,王整将这两个骂了个狗血淋头,无非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随便被人救就是个太女。

王佩和王佩的儿子听的是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心里是百般滋味说不清楚,太女殿下,就算给他们十个胆儿也是不敢往她的身边塞人,自己的儿子还真没有这样的身价。

最高兴的应该莫过于王剑星了,葛三全莫名其妙的就被杀了,这桩婚事自然也就作罢,太女的间接警告也是让王瞿断了拿自己儿子去拉拢关系的念头,她现在就是想安分的做好这个太守,至于以前的野心是想都不敢想了王剑星自那日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可能是内心受到了创伤无法平复吧,王瞿也是有些担心,也是不明白自家的儿子这是怎么了。

在王宅没呆几日,不出楼漠白所料众人又要再度启程,大清早,两辆马车一大一小停在了王宅的门口,王瞿一家和王佩一家都是恭敬的站在那,一个个低眉顺眼。

其余的人都是上了马车,只有楼漠白和太女站在马车前,王霍低着头走上来,“殿下,三殿下,还缺不缺东西?”

太女微微一笑,扫了王瞿一眼,“王大人客气了,什么都不缺。”

王瞿把身子垂的更低了,其余的王家人都是大气不敢喘一声的站在后面,楼漠白微微望去就看到了王剑星,他蒙着面纱垂着头站在那,似乎是感应到了楼漠白扫来的视线,微微抬起了头,看了她一眼。

王剑星看着那张平凡的五官,看着那双淡然的双眼,贝齿咬着自己的嘴­唇­,狠狠的咬着,似乎都尝到了一种血腥的味道,那个如此平凡的女人却有着如此闪耀的身份,他配不上……终其一生也是配不上……

“三妹,我们走吧。”太女淡淡说着,率先上了马车,楼漠白也是点点头,将眼神收了回来,撩起车帘上了马车。

“恭送殿下,恭送三殿下!”王瞿低垂着身子,似乎要把脑袋埋在腰带里,直到听着马车的声音渐行渐远这才敢抬起头来。

“看什么看,你配不上,哎……”王佩的声音传来,显然是在喝斥那个仍然不死心的儿子,被骂的少年顿时红了眼眶,哭着跑进了王宅的大门,王剑星则是心有所感一番,看着少年狼狈的背影久久不能释怀。

两辆马车很快就走到了岭州的城门,守城的士兵远远看到走来的马车,不禁有些汗颜,尤其是楼漠白那辆马车,虽然外表低调但是明眼人还是能看得出这是有身份的人才坐的起的车。

“大姐,等一下。”楼漠白撩开车帘,对着太女的马车轻轻唤了一句,两辆马车就停了下来,太女也撩起车帘。

“三妹可是要等你那位朋友?”

楼漠白笑笑,太女连这个都猜到了么?“是啊,念思家也在泉州,一起走,大姐觉得呢?”

太女­唇­角微扬,“自然是可以,不碍事。”

微微等了一会儿,楼漠白就看到了从远处走来的易念思还有她身边跟着的随从,还是一脸面无表情,楼漠白见到掀开车帘跳了下来,“念思,在这里!”

易念思一抬头,就看到了白墨正站在一辆大型马车前对自己招手,易念思走了过去,指了指楼漠白身后的马车,“白墨,这是你的马车?”

楼漠白呵呵一笑,“是啊,我带的人比较多,所以就用大马车了,你也就和我一起挤一挤吧。”楼漠白说着就将易念思的手腕一拉,轻松的将她带上了马车,当易念思进到马车里的时候,不得不狠狠惊讶了一下。

上官绝她是见过的,然而其余的几个人她可是没见过,一下子各有千秋的绝­色­摆在她面前,让她有种看花眼的感觉,然而易念思却并没有表露出半点亵淡的姿态,这点倒是难能可贵。

“易小姐,漠白和我们说过你。”竹笙大方的微笑打招呼,仪态高雅,易念思微微一愣,随即也是轻笑。

“这位也是白墨的夫郎吧,呵呵,白墨真是有福气啊。”

竹笙一听脸颊不禁微微红了,坐在一旁拿着医书的裴逸对着易念思也打了声招呼,“易小姐,再会了。”

易念思听到不禁好奇的仔细看了一眼裴逸,立刻就认出他就是第一次陪在白墨身边的男人,楼漠白这个时候走了进来,易念思不禁调侃的说了一句。

“白墨,还真是看不出来,你的桃花可是开的又多又艳。”

楼漠白嘿嘿一笑,也不多做什么解释,上官绝则不像其他两个,在易念思进来的时候他也仅仅是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似乎对易念思保持着淡淡的敌意。

“这个是……”易念思看着坐在一旁的兰儿,有些分不出­性­别,如此美的小孩子究竟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兰儿倒是和上官绝很像,也是淡淡的扫了一眼易念思,那双无神死寂的黑眸让易念思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不禁呼吸都是一紧。

“这是兰儿,服侍我的小丫头。”楼漠白的手捏了捏兰儿的脸蛋儿,兰儿没有丝毫的躲避,易念思看着两人的互动,不敢靠近兰儿,只是贴着边坐了下来。

“美人在侧,真是风流快活。”易念思给了一句评语,然后和楼漠白都是轻声笑了出来,“你的随从怎么办?”楼漠白问了一句。

“无妨,给她一匹马就行,让她跟在旁边即可。”

楼漠白点点头,准备妥当之后众人也是即可启程,楼漠白这边有了易念思的加入倒是气氛欢快了不少,两个本就在音律上互相欣赏的人更是逮到了机会,一路都在兴奋的交谈着,马车的车厢之内随时都能飘出两人欢快的声音和轻笑,一向安静车厢之内也显得嘈杂起来。

裴逸坐在一边心无旁鹜的看着自己的书,这声音似乎对他完全没有影响,而竹笙则是拿出了布,坐在那里潜心的绣了起来,兰儿这次倒是有些好奇竹笙的行为,坐在一旁看着他的动作很久,上官绝则是脸­色­最臭的一个,靠在楼漠白身边的他一脸­阴­沉,凤眸微眯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这么走了一天,天黑的时候马车没有赶到可以投宿的地方,没有办法只能野外露宿一宿,太女那边带来的人倒是很多,安全也不成问题,当夜­色­降临的时候,楼漠白忽然觉得,这时间怎么过的这么快。

这一天易念思和她说了很多东西,泉州的地貌风情,还有哪里好吃好玩,易念思还说要楼漠白到泉州之后住到她家,楼漠白虽然很想答应但是又不能擅自做主,易念思为此还遗憾了很久,不过当楼漠白说会去时常找她时,易念思马上高兴了起来。

晚上露宿自然很是简单,随从们自然是要睡在外面,担当着守卫的要职,楼漠白和几个男人自然是一起睡在马车上,但是易念思就显得很尴尬了。

楼漠白虽然觉得没什么,但是也要替她的几位侧君名节着想,易念思也是通情达理,自己主动说要去睡外面,楼漠白怎么可能让易念思睡在外面,想了许久最终是去找了太女,太女倒也­干­脆,答应了下来,这一晚,易念思就睡在了太女的马车上。

众人夜宿的地方是树林靠近官道的外围,太深入树林担心有野兽的袭击,也担心有什么不法之徒,两辆马车停在靠在官道的位置,太女一边的人有的睡下有的仍然是在巡逻,一行人也是训练有素,有条不紊。

夜明星空,在这样一个野外时不时的会传来几声鸟叫虫鸣的声音,楼漠白在车里躺着怎么也睡不着,其余的几个人倒是睡的比较好,小心翼翼的掀开帘子,楼漠白下了马车,守夜的人看了她一眼,都是行礼没有出声。

楼漠白靠坐在马车的下方,仰着头看着浩瀚的星空,她喜欢这样的夜­色­,喜欢这样的宁静,喜欢在这样的时候自己一个人静静的呆着。

车帘被再一次掀开,楼漠白微微回头就瞧见了兰儿那张绝美的脸蛋儿,微微笑了笑,看着兰儿自马车上下来,落地悄无声息,已经和自己一般高的身子坐在自己身旁,两人并肩而坐,这让楼漠白想起了在逍遥王府的某天晚上,两人似乎也是这样席地而坐,仰望满天星斗。

“兰儿,这样的生活其实挺好的……”楼漠白喃喃低语,她不在乎兰儿能不能听懂,有一些话她或许只能和这个孩子说,因为在心底的最深处,这个孩子是和自己那么接近。

“我以前曾一度排斥这样的生活,曾一度排斥他们,不过现在,我是真心的觉得,我们一起这样生活,真的挺好。”楼漠白仰望着繁星,轻声低语,兰儿坐在她身边没有说话,越发成熟的脸蛋儿在夜­色­之下透着一股邪魅,然而嘴角的那抹浅笑却是那样纯洁。

“兰儿,我……”楼漠白侧过头,对着兰儿笑着想要说什么,却猛然见到兰儿的神­色­陡然转冷,一个用力,楼漠白的身子已经被兰儿揽在了怀里,楼漠白疑惑的瞬间,就感觉到耳边传来一阵冷风。

“嗖!”

楼漠白的黑眸一瞪,身子被兰儿过大的力道带着在地上滚了一圈,“嗖!砰砰砰!”在楼漠白方才坐着的地方,赫然Сhā着三只幽黑的箭矢!

兰儿揽着楼漠白滚到一旁,绝美的小脸此刻正泛起一股浓烈的杀气,楼漠白立刻摆正自己的身子,马车的车帘被人猛的掀开,一阵暗红迅速的流窜出来,落到楼漠白的身边。

事情似乎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在箭矢袭来的瞬间,似乎太女那边也发生了异动,瞬时,守夜的人高呼:“保护主子,有刺客!”

话音刚落,本来毫无人影的道路突然从各个方向猛然窜出几道黑影,竟然有十数道之多,来人一袭黑衣,皆是蒙面,那一双双眼里是满满的杀意!

楼漠白立刻就明白了,这一群是真正的亡命之徒,这一次是要以血拼血,以命搏命!

十数个黑衣人立刻兵分两路,几人来攻击楼漠白,其余的人都是扑向了太女一方,兰儿和上官绝也是一身杀气,和黑衣人顷刻间交起手来,黑衣人似乎没料到两者都是武功高强,几个回合之中虽然占据下风,但是看的出来各个武功皆是不错,兰儿和上官绝陷入了胶着状态。

楼漠白眯着眼睛看着混乱的一切,兵刃相交,刀光剑影,不管是谁,不管是那一路,现在的架势是要至自己和太女与死地了!

“绝,去把太女和念思带到我的车上!”楼漠白身形一闪,一股凛然正气充斥全身,虎虎生威的拳头夹杂着诡异的打法介入到打斗之中,几个黑衣人一见,都是有些搞不懂套路,一时间竟然被楼漠白死死压住。

上官绝冷着一张脸,“她们的死活与我何­干­?”伸手当下黑衣人的一掌,红衣一闪,迎上了另一个。

“只要太女和我在一起,她就不能死!”楼漠白出拳直击其中一个黑衣人的腹部,黑衣人被这过猛的力道轰的弯腰后退几步,上官绝凤眸微闪,红衣身子顺着这个空隙凌空而起,直奔太女的马车而去!

太女那方陷入了混战,七八个黑衣人杀了过来,王洁等人抽出刀子也是迎头赶上,然而黑衣人似乎早就有了目标,几个人伸手一挥,只见太女的马车被凌空轰碎!

王洁等人看到都是不免心惊­肉­跳,“主子!”王洁等人大喊,看着马车轰碎震起的一片灰尘,待灰尘散尽,太女早已经不在马车之内,一抹暗红流过空中,几个黑衣人一见立刻就知道有人坏了好事,身形一动就是追了过去,却被王洁这批人微微拦下。

上官绝一手一个,提着太女和易念思一个呼吸之内就到了马车,把手中的两个女人扔到了马车之上,上官绝看到了凌空飞来的几个黑衣人。

“找死!”红­色­的衣袖猛然甩出,如尖锐难缠的鞭绳一样,一股杀气赫然溢出,上官绝身形一动,和几个黑衣人缠斗起来。

太女和易念思被扔进马车,竹笙和裴逸自然也是早就惊醒了过来,不过四人倒走出奇的一致,在外面喊打喊杀兵刃相交的时刻,四人都是一脸镇定,没有丝毫的慌乱,倒是小叶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漠白会不会有事……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竹笙轻声开口,小脸一片惨白,楼漠白此刻正在外面和那群刺客厮杀,竹笙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她会不会有事,会不会有事……

“不会有事的,我相信三妹。”太女淡淡的开口,脸­色­也是不佳,不过声线却稳了很多,不像竹笙带着些许的颤抖。

“这些人为何会要杀你们?”易念思坐在一边,冷静的开口,视线瞧着太女,太女微微一笑,在这样的时候还能笑的出来,不愧是太女!

“自然是有仇家了,不瞒易小姐,我们家的仇家还不少。”外面厮杀的声音越来越响,似乎渐渐有向马车靠拢的趋势。

楼漠白顺手打退一个挥过来的手掌,身形也是敏锐的往左一闪,避过下劈的一记重拳,合气道对上古武术,楼漠白渐渐觉得竟然有些吃力起来……果然打不过么,呵呵,古武术果然是博大­精­深……体力也是在慢慢下降,王洁那伙人根本就是个陪衬,一点忙都帮不上,也是死了不少,能够钳制住这些黑衣人的竟然是楼漠白、兰儿还有上官绝三人!

三个对上十数个,明显就是一场不公平的对打,对方既然抱着让你死的心态,又何必在乎公不公平?

“小叶,驾着马车离开,快!”楼漠白不敢分神,只能大声喊了一句,在马车里面的几人都是身体微微一震,小叶更是哆嗦了好几下,一张脸白到不能再白了。

“我们不能走!”竹笙说着,一双水灵的大眼睛已经噙满了水雾,竹笙很想掀开帘子,然而他不能,不能在这个时候再给楼漠白造成什么不必要的负担。

太女坐在那里不说话,易念思也是不说话,倒是裴逸开口说了一句,“小叶,快去驾马车,速度要快!”

“裴侧君!”竹笙看着裴逸,似乎不敢相信这是裴逸说的话,裴逸看了竹笙一眼,微微垂下了眸子,“竹侧君,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么?”

竹笙猛然记起前几日裴逸曾经对他说过的话,我们要学着相信她,不是么?是啊,相信她,要学着相信……漠白不会有事的,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看着竹笙似乎不再坚持,裴逸对着小叶又是一声怒喝,小叶这才醒悟过来,立刻趴看到了马车前面,撩开车帘,外面激烈的打斗声音瞬间灌进了马车。

小叶的身子不停的在抖,但是他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时候不能抖,要镇定,要镇定!颤抖的手拿起挂在一边的缰绳,小叶闭上眼睛狠狠的一抽!

本就有些受惊原地乱走的马立刻扬起了身子,四只蹄子狠狠在地上一瞪,马车滚动了起来往前跑去!几个黑衣人一见都是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猛然踏前几步,手臂猛然一甩,从手掌里就飞出了几个黑影,直逼马车而去!

小叶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刚才还在奔跑的马瞬间跪在了地上,满地都是鲜血,小叶仔细一看竟然马的四个蹄子被人生生削断!

楼漠白自然也是看到这一幕,心中一股怒气憋在胸口,化为了拳头的生猛,狠狠砸向了一个人的脑袋,被砸的人闷哼一声,摇晃了几步倒在地上再也没有爬起来。

“你们是谁派来的,是哪一路!”楼漠白吼着,现在所有人都跑不了了,只有杀,杀光了这些人,才能保住­性­命!

“噗!噗!”两声喷血的声音,连接三个黑衣人倒在了地上,兰儿和上官绝也并不轻松,呼吸都是有些急促,身上也带着些微的伤口,手上沾染着鲜血,王洁那边虽然没有什么作用,但是也­干­掉了一个,这样十数个黑衣人,现在只剩下个位数了。

也许是偷袭没有得逞,再加上楼漠白这边,仅凭三人之力就纠缠住了所有主力,行刺的这些人也是明白楼漠白三人的武功很高,当下一个黑衣人飞身跃起,楼漠白三人阻拦不及,看着他朝马车那里飞奔而去,黑衣人往马车上一落,胡乱抓了一把,提起一个身影掠进了树林之中。

“该死的!”楼漠白见到,当下又是一拳,把一个黑衣人打到一旁,脚下轻点猛然一个用力,身子如光一般,追着那个黑影而去!

“回来!”上官绝一见,大声喊了一句,身子一动也要追上去,然而剩下的黑衣人立刻缠上了他和兰儿,让他们想追也是完全抽不开身。

上官绝看着楼漠白急追过去的身影又气又急,然而现在一群苍蝇缠着他,让他根本分身不得,凤眸中煞气忽起,上官绝红­色­衣袖猛然拽住一个人的脖子,狠命一勒,接着那人的身休被腾空拽起,瞬间挡住了其余黑衣人的出手!

“快走!”上官绝对着兰儿猛然大喝一声,兰儿立刻心领袖会,再杀一个黑衣人之后,小身子也化为一道流光,飞速追了过去。

其余黑衣人一见立刻想要动身去追,上官绝的身影横在几人面前,妖媚的五官是­阴­冷的杀意,“想要去追,有命从我这里过了再说吧!”

楼漠白一路轻功追着黑衣人,黑衣人的轻功也走了得,在抓了一个人的情况下竟然没有让楼漠白追上,不知道追了多久,楼漠白死睁着眼睛盯着前面那个黑影,还有她手里抓着的那个人!

突然黑衣人停下了,楼漠白迅速往前赶了几步,就看到黑衣人站在前面,而她的身后则是一个万丈悬崖!

楼漠白的身形刚刚赶到,黑衣人突然间手臂一提,那个被她抓在手中的人身形在空中晃了几下,接着,黑衣人眼瞧着楼漠白,似乎流露出一种深深的戏弄和……嘲笑。

黑衣人的手指一松,那个刚才还住在手里的人就毫无悬念的身体朝后仰去,而下面的就是万丈悬崖,就是死!

“不要!”楼漠白看着那抹身影坠了下去,心猛然被提了上来,身形如最快速的箭矢一般,似乎是有着划破长空的力量,朝那个坠落的身影狂奔而去!

楼漠白感觉到一阵阵刺骨的风传来,刮的她脸颊生疼,似乎是要刮出无数个口子,双眼似乎要睁不开了,但是楼漠白拼命的睁开,看着那个不断下坠的身子,死命的睁大眼睛,手臂狠狠的往前一伸,就将那个人的腰狠命的搂在怀里。

“抓紧我!”楼漠白拼命的喊出一句,继而另一只手从自己的腿旁掏出一把锋利的尖刀,手掌狠命的用力,尖刀就刺入了悬崖的石缝之中!

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自手臂传来,两个人的身体坠落的速度让尖刀一直不停的往下滑,而手臂就像要被扯断一样,那样刺心的疼痛让楼漠白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层汗水。

停下,快停下!

楼漠白一只手死死的握住刀柄,脸­色­因这疼痛变为了煞白,另一只手同样死命的抱住怀里的人,一分一毫都不曾放松过。

尖刀向下滑行了一段距离,终于卡在了某个地方,楼漠白的身体晃悠了几下,手握的死紧,脚下点了点,终于如释重负般的松了一口气,天不绝她,在她落到的这个地方,正好脚下有一小块凸起,虽然不知道能坚持多久,起码现在她和怀里的这个都不会掉下去了。

“抓紧我,不要松手!”楼漠白低声说着,另一只手又把怀里的人抱紧了些,怀里的人到现在都没有出声说话,在此刻,终于开口了。

“王爷,为什么要跳下来。”

楼漠白微微低下头,就看到了裴逸在此刻异常淡然平静的脸,那双黑眸并没有因为刚经历了生死一刻而有任何的波澜,仿若生和死在他眼里也不过如此。

“难道要我看着你死么!”楼漠白没好气的说了一句,胳膊上的疼痛剧烈的传来,她咧咧嘴角,这只胳膊会不会就此废掉?

“为什么要跳下来,如果是上官侧君王爷才应该跳下来的不是么?”

“你给我闭嘴!在说什么胡话,不管是谁,我都会跳下来,你们一个都不许死!”楼漠白有些生气,感觉裴逸抱着她腰的手猛然紧了几分,差点勒的她喘不过起来。

裴逸探出头,看了看两人所处的位置,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深渊,上面是没有退路的峭壁,“王爷,我们会死么?”

裴逸轻声的问着,楼漠白呵呵一笑,把他又抱的紧了一些,“不会,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楼漠白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峭壁,不会有事吗……她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躲过这一劫?

一心想要救裴逸的楼漠白,在身体冲出坠下山崖的瞬间,一个小身影也是迅速赶到,兰儿的黑眸看着楼漠白义无反顾的身影,那如古井无波的眼睛,在这一刻,掀起了惊天骇浪!

“白!”兰儿似乎是拼劲了所有,嘶喊了出来,那个在崖顶的黑衣人硬是在这声嘶吼之中,震碎了自己的心脉,七窍流血而忙。

这一声痛彻心扉的呼喊似乎传遍了整片山林,一群飞鸟片片惊起,而正在缠斗的上官绝更是脸­色­一白,出事了,她出事了!

其他的黑衣人听到这声嘶喊也是明白了什么,竟然互相一看,身形一闪迅速撤离,就连太女也是再也没有多动手一下!

上官绝立刻就明白了,这群人针对的人不是太女,而是楼漠白,从始至终都是要至楼漠白于死地!

暗红的身影猛然一闪,朝着刚才楼漠白离开的方向追去,再也不管太女的安危,也不在乎敌人会不会再次卷土重来,上官绝的心里只有一个人,谁的生死都和他没有关系!

在马车上的竹笙一直都是提心吊胆,尤其是裴逸被抓住之后,他更是一个踉跄就要下马车追过去,是太女一手死死拉住了他,硬是把他按在了马车之内,刚才那一声痛彻心扉的呼喊,竹笙也是听到,在听到的瞬间,竹笙的小脸惨白一片,只觉得浑身的血液似乎都要凝固了。

“漠白、漠白……”竹笙低喃着,脸­色­越来越白,声音越来越小,太女抓着竹笙很是担忧,竹笙身子一软,竟然直接昏了过去。

“笙儿!”太女心急的把竹笙抱在了怀里,生怕他有什么闪失,易念思坐在对面,看着太女的表现,冷冷一笑,“你的三妹此刻或许已经有了意外,而你却是丝毫不担心呢,反倒是更在意起她的夫郎,你这个大姐真是有意思……”

太女抱着竹笙,神­色­有一阵别扭,随后深深的看了易念思一眼,“你是我三妹的至交好友,知道她出事,你还能如此镇定的坐在这儿,实属难得啊。”

易念思听后,轻声一笑,一直柔顺的脸庞在此刻却显得有些说不清的气势,“白墨不会有事的,我相信她。”

太女微微一笑,也是丝毫不想让,“既然你和我想的一样,那我也不必解释了。”

“主子,你有没有事!”王洁在此刻有些突然的掀开了车帘,看到了太女安然无恙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然而再看到被太女抱在怀里的竹笙,王洁猛然放下了车帘,退了出来。

“派人去追三妹,务必要确保三妹无恙!”太女在里面发出了命令,王洁高喊一声是,立刻就带着几个人利落的追了过去。

易念思若有所思的看了太女一眼,而太女此刻把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昏倒的竹笙身上,黑眸看着竹笙惨白的小脸,太女的心中升起了一种不明情绪。

这一次她把他抱在了怀里,那么这一次,他会不会重新属于她……

VIP 章十九 一夜温情

上官绝一路轻功,红­色­的身子划过这片树林之间,快的让人无法分瓣身形,当循着兰儿一路上留下的印记感到那片悬崖顶时,上官绝的身子狠狠一颤。

悬崖的顶上一个七窍流血的黑衣人惨死在地上,兰儿则是悠悠的站在崖边,那双黑眸透着无尽的绝望和恐惧,像是一个被抽空灵魂的娃娃,毫无半点生气。

“王爷呢?”上官绝问着,他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在颤抖,修长的手指狠命的握在一起,心在一直告诉自己,她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兰儿没有说话,只是小身子站在崖边,似乎一阵风就能把他吹下去,上官绝明白了什么,暗红身影也飘到了崖边,凤眸望着崖底那深不见底的深渊,心里是一片冰冷。

“上官侧君,你要做什么!万不可做傻事啊!”王洁带着几个人都是连嘘带喘的赶了过来,看到站在崖边似乎是要做傻事的上官绝和兰儿,王洁不禁大声喊了出来。

上官绝没有出声,静静的站在那,同兰儿一样看着崖底,似乎是想穿透距离的阻隔,看清楚什么。

“上官侧君,王爷她……”王洁看着倒在地上惨死的黑衣人,再加上上官绝和兰儿此刻的状态,都是明白楼漠白可能已经坠入崖底惨遭不测了,想到这个事情,王洁的心里竟然冒出了定点兴奋之情!

三皇女死了,那太女殿下就没有敌人了,女皇也会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太女殿下的身上了!

王洁的嘴角缓缓上扬,最后压了下来,眼神瞧了眼上官绝和兰儿,可­干­万别被这两个人看到,不然自己可就保不住命了。

王洁几个人都是各有心思的等在那,竟然没有说要去崖底搜寻一下楼漠白,就这么不痛不痒的站在那,王洁看着上官绝,一抹暗红妖艳无比,虽然王洁心中喜欢裴逸,却对上官绝也有一丝异样的着迷。

“上官侧君,王爷或许已经蓟骨肷瞎俨嗑节哀啊,上官侧君还要保重身体,王爷在九泉之下也会安心的!”

王洁说的一板一眼,话语中也是带着深深的沉痛,神­色­也是做的天衣无缝,让人以为她真的对楼漠白的死追悔莫及。

上官绝冷冷一哼,红­色­的衣袖轻甩,一股冷风就朝王洁扑来,王洁只觉得自己的喉头一甜,一股血腥不受控制的喷了出来,狼狈的跪在了地上。

“上官侧君有气,就拿在下出气吧……”王洁跪在那里,语气虚弱的说着,上官绝根本就懒的再回头看她一眼,凤眸狠狠盯着崖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兰儿的身体轻轻一颤,似乎是明白了上官绝的想法,黑眸不由得往身旁看了一眼,上官绝红­唇­微弯,凤眼里是一片坚定。

“你可以不用着一起。”上官绝说完,身形已经如火焰一般,绚丽的燃烧开来,只见火焰如跳跃的­精­灵,从崖顶纵身一跃,追着那个他心中之人而去,如此坚决,如此决然!

兰儿一见到上官绝跳了下去,黑眸微闪,身子没有丝毫迟疑,也是纵身而跃,小脸似乎带着一抹笑意,白,我来了。

低着头的王洁虽然身体被上官绝挥了一下,口吐鲜血,然而王洁此刻却是一脸喜­色­,甚至带着一丝妄想的得意,脑子里面前是些扭曲见不得人的想法。

三皇女死了,这下子她的三个侧君也自然是要归到太女名下了耍一竹笙本就是殿下的人,至于其他两个殿下也不见得会留下,这样的话她有没有机会得到美人呢……

想起裴逸俊雅如仙的美­色­,还有上官绝的妖媚,王洁的心底就有些发痒,如果殿下肯的话,这两个随便哪一个就行啊……

王洁如此畏亵的想着,就听到了一丝声音,刚一抬头就看到了上官绝和兰儿皆是双双跳了下去,“上官侧君!”王洁大喊一声,其他的人也是阻止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人跳了下去。

“大人,现在该怎么办!”有人高声问着,王洁跑到崖顶,微微探了探身,下面早已经看不到两人的身影,除了一片漫漫迷雾,再也没有其他。

“大人,我们是不是要下山搜寻!”

王洁一听,当即大吼一声,“搜什么!你们脑子被驴踢了么!这么陡峭的悬崖要怎么下去搜!况且跳下去的人还能有活路么!都给我回去!一切让殿下定夺!”

几个人都是惶恐的称是,也走动身往太女的方向行去,王洁站在崖顶一副不死心的样子,眼神仍是往下看去,似乎是想要看到些什么,最后狠狠的骂了一句,“我呸,到手的美人儿都没了,跟着跳什么崖,脑子坏掉了么!”又是往崖底看了几眼,最终一脸不甘的转身离开。

王洁和几个手下迅速赶了回来,几人跪在楼漠白马车的外面,隔着车帘向里边汇报。

“主子,我们赶到的时候崖顶已经没有人了,如果估计的不错,三小姐恐怕已经……”王洁说到这里没有再说,明白人都是知道楼漠白可能已经坠下了山崖,而追过去的上官绝也没了踪影。

坐在车里的太女怀里抱着昏倒的竹笙,听到王洁的话眉角猛然突突了几下,眼神看了看怀中的竹笙,有些不明,易念思一听,眉峰也是死死皱紧,脸­色­有些难看。

“一群混账!都给我通通去崖底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一会儿,太女的低喝自里面传了出来,王洁听后身子轻轻一颤,面­色­有些惶恐。

“是,主子!”领了命令立刻就去办了,只不过王洁心中有些不平,三皇女死了不是大好事一件,还找什么找?直接顺水推舟不就得了?况且三皇女一丝,那竹笙不也是殿下你的了?还废这个劲儿­干­嘛?

虽然心里愤愤不平,然而太女的命令王洁还没有胆子违抗,当即带上一些人马寻着山路,往悬崖峭壁的下面寻去。

“我也去找吧,白墨不可能就这么出事,况且不是还有两个武功高强的追过去了?”易念思淡淡的说着,撩开车帘走了出去,太女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一直盯着怀中的竹笙久久不语。

笙儿,这一次她的生死由天定,我派人去找了,如果找不到或者她已经……那就证明,你是我的,你最终还是我的。

太女抱紧了怀中的竹笙,手指轻轻滑过他白到几乎透明的脸颊,知道他这样晕倒是为了楼漠白,太女的心中升起了丝丝疼痛,那双一向温和的黑眸底也渐渐蕴满了一片­阴­霾。

王洁一行人寻着路正往崖底赶去,而挂在悬崖上的楼漠白和裴逸则是的确死里逃生了,两人卡住的地方位于峭壁的一个侧面边缘,楼漠白抱着裴逸虽然脚下有支撑物,但是终不是长久之计,如果脚下的东西突然崩塌,凭她那只半残的胳膊,两人下一秒可就是要掉下去了。

然而天不绝她,上天似乎一直都是颇为眷顾,眼睛适应了漆黑的夜­色­也是能把四周的景象看个大概,就在离两人不远处的石壁之上,竟然有一个天然的凹槽,看那体积容纳两人应该可以,楼漠白心中不禁有一丝庆幸,低着头对怀里一直安静的裴逸开心的说着。

“天不绝我们,那边有一个凹槽,如果我们到了那里,也算是有一线生机。”

裴逸探出头,就看到了离两人右边不远处的那个凹槽,先是开心了一下,继而裴逸有些担忧的看了看楼漠白。

“以王爷的体力还能过去么?况且还有一个我。”

楼漠白扯了扯嘴角,裴遗说的没错,经过刚才救他,全身的大部分力气都被耗光了,如果不是有坚定的意志支撑,他们两个早就已经掉了下去,如果没有裴逸,她自己一个人凭着轻功还是可以的,然而现在确是一个未知数。

能过去,两个人都是活,如果过不去,两个人就顷刻间坠入万丈悬崖,一起赴死。

“王爷,你先过去吧,如果我估计不错,你脚下踩着的石头也快要蹦碎了。”裴逸淡淡的说着,冷静超然的口吻让楼漠白狠狠皱起了眉头。

他说的一点都没错,脚下踩着的石头已经有了浅浅崩溃的趋势,如果两人找不到这个凹槽,也是要面临再次悬吊的危险,然而他总是一副看惯生死,尤其是把不在乎自己的生死态度,让楼漠白心底隐隐有着一团火。

“闭嘴!再敢说一次我就休了你!我活着,你就必须给我活下去,即使我死了,你也不能死!得给我活着!”

裴逸不再说话,只是把头埋进了楼漠白的怀里,浅浅的呼吸就喷在楼漠白脖子一边,如果不是这样的场景还真是有些让人心猿意马。

“抓紧我,不管我能不能过去,都要抓紧我,不能松手!”楼漠白在裴逸耳边低低说着,裴逸轻轻的点点头,双臂紧紧的搂着楼漠白,身子整个儿帖服在了她的身上,楼漠白目测了一下距离,只要以自己脚下的石头作为支撑点,再用轻功应该是可以到达,然而机会只有一次,用石头当接力点,那么石头也会立即蹦碎,如果他们没有到达,唯有一个结果,坠入崖底!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楼漠白的脑子越发的清醒起来,抱着裴逸的手微微用力,将他更往自己的怀中按去,而另一只几乎麻木没有感知的手臂微微动了动,一股刺骨的疼痛就清晰的传向了大脑,楼漠白咬紧牙根,黑眸盯着那个凹槽,不再犹豫,脚掌在脚下的石头上狠命一点,提着裴逸的身体就飞了起来。

“哗啦、哗啦……”石头崩裂,碎裂的残渣顺着峭壁滚了下去,而一抹身影也是由原先的地方快速的往旁边飞去。

风声,耳边慢慢的都是风声还有自己缓慢而又沉重的心跳,时间在这一刻似乎拉长了轨迹,每一秒的动静都是听的异常清晰,短短的几秒钟似乎经历了更漫长的等待,短短的十米也被无限延长了很远很远……

“喝!”楼漠白低吼一句,已经近乎半残的手臂猛然向凹槽的边缘捉去,“咔嚓!”是骨头碎裂的声音,楼漠白牙根一紧,咬的太过用力尝到了鲜血的滋味,脸­色­变得更为苍白,冷汗再度冒出。

不能死,他们不能死!

五官近乎绞在了一起,身子顺着手臂的力量猛然一个回旋,在一瞬间,两人已经甩进了凹槽之内,稳稳的坐在了冰冷的石头之上,而楼漠白显然已经再没了力气,怀抱着裴逸的手臂猛然一松,身体虚弱的靠在了一边。

“王爷!”裴逸也是明白他们安全了,感受到楼漠白温热的身子软软的倒在一旁,裴逸也是一脸焦急的转了过来,看着楼漠白此刻有些虚弱惨白的脸庞,裴逸的神­色­焦急担忧。

楼漠白扯着嘴角,刚才一直紧绷的身体猛然松懈了下来,不知名的各种疼痛传来,让她的神志有些不清醒,只知道自己一直冷汗直流,而那只胳膊已经全然没了知觉,想必已经是断了。

“你看,我说你不会有事的……”楼漠白虚弱的笑着,最后声音越来越弱,似乎全身的力气已经殆尽,眼睛缓缓闭上,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王爷!”裴逸一见,有些惊慌失措,然而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恢复了医者应有的冷静,迅速的检查了一下楼漠白的全身,当裴逸看到那只伤痕累累、明显已经骨头断裂的胳膊时,裴逸的心狠狠疼了一下。

动作没有丝毫迟疑和犹豫,裴逸从自己的宽大的衣袖之内掏出了一些瓶瓶罐罐,这也许是他唯一庆幸的地方,不管什么时候都要随身携带药品,小心翼翼的把一个药丸塞进了楼漠白的嘴里,楼漠白苍白的脸颊似乎是有了好转,呼吸也不再急促而是平稳起来,裴逸动手开始处理楼漠白这只惨不忍睹的胳膊,尽管心里已经告诉自己要冷静,然而那纤长白皙的手指还是有着细微的颤抖。

有我在,你也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楼漠白再次醒过来的时候除了浑身的疼痛还有一股包围着周身的温暖,动了动眼睑,就看到了外面天高空远的山­色­,这才想起来她和裴逸一定还是窝在那个石壁的凹槽之内。

裴逸……“裴逸?”楼漠白微微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似乎被抱在了某个温暖的怀中,轻轻的开口问着,嗓子带着一种沙哑,一只冰凉的手掌缓缓贴向她的额头,楼漠白听到裴逸温暖如水的声音。

“王爷,你总算是醒了。”

楼漠白想要坐起身子,然而她刚要起身就被裴逸牢牢的按住腰部,“不要乱动,你的胳膊我可是好不容易接回来的。”

楼漠白看向自己的胳膊,那里正被衣服牢牢的捆绑起来,而且原先揪心就肺的疼痛似乎已经不再,一丝丝清凉正舒服的从那里传来。

“你的医术到底是和谁学的,难道是裴国皇宫的御医么?”楼漠白感受着正不断恢复的胳膊,不得不心生感慨,裴逸的医术如果说到了出神入化或许还欠缺了些,但是也算是神医了吧。

“裴国的御医?这未免太侮辱了我点……”裴逸淡淡笑着,拦在楼漠白腰间的手更紧的抱住了她,两个人温热的身子靠在一起,在这个越发冰冷的夜里倒是温暖。

“不是那些庸医更好,莫非是有高人么?”楼漠白也是舒服的往后靠去,由于胳膊的原因自己不能乱动,况且这方天地也容不得她乱动,既然如此,还不如安分的靠过去比较好。

“高人吗?师父的确是高人,师兄也是高人。”

楼漠白挑起眉峰,“师父?师兄?你一个裴国皇子难道还出宫学艺?”

裴逸安静了一小会儿,一声声虫鸣隐约的传来,暗黑的夜­色­之下隐约可以看到几只鸟飞过的身影,“我是裴国皇室第三个皇子,是女皇最为宠爱的贵君所出,刚一出世,我的命运王爷可想而知。”

楼漠白心中默然,裴逸刚一出生怕早已经是一些人的眼中钉,能够成长起来也是得来不易了……

“我有惊无险的度过了8年,父君终是被人害死,而我没有成功的再一次躲过劫难,被人下毒,命不久矣。”

裴逸的声音平稳无波,似乎故事中的那个我不是他,他倒像是一个置身事外的人,“下毒害我的,是一直最疼爱我的凤君,也是这个皇室之中我唯一信任的人。”

裴逸的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楼漠白的腰间,动作很小很小,楼漠白安静的躺靠在他怀里,静静的听他诉说。

“女皇寻遍了天下名医,最终还是束手无策,也许是老天对我不薄,师父来到了皇宫,救了我一命,前提是我要跟着他五年。我被师父带走,成为了他的第二个徒弟,师父救回了我也把他毕生的医术传给了我,我、师兄和师父三个人,过了五年无忧无虑的生活,那五年是我最珍视的记忆,那五年是我人生中最快乐逍遥的时光。”

裴逸悠悠说着,似乎是打开了记忆的闸门,这些潜藏在他心底的回忆,这些已经尘封的往事在这一刻通通流泻了出来,如一条不断翻滚的江海,汹涌澎湃。

“五年已过,师父让我决定自己何去何从,我眷恋这五年时光,然而我也明白,身为皇子,也不可能这样躲避一辈子,也躲不了一辈子。我回去了,回到了那个吃人的皇宫。”

“凤君以为我不知道这一切是他做的,毕竟我离去的那年还是个8岁的孩子,谁能想到一个孩子竟然已经看尽这世间的虚假情意。”裴逸有些自嘲的笑了几声,“我看着他虚伪的面容,接受着他的嘘寒问暖,他每天派人送来下毒的餐饮,我一口一口含笑的吃了下去。”

楼漠白听到这里,另一只没受伤的手爬上了裴逸的手背,温暖的掌心贴在了裴逸冰冷的手上,裴逸轻笑,继续启声说道,“一年的有毒膳食,竟然没有毒死我,他似乎已经发觉靠这个已经不能置我于死地,我渐渐长大,对于他自然也是不可能像从前那样毫无戒心,有毒的膳食撤下了,却患上了另一个手段,凤君想法设法的想要将我嫁出去,自然,挑选的人物无非是一些丝毫不起眼的小官小吏,女皇也是不太认同,所以婚事迟迟都没开口答应,而我也在宫中又呆了一年。”

裴逸的手轻轻的握住了楼漠白,头缓缓的靠在了她的肩膀上,轻柔的呼吸吐在楼漠白的耳边,“突然有一天,凤君不知道说了什么,女皇要向楼国联姻,而这个联姻的皇子,就是我。”

“凤君大可以不必这样,我早已经厌倦了宫中的一切,这次联姻他可以提出来,我也会主动请缨的,出嫁的那天,我穿着一袭红衣站在他面前,只对他说了一句话:这么多年,你不累么?”

楼漠白呵呵一笑,“累吧,他应该是觉得累的。”

“是啊,他当时的表情我一生都忘不了,我只想安静的活着,不奢求其他的东西,这点希望倒是他帮我圆满了,我应该感谢他。”

楼漠白轻轻一叹,皇室啊,都是一样的,吃人不见血,或许有的人尸骨都是无存。裴逸能够逃离这一切,也算是他的心愿了。

“如果有机会,你还会回去看看吗?”楼漠白靠在裴逸温暖的怀里,淡淡的问着,裴遗想了一会儿,终是摇摇头。

“不了,那里没有我牵挂的东西,师兄和师父也早已经离开了那里,云游去了。反倒是楼国,我是越发的离不开了。”

楼漠白一怔,脸­色­有些微微发红,还好现在是背对着裴逸,不然可就是有些窘迫了,裴逸似乎也是感受到了楼漠白的不自在,只是轻笑了几声,没再说下去。

两人静静相拥,靠在这方小天地里,裴逸搂着楼漠白,脸上是一片淡然的安逸神情,如果有可能,他倒是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此刻,哪怕是他要付出什么,他也甘愿。

“师父和师兄也一定很想见见王爷。”裴逸突然低声说了一句,楼漠白有些狐疑的问了一句为什么,裴逸没有回答,而是双眼含笑的看着以为在他怀里的这个女人,因为他们对自己的心上人一定好奇极了。

两人就这样在石壁的这处地方窝了一夜再加上将近一个大白天,虽然楼漠白的手臂没有完全好,但是也经过了不能任何移动的时间,现在倒是可以动一动了,总窝在这里不是长久之计,没吃没喝,不出几天两人没摔死倒是先被饿死了。

楼漠白大概估测了一下两人的位置,还好是在山崖的中间位置,抱着裴逸用上轻功平安落地也不是一件难事,和当初没有准备的坠落不一样,这一次两人可是有所准备,而且从上而下如果轻功踏行,对于楼漠白来说也还做得到。

在楼漠白的坚持之下,裴逸最后也只能妥协,楼漠白一手抱着裴逸,微微运了一下气,看了看Сhā在不远处峭壁上的礼首,有些无奈的笑笑,那可是她最钟爱的一把,罢了罢了。

身形猛然向下一跃,就如飞鸟俯冲一般,飘逸的身形点踏在石壁的各个凸起点上,一气呵成,一路猛冲往下,不多一会儿,楼漠白就看到了崖底的景象,心中也不由得暗自庆幸,崖底是一片潺潺的小溪,小溪的深度并不足一米,如果从摔下来真是必死无疑了。

几个起落,楼漠白就踏在了小溪的石头之上,身子纵然一跃,两人已经安稳的落在了平地之上,“呼甲芩闶锹涞亓恕!甭ツ白不禁抬头仰望着面前这巍峨峭壁,也不知道其他那些人怎么样了……绝如果知道自己掉了下来,会不会也追着掉下来……想到这里猛然甩掉自己的想法,太荒谬了……上官绝就算再爱自己,也没失去理智到一起殉情。

然而楼漠白却是没有想到,上官绝不仅跳了,而且跳的是义无反顾,而且不只是他一个人跳,还带了一个兰儿。

两个人跳崖自然不是为了傻傻殉情,上官绝也诚如楼漠白所言,没失去理智,他坚信楼漠白不会有事,楼漠白也是会轻功的人,这样的峭壁就算是跌下去也不会有事的。

抱着这样的念头,上官绝跳下去是为了寻人,但是他却没想到裴逸也是跟着跌了下来,也是没料到楼漠白为了救他惊心动魄了一会儿,由于楼漠白卡住的位置是边缘,再加上上官绝没以为她会吊在绝壁之上,和兰儿两个人是一路轻功往下寻去,到了崖底发现那片溪流之中并无半点血迹,上官绝和兰儿也是心头一松,知道楼漠白没事,然而两拨人却也­阴­差阳错的擦肩而过了。

楼漠白站在小溪旁边,往清澈的河水里一瞧,就看见了自己灰头土脸的模样,再转头看看裴逸,发现他也是一脸灰尘,当下扬­唇­轻笑了起来,裴逸见了也是明白楼漠白在笑什么,伸手撩起河水,动作优雅为自己洗净灰尘。

楼漠白轻声笑着,没受伤的胳膊也将自己稍微洗­干­净了一下,虽然头发有些凌乱,衣衫更是显得破破烂烂,然而这张脸倒是­干­­干­净净也算看的过去,扭头看了眼洗好脸的裴逸,那张出尘的容貌带着温雅的浅笑,楼漠白走到裴逸面前,黑眸仔细的看了看这张俊雅,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不行,这张脸还是脏一点比较好。”裴逸是从马车里被人掳来,自然是没带面纱,没有面纱的遮掩,这样一张绝­色­可是会引起一片歹心的,况且自己现在还伤了一个胳膊,如果来上一批人,想要保护他也是很吃力。

裴逸笑笑,眼神中带着一抹宠溺,“好,一切全听王爷的。”说完又掏出了一个小瓶子,从里面倒出来一个很小的药丸塞进了嘴里,楼漠白好奇的看着,不一会儿,裴逸的脸上似乎是起了过敏反应一般,一片又一片的红斑逐渐显出,原先俊美的容貌顷刻间就变成了另一幅样子,虽然一脸红斑,虽然减少了原先的七分美­色­,但是裴逸的五官依然俊秀,还是不算太丑。

楼漠白看的有些吃惊,“疼不疼?”不禁担心的问了一句,裴逸摇摇头,楼漠白仔细瞧了瞧裴逸,对这幅模样倒也算满意,“好了,我们走吧,也不知道这里是哪儿,希望离泉州不要太远。”

两人自小溪边离开,步入了深山之中,一路行来楼漠白不禁和这位智慧超群的侧君讨论起心中的疑问,无非就是袭击他们的这路人马是谁派来的。

“裴逸,有可能是太女么?”楼漠白一手僵硬的垂在身侧,身子微微一跃,另一只手随手摘下了两个树上的野果。

“太女?有五分的可能,如果真的是太女,这样做的话未免太让人起疑心了,王爷和她在一起被袭击,王爷一旦出事无疑她是第一个被怀疑的人。”

楼漠白点点头,将果子在身上的衣服擦了擦,递给裴逸一个,裴逸笑着接过,放在嘴里咬了一口,两人在这一刻倒也不拘小节,比较放的开。

“五分是太女,那五分有可能是别人,隐藏在暗处的人马。有可能是蓄意挑拨我和太女的关系,引起我这样的猜测,也有可能是针对我和太女中的一个。”楼漠白也咬了一口手中的果子,味道很甜,不禁开心的眯起了眼晾裴逸赞许的点点头,看着楼漠白此刻欢快的模样心里也跟着有一抹喜悦,这可以说是他人生中另一个不可多得的经历了。

楼漠白一边走着,然而大脑已经在飞速的旋转,五分是太女,那五分还有可能是谁……无数个可能与不可能的猜测闪过她的脑海,最终一个人冒了出来,楼漠白的儿脸­色­也不由得冷下几分,那五分的可能里面,自然也是要包括她那个母亲了,当今的女皇陛下!

两人走了一段山路,裴逸默默的跟在楼漠白的身后,也不问她的方向对不对,他只要跟着她就好了,很快,又一天的夜幕已经降下,这片深山里面成为了今夜两人夜晚宿营的地方。黄昏时候,楼漠白就选了一个落叶较多的地方,去收集了一些木头,虽然这一路之上都没有看到什么猛兽,但是也不能不加提防,把落叶小心翼翼的铺好,也算是舒适的床垫了,两人原地休息了起来,不再赶路。

生火的事情,只有一只胳膊能灵活活动的楼漠白自然是不能做了,这项艰巨的任务只能落到了裴逸的头上,裴逸出身皇室,即使远离皇室五年时间,想必也没做过生活的事情,动作比较笨拙,在反复几次都没成功之后,一向优雅淡定的裴逸,脸颊上窜过了一抹粉红,而楼漠白看着如此别扭的他,很不给面子的笑了出来。

裴逸有些羞恼的瞪了一眼,楼漠白则是笑的更为开心,两人在此刻完全没了什么王爷、皇子的架子,倒更像是一对落难山林迷路的平常小夫妻罢了。

终于在裴逸一而再再而三不舍的努力之下,火是勉强的点了起来,楼漠白对着裴逸夸了几句,裴逸倒是脸更红了。

夜­色­垂下,深山里的温度渐渐降了下来,两人坐在火堆前倒也冷不到哪去,裴逸靠在楼漠白身边,楼漠白并没有推开他,而是任由他亲密的靠在自己身旁,手拿着树枝一下又一下拨弄着火堆,木柴在火焰的灼烧下发出了霹雳巴拉的轻微响声。

“你要是困了,就睡吧。”楼漠白轻声说了一句,在山林之间火堆是不能灭的,楼漠白非常自觉的担起了守夜的重担,虽然她也有些疲惫,然而她是女人,有什么事情自然是要一肩抗下。

“我还好,不困……”虽然说着不困,然而裴逸的声音听上去已带了浓浓的倦意,楼漠白笑笑,也没说什么,不多一会儿,身旁的裴逸已经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音,楼漠白微微身子后仰,裴逸的身体就缓缓的向下滑去,枕在了楼漠白的大腿之上。

火光暖暖的映­射­着楼漠白平凡的五官,她的腿上睡着一个一脸红斑的男人,两人细长的影子也在火光的映­射­下亲密的叠加在一起,被延伸的很长很长……

时间在悄悄流逝,夜­色­也是越发浓密,火堆的火还是烧的旺盛,楼漠白不停的将木头扔进火堆里面,手中的树枝又是轻微的拨弄了几下,楼漠白猛然回头,黑眸死死的锁住树丛的一点,冷声低喝,“什么人,出来!”

VIP 章二十 白衣索情

裴逸被楼漠白突然一声的怒喝惊醒,身子自楼漠白的怀里起身,楼漠白示意他靠过来,裴逸立刻就明白了楼漠白意思,身子紧紧的依偎在楼漠白身边,顺着她的眼神也望向了草丛的某一点。

楼漠白一脸严肃,黑眸微沉,不多一会儿,被她视线锁定的那个点的草丛微微动了动,一个贼眉鼠眼的女人有些尴尬的走了出来,一身的粗布衣裳,那双眼睛滴溜溜的乱转。

“这位小姐,不用这么戒备,我只是迷了路寻着这火光找来的……不是什么坏人。”

楼漠白冷眼看着女人,不多说什么,她是不是坏人她心里自然是清楚,迷了路还能见着这火光,她的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

贼眉鼠眼的女人笑嘻嘻的走过来,凑到了火堆旁边,一双乱窜的眼睛一个劲儿的往裴逸的脸上瞄去,当看到裴逸一脸红斑的时候,不禁微微吃惊了一下,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呵呵呵呵,小姐和夫郎这是去打算去哪儿啊?这片深山老林里可是很少有人出没啊。”女人伸出手凑近火烤了烤,也没问楼漠白同没同意,倒是大方的很。

楼漠白轻轻一笑,也不和这样的人计较什么,用树枝轻轻的把弄了一下火堆,“这里很少有人出没,你是怎么出现的?”

女人一愣呵呵一笑,“在下就是离这不远的小村子村民,这一次上山是为了采点草药,一不小心就迷路了……”

楼漠白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出来采草药,没有背篓而且浑身上下一点污泥的痕迹都没有,这个人还真是谎话连篇。

楼漠白不说话,安静的坐在那,裴逸此刻也是完全睡不着了,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长的一张贼脸,她不断打量自己的目光令裴遗很不自在,也是提高了自己的警惕,现在楼漠白的一支胳膊已经受伤,如果这女人是个会武功的,楼漠白也不见得能够占上风吧。

还好自己的脸变成这般模样,不然的话还真是会惹出不少的麻烦……

“小姐这是要去哪儿啊?我或许能给小姐指出个明路。”女人笑嘻嘻说着,楼漠白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泉州。”

“泉州啊!离这里还不算太远吧,倒是经过我住的那个小寨子,呵呵,我就和小姐一起同行吧,还能为小姐指个路!”

楼漠白冷冷一笑,黑眸里面迸­射­出一股吸力的眼神,看的那个女人浑身是一个哆嗦,在火堆面前仍然是感到有些冷意。

“指路?你不是迷路了,你一个迷路的人要怎么给我们指路?”

女人被这句话彻底噎在那,没话可说,脸­色­是一阵难堪,眼底似乎有些发狠起来,手悄悄的往腰间摸去。

“别打我们的主意,不然你会后悔今生。”楼漠白看都不看她,只看着眼前的火堆,然而一种威严不言而喻,让那个准备有动作的女人硬是被压的一头冷汗,不敢轻易动作,眼神扫了楼漠白好几眼,似乎是在估量她话语的真实­性­有多大。

最终女人缓缓收回腰间的手,坐正了身子,“呵呵,倒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还请小姐多包涵。”

楼漠白淡淡一笑,没多说什么,然而警惕是一刻都没有放松,女人似乎打消了她心中的念头,也不油嘴滑舌绕着弯说话了。

“看小姐的样子,似乎是落难了?”

楼漠白扫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自己和裴逸虽然外貌上很是狼狈,然而衣服的质料明眼人一看就是上等货,想要打家劫舍的估计也不在少数,看来这身衣服是要快点换下了。

“恩,就算落难了。”楼漠白又拨了拨火堆,裴逸又靠的紧了点。

“小姐是遇上野兽还是人祸?”贼眉鼠眼的女人问上一句,楼漠白似乎是有些不耐烦,对着她扯出了一抹怪异笑容。

“我们是从前面那个悬崖峭壁上跳下来的。”

女人一愣,随即­干­笑几声,脸颊上的­肉­狠狠的抽了几下,“小姐真是会说笑,真是会说笑……”女人的额头不禁冒出了一层冷汗,他娘的,从悬崖上跳下来,敢情这两个是殉情未遂的?女人脑子里想了想那片万丈绝壁,心里又是狠狠一个突突。

去她娘的,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不死都难,想骗老娘我,下辈子吧!

裴逸手捂住嘴,无声的笑了几句,看这女人的神态也是不相信以为他们在说谎,然而这就是事实,不能再真的事实了。

“你说这附近有小村子是么?你住那里?”楼漠白轻轻的问了一句,女人点点头,只觉得今天有点倒霎,看这女人的样子不像是什么好惹的主儿,本来想打劫一番,劫财劫­色­,但是这女人的夫郎从后面看,身形飘逸令人遐想,但是却实在想不到这张脸……还真是天壤之别。

“既然刚才你说替我们指路,那就先麻烦了。”楼漠白笑着说了一句,女人扯了扯自己的嘴角,真是觉得自己今天这个晚上,倒是被别人给劫了。

很快,夜晚就过去了,三人都是一夜没睡,有这么一个陌生人在,自然是要警惕小心,天刚蒙蒙亮,女人就带着楼漠白两人上路了,楼漠白倒也不怕她把自己往别的地方领,凭自己的功夫要对付一个这样的女人,就算再来十个,也是一样容易。

一手牵着裴逸大方的跟在女人的后面,也许这昨晚想要劫上一笔的女人意识到还是不要招惹楼漠白为妙,倒也没再折腾出什么花花肠子,而真是老老实实的在前面引路,走了能有一个时辰,楼漠白就看到了深山的远处,一个小村子若隐若现,那袅袅的炊烟也是看的真切。

“到了到了,我劝两位还是在这里歇息几日,泉州虽然离这儿不远,但这可是深山里,只有每逢赶集的时候村子才会有车去往泉州,到时候二位可以搭一下,如果两位不愿意,那可以顺着山路一直往前走,只不过山路曲折,二位可不要迷路了。”

楼漠白静静听着,也是点点头,三人很快就走到了离村口不远的地方,楼漠白自怀中摸出了一个金豆子,她现在也比较庆幸,这袋子金豆子时刻都揣在怀里,倒哪儿也是不愁没钱花。

“拿去。”楼漠白屈指一弹,一枚金黄­色­的小东西就朝女人飞了过去,女人急忙接过手里,细细一看,嘴咧开了一个花儿。

“谢谢小姐赏赐!”把金豆子用衣服擦了好几下,女人才小心翼翼的放进了内兜里面,再次看楼漠白的眼神那可谓是星星闪闪。

“这几天我和我夫郎先住在这里,帮我们打点一下。”

女人连忙点头哈腰,好不殷勤,她庆幸自己没有动打劫的念头,就凭这女人刚才展现的那手,自己三脚猫的功夫怎么会是她的对手?不被打的哭爹喊娘已经差不多了。

“小姐放心,一切都包在我身上,包管让你们满意!”女人连忙奔进了村子里,急切的很,楼漠白和裴逸则是安静的站在外面,对于这样一个近乎与世隔绝的山村,两人还是不要轻易打扰的好。

不出一会儿,贼眉鼠眼的女人就走了出来,“小姐,跟我来吧。”

楼漠白点点头,牵着裴逸跟着她走进了这个小村子,走进村子里没多久,似乎两人的出现还是引起了一阵动静,村民们都是好奇的探出头看着楼漠白和裴逸,也有人对裴逸的长相表现出吃惊,毕竟这幅长相和这身气质有些太不般配了。

“两位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如果不嫌弃,就在我这儿将就几天吧。”一个身体彪悍的女人嘿嘿一笑,皮肤黝黑显得牙齿更加白亮,她的身边站着一个看上去相对柔弱的男人,对楼漠白和裴逸两人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

“这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柱子!为人老实忠厚,小姐尽管放心的住在这里,衣食什么的也是不用­操­心。”

楼漠白看了看那间简陋的小草房,倒也没表示什么,来之则安之,裴逸也是如此,并不因为条件的简陋就表现出什么不满。

贼眉鼠眼的女人见到楼漠白和裴逸都没有表现出不满意,心中一喜,想着那揣在怀里的金豆子,女人就笑的更开了。

叫柱子的女人热情的将楼漠白和裴逸迎进了屋子里,一间简陋的小屋子收拾好,虽然环境简陋,但是却打扫的很是­干­净,两件衣服也是整整齐齐的摆在床上。

“这位小姐和公子还是将身上的衣服换下吧,不介意的话,我可以为你们补一补。”柱子的夫郎走过来,指了指床上的衣服,似乎是怕楼漠白嫌脏,补充了一句,“小姐放心,这是没有穿过的新衣服。”

“没什么,就算是穿过的也不介意,我们身上的这些还是扔了吧,不用补了。”楼漠白勾起一抹淡笑,表示没什么,柱子的夫郎一见楼漠白竟然如此好说话,也不由得放下心来,说完这些,男人就退了出去。

“裴逸,将衣服脱下来换上吧。”楼漠白说了一句,裴逸点点头,走过去拿起床上的衣服,刚要去掉自己的外衣,裴逸的脸微微红了,楼漠白见到自然是醒悟过来,立刻转过身子,“我转过去,你换好了告诉我一声。”

裴逸瞧了楼漠白的后背一眼,没说什么,动作利落的换好衣服,楼漠白只听到一阵沙沙衣服摩擦的声音。

“王爷,我换好了。”裴逸低声说着,楼漠白转过身来,脱下一袭飘逸白衫的裴逸尽管身上穿着的是粗布衣裳,然而他俊秀淡雅的气质丝毫未减。

楼漠白笑笑,一手扯掉自己身上狼狈的外衣,也不避讳在裴逸面前,裴逸见了,脸­色­也是微微泛红,但是眼神却没有移开。

楼漠白也是没想太多,在女尊过度一个女人还婆婆妈妈很是羞涩,也未免太说不过去了,有时候该不拘小节一下就该如此。

换上粗布衣裳的楼漠白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平凡人,丢在人群里是找不着的那种,很是满意的打量自己身上的穿着,楼漠白对裴逸说道,“以后可要改口了,唤我的名字或者是妻主。”

裴逸的脸此刻算是真正的红了起来,缓缓的点着头,“好,都听妻主大人的吩咐。”

楼漠白被这声妻主大人叫的有些晕乎乎,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有男人这么唤自己,心里还真是说不清楚是什么样的滋味,总之……不讨厌就是了。

两人推开门,等候在外面的男人看到两人身上的衣服是浅浅一笑,进来把两人换下来的脏衣服拿了出去,“两位可是还没有吃东西?如果不嫌弃的话,就尝尝粗茶淡饭吧。”

楼漠白点点头,表示自己一切客随主便,想必那贼眉鼠眼的女人也是告诉了这家人自己的身份非富即贵,和这家人相处总是客气的要命。

不一会儿,一桌清淡菜肴就端了上来,楼漠白一看,果然是没看见丁点­肉­的影子,看来这个他们的生活过的也是清苦。

和裴逸坐在桌边,拿起碗筷开始大块朵起来,一天一夜几乎没有进食,任谁都是个饿,楼漠白也是大口大口吃着饭菜,时不时的给裴逸夹些菜肴,这些都被男人看在眼里,眼神之中带着一抹深深的惊讶。

“碧莲!我去打猎了!”柱子走进来,看到楼漠白和裴逸在吃饭,友好的笑笑,对着自己的夫郎喊了一句,就要往外走。

“柱子,早点回来!可别太晚了!”碧莲柔柔的走过去,站在柱子面前,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柱子哈哈一笑,想搂碧莲一下,但是不好意思的收回手,挠了挠自己的头发。

“嘿嘿,放心,一定早回!”

碧莲站在门口目送柱子出门,楼漠白专心吃着她的饭,而裴逸却是看了良久,久久不能回神。

到了晚上的时候,柱子赶在太阳落山前回来了,一脸乐呵呵的模样手里也提着几只野味,先来也算是满载而归,柱子一回来就嚷嚷着要做顿好吃的,碧莲小声的埋怨了几句,也是笑吟吟的将猎物接下做饭去了。

楼漠白和为人宽厚的柱子闲聊了几句,很是开心,柱子看了看裴逸,憨厚的笑笑,“小姐的夫郎是不是得了什么病?如果真是病,村子里的大夫可是很厉害的,小姐可以带夫郎去看看!”

楼漠白听了不禁低笑几声,“多虑了,我夫郎那不是病,天生就是这般模样。”

“哦?是这样啊,嘿嘿,说老实话,小姐的夫郎看上去很不一般,我是粗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是觉得他这张脸不该是这样子。”

裴逸听了抿­唇­一笑,柱子似乎是有些害羞的挠挠头,这个时候碧莲端着一些饭菜摆上桌子,看到柱子的模样狠狠的瞪了她几眼,柱子收到自己夫郎的眼神,似乎是有些尴尬。

晚上的一顿饭算是丰盛无比,柱子看上去心情也很是不错,细谈之下楼漠白才发现,像这样一顿饭,他们半年才能吃上一回,柱子直说楼漠白是她的贵人,她一来,自己就满载而归,在不久的赶集里,这些野货也是能卖个好价钱。

吃完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柱子夫妻收拾了屋子,做了一些农活也是去休息了,裴逸和楼漠白也是简单的洗漱一下,就进了他们的房间。

房间很小,楼漠白目测一眼,和逍遥王府里她的房间相比,也只有十分之一大小,除了一张能够勉强躺下两个人的床,屋子里还有两把破旧的椅子,其他的就再也没有了。

“我们也睡吧,是该好好休息了。”楼漠白说着,脱下自己的外衣搭在了椅背之上,裴逸咬咬­唇­,也是脱下了自己的外袍递给了楼漠白。

楼漠白搭好衣服回头看了一眼简单的床铺,想了想,“你睡里面,我睡在外面。”

裴遗没多说什么,爬上了床躺在了最里面,楼漠白也跟着上床,躺平了身子就和裴逸的身子挨在了一起,楼漠白倒也没像从前那样躲开,就是这么安静的躺着。

夜,渐渐沉了下来,小村子也越发的安宁,似乎每个人都是陷入了甜美的梦乡,可是楼漠白却是睡不着,睁着一双眼睛看着屋顶,不知道在想什么。

“啊……啊……柱子……”一声带着明显桃­色­的气息从隔壁的房间传了过来,楼漠白竖耳聆听,脸一下子就红了。

“妻主,啊!”男人娇弱的声音一下又一下的传来,这薄薄的墙壁根本就阻挡不住什么,看来今天柱子和她的夫郎很是热情甜蜜,似乎是忘记了在他们家里还住着两个别人。

楼漠白脸烧个不停,尴尬的躺在那里,身体是一动都不敢动,也不知道裴逸睡着了没有,楼漠白想着或许一会儿就能够完事了吧……然而她等了好一会儿,隔壁的声音还是没有结束,反倒是有了越演越烈的趋势……

楼漠白的嘴角狠狠的抽搐几下,不是吧,这两个人难道要折腾一个晚上么?

“王爷,你睡了没有?”裴逸的声音轻轻的响在空气里,楼漠白呼吸一紧,莫名的感觉到身边的空气似乎提高了几个温度,隔壁桃­色­依然上演,这边却是清冷如水,只不过这水似乎也泛起了淡淡涟漪。

“没睡,怎么了?”这种情况下要是还能睡着,就是神人了。

“我还以为王爷稳如泰山呢,柱子和碧莲还真是恩爱啊。”仿佛是要回应裴逸的话,隔壁的房间猛然传来男人和女人粗重的喘息声音,似乎两人已经到达了一波热潮,渐渐平缓了下来。

楼漠白躺在那里,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滋味,自己和上官绝自然也是经过这样的场景,醉人的肢体交缠,那令人脸红心跳动作和深入,还有上官绝那张妖媚的脸蛋儿,还有他附着自己耳边说的那些羞人话语。

情yu,一旦经历,身体则会永远记住这个人的所有。

“呵呵,是啊,看的出来。”楼漠白的话音刚落,隔壁又是声音再起,楼漠白想要撞墙的心都有了!

“真是看不出来,柱子的体力真是惊人。”裴逸淡淡的飘出一句,似乎是从他医者的角度,贴着墙壁睡的他,自然也是听的更为清楚。

“呵呵,说的没错,没错……”楼漠白尴尬的笑了几声,最后决定做一个非礼勿听的人,把一切排除在外,安心睡觉!

裴逸一时没了话语,楼漠白也是如此,两个人静静的躺在床上,听着隔壁再一次的情yu声音。

“王爷,我睡不着。”裴逸说完,楼漠白恩了一声,她同样也是睡不着。

“我握着你的手,可以么?”裴逸说完,略显冰凉的手已经爬上了楼漠白的手指,十指猛然相扣,牢牢的握住楼漠白的手掌。

“王爷,你怎么出汗了?”裴逸有些带笑的声音响起,楼漠白尴尬的笑了一下,“也许是天太热了……”

裴逸没再说什么,只是将楼漠白的手握的更紧了一些,隔壁猛然传来一声叫喊,楼漠白的心狠狠一跳,这两个人还真是体力够好,这么折腾也不见完么?

“王爷……我可以侧过身么?”裴逸的声音夹杂在暧昧的喘息里,楼漠白没等回答,就感觉到裴逸缓缓侧转过身体,面向了自己,而楼漠白也走动也不敢动,自己那只胳膊可是要老老实实的呆着,还没有好利索。

裴逸转过身,一张不满红斑的脸在此刻的夜里完全看不到红斑,又恢复到了那一张俊秀的面容,一双晶亮的眸子锁住眼前女人的侧脸,痴痴的看着。

“啊……不行,我不要……”男人求饶的声音传来,接着是女人沙哑的低语,“你要,我知道的……”

裴逸的身子缓缓往前一挪,就贴在了楼漠白身旁,他软软的呼吸也是喷洒在楼漠白的颈项之上,“王爷,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呢……”

楼漠白红着一张脸,万分无比尴尬的躺在那里,裴逸不懂她可是懂,在和上官绝疯狂的时候,她曾经也说过这样的话,现在想来在情事方面,自己是不是太弱势了?

裴逸的另一只手缓缓揽上了楼漠白的腰际,顺着腰间的曲线细细的摩挲,慢慢的摩挲,楼漠白转头就看到了裴逸那双黑如暗夜的黑眸,心不由得猛然动了一下。

温热的呼吸浅浅的喷在她的脸上,一种细微的­骚­动自身体内部传出,楼漠白的眼中只看见裴逸的薄­唇­缓缓的靠近自己,直到那带着冰冷温度的­唇­和自己的紧紧想贴,楼漠白才荒芜过来,和裴逸交握的手猛然要抽出,然而裴逸却握的死紧。

想开口惊呼却给了正要入侵的舌头一个大好时机,温良的舌头猛然窜了进来,沿着楼漠白的牙齿细细舔抵,如此的温存和缠绵,似乎是要夺走一切的呼吸,似乎是要尝尽一切的甜美。

楼漠白的鼻子里发出唔唔的声音,那只被衣服绑着的残废手臂在这一刻似乎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无比,似乎连带着整个身子都被钉在了原地,失去了放抗的能力。

裴逸温柔的吻着,没有狂野,只有符合他­性­子的温柔,细密的吻着,不放过一分一毫,楼漠白被有些吻的透不过气来,这片温柔就像是一张无形的网,把她牢牢的罩在里面,不管她这只鱼儿如何翻腾,也是被笼罩其中。

裴逸稍稍离开嘴­唇­,两人的­唇­瓣仍然想贴,彼此呼出的热气都交织在一起,裴逸的呼吸不稳,面­色­泛红,而楼漠白也好不到哪去,她只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

隔壁传来的声音渐渐在耳边模糊,甚至都听不见,只刹下彼此粗重的喘息,静静的回荡在耳边。

裴逸的黑眸盯着楼漠白,那温雅的眼底渐渐燃起了一丝火热,伏在楼漠白腰间的双手也是缓缓向下,楼漠白一惊,夹紧了双腿。

“裴逸,不要!”

裴逸看着楼漠白,看着她脸颊上因为自己而产生的羞红,没有多说话,再次低下头,狠狠的堵住了那张红­唇­,柔顺的黑发垂了下来和楼漠白的交缠在一起,分不清你我。

纤细带着微凉的手指没有再继续往下,裴逸的呼吸显得急促而火热,似乎他在拼命压抑着什么,楼漠白静静的躺在那里,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如鼓,而隔壁那一声声催情的声音也丝毫没有停止。

“王爷,不愿意么?”裴逸沙哑的声音紧贴着楼漠白的耳边,手还在那个地方不断盘旋着,楼漠白绷紧了身体,不敢开口说话,生怕自己一开口就是娇弱的声音,似乎那是自己最后一道防线,然而裴逸的黑眸低沉,不给楼漠白任何躲避的机会。

“不要!”楼漠白低低的叫了一句,感受着身体内部那股不可抗拒的因素,熟悉的情yu渐渐自身体里苏醒,那样的清晰环绕着她,无法躲避,无法逃离。

“王爷,让我来取悦你。”裴逸的脸贴着楼漠白的脸颊边,呼出的热气尽数喷在她的脖颈上,引起了身体的一震颤抖。

楼漠白微微闭着双眼,感受着身体里面渐渐苏醒的感觉,那样熟悉,和上官绝重温了无数次的梦似乎又再一次身临其中,那醉人的肢体交缠,那迷人的喘息,还有那让人害羞不已的话语。

身子似乎化为了一枚水滴,在整个大海之中起起伏伏,随着忽高忽低的水浪不断的往下、往上,楼漠白的喉咙也是在此刻发出了细小的低吟,软软绵绵,就如一只猫儿在被舒服的拨弄中沉醉不已。

终于,身体找到了那个敏感的地方,猛然迸发出了一种炽热的情yu,冲遍了四肢,楼漠白急促的喘息着,身体略微颤抖着安静了下来。

“王爷,舒服么?”裴逸带着低笑的声音再楼漠白的耳边响起,只看见那白­嫩­的耳垂一下子染上了一层粉红­色­,裴逸的眼底是抹深深的宠爱,带着万分的眷恋感受着刚才这身子的甜美。

就像是一头不知展足的兽,那醉人的感觉再一次从身体的内部传出,楼漠白本就娇艳的脸上此刻又添了一抹红,身子无力的躺在床上,任由这个一向清冷俊美的侧君,如此取悦自己。

“我知道你现在还不能完全接受我,不过我会等,等到你接受我的那一天……”裴逸自己的身子也是升起了热烈的反应,男人的欲望早就已经抬头,迫切需要女人身体的安慰,然而他忍住了,即使浑身燥热、汗水直流,他依然忍住了。

他知道,如果自己一旦真的做出这种事情,两人本来拉近的关系就会彻底疏远,她是一个不同的女人,和这里的每一个女人都是不同,她是特别的,她是唯一的那个。

裴逸看着楼漠白情yu满布的脸颊,心中有着一抹深深的满足,他现在还不能完全拥有她,那就允许他用这个形式,让她属于自己吧。

隔壁的娇喘仍然再继续,这边的桃­色­也已经开始上演,拉开了序幕。

VIP 章二十一 淡淡的幸福

楼漠白睁开眼的时候,是被窗外那缕异常明亮的阳光刺醒的,深山里的阳光就如调皮的孩子,蹦跳着跨过了很多阻隔,钻了进来,铺设到了楼漠白的脸上。

刚睁开眼就看到了异常简陋的屋顶,楼漠白这才恍惚记起,她和裴逸是在深山的一个小村子里面,而昨晚……

脸颊一下子爆红开来,昨天男人冰凉手指的抚摸带给她的醉人感觉,都深深的印刻在她的脑海里,恐怕想忘都忘不了了。

微微转了转脑袋,一个温热的身子就紧贴着自己而眠,裴逸那布满红斑的脸白天显得有些突兀,不过五官仍然是俊逸飘然,此刻他正闭目而睡,浅浅的呼吸喷洒在楼漠白的脸上,一只手臂环着她的腰身,将她小心的揽在自己怀里。

自己的身子在昨天被这个男人那样服侍过,也已经清理­干­净,不知道昨夜是什么时候睡去的,现在楼漠白有了很多的尴尬。

做出那样的事情的人居然是裴逸,居然是这一个在她眼里一直很淡然的男子,这不得不让楼漠白有些承受不了,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才对,然而事情还是发生了。

小心翼翼的坐起身来,昨夜沉如石头的胳膊也似乎恢复了知觉,有点酥麻,微微活动了一下似乎已经能够动作的幅度大一些了,楼漠白不禁暗暗心喜。

“王爷,醒了?”裴逸略微沙哑的声音响起,楼漠白坐在床上点点头,转身下了床铺拿起自己的外衣想要套在身上,然而一只手动作的她终是有些困难。

“我来吧。”裴逸也是立刻下床,接过楼漠白手里的衣服,小心翼翼的为她穿了起来,脸上那样子的认真和满足,楼漠白静静的看着,心中有些翻腾。

不知道该拿怎样的表情面对他,自己和他之间的关系这算什么……

“你还困么?困的话就多睡一会儿。”楼漠白思考很久终于还是低低的说了一句,裴逸听到嘴角浅浅勾起,摇了摇头,“不了,既然王爷已经起来,我也就不睡了。”

楼漠白点点头,裴逸帮她穿好衣服之后就推门走了出去,刚出门就看到了柱子和碧莲正轻手轻脚的把早饭摆在桌上,两人之间在不停的嬉笑低语又不敢太大声,似乎是怕吵到他们。

“白小姐,你醒了!”柱子看到楼漠白走出来,咧出了一个憨憨的笑容,声音也大了起来,楼漠白见到这两位倒是有些尴尬。

“恩,你们起的也很早。”

柱子又是嘿嘿一笑,“乡下粗人,起的早都习惯了,倒是白小姐可以多睡一会儿。”碧莲走到柱子身边,打趣的说了两句。两夫妻甜蜜的腻歪在了一起,楼漠白暗自看着,这两人或许不知道他们的动静已经被她听个八九不离十了。

“无妨,早起对身体也是有好处。”楼漠白坐在桌边,看了眼早餐,清淡的很,自然是比不上逍遥王府的膳食,不过菜肴倒是都很新鲜。

裴逸在这个时候也走了出来,那一脸红斑的脸让柱子多少露出点可惜的神情,碧莲一见裴逸立刻招呼,“公子起来了。”

裴逸点点头,贴着楼漠白身边坐了下来,四个人一起动筷,吃起了早餐,碧莲不停的给柱子夹菜,柱子一脸都是笑呵呵的傻样,裴逸也给楼漠白夹了些菜,楼漠白一愣,也是毫不含糊的都给吃了下去。

“碧莲你最近总说会累,你多吃点。”柱子见碧莲一个劲儿的给自己夹菜,有些不满意,把菜又都夹回到碧莲的碗里,碧莲见此勾­唇­一笑。

“我有些吃不下,没有食欲,你多吃点。”

裴逸一听细细的看了看碧莲的神­色­,“碧莲,我略通医术,不介意的话,我给你瞧一下。”柱子一听神­色­大喜,直嚷着好好,“村子里要请大夫钱太多,我们都有些付不起……”柱子嘀咕着,裴逸笑笑,手指搭上了碧莲的手腕处,等了大约有十几秒的时间,裴逸就一脸笑容的对着柱子说道。

“恭贺你了柱子,你要当娘了。”

碧莲一愣,柱子也是一愣,两个人都愣在那,突然,柱子有些不相信,眼睛盯着碧莲平坦的小腹,瞧了好一会儿,“娘?我要……当娘了?!”

碧莲脸­色­有些羞红,自然也是喜上眉梢,手轻轻的捂住腹部,眼神娇羞的看着柱子,看着她一副傻愣的模样,真是甜在心头。

裴逸坐正身子,气定神闲的继续吃饭,开口解释,“两位恩爱甜蜜,有孩子是迟早的事情。”

两个人一听都是红透了一张脸,柱子更是红着一张脸有些手足无措的嘿嘿直笑,眼神扫到碧莲肚子上时,眼中的喜­色­表露无疑,可见这个孩子的到来是他们盼了很久了。

裴逸又说了一些要注意的事项,还有碧莲的饮食改善,柱子都很认真的听完,一条不漏的记了下来,吃完饭柱子立刻抢着收拾碗筷,不让碧莲动一下,碧莲也只有无奈的窝在椅子里,看着柱子忙碌的身形一脸甜蜜。

楼漠白也走向柱子说了几声恭喜,柱子是爽快人,一向心直口快,她下一句问出的话倒是让楼漠白完全怔住了。

“白小姐什么时候要孩子啊,两位也很是恩爱,估计快了吧。”

楼漠白勉强的扯了扯嘴角,眼神下意识的看向裴逸,裴逸正和碧莲在说话,看到楼漠白在看他,对着楼漠白悠悠一笑,楼漠白收回了眼神,脑子里确实被孩子这个词搅得有些慌乱。

她只有和上官绝一人有了亲密关系,两人在一起亲密的次数也是很多次,古代又没有什么保险套之类的,每次两人也都是直接接触,碧莲怀孕了,那么上官绝一,一会不会肚子里也有她的孩子?

想到这里楼漠白的心神猛然一跳,她的孩子啊……想着有一个软软的小人儿唤自己娘,楼漠白就觉得自己的心要化了,那该是见很美妙的事情,不是么?

“恩,估计快了。”楼漠白嘴角带笑,柱子一见哈哈一乐,也为楼漠白感到高兴,清晨刚过,柱子又上山去了,这次是去砍些柴火,楼漠白这个手臂残掉一个的自然也是帮不上忙,留在屋子里,裴逸和碧莲在小声说着话,碧莲拿起针线,安静的坐在一边细细绣纹。

楼漠白看着碧莲刺绣的身影,想到了那抹青­色­,每当自己去竹园的时候,竹笙也是如此,拿着针线坐在椅子里安静的刺绣,他绣的那个荷包很是­精­美……楼漠白不禁身后摸向自己的腰间,原本挂在腰间的荷包早就已经不知去向,楼漠白不禁无奈的笑笑,终究还是丢了。

“公子不会刺绣么?”碧莲惊讶的声音传来,刚才裴逸问了他几句关于刺绣的话,一听就知道他是门外汉,碧莲也不由得惊讶起来。

楼漠白眼神望过去,裴逸的脸­色­似乎有些发红,在女尊国一个男人要是不会刺绣应该是件不可能的事情,不过裴逸虽是皇子,却离宫很久,以他这样的­性­格如果学做这些事情,应该就不是他了。

竹笙算是一个最为标准的女尊国男人,大家闺秀型,而裴逸他最喜欢的就是看医书,从来没见他摆弄过针线一下,至于上官绝……楼漠白只要一想到上官绝那针线的模样,就有些发笑,他到底会不会刺绣,以后可是要好好问问了。

“恩,家里没教过这些……”裴逸低声说着,看着碧莲刺绣的娴熟模样不禁有些羡慕,他身为皇子是根本不会学这种事情,刺绣这类的都会有专人去负责,他就负责享受就好,即使嫁作人夫,他也没想着要去学这类事情,从前的他只为自己而活,为自己的随­性­而活,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的裴逸渴望着和楼漠白在一起生活,他希望为她缝制衣服、挂件,为她做饭、洗衣,就像是这对平凡的夫妻一样,他想做一个夫郎,真正的夫郎。

碧莲听到裴逸这么说也是微微有些懂了,也不再多问什么,而是教起裴逸来,裴逸也是学起来,那副认真好学的模样让楼漠白看的有些忍俊不禁。

“碧莲!今天我又赚了一笔!小姐也在啊!”那个贼眉鼠眼的女人一个踏步就跨了进来,大声嚷嚷着,碧莲瞪了他一眼。

“小柯,你也老大不小了,就不能找一个好男人安定下来么?”

小柯嘿嘿一笑,吊儿郎当的坐在椅子上,嘴里还叼着一根青草,整个一副浪荡不羁的模样,听到碧莲的话连连摇头。

“男人还不死到处都有,只要老娘我有钱,春楼里那些个不是任意让我挑!”

碧莲听了不禁摇头叹息,楼漠白微微一笑,这女人还真是浪荡子一个。“你说又赚了一笔?莫非又是打家劫舍去了?”

楼漠白看着小柯,开口问道小柯哈哈一笑,长的一脸贼像的她笑起来更贼了,“小姐说笑了,小柯我可不做这样的事情,只是村子里那些个不服想找茬的人来和我赌,我杀的她们片甲不留啊!”

楼漠白一听也是明白了,眼前这个女人是一个不务正业的家伙,她不打家劫舍?就在前一天她还想劫她们呢,不过看样子在赌术上面小柯还是有着一定手艺。

“你擅长赌什么?”楼漠白问着,眼神看着对面的裴逸,他似乎学的很认真。

“小姐也好这个?我赌什么都可以,骰子、赌牌、木盒子,样样­精­通!虽然不敢说把把都赢,但是要让我输却是很难啊!哈哈!”

楼漠白笑笑,一个赌术有成的混混女人,这个人可真是有意思,看她这个样子品行也算是不算坏到底,虽然有些胆小怕事,虽然或许可能也会见风使舵,不过这人的­性­子也算灵活应变了。

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打点着,什么事情也是不用自己­操­心,这女人的­性­格圆滑、嘴皮子也是利索,想来让她去办一些事情也是能够办的颇为妥当。

“村子的赶集在什么时候?”

“快了,再有十天半个月吧,小姐放心,不会错过的!”

楼漠白点点头,看了看小柯,“到时候,你可愿意和我一起走?”

小柯听了先是一愣,继而双眼猛然放光,盯着楼漠白那个热切仿佛她就是浑然天成的一块大金子,“小姐的意思莫非是……”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只要你办事办的好,亏不了你的。”

小柯一听,嘴里叼着的那个青草也是掉了下来,五官再度贼兮兮的聚拢在一起,嘴皮子也不忘给自己抬身价,“小姐可真是有眼光,小姐放心,我一定会把小姐交代的事情办的漂亮!”

楼漠白看着这张贼眉鼠眼的脸,说实话要完全信任这个人还真是有些难度,不过也不能放任她耍心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可是不行的。

“跟着我就要对我忠心,这是我最基本的要求,你的那些个花花心思最好给我收起来,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不会知道。”楼漠白冷下了脸,小柯也是由刚才好皮笑脸的模样整个严肃下来,点了点脑袋,楼漠白见了这才微微有些满意,视线转到裴逸的身上,微微皱起了眉头。

“裴逸,陪我出去走走。”楼漠白站起身走过去,一手拉住裴逸的手,带着他站了起来,裴逸见此也乖顺的跟着楼漠白走了出去,碧莲见到抿­唇­笑笑,继续自己手里刺绣的工作。

牵着裴逸走出了屋子,两人往小村子的一头行去,换上了那身华贵破烂的衣服,此刻身上穿着的这些粗布倒是让两人很快融进了小山村的基调当中,虽然村里的人对于他们都还很陌生,然而也不像当初第一天的时候那样惊奇了。

“妻主大人这是要去哪儿?”裴逸被楼漠白牵着往前走,脸上都是淡淡的笑容,轻声问了句,楼漠白没吭声,一直带着他往前走去,没多一会儿就走到了小山村的尽头,前面就是一片茂密树林,楼漠白带着裴逸走在一颗大树下,这才缓缓回过身子。

“学刺绣做什么?那不适合你。”

裴逸听了没说什么,楼漠白也不再说话,两人都静静的站在树下的树荫里面,舒服的风吹了过来,吹起了裴逸身上简陋衣服,楼漠白微微看了看,只觉得面前这个男人就算是容貌变成这副模样,就算他穿着最为简陋的衣服,仍然美的让人屏息。

这样的裴逸是不适合拿起针线的,这样的裴逸只适合那身飘逸的白衫,这样的裴逸只能是那副谪仙模样,这样的裴逸如果成为了平常的男人,这点让楼漠白似乎无法接受。

所以她打断了裴逸请教碧莲刺绣,潜意识里她认为那种事情根本不是他这样的男人能做的。

“我不学的话,难不成王爷以后衣服破了,需要什么小挂件都要劳烦竹侧君?要不然是上官侧君?”

楼漠白一愣,有些接不上话,总觉得想要反驳些什么,但是又没有任何底气,只能无奈的叹口气,“你就看你的医书就好。”

裴逸笑笑,也不再说什么,眼神望着这派风光山­色­,在这样深山里的小村子有一种质朴的美,没有繁荣、没有热闹,这里的人活的虽然清苦但也万分自在,没有心机又没有算计,每个人都是开心的活着。

“王爷,这里的生活好么?”

楼漠白看着脚下这个村子,点点头,“好,活的舒心、活的快乐。”

裴逸的眼神暗了暗,“如果有朝一日,永远在这里生活,可好?”

楼漠白笑笑,平凡的五官透着一丝寂寥和无奈,“有朝一日么?呵呵,你我都是明白,这个有朝一日也许是下辈子了。”

裴逸也是无奈一笑,同在皇室,他们有着别人没有的共同感受,虽然楼漠白是穿越而来,然而这短短的穿越时光已是让她切身体会皇室的悲苦和凶险,步步提防,步步惊心,无数的算计,无数的暗招,防不胜防。

“有的时候我在想,你说的这般日子倒也不错,活的安逸、活的自在,世间的纷纷扰扰又与我何­干­?他人的恩怨情仇又与我何­干­?”楼漠白站在那里,眼神出身的凝望着前方,裴逸站在她的身侧,则走出神的望着她的侧颜。

“身份在这儿,就如一层枷锁,想要挣脱却是不可能,只有拖着这层枷锁前进,即使累的筋疲力竭,又能怎样?”楼漠白摇摇头,神情微微有些黯然,她虽贵为皇女,却心向凡尘。

“王爷,我送你的萧还在么?”裴逸轻声问着,楼漠白抿­唇­一笑,回头看了他一眼,“怎么,我现在可是断臂大侠,难不成要我奏一曲?”

裴逸淡雅的笑了,“哼哼何不可?”

楼漠白伸手往衣袖里面掏了掏,那个被她时刻呆在身边小心呵护的玉箫出现在了手中,这次断崖的时候这箫被放进了衣服内里,倒也没什么损伤,不然她可是要心疼好一阵子了。

楼漠白笑笑,单手执箫­唇­边,伴着这舒服的微风,放眼这安逸的村庄,这明亮的山­色­,箫声随风而起,飘荡在山野明空之上。

箫声婉转,似是有着一股豪气蕴含其中,让人听了不禁心生澎湃,村子里的人都惊讶的跑了出来,聚在一起纷纷议论这箫声是从何而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激动的神情,他们不懂什么音律,也不懂什么好坏,只觉得这箫声很是好听。

碧莲坐在屋内,本是安静的绣着刺绣,箫声猛然响起碧莲不禁神­色­一动,闭目细细听闻,似乎是沉醉在了其中。

楼漠白站在树下,背影清丽,裴逸看的有些痴迷,就那样静静的看着,看着这个如此优秀的女人,听着她堪比神曲的箫乐,箫声飘荡在丛林之间,一些鸟儿听到竟然纷纷落下,有几只甚至落在了楼漠白的身上,歪着小脑袋似乎是在聆听。

裴逸看着眼前这幅奇景,不禁暗自心中赞叹不已,王爷的箫声已经到了一个无人能比的境界,自然的生灵都是产生了共鸣!

楼漠白吹的畅快,一股胸中豪情陡然而生,喝着这箫声飘散出去,人活一世,潇洒难得,如果她能逍遥自在的活一生,该是何其有幸?

世间百年,她活到两鬓斑白的时候,在抬眼看这片大好河山,也一定会如从前一样,到底是她做了一场梦,还是本就活在这梦中终于醒了。

箫声渐渐散去,村子里的人都有些怅然所失,小柯跑了过来,对着村子里的村民喊着,“这是那位小姐吹的,好曲,好曲啊!”

村民一个个都是不禁向村子那头望去,那里,楼漠白轻轻的放下玉箫,双眼似乎凝视很远很远的地方,久久不能回神。

“王爷。”裴逸轻唤一句,停落在楼漠白身上的飞鸟立刻展翅飞走,这动静惊动了楼漠白。

“怎么?”没有回身,只是轻声问着。

“碧莲怀孕了,我们也该是早些回去,他一个人总是不方便。”

楼漠白点点头,想到碧莲怀孕,想到孩子,楼漠白突然默默低语,“孩子么……”

裴逸走到楼漠白身边,轻声笑着,“王爷可是也想要个孩子?”

楼漠白的脸颊微微一红,没有反对也没有承认,孩子,她或许也是盼望的,一个属于她的生命,一个作为她延续的生命,但是现在的她又怎么可能要孩子,会不会她的孩子一出生也成为了众矢之的?一生都活在虎视眈眈的目光里,一生都要提防着看似亲人的人?

不过上官绝会不会真的怀孕,如果他真的怀孕,那个孩子她是一定会要的……”

“如果王爷真的想要,那么落身药上官侧君就可以不必再吃了。”

“你说什么?落身药?”

裴逸点点头,“王爷自己订下的规矩,从前在王府里的男人可有不下数十个,一旦有男人被王爷宠幸,都是要吃落身药,那段日子可是忙坏了我。”

楼漠白沉默,落身药,原来是这样么,上官绝和自己欢爱这么多次一点动静都没有是因为这落身药,这也算是古代的避孕药了,裴逸的医术果然高超。

“不,还是继续吃吧,我们回去吧。”楼漠白想了一会儿,终是吐出这样一句话,这个时候孩子还不适合到来,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孩子就是一个意外,意外,是不能发生的。

裴逸没多说什么,默默的跟在楼漠白的身后走了回去,心中也是有着自己的想法,回到小屋子里面,碧莲见两人回来先是问了一下那箫声是不是楼漠白所吹,楼漠白点头称是,碧莲夸赞了楼漠白很多,直说裴逸找了一个良人。

几个人也是说笑了好一会儿,铁柱到了中午就回来了,扛着满满一肩的柴火,似乎是担心碧莲的身体,不放心特地赶了回来。

晚上的时候,几人都是各自回屋休息,碧莲和铁柱倒也安稳,一夜没发出任何的动静,想必是铁柱心疼夫郎,再加上裴逸说了一句,怀孕早期,还是不宜行房事。

楼漠白这一夜倒也睡的很是安稳,没了隔壁桃­色­的声音,心境也是平淡无波,裴逸侧过身来,一只手搭在楼漠白的腰上,轻轻的揽着她,楼漠白也是随他。

楼漠白残废的胳膊在裴逸的妙手医术之下,终于在五日之后活动自如了,拆掉衣服做成的绷带之后,楼漠白微微转动了一下,灵活的和以前一样。

在柱子又要去上山打柴的一天,楼漠白自然也是跟着去了,柱子起初是万分不同意,然而在楼漠白的坚持之下,最终还是拗不过她,两人往山里去了。

裴逸陪着碧莲说着话,也许是碧莲和柱子两人心­性­单纯,裴逸也是表现出了稍有的热情,虽然话说的也不是太多,然而碧莲却是聊的很是愉快。

“碧莲,我回来了!”门外一声豪气的声音传来,两个坐在屋子里的男人都是循声望去,走在前面的铁山扛着一捆木柴,大踏步的走了过来,裴逸望向后面,楼漠白倒是显得有些狼狈,也是扛着一捆柴火做了过来,裴逸见到不禁忍不住低声笑了出来。

楼漠白也是知道他在笑什么,不免瞪了他好几眼,柱子把楼漠白夸了一番,说看不出来楼漠白小小的身板力气居然不输给自己,楼漠白微微有些脸红,不过也暗自镇定。

到了晚上,楼漠白只感觉到一阵腰酸背痛,但是咬着牙不说话躺在了床上,躺的她一个劲儿的难受。

“王爷,砍柴的活儿还是不要­干­了。”裴逸说着,一只手轻柔的深了过来,爬到了楼漠白的腰部,轻轻的按着。

呼……舒服!裴逸按摩的恰到好处,楼漠白只觉得酸痛的腰得到了缓解,不禁放松了身子,让裴逸按摩下去,“住在这里,总要表示点什么,我不喜欢吃白食。”

虽说一定会给钱,但是楼漠白总觉得金钱对于这两个真诚的小夫妻是不够的,他们付出的可不仅仅是用金钱所能买回来的。

裴逸嗯了一声,楼漠白趴着身子,让裴逸在她的背部和肩膀处细细的按着,一脸舒服神情,裴逸看了有些心疼也是有些无奈,当看到楼漠白原先的细白手掌有着无数细小的红痕时,裴逸这才变了神­色­。

“这是怎么搞的?难道是砍柴砍的?”裴逸拿过楼漠白的一只手掌,心疼不已的看着,语气之中有着责备,拿过自己放在一旁的药瓶,小心翼翼的上起药来。

“唔,也没什么,砍柴么,我这样一个养尊处优的人,也是一定会弄出这些伤的,不要紧。”楼漠白说着,只不过手上的疼她比谁都清楚,只不过死鸭子嘴硬罢了。

“什么时候你才能不这么乱来……”裴逸涂抹着药膏,低声说着,似乎很是无奈,一副拿楼漠白没有办法的样子,楼漠白嘿嘿一笑,颇有些讨好的意味。

裴逸把楼漠白的双手都是涂上了药膏,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双手又是在她的后背上按摩起来,一边按摩还低声问着,“王爷的身子还累么?”

楼漠白舒服的趴着,感受着堪比按摩大师的按摩,舒服的哼哼几声,“恩,还有点累,尤其是腰那里……”

裴逸的手转到楼漠白的腰部,细细按着,黑眸渐渐的沉了下来,似乎变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潭。

楼漠白躺在那里,感受着腰部那双大手恰到好处的按摩,刚要夸裴逸几句,就见他的手已经慢慢的从腰部往下探去。

“裴逸,我就腰疼!”楼漠白回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的手已经窜到了她的ρi股之上,有些煽情的揉着,惹得楼漠白红了脸。

“王爷既然累了,就让我替王爷放松一下吧……”裴逸说着话,身子已经从后面压了上来,一只手继续煽情的抚摸着楼漠白的ρi股,而另一只手则是扳过楼漠白的下颚,凑着她粉­嫩­的­唇­贴了上去。

“唔……!”楼漠白被裴逸压在身下,想翻个身都是不可能,只能被扭着脖子迎接着他的吻,细腻的舌头窜了进来,细细密密的吻着,楼漠白微微侧着头想要逃开,却发现裴逸的手指正好卡在她的下顾骨上,她动都动不了。

晶莹剔透的液体从两人相接的­唇­间缓缓滑落,带着一丝­淫­靡的气息,裴逸终于放开了楼漠白的嘴­唇­,楼漠白的呼吸有些急促。

在ρi股下面的双手继续向下,滑到了楼漠白的双腿之间,一种熟悉的知觉自身体的内部苏醒,楼漠白禁不住想要合拢双腿,然而裴逸似乎已经有了先见之明,将修长的大腿放入之间,另一只手按压在楼漠白的腰际,让她翻身不得。

“裴逸,不要这样……”楼漠白想要手撑住床翻过来,裴逸却已经动作飞快的侵入了衣服之下,熟练的打着圈的靠近那隐秘的地方。

“王爷乱动,手上的药膏可是白涂了……”随着裴逸的话语轻落,楼漠白的身体猛然一个紧绷,低低的叫了一声。如那天晚上一样,带着令人心颤的力量缓缓的在体内摩擦,楼漠白趴在床上,感觉着体内那越来越­骚­动的情yu,裴逸低低略带急促的声音自身体的背后传来,融化在了空气之中。

裴逸黑眸微眯的感受着这个迷人的身体里的感觉,令他血脉喷张的神秘地方就在眼前盛开,感受着里面的温暖潮湿,身体的下面立刻就起了反应,犹如火焰一般,似是要灼烧他的身体,他的心!

“网页……”裴逸的身体细密的压着,身下的那个火热部位在楼漠白的身体上慢慢摩擦,楼漠白的心一紧,只觉得身体里更加肆无忌惮起来,两人炽热滚烫的部位只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感受的是那样真切。

温度渐渐加温,狂野的气息一再的传出,楼漠白死命的咬着自己的­唇­瓣,她可是没有忘记这墙壁是有多薄,自己的声音要是被听了去可真是不能见人了。

裴逸火热的身体自身后贴着,身体里那作乱的东西似乎已经疯狂,楼漠白的身子一个抽搐猛然抖了几下,似乎是宣泄了一般,而裴逸的双臂则是由后紧紧的搂着她,喷着热气的­唇­寻了过来,找到楼漠白还在低喘的嘴­唇­,狠狠的压了上来。

这是一场醉人的折磨,裴逸是这么想的,他发了狠的想要拥有她,想要自己成为她的人,然而他却只能这样,现在还不是时候,还未到时候……

这个火热的吻险些夺去了楼漠白的呼吸,裴逸似乎发狂了,一改往日的温情,像是要宣泄一般的在楼漠白的嘴里翻搅,似是要彻底扰乱她的一片心湖。

男人身体的火热逐渐退去,裴逸自楼漠白的身后侧躺下来,将楼漠白虚软的身子揽进了自己的怀里,密实的扣住。

悠悠的一声叹息消散在夜­色­之中,楼漠白听着耳边清晰显得有些急促的心跳,默默无言,轻轻的闭上双眼,脑子里面除了裴逸轻轻浅浅的呼吸,还有身体令人悸动的余波再无其他。

VIP 章二十二 越来越有趣了

两人住在这个小村庄里,似乎时间的流逝也变的异常缓慢,这里的一切都和两人之前的饿生活方式完全不同,菜­色­、吃住都是迥然不同,楼漠白真是产生过一种想要留在这里的念头,然而最终还是被自己抹去了。

在小村庄的这几天里,裴逸也是开心不少,一改往日那副与世隔绝的神情,和碧莲每天都是有话可谈,甚至还能听到两人开心的低语声,楼漠白有的时候静静的看着这样的裴逸,这样的她是自己没有见过的,也是没有想象过的,现在的裴逸就像是一个小男人,和她每天过着如此清贫的生活,却也快乐满足。

一呆就是半个月,时间的流逝也带回来了一个消息,村子的赶集马上要到了,当小柯小跑着感到柱子的家,对着楼漠白大声宣布这个好消息的时候,楼漠白的心里竟然感到些微的失落,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永远留在这儿,外面有人在等她回去,上官绝、兰儿、竹笙……还有很多个谜团没有解开,她没有理由再如此放任自己了。

楼漠白淡淡的应了一声好,吩咐小柯去准备一些要上路的东西,小柯立刻开心的去准备了,在这个小村子人心里,能够跟着楼漠白出去是件再好不过的事情,就凭楼漠白那一挥就是一个金豆子的手笔,小柯做梦都能笑醒了。

要进城赶集的日子就在明天,今天是楼漠白和裴逸呆在这里的最后一个晚上,柱子和碧莲似乎有点伤感,虽然几个人相处的时间只不过十多天,但是内心上已经拉近了不少,柱子和碧莲自然也知道楼漠白这样人非富即贵,他们也高攀不上,更不敢说出让两人多住几日的话。

纯朴的人自然有纯朴的表达方式,晚上的时候碧莲做了一桌好菜,­肉­类丰富,几乎是把家里有的都做了出来,楼漠白一见不禁心中一暖,什么都没说,还像往常一样和柱子有说有笑,似乎她明天还会留在这儿,而不是离开。

裴逸似乎也是懂了楼漠白的心思,和碧莲之间的谈话也是和平常一样,几人的气氛没有丝毫的伤感,似乎是不敢提到明日即将离别的话题。

夜­色­降临,碧莲和柱子收拾了一下家里就回去休息了,楼漠白却是久久不能安睡,躺在床上很久,也是没有半点睡意。

悄悄的下床起身,身旁的裴逸似乎睡的很好,楼漠白有些自嘲的想,这么些天身旁都是睡着一个人,再回到那个繁华喧闹的世界,自己会不会一时不适应?

一个人走出这间简陋的小屋子,柱子的家位于村子的一头高地之上,站在柱子家门口就能略微俯视整个小村子。

夜­色­之下的村庄透着一股安逸祥和,这是那个繁华雍容的世界所没有的,也是无法可比的。

“有朝一日么……”楼漠白站在这微微隆起的小山坡上,凝眸望着这月­色­之下的祥和村长,一种说不出的绸怅横亘在心底,让她久久不能释怀。

有朝一日,她有可能摆脱自己身上繁杂的一切么,有朝一日,她是否能和心爱的男人归隐田园,享受自己的小生活?有朝一日,有朝一日……

“王爷,天冷怎么还站在外面。”裴逸低柔的声音响了起来,一见衣服就缓缓披在了楼漠白的肩头,楼漠白微微回身,就看到了裴逸那张在月­色­下淡雅无双的脸。

“呵呵,在想些无聊的事情罢了。”楼漠白走到柱子家的小菜地前,蹲在地上看着面前的菜园,默默的看着。

“无聊的事情,也说给我听听,可好?”裴逸也走了过来,也蹲下身子,楼漠白轻声低笑,这个侧君怎么总能猜到她的心中所想,难道自己的一切真就摆在了脸上么?

“裴逸,你看这星空。”楼漠白微微仰头,浩淼的夜空之上繁星点点。,似乎是在争奇斗艳,一个劲儿的忽闪。

“裴逸,你看知道这些星星也是变的么?”

楼漠白的话令裴逸微微吃惊,星星也会变化?这怎么可能……!不是说自然的一切都是亘古不变的么?

楼漠白早就猜到了裴逸的神情和怀疑,不紧不慢的说着所谓的星体,说了几句似乎是怕裴逸听不懂,楼漠白转了一个话题,“每颗星星也是有着自己的传说,就如那颗星……名叫芍药星。”

裴逸顺着楼漠白的手指悠悠望去,一个小小的星体在散发着微弱的光,楼漠白轻声细语讲着一个又一个故事,关于星星的饿,关于人们所杜撰的那些爱情、那些故事。

裴逸似乎是听的有些入迷了,完全沉浸在楼漠白故事之中,两人就这样大半夜坐在一块菜田之前,共用仰首遥望天空的繁星,一个脸上有些痴迷,而另一个则是噙着一抹淡笑,讲述一个又一个故事。

天空破晓,夜幕被晨曦猛然撕开,当柱子从家门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在地上靠在一起的两人,“白小姐!你们怎么还睡这了!”

楼漠白被柱子的一声喊醒,微微动了动身体似乎是有些不适,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身旁的裴逸也是有些迷糊的睁开眼睛,看到柱子走出来淡淡一笑。

楼漠白不好意思的笑笑,站起身子也顺便拉着裴逸出来,柱子哈哈一笑,对楼漠白说,早饭已经好了,进屋去吃吧,楼漠白笑着点点头,跟着柱子走了进去。

碧莲见到楼漠白两人是跟柱子从外面进来,也不由得惊讶一下,这两个人睡觉怎么还睡到外边去了,四个人吃完了早饭,大老远的就听到了小柯的声音。

“白小姐!等一下就该走了!”

四人听到都是神­色­各异,柱子低下头嘴­唇­动了几下,没有蹦出一个字儿,碧莲则是对着楼漠白和裴逸幽幽一笑,“两位一路之上要小心。”

楼漠白笑笑,“放心,会小心的。”手放在桌子上,几颗金豆子就蹦跳着滚在了桌子上,碧莲和主子瞧见都是猛吸一口气,也是给出了最真实也最可爱的反应。

“不行不行!我们可不能要!”柱子微微涨红了脸颊,看着桌子上面那几颗金豆子有些不知所措,碧莲也是一脸吃惊的模样,没有出声。

楼漠白笑,她就知道两人会是这样的反应,她倒是想再多留几颗,可是柱子和碧莲是不会收的,所以这么几颗也算走了表一下她的心意,柱子和碧莲的生活也能过的好一些吧。

“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我并没有别的意思,这些日子在这里和你们相处很愉快,也是我这一生都难得的经历了,我拿你们当朋友,别拒绝我这个朋友的好意,请收下。”楼漠白真诚的说着,字字都是发自肺腑,裴逸也是噙着一抹淡笑坐在一边,看着柱子和碧莲,轻声开口。

“别想太多,就当是朋友临行之际留下的一份礼物。”

柱子和碧莲一听,神­色­都是一愣,柱子想了想把几颗金豆子抓了过来,“好!既然白小姐这么说,那我就把这几颗豆子留着,等到白小姐下次再来!”

楼漠白一听不禁愣了,她原本留下金豆子是要他们改善生活的,没想到这柱子却是要留着不用,这不是违背她的初衷了么?

楼漠白还想再说点什么,裴逸悄悄的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什么都不要说了,再说多余的可是会会破坏这份情谊,楼漠白也是明白,当下勾­唇­一笑,“好!下次我还会来找你们二位!后会有期了!”

楼漠白转身大步走出了门外,小柯正等在外面,裴逸微微一笑也是转身走了出去,柱子和碧莲赶忙走到门边,看着楼漠白和裴逸坐在小马车之上,柱子猛然挥动了几下手臂,楼漠白看到也是挥动示意。

小马车载着楼漠白和裴逸渐渐走远,除了小村子,柱子有些伤感,碧莲柔柔的挽住自己妻主的臂膀,贴心的靠了上来。

“别伤心了,白小姐说过,我们会再见的。”

柱子狠狠的点点头,手里的金豆子握的死紧,是啊,她们还会再见的。

小柯找来的是村子里要去赶集人的小马车,露天不带车棚的那种,三个人和车夫还有一大堆货物也算是勉强挤着坐了下来,坐稳之后小马车也是随着车夫的一声吆喝离开了小村子。

除了村庄之后,小柯笑嘻嘻的拿出来一个面纱递给了楼漠白,楼漠白点点头,“你倒是心思细腻,这个也是想到了。”

“嘿嘿,那是当然,替小姐办事当然是要周到了!”

裴逸接过面纱戴上,虽说现在自己这张脸不是什么问题,然而和一般人比起来也算上要美上一分了。小马车在山道上行驶的有些颠簸,楼漠白一手抓着裴逸的手,以免车有意外把他颠出去,小柯倒是随意的很,看样子坐这类的车已经不下几回了。

“小姐去了泉州之后要去哪几啊?”小柯大声问了一句,楼漠白想了想,去哪儿?这还真是个问题,也不知道太女他们到没到泉州,自己坠落崖底太女究竟是否知道,还有上官绝、兰儿、竹笙,他们是不是还和太女在一起?还有她的好友易念思,如果一伙人一直在一起倒是也方便,一旦分散开来的话……

“去拜访一位好友,到时候可是要靠你引路了。”楼漠白淡淡说着,裴逸也是立刻明白了楼漠白到达泉州要见的第一个人:易念思。

小马车在山道上来来回回的走了很久,也是颠簸了一路,终于在日落西山黄昏的时候,感到了泉州门前,楼漠白坐在马车上远远的就看到了泉州大门的牌匾,心里却是一阵­阴­霾。

小马车进了泉州的门,楼漠白和裴逸就下来了,小柯对着那个车夫说了几句什么,就来到了楼漠白身边,楼漠白屈指一弹,又是一个金豆子快速无比的朝小柯飞过去,小柯连忙手快的接了过来。

“主子这是赏我的?”小柯对楼漠白的称呼也是变了,叫主子可能更狗腿一点,但是却拉近了和楼漠白的距离。

“赏你的?还没替我做事,就要赏了?”脱离了小山村的淳朴生活,现在的楼漠白又回过到了她原本的生活之中,那潜藏起来的霸气也渐渐散了出来,小柯也是明显感觉到现在的楼漠白和村子里那个明显不同了。

“主子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小柯也是收起了自己嬉皮笑脸的表情,在楼漠白强大的气势之下,她只有点头哈腰的份儿。

如果说小山村里的楼漠白是白小姐,那么现在的楼漠白是真真正正的主子了。

“带我去这个地方。”楼漠白报了一个地名,还好当初易念思有跟楼漠白说在泉州她家的具体位置,不然楼漠白现在也是个无头苍蝇了,只盼易念思现在能够回来,按照时间来推算,就算太女一行人再怎么磨蹭也是该到了,除非……除非她们还呆在那个地方,誓要找回自己不可!

想到这个可能楼漠白就不仅有些自嘲的笑了,说别人或许都有可能,但是她这个大姐,还真不会这样做。

小柯记下了地址点点头,看着手里的金豆子不禁好奇的问楼漠白,“主子,然后呢?”

楼漠白似笑非笑的看了小柯一眼,手轻轻的指了指她拿在手里生怕掉了的金豆子,“我要你用这颗金豆子去给我赢回一座金山。”

小柯立马就有些傻了,一个金豆子赢回一座金山?这未免太看得起她了!

“赢不回来的话,你也不必要跟着我了,至于那颗金豆子,我自然是要找你要回来的。”楼漠白的一句话说的不咸不淡,小柯脸上的冷汗立马就流出来了,不过也不敢多言什么,只是总觉得跟着这样一个身份不明但是看上去又深不可测的主子,是祸是福?

小柯立马迅速的就去打听楼漠白刚才说的那个地方,裴逸不禁好奇的低声问了一句,“王爷要金山做什么?金豆子还不够王爷挥霍么?”

楼漠白笑笑,知道裴逸这句是纯属调侃了,微微眯眼看着这个泉州,楼漠白只觉得自己踏入了一个迷阵。

“在这里有我想知道的东西,估计也会有人想要找我,既然狼不好找,那我就让狼找好了。”

裴逸看了看楼漠白一眼,突然蹦出一句,“王爷可是想其他几人了?

楼漠白微微一愣,也不隐瞒什么,只是诚实的点点头,“自然是想的,他们和太女在一起倒好,我就怕……”

裴逸轻笑,手挽住了楼漠白的,细细的握住,“王爷不必担心,他们几人都会安全的来见你。”

楼漠白点点头,小柯似乎已经打探好地方,一脸欢喜的走了过来,“主子,我们走吧!”在小柯的带领之下,楼漠白和裴逸的身影渐渐隐没进了人群之中,在人群的边缘,几双眼睛看着楼漠白的背影,互相看了一眼,身影一闪,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楼漠白和裴逸在小柯的带领下走了一段路就来到了一个颇为僻静的宅院面前,紧闭的大门,高耸的围墙,看上去也是不小的面积,楼漠白一一打量,确定她这个好友易念思似乎身份也是来头不少。

小柯上前去应门,敲了敲那大门之上的手环,发出了轻轻的响声,不一会儿,大门就被人推开了一条隙缝,一个中年女人走里面走了出来,一身奴仆装扮,看到小柯的脸,顿时变的警戒起来,让小柯不禁有些尴尬,她原本是露出了自认为非常真诚的微笑,很显然在别人眼里她一样的贼­性­。

“你找谁啊?”中年女人一脸戒备的打量小柯,手死死把着大门,生怕小柯有什么不对劲就要回身关门。

“这里是易家么?”小柯问了一句,中年女人的眼球转了几圈,半响吐出了一句话,“这是易家,你找谁?”

小柯回头对着楼漠白点点头,然后慢慢退了下来,楼漠白走上前,平凡的五官带着一抹浅浅笑容,让人看上去舒服极了,中年女人好奇的打量了一下楼漠白,放下了刚才的戒备心态。

“在下白墨,请问易念思到家了么?”

楼漠白话一开口,中年女人就一脸想到了什么般恍然大悟,手指着楼漠白的脸,声调扬了上来,“你就是白小姐啊!原来咱家小姐说的没错,快进来,快进来!”

楼漠白笑了笑,指了指裴逸和小柯,“这是在下的夫郎和随从,不叨扰府上么?”

中年女人看了看裴逸又眼神不明的看了看小柯,很显然对她仍然不放心,收回了眼光,双手完全打开了大门,“小姐前段日子就来信回过家里,说她的好友白墨要来泉州,特意吩咐我们要准备好一切,恭候白小姐的大驾啊!”

楼漠白跨进易宅,裴逸和小柯也是跟着走了进来,中年女人关好门,对着楼漠白行礼,“白小姐稍等一下,我去请管家过来。”

楼漠白点点头,中年女人立即行远,三个人站在易宅中间,楼漠白和裴逸都是不动声­色­的打量,小柯倒是很直白的连连夸口,“主子,这位易小姐是富人家的孩子吧,瞧瞧这宅子大的……啧啧,真是奢侈。”

其实易宅并不算奢华,虽然占地面积颇为广阔,但是和逍遥王府相比则是小的可怜,而且这个宅子的装饰也不算是华丽­精­巧,看上去透着一股平凡,而且这里的仆人看样子并不是很多,显得有些冷清。

在小柯眼里,这已经算是豪宅,天大的豪宅啊!如果她能有这么一个宅子,要她做什么都行啊!

不一会儿,一个看似富态的女人小跑着赶了过来,看到楼漠白的时候不禁愣了一下,可能是有些诧异自家小姐的这位好友竟然生的如此平凡,但是很快管家就收回了自己的神情,热情的和楼漠白打着招呼。

“白小姐远道而来,辛苦了,小姐自前日去往岭州,还没有回到家中,白小姐来的很是不巧,不过小姐曾经交代过了,如果白小姐来此,一定要好好招待。”

楼漠白点头,易念思还没有回来,她到底是和太女分道扬镰做别的事情,还是现在仍然和太女在一起,自己坠落崖底想必易念思也是一定要着急的吧……想起易念思那副堪比男人的脸,楼漠白摇摇头,她定是去忙自己的事情了,只不过还书信回家里,她就这么坚信自己不会有事么?就这么确定自己如果一到扬州就会来找她?真是辛苦她了,如此的费心思。

管家又说了一些,就带着楼漠白几人往早就已经为他们准备好的院落走去,一路行来,楼漠白只觉得这个大宅子里越发冷清,仆人基本都没见着几个,难不成念思的家里除了什么经济问题?

“管家,怎么不见念思的父母?”

管家走在楼漠白身侧,微微笑了一下,“不瞒小姐,这里并不是易家的本宅,只能算作一个偏院,是专门为小姐在岭州买的,所以夫人和老爷自然不在这里,小姐又是好清静,所以也没有置办太多的奴仆。”

楼漠白了然,没再多问什么,她这个挚友果然如她所想,身份不一般,这么大的一个宅子只是为她买的偏院,说白了是让她在岭州的时候有一个休闲的地方,这易家想必也是家境殷实了。

楼漠白又是转念一想,会不会太女这次下江南所要做的这几个地方,易家也会有所牵连,太女所要查的,会不会也有易家?

管家带着楼漠白到了为他们准备的院落,院落不是很大,但是也看上去不错,清幽极了,两个侍从站在那里,恭敬的很,管家笑笑,“白小姐,这两个是服侍你们的,如果不够用就再加几个。”

小柯可是从来没有过过被人服侍的日子,不禁一脸喜­色­的站在那,一脸星星眼的瞧着楼漠白,却见楼漠白摇摇头,“不用了,这里本来仆从就少,我们也只有三人,用不得这么娇惯,再说我还有一个随从在,不用麻烦了。”

小柯一听立刻吹托丧气的如一只斗败的公­鸡­,看着管家带着那两个仆从自自己的眼前走掉,那个不舍……

楼漠白走过来,打了一下小柯的脑袋,“去做你的事,我和我夫郎不用你服侍。”

小柯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点点头,一脸贼兮兮的表情又露了出来,“主子,如果我赚来的不只一座金山,那……”

楼漠白抿­唇­勾笑,“那余下的东西,都是你的。”

“呦吼!主子英明啊!小的这就去了!”小柯满脸乐开了花,脚下踩油了一般,一溜烟的就冲个没影了,裴逸轻声笑道,“这小柯倒是一个心思灵巧的主儿。”

楼漠白走过去,把裴逸的面纱轻轻摘下,看着他一脸红斑的脸,“那什么药不用吃了,到了这里也就没什么大碍了。”

裴逸点点头,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这张有红斑的脸他倒是越看越习惯了。两个人走进屋子,院子里面有三间小屋,楼漠白和裴逸走进最大的房间,里面的摆设虽然称不上豪华,也算是应有尽有,就连那软榻也是正好有一个。

裴逸看到床的对面放置着软榻,眼神微闪,但是没说什么,楼漠白自然也是看到那软榻,轻声一笑,怎么现在觉得有些尴尬呢。

“王爷,天­色­不早了,我们先休息吧。”裴逸站在那里,对着楼漠白说道,楼漠白点点头,两个人都是没有动作,就这么站着,不知道在等什么。

“王爷怎么不宽衣?要我帮忙么?”裴逸说着走了过来,楼漠白微微一躲,躲开了他伸过来的手,在那个小山村里,她和裴逸之间流动着一种暧昧的气流,然而一旦自那个小山村出来,楼漠白就发觉再和这个男人相处,似乎有些不对劲。

“我自己来,睡吧。”楼漠白动手脱去了自己的外袍,侧身躺在了软榻之上,裴逸站在那里看着楼漠白,突然薄­唇­轻轻弯起,身子盈盈走了过啦,挨着楼漠白也躺在了软榻之上。

“裴逸,你去睡床上!”楼漠白微微侧首,裴逸的身子已经挤了上来,大手如之前每个夜晚一样,揽上了楼漠白的腰际,“王爷睡哪,我自然也是要睡哪了。”

楼漠白的脸微微一红,身子动了动,裴逸搂的更紧了,正当这暧昧蔓延的时候,窗外猛然闪过一抹黑影,虽然快的出奇,然而还是悲楼漠白捕捉在了眼中。

“谁!”冷声怒喝,楼漠白立刻一手抓起自己的外袍,一手迅速的支开窗子,黑影快速的自小院子里的围墙外掠过,往别处窜去。

“王爷,要去追么?”裴逸坐起身来,看着楼漠白已经穿好了外衣,似乎是要追过去,不由得担忧的问了一句,楼漠白没有回头,只是低语,“啊,狼既然都已经出现了,我这个猎人也该出动了。呆在这里,我一会儿就回来。”

闪身,楼漠白的身子轻盈的自窗口跃了出去,化为了一道黑线往刚才黑影逃窜的地方直追而去,易宅并不是很大,楼漠白的轻功也很上乘,黑衣人在前面飞奔着,速度不紧不慢似乎是故意要印着楼漠白出来,楼漠白自然也是察觉到了黑衣人的企图,一张平凡的素颜在暗夜之下,带着丝丝鬼魅,身形如燕般往前滑翔。

既然你想和我玩玩,那我并不介意陪你玩一会儿。

黑衣人的身形在易宅几个轻落就奔出了易宅,楼漠白身形紧随其后,安静的泉州上空,两个黑影在无声息的你追我赶,细细看去,又有着一份不仅不忙的速度,实属诡异。

现在的泉州并没有完全歇息,街道上还是点着明亮的灯笼,有着不少人还在街上闲逛,嘈杂的声音也是不绝于耳,楼漠白寻着黑衣人的身影一直追踪,只见她落到了一个小巷子之内,就没了踪影,楼漠白黑眸一沉,身子一个起落也落到了巷子里。

小巷子很窄,几个路人在中间行着,楼漠白前前后后的看了一遍,竟然发现那黑衣人不见了,“该死!”暗自低声咒骂了一声,然而在这时,那鬼魅般的黑影再度出现在前方,楼漠白一见,嘴角的笑意变的越发­阴­冷起来。

楼漠白自然是不会辜负黑衣人的引诱,寻着她出现的方向猛然追了过去,身形快如风般的自小巷子里划过,这些走路的人不仅都有些疑惑,刚才是一阵风还是一个人从她面前走过去了?

黑衣人时不时的就出现在楼漠白的面前,楼漠白更加肯定她是诱着自己前来,前面会不会是一个天大的陷阱在等着自己,会不会这一个陷阱就会至自己于死地?这个黑衣人如果和那天的那伙是一道的,自己又该如何脱险?

楼漠白一边追着一边脑子里蹦出了很多可能,然而她已经决定上钩,已经决定当这条大鱼,这些事情早晚都会碰到,不入虎­茓­,焉得虎子!

就算是有突发状况,她自己也是能够跑的掉,坚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楼漠白更是专心的跟着黑衣人的指引,原本以为她会带着出了泉州,去一个什么荒郊野外,然而出乎楼漠白的意料,黑衣人的身影闪到了一个客栈旁边,接着身形飘忽的上了二楼,没入了一个敞开着的窗子之内。

楼漠白停了下来,站在客栈的面前,抬头看着二楼那个敞开的窗子,如果是要自己命的人,现在该是要动手了。

静静的等了一会儿,客栈的周围没有丝毫动静,楼漠白再度耐心的等了一下,仍然是安静异常,出了来来往往的路人再无其他,倒是有些路人很狐疑的看了楼漠白好几眼。

不是要命的么?那么……就是要见自己的人了。

楼漠白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脚下轻点,身子如燕般飘到了二楼,看着那个敞开的窗子,跃了进去。

几个路人看到这一幕,都是有些目瞪口呆的仰头看着,手指着楼漠白的身影,“大侠,大侠啊……”

楼漠白越近窗户之内,只听见“啪!”的一声响,窗户已经迅速的合上,室内一片­阴­暗,楼漠白也是蹦起了神经,暗中的一个黑影猛然上前,楼漠白瞬间般伸出手掌要迎面接上,然而她的掌还没有落到对方的身上,对方明显已经跪在了她的面前。

“属下凤骑军总统令傅原,参见主子!”

楼漠白有一瞬间的错愕,随后收起了手掌,眯着眼看着昏暗房间内这个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女人,“你可知道我是谁?”

黑衣女人单膝跪地,头垂的很低,声音不卑不亢的回答,“回主子的话!主子是当今三皇女殿下!”

楼漠白听到这话,隐没在黑暗中的容颜,缓缓绽开了一朵邪魅笑意,事情好像变的越来越有趣了。

VIP 章二十三 竹子的情

昏暗的房子里,女人单膝跪在地上,一袭黑衣,头垂的低低的,楼漠白不出声,女人也不出声,沉默的犹如死了一样。

楼漠白缓缓的跨过女人跪着的身体,走到了房间内靠墙的一把椅子上,慢慢的坐了下来,女人在原地转了一个圈,依然是跪在那,一声不吭。

“傅原,是吧。”楼漠白淡淡的问了一句。

“是,主子!”女人铿锵有力的回答一声,头依然不肯抬起来,楼漠白在昏暗中细细看了半响,终于是开口。

“行了,起来吧。”

女人的身体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动作­干­净利落,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军人,楼漠白看着面前的傅原如此­精­­干­的模样,心中不禁念头翻涌,看来这第一只狼原来是自己圈养的,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

凤骑军……看这个名字,再加上如此隐秘的状态,楼漠白的嘴角往上扬去,逍遥王爷,你是真的打算造反啊……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楼漠白问着,自己应该是刚到泉州而已,这么快就被人发现,想来这傅原是一直守在这里的?

“回主子的话!主子不定期就会来到泉州,在泉州的城门两侧全年全天都有凤骑密切注意,一旦主子出现在泉州,就会第一时间通报给属下,而属下负责以刚才那样的方式将王爷带来!”

楼漠白点头,原来这身子原主人不定期会来到泉州,怪不得自己一出现就被人发现,以这样的方式引自己前来,看来见面的地点也是随时变化的,不然给自己留下条讯号不就好了?凤骑军行事如此缜密,是想完全隐没自己的行踪么?

楼漠白坐在那,想着自己该怎么问比较妥当,“现在的兵力如何?”

“回主子!蛮荒和流夷两处的兵营又扩充不少,实力大涨!请主子放心!”

这话语冲进楼漠白的心里,让她的整个心神都是很猛一颤,蛮荒……流夷……那不是地图上所标示出来的三点之中的两点!再加上这泉州……原来是这样么……

蓝来蛮荒和流夷作为凤骑军的两个大本营,秘密扩充军事力量,为的是什么?真的是要等到何时的时机再进行造反?为什么要造反,女皇是她的母亲,为什么要推翻她?难不成这身子的原主人也是恨女皇到了骨头里?

怪不得不参加皇室的各种宴会,怪不得一个人更喜欢呆在逍遥王府里面,除了本身­阴­沉的个­性­之外,身子的原主人想必对女皇、对整个皇室都有着一股深深的排斥感……为什么,是因为她父君的死么?这样的恨已经到了准备力量,推翻母亲的地步?

这泉州或许是一个中转站或者是联络地,靠近南下又不惹人注目,总是闭门不出的三皇女也不会有人想到,哪一天会突然出现在泉州的地盘上,从多久开始身子的原主人已经为今后开始做起了准备,这一招隐忍不发果然做的漂亮!

然而仅此女皇命太女下江南为了真的是经济问题那么简单?太女的五个地方一个就是泉州,一个是靠近流夷的地方,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是女皇洞悉了身子原主人的准备,还是说……什么都不知情?

一层迷雾解开,楼漠白仿佛看见了一个深到不见底的漩涡,果然,一个秘密后面套着的是更大的秘密,一个又一个,而最后的真相……又是什么?

楼漠白坐在那里大脑飞速的思考,而傅原站在那,看着楼漠白似乎是有话要说,深深的吸了口气,傅原“噗通”一下又跪在了地上。

“属下有负主子的信任,柱子交代办的事情,属下没能完成,凤君的尸身……没有找到。”

傅原的这句话让楼漠白又是一震,她原本这次出宫也是要寻找父君的尸身,身子的原主人也知道了?而且听傅原的口气,这尸身想必是找了有段时间了,没有找到么……凤骑军的能力必然卓越,以她们的能力还是没能找到么……

“找了有几年了……”楼漠白悠悠叹息,屏息等着傅原的回答。

“回主子,有十年了。”

十年……这个时间又是让楼漠白一阵错愕,这身子今年才只有十八岁,也就是说八岁的时候,身子的原主人已经组建了凤骑军,已经做了如此周密的部署,而且已经发现了自己父君尸首不再的事情!

八岁……该说这身子的原主人早熟过头了么……八岁的孩子竟然就能过做到这样的地步,这皇室究竟该有多么的残忍!

寻了十年都无果的事情,自然再寻下去也是徒劳,十年的时间够凤骑军把整个楼国都翻遍了,既然还是没有找到,那就只有一种可能,父君的尸首被人带出了楼国!

带出楼国又会带到哪去……这个架空的世界除了楼国之外,还有裴国又桐国、仓国……这三个国家和楼国的关系很是微妙,时战时合……即使这样,偷自己父君的石头也是毫无作用不是么?

“十年都找不到,也不用再找了。”楼漠白摆摆手,昏暗的光线在她的脸上投­射­下一片­阴­影,傅原跪在地上看着这样的楼漠白,只觉得心中有愧。

“是属下无能,恳请主子责罚!”

楼漠白笑笑,这凤骑军对身子原主人可真是异常的衷心,算是一个庞大的死士队伍了,在这样一个世界,自己手上有这样一股力量完全可以雄霸一方,身子原主人迟迟不肯行动的原因,不肯和女皇撕破脸的原因,都是因为那个人吧,竹笙。

也许这十几年的­阴­暗生活,竹笙是她唯一的快乐,也是她唯一的陪伴,她是这样深爱着这个男人,不惜无限延后自己的计划,是因为她知道,一旦自己行动,丞相是站在女皇这边,推翻女皇,承相一家的下场又能好到哪去。

轻轻的叹息一声,竹笙的情现在算是落到了自己的身上,这也是身子原主人梦寐以求的愿望吧……有缘无份,有缘无份啊。

“还要报告什么,现在说吧。”楼漠白正了正神­色­,身子原主人不定期的出现在泉州,一定是为了了解凤骑军的一些境况,还有一些其他方面的动作,果然不出楼漠白所料,傅原开始了她详细的报告。

小到凤骑军的训练情况,大到周边邻国出现了哪些移动,事无巨细,楼漠白一一停在耳中,记在心上,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傅原终于说完了,楼漠白也是勉强消化好了所有信息。

傅原这半个时辰的陈述思路清晰,话语简洁­干­练,错误的地方几乎是没有,楼漠白不禁暗叹这傅原的能力快要赶上那个做事滴水不漏的管家了……想到自己王府之上的管家,楼漠白不禁闪过一个念头,那个近乎完美的管家会不会也是一枚暗棋?

“恩,你做的很好,凤骑军发展的也不错,不过现在还不走动作的时候,我们要等。”楼漠白说完,傅原喊了声是,没有丝毫多余的话语,楼漠白说什么她就做什么,没有疑问,只有服从,绝对的服从!

“我来泉州之前,可曾在泉州见到太女一行人?”

傅原单膝跪在地上,垂着头沉声回答,“回主子的话,太女一行人在王爷到达泉州的前三天,已经到了。”

楼漠白听后,心里是一声冷笑,不愧是太女,什么都比不得她的身份和地位,亲情、爱情,在她的眼里通通都是可以利用、可以背叛的东西么?

“跟在她身边的都有什么人?”

“回主子,太女坐在一个马车里,马车里面的情况属下不知,跟在马车身边的是十几今年轻的侍卫随从。”

“马车有多大?”

“回主子,马车很小,顶多能够坐下三个人。”

三个……楼漠白细想,既然能坐下三个人,上官绝和兰儿一定是不会和太女在一起,如果是竹笙的话倒是有很大的可能,竹笙那样柔弱的身体可能在听到自己出事的那一刻就会有问题,上官绝和兰儿也不会带着他一起,看来竹笙是和太女在一起了。易念思没有回到家中,也是和太女不同路,现在所有的人都是分开了,这倒有些麻烦。

上官绝和兰儿她倒是不担心,两个身怀高超武功的人又怕什么?她现在担心的倒是那个至交,易念思也是不会武功,万一她遇到什么事的话……

“太女目前在哪里歇息?”

“回主子,太女目前在泉州太守的府上!”

楼漠白轻蔑的一笑,她这个大姐倒是不错,既然亮出了身份住在太守的府上也没有丝毫关心一下这个已经失踪的三妹,如果真的关心,想必太守会下令四处寻找,那么自己现在就不一定会被谁先找到了。

是盼着自己就此不再出现了么……呵呵,大姐,看来我是要拂了你的意思了。

“你现在身边可还有多余的人手?”楼漠白的眉轻轻皱了起来。

“回主子的话,属下只带了两名骑兵一起,并没有多带人手,主子可是要下达什么命令,我等自当竭尽去办!”

楼漠白坐在那里想了想,三个人,去找易念思可能太困难了……她的这个好友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才是…不过楼漠白的心里仍是有些不安。

“派那两个人沿着泉州四周的地方寻一下,有没有一个易姓女子,身穿一袭淡蓝­色­外袍,身高和我一般,面容比较柔美。”

傅原答了一声是,楼漠白自椅子里站起身来,傅原看到就知道楼漠白是要回去了,“主子,属下是回去还是暂时留在这儿供主子差遣?”

楼漠白笑笑,外面莹白的余光涂在她粉­嫩­的­唇­上,“军中可有要事等你处理?”

“回主子的话,没有要事,还有四个副统领在,绝无问题。”

“好!既然如此,你就暂时跟在我身边吧,凤骑军,我也该去看看了。”

傅原立刻一脸喜­色­的看着楼漠白的背影,有些激动,有些兴奋,“是!属下领命!”

“恩,今天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找你。”楼漠白说完,身子已经快如飞影般掠出了窗子,消失在了一片茫茫夜­色­之中。

泉州的夜­色­已经降下,刚才还有些喧闹的街道已经变的越发冷清,灯火也渐渐的灭了下来,楼漠白的身影如暗空中掠过的飞鸟,飞速的朝一个方向疾奔而去。

脚下几个轻点,落在了房檐上的某个点,脚下踩踏无声,只有风声刮过,楼漠白看着那泉州中心此刻灯笼遍布的太守府,吹上的笑更加冰冷。

猜想的没错,竹笙应该也是在这太守府上,这一次她这个大姐是想要出手了么?竹笙就算再怎么样,说到底名义上也是她的男人,不抢回来,还真的以为自己好欺负么!

一道身影猛然凌空飞起,轻而易举的越过了太守府高高的院墙,轻飘飘的落了下来,而太守府外面把守的士兵,则是丝毫没有察觉。

楼漠白暗自扫视了一下自己所在的位置,是一处花园,四周的道路上都点着灯笼,太守府看上去也是不小,楼漠白刚走出几步,就听到了不远处假山旁的轻声细语。

“大小姐,我可是你母亲的人,你这样不太好吧……”

“呵呵呵呵,怕什么啊小心肝儿,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让我摸一下,听话……”

“不要啊……啊!大小姐,你慢着点……”

“好好,怜香惜玉我最会了……”

“你这么猴急是不是火没消啊,你那些侍郎不能满足你么?”

“那些个货­色­,连看都不想再看一眼了,哪能赶上你一分吧……”

“大小姐说的赶不上指的是刚到太守府的那个男人吧……”

楼漠白的身形隐在一侧,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判断,竹笙的确是在这里。

“啧啧,那可是绝­色­啊,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虽然有些病怏怏,但是瞧的我心痒痒!只是可惜已经是有妻主的人了,被那个长的不错的小白脸捷足先登,不然我说什么也要把他弄到手!”

“你可真坏啊,大小姐……”

“嘿嘿,我还有更坏的,比如这个……”

男人和女人的­淫­声浪语不断传来,楼漠白充耳不闻,刚才的话已经让她有了一个认知,想来太女的身份只有泉州太守一人知道,不然太守的女人不可能还会肖像竹笙的主意,自己的大姐是个小白脸……这称呼倒是有意思。

楼漠白自一旁站起身子,冰冷的黑眸看着此刻在假山后面已经打的火热,彻底交缠在一起的两个人,两个人身上的衣服都是没来得及全部脱掉,就已经交合在了一起,好一处野外的激战戏码。

楼漠白微微眯起眼睛,身子猛然踏出几步,尚处在情yu漩涡中的两个人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狠狠卡住了咽喉。

太守的大女儿双目圆睁,和她芶合的男人早已经刷白了一张脸,两个人都是惊恐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这里的楼漠白,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丑事被人看到,还是因为莫名其妙出现了一个陌生人。

“呃……!”太守的大女儿想要说什么,楼漠白的左手微微一个用力,太守的大女人就已经满脸通红,再也不敢发出任何一个词儿,右手卡主咽喉的那个男人此刻完全没了声音,似乎已经明白自身的处境有多么的危险。

楼漠白看着此刻老老实实的两个人,说起来真是有些滑稽,两个人的身子还贴在一起,却被卡住了喉咙,楼漠白根本不想往下看,生怕自己长了针眼。

“我问你,刚到太守府上的那个男人住在哪里?”

被卡主咽喉的太守大女儿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一个音都是发布出来,楼漠白微微眯了眯眼睛,“别给我耍花样!”猛然松开了卡住太守大女儿的左手,太守大女儿猛然咳嗽了几下,涨红着一张脸,双目闪着熊熊的怒火,张嘴就要大喊!

“来……!”

瞬间的下一秒,太守的大女儿脖子被人狠狠砍上一个手刀,翻了个白眼倒在了地上,男人和女人交合的身子也是瞬间分开,被卡住喉咙的男人看到这一幕,不禁双眼蓄满了泪水,身子在不停的颤抖。

楼漠白踢了一脚如死猪一样躺在地上的女人,布满凌厉的黑眸转过来望着此刻正颤抖不已的男人,“你呢?是不是也想像她一样?”

男人风中凌乱般的猛摇着自己的头,眼泪也顺着脸颊狼狈的滚了下来,楼漠白看了看他,缓缓送开了手,男人猛然咳嗽几下,声音颤抖着回答。

“一直、往……前走……右拐……宅子的……东面……外围……有……标记……”男人颤抖着身子跌趴在了地上,不敢抬头看楼漠白,哆哆嗦嗦的说完这句话用了不少时间,楼漠白不出声,只是随手又一个手刀,男人一声闷哼,身子也是软软的倒下。

宅子的东面吗……楼漠白将两人踢到往假山更里面一点,这才施展轻功,踏空而去,越过太守宅子的几间屋子,一间两个屋子相连的宅院就出现在了楼漠白的眼前,宅院的外围墙上的确如刚才的男人所说有明显的标记。

看着那个依然灯火通明的房间,楼漠白不禁沉下了心思,竹笙,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竹笙这段日子一点都不好,身子的情况在一个劲儿的下降,自楼漠白出事的那天之后,他就很难再吃的下任何东西,被太女强行压进了马车之内,竹笙哭过、闹过,但是仍然是被太女强势的带走了,带来了泉州,带到了泉州太守的家里。

他知道太女还是对自己有感情,如若是放在以前他应该是欢欣的,是他所求的,但是现在变了,他心里的那个人不再是楼不凡,而是那个五官平平的女人,是那个一直温和浅笑的女人,她的名字叫楼漠白。

竹笙坐在圆桌旁,外面的夜­色­已深,他确实怎么也睡不着,这些天他一直吃不好睡不好,整个人已经又瘦了几圈,本就羸弱的身子更显消瘦,现在已经快要瘦成一副骨头架了,脸­色­苍白,那双大眼睛深深的陷进了眼窝之内,看上去都让人心疼。

太女也是用了不知多少办法,哄他开心没用,变着法的换食物没用,给他吃药看病没用,竹笙的情况还是一天天的糟糕下去,让太女也有些束手无策。

竹笙手无意识的拿过一个瓷碗,捧在手心里,那双大眼睛此刻显得有些空洞,呆呆的望着摇曳的烛火,声音不禁喃喃低语,“漠白、漠白……”

门在这个时候被人轻轻推开,竹笙缓缓的回头望去,太女那张带着愁容和疼惜的脸就出现在自己眼前,竹笙顷刻间就冷下了脸­色­。

“太女殿下,这么晚了还随便进出男人的房间,有失礼教。”竹笙此刻就犹如扎了毛的小刺猬,竖起了全身的防备,他是怨眼前这个女人的,怨她对自己的强势,她凭什么把自己带在身边,她凭什么一副自己和她有关系的模样,她凭什么不让自己去找漠白,她凭什么……说漠白已经不在了。

太女没有因为竹笙这句话而又什么不快,在这样的竹笙面前她就算是心里有气也是发不出来,本以为楼漠白死了,竹笙的心就能再次回到自己身上,但是她错了,竹笙明显已经变心了,那份对自己的感情已经没有了,没有了!

然而太女是谁,她想要得到的东西她用尽手段也要得到,就算他的心不再自己身上,那就要留住他的人,只要自己还喜欢他,他就必须属于自己,必须是!

以前有三妹在,她不好说什么,现在三妹坠落山崖,也活不了了,在母皇那里也是有个交代,自己还怕什么,还客气什么!竹笙原本就是她的人,是她的!

太女想到这里,不禁心头冒起了一丝邪火,大步走了过来,一手拽住了竹笙的手腕,把他狠狠往前一个拉扯,竹笙瘦弱的身子不禁这一拉,踉跄的倒了过去。

“你做什么,放开我!”竹笙红着脸,大声的喊着,死命的想要拿出自己的胳膊,却是发现太女的手劲儿让他挣脱不开。

“笙儿,我的心思你还不明白么?我们原来就该在一起,如果不是三妹从中作梗,你又怎么会嫁给她!你嫁的人应该是我,你爱的人也应该是我!”

太女嘶吼着,双眼死死盯着竹笙,一向温和示人的她在这一刻显得有些狰狞,有些可怕。

“楼不凡,你根本就不爱我,你爱的只是你的太女之位,只是你手中的权利和欲望!我的苦我的怨我的等待你可曾看一眼,你没有!漠白她不是从中作梗,我现在是真心的要做她的侧君,我爱的是她,不是你!”

“你说谎!说谎!”太女的手扯着竹笙的身子,狠命的晃着他,竹笙只觉得身子被晃的很难受,难受到他要吐了,脸­色­又白了几分,然而却仍是倔强的看着太女。

“我从来不对自己说谎,你一直都在自欺欺人,骗人的是你自己!”

太女的脸­色­陡然­阴­沉下来,手腕一个用力,就把竹笙强硬的抱在自己怀里,竹笙吃惊的叫了一声,死命的挣扎,然而本就虚弱的他又怎么会是太女的对手,太女一个用力就钳住了竹笙的身子,温和的脸在此刻满是­阴­霾,就要往下低去!

“楼不凡,你要碰我一下,我就咬舌自尽!”竹笙的大眼睛闪着一抹决绝,小脸一副不怕死的神态,这样的姿态让太女愣住了,随后意识到­性­格猛烈的竹笙一定是说到做到,也不敢轻举妄动,缓缓的松开了他。

竹笙立刻向后退了几步,揪紧自己身前的衣服,他刚才说的话不是威胁,如果她要是敢碰自己一下,他真的会咬舌自尽!他是漠白的侧君,他清白的身子是漠白的!

“笙儿……”太女见竹笙这幅模样,也是知道自己刚才过激了,她不想这样对他,她想和从前一样,她的确如从前一样对他好,只是他却不再领情,甚至是狠狠的拒绝。她要怎么样才能挽回他的心,要怎么做才能让他的心重新回到自己身上……

“楼不凡,你出去!出去!”竹笙抓着自己的衣服吼着,太女怔愣了几秒钟,脸­色­有着几番挣扎,终于是狠狠的甩了一下衣柚,转过身。

“竹笙,你不要忘了,三妹死了她的侧君我是有权利接收的,你是我的,这一点不会改变!”太女说完,身子往外面走去,不见了踪影。

竹笙白着一张小脸站在那,那句话太女以前没有说过,然而现在她说了,竹笙也是明白了自己可能的命运,心如刀绞一般的疼,踉跄的跑到桌边,狠命咬着­唇­瓣。

“如若真的是那样,我会和漠白一起,她生我生,她死我亦不会独活!”

房间的门又被推开,缓缓走进来一个人影,悲痛中的竹笙没有察觉到又有人走了进来,只是喃喃自语,也丝毫不知道自己刚才那句决然的话已经这人全数听在了耳朵里。

那人站在那里似乎等了有一会儿,但是发现竹笙仍然没有发现她,不禁有些无奈,故意伸出手,放在­唇­边,缓缓吸气,“咳,嗯!”

竹笙的身子微微一颤,连回头都是不愿意了,只是背着身子压低声音无比厌恶的说道,“楼不凡,我说的还不够清楚么,你滚啊!”

那人站在原地,没有动一步,一双闪着笑意的眸子看着此刻怒火冲天的竹笙,缓缓开口,“竹笙,几日没见,你的脾气倒是大了不少。”

竹笙的身子狠劲儿一颤,没有回过头来,那道熟悉而陌生的声音,那个他做梦都会梦到的声音,是真的么,是幻觉吧,怎么会出现这里,是幻觉吧!

“竹笙,既然你不想看到我,我还是走吧。”

话音刚落,竹笙就慌乱的转过了身子,小脸苍白,嘴­唇­在轻轻的颤抖,而晶莹的泪珠已经布满了脸颊,漠白出事之后他没有哭,楼不凡告诉漠白不在的消息后他没有哭,就在刚才楼不凡把他拽的生疼,他还是没有哭,但是现在,他朝思暮想的人就站在眼前,他做梦会梦到的人站在眼前,泪水再也压抑不住,滚滚落下。

楼漠白站在那里,看着竹笙狼狈的小脸,眼眸不禁闪过一抹痛­色­,发现竹笙比前段日子更瘦了,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你怎么又瘦了,我以前的努力可真是白费了。”

话刚说完,楼漠白就感觉那个无声哭泣的小竹子健步如飞,一个瘦弱的身子又狠又猛的冲进了自己的怀里,自己的腰被一双瘦弱的胳膊搂的死紧,竹笙整个人几乎要埋进自己的身体,而他滚烫的热泪也尽数流进了自己的脖颈里面,似乎这滚烫的眼泪滴进了心里,让她的心都灼热起来。

竹笙的身子轻轻的颤抖,死命咬着­唇­瓣想压抑自己的哭声,然而他失败了,细小的呜咽传来,楼漠白安静的站在那,任由他抱着自己,手臂轻轻的环抱住这个瘦小的身子,一下又一下拍着他的背。

此刻的竹笙就如一个万分委屈的孩子,他丢失的心爱东西终于失而复得,前段日子徘徊在楼漠白生和死之间的恐惧在这一刻得到了完全的释放,她活着,她站在这里,她是温热的,她就在自己的怀里……

“你去哪儿了,你到底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竹笙哭着,抽泣着,表达着自己内心的恐惧、委屈和焦急,楼漠白静静的听着,不发一语,只是黑眸里是一片温柔。

“她说你出事了,我不信,我不信啊!漠白怎么会有事,漠白不会有事的,我要去找你,她不让,硬是把我带到这里……我好想你,做梦都是梦到你……”竹笙搂着楼漠白,一声又一声说着自己这段日子以来的生活,楼漠白悠悠叹息一声,觉得怀中的人儿把自己抱的更紧了。

“我好怕你会出事,你要走出事,我也不会独活在这个世界上,漠白,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休想丢下我,休想……”竹笙的话让楼漠白的心里不禁狠狠一颤,手轻轻的推开竹笙的身子,手指轻柔的摸去他眼角的泪水,“说什么傻话,不管我有没有事情,都要好好的活着。”

竹笙咬着嘴­唇­,一双泪眼迷蒙的看着楼漠白,看着这张想到心碎的平凡容颜,竹笙轻轻的踮起脚跟,就亲上了楼漠白的嘴­唇­,咸涩的泪水通过两人瞬间相贴的­唇­瓣流进了楼漠白的嘴里,异常的苦涩。

楼漠白的黑眸微微下沉,竹笙羞红着脸低下了头,又埋进了楼漠白的怀里,脸上虽然还带着泪水,然而他的心在此刻是甜的,很甜很甜……

VIP 章二十四 他来了

泉州太守的府里已经越发的安静下来,每个房间的灯都是陆续熄灭,除了在太守府东面的一个宅院里,两间相连的屋子依然是灯火通亮,只不过在两间屋子的窗子上面映照出的却不是一样的光景。

太女的房间窗户上,人影在不断徘徊,似乎是有着很重的心事,而旁边竹笙的房间,则是两个相互依偎的身影,重叠在一起,不分你我。

太女在自己的房间里走了已经不下十数个来回了,想着刚才自己气急之下做出的事情,还有竹笙那副决然的拒绝姿态,还有自己临走前丢出的那句话,太女就忍不住长叹一声,还是自己太急了吗,应该再多给他一些时间的,应该让他重新适应自己,自己不能对他发火,竹笙那样烈的­性­子,对他发火就等于把他往外推啊。

太女心里越想越是觉得不妥,甚至竟然有些后怕,如果竹笙离自己越来越远,她该怎么办……心里真正在意的男人就只有这一个,虽然自己也有侍君,然而那些只是发泄欲望用的,怎么能和竹笙比?如果自己有朝一日登上了皇位,那么凤君也是非竹笙莫属!

在屋子里面又转了几圈,太女终于决定还是要去找竹笙,来为自己刚才的表现挽回一下,毕竟那是自己唯一在乎过的男人,还是要趁这个机会抓紧他。

太女推开房门,本来一向平静的心在此刻却微微乱了起来,甚至是有些紧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太女有些厌烦自己这样的心态,她可是一国太女,在任何时候都不能够自乱阵脚,任何时候她都要镇定,任何时候!

太女往隔壁的房间一看,刚探出头的她,连刚才的镇定都还没有稳住,就看到了窗户上那朦胧的两个身影,如此亲密的贴靠在一起,太女的脑袋“嗡”了一下,脑子里面闪电般的划过一个念头:竹笙的房间里面有女人!

一股怒火直冲脑门,太女的脸­色­整个铁青起来,犹如一个要捉­奸­在床的妻主,看到了自己的男人与别的女人在一起,太女想都没想,猛然一个推门大踏步走了进去,刚要开口怒斥,却在看到屋子里面站着的那个人时没了声音。

太女的脸上有愤怒,有失望,有惊讶,但仅仅几秒之后,太女的脸再度化为了平静,然而即使她再快,也是被楼漠白全部看尽了眼底。

竹笙和楼漠白两个人已经分开,竹笙看到太女根本像如若无人般的进出自己的房间,不由得心生一种厌恶,她不是自己的妻主,居然连进门都不问问他允许不允许,而且霸道的让自己的房间和她的相邻,这未免太过分了点!

“三妹,原来你没事。”太女看着此刻一脸淡笑的楼漠白,蹦出了这么一句话,脸上也勾起了一抹温和的笑容,和刚才那个怒目闯入这里的女人真是有着天壤之别。

“劳烦大姐担心了,我自然是没事。不过进入我侧君的房间,最好应该是敲个门,不然大姐刚才的行为,可是会让别人误会什么,你说对么?”

太女的眼神微微晃了一下,随即有礼而疏远的对着竹笙说了一句抱歉,竹笙也没答话,只是站在楼漠白的后面,拽着楼漠白的衣袖不肯松手。

“三妹多虑了,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保护竹侧君的安全,三妹不要多想,只要你平安回来就好,我这段日子也是很担心你。”

楼漠白笑着应了一句是,现在就和太女扯破脸皮可就不好玩了,也不是时候,只要她这个大姐不要太过分,她也就不和她计较,如若真到了撕破脸皮的那个时候,自己的凤骑军可是要和楼国的军队好好打上一架了,女皇究竟会向着哪边,对于楼漠白来说已经不再重要。

不管女皇向着谁,即使女皇会向着自己,然而登上皇位的还是太女,还是楼不凡,只要楼不凡登上皇位,自己还有好日子过么?

楼不凡到时候虽然不敢明目张胆的把自己如何,也不徘斥找个机会就给自己压下一个罪名,到那个时候她是女皇,一切还不是她说的算?

“三妹,这段日子你去哪了?其他的几位侧君找到没有?你出事那日之后,上官侧君和裴侧君都是不见了,还有你的那位朋友,我们也是失散了。”太女一脸惋惜的说着,竹笙也是有些紧张的揪紧楼漠白的衣袖,生怕其他几人会出什么意外。

“大姐放心,他们都没事。”

太女微微一愣,微微扯了扯嘴角,“哦?是么,没事就太好了。三妹快些接他们过来,在这里住下也是安全方便。”

楼漠白笑而不答,只是看了看屋子,“大姐,小竹没个人服侍怎么可以?小叶呢?他不应该呆在小竹身边的么?”

太女的神­色­微微有些尴尬,瞧了瞧竹笙,“这……竹侧君和我在一起,自然是有人服侍,我想用不上他,就让他和下人们在一起了。”

楼漠白的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竹笙似乎也感觉到了,太女瞧着楼漠白瞬间就变的神­色­,也是讷讷的说不出话来,自己这个行为的确是越距了,毕竟竹笙并不是她什么人,说撑着了她唤竹笙妹夫,而Сhā手管竹笙的事情就太不应该了。

“大姐管的事情未免太多了一些,我不在的这段日子大姐代为照顾小竹三妹感激不尽,不过不该管的大姐还是不要Сhā手了。”

太女点点头,“三妹也别恼,这件事情是大姐做的不对,这就立刻让那个小子回来。”

楼漠白听到太女这么一说,也是缓和的神­色­,太女的心思她岂能不清楚,有小叶在她还怎么接近竹笙?

“大姐如果没有事,还是回去休息吧,我也累了。”楼漠白淡淡说着,牵着竹笙的手往床边走去,太女一时愣在了原地,就这么看着两个人走到了床边,刚刚压下的无名火又蹿了起来,她想大吼你别碰笙儿,离笙儿远一点!然而现在该走的是她,该远离的还是她……

“大姐还有事么?”楼漠白让竹笙坐在床上,笑盈盈的看着他,直到把这个小竹子的脸看的通红这才移开目光,感觉到太女还没有走,楼漠白微微回头,问了一句。

“三妹也早点休息,大姐不打扰了。”太女说完,微微拂了一下袖子,黑眸看了一眼竹笙,继而转身离去。

太女离开屋子之后,楼漠白去门边,把门小心的关好又返回到屋子里,看到了坐在床边脸­色­通红的竹笙,楼漠白不禁兴起了几许逗弄的心思。

“你是不是太不拿我这个妻主当回事了?和太女如此的纠缠不清?”楼漠白故意压低了声音,果然看到了竹笙一副既委屈又无奈的神情,那双大眼睛惊慌的看着自己,嘴­唇­动了几下,但是又说不出话来,这幅着急的模样着实取悦了楼漠白。

“哈哈,逗你的,我知道你的,你和大姐什么事情都没有。”

竹笙一愣,看到楼漠白眼角都是笑意,也是知道她故意作弄自己,不由得狠狠瞪过去一眼,眼神又黏在了楼漠白身上,生怕她下一秒就消失了。

楼漠白的消失的确吓坏了竹笙,吃不下睡不下这都是小事情,最要命的是一旦入睡那个恐怖的梦就会袭来,楼漠白浑身浴血的模样一遍又一遍在那个梦中重演,有多少次竹笙是哭着醒来的,有多少次他不敢入眠,即使黑着眼圈面目憔悴也是不敢入睡,他怕,他怕梦到那个景象……

“好了,你先睡吧,我出去一趟。”楼漠白支开了窗子,看了看外面,看到隔壁太女房间的灯已经熄灭,这才稍微安心了下来,刚要起身跃出去,自己的衣襟被人一个用力的拉扯,楼漠白差点脚下不稳跌过去。

“你要去哪儿!不管你去哪儿,带上我好不好……”竹笙一个箭步冲了过来,眼明手快的拽住了楼漠白的衣襟,将她扯了回来,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楼漠白,这幅神情就犹如一只即将被抛弃的宠物,充满期待的看着主人,祈求她能留下自己。

楼漠白被这样的眼神看的有些心发软,不禁无奈的叹息,“好吧好吧,那就一起吧。”竹笙一听,立刻展颜微笑,本来消瘦毫无光彩的小脸在此刻却焕发出一种别样的神采,楼漠白不禁暗叹,她那个世界女人因为爱而美丽,在这个国度,想必男人也是同样的道理。带着竹笙也好,万一太女再有什么想法,放竹笙一个人留在这里也是太过危险,还是带在身边吧。

两人的房间灯火在下一秒被吹灭,整个泉州太守府上彻底陷入了宁静之中,不一会儿,竹笙的房间里,窗户支开来,一道黑影轻巧的跃了出来,接着是另一个有些笨拙的身影。

“漠白……帮我一下……”竹笙的身子笨拙的想要爬出窗户,尽量动作小心翼翼,就怕弄成很大的声响,楼漠白好笑的看着竹笙别扭的动作,让一个大家闺秀来跳窗户,这也算是为难竹笙了。

竹笙的脸颊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粉­嫩­­嫩­,一双大眼睛害羞的看着楼漠白,楼漠白则是使劲儿憋住自己的笑,伸手将竹笙拽了出来,好不容易出来了,楼漠白一脸笑意的看着衣服有些狼狈的竹笙,手臂在他的腰间一揽,轻轻一勾,竹笙整个人就靠在了楼漠白的怀里。

竹笙的脸又似乎更红了一点,整个人就如一只乖顺的兔子,乖巧的靠在楼漠白的怀里,双手禁不住抓住了楼漠白的衣襟,楼漠白轻声一笑,脚下轻点,就带着竹笙凌空飞了起来。

几个起落,两人就走出了太守宅院,楼漠白单手把竹笙的腰又扣的紧一些,借着风声在竹笙的耳边低语,“你可是要抱紧了,掉下去我可不管。”

竹笙一听,立刻紧张的抓的更紧了,楼漠白哈哈一笑,竹笙知道自己又被作弄,小脸一红,埋在了楼漠白的胸前,娇嗔的埋怨一句,“坏死了!”

楼漠白被这苏苏麻麻的一声埋怨惊的差点没掉下去,赶紧稳住了自己的身子,这女尊国最为正统的男人竹笙,如此小男人的一面自己还真是有些受不了呢……

一路带着竹笙往易宅飞去,楼漠白几乎感觉不到怀里竹笙的重量,竹笙原本就很轻,本来临行那段日子补回点­肉­,现在倒是又瘦了回去,而且是更瘦了。

“竹笙,我在或不在你都要把身体照顾好,知道么?”楼漠白异常严肃的在竹笙耳边说着,竹笙沉默了半响,终是点点头。

几个起落,两人飞进了易宅,楼漠白抱着竹笙落在了自己和裴逸所住的小院子,落地之后轻轻的放开竹笙,执起他的手腕,竹笙不解的看着楼漠白。

楼漠白微微屈起自己的小手指和竹笙的扣在一起,两人尾指相互勾着,显得亲密异常,“竹笙,这是我和人约定的方式,你既然答应了就要做到,如果违约的话,就会失去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竹笙愣愣的看着自己和楼漠白相互勾着的尾指,乖巧的点了点头,楼漠白见了这才满意的笑笑,松开了手指,还没有推开门,屋子里面的人就已经替她打开了,裴逸穿着里衣站在门边,对着楼漠白露出了淡雅的笑容。

“王爷总算是回来了。”

楼漠白笑笑,竹笙见到裴逸居然也在,不禁高兴的走了过来,“裴侧君你没事,太好了!”

裴逸对着竹笙淡雅一笑,“看到竹侧君也安好,我也很高兴,外面有点凉,快进来吧。”

竹笙笑着走了进去,楼漠白也是走入屋子,把门关好,裴逸见到竹笙的第一面就是手指搭上了竹笙的手腕,过了一会儿,裴逸颇有些责难的对竹笙展开了教育。

“裴侧君的身子又虚弱了很多,这段日子饮食休息也没有做好,真是有些浪费王爷前段日子的苦心啊。”

竹笙坐在那里,轻轻咬着嘴­唇­,一声不吭,楼漠白见此不禁Сhā上一句,“别怪他了,这段日子他也是担心我,我再给他补回来!”

裴逸缓缓勾起­唇­角,在竹笙和楼漠白之间看了一眼,“王爷也是会心疼人的么。”这一句打趣的话,让竹笙更加羞涩不安,楼漠白则是有些僵硬的扯扯嘴角,站在那里别扭的笑了几声。

这一个夜晚过的倒也特别,裴逸和竹笙在一起说了不少的话,无非就是问问对方生活的如何,裴逸向竹笙诉说了自己和楼漠白掉入悬崖的惊险过程,裴逸似乎也有些坏心眼,竟然滴字不差的向竹笙叙述个遍,整个过程自裴逸的嘴中讲出来可谓是惊心动魄,楼漠白在一旁听的也是津津有味,暗叹原来裴逸也有说书人的天分。

竹笙听的是这个紧张揪心,小脸随着裴逸的话语不停的变换着神­色­,说到惊险处脸­色­不由得白了好多,小手也是抓紧了自己的衣服,紧张慌乱的模样让楼漠白看的都有些心疼。

“好了裴逸,事情没你说的那么紧张,我们现在不也都平安么。”楼漠白实在是忍不住了,总觉得裴逸在欺负这单纯的小竹子,裴逸暗自笑了几声,也是把余下的事情轻描淡写的就说过去了。

竹笙听完松了好大一口气,楼漠白好笑的看了看,“倒是你这段日子,是怎么过的?”

裴逸也是安静了下来,专注的看着竹笙,虽然州才不排除他是有点恶作剧的嫌疑,不过也是真的很想知道竹笙这段日子的境况。

竹笙坐在那里,僵硬的扯扯嘴角,这才缓缓说出自己这段日子的处境,包括太女对他的霸道,包括太女曾经对他说过的话,楼漠白和裴逸都是静静听着,楼漠白似乎早就预料到一样,没有太大的波动起伏,倒是裴逸,一向沉稳如水的裴逸微微有些怒了。

“太女这是要和王爷撕破脸么?”听完竹笙的讲述,裴逸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声音也显得冰冷许多。

“太女要是和漠白真的撕破脸,漠白该怎么办?女皇会帮着漠白么?”竹笙有些担忧的看着楼漠白,生怕她会再有什么事情。

楼漠白缓缓的摇摇头,裴逸开口道,“女皇会帮着王爷?竹侧君,不要奢望了,女皇如此宠爱王爷还让太女稳坐如山,这也就说明了女皇的心思,她到底会帮着谁。”

竹笙听到这话,沉默了。女皇会帮着谁,显而易见了,如果连女皇都不帮着漠白,那么自己的母亲,就更不会站在漠白的这一边……

“这个问题不要去想,就算太女想要和我撕破脸,现在也不是好时候,等到她登上那个皇位的时候,才是撕破脸的最佳时机。”

竹笙听了眼神瞧向楼漠白,“到那个时候,我们该怎么办……”

楼漠白笑笑,“那个时候啊,或许要归隐田园也说不定啊。”

裴逸和竹笙听到这话,都是浅浅一笑,两人的黑眸里都是透着一股坚定,不管你去哪儿,我都要跟着你!

“对了,上官侧君和兰儿呢?他们没和王爷碰上么?还有王爷的好友易念思?”竹笙想到了其他几人,不由得担心的问了一句。

“我们走散了,我也很想找到他们,不过凭绝和兰儿的武功,还没人能够伤的了他们,倒是念思……我比较担心。”楼漠白说着,只是期盼寻找易念思下落的那两个凤骑兵能够给她带来好消息。

“上官侧君他们一定会没事的。”竹笙乖巧的笑了笑,对于上官绝和兰儿的武功他也有着很浓的信心,他们两人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竹笙坐在桌前,禁不住环顾了一下这个屋子,想着刚才楼漠白带着他凌空飞进来的一路景象,竹笙不禁好奇的问了一句,“这里就是那位易小姐的家,家境也算是颇为殷实。”

楼漠白笑笑,并不打算多解释什么,裴逸忽然有些疲倦的打了一声哈欠,身子站了起来,“王爷,我有些累了,先去睡了。”

楼漠白颇感到有些惊讶,也是点点头,裴逸也是毫不造作的往床边走去,撩起帐幔就躺在了床上,看样子似乎真的很累。

屋子里面就只剩下竹笙一人,楼漠白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裴逸,不想打扰他的休息,自己并不是很困,也就悄悄的推开门走了出去,竹笙看到了楼漠白走出去,咬咬嘴­唇­也是跟了出来。

“漠白。”竹笙轻声唤着,楼漠白微微转身,“你怎么也出来了?要是累就去休息,可能要委屈你睡一下软榻了。”

竹笙摇摇头,走到了楼漠白身边,清冷的月光涂抹在竹笙的小脸上,本就苍白的皮肤似乎有些反光,“我不累,也睡不着,这些日子习惯了。”

楼漠白不再说什么,只是悠悠叹了一声,看来自己以后还真是不能出事,这一出事倒好,裴逸、竹笙,都是要死要活的……

竹笙静静的看了楼漠白一会儿,终于是问出了潜藏在心底很久的问题,脸颊微微染上了红­色­,在这片夜­色­中煞是好看。

“漠白……你有没有和裴侧君……”

竹笙支吾的问话楼漠白虽然挺清楚了,但是没明白意思,“我和裴逸怎么了?”

竹笙一愣,脸上的红­色­不由得更为加深几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低下了头,“你有没有要了裴侧君!”

楼漠白的一句没有硬是卡在了喉咙里,她和裴逸两个人虽然没有在身体上发生直接的接触,然而已经算是很亲密了,毕竟那几个夜晚他都是那样取悦自己……那个一向清冷无求的侧君竟然会那样取悦自己,楼漠白想到这里不禁没了声音。

竹笙见楼漠白没有回答,不免抬头去看她的神­色­,发现她似乎是在想事情,竹笙的心微微一疼,看来裴侧君也是漠白的男人了,只有自己……

“没有,我没有要他。”楼漠白悠悠的吐出一句,这是事实,两人没有发生关系,虽然已经无限接近,但是没有发生就是没有发生。

竹笙猛的一抬头,发现楼漠白的神情有些冷,似乎变的有些不开心,虽然心里有一些小开心,但是竹笙还是收起了喜悦的神­色­,只在自己的心里偷偷开心一下。

这个问题也没有再继续,楼漠白静默不语,竹笙也是默默无言,两人在清冷的夜里站了有一小会儿,楼漠白轻轻转头,“外面太冷,你还走进去吧,该休息了。”

竹笙原本想摇摇头,但是最终还是轻点了下脑袋,楼漠白把他送回到门边,示意他进去,竹笙问道,“漠白不进来么?”

楼漠白摇摇头,“不了,我并不困。”

竹笙不再说什么,听话的转身进去,楼漠白把门关好,再度来到了院落里,凝眸仰望着寂静的夜空,脑子里是一片空白。

原本空气中缓慢流速的空气突然之间起了变化,楼漠白的身体下意识一个紧绷,黑眸迅速的望着四周,院落里面悄然无声,除了她,再无其他。

又有一只狼追来了么……楼漠白心里这个念头刚过,只见不远处两道身影破空而来,快的让人差点都捕捉不到。

楼漠白眯着眼睛看去,当两个身影越来越近的时候,楼漠白不禁呆呆的看着不断接近的两人,有些说不出话来。

转瞬间,一个身影陡然狂猛刮来,如一阵风一样卷上了楼漠白的身体,下一秒,刚才还站在原地的楼漠白已经消失不见了。

楼漠白被一双手臂紧紧的揽在怀里,耳边是有些复杂的心跳声音,她没有挣扎,只是乖乖的任由他搂着,几个起落两人已经落在了一个­阴­暗的角落,不等楼漠白开口,她的整个身子被人猛的拦腰提起,男人的腰身挤了进来。

上官绝那双凤眸死死盯着楼漠白,仿佛要把这张脸印刻进自己的心里,手也是毫不客气的开始上下摸索,每一寸肌肤都是没有放过。

“身体,有没有哪里受伤了?臣妾看看……”上官绝胡乱的摸着,显得有些慌乱,楼漠白看着在眼前的上官绝,只觉得心中空着的那个部分终于是被填满了,手按住了上官绝四处乱摸的手,楼漠白勾起­唇­角。

“绝,我没事。”

上官绝的呼吸声陡然粗了几下,妖媚的五官贴近楼漠白的脸,带着冷意的红­唇­狂猛的压了过来,堵住了楼漠白的­唇­,狠狠的堵住,不留一丝缝隙。

狂野的舌头强硬的挑开牙齿冲了进来,肆无忌惮的乱动,勾引着楼漠白的舌头,细细的摩挲,仿佛要占领这个充满香气的整个地方。

大手也是稳稳的伏在楼漠白的腰间,将她整个人固定在背后的墙上,楼漠白低着头任由上官绝疯狂的吻着,心在这个狂野的吻下轻轻颤抖,身子也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

“绝……”轻轻的一声低喃似乎划破了上官绝所有的理智和防线,妖媚的凤眼里面波涛汹涌,这段日子以来的煎熬、疯狂寻找,都在这一刻得到了解脱,他找到她了!

为什么上官绝会知道自己出现在易宅,他又是怎么样这么快速的找到自己,这段日子他究竟经历了什么,这一切的疑问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两个人都是狠命的搂住对方,只想着要拥有彼此,没有什么比现在这个更加的重要!

“呃……!”一声闷闷的低吟响在寂静的夜里,楼漠白狠命的咬住嘴­唇­,控制不让自己发出这暧昧的声音,在这个不知道什么地方的­阴­暗角落,上官绝热情的身子纠缠着自己,自己背后倚靠着墙壁,他就这样粗暴的冲了进来。

楼漠白的手指不禁狠狠的掐住了上官绝的臂膀,他们两个人是不是太疯狂了点,身上的衣服丝毫未见凌乱,然而身子却已经是亲密的交合在一起了。

“王爷,你没事,没事……”上官绝动着身子,感受着怀里人的真实,也唯有通过这样的形式才能表明楼漠白没事,是真的没事!

上官绝整个身子都压向楼漠白,手稳稳的扶着她,上官绝粗重的喘息就响在自己的耳边,他略微带着汗水的脸颊也帖服在自己的脖颈。

两个人沉闷的运动着,交缠着,彼此爱着,身子在不断的碰撞下激起了情yu的火花,火花沿着身体的每个神经不断燃烧,直到抵达绚烂的顶峰!

喘息,两个人彼此交融在一起的喘息在空气里不断飘散,楼漠白的身子挂在上官绝的身上,不断轻轻颤抖,上官绝伸出双臂狠命的搂住她,仿佛要把她整个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待两人都恢复了正常的呼吸之后,上官绝轻轻的将楼漠白放下,细心的为她整理好衣裤,随后也整理好自己的,接着揽住楼漠白的腰,将她整个人又拖入了怀里。

“绝,你要去哪儿?兰儿呢?她是不是也和你一起回来了?等一下……!”上官绝不顾楼漠白说的话,身子已经腾空而起,抱着她往易宅外面飞去。

“现在,王爷是属于臣妾的。”上官绝霸道的说完,暗红的衣袍在夜空里华丽的闪过,化为了一道美丽的红线,飘然远去。

而易宅楼漠白的院落此刻却是有些热闹了起来,刚刚睡下的裴逸和还没有睡下的竹笙都是被外面的动静吵醒了,两人刚一堆开门就看到了站在院子里面的兰儿。

“兰儿,你果然没事,太好了!”竹笙看到兰儿没事,欣喜的有些忘形的走了过去,然而兰儿却是冷着一张脸,微微退后几步,拒绝竹笙的接近。

竹笙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轻笑几声,眼神不由得打量起眼前的这个美到分不出­性­别的小姑娘,她是不是……又长高了?短短的半个月不见,她竟然高过自己了!

兰儿此刻的身子已经抽长到了一定高度,已经越过了竹笙,如果楼漠白站在他面前也是要被比下去,裴逸走了过来,兰儿的黑眸静静的望着他。

“我看看。”裴逸淡淡的说完,就执起兰儿的手腕,兰儿没有拒绝,静静的站在原地,竹笙看着两人有些严肃的气氛,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眼神扫了一下四周,突然发现楼漠白不见了。

“漠白不见了!”竹笙低低的喊了一句,裴逸淡淡一笑,“竹侧君放心,上官侧君和王爷在一起,无碍。”

竹笙刚刚提起的心又放了下来,想到上官绝回来了,心底既替楼漠白感到开心又是感到有些许的寂寞,甩开了自己的情绪,竹笙把视线调回到了兰儿的身上。

裴逸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似乎神情有些低沉,兰儿一直没有开口说话,那双眼睛没有丝毫的起伏,没有任何的生气。

“不行,你等不了太久了,我不是叮嘱过你么,怎么不听话!”裴逸斥责了一句,兰儿站在那里不知声,裴逸虽然有些生气,但是现在时间已经不等人了。

“噗!”久久没有动静的兰儿猛然吐出了一口鲜血,竹笙见了不由得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兰儿吐完,急促的低喘了几声,那张已经越发成熟的脸上在鲜血吐完之后,更显娇媚。

裴逸见此,立刻反身回屋,不一会儿就拿出几个瓶子,倒出几枚药丸,迅速的塞进了兰儿的口中,兰儿在吞下这些药丸之后,明显好了许多。

“师兄要赶快来了……不然你……”裴逸看着兰儿此刻莹白无瑕的脸孔,越发立体的五官显现出来,完美到没有一点瑕疵,让人看了眼神都舍不得移开,这是一张能迷惑人心的脸,能勾人心魄,丧魂丧志。

“我没事……”兰儿扶着自己胸口站了起来,胸前的衣服被鲜血染红,那一句清晰的我没事却让竹笙再次睁大了眼睛,手指颤抖的指着兰儿,“他、他是男人……!”

裴逸的眼神扫向竹笙,在这个时候想瞒也是瞒不住了,兰儿的身子在不断的回复原貌,现在声音也已经恢复到了男人的声线,楼漠白自然也是会察觉,不能再隐瞒下去了!

“竹侧君,兰儿是男人,我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跟在王爷身边,但是兰儿从来没有做过一件对王爷有害的事情,竹侧君也是有目共睹。”

竹笙压下了自己吃惊的心情,一个小女孩儿竟然是一个男人,这个事实的确是有些骇人……

“我不会伤害白,绝对不会。”清冷的男声响在夜空之中,再无半点嘶哑,很是迷人,竹笙看着兰儿那完美的五官,不禁有些痴迷,猛然间一个恍神才硬生生的拉回自己的目光。

“我,相信你……”

裴逸听到也是不由得松口气,“既然如此,王爷回来之后,我想这件事情是要摊开来说明白了。”

VIP 章二十五 太复杂了!

黎明破晓,晨曦为整个泉州城撕开第一抹阳光的时候,一夜未归的楼漠白终于回来了,上官绝揽着她的腰身,两人踏风而来,楼漠白的脸颊很是红润,而上官绝嘴角的那抹笑意犹如偷腥的猫,好不得意。

远远望去,楼漠白就在宅院里面发现了几个人,竹笙和裴逸竟然就坐在外面,而还有一个人让楼漠白不禁低声叫了出来。

“念思?!”

上官绝的凤眼微微眯了起来,眼底看着易念思那张娇柔的脸庞,划过了一丝不耐和厌烦,抱着楼漠白轻轻落地,放开了她的腰身,上官绝就飘到了竹笙和裴逸那里,坐了下来。

“上官侧君没事,真的是太好了!”竹笙见到上官绝安然无恙,心里很是开心,虽然知道上官绝讨厌自己,竹笙还是为上官绝担心着,上官绝看了一眼竹笙,倒是没有像以往那样的态度,而是点点头。

“竹侧君也没事,甚好。”

竹笙一听,有些不敢相信,只觉得心里开心阵阵,裴逸见到上官绝这样子忍俊不禁的笑了一下,上官绝扫了扫院子。

“那个小子呢?”上官绝低声问了一句,脸­色­很冷,裴逸和竹笙都是对看了一眼,兰儿这段日子是和上官绝在一起,上官绝如果没发现那就是有问题了。

“兰儿回屋休息去了,上官侧君,关于这件事……”裴逸斟酌着要怎样开口,以上官绝的­性­格恐怕已经对兰儿动手过了,两个人也是武功不分高下,不过兰儿也因此身体受到了重创,导致了现在这样的状况。

“只要他对王爷有异心,我第一个杀了他。”上官绝冰冷的开口,妖媚的五官潜藏着一股骇人杀意,裴遗听到这话倒是轻松许多。

“上官侧君放心,兰儿不会对王爷如何。”

这句话说的倒也实在,在逍遥王府兰儿本就住在楼漠白的隔壁,如果真的想对楼漠白不利,有。多次机会可以出手,但是兰儿却是没有,虽然跟在楼漠白身边的缘由不清楚,这些个男人也不想知道的很清楚,他们只需要知道,兰儿不会对楼漠白怎样,这就够了。

在现在这样危险的时刻,兰儿身怀高超武功,对于楼漠白的安全也是有着一层保障。

裴逸和竹笙都是下意识的看向易念思,她已经回来了有好一阵子,好像回到易宅的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上官绝带着楼漠白走了,易念思扑了个空,就在这儿一直等到现在。

裴逸的黑眸细细的看着易念思的背影,这个女人在此刻显得有些狼狈,按照兰儿的说法,她和兰儿、上官绝在今天相遇了,这才一起回来。

“上官侧君,你们是怎么和易小姐碰上的?”裴逸轻轻的问道,竹笙也是看着上官绝,一脸关切的样子。

上官绝的眉头轻轻一皱,脸上划过了一抹非常清晰的厌恶和烦躁,好像一谈到易念思他的心情就会差到不行。

“就在今天……”

楼漠白快步走到易念思身边,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这位至交,除了衣服和脸­色­很是狼狈,倒是没有一点损伤。

“白墨,你总算是平安无事回来了。”易念思轻轻一笑,也是打量了一下楼漠白,看到她平安无事,很是开心。

“念思,倒是你,怎么弄的这么狼狈?怎么不和我大姐一起回来?”楼漠白拉着易念思,两人走到远处,低声说着自己的悄悄话。

“你的那位大姐?我可不敢恭维啊……”易念思冷冷一笑,对于楼不凡很不齿的样子,楼漠白见到也走了然,无所谓的扯扯嘴角。

“你一个人回来的?没有马车,走回来的?”

易念思浅浅笑了,“当日你大姐的侍从回报说你坠崖,你大姐倒是命人去崖底搜了一搜,过了十多天,在没有搜寻到你之后,就迅速离开了那,我自然是不肯走的,因为我不相信你出事了。”易念思深深的看着楼漠白,楼漠白不禁心头一暖,还有一个人是这么关心着她。

“我在你大姐走之后,再度绕着路下到了崖底,没有看到一丝血迹,就知道你脱险了,就在这个时候,上官公子和兰儿姑娘不知从哪里出现,我们三个碰到了一起,分析了一下你的形势,断定你没事一定会回泉州,我们就往泉州赶了。”

“你是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来找你?”楼漠白笑笑,对她这个朋友的心思甚是佩服。

“只能说我们心有灵犀一点通了。”易念思柔柔一笑,楼漠白听闻也是低声轻笑,易念思顿了顿,似乎是有什么话要开口,在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对楼漠白启声道。

“白墨,有一件事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楼漠白听了,只觉得这件事情不是她乐意听见的,然而易念思已经开口,她又不能回绝掉,“自然是当说。”

易念思顿了顿,微微回头看了后面一眼,楼漠白的眼神一沉,莫非她要说的事情和上官绝有关么?

“白墨,我知道这件事情很唐突,不过……上官公子很有可能就是我的青梅竹马。”

楼漠白的神­色­彻底沉了下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上官绝和易念思?一种隐隐的无名火窜了上来,易念思的眼神还流连在上官绝的身上,带着一种深沉的思念,这眼神楼漠白看的不爽,非常不爽。

“念思,如果真的是,你打算怎么办?”楼漠白微微挑起了眉峰,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的这个至交,如果真的是,她还会和自己抢男人么?

易念思转过头,眼神停驻在楼漠白的身上,有着挣扎、有着无奈,有着悔恨,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站着,谁都不说话,气氛一下子狂梏起来,让人呼吸都感觉到有些困难。

“白墨,我拿你当知己,友的夫不可夺,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易念思沉默许久,终于低低的冒出了这句话,楼漠白听在耳边,总觉得心里翻腾的那股无名火有增无减。

“我也不奢求什么,既然他是你的夫,我不会怎样,我只希望……能远远的看看他。”易念思低声说完,眼神里面是翻腾的情感,那些被她长久压抑在心底的情感在这一刻彻底宣泄了出来,楼漠白眯起了黑眸,低垂下了脸。

“为什么你就肯定他是你要找的人?”

易念思的脸­色­窜过一抹红,低垂着头的楼漠白没有看见,“他的胸口处,有一个黑痣,上官公子的胸口处也有……”

楼漠白身侧藏在衣袖里面的手掌猛然握紧,身子似乎由里到外散发出了一种冷气,缓缓的抬起头,楼漠白此刻脸上面无表情,“你是怎么看到的?”

易念思一见楼漠白这样的神情,立刻慌乱的摇摇头,“白墨不要误会,那次只是不小心就看到了……”易念思说的含糊其辞,言词闪烁,楼漠白静静的听着,心里那股无明邪火越烧越旺!

不小心看到的?上官绝是该有多么不小心,能够让一个女子看到胸部?易念思用强么?易念思根本就不会武功,怎么对武功高超的上官绝用强?如果不是他主动脱掉衣服,还能怎么看到!

不管是易念思有意还是无意,总而言之,她看到了上官绝的身体,这对于一个女尊国的女­性­来说,其实是种戴绿帽的感觉,楼漠白虽然是穿越而来的人,虽然对于这些并不是在意的那么彻底,然而上官绝是唯一走进她心门的人,她全心全意在乎的男人!

她的男人被别的女人看到了身体,而且还高度疑似是别的女人的青梅竹马,那自己算什么?横刀夺爱的第三者?

“是么?念思以后还是小心点,不管绝是不是你的故友,他现在是我的夫。”楼漠白狠狠压下了自己心头的那团火,对着易念思的态度虽然有些冷,然而话语之中还算客气,易念思动了动嘴­唇­,没有再说什么。

“王爷!”裴逸轻轻的唤了一声,楼漠白循声望去,似乎他有话和自己说,易念思一见也是立刻明白了。

“白墨,你好好休息,这件事情就当我没说过……”易念思低声的说完,转身就要离开,只不过离去之前,眼神飘去了上官绝那里,看了许久之后这才离去。

楼漠白站在那里,一时间理不清心中的滋味,一个是自己的至交,一个是自己的男人,偏偏这两个人现在有了­干­丝万缕的联系,真是糟糕透了!

“怎么了?”楼漠白冷着一张脸走了过去,眼神看向上官绝又马上移开,一想到这个爱自己到骨子里的男人曾经是别人的青梅竹马,曾经和别人有过什么故事,她的心里如虫咬一般的难受。

“漠白你怎么了?”竹笙看到楼漠白冷下的神­色­,不禁有些忧心,楼漠白缓缓的摇摇头,坐了下来,“裴逸,有什么事?”

裴逸看了看楼漠白,接下来要说的事情王爷会不会接受不知道,不过兰儿的身子不能再拖了,也再也不能隐瞒下去了!

“王爷,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说……”

楼漠白听到这句话,不禁冷冷一笑,又是有事情和她说,是不是裴逸也要告诉她,他也有个青梅竹马?

“说吧。”楼漠白淡淡的扫了一眼裴逸,裴逸的黑眸微闪,开口直言,“兰儿是男子。”

楼漠白听完之后,下意识的重复一遍,兰儿是男子,兰儿……是男子!

“你说什么!”楼漠白猛然抬眼,看着裴逸,裴逸淡定的看着楼漠白,无比清晰的又重复了一遍。

“王爷没有听错,兰儿是男子。”

楼漠白呆呆的坐在那,脑子里面这句话不停的闪、不停的闪,兰儿竟然是男人么?那个­精­雕玉啄的孩子竟然是个男子?想到自己以前对兰儿的种种,那样亲密、那样不设防,甚至自己有一次还在兰儿洗澡的时候闯了进去男人、男人、是男人?!下意识的看向竹笙、看向上官绝,发现两人竟然没有如自己一般的惊讶,楼漠白不禁想明白了什么,一股被欺骗的感觉油然而生。

“你们都知道?”

竹笙看着楼漠白冷到不行的神­色­,小心翼翼的开口,“我、我是刚知道的……”

裴逸一脸镇定,神­色­丝毫未变,“在王爷第一次带兰儿到我这里来时,我就已经知道了。”

上官绝凤眸一闪,“这次和那小子在一起,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楼漠白坐在那里,看着她的这三个侧君,哈哈一笑,“好好好,都知道了,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我的智商还真是够低的,是不是!”

竹笙低垂着头,一声不吭,上官绝有些讶异楼漠白如此愤怒,裴遗依然是神­色­丝毫未变,看着楼漠白,“王爷,还有一件事,兰儿恐怕撑不过几天了。”

楼漠白心中的怒火被这一句话全部熄灭,撑不过几天,这是什么意思?“裴逸,你救不了他?”

裴逸点点头,“是,我救不了他。”

楼漠白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没有找到兰儿的身影,“兰儿,兰儿呢?”

竹笙指了指屋子,楼漠白迅速的站起身子,有些踉跄的奔了进去,三个男人依然是坐在那,竹笙有些不开心的看着裴逸。

“裴侧君,让漠白这样担心好么?”

裴逸抿­唇­一笑,如仙的俊容俊美非凡,“我说的可有错?我的确救不了他。”

“可是你明明说,你的师兄可以的……”竹笙埋怨了一句,有些担心的望向屋子,想着刚才楼漠白难看的神­色­很是忧心。

“这样王爷才会更容易接受一些,我说的话的确不假,如果师兄不尽早赶来,他的确是撑不过几天了。”裴逸说完,也是皱了皱眉头,坐在那里一脸­阴­沉。

竹笙一听不禁有些吃惊,当下说不出话来,上官绝坐在一旁,脸­色­一直都不是很好,似乎是在心中纠结什么事情,看到楼漠白进了屋子,上官绝猛然起身。

“上官侧君,你去哪儿?”竹笙问了一句。

上官绝微微回头看了竹笙一眼,暗红的身子猛然跃起,融进了高空之中,只丢下了两个字,“有事。”随即就不见了身影。

楼漠白冲进房门的那一刻,就有些裹足不前,床榻上那个隆起的身影让楼漠白很是担心,又不敢轻易靠近。

那个绝美的小姑娘竟然是个男子,这个事实有些惊着了楼漠白,并不是说接受不了兰儿是男人的身份,毕竟当初见到他第一眼就有些分不出来他是男是女,可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认定他就是女孩儿,毕竟兰儿也不曾开口说过,他就是女孩儿。

其实是有些不太能接受自己被骗了这么久,然而还没等她发火,现在,裴逸竟然告诉她,兰儿撑不过几天了。

楼漠白静静的站在门边,不敢往里面迈一步,只能这么远远的看着,床榻上的兰儿似乎感应到了楼漠白的到来,微微转过了头,那张已经明显成熟妖媚的脸展现在楼漠白的眼前,尽管他现在面­色­苍白,­唇­无血­色­,然而那张脸却是彻底迷走了楼漠白的全部心神。

那就是兰儿么……应该说那就是兰儿真正的样子么……楼漠白痴痴的想着,眼神自那张脸上彻底移不开。

“白……”兰儿看到楼漠白进来了,翻身做了起来,已经抽高的身子完全有了男人的身体概念,不如楼漠白见到他时那样的矮小瘦弱,就像是一个毛毛虫终于破茧成蝶,那美丽的翅膀让人晕眩了双眼。

不再是嘶哑的声音,好听的男­性­声音飘进了楼漠白的耳边,楼漠白的嘴­唇­动了动,始终喊不出来以前经常叫的名字,只能就这么站在那,依然没有上前。

兰儿坐在床边,那双美丽的眼看着楼漠白,看着她脸上疏远的神情,不禁苦涩一笑,“白不要我了么?”

楼漠白动了动嘴­唇­,没有出声,兰儿一见,脸上的神情落寞,就仿若一个被主人遗弃的宠物,就那样静静的坐在那里,祈求着主人的再一次爱怜。

楼漠白看着兰儿的脸,他很美、已经美到了一种极致寄宰硬唤回想起两人自相遇时候的点点滴滴,那双毫无生气的眼睛,那种自己似乎已经死了的眼神,那么冷漠、那么死…自己第一次牵起他手的时候,自己第一次拥抱这个孩子的时候,他和自己第一次说话,嘶哑的声音,嘶哑的唤自己的名字……

这个在心里就和自己无比亲近的人啊……自己又怎么会如此轻易的就抛开他呢……

“没有,我只是一楼漠白开口,低低的声音飘向了兰儿那里,兰儿一听,刚才还死气沉沉的脸在这一刻焕发出了光彩。

“白不讨厌我就好……唔!”一声沉闷的声音自兰儿的喉咙中涌出,楼漠白猛的抬眼,只看见兰儿痛苦的一只手按压在自己的胸口,嘴­唇­的边缘已经流出了鲜红的血液。

“兰儿!”再也顾不得其他,楼漠白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你有没有怎么样,怎么会吐血的!”楼漠白在此刻有些慌乱,手不知道该碰哪里,生怕碰到哪儿会让兰儿更加疼痛,兰儿嘴角噙着那抹血,看着楼漠白此刻慌乱的眸子,微微勾起了一抹倾城的笑容。

“白……”兰儿的手缓缓的握住楼漠白的手,紧紧的握住,将她拽到了自己的身边,身子靠了过去,已经长高的兰儿已经比楼漠白还要高了,头轻轻的靠在楼漠白的肩膀上,兰儿毫无表情的脸在此刻始终带着一抹淡笑,可能这笑终其一生也不会有此刻如此绚烂。

“白,喜欢我么……”兰儿轻声问着,楼漠白坐在那里,手里握着兰儿冰冷的手,心被一揪一揪的疼,在这个世界上离她最近的人,是兰儿,虽然他从来不多说话,但是却始终默默的陪在自己身边,“喜欢,喜欢……”楼漠白轻轻的低喃,声音如尘埃般缓缓飘散在空气之中。

“那就好……”兰儿悠悠叹息了一声,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美丽卷曲的睫毛垂在脸上划开了一道道浓密的­阴­影。

“兰儿,兰儿?”楼漠白轻声唤着,但是靠在她肩头上的人却再也没有了回应,“兰儿,兰儿!”楼漠白猛然转身,兰儿苍白着嘴角带笑的脸凝固在这个瞬间,楼漠白的瞳孔狠狠一缩,手有些颤抖的扶上了兰儿的脸颊。

指下光滑细腻,却也冰冷刺骨。

“醒醒,醒醒啊!”楼漠白摇晃着兰儿的身体,狠命的晃着,然而兰儿却安睡的如一个孩子般,那样的惬意,那样的恬淡。

“不要,不要……!兰儿,你醒醒!”楼漠白的眼眶微微湿润了,为什么会这样,在这个世界上本就孤苦的她,又要再度一个人了么?为什么会这样!

“你能不能安静点,他只是昏过去了。”一道没有任何波澜、起伏的声音在屋子里面突兀响起,楼漠白怔怔的望着那个走进来的人。

一身黑衣如夜,那张俊美非凡的脸没有丝毫表情,就如一个机器人一般,僵硬、冰冷,那双黑眸透露出来的死寂和兰儿是那样的相似,仿佛他们都已经是那死去之人,漠然的看着这个活人的世界。

“你是……谁?”楼漠白坐在那里,呆呆的问了一句,这个人就好像成年版的兰儿,虽然两人的五官外形一点都不相似,但是却莫名其妙的能把这两个人重叠在一起,就好似一个人一样。

黑衣人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放手。”薄­唇­轻声吐出了两个字,楼漠白下意识的松开了手,“让开。”又是两个字,楼漠白怔怔的站起身子,在这个人命令一般的话语里安分的如一个孩子。

“出去。”黑衣人看了看楼漠白,黑眸深处仿佛有一个黑洞,能把人的整个心魂全部吸进去。

“师兄,别这么凶。”裴逸的声音如暖暖的一道阳光,划破了黑衣人所制造的窒息­阴­暗,也让楼漠白整个清醒了过来,看着突然出现的黑衣人,脸­色­沉了下来。

“你是谁!”

裴逸走了过来,温暖的手握住楼漠白的,“王爷,这是我的师兄,他可以救兰儿。”

楼漠白不禁愣了一下,看了眼坐在床边的黑衣男人,如果说他是暗夜的话,那么喜好穿白的裴逸就是阳光了,两个这么极端的人能够成为师兄弟,收取他们的师傅倒是­性­格颇为古怪了些。

楼漠白看了看裴逸,裴逸的黑眸温暖如春的看着楼漠白,“裴逸,戏耍我很有意思,恩?”

裴逸轻声低笑,没有出声,只不过握着楼漠白的手又紧了一些,微微俯下头靠在楼漠白的耳边,“我不介意王爷你耍回来。”

楼漠白僵硬的扯扯嘴角,她当初到底是怎么想的,有这么恶趣味的仙人么?眼神又不禁飘向了黑衣人,“他真的有把握治好兰儿么?”

裴逸勾­唇­轻笑,看向自己师兄的眼神充满着骄傲,“师兄号称毒圣,兰儿如果他还治不好,别人也没有办法了。”

毒……圣!用毒高手?!楼漠白看着黑衣人,如果不是他有呼吸,他还是个真的活人,她真的会误以为这是一个完美到像真人的机器,他比兰儿还要没有感情,兰儿会笑了,而这个人终其一生都不会笑吧。

“你是说兰儿的体内是毒么?他快速的增长身体也是因为这毒?”

裴逸点点头,具体什么的也不想解释,解释起来很麻烦,“王爷,我们先出去吧。”裴逸轻声说着,牵着楼漠白往外边走,楼漠白点点头,两个人走出屋外,竹笙就一脸焦急的走了过来,楼漠白笑了笑,示意竹笙没有事情,眼神微微一扫,竟然没有发现上官绝的身影。

几人坐在院子里面的石凳之上,静静的等了有一段时间,裴逸的神情自他的师兄到来之后,淡然的很,屋子里面的兰儿不会有事情,这点裴逸确凿万分。

“裴侧君,你这位师兄好神秘啊……”竹笙撇了撇屋子,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裴逸笑笑,“师兄只是不喜欢和人多说话,他习惯一个人独来独往。”

话音刚落,黑衣人就推门而出,还是那副机械脸又机械表情,裴逸迎了上去,两人似乎低声说了些什么,裴逸走了回来,“王爷,师兄要多呆一段日子。”

楼漠白点点头,兰儿的身体如果只有他能治,说什么也要把他留下,把兰儿治好为止!他自己愿意留下自然更好,也不用她废口舌了,不过太女那边该如何解释突然多出来的一个人?

“王爷放心,师兄不会给王爷造成任何的困扰。”

楼漠白点点头,突然感觉一道冰冷的视线直­射­自己,微微抬眸迎去,竟然是那个机械脸的黑衣人,那对完美的双眸直视自己,楼漠白忽然有一种感觉,自己就像是那被摆在解剖台上的实验青蛙,不管什么都被人一览无遗。

上官绝自离开之后似乎过了有一段时间才回来,刚一回来,凤眸就看到了那个一身黑衣的机械美男,出乎楼漠白的所料,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上官绝什么都没说,全身猛然迸发出了一股煞气,红­色­的衣袖陡然朝机械美男滑来!

这一变故让所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楼漠白只来得及将裴逸和竹笙护在身后,以免上官绝一个不小心伤到了两人,而那红­色­的衣袖带着破空的力量直直的朝黑衣男挥去,黑衣男机械般面无表情的冰冷俊颜没有丝毫波澜,身形飘忽一闪,就躲过了上官绝的攻击。

楼漠白看在眼里,原来,又是一个武功高手么?

“绝,你做什么!”楼漠白看到上官绝又要出手攻击,不免高喊了一句,上官绝浑身的煞气微微降了一些,这才收手,然而凤眸里面冒出的怒火却是那样明显。

两个人不是第一次见面么?怎么上官绝一副深仇大恨的模样?

“毒圣,真是好久不见了。”上官绝的红­唇­妩媚的向上一挑,妖媚的五官带着丝丝邪魅,配着一身红衣,媚煞众人。

面无表情的机械男扫了上官绝一眼,修长的身子稳稳的站在那,薄­唇­轻启,“阁主,别来无恙。”

其他三个人一听都是神­色­一怔,两个绝­色­男人互相对看,气氛很是古怪,而那两句乍听上去不知所云的话却透漏出来太多的信息。

“师兄认识上官侧君?”裴逸喃喃的低语着,纵使是裴逸,在这一刻也是颇为吃惊,竹笙只能睁大了一双大眼睛,互相打量着这两个人,嘴巴微微开合,始终都是何不拢的状态,楼漠白倒是神­色­最为镇定的那一个,只不过她的太阳­茓­已经突突的跳了好几下。

很好,很好,一个又一个惊天动地的秘密被揭开了,上官绝有可能是易念思的青梅竹马,兰儿是男子,这两个人竟然是旧识,还有那个让楼漠白最为在乎的称呼,阁主!

上官绝,一个嫁给楼国三皇女、身为侧君的男人,竟然混在江湖么?不然怎么会认识毒圣?这么说荩一他的背后也是暗藏着一股势力?而他这样呆在自己的身边,真的没有别的目的么?

一时间,纷乱的想法在楼漠白的脑子里不停的旋转,各种各样的猜测在脑海里面乱窜,一个又一个似真非真、似假非假的事情不断穿Сhā,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脑子在即将要爆棚的那个刹那,楼漠白站了起来,裴逸和竹笙都是惊讶的看着她,楼漠白的­唇­角缓缓上扬,这抹笑容里面蕴藏着刺骨的冰冷。

一双黑眸看着上官绝,看着他妖媚的五官,“上官绝,你不觉得有必要和本王解释一下?”

楼漠白冰冷的声音一字一句的传来,上官绝的脸­色­一变,楼漠白自称王爷,表示她已经愤怒到了一定程度,上官绝看了一眼黑衣人,闪身走到了楼漠白身边,“王爷……”

黑衣人的目光扫向了楼漠白,细细的在她的脸上转了几圈,“师尊的手法,果然还是赶不上的。”

楼漠白的瞳孔陡然一缩,他知道自己这张脸的秘密!

VIP 章二十六 红衣啊红衣

楼漠白伸出手指下意识的抚摸着自己这张脸,肌肤光滑细腻,如若说这张脸不是自己真的脸,这样的易容技术已经只能用神乎其技来形容了。

“漠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竹笙在一旁一脸的疑惑,什么师尊的手法?那个黑衣男人到底在说什么?他怎么听不懂?

楼漠白没有开口说话,裴逸却是若有所思的仔细打量楼漠白的脸,似乎是在寻找什么,而上官绝在此刻的神­色­却愈发的­阴­沉,刚刚还压制下去的煞气又猛然爆发了出来。

黑衣男人说完这句话,也不管其他人的反应,旁若无人的坐了下来,楼漠白站在那里,眼睛盯着黑衣男人,她有很多话想要问他,想要知道,然而现在并不是自己提问的好时候,这张脸还是要小心谨慎,被掩盖了十多年的真实容颜又该牵扯出多少的秘密?

“兰儿你有几成的把握能够救好?”楼漠白沉声问着,转移了一个话题,三位侧君都是下意识的看了楼漠白一眼,也在这一刻似乎都明白了什么,竹笙的脸微微有些发白了,裴逸则是更加深沉的模样,上官绝则是缓和了周身的煞气,又变的安静下来。

“九成。”黑衣男人淡淡开口,那双机械般的眼珠看着楼漠白,没有丝毫人类应该有的神情。

楼漠白听了不禁松了一口气,九成,看来兰儿是彻底没有问题了,还好这个人即使感到,不然的话,裴逸都束手无策。

“多谢,还没有请教公子的名字。”楼漠白对黑衣男人微微拱手,黑衣男人听到这里没有说话,略微把头转了过去,似乎不太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师兄的名字叫轩辕空明。”裴逸走了过来,视线再度在楼漠白的脸上扫了一圈,这才开口解释。

“轩辕公子,这次情楼漠白谨记在心,如果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直言。”楼漠白对轩辕空明微微拱手,轩辕空明淡淡的回应,“师弟所托,与你无关。”

楼漠白被这句活着实噎了一下,有些尴尬,裴逸在一旁轻笑,“师兄就是这个样子,还请王爷不要在意。”

楼漠白点点头,看了看渐渐亮起的天­色­,楼漠白看了一眼上官绝,上官绝的黑眸始终盯着轩辕空明,就如天生的死对头一样,楼漠白的眼神微微沉了一下,走到了竹笙身边,轻轻将竹笙拽了过来。

“漠白?”竹笙见到楼漠白抱上自己的腰,不禁红了脸,这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楼漠白第一次对自己表现的如此亲密,竹笙虽然羞涩却也满心欢喜。

“王爷去哪儿!”上官绝似乎终于回过神来,看到楼漠白抱着竹笙一双凤眸燃起了点点星火,竹笙被这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然而楼漠白却抱着他并不松手。

楼漠白冷冷一笑,平常那副淡笑温和的模样不见了,“你每次消失的时候,我可有问过你去哪儿?”

上官绝的凤眼猛然瞪大,嘴­唇­蠕动了几下却说不出话来,一向强势的他,一向霸道的他,却在此刻词穷了。

楼漠白见到上官绝这幅样子,心中的火更加旺盛,什么也不再表示了,揽着竹笙的腰腾空而起,几个起落已经消失在了易宅的远处。

上官绝站在原地,有些呆呆的看着楼漠白消失的背影,看了很久很久,终于凤眸的深处发过了一抹复杂情绪,就犹如一团缠结在一起的绳线,解不开。

“上官侧君还是和王爷解释清楚比较好。”裴逸走过啦,站在上官绝的身边,说实话他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上官绝,要是照以往的他,又怎能让楼漠白就这样抱着竹笙离开?

“喊,你以为我不想说?”上官绝声音沉闷的说了一句,红袍一甩,气呼呼的坐了下去,一张妖媚的脸­阴­霾阵阵,尤其是旁边还坐着一袭黑衣、面无表情的轩辕空明,上官绝的脸­色­就更加不好。

裴逸走了过来,坐在了两人中间,“师兄可和上官侧君有过什么过节?”

上官绝红­唇­一勾,一抹邪笑噙在嘴边,“这可都要问问你的好师兄了,你说是不是,毒圣?”

楼漠白带着竹笙一路轻功除了易宅,一路之上一句话都没有说,神情冷漠,竹笙也是乖巧极了,知道楼漠白的心情不好,也是不多发一言,一路上沉默无话。

两个人用了一会儿时间就回到了泉州太守府上,两人落地,楼漠白看了一眼太女的房间,太女似乎还没有起来,趁院落里没有人,楼漠白轻轻推开门,拉着竹笙进了屋子。

楼漠白的心情有点堵得慌,昨天知道的这些事情有些让她消化不过来,对于自己的这张脸,她有太多的话要问轩辕空明,不过得要找一个时机,一个没有外人在场的时候。还有上官绝的身份,所谓的阁主,他在自己的身边到底想要做什么……还有太女……还有易念思……

这些纷繁复杂的事情要一个接一个的解决,楼漠白有些烦躁,有一种想要不顾一切掀开所有的冲动,她顾虑那么多做什么,考虑那么多做什么!

随后她压抑住了,有太多的东西需要她保护,有太多的人需要她的保护,她不能这么任­性­,不能这么自和,一所有的事情总会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现在她不也是一点一点摸索过来了?

刚进屋,两人就听到了院落外面似乎传来了一阵­骚­动,渐渐往这边移开,不多一会儿,楼漠白就透过窗户支开的缝隙看到了一个女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竹笙走了过来,也偷偷的向外看去,见到了这个女人低声说道,“这是泉州的太守,萧彤。”

“白小姐,白小姐?”萧彤的声音喊的不大,而且虽然满脸着急但仍小心翼翼,楼漠白也是知晓,这萧彤知晓了太女的身份,不然也不会是这般姿态。

不多一会儿,太女的房门轻轻的打开,太女披着一件外套走了出来,“一大早的什么事?”太女的声音透着浓厚的倦意,似乎是没睡醒的样子。

楼漠白和竹笙都是不出声,透过窗户的缝隙往外看。

“白小姐,昨夜府里进了贼人,我是来看看,白小姐有无大碍。”

听到这话,楼漠白的嘴角微微勾起,竹笙也是抿着嘴角看了一眼楼漠白,这昨夜进来的贼人应该指的就是楼漠白了,楼漠白想着昨夜她破坏的那处好戏,那两个被她砍晕的人,想来应该是被人发现了。

自己的女人和自己的男人通­奸­,啧啧,这太守可真是戴绿帽子都戴的高兴啊。

太女的眉头微微轻皱,下意识的往旁边的屋子看去,也是明白了这太守口中的贼人指的是谁,摆了摆手,“下去吧。”

萧彤看见太女安然无恙,也是心头一松,如果太女要是在她的地盘上出了什么意外,她的颈上人头可是不保了啊……

“你们做什么!站住!”院落外面响起了王洁的高喊声,又一股更为嘈杂的声音响起,太女还没有进门,就皱着眉停在那,一脸的不悦。

“我呸!你们什么人!这是本小姐的家,还有我不能去的地方,通通给我让开,不然我让母亲把你们都赶出去!”

这一声高喊可谓是狂妄至极,太女听的是脸­色­一沉,萧彤则是完全变了深­色­,“白小姐,这、这是属下的大女儿,昨夜受了点惊吓,­性­格有些莽撞,还清白小姐不要生气……”萧彤一口一个白小姐叫着,想是太女下达了封口令,不然给萧彤几个胆子,也是不敢这么称呼太女的。

“王洁,让萧大小姐进来。”太女微微恢复了一下脸­色­,没有刚才那样低沉,萧彤却是看的胆战心惊,一直在心里骂自己那个女儿不成气候,真是快要气死她了!

院子外面的王洁听到太女的命令,不再挡萧大小姐的路,而在这边偷看的楼漠白也是看到了从院子外面气呼呼的走进来一个女人,看到这个女人气急败坏的样子,楼漠白忍不住低笑一声,惹的竹笙有些好奇的看她。

这女人不就是昨天自己砍晕的那个?她如此脸黑的神­色­想来也是要气炸了,不知道她和那个男人的丑事有没有被她母亲发现,当然如果这女人脑子够聪明,是会将这一切都推给她这个贼人的。

果然,事实的确如楼漠白所料,萧大小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今天早上自己和苟合的男人被下人发现,萧大小姐立刻就转了个脑筋,说是贼人对她图谋不轨,正巧又碰上了那男人,两个人被贼人直接砍晕,发生了什么都是不知道。

想到昨天晚上萧大小姐就快要气炸了,自己今天早上被发现时候的狼狈模样,和母亲的男人偷­情­的事情险些暴露,这一旦暴露自己不得被母亲打个半死?

肚子里憋的是满满的火,昨天那贼人问的就是家里来的那批人住的的地方,想来一定还在这里,所以一大清早,被人发现直呼,萧大小姐就大张旗鼓的赶了来,只想将昨夜那个人千刀万剐!

“一大早就如此喧闹,成何体统!”萧彤看着自己大女儿走进来,劈头盖脸的就骂了一句,萧大小姐脸­色­很是难看,被母亲也只有听着,只不过那双眼睛却在这所院子里不停的扫来扫去。

“萧大小姐这么早来这儿,是有何事?”太女耐着­性­子问了一句,萧大小姐冷冷一笑,抬起头,看着太女的脸。

“何事?自然是要抓贼的!”

“还不闭嘴!”萧彤见大女儿竟然如此没大没小的和太女说话,不禁立即喊了一声,这件事情萧彤真是有苦难言,太女下了死命令,身份的事情只能自己一个人知晓,如果别人知道她这个太守也是不用当了,自己的女儿自然也是不知道,现在这样的情况,萧彤是急在心里,说不明白啊!

“母亲!做题那个贼人问的就是这个小白脸男人住的地方,现在一定还在这里!女儿昨夜被那个贼人砍晕在地,今天早上才被发现,这仇是一定要报的!我告诉你,我母亲这样礼遇你,是给你面子,合作一点,让本小姐搜一搜!”

太女一声不吭的站在那,将萧大小姐这番话停在耳朵里,面上的神­色­没有变动,只是那双温和的黑眸却越发的凌厉起来,萧彤一时间也组织不了女儿连珠炮一样的说话,等大女儿噼里啪啦的说完,萧彤垂着头,一点都不敢看太女的脸,什么叫祸从口出,她算是懂了,回去一定要把女儿这张嘴打烂!

楼漠白在屋子里面也是将这番话听的清楚,小白脸,这女人还真是敢说,说当今太女是小白脸,这萧大小姐是第一人了。

“漠白,昨夜你砍晕她了?”竹笙小声问着,大眼睛里都是笑意,楼漠白点点头,“是啊,不只是砍晕她,还砍晕了一个和她偷­情­的男人。估计她现在是气急攻心了。”楼漠白的黑眸看着萧大小姐,有着一抹幸灾乐祸,这女人可以再弱智一点。

“好,既然萧大小姐要搜,那就搜吧。”太女沉默了一会儿,冒出了这么一句话,萧大小姐满意的笑笑,而她的母亲确实一副要哭的脸。

“别胡闹!这是母亲的客人,回去!”萧彤吼了一句,搜?搜太女的院落,这不是找死么?

“母亲,你怕她做什么!你的朋友怎么了,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啊!”萧大小姐一直都不太赞成母亲这样的姿态,在一个身份来历都一般的人面前,至于这么卑躬屈膝的?她母亲可从来没有这样过。

“你想气死我么,给我滚回去!”萧彤是彻底的怒了,真的很想把面前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儿活活掐死,萧大小姐可能第一次看到如此暴跳如雷的母亲,也是懵了。

“搜,一定要搜。”太女的黑眸看向萧彤,萧彤的身子微微一颤,当下就觉得完了,萧家算是彻底毁在这败家女儿的手里了。

“搜吧,搜……”太女都下了指示,她哪敢有不从的道理,萧彤摆摆手,萧大小姐一见立刻带着人冲进了太女的房间。

楼漠白看到事情这样发展,知道这间屋子也是要搜的,呵呵,也正好,大家就打个照面吧。

太女的这个院落不是很大,就两间相邻的屋子,萧大小姐搜完这一间之后,自然是要往相邻的那间屋子去,太女看了看那间房间,眼神闪了闪,没多说什么。

萧大小姐走到竹笙的房前,倒是没有像刚才那样的强势,反倒是人模狗样的敲了敲门,“竹公子,在下唐突,昨夜府里来了贼人,可能藏匿在此处,竹公子可否行个方便?”

萧大小姐的那副模样十个人就看的出来她对竹笙的心思,太女的神­色­又是沉了下来,萧彤则是彻底不知声了,任凭这个女儿自生自灭,她今天所做的事情够她死上一百回了。

屋里传出了脚步声,站在门口的萧大小姐有些紧张,门被缓缓拉开,萧大小姐一脸的笑容在见到开门人时彻底凝固在了脸上,然后是猛然迸发的高喊,“大胆贼人!你竟然敢冒犯竹公子!”

楼漠白嘴角带着一抹浅笑,冷眼看着门口的这位萧大小姐,缓缓的走了出来,萧彤一见也不免惊了一下,看向了太女一边,我的天啊,殿下男人的房间里走出来个女人?

楼漠白缓缓看了一下满脸怒火的萧大小姐,嘴角的那抹笑带着深深的鄙夷,“怎么,还嫌自己不够滑稽?要不要我再砍你一下?”楼漠白微微伸出手,轻轻的在空中比划了一下,萧大小姐猛然脸­色­一白,有些踉跄的后退几步。

“好几个贼人,天大的胆子,竟然敢冒犯竹公子!来人,给我抓!”萧大小姐高喊一声,似乎是在自己的地盘上显得更有底气,然而萧彤在此,萧家的下人也是不敢妄动,萧彤看着太女的神­色­,发现她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禁觉得这其中有些怪异。

“白小姐,这位是萧彤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太女看了看楼漠白,缓缓的吐出一句,“这是我三妹。”

萧彤的身子冷不丁一个踉跄,差点没跌在地上,只觉得浑身冷汗直流,三、三、三皇女殿下,我的天既皇女殿下竟然也来了迹

这么说……这么说……竹公子是三殿下的男人,不是殿下的!女儿口中所说的贼人也是三殿下?!萧彤额头上一个劲儿的冒汗,她只觉得自己身上这件衣服快要湿透了。

“你三妹?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就她这幅模样和你是姐妹,谁信!这贼人的父母也不知是何等的难看,竟然生出这样一个怪胎来!”

楼漠白听的倒是一点都不生气,这张脸根本就不是她自己的脸,随便她怎么说,倒是太女神­色­整个­阴­沉了下来,有发飙的趋势,你说楼漠白就好,还要带上父母,说父母难看,岂不是说当今的女皇难看?

“把她给我拉下去,关在房间里,没有我的允许不得让她出来!”萧彤忍无可忍的吼出了一句,萧大小姐一愣,还没有明白自己母亲为何这样,她就已经被拖下去了。

“白小姐,白三小姐,请不要往心里去,我这个女儿不成气候,我一定会严加管教、严加管教……”萧彤一脸陪着笑,只希望这两个主子能网开一面,不要一怒之下将萧家杀绝了。

“三妹突然造访,也是有些突然,还要请萧大人多多包涵。”太女似笑非笑的补了一句,萧彤的身子又是一颤,“不敢、不敢!”

“萧大人,劳烦你要为我准备一个院落了。”楼漠白笑呵呵的说了一句,萧彤立刻点头哈腰的称是,太女一听,转头问道,“怎么,其他的人都找到了?”

楼漠白点点头,“是啊,都平安无事,很是欣慰,大姐还要和你商量一件事情。”

太女点头,“三妹但说无妨。”

楼漠白看了看萧彤,萧彤立刻躬身行礼,“两位小姐谈事,院子会马上准备好,在下先行退下。”萧彤立刻快速的走了出去,脚下的步子跟要逃命一样,很快就没了踪影。

“经过了遇刺的事情,我看大姐这周围的防备也是加强不少,大姐自然也是不介意三妹我找几个高手随身了?”

太女略微沉思了一下,“多找几个人也是可以,不过还要调查清楚身世为好。毕竟我们的身份不比普通人。”

楼漠白点点头,“这一点大姐放心,漠白心里有数。”

“对了三妹,你的那位好友易念思怎么样了?”太女似乎是随意想到的,问了一句。

“念思很好,现在应该已经回到了府上,我替念思多谢大姐记挂了。”楼漠白轻声说了一句,太女笑笑,“好了三妹,一大早我就被吵醒,现在先回去休息了。”太女摆摆手,推门进屋,楼漠白却是站在原地,嘴角上扬看来她这个至交易念思,是让太女赏识的人,不然也不会让太女记挂在心上啊。

萧彤的动作也是够快,很快就为楼漠白腾出了一个院落,这一行为也是让太守府上有些惊讶,太守竟然为了那个白小姐的三妹腾出一个院落,这未免有些夸张吧,这白家小姐究竟是些什么人啊,这谱摆的未免太大了点。

为楼漠白准备的院落倒是离太女的院落有些远,将竹笙带了过来安置好,楼漠白就出了太守府,现在她还有一件事情要做,要去讲傅原领回来。

走到了上次和傅原见面的客栈,楼漠白轻车熟路的找到了两人上次相见的房间,楼漠白刚一堆开门,就看到了端坐在桌前的傅原。

“属下傅原,参见主子!”见到楼漠白来了,傅原脸上划过一抹喜­色­,当下单膝跪了下来,这动作做的是行云流水,仿佛已经演练了无数次。

“起来吧,你起的倒是很早。”楼漠白坐了下来,看着傅原一身整济的模样有些怀疑,她该不会是昨晚一直都没睡吧?

“主子说要来,属下就一直等主子来。”傅原回答着,楼漠白不禁无奈的摇摇头,“派出去的两个骑兵也让她们回来吧,我要找的那个人已经找到了。”

傅原说了声是,立刻走到床边,自怀中掏出了一个东西,轻轻一拉,一个东西就自她手中跃出,­射­到了天空之上。

“主子,一切都已妥当。”傅原恭敬的又跪了下来,任何问题都是回答的铿锵有力、一丝不苟,一张脸除了顺从没有多余的表情。

“好,跟我走吧。”楼漠白淡淡的应了一声,身形自创口跃出,傅原一见立刻也是跟着跃了出去,两道黑影自客栈的二楼掠入空中,迅速消失了身影。

楼漠白一路轻功往易宅行去,只要一想到上官绝住在易念思的府上,她的心里就是一个不痛快,脚下的速度不由得加快几分,当一路狂奔的楼漠白到达易宅自己所在的院落时候,着实被眼前这一幕光景刺的有些睁不开眼睛。

那一方小庭院之内的石桌周围,坐着几个人,一副和乐融融的样子,石桌上摆放着一些清粥小菜,裴逸又上官绝坐在那,而易念思则是坐在那一身红衣的旁边,说说笑笑的样子,那双柔美的眼睛如此专注的盯着上官绝,那样的爱恋。

“这些菜可是泉州有名的小吃,尝尝看。”

“多谢易小姐了,果然不错。”裴逸的五官泛起了一丝淡笑,楼漠白的心底一沉,裴逸什么时候对别人这么亲近了?

“上官公子,你多吃一点,这几日你可是瘦了不少。”易念思夹了一些菜递进了上官绝的碗里,上官绝背对着楼漠白,楼漠白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只是她心头的那把火似乎是有些压不住了。

跟在身后到达的傅原见到不远处的这一幕,只是眉头微动了一下,随即恢复了正常的神­色­。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楼漠白突然出声,正在吃饭的几个人都是一怔,易念思见到楼漠白,有些不自在的站了起来,“白墨,你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楼漠白缓缓走近,裴逸见到楼漠白颇为开心的站了起来,想要拉她一起过来坐下,然而楼漠白身形一晃,躲过了裴逸的手,让裴逸愣了一下。

“王爷……?”裴逸看着直接越过自己的楼漠白,喃喃的低唤了一声,楼漠白没有回头看他,只是径直的往兰儿的房间走去,而那袭红衣则是连看都是省的看了。

傅原见此只是沉默的站在那里,楼漠白推开房门大步走了进去,神­色­有些不佳,看着床榻上躺着安睡的兰儿,有些疑惑的看了眼坐在桌旁的轩辕空明。

“你怎么不去和他们一起吃?”

轩辕空明看了楼漠白一眼,什么都没有说,楼漠白也懒的再问,走到了兰儿的床边,“我要带他离开,可以么?”

轩辕空明点了点头,“可以。”

楼漠白轻轻撩开兰儿身上的被子,此刻的兰儿闭目安睡,自那次吐血之后就没有醒过来,只不过脸­色­不再是苍白,嘴­唇­似乎也恢复了些许血­色­。

轻轻的抱起兰儿,兰儿的身形虽然已经抽长,不过全身的重量似乎没有增加多少,楼漠白抱起来丝毫不费力气,小心翼翼的将兰儿抱在怀里,楼漠白往外走去,经过轩辕空明的时候停下了步子。

“你,可以一起来么?”

轩辕空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站起了身子,无声的跟在楼漠白身后,楼漠白见此微微垂下了眼帘,“谢谢你。”

轩辕空明的五官微微一动,没有说话,两个人走出了屋子,楼漠白抱着兰儿走出屋子的时候,刚才还坐在一起吃饭的三个人都已经站了起来,裴逸若有所思,上官绝则是一脸怒火,而易念思则是惊讶不已。

“白墨,你这是去哪儿?”

楼漠白淡淡的扫了一眼易念思,自从上官绝横在他们中间,她对于这个朋友是喜欢不起来了,或许以前两人琴箫和鸣的日子再也不会有了吧。

“回去,我要和大姐汇合。”

易念思一听不禁有些焦急,看了看上官绝,“这么急么?为何不多呆几天,我也好……”

“不了,我先走了。裴逸,走吧。”楼漠白淡淡的说了一句,抱着兰儿往外面走去,直接完全无视那抹暗红。

易念思站在那里,脸上的神­色­不明,一双眼睛看着上官绝,闪着不知名的光彩,而上官绝此刻浑身散发着一种­阴­冷,他爱的女人竟然完全无视他,她要走了,难道不带着自己一起吗?

暗红的身影如风般猛然向前掠去,顷刻间就挡在了楼漠白的面前,一张带着怒火的妖媚五官映在楼漠白的眼中,楼漠白神情冷漠,“王爷走,不带着臣妾一起么?”上官绝低声说着,凤眼冒着火光,很想把这个女人搂在怀里教训一顿,她怎么能对他这样冷淡!

“哦?你不说我差点忘了,如果你喜欢这里,也可以留下。”

上官绝的眼睛狠狠的眯了起来,暗红的身子如火焰一般,在此刻熊熊燃烧,空气都有些扭曲,仿佛被这无形的温度炙烤的变形了。

“王爷在怀疑臣妾什么?”

楼漠白的黑眸平静的看着上官绝,“你又瞒了我什么?”

上官绝的嘴­唇­微动,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口,楼漠白见此身子一晃,越过了上官绝,面无表情的向前走去,走了有好长一段路,只听到后面传来易念思的高喊,“上官公子!”

楼漠白的身子微微一停顿,继而脚下的步子再度迈开,裴逸跟在身边,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楼漠白,“王爷,上官侧君也是有苦衷的,不如……”

“闭嘴!”楼漠白冷声怒喝,裴逸一颤,当即不再说话,轩辕空明扫了楼漠白一眼,几个人一路无话的到达了太守府上,一路之上自然也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尤其是知道这些个男人都是楼漠白的夫,更是有人大呼是不是老天瞎了眼。

几个人都是在楼漠白的院子里安置了下来,太女只是派人过来问候了一声,小叶也是被送了回来,见到楼漠白很是开心,在萧彤刻意强调之下,也没有人敢前来打扰楼漠白,这个院子还算是清净,自从楼漠白从易宅回来之后,就微微有些变了,变的不爱说话,变的不爱笑了,竹笙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问裴逸上官绝去了哪里,裴逸也只是摇头叹息。

楼漠白坐在兰儿的床边,黑眸一眨不眨的盯着此刻在床上安睡的绝美之人,心里微微荡漾起一抹苦涩,兰儿究竟什么时候能醒,现在这个时候,如果这个孩子陪在自己身边,自己也许就没有这么难过了吧。

楼漠白自早上开始,在兰儿的床边坐了一整天了,没有人进来打扰,除了偶尔神出鬼没的轩辕空明。

“吱嘎”房门被人推开,楼漠白的眼神扫去,看到轩辕空明走了进来,那张机械脸仍旧是千篇一律的没有表情,楼漠白看着他坐在了桌边,拿出了很多的瓶瓶罐罐,就和裴逸一般,只不过楼漠白知道,他手里的瓶翔筐罐装的可是能置人于死地的毒药。

关于自己的这张脸,她是该问了,现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也不会有人打扰,兰儿则是安睡不醒,也走到时候了。

“轩辕公子,我有些疑问可否能为我解惑。”

轩辕空明摆弄着手里的瓶瓶罐罐,没有看楼漠白一眼,楼漠白见此只有硬着头皮问了下去。

“我这张脸,是被人易容了,是你师尊为我易容的,对不对?”楼漠白的心跳忽然急促了起来,轩辕空明沉默了一会儿,蹦出了一个字,“对。”

呼吸一下子就紧了,楼漠白甚至都觉得脸上的皮层有一瞬间的松动,屏气凝神,继续开口问道,“那么,你师尊为我易容的时候,你在不在一旁?”

轩辕空明拿出来一个小瓶子,打开盖子,楼漠白清楚的看到一只乌黑的蜈蚣从里面探出了脑袋,“在。”又是一个字。

“那么……当时有谁在我身边?”楼漠白的手微微的握紧,她需要这个答案,到底是谁要给她易容,是女皇还是……父君!

“一个男人。”轩辕空明说完,将蜈蚣从瓶子里面揪了出来,蜈蚣扭动着身子毫不客气的咬了轩辕空明一口,一个清晰的血口子出现,里面涌出了鲜红的血液。

楼漠白的黑眸一沉,一个男人……是父君么,如果真的是父君……这张面皮下面隐藏的又是什么样的秘密,一个让女皇都不能知道的秘密!

“轩辕公子,你可看到我的脸……是什么样子?”

轩辕空明将蜈蚣又重新塞回到了瓶子里,打开了另一个瓶子的瓶盖,一个蝎子被他挖了出来,同样的,蝎子的倒钩毫不留情的刺入了轩辕空明的手背,楼漠白看着眼前的一幕,光是看着都有些感觉到疼了,然而轩辕空明依然是面无表情,另一只手狠狠用力,就硬生生的将蝎子从手背上拔了下来,而蝎子死死勾住的尾巴则是拖下了一块皮。

“看到了,忘了。”轩辕空明的手背血流如注,然而他确实丝毫没有感觉般,继续做着手里的事情,仿佛流的不是血,仿佛那个伤是在别人身上,而不是他自己。

楼漠白顿了顿,她早就知道会是这样一个答案,就算轩辕空明还记得,那么这张脸也造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小时候的自己又怎么可能和现在是一个样子?罢了罢了,这些回答也已经够了。

楼漠白不再追问,看着轩辕空明手背上的伤口,血还在流着,但是他仍然是毫不在意的模样,楼漠白有些看不下去,禁不住走了过去,拿出了一块手帕,抓过轩辕空明的手,“你的手受伤了,你都不痛么?”

轩辕空明一怔,眼睛缓缓的转了过来,看着自己的手背,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受伤了,楼漠白在此刻已经勉强包扎好了伤口,起身,“我去叫裴逸过来看看。”

轩辕空明坐在那里,楼漠白已经走了出去,那双冰冷毫无感情的双眼看着自己手背上那个包成圈的手帕,轩辕空明将手帕一扯,狰狞的伤口跃入眼帘,嘴­唇­缓缓向上勾起,轩辕空明喃喃低语,“又有伤口了……”

这个时候门被人急匆匆的推开,裴逸一脸心急的冲了进来,当看到轩辕空明看着自己手背发呆的时候,裴逸彻底变了脸­色­。

“师兄,都说了多少次了,摆弄这些虫子要小心一点!”裴逸拿过轩辕空明的手一看,那上面的伤口还在流血,不禁神­色­更是一冷,转身冲了出去,不一会儿拿着些瓶子又走了进来。

轩辕空明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师弟为自己上药,小心的包扎伤口,过程中是一言不发,只是呆呆的看着那个伤口的位置,似乎回不过神来。

血总算是止住了,裴逸也勉强松了一口气,黑眸忧心的看着轩辕空明,悠悠的叹了一声,“师兄,那个病还是没治好么?”

轩辕空明的眼珠转了转,转到了裴逸身上,点了点头,收回了自己的手,继续刚才未完的工作,裴逸看着轩辕空明,垂下了眼帘,“就连师父一都是治不好么?”

轩辕空明手上的动作一停,摇摇头,“无妨,习惯了。”

裴逸还是想说着什么,但是最终压了下去,两人都沉默了一阵子,轩辕空明忽然开口,“前段日子,我和师尊去了裴国,他……快不行了。”

裴逸的身子轻轻一颤,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是么,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轩辕空明微微抬眼,“他想见你。”

裴逸的脸瞬间就白了几分,手也是微微的蜷缩起来,黑眸里闪过深深的痛苦,那个让他唯一信任的人,那个狠狠背叛他、伤害他、要置他于死地的人,竟然在弥留的时候想见自己,多么讽刺,多么可笑啊……

“要去么?”轩辕空明问了一句,裴逸呵呵一笑,“不,我没有见他的理由,也不想见他。”

轩辕空明点点头,“好。”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拿起了其中一个瓶子往床上的兰儿走去,开始进行他的医治工作。

裴逸看了看床上的兰儿,想起来自己第一次见他时的样子,不禁感慨的叹道,“师兄,他和你很像……”

轩辕空明的动作一顿,继而又继续,只走过了半响,“和我很像?他也死过一回么?”

VIP 章二十七 温暖爱意

裴逸的­唇­角微微一勾,有些后悔提到这样的话题之上,没有答话,轩辕空明也是沉默着为兰儿进行医治的工作,处理了好一会儿,轩辕空明起身,回到了桌边,坐下之后,毫无感情的黑眸看着对面的裴逸。

“师弟,她对你好么?”

裴逸起初没有明白轩辕空明问的是什么,看着轩辕空明摆弄他那些瓶子,裴逸才慢慢想了过来,轻浅一笑,“王爷她对我很好。”

轩辕空明点点头,似乎是放心了,“师尊他老人家身体怎样了?还是像我离开时那样健朗么?”

轩辕空明顿了一顿,把瓶子都拢到了一起,“恩,那是个老不死的怪物。”

裴逸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自己和师兄、师父生活的那五年时光里,师父的容颜似乎根本就没有改变过,师兄和他熟悉了之后,也是暗地里经常骂师尊是一个老怪物。

“师尊还健朗就好。”裴逸悠悠一叹,着实有些想念那段被他珍藏起来的逍遥日子,那个山谷,一个沉默不语的师兄,一个活泼古怪的老头,一段放肆逍遥的时光,何时他才能够再回去,终其一生都是回不去了吧。

“师弟,她的脸……”轩辕空明想说什么,却见裴逸摇摇头,“师兄,王爷有自己的秘密,等她愿意和我说的时候,自然就会告诉我了。”

轩辕空明沉默了半响,点了点头,“师兄这一次停留多久?治好他就走么?”

轩辕空明将自己手里的瓶子放回到宽大的衣袖里面,摇了摇头,“和师弟呆一段时间。”裴逸一听着实高兴很多,师兄从来都是习惯一个人,虽然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并不排斥,但是现在这么多人在一起,师兄竟然说要呆一段时间,裴逸的心里暖暖的,这就是亲人的感觉吧。

裴逸却是不知道,轩辕空明也是眷恋着这一种淡淡的温馨,和师弟呆在一起是他的本意,因为很多年没有见到裴逸,有些想念,况且那个­精­灵古怪的师尊早就抛下他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夜晚很快就来临了,上官绝没有回来,没有马上跟在楼漠白的身后追到太守府,裴逸又竹笙都是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楼漠白,楼漠白此刻的神情,谁都知道她正火大,正在气头上。

“漠白,你多少吃一点吧……”晚饭正在进行时,几个人都是坐在院子里面的石桌之上,饭菜自然是有人给送来,也是­精­美绝伦,想来这泉州太守也知道自己的府上供着两位大神,丝毫不敢怠慢,这饭菜是每天繁花多样,都不带有重的,然而再美味的菜肴在现在的楼漠白眼中,也是毫无兴趣。

竹笙小心翼翼的用筷子夹了一些菜到了楼漠白碗里,楼漠白一声不吭,端起碗吃起了米饭,菜倒是一口不夹,竹笙见了连忙又夹了几筷子,生怕楼漠白光吃白饭噎着了。

轩辕空明也是赫然在列,再神秘的人也是要吃饭的,饭桌上摆着菜­色­­精­美、香味扑鼻的饭菜,轩辕空明的筷子却只夹一些颜­色­吐出的东西,什么鲜红的辣椒,绿油油的青菜,凡是颜­色­吐出的通通都到了碗里,竹笙见了不免有些吃惊。

“轩辕公子,你吃点像样的菜啊……?”

裴逸笑笑,“竹侧君,师兄的喜好比较特殊。”

竹笙半信半疑的又看了看轩辕空明的碗,那里面花花绿绿的东西看上去让人眼花缭乱,大多都是些配料什么的,但是轩辕空明却一副好不嫌弃的模样,一样一样都吃进了肚子。

楼漠白端着一碗饭吃了半天,裴逸悠悠的看了一眼,“王爷,生气时切忌暴饮暴食,不然身体可是要坏的。”

竹笙一听立刻有些急了,“漠白,那你还是少吃点吧。”

楼漠白看了看裴逸,突然觉得有些烦躁,放下自己手中的碗筷站了起来,“你们慢慢吃吧,我吃饱了。”

一碗吃到一半的白米饭,一副没有夹过任何菜肴的筷子静静的摆在那,楼漠白闪身进了兰儿的房间,现在她只喜欢对着床上那个睡美男,不愿意看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

竹笙很是忧心的看着楼漠白的背影,自从上次楼漠白抱着兰儿回来以后,她就变了,整个人似乎被一层­阴­云笼罩着,竹笙知道楼漠白这样是因为上官绝,上官绝一天都没有出现,到了现在也是没有动静,竹笙咬咬嘴­唇­,“上官侧君也该回来了……这样做未免也太过分了……”

裴逸也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楼漠白没有食欲,他们两个又怎么会有食欲,裴逸细细想着那日见到楼漠白的场景,她故意避开自己谈过去的手,还有一眼都没有看上官绝一眼,想着想着,裴逸竟然­唇­角缓缓向上扬。

“裴侧君,你笑什么?”竹笙见了,大眼睛不免看了裴逸好几眼,现在这个时候楼漠白的脸臭的都可以了,他还能笑的出来?

轩辕空明则是一副世外人的样子,继续吃着自己碗里那些­色­彩感冲击很强的东西,裴逸起身往兰儿的房里行去,竹笙看着他的背影仍然是有些纳闷,“轩辕公子,你知道裴侧君为什么要笑么?”

轩辕空明脸头都没抬,根本无视竹笙的问题,竹笙尴尬的笑了笑,低下头吃着自己的饭,不再发问,虽然他现在也是丝毫没有胃口,不过他没有忘记楼漠白的约定,自己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好好吃饭,如果违反……他会失去最重要的东西。

裴逸推开门,缓步走了进来,看到了楼漠白坐在兰儿的窗前,久久的凝望着,裴逸轻轻换了一声,“王爷。”

楼漠白嗯了一声,再也没有回答,视线也是没有转过来,视线仍然是专注的看着床上的兰儿,似乎什么都不能将她的视线牵引开,除了这床上沉睡的美人。

“王爷不管看多久,兰儿现在也不会醒。”裴逸坐在桌前,仍旧是一袭白衣,嘴角挂着那抹淡淡的笑容,黑眸看着楼漠白,有着一抹无奈。

“那我就看到他醒过来。”楼漠白低低开口,黑眸扫了裴逸一眼,再度转回了头,不再看他。

“王爷可是在生气?”裴逸继续好脾气的坐在那,对于楼漠白的冷漠视若无睹,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很是气定神闲。

“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楼漠白起身,­干­脆坐到了裴逸对面,看着对面这个一向清冷、高雅如仙人的侧君,裴逸啊,在易念思的面前也是这样笑的裴逸。

裴逸的眼底划过一抹宠溺,起身走到了楼漠白身边,双臂一张,就将眼前这个明显闹别扭的小人儿揽进了自己怀里。

“做什么?”楼漠白微微推了一下,裴逸却是没有松手,微微弯低了身子嘴­唇­凑到了楼漠白的耳垂边,呼吸的热气都喷洒进了楼漠白的耳朵里,惹得楼漠白身体轻轻一颤。

“王爷可是在气我对易小姐过于亲近么?”

楼漠白的脸忽然一红,似乎是什么心神被人戳中,坐在那里任由裴逸搂着自己,任由他光洁的脸颊紧靠在自己的颊边,闷声不吭。

“易小姐是王爷的至交,身为王爷的侧君我自然是要表现出友好的一面,如果说王爷不喜欢这样,下次我避而不见就好。”

裴逸又轻又软的声音传进了耳边,似是最温柔的诱哄,哄的楼漠白心头的那股烦躁悄悄的退了下去,脑子也开始冷静了下来,是啊,裴逸只是因为自己才对易念思表现出来友善,并没有什么不当举动,如果自己不将易念思视为朋友,裴逸根本就不会理吧。

想通了这一点楼漠白的心情微微好了些,裴逸见到楼漠白脸上的神­色­有所缓和,不禁感到宽慰不少,继续哄道,“至于上官侧君,当然也是心中只有王爷,王爷又何必多想?”

楼漠白扯扯自己的嘴角,裴逸是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上官绝和易念思的关系可能比自己还要亲上许多,也许在十几年前,上官绝第一个遇到的人是易念思,再加上上官绝隐瞒的身份,和那她根本就不想去想的目的和动机,一切的一切,让那抹已经深入骨髓的红­色­变的越发难受起来,只要想想,心里就是一个劲儿的疼。

上官绝,上官绝,你到底瞒了什么,你在我身边为的是什么,真的是爱这么简单么,我可以这么相信吗……

裴逸轻轻的在楼漠白的额头上印下一吻,“晚上让小叶去弄一些掬花茶吧,王爷的脑子可以清醒一些。”说完,裴逸直起身子,缓缓的走了出去,楼漠白一个人坐在那里,除了苦笑,再没有其他的表情。

夜凉如水,竹笙、裴逸也都歇下了,太守府上又是点起了星星点点的灯笼,在一片夜­色­之中显得朦胧而又遥远,轩辕空明不知道去了哪儿,总之是没了踪影,楼漠白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刚一闭眼,那抹红衣和易念思站在一起的画面就闪现了出来,楼漠白猛然坐起身,坐在床边狠狠的吸了几口气。

那个画面已入脑海,成为了梦魇。

是她自己不够宽容么,还是说她的心太小气了,还是说她的占有欲在作祟?楼漠白皱着眉头,拿起自己的外衣慌乱的披在了身上,推开门,屋外的清冷空气扑面而来,将现在时常发热的脑袋悄悄冷却。

他,还是没有回来。楼漠白看向上官绝的屋子,那里面是黑暗一片,一点都没有回来的迹象,如果那个妖孽回来了,是第一时间要找上自己吧……如果你喜欢这里,自然也可以留下。想到自己说过的话,楼漠白就窜起拳头,这是句气话,他难道听不出来么?

一向缠着自己,恨不得贴上自己身体的上官绝,真的会留下,亦或者说……离开自己么?

想到这里楼漠白的心突然痛了起来,仿佛是有人拿着细针,拼了命的往心脏上扎,一下又一下,一下比一下疼,手禁不住捂上了自己的胸口,楼漠白的嘴角苦涩上扬,情啊,真的是伤人啊。

楼漠白缓步走了出去,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里面,猛然回身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石凳上不知何时坐了一个人,一个一身漆黑和这个夜­色­完美融合起来的人。

月光斜斜的洒了下来,楼漠白压抑住了自己狂乱的心跳,看着这个机械脸,不禁猛呼出了一口气,“轩辕公子,如果你在,出点声好么?”

轩辕空明深如潭水的黑眸淡淡的扫了一眼楼漠白,没有吭声,而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面无表情的五官在这样的夜­色­之中显得更为僵硬,楼漠白也大咧咧的往旁边一坐,看着夜­色­之下的这片天空。

“你也睡不着么?可真是难得。”楼漠白随意问了一句,也是不奢望轩辕空明能够开口,果然,身旁仍旧是石沉大海,毫无回应。

“我突然想起了一句非常有意思的话,长夜漫漫无心睡眠,看来轩辕公子也是如此嘛。”楼漠白说完,自己轻声的笑了出来,她知道轩辕空明不会懂这句话的意思,他不是那个世界的人又怎么会懂呢?

“你说这世间的情为何要伤人呢?给人快乐幸福的一面不就行了,为什么爱上一个人可以很幸福,也可以这么痛苦?”楼漠白揪着自己胸口前的衣服,双眼无意识的望向远方,似是在喃喃低语,她已经不在乎有没有人在听了,她只是想发泄一下,再不发泄的话她会爆掉的。

“我的这张脸不是自己的,母亲对我是爱是恨搞不清楚,我的大姐对我有什么心思又不得而知,我喜欢的男人突然蹦出了青梅竹马,而且是我的至交,这事情怎么都这么狗血,怎么都这么该死的凑巧?”楼漠白低声说着,絮絮叨叨了起来,她和轩辕空明今天是第一次见,他们根本就是陌生的两个人,然而就是在轩辕空明身旁,楼漠白毫无顾忌的倾诉,毫无顾忌的说出压在心底的话,宣泄着,痛快着。

轩辕空明坐在一旁,就是一个最完美的机器,不吭声,表情都是文思未动,仿佛楼漠白所说的话都没有进到他的耳朵里。

楼漠白说了很多很多,包括她潜藏在心底的东西,包括她不来自这个世界,全都一股脑的说了出来,说着说着,一股困意徐徐袭上了她的脑袋,身子轻轻的晃了几下,碰到了轩辕空明,轩辕空明仍然如老僧坐定一般,稳如泰山。

楼漠白勉强眨了眨自己的眼睛,只觉得非常困倦,这段日子其实她很累,一直的心力交瘁,再加上这几日频繁的情绪波动,真的是有些撑不住了。

身子微微一晃,往身旁一侧,就靠在了轩辕空明的肩膀之上,轩辕空明在这个时候缓缓转过头,墨黑的发轻轻的扫过楼漠白的脸颊,滑到了她的脖颈里,漆黑的眼珠在她的脸上转了几下,轩辕空明又转回了头,视线放在了很远的地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时,一道暗风猛然刮起,轩辕空明的身子维持原姿态轻轻的往旁边一挪,楼漠白的很子就缓缓的往地上倒去,这个时候一袭红­色­衣袍飞身卷来,将楼漠白的身子一个轻柔的拉扯,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中。

上官绝抱着楼漠白,一双凤眸戒备的看了轩辕空明好几眼,轩辕空明还是那副姿态,上官绝轻轻哼了一声,也不多说,抱着楼漠白就闪进了自己的屋子。

院子里的人似乎都已经安睡,只有庭院里石凳上那个如石化般的身影,久久在那,分毫不曾移动。

楼漠白睡的很沉,上官绝抱着她走进了房间,将她放在了床铺之上她都是没有醒来,妖媚的男人站在床边,看着楼漠白眼睛下面浅浅的黑­色­­阴­影,一抹心疼跃然脸上,修长的指间缓缓滑过楼漠白的脸庞,眷恋不已。

“王爷,为什么不相信臣妾呢……”上官绝缓缓的压低了身子,伏在了楼漠白的上方,双臂撑在她的脸颊两侧,由上到下的细细看着。身体轻轻的躺在一侧,手臂一勾,楼漠白的身子就躺进了上官绝的怀中,上官绝一手轻轻一个拉扯,自己身上的外衣就退了出去,缓缓飘在了地上,再一扯床幔,两人就被笼罩在了一方小天地之中。

楼漠白的身子往上官绝的怀里蹭了蹭,小脸也是摩挲了几下,“绝……”梦呓的时候喊出的名字,让这个环抱着她的男人彻底热了心,暖了眼。

将这个身体密实的搂在自己的怀里,上官绝轻啄着楼漠白的耳垂,温热的呼吸散在她的耳边,“王爷,不要再接近易念思了,好不好……”

楼漠白没有回应,沉沉睡着,上官绝又亲了几下小巧的耳垂,也是悠悠叹了一句,抱着怀中的楼漠白也是睡去。

楼漠白睁开眼的时候,似乎有一种错觉,自己又回到了和裴逸一起度过的那个小村庄,因为她明显的感觉到身旁躺着的是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正抱着自己,楼漠白的脑子昏昏沉沉,几乎是下意识的喊了一声,“裴逸,起来了。”

瞬间,她的意识就清醒了,因为放在腰间的手猛然一个锁紧,将她的身子狠狠向后拉扯,一声闷哼,楼漠白只觉得身子撞上了一副坚实温暖的墙壁,当看清楚自己所在的坏境时候,楼漠白只看见一双纤细的手沿着她的腰缓缓晚上,往衣服里面探去。

“王爷刚才喊的是谁?”上官绝妖媚的声音响在自己耳边,楼漠白一个机灵,身子下意识的想要往旁边一朵,然而一只手狠狠的扶着她的腰,把她固定在这个温暖的怀里,令另一只手则是非常熟练的寻到那方柔软,狠狠的抚摸了上去。

“怎么,知道回来了?”楼漠白感受着自胸前传来的感觉,声音冰冷的扬起,上官绝的动作微微停顿,就将楼漠白的身子缓缓的扳了过来,两个人的四目相对,对方都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很多复杂的东西一闪而过。

“王爷是在怀疑臣妾。”上官绝用的是肯定的语气,手放在楼漠白的腰后面,狠狠往前一扣,两人的身子就紧密的贴在一起,身子亲密的贴在一起,两人的脸­色­却没有丝毫的柔情蜜意。

“王爷想知道什么,臣妾都会告诉王爷。”上官绝妖娆的凤眼看着楼漠白,那里面是坦荡荡的一片清澈,楼漠白只觉得喉咙发紧,“我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

上官绝点点头,一脸的认真,楼漠白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易念思是你的青梅竹马么?”这是哽在胸口最大的结,如果他只回答一个问题,她要问的就是这个。

上官绝的嘴角轻轻的勾起,­唇­轻吻了一下楼漠白的鼻尖,“不是。”

不是。这个回答重重的敲进了楼漠白的心底,一种久违的喜悦悄悄的冒出头来,“你确定么,她真的不是?”

“是,臣妾非常肯定,她不是。”上官绝的眼里是深深的宠溺,看着自己怀中的女人,浑身都充斥着一股巨大的满足。

“她为什么会看到你胸口的痣?”楼漠白的手指轻轻地挑开上官绝的里衣,一片­嫩­白的胸膛就露了出来,在胸肌的下方,一颗小黑痣点在那里,楼漠白的手指轻轻的压了上去,上官绝的呼吸粗重了一些。

“那日清洗身体,她闯了进来。”

楼漠白沉默不作声,易念思是故意的?故意在上官绝洗澡的时候闯进去,她想要看的就是这颗痣?

“王爷放心,她只看到了这颗痣,其余的则是一点都没有看到。”上官绝的手在楼漠白的腰际缓慢的摸索着,带着浓浓的温情。

“你和轩辕公子是怎么认识的?”

上官绝的凤眼里划过一抹疑惑,楼漠白瞪了他一眼,“毒圣,毒圣的名字叫轩辕空明,是裴逸的师兄。”

上官绝冷冷一笑,眼中划过一抹杀意,“江湖上的事情了,他总是坏我的好事。”

“江湖上的事?哦?本王的侧君居然是江湖中的人物,是在是久仰啊。”楼漠白怪笑了一声,口气不­阴­不阳,上官绝无奈的笑笑,把她往怀里搂的紧了些。

“我在嫁入王府以前就是混在江湖上的人,王爷不也知道么,难道现在竟然在意起这个了?”

楼漠白陡然没了声音,心里是一片吃惊,在嫁入王府里就是混在江湖的人,这么说来……身子的原主人从一开始就知道了上官绝的身份,也是因此才封锁了他的背景,不让人查出来么,或者说,上官绝在替身子原主人办事?

“你……在江湖上的势力发展的如何了?”楼漠白小心的开口问着,上官绝轻声笑了起来,“没有发展的如何,但是足以能帮到你。”

楼漠白猛然抬起头,黑眸盯着上官绝,“你知道我在做什么?”

上官绝眼中的那抹宠溺更深,仿佛楼漠白是他的所有,“王爷想做什么,臣妾就帮着王爷做什么。”

楼漠白缓缓的垂下了头,心里五味交杂,这个男人到底爱楼漠白到了什么程度,从最初见到身子原主人的时候就在爱么,这么热烈的爱着,他如果发现自己不是原先的那个楼漠白,又该是怎样的想法,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现在的自己?

“王爷,怎么了?”上官绝贴着楼漠白的身子,轻轻的问了一句,楼漠白沉默了半响,闷闷的开口,“你喜欢原先的我吗?”

上官绝听到这个问题,一下子就笑了,“王爷还分原先和现在么?”

楼漠白不出声,上官绝见此不禁又笑了出来,“臣妾还记得王爷当初把我娶进门的时候说过的话,王爷告诉臣妾,娶你,只是因为你能救竹笙。王爷当初没有花轿,没有聘礼,只是让臣妾穿着一袭红衣就从王府的侧门进门了。”

楼漠白静静听着,听着上官绝和这个身子过去的记忆,上官绝说到这里的时候楼漠白不由得伸出双臂拥住了他,上官绝­唇­角勾起,继续回忆。

“自那以后,臣妾就喜欢上了红­色­,臣妾知道王爷心里只有竹侧君一人,自从娶进门之后,王爷从来不看臣妾一眼,臣妾等,一直在等……我相信会等到王爷看见臣妾的那天,但是臣妾渐渐快要等不下去了。”

“王爷还是一样的­阴­沉,­性­格也是越来越暴躁,臣妾知道王爷的痛苦,想尽办法想要让王爷的心中有臣妾,希望能让王爷好过一点,甚至不惜用了过激的手段。”

楼漠白想到了自己穿越到此的第一天,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这个妖媚的妖­精­上官绝,也是他威逼利诱自己,让自己答应了那个可笑的条件。

“那一天,臣妾发现王爷变了,如果王爷执意要分一个以前,一个现在,臣妾爱的是现在的王爷。”上官绝的凤眼充满爱怜的看着楼漠白,楼漠白把这个男人抱的更紧了一些,只觉得心中的浪潮似排山倒海般停不下来。

“最后一个问题。”楼漠白缓缓的抬起头,一双眼紧紧盯着上官绝,紧紧的盯着,把上官绝每一丝细微的动作和表情都尽收眼底,楼漠白轻启­唇­瓣,这声低问回荡在两人中间,久久不散。

“你知道我这张脸的秘密,对么?”

上官绝几乎是本能反应般的嘴角上扬,一双凤眸带着满满的笑意,手指轻轻的滑上了楼漠白的脸庞,“王爷的这张脸有什么秘密,臣妾也想知道。”

楼漠白的黑眸闪了闪,上官绝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么?”

上官绝的手挪移到了楼漠白的后脑勺,将她的脸压向自己,两人的红­唇­紧贴,“王爷想告诉臣妾么?”

楼漠白想说什么,­唇­瓣被上官绝轻轻的咬下一口,妖孽缓缓的伸出舌尖轻抚过自己的嘴­唇­,似乎刚才品味的那一口很是美味。

楼漠白的心跳在这一刻猛然乱起,眼前的男人五官不断在自己的脸前放大,直到和自己的呼吸紧密纠缠,不分彼此。

“王爷的问题问完了,该轮到臣妾了。”上官绝低语着,嗓音夹带着沙哑和魅惑,仿佛是一种媚药,通过空气流进了骨髓里面。

“你要问什么?”楼漠白都想要微微撇开两人的距离,却发现上官绝的大手猛然按住自己的腰身,两人的身子紧贴在一起,一种熟悉的火热渐渐熨烫开来。

上官绝的手缓缓的穿过楼漠白的衣服滑到了里面,落在了光滑细腻的肌肤之上,在腰间那敏感的位置轻轻抚摸,楼漠白轻哼了出来,身子软了。

“王爷州才叫的是谁?臣妾没有听错的话,可是裴侧君?”上官绝俯下脑袋,靠在楼漠白的耳边,牙齿和舌头戏谑着敏感的耳垂,吻到快要滴血了仍然不放过。

楼漠白只觉得糟糕透了,好死不死的怎么就说了出来,现在该怎么说肌罢飧觥…我和裴逸掉到山崖下面,在一个小村子过了段日子……”

勉强的说完,只觉得自己的耳垂被人狠狠咬了一下,“啊!”楼漠白惊呼,下顾被猛然跳起,带着热气和情yu的红­唇­迎头压下,一个火热狂野的吻铺天盖地的袭来。

楼漠白只觉得一团火自上官绝的红­唇­上传了过来,通过自己的唾液进入到身体的各个部分,不断的燃烧、燃烧,他的手粗鲁又小心的抚摸着自己,衣服被尽数退下,转眼之间,两人如刚出生的婴儿般坦诚相待。

楼漠白的脑子被吻的晕乎乎的,身体的反应在上官绝的抚摸之下猛然爆发开来,细微的战票布满了全身每一个神经末梢,上官绝的双手托起她的身子,让楼漠白在上面,现在的两个人姿势才是女尊国男女欢爱应该的经典。

楼漠白支起身子,从上而下的俯视着此刻倒在自己身下的男人,他媚眼如丝、娇喘如兰,那­性­感诱人的粉­色­布满了他妖媚的脸蛋上,楼漠白的心陡然一热,身子微微抬起,再狂猛的坐下!

“王爷!”上官绝难耐的唤了一声,大手拖住楼漠白的腰想要开始运动,却被楼漠白狠狠压了一下,楼漠白此刻平凡的五官挑起了一丝妖邪,化身为了一个小恶魔,纤细柔弱的女体缓缓下压,两人接触的地方也是更加深入。

“这一次,让我来……”楼漠白嘴角勾起,上官绝看的身体都要化了,只能任由这个调皮的小恶魔折磨着自己。

床幔之中是两个交缠的身影,一袭黑发披散在女子的背后,随着她的动作扬起了一道又一道美丽的弧线。

VIP 章二十八 我陪你

第二天一早,当上官绝和楼漠白自房中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竹笙、裴逸,轩辕空明倒是没了踪影,楼漠白不禁看着昨夜两人坐的位置,仿佛还能看见那个黑衣男人,那张机械脸庞。

“王爷可是消气了?”裴逸笑着走了过来,那双黑眸调笑般的看着楼漠白,楼漠白扯扯嘴角,上官绝则是轻哼了一声,越过裴逸往石桌前去了。

楼漠白看着上官绝的样子,自然是知道某人的醋桶又要翻了,裴逸轻轻一笑,手轻轻的拽过楼漠白的衣袖,身子缓缓压低。

“王爷,昨天夜里真的很吵呢。”裴逸的俊脸扬着一抹笑,说完这句话抿­唇­转身,在石桌旁坐了下来,只剩下楼漠白一个人站在那里,就像一个瞬间风华的雕塑,难道昨天晚上的动静真的有这么大么,全部被听去了?楼漠白想到这里,不禁心中十分别扭,眼神古怪的看了一眼坐在那的三个男人,此刻三人倒是很和乐的坐在一起,似乎在说着什么。

“白三小姐,早膳我们家大人派小的送过来了!”院子外面响起了一道声音,小叶立刻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是拿回来一个满满当当的食盒。

“这个太守还真是行,每天的花样都没有重复的。”小叶一边将饭菜摆在桌上,一边暗自嘀咕着,竹笙听了不禁轻轻一笑,“傻小子,太守可是直到漠白的身份,如果怠慢了,他还要不要这颈上人头?”

小叶吐吐舌头,动作利落的布好饭菜,楼漠白也是心情大好许多,食欲完全就是和昨天两样,一边吃还一边赞叹着不错,竹笙和裴逸见了都是松了口气,气氛再也没有平常那般古怪,这倒是件大好的事情。

两人心里也都是明白,楼漠白这个样子大部分是因为这个红衣,上官绝坐在楼漠白身边,楼漠白此刻的脸上就是一阵春风,温暖舒适。

“最近太女倒是没有多大动静。”裴逸吃了几口饭菜,突然冒出了一句,楼漠白点点头,“恩,大姐这些日子倒是不知道在忙些什么,都没见过她。”

竹笙听了不禁眉头微皱,上官绝则是凤眸冷光一闪,看着不远处站在那里沉默不语的傅原,“她是谁?”

楼漠白看了看傅原,笑笑,“我的人。”

其余三男听了都是心中各自思量,这句话倒是说的很有技巧,透露了的信息恰到好处,点名了两人关系又丝毫没有透露更进一步的内容。

楼漠白有些无奈的看着傅原,现在她完全就是把自己当成一个标准的下属,恭敬的很,­性­格真是古板的可以,楼漠白说了很多次让她自然一点,她还是一副老样子,到最后楼漠白也是不管了,身为凤骑军的总统领,傅原骨子里面就是一个军人,军人的风格是什么,绝对的服从!坚守准则!

“倒是漠白你那位至交,不再去看看吗?”竹笙抬起大眼,问了一句,这一句话倒是顷刻间让气氛下降到了一个温度。

“竹侧君,以后还是少谈论这个易小姐。”裴逸看了竹笙一眼,轻缓的说了一句,竹笙听了有些懵懂的点点头,看了楼漠白一眼,这才发现此刻她脸上不佳的神­色­,也知道是自己说错话了。

“行了,有时间的话就去看看,吃饭吧。”楼漠白说了一句,易念思,今后这个女人自己还会将她当朋友么……有上官绝横在这里,两个人又怎么会回到以前的那段日子?

“三妹,在用膳呢?”太女的声音传来,几个人都是抬起头看去,这人还真是经不起念叨,刚一说她就来了。

“是啊大姐,要一起么?”楼漠白站了起来,走了过去,有一段日子没见,太女的脸上有着一种忧愁和疲倦,似乎这些日子忙碌异常。

“不了,今日有事和三妹商量。”太女摇摇头,眼神倒是没有往三位侧君那看,似乎心中的愁云已经遮盖了所有,让她忘了一些事情和人。

竹笙见到太女这个样子也是松了一口气,两个女人站在远处,三个男人则是继续吃着早饭,而傅原则是在太女出现的那一刻,身子似乎本能般的反应,站到了楼漠白的身旁。

“她是……?”太女挑眉看了一眼傅原,眼神在这个陌生女人的身上不断打量,傅原则是镇定万分,面无表情的站在那,没有把太女的打量放在眼里。

“哦,我前些日子不是和大姐提过,她就是我找来的高手。”楼漠白轻轻笑着,太女平和的黑眸­精­光一闪,似乎走了然什么,只是嗯了一声,没有再多问。

“大姐刚才不是有事要谈?”楼漠白问了一句,太女的眼神还在傅原的身上,这么一问倒是回过神来,缓缓一笑,“有要事要谈,三妹可见过这个人?”

太女从袖子中拿出了一张纸,而这张纸上清晰的印着一个人的画像,是一个女人,双眼炯炯有神,一张国字脸,神情肃穆严肃,楼漠白看了一眼没有任何印象,却敏锐的捕捉到身后傅原传来的吸气声音。

“怎么,你认识?”太女扬了扬手中的画像,黑眸望向傅原,那眼神瞬间变的凌厉无比,傅原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往前走了两步,仔细的看着画像半响。

楼漠白低沉的问了一句,“认识这个女人么?”

傅原微低着头,目光在这张画像上扫了几遍,然后退开几步,摇摇头,“主子,这画像上的人和在下的妹子很像,不过却不是在下的妹子。”

楼漠白点点头,对着太女说道,“大姐,这人是谁?你找她做什么?”

太女听到傅原的话似乎有些不相信,又细细的看了她几眼,在确定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这才把眼神缓缓收回来,“这是楼国的犯人,犯了很重的罪行。”

楼漠白的眉角跳了一下,“哦?不知犯了什么罪?难道大姐这次来泉州是来抓人的?这种事情交给太守去做不是更好?”

太女抿了抿嘴角,“三妹想的倒也没错,不过这件事情是母皇亲自授命,这人窃取了楼国的机密,在私下逃窜,据说到了泉州,并且在泉州似乎有些隐藏的势力,母皇这一次派我下江南,也是要暗中将这股势力连根拔起!”

太女的声音始终是低柔平缓的,但是却给人一种惊涛骇浪之势,傅原的脸­色­似乎很是难看,始终低垂着头,楼漠白则是处变不惊,嘴角仍是那抹淡淡的笑容。

“怪不得这几日不见大姐,有什么我能帮忙,大姐可以直言。”

太女收好了图纸,“原本以为三妹可能看到,毕竟这人和三妹出现在泉州的时辰正好相同,都是在同一天,看来三妹也是没有看到了。”

“大姐的人手够么?如果不能让太守知晓,我这个随从倒是可以借给大姐一用。”楼漠白的话让傅原的身子轻轻一颤,随即又站定身子。

“三妹也是需要人在一旁保护,这一路上倒是我考虑的不周,瞧三妹这里,真是连保护的都是没有几个,不过三妹的那位上官侧君可是武功高强,大姐我也就不多废这个心了。”

楼漠白笑笑,没有答话,太女又说了一些其他的话语,随后就离开了院落,当走到院门口的时候,突然回身对着楼漠白扬声说了一句,“哦,忘告诉三妹了,大姐多日的忙碌总算是有了些成果。”

楼漠白­唇­角扬起,“那倒要恭喜大姐了。”

太女笑笑,儒雅的脸庞是无害的笑容,看上去平和亲近,“那个要犯的同党已经被抓获,这倒是可以向母皇交差了。”太女说完,转步离去,当太女的身影消失在院子里的时候,傅原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楼漠白完全冷下了脸­色­,没有看跪在地上的傅原,而是冷冷开口,“说吧,那个画像上的人是谁?”

“回主子的话,那是和属下一同前来泉州的两个风骑兵之一。”

楼漠白的身体轻轻一颤,神­色­彻底­阴­冷下来,手掌缓缓握起,心中就好像一个滔天巨浪猛然拍在了岸边,激起了千层浪花。

不是省油的灯,这句话来形容太女还真的是一点错都没有,不,应该说是形容那个高高在上的女皇!是自己暴露了么,既然暴露了为什么太女一副不知情的样子,是女皇没有说清楚,随便编了一个幌子?还是说她是故意的……故意要看自己的反应,如果自己这方出了什么马脚,她好借着这里有一举­干­掉自己?

如果是在以前,楼漠白还不太能肯定太女会对自己动手,但是这段日子以来竹笙引发的矛盾,还有太女越来越沉不住气的姿态,只要她抓着一个把柄,现在应该是毫不犹豫的对自己下手了!

“主子,风骑兵的女人个个都是忠肝义胆,不会透露主子一句话,请主子放心!”傅原跪在地上,看着楼漠白­阴­沉的脸­色­,有些焦急的澄清着,楼漠白看了看她,“你们都是我的人,这一点我还不了解么?”

傅原一听,心头一热,不再说什么,只要主子明白就好,明白她们的一片忠心!

“王爷,出什么事了?”楼漠白回身一看,三个男人都是忧心的走了过来,他们没有听到太女和楼漠白说的话,却是看到了傅原猛然跪在地上的场面,还有此刻楼漠白­阴­沉的脸­色­。

楼漠白的嘴­唇­动了动,她该把所有的事情一字不漏的说出来么?不,那样太冒险了……现在的她不能冒险,不能有任何一点的偏差,然而这三个男人对自己是一片赤诚,这点她要是再看不通透可是要遭天谴了。黑眸微闪,楼漠白轻声说道。

“我的人,出事了。”

三个男人一听,都是脸­色­一变,“到底怎么回事漠白?”竹笙问了一句,裴逸却是轻轻的摇摇头,“竹侧君,不要多问什么,王爷心里自然有所计较。”

竹笙听了也是安奈下了心中的疑惑,安静的站在那里,上官绝的神­色­尽是冰冷,“需要臣妾把她带回来么?”

楼漠白和裴逸都是同一时间的摇头,裴逸淡淡一笑,“上官侧君,抓住王爷手里的人现在无非就是一个目的,要试探王爷,还有一点我们还没有确定,那个人真的是被抓住了,还是敌人故意放的烟雾,来迷惑我们。”

楼漠白点点头,在这个时候唯一能够如此冷静思考的唯有裴逸了,有的时候自己会因为情绪而乱了分寸,然而裴逸却不会这样。

“王爷可知道是谁做的?”

楼漠白抬眼看了看三个男人,“是太女。”

“什么!”竹笙低声喊了一句,随后用手堵住了自己的嘴巴,一张俏脸也是失去了几分血­色­,其余两个都是脸­色­一变,太女这个答案倒走出乎他们的意料,难道说太女真的打算要动手了?

“谁敢对王爷动手,臣妾就杀了谁!”上官绝冷声说了一句,凤眼里面是嗜血的杀意,楼漠白无奈的笑笑,“绝,事情可能还没有到这种地步。

太女如果真的要对自己动手,可以说方方面面前要考虑周到,女皇那里,整个楼国的百姓,随便嗜杀一个皇女是要付出很多代价的。

“这么说来,太女抓了人,目前可能放置那人的地方只有一处。”裴逸说完,和楼漠白对视一眼,两人心中都是有了同一个答案:太守府。

“要麻烦上官侧君走一趟太守府的地牢了。”裴逸轻轻的笑着,上官绝哼了一声,暗红的身子刚要飞身离开,一道男声就传了过来,“地牢关了人。”

轩辕空明一身黑衣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一张机械般的脸,让他俊美的五官彻底僵硬,没有一丝柔和的线条,透着毫无感情的冰冷。

“师兄,你怎么知道?”裴逸忍不住低声问了一句,轩辕空明抬眼看了一下,“路过。”话说完,黑­色­的身影就闪进了兰儿的房间,显得诡秘异常。

“裴侧君,你的师兄真是……深不可测。”竹笙呆呆的看着消失掉的轩辕空明,给出了一个评语,裴逸浅浅一笑,对着楼漠白说道,“王爷,现在倒是能够确定事情的真伪了。”

楼漠白点点头,几个男人都是沉默不语,去救人么?这是当然的事情,如果楼漠白放任自己手下的人在自己的眼皮低下被抓,还无动于衷,她这个主子也是个丧心病狂之徒,然而一旦救了人,太女等的可能就是这个动作,一旦暴露,接下来的后果又该怎样……

楼漠白的眉头紧皱,太女和女皇究竟知不知道凤骑军的存在,如果不知道救人就非常简单,如果知道、或者是有一点线索的话,这救人就不是这么容易了……

“主子,我们每一个都是可以为主子肝脑涂地的女儿郎!主子可以不用去管!”傅原跪在地上说着,楼漠白听到,只是微微深吸一口气,接着低吼了出来。

“傅原,你给我听好了,你们不是我的奴才!你们所有人都是我并肩战斗的伙伴!我需要你们,自然也不会弃你们与不顾!刚才的那些话,我不希望听到第二次,知道么!”

傅原跪在那里,久久没有出声,“……是,主子。”声音似乎带了些颤抖,傅原始终都是没有抬起头来。

“傅小姐,漠白不会丢弃任何一个人,你就不要这么说了。”竹笙开口,一双大眼睛喊着温暖的情谊看着楼漠白,楼漠白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嗯了一句。

“我们要想个周密的计划,不能有任何的闪失,更不能让太女抓到一点的把柄。”裴逸的俊颜严肃划过,虽然不知道被抓的人是谁,虽然不知道太女为何要这么做,但是裴逸已经隐约嗅到了一丝奇怪,关于楼漠白,也是关于太女。

太守府上每天都是如常,下人们都是像往常一样忙碌做事,除了那个至今仍然被关在房里闭门思过的大小姐,其他人都是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除了泉州太守本人。

“殿下,那个人一个字都不肯说。”此刻的太守正站在太女面前,一脸苦涩,太女抓了个人回来,丢在了她的地牢里面,又让她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而那个女人倒是一个倔强的­性­格,一个字都是蹦不出来。

“不肯说?那就用能让她说话的法子,还用我教你么?”太女此刻的神­色­不佳,有着焦躁和愤怒,太守一听立刻就知道了太女的意思,当下弯下腰身称是,心里是连连苦笑,这尊神佛到底是什么时候走啊,她快要神经衰弱了。

“对了,我三妹院落的周围你可安排好了人手?”太女缓缓收回了刚才的神态,又恢复到了平日那副温和儒雅的样子,太守赶紧点了点头。

“殿下放心,三殿下的院落四周,我都已经布满了高手,一只苍蝇都是飞不出去!”

太女点点头,缓缓勾起了一抹笑容,“做的不错,这一路上我倒是疏忽了三妹的安危,不要告诉她,她一向很反感这类的事情。”

太守又是哈腰点头,陪着笑脸,你明摆着就是监视三殿下,还美其名曰是保护她的安危,哎……太守坐在这个位子上已经有不少的念头了,什么事情她还看不明白么,只不过这看的明白也是要装不明白的。

“主子!”屋外响起了王洁的声音,显得很急,呼吸也是急促不已,太女神­色­一冷,“进来。”

王洁立刻推门进来,看到了太守,太守一见王洁立刻行礼,“见过王大人。”

王洁不屑的看了一眼,连理都没理太守一下,直接越过她走到了太女面前,太女见到王洁这样毛躁的样子,不免有些失望,“怎么了,慌张到这个地步?”

“主子,地牢里的那个人,不见了。”

王洁的话刚一开口,太守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身子一个颤抖就瘫在了地上,“殿下明鉴!这件事和下官无关啊!”

太女恼火的看了瘫在地上的太守一眼,只觉得一阵火起,“什么时候没的?”

“刚刚。”

太女咬了咬牙,终于是压抑不住内心的那股愤恨,“一帮没用的蠢赁。!十几个人还看不住一个人,留你们又用何用!”

王洁的脸­色­一白,立刻跪在了地上,不敢再蹦出一个字儿,太守一见更是浑身哆嗦个不停,只觉得自己的末日快要到了。

“萧彤,跟我走一趟!”太女站起身子,撇了一眼地上瘫在那的泉州太守,太守一听立刻爬了起来,乖顺的跟在太女的身后,大气不敢喘一声。

“如若我三妹院子里少了任何一人,你知道该怎么做么?”太女一路快步疾行,萧彤在后面跟着,听到太女的问话,心头一个哆嗦,“是、是,下官知道。”

太女不再说什么,只是嘴角的那抹冷笑越扩越大,两人疾行到楼漠白的院落处,萧彤对着暗中的人使了一个颜­色­,这才跟着太女走了进去。

“大姐,你怎么来了?”楼漠白坐在石桌前,正和几个男人说着话,三位侧君都是在楼漠白的周围,看到太女来此都是站了起来,小叶则是站在几人的一旁,还有傅原也是如此。

“三妹,我只是来看看。”太女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院子的周围,看着这几个站在她面前的人,露出了儒雅亲和的微笑,扫了几眼之后,太女开口,“三妹还记得前几日我和你说的那个人么?”

楼漠白愣了一下,太女的眼神紧紧的锁住她,不放过楼漠白的任何一个细微表情,“大姐不说我倒是忘了,有没有问出点什么?”

太女看着楼漠白处事不惊的神­色­,笑了笑,“就在刚才,那个人不见了。”

竹笙惊讶的睁大眼睛,裴逸若有所思的模样,上官绝则是始终一副冷脸,楼漠白倒是没有任何惊讶的样子,反倒是笑吟吟的而看着太女。

“刚刚不见,大姐应该是去找人才对,怎么找到我这里来了?”

太女呵呵一笑,“那人可是心狠手辣之辈,我担心三妹的安危,怕她逃匿在此。”

“那就多谢大姐的关心了,三妹这里倒是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人。”

太女低声一笑,眼神看着楼漠白,“三妹,那个跟在你身边,那个绝­色­小姑娘怎么不见了?”

楼漠白眉峰微微一挑,似笑非笑的看着太女,“大姐莫非以为,是兰儿去劫了那人?”

“呵呵,我可没有这么说。”

楼漠白的­唇­角上扬,指了指兰儿的屋子,“兰儿今日身体有些不适,我让他早些回去歇着了,大姐可是要看一看?”

太女的眼神顺着那间屋子看了过去,黑眸和楼漠白的相对,没有一丝退让,“生病了?那自当要探望一下了。”

楼漠白微微让出了身子,太女也没有丝毫矫情,大踏步的往兰儿的房间走去,楼漠白噙着一抹笑容跟在了后面。

裴逸看着两人的背影,止不住的低喃一句,“你进我进,你退我退,太女相比王爷始终是差了一步。”

两人进到房间,太女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安睡的兰儿,当看到兰儿的时候,太女的神­色­冷了几分,所有的人都在,没有一个人消失,地牢里的人刚刚消失不见,如果是楼漠白动手,就算武功再过高强,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也是不可能不露出马脚!真的不是她么……太女在心中暗自思索着,再次看了兰儿几眼,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走出了屋子。

“还是找一下医生看看,不要紧么?”太女走出来,轻声说了一句,楼漠白笑了笑,“大姐放心,没有大碍,或许只是累了。”

太女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很快告辞了这里,劫走那人的不是楼漠白,那会是谁!难道说是另一个同党么!

太女步出院子,就对一直等在院子门口的萧彤低吼一句,“给我去查那个人,找不到就提着脑袋见我!”

萧彤吓的脸­色­一下子变成了惨白,只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太女愤然离去,心中的那股火久烧不下,然而她确实不知道,楼漠白的院子里却多出了一个人,轩辕空明。

太女走后没有多久,轩辕空明如影子一般的闪了出来,“师兄,那个人你放到哪儿了?”

轩辕空明的手指了指那颗大衬,楼漠白飞身一跃,就看到了浓密的树荫里面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人,浑身都是未­干­的血迹,脸­色­苍白如雪。

把那个重伤的人抱了下来,几个人一见都是有些吃惊,傅原见到更是忘了自己要遵守的规矩,跑了几步过来,看到这个惨不忍睹的景象,嘴­唇­抖了抖。

“裴逸,能治好他么?”楼漠白快速的将这个人抱在了一件房中,小心的放在床上,丝毫都不在意自己身上也沾染了一些血迹,裴逸脸­色­凝重的过去诊脉,片刻之后点点头,楼漠白见到裴逸点头不禁猛松了一口气,傅原也是非常感激的看了裴逸一眼。

“另一个人,通知她不要有任何动作,在一个地方躲起来。”楼漠白低声对傅原说道,傅原点点头,楼漠白看着床上那个奄奄一息的女人,不禁为她的高洁义气所感动,在这样的严刑拷打之下,硬是咬牙一个字都不说,凤骑军的凤骑,都是好样的!

经过了几天的治疗,这个人总算是好了起来,也说了一些太女问的事情,楼漠白仔细听来,太女问的都不是点子上的问题,这些问题虽然拐弯抹角,但也没有直击要害,看上去,太女或者说女皇是得到了一些线索,但是并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也不知道凤骑军的存在。

或者说,她们只知道自己手上有一些人。楼漠白冷笑,是要沉不住气了么,英明的母亲大人?

受伤的人在身体能够恢复到下地走动的时候,就提出不能再呆在这里,楼漠白也是默许,呆在太守府里多有不便,如果太女一个突击,也是有些麻烦,送她出去的自然还是轩辕空明,轩辕空明那如鬼神般的轻功,已经让楼漠白自叹不如了,甚至是上官绝,都或许比不上吧。

这几日,易念思那边倒是没了任何动静,似乎是知道和楼漠白之间的关系有些裂痕,楼漠白心中对于易念思有些别扭的感觉,这个至交真的因为这些事情就此断绝来往么……她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同­性­朋友,而且是在音律之上志同道合的人,易念思懂她的音律,这点难能可贵。

楼漠白左思右想,到底要不要再去见见易念思,然而一件事情突然袭来,让她再也没有机会想这件事情了,就连这次下江南的事情也要半路夭折,女皇的旨意下到了泉州,里面的内容让楼漠白大吃一惊。

裴国的使看来到楼国,提出裴国的凤君很想裴逸,希望楼国的女皇准许裴逸回趟娘家,而女皇的答案则是,准了。

“漠白,我们这就要回去了?”竹笙听完女皇的旨意,有些消化不了,这一趟江南之行的日子可以说是最为舒适安逸的,竹笙几乎忘了他们也是会有回去的那一天,他或许是知道,只是没想到却是这么快。

楼漠白点点头,吩咐小叶立刻就准备行装,裴逸则是在一旁冷着脸,一向温雅的俊颜在这一刻却有着一丝­阴­霾。

“不想回去么?”楼漠白走了过去,看着裴逸的冷脸,轻声问着。

裴逸苦涩一笑,“我倒是没有想到他会用这一招,逼我回去。”

楼漠白轻声叹了一句,“放心,这次你回去,我会陪着你。”

裴逸的黑眸一道光闪过,有些愣愣的而看着楼漠白,“王爷说的,可是真的?”

楼漠白点点头,­唇­角勾起了一抹浅笑,“我可曾骗过你么?”

裴逸摇摇头,脸上的­阴­霾一扫而过,那俊雅如仙的笑容再度浮现,温热的手指轻轻的扶上楼漠白的脸颊,“如果是王爷陪着我,那里也是回的去的。”

VIP 章二十九 谁算计了谁

小叶以最快的速度将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楼漠白的马车也是装的满满当当,泉州太守似乎很是开心,拼着命的要给楼漠白带东西,要不是在楼漠白颇为不耐的神­色­暗示下,泉州太守估计要将半个泉州装进楼漠白的马车,可见她盼着这尊大神走是如何的急切。

兰儿已经先一步被抱紧了马车之中,轩辕空明黑影一闪也钻了进去,楼漠白的马车停在了泉州太守府门前,外表低调却不失华丽的马车着实吸引了很多人的眼球,引的过路人都是不停的低声谈论,指指点点。

“三妹,这一次着实可惜,有机会再一起出来吧。”太女站在马车旁,和楼漠白站在一起,黑眸瞧着楼漠白,颇有些惋惜。

楼漠白­唇­角微微一勾,“大姐言重了,游玩也是有段时间了,该回去了。”楼漠白倒是无所谓,她想搞清楚的东西已经得到了答案,虽然还不是很清晰,但是这次江南之行她收获颇多。

“这样……三妹还是快些回去吧,不然母皇可是要等急了。”太女温和的眼神扫来,那神情就是一个体恤妹子的亲大姐,那样的亲切又那样的温暖,和前几日针锋相对的她判若两人。

“好,大姐也是,早点回来。”楼漠白点点头,不多说什么的跃上了马车,眼神扫向站在后面一直垂着头,恭敬万分的泉州太守,“太守大人,我大姐就交给你照顾了。”

太守一个哆嗦,“下官谨记!三殿下切莫开下官玩笑啊……”

楼漠白哈哈一笑,轻轻的撩起帘子,就看到了竹笙和裴逸无奈的笑容,沉沉入睡的兰儿躺在了马车一隅,轩辕空明坐在兰儿的身边,而上官绝则是坐在了兰儿的另一侧,一黑一红隔着绝美沉睡的兰儿,碰场似乎要被点燃了。

小叶在竹笙的这一边,丝毫不敢往这黑红的两个人身边靠近,裴逸则是又拿出了医术孜孜不倦的读着,这次回到京城的主角是他,自从楼漠白许诺和他一起,他的那些个烦恼似乎都没有了。

傅原不在马车里,自然是有事要她去办了,楼漠白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抱起兰儿,让他半躺在自己的怀里,马车一路颠簸,兰儿可不能有分毫闪失,虽然上官绝对这个动作有些不满意,但是现在的情况也只能这样了。

车夫响亮的一声鞭子,马车就缓缓滚动了起来,车轮黏在石板之上有着很好听的动静,走了一会儿,只听马车微微停了下来,傅原的声音从马车的外面传来。

“主子,已经办妥了。”

楼漠白嗯了一声,说了一句进来,傅原就撩开车帘跃了上来,马车的内部很是宽阔,就算现在多塞了两个人倒也不显得拥挤,傅原在一个边缘位置坐了下来,竹笙见此不禁疑惑的问了一句。

“漠白这是要她去做什么?”

楼漠白笑笑,眼神低下去看着怀中沉睡不醒的睡美人,“没什么,送个消息罢了。”

裴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上官绝则是眉头微微皱了皱,却也没多表示什么,竹笙也是明白了,这消息自然是送给易念思了,突然离开泉州本应该失去亲自说的,但是楼漠白只觉得尴尬不已,然而又不能悄无声息的走,毕竟她们两人还是朋友,也唯有让傅原去易宅送个话,告诉她,自己要走了。

马车继续行进,车厢里的气氛似乎有些诡异,突然马车又停了下来,楼漠白撩开了车帘,看着外面的建筑,抿­唇­一笑,“我有事情要处理一下。

说完,小心翼翼的放下兰儿就跃下了马车,竹笙撩起帘子,众人也是看到了外面的景象,不免有些吃惊,“漠白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裴逸稍稍想了一下也是明白,浅浅一笑,“竹侧君不要担心,王爷只是来找一个人罢了。”

马车停在的地方正是泉州最大的赌坊,当一个如此的马车停在这里的时候,自然是引起了很多人的好奇,一些赌徒也是亮眼放光,然而却不敢轻易动作,一看这个马车就不简单,自己还是看好自己的命比较好。

一道道贪婪嫉妒、羡慕的目光扫来,马车内的人倒是丝毫不会担心有人上来寻事,一个上官绝,一个轩辕空明在这里,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赌坊之内,人潮涌动,空气有些污浊,一个个赌徒红着眼睛站在桌边,大声的叫好着,有人狂笑、有人狂哭,还有人高声狂骂。

楼漠白的走入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黑眸扫过这些赌徒的身影,楼漠白很快就发现了那个她要找的人,就算是想不发现都难了。

一个赌桌旁,小柯一脚踩在了桌子上面,手里摇着骰子盅,里面的缎子被摇晃的叮当作响,小柯的面前已经对了不少的银票和银子,甚至不乏有金子的出现,真是一堆金山银山,而她身后则是站着几个膘肥体壮的女人,看上去很是吓人。

“来来来!下注了啊!压大压小,快下注!”小柯一脸贼兮兮的笑着,桌子旁那些狂热的赌徒纷纷掏出了钱,不停的往桌面上方,而小柯的神情也是越来越开心,楼漠白在远处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这么多天没有见到这人,没想到还真的混的风生水起。

“好咧!开!豹子通吃!各位,对不住了啊!”小柯笑呵呵的将面前的钱都揽了过来,面前的那堆小山又加高了少许,一波赌徒叫骂了几声悻悻的退场,紧接着另一波紧随其后。

“老娘要发财了,哈哈哈哈哈!”小柯看着自己面前的这堆金银山,是说不出来的高兴啊,舔舔嘴­唇­刚要再大­干­一番,却眼尖的看到了楼漠白的身影。

“主子?!”小柯一见到楼漠白,一愣,随后连蹦带跳的跑了过来,那堆金银山就摆在桌上也没人敢动,楼漠白笑着看着面前的小柯,心里不住感叹,这方面也能出人才。

“主子,你怎么现在才来找我啊!”小柯故意做出了一副委屈的模样,似乎在怪楼漠白忘了她。

“我看你混的倒是不错,你就是鱼这赌坊就是水,如果我要来找你,岂不是要让你没活路了?”

小柯哈哈一笑,手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不再耍宝,“主子,金山我可是赚了不只一座啊!”

楼漠白点点头,“其余的都是你的,这赌坊现在不也是你的了?”

小柯一愣,“主子怎么知道的?没错没错,这赌坊现在也是我的了!”

短短数十日就赢下了泉州最大的赌坊,这小柯在这方面也算是个人物了,头脑灵活多变,左右逢源又是得心应手,再加上她对金钱的敏感度……

“嗯,我要回京城去了,今日便走。”

“啊?怎么今日便走啊,那我得找个人看着赌坊啊,主子等等啊!”小柯虽然脸上有些遗憾甚至是不太愿意,不过楼漠白既然开口要走,她自然也是要跟上了。

“不,你不走,你留在这泉州。”楼漠白摇摇头,小柯心里一听是一个劲儿的开心,不过想到要和楼漠白分开,还是有些失落。

“主子这一走是多长时候,你可别忘了还有个小柯。”小柯也撇去了一脸好笑,认真的对楼漠白说道,虽然两人相处的时间并不算太长,但是楼漠白的风度,出手的大方,还有深沉智慧的一面,都是让小柯心服口服。

楼漠白浅浅一笑,“放心吧,这泉州还是要回来的,只不过时日要多一些,可能需要三年五载。”

小柯听后,有些落寞,不过想到这三五年自己要在泉州逍遥自在,心里还是乐开了花。

“别以为这几年是让你在泉州吃喝嫖赌,你要给我做事情。”楼漠白一见小柯那哥神情就知道她在想着什么,果然不出所料,小柯抬起头撇撇嘴,“主子还要我做什么,难不成是要大金库?”

楼漠白摇头,黑眸望向了赌坊外边,“金库我倒是不要,这几年时间,我要你赢下这半个泉州城。”

赢下半个泉州城?!小柯明显被这句话吓住了,饿的娘啊,主子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半个泉州城都要,这、这、这……这该是多么刺激的事情啊!

“怎么,你办不到?”楼漠白挑眉,看了眼小柯呆滞的神­色­。

“当然办得到!主子吩咐的事情,小柯一定能办到!”小柯猛然收回自己木讷的神­色­,心里那股火沸腾了起来,跟着一个不按道理出牌的主子,这人生就是一个字啊,爽!

“你替我赢回来的那座金山,就当是你的家底了,我希望下一次再到泉州来时,半个城都是属于我的,你可明白?”

“是是!小柯明白,主子你尽管放心好了!”

楼漠白点点头,转身就要往外走去,小柯一见不禁喊了一句,“主子,一路要平安啊!”

楼漠白没有回头,只是挥了挥手,“知道了。”

小柯站在原地看着楼漠白步出赌坊的身影,心里是有着不舍和留恋,但是想想接下来几年自己要做的事情,一股豪情崇尚胸口!

“他­奶­­奶­的,继续赌!这一次压一赔十,来来来!”

楼漠白走出赌坊,跃入马车,抱着兰儿又小心的坐下,马车再一次的行走在泉州的街道之上,再没有停下。

车身轻轻的摇晃倒也舒适,更像是诱哄人睡觉的一个大摇篮,几个男人都是该做什么做什么,傅原一脸境界的样子,楼漠白估计她这一路都应该如此,竹笙又是开始绣东西,小叶在一旁看着,裴逸还是沉醉在医书之中,轩辕空明坐在那,双眸闭上,似乎是睡着的样子,而上官绝则是慵懒的靠在楼漠白的半个臂膀之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楼漠白的手轻轻的拂过兰儿的面庞,这孩子的脸是恢复原貌了,静静沉睡的五官也透着一种摄人心魂的美,仿佛只要看到就移不开目光,就会一直追随,即使前方的是悬崖也会义无反顾的跳下去。

“兰儿什么时候会醒?”楼漠白轻声问了一句,坐在一边闭着眼睛似乎睡着的轩辕空明没有回答,不一会儿,才开口道,“也许几日,也许几年。”

得到这个答案并不意外,楼漠白虽然不知道兰儿究竟是因为什么而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但是也明白,发了狠的能将自己变成那个小孩儿模样,该是怎样的痛苦,手指轻轻的刊过兰儿的五官,那卷翘的睫毛一动未动,此刻的兰儿就像是一个彻底沉睡的娃娃,安静又美丽,兰儿,你也隐瞒了一些东西么,一个让外人不能知道的东西,就像我一样,我的这张脸下面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我也很想知道啊……

从泉州往京城行去,本该是有一段水路,而且形成也会提速,然而竹笙晕船晕的厉害,楼漠白当即放弃了水路的选择,该走陆路,即使会耽误一段日子,即使会延误时间,不过她不在乎,她可是女皇最宠爱的三皇女,晚些时日回去也没什么大碍吧。

马车以不紧不慢的速度赶着路,一路之上倒也没发生什么事情,大概过了十几日,终于京都就在众人的眼前,当马车再次踏上京城大道的时候,一阵风狂猛的吹过,吹开了马车的车帘,楼漠白坐在马车之内,感受着这微微寒冷的风,只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回到了逍遥王府,­精­明的管家不知道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早早就等在了王府外面,当楼漠白从马车里面走下来的时候,管家激动的上前一步,那双已经有岁月痕迹的双眼流露出真切的忧心和挂念。

“王爷,回来就好,一切可曾顺利?”

楼漠白心中一暖,轻轻的点点头,虽然途中有些小意外,不过也算是顺利吧,当傅原下车的时候,管家明显又是一惊,而且似乎是老相识的样子,楼漠白一见也是自然明白了,这管家着实是一枚暗棋啊。

“傅原我也带来了,是不是太鲁莽了?”楼漠白和管家缓步往王府里面走去,踏进久违的逍遥王府,一股清冷气息传了过来,有段日子了,这逍遥王府里的主子都一个不在。

“没没,王爷办事自有王爷的道理。”管家跟在身边,因为傅原的到来似乎神情有些­阴­暗,以管家­精­明的个­性­肯定是在猜想有什么事情发生,楼漠白无奈笑笑,“放心,没有事情发生,只不过这一路上需要傅原随身照顾。”

管家听闻,点了点头,但是脸­色­还是没有回复多少,楼漠白看着逍遥王府的每一处地方,仿若都和她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想来在她不在的时间之内,管家也是打理的井井有条啊。

其他的几位侧君都是回到了自己的院落,而兰儿则是小心的抬到了楼漠白的院落,兰儿的房间就在楼漠白的隔壁,轩辕空明不知道又闪去了哪里,楼漠白也不多问,管家一路行来,倒是和楼漠白絮絮叨叨了很多事情,这些日子京城的动静,楼漠白细细听着。

“王爷,女皇陛下旨意,王爷回到京城先休息一天,第二天再去觐见楼漠白点点头,她这个母亲倒是一如既往的体贴啊,“那个裴国来使住在什么地方?”

“回王爷,太女殿下和王爷都是不在京城,来使自然是二皇女殿下招待,现下也是住在二皇女的府上。”

楼漠白听到这话,缓缓一笑,她那个二姐的府上?这倒也好,省了她一些麻烦,那个二姐就算有什么心机也是摆在明面上,太好猜了。

“这些日子也是辛苦你了。”楼漠白非常真诚的说了一句,是真真的感谢,管家自然也是明白这其中的含义,红着眼眶摇了摇头,“王爷好好休息,老奴退下了。”

楼漠白点点头,管家快步离去,楼漠白挥退了院子里面的所有男侍,轻轻的推开自己的屋子,久时未见,倒是破有些想念,看着这件屋子里面熟悉的家具摆设,还有那张很为宽大的床铺,楼漠白放松身体躺了上去,这几日虽然太守的家业不错,但是终究和这里没法比啊。

松软的被褥,舒适的感觉,楼漠白微微闭上了眼睛,还没等有所遐想,一阵暗风伴随着一阵温热就压上了楼漠白的身体,楼漠白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上官绝那妖媚的脸庞。

没说什么,楼漠白只是噙着淡笑缓缓的抚摸上上官绝的肌肤,上官绝那双凤眼则是盯着楼漠白,里面的感情在翻涌,最后竟然是苦涩一笑。

“王爷,臣妾恐怕是要离开一段时间了。”

楼漠白一惊,微微的推开他坐起身,上官绝也是顺着楼漠白的身子坐了起来,“你要去哪里?”

上官绝凤眸一暗,脸上的冷意多了几分,“江南那个地方似乎还有是有些动静,我必须要去一趟。”

楼漠白没有说话,他们才刚才那个地方回来,上官绝这又要去了……

“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

上官绝的身子酥软的靠了过来,“王爷可是在想臣妾了,臣妾也会一直想着王爷,很快,很快就会回来。”

楼漠白伸出手臂将上官绝整个儿搂入自己怀里,力道紧了一紧,“我可是要和裴逸一起去裴国的。”

上官绝轻笑了几声,“臣妾自然是会追过去的,王爷,臣妾的势力在裴国也有接应,如果王爷需要,臣妾已经交代下去了,尽可让王爷调遣。”

楼漠白着实惊讶了一下,势力已经延伸到了裴国?她这个侧君真是好不简单啊……

“你的势力到底是做什么的?”楼漠白好奇的问了一句,上官绝缓缓的抬起头,­性­感的红­唇­缓缓上扬,“还能做什么,无非就是些杀人越货又取人首级的事情罢了。”

楼漠白­干­笑几声,把上官绝搂的紧了点,这倒是的确符合上官绝的­性­格,他残忍起来,还真是下的去手。自己虽说手头上也有凤骑军,但是明显现在并没有用武之处,这次裴国之行到底会遇到什么事情她不得而知,楼国的皇女出入裴国,也是羊入虎口般的危险啊,在人家的地盘之上,裴国会使出什么手段,也是不可想象。

上官绝的这股暗势力倒是可以解决自己的燃眉之急,在陌生的地方有这样一股可以依靠的力量无疑是会安心不少,如果真有异动也是有着可退之路。

“王爷,臣妾马上就要走了,王爷不亲臣妾一下么?”上官绝仰起脸,红­唇­微微凑近,楼漠白无奈的笑笑,什么都没说的低头覆上。

四­唇­相接,温暖想贴,两人的舌头在彼此纠缠,就如这丝丝的暖情温爱,环绕在两人的身边,直绕进心底。

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即将分开的离别,虽然短暂但是也会让思念泛滥,上官绝咬咬嘴­唇­,暗红的身子猛然脱离楼漠白的怀里,闪了出去。

“绝!”楼漠白不禁喊了一声,上官绝停在门边,缓缓转过身子,凤眼看着楼漠白,“王爷放心,那个女人和臣妾没有半点关系。”

楼漠白微微红了脸,自己心里的那些个小心思还是被人戳破了,上官绝见此不禁身子又滑了过来,手指轻轻的拂过楼漠白淡淡粉­色­的脸颊,眼底是一片痴迷。

“如果臣妾犯错,回来任由王爷惩罚可好?”迷人的嗓音飘在楼漠白的耳边,是最为直接的诱惑,看着上官绝魅惑的五官,楼漠白红了脸。

“一路上要小心,如果犯错,回来自然是要罚的!”

上官绝轻声一笑,薄­唇­欺上楼漠白的耳垂,轻轻咬了一口,“臣妾还是很期待被王爷惩罚的……”魅人的话语随着暗红的闪离而渐渐消失,只留下一股潜藏在心底的温热还在流淌,楼漠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了,她也是该处理自己的事情了。

第二日一早,楼漠白就准备进宫去了,自己回到京城时的第一刻想必女皇就已经收到了消息,这个­精­明的母亲把一起都掌握在掌中,楼漠白甚至在此刻觉得,自己就是一枚棋子,女皇想将她下在哪,就是哪儿。

步入宫里,又是一片深红砖瓦,深深高墙阻隔了外面一切的东西,这是一个世界,一个杀人不眨眼的血型屠宰场。

薛大人面带浅笑早就等在了宫门里面,许是料到了楼漠白会前来,楼漠白也是没有表现出丝毫惊讶的意思,也是浅笑走了过去。

“三殿下这一行可玩的高兴?”薛大人笑吟吟的低声问了一句,缓缓的带着楼漠白往前走去,楼漠白细步跟在后头,也是有一句每一句的回答着。

不多一会儿两人就走到了一处大殿外面,大殿巍峨,给人一种肃穆之感,薛大人往前走了几步,“三殿下,陛下在里面,请快进去吧。”

楼漠白点点头,步上了一层层的台阶,往大殿里面走去,刚推开门一股­阴­冷的风就横空吹过,再往里行去女皇的声音轻轻的飘了过来。

“来人可是漠白?”

楼漠白加快了脚步,不出一会儿,正殿之上的光景就进入了楼漠白的眼前,女皇一身雍容的坐在凤椅之上,台阶往下的椅子里坐着一个女人,楼漠白走了进来,那女人回头,楼漠白微微吃惊,这般年纪应该和她差不多大吧。

“参加母皇。”楼漠白给女皇行礼,女皇的一双黑眸有些急切的在楼漠白身上转了转,显然这段日子没见对于这个她一向疼爱的三女儿也是很为想念。

“三殿下。”那今年轻女人站起身,对楼漠白微微拱手,楼漠白回礼,自然也是知道这女人应该是裴国派来的使者,不过这女人的笑让楼漠白莫名感受到了一股挑衅意味。

“漠白不会怪朕这么早就召你回来吧。”女皇笑呵呵的问着,一改州才威严的样子,现在就是一个慈母,对于一个远行归来的女儿很是关爱的模样。

“不会,这段日子已经玩的不错。”楼漠白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之上,对着女皇笑着回答,女皇听后也是点点头,问完了这些才介绍起这个陌生的年轻女子。

“漠白,这位是裴国使者,慕容晴,都说是少年出英雄,这慕容晴也算是裴国年轻一辈的猛将了!”女皇笑眯眯的一句话,点出了慕容晴的身份,楼漠白听了也是缓缓扬起­唇­角。

“慕容小姐,果然不凡。”

慕容晴笑了笑,一张还算上乘的五官笑起来也很是漂亮,很是英气的一张脸,时刻都透着一种豪迈的气息。

“三殿下过奖,慕容晴只是一介武夫,称不上英雄二字,倒是三殿下气度不凡,又身受女皇宠爱,着实令人羡慕,想必三殿下也是深藏不漏,在下斗胆,可否请三殿下讨教几招?”

慕容晴这番话说的走进退有加,虽然言语多有咄咄逼人之意,恭维话倒是说的也恰到好处,让人无法轻易拒绝。

楼漠白坐在那里,嘴角始终噙着一抹笑容,对于慕容晴这明显的挑衅不拒绝也不迎上,慕容晴也是不急,也是笑吟吟的坐在那,看楼漠白没有反应,又说了一句,“三殿下这是估计在下来着是客么?”

一直在上位没有开口的女皇在这个时候说话了,“慕容使者,朕的三女儿习过武功,你的要求是要收回了。”

慕容晴听后,对女皇行礼,“既然如此,在下明了,在下去却没料到三殿下没有习过武功,委实可惜了点。”

慕容晴的这番话带着深刻的讽刺意味,楼漠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么加枪棍­棒­的对自己说话,也定然是事出有因了。

究竟是裴国的女皇受此旨意,还是因为她的那位仙人侧君呢……

这女人和自己一般大的年纪,看上去­性­格也不是怎样的­精­打细算,如此直白的在一国女皇之前表明自己的挑衅,这有点莽撞了,不过也不排除她是故意这么做,给楼国一个下马威。

自己是没习武啊,不过却会轻功,再加上自己本身所练的合气道,这女人还真把自己当软柿子捏了,罢了,也不和她一般计较。

“不知我国三皇子殿下在这里的生活是否安好?”慕容晴问了楼漠白一句,楼漠白点了点头,“自然是安好,楼国又岂会怠慢贵国皇子。”

慕容晴笑笑,嘴角那抹笑容的挑衅和讽刺似乎一直都有,甚至来遮掩都是懒的做,照理说在楼国的地盘就算再有怎样的不满,也不该这样有恃无恐,这个女人不是胆子太大,就是背后给她撑腰的太大。

“贵国自然是不能的,裴国女皇陛下也是坚信这一点,裴国的凤君殿下这些年一直很想念三皇子殿下,三皇子殿下也是一直没有回去,相思成疾,这次在下前来便是想接三皇子殿下回去探望一番,还望三殿下不要介意。”

楼漠白点点头,女皇都答应了,就算她介意又有何办法?

“既然这样,我也算裴国的半个女儿,自然也是要一起去看望。”楼漠白说完这句,将慕容晴脸上一掠而过的惊讶收入眼底。

“这……会不会太叨扰三殿下,在下护送三皇子殿下即可。”

“怎么?我去趟裴国不行么?还是说裴国不欢迎我?”楼漠白笑吟吟的一句话却是把慕容晴推到了刀口之上,楼国的女皇就在此,如果说一句不,将会惹来很大的麻烦,慕容晴­干­笑几声,对着女皇大声说道,“还请女皇陛下应允。”

主位之上的女皇一副威严神态,听到楼漠白这话自然也是答应下来,“既然漠白想去,那就跟着去吧,这一路上也好继续散心。”

楼漠白笑着点点头,“多谢母皇应允。”

三个人又是谈了一小会儿,女皇有事要忙,一国之君日理万机,楼漠白和慕容晴也是退下了,楼漠白出了正殿,缓步走在前面,“三殿下!”

楼漠白站定,回过头来,慕容晴走了过来,“三殿下,裴国女皇特意吩咐在下,要探望一下三皇子殿下,三殿下不会介意吧?”

楼漠白缓缓勾起了一抹笑容,那笑容似乎是一个猎人看到了猎物终于上钩时的微笑,带着一抹算计,带着一抹得意。

“自然是不会介意,慕容小姐就和在下一道回去吧。”

VIP 章三十 隐藏的bao君

管家站在逍遥王府的门前,怎么也想不到这次楼漠白回来竟然还带着一个,慕容晴跟在楼漠白的身后,一副淡然处之的模样倒是也算自得。

“管家,去备一桌酒席,好好招待来自裴国的慕容小姐。”

管家当下应声点头,转身就要快步离开,然而慕容晴却是开口叫住了她,“管家不比麻烦了,客随主便就好。”

管家站在原地,看了楼漠白一眼,等着楼漠白定夺,楼漠白笑了笑,“就按慕容小姐说的办吧。”管家点点头,转身下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三殿下的宅子很是气派啊,可是三殿下自己亲手规划的?”慕容晴踏入逍遥王府的时候,皆是被逍遥王府的布置、格调深深吸引,一双眼睛看着一处比一处­精­妙的建筑,心里是赞叹不已。

“哪里,这都是母皇花费心血为我置办的,我倒是半分气力没出。”楼漠白慢慢走在王府之中,明白慕容晴的心理,想当初自己初见到这个府邸的时候,也是狠狠赞叹了一番。

“能工巧匠啊,实属难得。三殿下有一个这么疼惜子女的母后,真是甚是幸运。”

“实属幸运,慕容小姐说的这话倒也没错。”

慕容晴不再言语,似乎专心欣赏着逍遥王府里的格局,楼漠白走了一会儿,轻声问道,“不知这次回裴国什么时候动身?”

慕容晴停了下来,“如果三殿下有所不便,也无妨,只不过裴国凤君挂念的紧,自然是要早早启程。”

楼漠白笑笑,这慕容晴明里暗里一副不想让自己跟随的模样,这点小心思她真的以为瞒得住么?

“无妨,我最近无事,既然挂念的紧就提早回去吧,慕容小姐这边请。”楼漠白嘴角噙着一抹淡笑走在前面,引着慕容晴往裴园行去,裴园位于逍遥王府的一个偏僻角落,慕容晴一路走来似乎神­色­有些不佳,可能是没有想到裴逸居然会住在这样一个偏僻又窄小的院落里。

“我国的三皇子殿下就住在这个小院子里么?”慕容晴看着院子外围的石碑之上刻着的两个字裴园,语气低沉的开口。

楼漠白倒是无所谓的笑笑,抬步走了进去,一股清香的草药香气扑鼻而来,“这可是他自己选的,我自当也是认可了。”

这话倒是说的一点都不假,当初裴逸嫁过来的时候就是要了这样一处院子,清净自得,远离一切喧嚣,可是他当时却也没想到,这喧嚣还是走进了心里。

慕容晴脸­色­不佳的跟在楼漠白的身后,当问到扑鼻而来的清香时候,脸上一副回忆的神情,“他还是这么酷爱草药……”慕容晴的这句低语没有逃过楼漠白的耳朵,或者是说慕容晴是故意说给楼漠白听的。

楼漠白全当做没听见,往里院行去,外院的这些草药小桐照顾的还算不错,这段日子没有荒废掉。

“王爷!”小桐看到了楼漠白,手正拿着一个大大的药簸,簸箕的里面装的是满满的草药,多日没见,小桐也是很开心见到楼漠白,刚满心欢喜的跑过来,却在见到慕容晴的时候,手中的簸箕差点没跌在地上。

“慕容晴!你怎么在这儿!”小桐一见到慕容晴就像是一个炸毛的小猫儿,张牙舞爪了起来,楼漠白听到小桐的话倒是颇为兴味的挑起眉梢,慕容睛的身份在裴国也算高贵,然而现在小桐一个随身男侍竟然直呼其名,甚至对她颇为反感,看来这个慕容晴是对裴逸做过什么事了。

慕容晴颇为尴尬的站在那里,被小桐这一声没大没小的称呼喊的有些下不了台面,但是又不能当面喝斥,她可没忘记自己是个客人的道理,在楼漠白的府上她还没有出嘴的分量,骂不能骂,只能尴尬的笑笑。

“小桐,三皇子还好么……”

慕容晴不问还好,一问小桐立刻把手中的簸箕放在一边,“你还有脸问么!要不是你,公子也不会……!”

“小桐!来者既是客,怎能这样没大没小。”裴逸清淡的声音飘了过来,小桐还想说什么,只能气鼓鼓的哪起了脸蛋儿,拿起一旁的簸箕转身走了,临走的时候还狠狠瞪了慕容晴好几眼。

楼漠白有些失望,本以为能听到点什么,结果被打断了,看着屋子里面飘然走出的那袭白衫,楼漠白微微回过了头,就将慕容晴眼底那抹痴迷尽览无遗。

“王爷。”裴逸走了过来,俊美的五官泛起一抹笑,走到了楼漠白的身边,转头那抹笑已经尽数消失,看着在一旁有些回不过神的慕容晴,裴逸平淡的开口,“慕容小姐,别来无恙。”

慕容晴的眼神黏在裴逸的那张脸上,久久不能回神,当听到裴逸的话时,猛然回过神,“很好……不知三皇子过的好不好?”

裴逸笑着看了看楼漠白,显得很是亲昵,慕容晴自然也是看在眼中,一抹怒火隐隐升起,“自然是很好,王爷待我……极好。”

楼漠白的黑眸看了看裴逸,身子凑近了一些,裴逸看到微微俯下了身子,“你好像和这位慕容小姐,有些故事啊……”裴逸听完,神情微微一愣,随机又是勾­唇­浅笑,“王爷要是想要知道,今天晚上来我这儿,我自然是会说给你听的。”

楼漠白倒是没想到裴逸会这样说,表情僵了一下,随后撇撇嘴没有回答,裴逸也是笑笑,两人的亲密互动完全落到了慕容晴的眼里,她也只能站在那,火只能在心里闷烧。

“啊对了,我还有些事情,慕容小姐有什么要和裴逸说,尽管开口,我先行一步了。”楼漠白说完,对着慕容晴点了点头,慕容晴听到这话暗自松了一口气,眼神转到了裴逸身上带着几抹急切。

楼漠白将这一切都收入眼底,裴逸却是伸手将楼漠白的衣袖拽住,身子压低贴着楼漠白的耳边问了一句,“王爷当真要走?”

楼漠白黑眸带笑,“自然是要留下,看好戏的。”

裴逸了然,眸子里闪过一抹宠溺,放开了楼漠白的衣袖,任由她走出了裴园,慕容晴看到楼漠白走出裴园之后,有些迫不及待的往前迈了几步,丝毫没有发现,刚离开裴园的楼漠白已经身形一闪,落在了裴园的一棵树上,将两人的情况尽收眼底。

“慕容小姐,还请你不要失了分寸。”裴逸见到慕容晴往前,他则是退后了很多步,与慕容晴保持着相当远的一段距离。

“裴逸……你可是还在生我的气?我,我知道那次是我不对,我不该那样做,可是那都是情不自禁,我……我那时倾慕于你啊!”

裴逸一脸冷意的站在那,白衣随着微风轻轻舞动,真当是像极了那仙风道骨的仙人。

“从来就不曾在意,慕容小姐也不必总是记挂在心上。”裴逸淡然如水的一句话,让慕容晴的一颗心算是彻底碎了,你可以不喜欢我,可以拒绝我,但是千万不要是彻底的无视,这比遭到拒绝还要痛苦百倍、千倍。

“我知道自己错了,我特意请求女皇陛下让我来此,就是为了见你!”慕容晴急急的说道,身子又是禁不住向前几步,裴遗冷眼看着慕容晴,丝毫不为所动。

“慕容小姐,你的用意我无须知道,也不想知道,没有别的事情,还请出去吧,我是王爷的侧君,你虽然贵为使者,但是重要估计男女之别。”裴逸说完,衣衫轻微摆动就将慕容晴凉在了身后,转身进了屋子。

慕容晴往前追了几步,看到了门扉紧闭的屋子,也只能无奈的叹气,恋恋不舍的看了好几眼,这才慢步离去。

当慕容晴走了之后,楼漠白自树上跃下,刚才的听到的这番话倒是有意思啊……不对?哪里不对?不该那样做?到底做了什么?情不自禁……呵呵,好一个情不自禁。

楼漠白的黑眸看了看裴逸紧闭门扉的屋子,转身行出了裴园,说实在的,慕容晴的这些话让她的心里微微不舒服,这样的话暧昧,慕容晴到底对裴逸做过什么,小桐那样气愤一定是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

不可原谅的事么……楼漠白心思回转,这个慕容晴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之所以在自己出现的那一刻就是挑自己的刺儿,想来是那嫉妒的心里作祟了。

自己的这些侧君可真是不简单,一个又一个的情敌都是有来头,不止太女,还有一个身为自己至交的易念思,现在又是裴国的使者,哎……

晚膳的时候,慕容晴倒是大方的真是客随主便,楼漠白也没有故意刁难,就是一些平常普通的饭菜,没有什么花样也没有什么特­色­。

说是客随主便的慕容晴见到逍遥王府的晚膳时候也不由得惊了一下,她说客随主便也仅仅是客气客气,不知道这三殿下是听懂了还是装傻。

慕容晴一脸和气的吃着晚膳,还夸逍遥王府的厨子好,楼漠白听了仅仅是淡笑,没多说什么,夜­色­缓缓降下,慕容晴还是一副不想走的样子,楼漠白也是没急着赶人,就陪着在主厅和她闲聊什么,慕容睛还想往裴园去,然而楼漠白稳坐泰山,偏偏一步都不肯挪。

身为客人,慕容睛自然不可能没得到主人的允许四处乱走,况且对方还是楼漠白的侧君,慕容晴也只能尴尬的坐在那里,和楼漠白闲扯些有的没的。

“王爷,二皇女差人来,问使者大人何时回去。”管家走了进来,对着楼漠白躬身行礼,然后低声说明了来意,听到管家这话,楼漠白看向慕容晴,慕容晴扯了扯嘴角,站起了身子。

“在下回去了,天­色­也是已晚,就不叨扰三殿下了。”

楼漠白笑了笑,“那我就送送慕容小姐吧。”慕容晴点点头,两人一路往外走去,走到了逍遥王府的大门之外,只看见一个上好的轿子已经等在了那里。

“慕容小姐,请上轿。”轿子旁的人说了一句,慕容晴点点头,转头对着楼漠白行礼,开口道,“还请三殿下告知三皇子殿下,不出三日,就要启程回去了。”

楼漠白点点头,心里是有些惊讶,不出三日,这还真是够紧的……

慕容晴转身坐进了轿子,楼漠白目送着轿子离去,缓步走进了王府,心里思索着,三日之后就是裴国之行了,也不知道裴逸准备好了没有,那个让他伤神的地方,那个他不曾再想回去的地方,马上就要启程了。

楼漠白揣着心里的心思,不免有些沉重,也是为裴逸担心,踏进了裴园,小桐在外院整理着草药,见到楼漠白低低唤了一声王爷,楼漠白走了过去,蹲在了小桐的旁边,也伸手帮他整理起草药来。

“王爷不能做这些!”小桐一见楼漠白伸手,立刻躲过了楼漠白手上的草药,楼漠白摇摇头,说了一句无事,小桐也不再说什么,两个人就蹲在药圃的周围。

“那个慕容晴,好像很讨人厌的样子?”楼漠白把一些草药扔进了簸箕里,随口问道。

“何止是诗厌!简直就是恶心!”小桐一提到慕容睛,立即变了神­色­,仿佛慕容晴是一坨臭大便,人人都避而远之。

“看你的样子,她对裴逸做了什么?”楼漠白微微侧过脸,就看到了小桐一脸愤慨的样子,甚至脸都有些气红了。

“她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一个人渣!她竟然敢那样对公子,现在居然还有脸再来见公子,无耻,无耻!”小桐愤怒的喊着,手中的草药也被他狠狠摔在了簸箕里,楼漠白一听,眉峰微微挑了一下。

“难不成她对裴逸用强?”

小桐一听,脸­色­立刻白了几分,“王爷别多想,公子可是清白之身!”

楼漠白笑了笑,示意小桐不要这么紧张,还想要问什么,就听到了裴逸隐隐含笑的声音,“王爷想要知道什么,何不直接来问我?”

小桐吐了吐舌头,拿着簸箕立刻转身溜掉,楼漠白站起了身子,搓了搓手指上的泥巴,嘿嘿的笑了一声。

裴逸的俊颜上带着清雅的笑容,缓缓的伸出手指,拉过楼漠白的手,丝毫不在意她手上还沾着泥巴,楼漠白微微缩了缩手指,裴逸却握的更紧了,将楼漠白一路签到了屋子里,裴逸拿过手巾在水里沾湿,走了过来,将楼漠白手指上的泥巴一点一点的擦拭­干­净,墨­色­的头发缓缓的自肩上滑落,就如瀑布般滑顺,楼漠白禁不住用手指拖住了一缕发丝,生怕它们如水般流逝。

“王爷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王爷的。”裴逸笑着任由楼漠白抚弄自己的头发,低着头为她擦手,缓缓的开口。

“嗯……也没什么,对了,那个慕容晴说再过三日就要出发了。”

裴逸听后没有任何反应,仍然是淡笑以对,“是么,三日,三日也好。”

裴逸站起身来,把手巾搭在架子上,坐在软榻的一侧,拿起一卷医书,细细的研读起来,楼漠白一见不禁有些傻眼,他还真是一句话都不多说啊!

裴逸安静的坐在那里,似乎沉浸在了医书的世界,也不再看楼漠白,楼漠白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左等右等,心里就如几只蚂蚁在爬,终于,她坐不住了,如果谁要是和裴逸比定力,除非立地成佛。

楼漠白一跃上了软榻,软榻的中间是一个小型方桌,裴逸倚在软榻的一侧,书就靠在方桌之上阅读,楼漠白的身子往前倾,整个压在了方桌之上,一手拿过裴逸手中的医书,裴逸无奈的笑着看楼漠白。

“王爷这是怎么了?”

楼漠白笑笑,将裴逸看的医书拿在自己手里,随手翻了几页,这是篇调理身子的书藉,写的倒是很为详尽,“你知道我想问什么,你就把该说的都说了吧。”

楼漠白也不再矫情,开口直接问了,裴逸却是低笑了几声,身子也倾了过来,瞬间就和楼漠白的脸颊贴近,两人的五官只差几毫米的距离。

“王爷想问什么?是想向我讨教医理么?”

楼漠白扯扯嘴角,怎么感觉他一定要揪住自己的小尾巴,彻底让自己现行啊……“医理?我想知道那个慕容晴和你白天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楼漠白缓缓放下了医书,神­色­不佳起来。

“王爷很在意这个?”

楼漠白哼了一声,身子靠向后面,舒服的靠在了软榻的一边,“再怎么说名义上你是我的男人,自然是要在意的。”

裴逸笑的黑眸暖如春水,过了半响,才低低开口,“无非就是她想对我霸王硬上钩而已,只是她没想到我对药有着一定抗­性­,瑃药在我身上不是很管用。”

“她敢对你下药!”楼漠白的神­色­陡然一黑,怪不得小桐骂的那样狠了,分明就是一个人渣!

“恩,我没有多大反应,也及时被小桐发现,虚惊一场。”裴逸淡淡的说着,毫不在意的模样,楼漠白却是彻底黑了一张脸。

裴逸的体质可能是因为常年被下毒的原因,对于药带有一定抗­性­,如果不是这样,瑃药的效力他又怎能躲的过?而那慕容晴岂不是会得手了?好一个卑鄙的女人啊,好一个无耻胆大的女人!她只不过是一介将领之女,竟然敢对裴国的三皇子下药!好不要脸!

“王爷在气什么?除了王爷,还没有碰过我。”裴逸的话让楼漠白错愕的抬起头,看着这张如仙的俊颜,楼漠白的心跳猛然加快了几分。

“王爷要检查一下么?”裴逸的身子又压了过来,身子支在小方桌之上,那双一向清澈的双眼在此刻却带着半分迷离,似是深深的诱惑。

突然间就口­干­舌燥,楼漠白忍不住急促的呼吸几下,身子僵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个如仙人一般的男子也会这样诱人么?他到底是仙还是魔?

裴逸缓缓下了软榻,走到了楼漠白的这边,一身白衣的他潇洒飘逸,白如莹玉的肌肤闪着淡淡的光泽,纤细的手指拖住楼漠白的,牵着她的手缓缓抚上了这副­精­瘦的腰身。

裴逸的大手带着楼漠白的手,缓缓的穿过里衣,当接触到温热的肌肤时候,楼漠白的身子陡然一颤,手想要缩回来,却被裴逸压下,带着她的手缓缓的向下游移,楼漠白清楚的看到裴逸的俊脸微微有些泛红,而她的手已经摸到了那引人遐思的地方。

指腹下面的那个细小凸起,清楚的告诉楼漠白,这是守宫砂,楼漠白的手指轻轻的在那个凸起处摸了几下,裴逸的俊脸更是红了。

“王爷可是清楚了?”裴逸红着脸低声问着,声音似乎有些沙哑,楼漠白点点头,手缓缓的缩了回来,一路上那光滑的肌肤因为自己手指的拂过,而引起了一片细小的疙瘩反应。

裴逸低下头,薄­唇­缓缓向下压,一只大手伏在楼漠白的腰后,将她的身子按向自己,一阵冷风吹过,两人的­唇­只刺下不到几毫米的距离,裴逸却轻轻离开。

“师兄,怎么了?”快速整理好自己的呼吸,裴逸直起身子,看着如鬼魅般出现在房间里的轩辕空明,脸上的红晕还是没有褪去。

轩辕空明站在那里,一身黑衣面无表情,那双冰冷的黑眸看了看裴逸,又转过来看了看软榻里面的楼漠白,“他醒了。”

“你说什么,是兰儿醒了么!”楼漠白听到这话,瞬间从刚才暧昧的气氛中脱离开来,轻轻推开裴逸的身子跳下软榻,一双满是惊喜的黑眸看着轩辕空明,轩辕空明点了点头,眼神扫向裴逸,“有点不对劲。”

楼漠白一听,立刻二话没说的奔了出去,裴逸只透过开启的窗户缝隙看到了楼漠白一跃而飞的身影,“真是的,怎么还是这样一副急­性­子……”裴逸无奈的低语一番,对着轩辕空明笑笑,“麻烦师兄了。”

轩辕空明摇摇头,“无妨。”一手抓起裴逸的臂膀,身形也是一个轻闪,毫无声息的消失在了原处。

心中万分迫切,楼漠白几个起落就已经赶回到了自己的院落,身子疾行到兰儿的房门前,刚要猛然推开门,却有些踌躇了。

心中挣扎了一番,楼漠白咬咬嘴­唇­,轻轻的推开房门走了进去,以前的事情她都可以不去计较,只要兰儿好好的,只要他没有任何事情就好。

踏进屋子的楼漠白迎面感觉到的就是一股令人窒息的黑暗,不是房间光线的原因,而是来自心灵上的一股压抑,更像是心灵里面似乎出现了一个黑洞,在不断的悄然扩大。

缓缓往里面走去,楼漠白就看到了那个坐在床榻上的绝美男子,那张魅人心魂的脸庞妖娆无比,只要看上一眼就再也无法移开,楼漠白勉强定住了心神,兰儿此刻微微低垂着头,安静的坐在床边,楼漠白却皱紧了眉头,怎么感觉兰儿的周身散发出一种令人压抑的气氛……压抑的她根本不敢靠近。

“兰儿……”楼漠白动了动嗓子,终于喊出了这个名字,坐在床榻上的男子猛然抬头,那双完美的黑眸在见到楼漠白的时候,闪过一抹晶亮的光,似乎将整个黑暗的世界点亮了。

“白!”床榻上的男子猛然有了动作,身子如风一般的刮了过来,双臂张开,紧紧的将楼漠白揽进怀里,那样的紧,那样的急切。

知道兰儿站直身子拥抱住自己,楼漠白才意识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孩子竟然已经长的这么高了……比自己都要高出半个个头了。

楼漠白微微动了动身子,兰儿却将她搂的更紧了,楼漠白微微推了推他,“兰儿,你把我抱的太紧了……快松开。”

兰儿缓缓抬起了脸,由上往下的俯视着楼漠白,五官完美到没有一丁点瑕疵,黑如耀石的眼底陡然划过一抹红光,已经变大的手掌托住了楼漠白的后脑勺,没有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兰儿的脸就狂猛的压了下来!

“唔……!”被兰儿突然吻住,楼漠白陡然睁大了双眼,身子被他抱的这样紧,动都动不了,兰儿会吻她,这件事情让楼漠白的大脑差点就当机掉了!

紧闭着牙关,不让兰儿的舌头闯进来,楼漠白的心里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一直把他当做孩子的男人,这个离自己心灵最近的人,会这样吻自己,会这样……兰儿,你到底怎么了?

兰儿的黑眸微微眯了起来,舌头想要闯进去却发现楼漠白紧咬牙关,­性­感的红­唇­轻轻一张,白­色­的牙齿狠狠的咬在了楼漠白­唇­瓣之上,一丝血腥的味道冲入了两人相接的口中,楼漠白吃痛一声,给了那肆虐入侵的舌头机会,兰儿凶猛的吻住,似乎想要吞噬掉楼漠白全部的呼吸,就如一头压抑许久的猛兽,终于冲出了牢笼,得到了释放!

­唇­上被咬破了一个口子,腥红的血液缓缓流下,流进了两人的嘴里,一抹血腥瞬间扩散开来,兰儿仿佛受到了更大的刺激,吻的更猛,吻的更是激烈。

楼漠白只觉得呼吸要没有了,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死了,死在这个狂暴的吻里,在呼吸即将抽离自己的那一刻,兰儿放开了她的­唇­,粉­嫩­的舌尖缓缓伸了出来,舔了舔自己的­唇­角,无比魅惑、无比诱人。

楼漠白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胸前也是在不停的上下起伏,兰儿微微松开了她,但是还是紧抱着,一点都不想松手。

兰儿的绝美五官缓缓压下,和楼漠白平凡的这张脸紧贴着,楼漠白清楚的看到了那双死寂的黑眸里面,涌动着一抹暗红的光芒,那是……什么?

“白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兰儿低喃出这句话,绝美的脸浮现出了一股深深的劣气,楼漠白怔了怔,以前的兰儿虽然也会有这样的神情,但是远没有现在这样强烈,该怎么说,现在的兰儿仿佛换了一个人,仿佛换了一个­性­格!

以前的兰儿不会像刚才那样对她,以前的兰儿会温柔的喊着她的名字,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难道说……这个身子里面隐藏着两个人格么?

“王爷!”裴逸和轩辕空明赶到,走到屋子里面就看到了楼漠白被兰儿紧抱住的画面,楼漠白缓缓转过头,裴逸看到楼漠白­唇­角的那抹红­色­时,不由得冷下了神­色­。

“兰儿,你先放开王爷。”裴逸轻柔的说了一声,也是敏感的察觉出兰儿的不对劲,兰儿缓缓的勾起­唇­角,绝美的脸就连裴逸看了也是微微的恍神,轩辕空明倒是没有丝毫感情波动,只是那双黑眸紧紧盯着兰儿和他怀里的楼漠白。

“你也想和我抢白么?呵呵,那是不行的,白是我一个人的,是我一个人的。”兰儿说着,舌尖凑过去舔了舔楼漠白­唇­上的鲜血,现在的兰儿就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而楼漠白就是他好不容易捕获的天使,他要囚禁,对,永远的囚禁她!

“兰儿,你怎么了?”楼漠白轻轻的问了一句,眼珠里面尽是心疼,兰儿见了,不由得勾­唇­轻笑,一这手轻轻的抚上楼漠白的脸颊,无比痴迷的看着她,“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白是不是不想要我了?那是不行的,如果白不要我的话,我会狠狠扯断你的翅膀,让你只能呆在我身边。”

黑眸里面那暗红­色­的光芒再一次划过,就如潜藏的魔魅一般,似乎是控制了兰儿的心神,也似乎,这个谜一样的孩子,本该就是这幅模样?

VIP 章三十一 等我回来

楼漠白的房间之内此刻是一片静默,兰儿再度躺在床上沉睡,那张洁白无暇的面容完全没有了刚才的那股深深戾气,仿佛刚才的那个人是个幻像,仿佛他还是没有醒来。

楼漠白坐在一边,紧皱着眉头,眼神始终离不开床上此刻安睡的小人,而她的衣袖此刻已经挽了上去,手臂上深到发紫的痕迹,提醒她,刚才那个暴虐的男子的确是兰儿,千真万确。

“王爷,疼不疼?”裴逸一边为楼漠白上药,一边很是心疼的问着,楼漠白轻轻的摇摇头,“兰儿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又昏睡过去了?”

方才兰儿紧抱着楼漠白不松手,没过一会儿,却突然身体发软的往后倒去,楼漠白反身一接,这才发现兰儿再度昏睡了过去。

轩辕空明一身黑衣静静的站在一旁,那双冰冷的眼睛也是细细的看着兰儿,过了许久,轩辕空明说道,“这是蛊。”

裴逸的身子轻轻一颤,楼漠白抬起头,“蛊?你是说兰儿的体内有蛊?”

轩辕空明点点头,莹白的手指轻轻的点在了胸口的位置,“他的这里,有母蛊。”

楼漠白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虽然对蛊毒不是很了解,但是在人的心脏位置就有母蛊的存在,这并不是天生的,而是有人刻意植入了进去!

究竟是谁,这么残忍的对待了兰儿,竟然在他的心脏地方植入了母蛊!

“这里的母蛊没有动作,他也如此,我试过想用毒虫将母蛊咬死,但是母蛊藏的很深,只能将子蛊都咬死。”轩辕空明言简意炫的说了一句,楼漠白也算是彻底听明白了,兰儿的身子里藏有蛊毒,心脏中的母蛊,还有身体里面不知道多少数目的子蛊,兰儿的生长速度之所以这么快,是因为蛊毒的影响么?

“他刚才的人格是怎么回事,也是母蛊影响的?”楼漠白的视线在兰儿的脸上扫过,他此刻的皮肤泛着盈盈光泽,犹如一个最美、最无害的存在,静静的安睡着。

“母蛊有毒,一旦醒了就会释放毒素,可能会受到影响。”轩辕空明说完,又从袖子里面掏出来一个瓶子,打开瓶口从里面挖出一只通体透黑的虫子,将它引到了兰儿的手臂之上,楼漠白看到兰儿的手腕内侧布有很多的小孔,应该是这只虫子所咬的。

“它能够吸毒,虽然功效不大。”轩辕空明解释了一句,楼漠白点点头,她倒是不担心轩辕空明会害兰儿,虽然和轩辕空明的接触不是很深,但是楼漠白也知道,这个男人虽然很冷,虽然不喜与人亲近,却是一个心思透彻之人。

“师兄,兰儿体内的母蛊真的不能杀死么?”裴逸悠悠的问了一句,轩辕空明沉默半响,“能,天下唯有一物可以去掉这种母蛊,就是隐蛊。”

“隐蛊?哪里有,可不可以买得到!”楼漠白急急的问了一句,她希望兰儿好好的活着,不要是这种状态,更不要是那种­性­格,那样的兰儿让楼漠白心疼,狠狠的心疼。

轩辕空明摇摇头,裴逸也是无奈的笑了,“王爷,世上最为擅长蛊毒的当属苍国,那里几乎人人都会接触到盅虫,而这隐蛊则是万蛊之首,是一切母蛊的克星,世界上仅此一个,苍国的女皇所有。”

楼漠白听后,神­色­又是暗了几分,苍国的女皇所有物,而且世上只有一个,这样的话,又怎么可能求的来?

“兰儿体内母蛊所释放的毒素有无大碍?”楼漠白抬头看向轩辕空明,轩辕空明已经收回了黑­色­的虫子,放进了盖子里,仔细的塞好瓶塞。

“无碍,只不过醒来比较麻烦。”

“一旦兰儿醒了,就会是刚才那个样子?直到母盅再沉睡过去,兰儿也跟着睡过去,是这样么?”

轩辕空明点点头,不由得多看了楼漠白几眼,似乎好奇关于蛊毒的事情她明明就是门外汉,怎么理解的这样迅速。

楼漠白垂头沉思,“裴逸,这一次陪你回去,不介意我带上兰儿吧。”

裴逸听后只是笑了笑,“王爷这是什么话,兰儿自当是带上的,师兄也定会随我一起,这路上还有个照应。”

楼漠白点点头,这次是陪裴逸回娘家,本不该带着别人,然而兰儿目前的状况还是放在身边比较好,如果一个不小心又再度醒过来,那样的兰儿会做出什么事情来真的不好说,带在身边一旦醒了,只要他看到自己,也不会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轩辕公子,这一路上又要麻烦你了。”楼漠白站起身子,将手臂上的袖子卷了下来,掩盖上了红紫的痕迹,轩辕空明看了看楼漠白手臂上的伤,久久,才开口说道,“无妨,师弟所托。”

搂漠白笑笑,他可真是有意思,什么事情都能用一句师弟所托来概括,如果没有裴逸的话,以轩辕空明这样冷漠的­性­子,怕是连理都不会理自己的。

“王爷,今夜我和师兄在这里照看兰儿,王爷还是去其他两位侧君那里比较好。”裴逸扯出一抹淡笑,楼漠白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裴逸的意思。

这次作为媳­妇­,跟着裴逸一同回去裴国,自然是不能带上其他侧君的,上官绝已经离开了都城回去了江南,现在只有一个人,竹笙。

楼漠白点点头,想到那抹娇弱却倔强的青­色­,想到这一次是真的要把他一个人留在这个硕大的逍遥王府里,楼漠白心里总觉得有一个地方空了。

走出了自己的院子,外面已经是夜深人静,楼漠白脚尖轻点,身子几个起落已经来到了竹园的外面,里面竹影重重,在月光之下互相摇曳,而一片青­色­的竹身之下,竹屋被环抱其中,而里面透出来的温暖灯光映在了竹节之上。

楼漠白看着那抹依然亮着的光,脚下的步子不由得加快不少,这么晚了,竹笙怎么还不睡?

悄悄的走到竹屋的外面,窗子被支起了一个很大的缝隙,楼漠白也是看到了里面的景象,竹笙坐在昏黄的灯下,正在一针一线的细密缝着什么,神情是那样的专注,嘴角始终噙着一抹笑容,那样的甜蜜而祥和。

楼漠白看着眼前这温馨的一幕,心口陡然一缩,一种细微的疼痛由心脏的那里缓缓蔓延开来……

“竹笙。”楼漠白站在窗外轻轻的唤了一句,正在刺绣的竹笙猛然一惊,抬头望窗户这边看来,一下子就看到了窗外的楼漠白。

“漠白,这么晚了,你怎么不休息,快进来!”竹笙立刻起身推开了屋门,看到楼漠白还在那呆呆的站着,马上走过去牵着她的手带着她走了进来,“这晚上可是不比白天,你要是冻坏了身子可怎么办!”竹笙将楼漠白压在椅子上坐好,微微数落了一番,看着楼漠白仍是呆呆的一副样子,不禁扑哧一笑。

“怎么,傻了?”

楼漠白微微摇摇头,看到了一旁椅子上被竹笙放下的东西,仔细一瞧,竟然是一个快要成型的荷包。

“怎么,还是绣给我的么?”楼漠白拿起椅子上那个还即将成形的荷包,竹笙的小脸一红伸手抢了过来,坐在楼漠白旁边的椅子里,一针一针的继续缝着。

“以前我送你的那个不是丢了?正好有时间,给你再做一个。”竹笙说着这话,小脸上的红晕已经渐渐扩散开来,在­嫩­白的已经丰盈一点的脸颊上煞是好看。

楼漠白静静的看着,突然之间就觉得喉咙­干­涩,原本准备好的话早已经烂在了肚子里,她面对这样的竹笙,面对着一心一意给她绣缝荷包的竹笙,她该怎样开口说要离开,该怎样开口说不能带他走。

前一次的决然已经消失不见,楼漠白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竹笙一针一针的细密缝着,时间在两人之间静静流逝,楼漠白甚至能听见心里时钟上的那根秒针,在滴答滴答的走着。

“好了,终于是缝好了。”竹笙手上的细针轻轻一挑,轻巧的打上一个结儿,将­精­巧的荷包握在掌心里,小脸带着一抹欣喜转了过来,却在看到楼漠白脸上的神­色­时,忽然就笑了。

竹笙走了过来,轻轻的拉起楼漠白的身子,把荷包系上了她的腰间,这期间搂漠白一句话都没有说。

“漠白是不是有话要告诉我?”竹笙一边系着荷包,一边低声问着,楼漠白的身子轻轻一颤,嘴­唇­动了动,却蹦不出半个声音。

竹笙轻声笑了几声,手中的动作流畅、利索,不多一会儿就将荷包牢牢的系上了楼漠白的腰间,通体碧绿的颜­色­很是舒心,那上面是几颗挺拔摇曳的竹子,安静的垂在了楼漠白的腰间,竹笙看的满心欢喜。

“漠白是不是要告诉我,要和裴侧君一起回裴国去?”竹笙低声的说道,楼漠白惊讶的转过身,看着竹笙淡笑的神­色­,只是微微撇开了脸,淡淡的应了一声。

“漠白这样做也是对的,裴侧君一个人回去终究是令人放心不下,漠白陪在身边也好。”竹笙温婉的笑着,小脸是一派大家闺秀的模样,一袭青衫盈盈而立,楼漠白看着眼前的竹笙,这是围绕在她身边的几个男人中,最为娇小、­性­子也是最为执拗的一个了。

“漠白是不是还要告诉我,这一次不能让我一同跟随。”

楼漠白再度把脸转了回来,对上竹笙一切了然的眸子,始终说不出话来,最终再度别来了脸,“嗯。”

时间仿佛就此沉默,定格在了这一刻,楼漠白有些不敢看竹笙的脸,她怕看到那双灵动的大眼晴里满是失望的样子,她不是有意抛下他,真的没有。

“那……你要答应我,早点回来。”竹笙低声说着,楼漠白只觉得心脏猛然一颤,脸又转了回来,惊讶的看着竹笙。

竹笙红着脸,似乎很是害羞,手指也互相绞在了一起,局促不安的样子,“我知道,上次太任­性­了些……这一次自然也知道轻重,不会给漠白添乱的,我只求你能在看到荷包的时候想到我,这样我在这里也算是安心了……”竹笙低下头小声说着,一张小脸是越说越红,最后彻底埋下了头,很是不安的站在那里。

楼漠白的心忽然就疼了,那么真切的疼,让她伸开双臂将面前这个小人揽进了怀里,轻轻的抱住,一抹清雅的竹子香气窜进了鼻尖,直达心底。

竹笙一愣,黑眸闪了几下,这才伸开双臂缓缓抱住了楼漠白的腰间,小心翼翼的将脸埋进了这个温暖的怀里。

“好,我答应你,一定会早点回来。”楼漠白伸出手缓缓抚摸上了竹笙轻柔的发丝,一股清凉自掌心划过,竹笙这副瘦弱的身体让楼漠白以为,只要她抱的再紧一点,似乎就要碎掉了。

竹笙听到这话,心中一阵暖流划过,手臂更紧的将楼漠白抱住,身子依偎上去,小脑袋轻轻的点了点,“恩,我等你回来。”

等你回来……在这万千红尘之中,如果有这样一个人,肯为你守着一座院落,肯为你守着一颗心,不计较时间的流逝,不计较孤独和寂寞,只为了等你回来,人生又是何其有幸?

三天的准备时间,逍遥王府里面的下人们还没有从自家王爷回来的欣喜中清醒过来,就要再一次面对自家王爷远行的消息,管家这几日的神情也是有些提不起劲儿来,毕竟楼漠白回来的时日还不足几天,就又要出行了,而这一次究竟是要多久才能回来,真的无法预料。

这三天楼漠白哪儿都没去,都是呆在这逍遥王府之中,和竹笙在一起,裴逸也表示深深的理解,竹笙这几天很是开心,每天楼漠白都准时的来报道,和他一起在逍遥王府的四处走一走、逛一逛,甚至还会给他说几个有意思的故事,这三天逍遥王府里面尽是两人相携的身影,楼漠白的心底也觉得愧疚无比,看着竹笙开心的样子,多少也算是点补偿吧。

转眼间,三日之后就已经到了,一大早,管家犹如上一次远行的时候一样,忙里忙外,这一次可不是去游玩,这一次是要离开楼国了。

“快快,把暖手炉带上,还有王爷的那几件冬衣也要戴上,一路之上吃的准备了怎样了,王爷爱吃的菜都要记得装上!”管家在一旁吩咐下人,四季的衣服都带了个遍,楼漠白一脸无奈的站在一旁,知道就算阻止也是没用,这一次去裴国,或许真的会呆上一年也说不定。

“漠白,到了裴国要注意饮食,不要吃坏了肚子,还要注意天气……”竹笙站在一旁,絮絮叨叨的嘱咐着,一副小男人的模样,楼漠白笑着点点头,将他的话一一记下。

装了好半天,上次出行的那个豪华马车再次派上了用场,兰儿已经先一步抱进了马车里面,轩辕空明自然也是先一步进去,楼漠白看了看时间,“好了,该走了。”

管家听到这话,话语一顿,又连续指挥了几句,终于是将能用上用不上的都带上了,“王爷,一路要小心。”管家的眼睛再一次湿润了,楼漠白点点头。

裴逸蒙着面纱站在楼漠白的一旁,安静的站着并不多言,几人一路往门口走去,楼漠白都是牵着竹笙的手,感觉到他的手指越发的冰冷。

到了逍遥王府的大门,楼漠白停了下来,“行了,本王又不是不回来,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管家摸了摸眼睛,终于是狠狠点点头,带着一­干­下人退下了,只有竹笙站在那里,手紧紧的握着楼漠白的手,不愿意松开。

“我走之后,要记得准时吃饭,要多吃,回来的时候你要是再瘦,你可是直到那个约定的后果。”楼漠白牵着竹笙冰冷的手,轻声说道,竹笙红着眼图点点头,咬着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好了,哭什么,我过一段时间就会回来。”楼漠白轻轻的抹去竹笙眼角的泪水,捏了捏他现在有了点­肉­的脸颊,弹了一下竹笙小巧的鼻子,将竹笙的眼泪都逼了回去。

缓缓松开竹笙的手,竹笙又是红了眼圈,小手任由楼漠白的手从中撤离,一个关节、下一个关节、直到最后的指尖相离……

“漠白!”竹笙看着楼漠白转身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大喊了一声,楼漠白没有回头,站在原地,闷闷的应了一声,“什么?”

“早点回来,我等你。”竹笙轻咬着嘴­唇­,站在原地,告诉自己不要哭,千万不要哭……然而眼泪还是无声的流了下来,宛如清澈的小溪,在那张小脸上缓缓蔓延。

这清澈的眼泪都是为了一个人,都是为了那个即将要远行不知归期的人……

“知道了。”楼漠白说了一句,再也没有回身的走了出去,只留下一个背影在竹笙面前,裴逸在一旁轻轻的叹了一句,也跟在楼漠白的身后走出了逍遥王府的大门。

楼漠白跨出王府大门,就看到了慕容晴一­干­人等已经等在了外面,什么都没有说,就连客气也是没了心情,撩起了车帘跃进了车里,裴逸见到这一幕也是轻轻的摇摇头,也是撩起车帘走了进去。

慕容晴被楼漠白晾了一下,有些尴尬不知所措,然而也不能说什么,只能说了一句启程,一路人马也就这样浩浩荡荡的往城门走去。

马车里,楼漠白抱着兰儿,沉默的坐在那里,头始终垂的低低的,裴逸摘掉自己的面纱,“王爷,不再看一眼么?”

楼漠白坐在那里,没有说话,只是神­色­不由得又沉了几分,马车的轱辘声音不停发出响声,轩辕空明面无表情的坐在一边摆弄他的瓶子,终于,马车的车帘被人猛的掀开!

楼漠白的头探了出去,已经离逍遥王府的大门很远了,那抹青­色­站在那里,一直的站在那里,楼漠白看着远远的那抹青­色­,喃喃低语,“等我,等我回来……”

身子慢慢的收了回来,楼漠白沉闷的心里稍稍得到缓解,怀里的兰儿依然在沉睡,裴逸对着楼漠白轻轻一笑,“王爷,这一次倒是难为你了。”

“说什么傻话,无须多想。”楼漠白说了一句,一扫刚才低沉的脸­色­,手缓缓的抚上兰儿的脸颊,皮肤是温热的,而这个体内到底沉睡着怎样一个灵魂。

“裴国离苍国远么?”楼漠白问了一句,裴逸微微皱起眉头,“裴国在楼国的西面,而苍国则是在南面,苍国和裴国也是有相邻的地方,也不算是远。 ”

楼漠白点点头,隐蛊,苍国女皇才拥有的隐蛊,求能求的来么?怎样让一国女皇答应你的要求,除非是欠下你的人情,亦或是……直接去皇宫去偷!

现在目前最为重要的还是裴国之行,这一次去裴国也不见得会多安生,那个一直想要祸害裴逸的凤君,是出于什么才会让裴逸回去,难道还是不死心么?

慕容晴骑着高马跟在楼漠白马车的身旁,眼神一直死死盯着马车,似乎能够穿透墙壁看到里面那袭白衣,这一次她倒是从头到尾只能是个充当侍卫的角­色­。

和三皇女这样尊贵的身份相比,她的身份又算得了什么?

很快就行到了楼国的西门,楼漠白坐在马车里面就听到了远处隐隐传来一个女人暴躁不耐烦的声音,“他­奶­­奶­的,让老娘做护卫!老娘可是要上战场杀敌的!”

慕容晴看着远处那个高大威武的女人皱起了眉头,这次楼国派出的随行护卫看来都是大老粗,上不了台面的人。

“喂!你就是那个苍国的使者?摆什么架子!让老娘在这里等了快半个时辰!”楼漠白的马车走近,一个彪悍的女人就走了过来,虎目浓眉,五官很是英气,给人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这出口而出的话也是给人一种豪爽、痛快,然而在慕容晴的眼里,这人就是一个没档次的。

“抱歉,稍微耽误了一下,真是多有得罪。”慕容晴扯扯笑容,碍于在楼国的境内,只能赔笑了一番。

“去!少给老娘扯文邹邹的一套!下次要是再让老娘等,老娘他妈的不­干­了!”女人虎虎生威的吼了一句,慕容晴僵硬的站在那里,只能说着是是是。

“你怎么还是这样一幅脾气,一点都不改?”楼漠白微笑的撩开车帘走了下来,英姿非凡的女人一见到楼漠白,立刻双眼一亮!

“我他娘的,白墨!你可让我好找啊!我找遍整个楼国军营都没你的影子,老娘差点就不想­干­了!”

慕容晴一愣,不禁看向楼漠白,楼国的三皇女和这种大老粗竟然是旧识?不是传闻这三皇女个­性­­阴­沉不喜与人交往么?

“哈哈,找不到我只能怪你自己,现下不是见到了?”楼漠白便是没有摆起皇女的架子,估计眼前的这女人就算知道自己皇女的身份,也怕不会改变什么。

“哈哈哈,自从上次一别,我已经是一个副将了!如何!”女人哈哈一笑,充满英气的脸上是豪爽的笑容,煞是好看。

楼漠白笑着点点头,看着上次一别的山寨头子,很是满意的上下打量,真是看不出来,换掉了那身狂野的打扮,还真是一个翩翩人物,只不过这爆粗口的毛病还是改不了。

“不过这次上面竟然让老娘来做护卫,护送什么狗屁三皇女,老娘又不是来做保镖的……”山寨头子一脸埋怨,楼漠白听了哈哈一笑,满是兴味的看着她。

“副将大人……副将大人……!”在山寨头子身后的几个小部下白着一张脸,小声的喊着山寨头子,眼神时不时的飘向楼漠白,越看脸­色­越是白上一分,山寨头子听到身后几个人的叫喊,很不耐烦的低吼一句,“都喊什么!给老娘闭嘴!”

几个小下属解释苦笑,拼着命的继续唤着,“副将大人,面前这人是”山寨头子听的有些蒙,有些后知后觉,看着慕容晴,又看了看楼漠白,脑子里的灯泡猛然一亮,手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靠!你就是那狗屁三皇女!”

楼漠白哈哈一笑,被这个女人的爽直逗坏了,“对,我就是这个狗屁三皇女。”

暮容晴一听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马车里面的裴逸听到忍不住噗嗤一乐,就连轩辕空明也是面­色­一动。

“哈哈,我就说嘛,怎么没在军营里找到你,你是狗屁皇女啊,我怎么找!”山寨头子颇为狂野的一笑,那些跟在她身后的小兵们早就是脸­色­刷白,一脸不安的站在那,生怕下一秒楼漠白一个大怒就将他们所有人的脑袋都给砍了。

传闻,这三皇女殿下的脾气可不是一般的不好啊……动不动就满门抄斩啊……

“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楼漠白满是笑意的看着山寨头子,这一趟裴国之行如果能有这人一起随行,也不算太坏。

“忘了忘了,老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青沐然!”

“青沐然……这名儿倒是很文雅,实在是不像你。”楼漠白笑着说了一句,青沐然又是哈哈一笑,“是我老爹起的。”

慕容晴见到两人便是不客气的聊了起来,不禁低声咳嗽了一声,“三殿下,我们是否可以上路了?”

青沐然一听立刻有些坏脾气的吼了一句,“在老娘地盘,哪有你Сhā话的份儿!让老娘等了半个时辰的帐还没找你算呢!”

慕容晴听的是面­色­一红,眼神也是一冷,楼漠白出声,“沐然,这次去裴国一路上还要托你照料了。”

青沐然脸­色­一变,又是一副开心而兴奋的模样,“那是自然,如果知道狗屁皇女是你,老娘也不会这么唉声叹气,只要你没事和老娘比试比试就行!”

慕容晴听到心里,只觉得疑惑阵阵,比试?难不成这楼国三皇女是会武功的?那为何那日女皇却说她不会武功?

“哈哈,自然是行啊,我们出发吧。”楼漠白点点头,也不理慕容晴怎么想,撩开车帘上了马车,青沐然也是心情大好,对着她那些部下吆喝一声,“看什么看,都给老娘都上马!老娘带你们吃­肉­喝酒去!”

回到马车,裴逸是一脸笑意,“王爷每次出行都能碰到故人,真是难得。”楼漠白坐了下来,小心翼翼的将兰儿放在自己的腿上,无奈的叹口气,狗屁皇女,这青沐然还真是敢说,如果自己是原封的这个时代人,她那样的­性­子恐怕不知道要被斩了多少次了。

不过如此率真可爱的个­性­,还真是讨人喜欢。

“这青沐然­性­格直爽,心机也是单纯,此行倒也是一个助力。”裴逸淡淡的说着,楼漠白赞同的点点头,脑子里却在思考这青沐然是谁派来的,是女皇么?如果真是女皇的话,派这样一个大老粗、丝毫不在乎礼节的随行护卫,到裴国后岂不是会将她这三皇女的面子丢尽了?

楼漠白微微低下头,嘴角缓缓勾起,女皇啊女皇,你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你是想用这青沐然将我一军么,可是你却不知,是我反将你一军吧。

VIP 章三十二 醉酒情迷

裴国位于楼国的西面,在这片大陆之上存在的四个国家,楼国、裴国、苍国、桐国,四个国家的面积都是大同小异,四个国家则是两两相邻,紧密一起。

如果一旦哪两个国家之间发生了大规模的战争,一动俱动,没有一个国家会稳坐泰山,不来分战争的一杯羹。

每两个国家相交的地方都会繁衍出一个繁华的小镇,作为两个国家边界相交的地方,这里来来往往的都是商旅,小镇也是喧闹不已,赶了有不超过十日的路程,楼漠白一队人马终于是赶到了和裴国相交的这个小镇,青龙镇。

“他­奶­­奶­的,终于是走到了一个有人的地方,老娘都快累死了!”青沐然骑在马上走在楼漠白的马车一侧,看着面前这个繁华的小镇满是星星眼,挥手擦了一下自己的汗水。

最近两天的赶路恰逢是无边无际的官道,中间竟然没有一个可以歇脚的地方,楼漠白的马车倒是很好,走了多久的路也只是在马车里舒服的呆着,然而这些骑马的可都是受不了了,就连慕容晴也是脸­色­苍白,ρi股生疼。

“三殿下,这两日连着赶路有些累,不如在这里歇息一晚,明早再出发吧。”慕容晴隔着车帘说了一句,里面传出了楼漠白的一句好,慕容晴扯了扯嘴角,她还真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彻底的无视过,罢了,现在还是在楼国的地盘,只要明天出了这里,也就是进入自己的地盘上了,哼!

青龙镇来往尽是商贾,住在青龙镇上的人都是见过大世面的,然而当楼漠白的马车和随行人员踏入这个小镇之后,也是惹来了很多好奇的目光,大家也都纷纷猜测这是伙什么人物,更是好奇这马车里面坐的是什么人。

“呜呜呜……哪位大人行行好,买了奴家,奴家做牛做马一辈子也是甘愿……”一道悲凉的哭声隐约的传了过来,楼漠白坐在马车里面眉峰微动,走到哪里都会遇到一些特殊的事情,卖身的也大有存在。

“前面发生什么事了?”青沐然大咧咧的说了一句,颇为好奇,楼漠白见了不禁在马车里面说上一句,“你这么关心,何不上前看看。”

青沐然哈哈一笑,似乎很满意楼漠白的建议,“好!老娘这就上前看看!”双腿微微一夹马腹,已经策马过去,楼漠白稍稍在马车里面等了一会儿,就听见青沐然的声音,“白墨!”

青沐然在知道楼漠白的身份之后,依然是喊她的化名,很明显这也是一个视礼教和尝纲为无物的异类,这点上倒是和上官绝很是相像。

楼漠白微微挑开了一旁的侧帘,这一看就是皱起了眉头,青沐然身边跟着一个低垂头的男人,一副赢弱的身子,满是污痕的衣服和乱糟糟的样子,楼漠白看了青沐然一眼,“你把他买下了?”

青沐然咧开嘴,大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虽然老娘以前也是做过劫人的事情,不过现在不一样了!你看他卖身葬父,也怪可怜的,反正也不差这几个银子,你说对吧!”

楼漠白的黑眸微微眯起打量起这个男人,刚才这个男人在见到她的时候眼神一瞬间的惊讶并没有被她忽略,慕容晴骑着马走了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男人,“青沐然,你能不能少找招惹点麻烦。”

“你说什么!敢说老娘惹麻烦!”青沐然可能看慕容晴很不顺眼,总之慕容晴说话总能挑起青沐然的火气。

“不是麻烦是什么,你知道这个男人是什么身份就买下?要是包藏祸心怎么办?”慕容晴一双冷眼看着青沐然,青沐然倒是为之语塞。

“这位大人,奴家并非你说的那样,奴家只求能把老父葬掉,就算做牛做马也愿意啊!”男人的身子轻轻一抖,跪在了地上,头也是一下又一下磕了起来。

“我去你娘的,这个小爷们我买下了,关你什么鸟事!”青沐然也是一副倔脾气,看到男人不要命磕头的样子心中火气更为旺盛,对着慕容晴吼了一句,慕容晴面­色­一红,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夹着马腹来到了另一侧。

“好了,沐然,你现在可不比以前,买个人总要身家背景清白才是,再说这一次是有事在身,要是每到一个地方你都买回来一堆人,这些人莫非都要带着?”楼漠白撩开车帘,淡淡的开口,青沐然听了也是微微一愣,她倒是完全没有顾虑这么多,只是觉得这男人万分可怜,这才买了下来。

“老娘,老娘没想这么多……”青沐然压低了声音,在楼漠白的面前服了软,楼漠白摇摇头,“以后买之前和我商量一下总是好的。”

青沐然听到这话,立刻双眼一亮,咧嘴一笑,“白墨,老娘就知道你够朋友意思!”

楼漠白听闻,只是冷冷的勾起嘴角,一双黑眸盯着跪在地上的男人,“够不够意思,还要看你买回来的是什么人了。”

“什、什么意思啊……”青沐然听到这话不禁有些懵了,看了看楼漠白,发现她的脸­色­有些冷,不禁疑惑的皱紧了浓眉。

“这位公子,你父亲的尸首是在什么地方安放?”楼漠白问了一句,地上的男人跪在那,缓缓抬起头,一张脏兮兮的清秀脸庞露了出来。

“就在那……”男人颤巍巍的指了指远处的那个微微隆起的草甸,草甸的外面露出了一双脚,似乎那人已经没了气息。

“他说谎。”一直没有出声的轩辕空明陡然开口,冰冷的黑眸看了楼漠白一眼,裴逸一听立刻神­色­有些紧张,而始终坐在一边一脸戒备的傅原也已经满脸杀气。

楼漠白身形未动,只是抬眼看了看远处,“沐然,你身上有剑么?”

青沐然听了又是一愣,“没剑,老娘用刀子……”

“刀子更好,过去再捅几刀,看看那人死透了没有。”楼漠白说完,邪邪的勾起嘴角,看到地上跪着的男人身体一动,黑眸微闪。

“白墨,你说什么?让老娘再去捅几刀!”青沐然怪叫一声,很是奇怪的看着楼漠白,楼漠白冷冷一笑,“这位公子,你的手在摸哪里呢……”

地上跪着的男人猛然身体一颤,手正欲探向自己的腰间,青沐然回头一看,猛然看出了不对劲儿,赫然抽出自己随身的大刀,“靠!敢唬弄老娘我!”

“动手!”跪着的男人猛然大声一喝,在街道两旁陡然窜出几个黑影,在不远处躺着本该死去的尸体也是猛然跳了起来!

霎时间,人群纷乱,刀光剑影!

楼漠白一手死死的护住沉睡的兰儿,对着驾车的车夫低吼,“走!”只听马蹄飞扬,一阵嘶鸣的声音响彻空中。

“拦住那辆马车,她(他)在里面!”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有几道人影对着狂奔的马车追了上来,慕容晴和青沐然一见,不禁都是狠狠一咬牙,“他娘的,你们给老娘站住!”青沐然大声怒喝,大刀猛砍了过去,拦下了几个追过去的人影,死死的缠斗起来。

慕容晴这边也是被人缠住,想抽身去追已是力不从心,只是铁青着一张脸,手中的剑也是挥的越发凌厉!

马车在青龙镇的街道上狂奔着,车夫一顿狂吼,让开、让开!一旁的小摊子被推翻的声音,人们惊恐的叫喊,还有后面追来的脚步声!

轩辕空明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分毫未动,似乎根本不在乎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楼漠白将兰儿小心翼翼的放下,“裴逸,坐过来。”

裴逸点点头,迅速的坐了过来,护在兰儿的身边,轩辕空明看到楼漠白走到车帘旁边,眉峰微微一动,傅原见到楼漠白的动作,“主子,你要做什么!”

楼漠白笑笑,按住傅原的身子,“保护好他们两个,我没事!”话不多说,手猛的掀开了车帘,身形已经一跃而起!

“主子!”傅原狂吼着,马车依旧在狂奔,然而傅原却没有追下去,楼漠白的命令,保护好裴逸和兰儿!

楼漠白飞身从马车跃下,脚猛然掀起旁边的片片泥土,街道上除了散乱的水果、货物、木头片,已经没有了人的踪影,这片泥雾让追来的两人都是猛然停下了脚步。

“不知二位找的可否是我啊?”楼漠白一袭淡­色­衣装挺身而立,微风飘来,裙角缓缓飞扬,追来的两个人对视一眼,并不多说什么,只是出手攻上!

楼漠白眼神陡然一冷,身子也是一正,凛然正气从这副纤弱的身体里溢出,硬着两人的掌风对打了上去!

一招一式皆是短暂­精­炼,皆是重在要害,这样的打斗方法让敌手都是有些防不胜防,一时间被打的手忙脚乱,不多一会儿,其中一个被楼漠白一脚狠踢在了胸腹之上,痛苦的弯下腰身,而另一个则是被一记重拳击中了脆弱的下颖骨,狼狈的倒退数步!

两个被攻到这样的人即刻是明白在楼漠白这里是讨不到任何便宜,一声低喝,两道身影竟然齐齐的轻功逃遁!

楼漠白冷眼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心中的火隐隐蒸腾了起来,这还没有出楼国就已经出事了么,到底是谁下的手,楼国还是裴国,还是某一个想要坐收渔翁之利的家伙?

不追那两个逃走之兵,楼漠白脚尖轻点,顺着车上狼狈的车痕一路追踪,只期望那辆马车可别跑出镇外。

不多一会儿,楼漠白就顺着车辙印子在一条偏僻的道上看到了那辆马车,马儿轻微的喘着气原地踏步,而车夫则是一头冷汗的坐在那,看着突然出现的楼漠白也是猛然松了一口气,楼漠白掀开车帘跃了上去,首先就看到了兰儿被裴逸抱在怀里,心中一松。

“王爷,有没有受伤?”傅原看到楼漠白毫发无伤的回来,虽然心中也是放下了那根紧绷的弦,然而还是有些担心的追问。

楼漠白淡淡的摇摇头,吩咐车门将马车赶到宽阔一点的地方,马车又缓缓的动了起来,不多一会儿,只听一大批人马追了过来。

“白墨,你有没有事!”青沐然的吼声老远就传了过来,楼漠白无奈的挑开车帘,“沐然,你可别吼了,我能有什么事儿?”

青沐然一愣,尴尬的大笑几声,“老娘倒是忘了,你根本就不用老娘担心啊。”

慕容晴也是一脸紧张的赶了过来,想都没想就要掀开马车的帘子,青沐然一见,手中的大刀挡在了慕容晴的面前,只差几毫米就会割断慕容晴伸出的手臂!

慕容晴缓缓的转过头,青沐然冷然一笑,手中的刀猛然逼近几分,“白墨马车的帘子,也是你能掀的?”

慕容晴的脸­色­一红,立刻抽回了自己的手,楼漠白坐在马车里,低声的笑了几句,这个青沐然倒是一个值得结交的好友。

“公子,你有没有事?”慕容晴抽回手,只是一脸焦急的看着隔着车帘的马车,久久都听不见裴逸的回答,慕容晴有些急了。

“无妨,找个客栈就此歇下吧。”楼漠白的声音传了出来,慕容晴的脸­色­一白,没多说什么,一行人在经过了网才那惊险一幕,找了间客栈住下,然而却不敢再有任何放松。

慕容晴一出手就是包下了整间客栈,这番手笔将老板娘也是惊的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一脸赔笑的打发了所有的客人,整间客栈都是被包了下来,房间自然都不是问题,楼漠白挑了几个连在一起的房间,慕容晴也没有过多的来打扰,只是提醒楼漠白要时刻注意安全,兰儿已经被安置在一间房里,轩辕空明此刻又是没了踪影,经常神出鬼没的他,楼漠白也不会太担心,毒圣啊,只要他不去害人应该不会有人不识相的杀过来。

夜幕很快就悄然垂下,傅原现在倒是一只惊弓之鸟,说什么都不回去睡觉,坚持的守在楼漠白的房间,生怕她出什么意外,楼漠白无奈的摇摇头,拍了拍傅原的肩膀,“去看着裴逸和兰儿,我去后院走走,无碍。”

傅原听了只能领命,军人就是服从命令,绝对的服从!

楼漠白走到了后院之中,此刻客栈里是一片寂静,慕容晴包下整间客栈让这里显得清冷许多,“好酒!好酒!”一声响亮的低喝吸引了楼漠白的注意,循声望去,就看到青沐然抱着一个酒坛子倚在一个巨石之上,颇为豪迈的一手举了起来,狠狠的往嘴里灌了一大口,还不住的赞叹着。

“哈,白墨!难不成是被这酒香吸引来的?”青沐然看到了楼漠白,咧嘴一笑,扬了扬手中的酒坛子,朝楼漠白挥了挥手。

楼漠白嘴角带着淡笑走了过去,也大咧咧的坐到了青沐然的身边,看着她豪迈饮酒的模样,“怎么,你也想来一口?”青沐然把手中的酒坛子往楼漠白的面前一送,楼漠白摇摇头,“今夜并不适合饮酒。”

“哈哈,怕什么!来两个,杀一双,来十个,杀一群啊!”青沐然又是豪气的灌了一口酒,英气逼人的脸上此刻是一股冲天的豪迈,看的楼漠白也是心头有些微微发痒。

“好酒那,这客栈里面私藏的酒就是好货!白墨,你真的不来一口?”青沐然呵呵一笑,楼漠白也是听明白了,敢情这是她顺手牵羊来的。

“沐然,你喝的这么醉,如果真的有敌人,怕是要醉卧沙场了。”楼漠白笑着摇摇头,酒香四溢,这的确是好酒。

“喊!老娘还会怕几个杂碎不成!酒能壮胆,到时候老娘杀的更猛!做什么都要束手束脚,没劲!”青沐然狠狠的骂了一句,然后又是猛灌了一口,清凉的酒液顺着她的­唇­边流了下来,看来她喝的很是畅快。

楼漠白被这句话说的心头发热,白天的那伙人身手只能算作一般,如果真的再来突袭倒也不怕……

“既然沐然有兴致,我也就舍命陪君子了,拿酒来!”这是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和易念思的那种不同,易念思是音律之上的知己,而青沐然则是超脱这一切规则,从心底里和楼漠白是同一种人!

“哈哈,够爽快!拿着!”青沐然哈哈一笑,手从背后一掏,竟然又掏出了一个酒坛子递了过来,楼漠白微微一愣,两人随即又是相视一笑,楼漠白接过酒坛,撕掉上面的封布条,对着嘴就大口大口的灌了下去。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畅快的喝酒,前世她没有半分酒量,这一世也不知道这身子的酒量是多少,起码应该是比前世的她好的多。

一股辛辣顺着食道直通胃里,就如一阵细小的火苗在身体内部燃烧,楼漠白只觉得心头一阵爽快!

“果真是好酒……”楼漠白喃喃自语,这酒带着一丝甜味,在嘴里的淡淡酝酿开来,酒­精­的味道极其细不可闻,酿酒的技术果然高超。

“喝!”青沐然的酒坛子碰了过来,狠狠的和楼漠白手里的敲击在一起,两人也是被勾动了心底那份豪情,一人一个酒坛子就在这客栈的小后院里,旁若无人的狂饮起来。

“嗝……!对了,白墨,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儿啊……嗝!”青沐然脸颊上带着两抹红晕,有些醉了般的看着楼漠白,楼漠白同样是脸颊泛红,酒坛子抱在怀中,也是打着酒嗝,一双黑眸醉眼朦胧。

“楼、楼漠白……嗝!”

“靠!什么狗屁名字,三个字的,嗝!不如两个字的好,还是白墨好听,嗝!”青沐然扬起手中的酒坛子,倒了半响发现酒坛子里竟然一滴酒都是没有了,伸手要从楼漠白的手里抢,楼漠白身形一闪,躲过了青沐然的手。

“他­奶­­奶­的,真是小气!”青沐然一见,骂了一句,楼漠白哈哈一笑,扬起手中的酒坛子倒进了嘴中,清澈如水的芬芳酒液流进了嘴里,流进了温暖的身体里面。

把手中的空酒坛子往地上一扔,楼漠白哈哈一笑,“畅快!”低吼了一句,只觉得身体里面的血液都含有着芬芳的酒香,一股温暖奔腾在四肢百骸,脑子里是一片醉晕晕的感觉,身子都是有些飘忽。

“不行!老娘还没喝够呢,再找酒去!等我!”青沐然瞪着眼晴说了一句,身子一闪就不知去了什么地方,看她脚步一点都没虚浮的样子,看来酒量不浅,反倒是楼漠白,红着一张脸颊,傻呵呵的笑了几声,身子一歪,就倒在了地上。

风声、虫鸣、空气划过的声音、还有自己微微炽热的呼吸……楼漠白闭着眸子,静心感受着此刻的世界,此刻在她耳边被放大了无数倍的世界。

一道轻缓的脚步声音走了过来,楼漠白猛然睁开双眸,一片醉眼朦胧的世界里,只看见一个恍惚的人影走了过来,走到她的身边缓缓停下,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仰躺在地面上的她。

好模糊的一张脸……楼漠白这样想着,只见那人缓缓低下了身子,楼漠白看着那张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脸,也终于看到了那朦胧的五官,禁不住手缓缓的伸向人影,“好美……”

人影似乎僵了一下,任由楼漠白的手指轻轻的抚上他的脸颊,细细的抚摸着,楼漠白朦胧的世界里,只看到一双深邃的黑眸看着自己,那双眼睛犹如浩瀚无垠的星空,是她最喜欢的那片星空……

“家……我想回家……”楼漠白喃喃出声,那双星空般的眸子里似乎闪过了一抹疑惑,继而缓缓离开,楼漠白心头一疼,手猛然伸出,拽住了那个要离开自己的人影。

“别走!”楼漠白猛然坐起了身子,脑子晕乎了一下,双臂狠劲儿的一扯,将那个人影楼进了自己的怀里,温热的­唇­也是颤抖的吻上了那片迷蒙的星域,她感受到自己­唇­接触的地方竟然一片冰凉。

脑子在瞬间就失去了意识,楼漠白的身子彻底软了下去,倚在了人影的怀里,而人影则是僵直不动的半蹲在那,没有任何动作。

“他娘的,竟然就只剩下一坛酒了……”远处青沐然的声音传了过来,人影一颤,伸手将依靠在怀里的楼漠白抱起,接着一闪,瞬间就消失在了一片夜­色­之中,而走回来的青沐然则是揉了揉眼睛。

“恩?刚才不还在这里的,人呢?”

裴逸的房间门被人猛然推开,正在看医书的裴逸禁不住吓了一跳,看着突然走进来的轩辕空明,还有他抱着的……

“王爷?”裴逸放下手中医书,二话没说的将楼漠白抱了过来,一抱这才闻到楼漠白身上浓郁的酒香,轩辕空明看了看被放在床上的楼漠白,“她醉了。”说了一句之后,一身黑衣的轩辕空明再次融入了夜­色­之中。

裴逸微微一愣,有些没太明白自己师兄的意思,把房门关好折返到床上,看着楼漠白此刻红扑扑的小脸还有浑身的酒气,裴逸无奈的摇摇头,动手开始帮她脱去了身上的衣服。

“唔……”楼漠白发出了轻微的声音,似乎不太满意裴逸的动作,裴逸笑笑,“王爷乖,脱下衣服再睡,好不好?”这诱哄的发腻声音自裴逸的口中说出来,让裴逸自己也是禁不住红了脸颊,楼漠白哼哼了几声,终于很是合作的将衣服脱了下来。

看着只穿里衣的楼漠白,裴逸为她盖好了被子,转身去将手巾沾湿,在回到床边的时候,不禁脸­色­更红。

刚才还盖好的被子已经被楼漠白踢到了一旁,而身上的里衣也被扯了开来,一大片白­嫩­的肌肤露了出来,胸前的柔软也是隐隐要蹦出来了。

裴逸微红着俊脸坐在床边,手中沾湿的手巾轻轻的擦拭着楼漠白的脸庞,楼漠白哼哼几声,舒服的扭了扭身子,这一扭可是把衣服扭的更开了。

裴逸红着脸伸出手要将楼漠白的衣服拢好,手刚要伸过去,只见刚才还紧闭的黑眸猛然睁开,直勾勾的盯着裴逸,裴逸被看的一下子红了脸,平常那副淡然的模样在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王爷,你醒了……”裴逸低声说着,楼漠白却是不说话,只是这么看着他,“让我亲亲好不好?”

裴逸啊了一声,颇为惊讶的看着楼漠白,也是知道她的酒劲儿没醒,还没等裴逸说什么楼漠白已经闪身扑了过来,桂在了裴逸的身上,那若隐若现的胸脯就贴在裴逸的胸前,让裴逸的黑眸微微沉了下来。

“好。”裴逸淡淡的开口,双手伏在楼漠白的腰间,不让她乱动以免掉下去,楼漠白得到这个答案,开心的咧开嘴笑了,红润的嘴­唇­凑了上去,在裴逸的薄­唇­上大大的亲了一口,啵出了很大的响声。

裴逸的眉角突突跳了几下,终于算是明白了,王爷一旦喝醉竟然是这个样子!

“再亲亲。”楼漠白又嘟起嘴­唇­,裴逸又说了声好,楼漠白对着裴逸的薄­唇­又是狠亲了一口,粉­嫩­的嘴­唇­沿着­性­感的薄­唇­边缘亲了一圈,楼漠白傻乎乎的笑笑,忽然一个用力,将裴逸整个人推到了床上。

裴逸被推到了床上,手更是小心的扶着楼漠白,生怕她磕着碰着,此刻楼漠白双腿一跨,就跨在了裴逸的腰间,已经春­色­半露的身体压了上去。

不再发问,粉­嫩­的­唇­已经袭上了她想要亲近的部位,并在白­嫩­的肌肤之上落下一个又一个晕红的小点,裴逸轻轻咬着嘴­唇­,忍受着肌肤上传来的酥麻感觉,任由楼漠白胡闹着,任由她肆意的亲吻着。

细密的小红点蜿蜒而下,楼漠白猛然间扒开了裴逸身上碍事的衣服,顺着细腻的肌肤一路向下、向下……

“王爷!”裴逸猛然绷紧了身子,感受着那章红­唇­亲上了那个敏感的凸起点,楼漠白柔软的­唇­绕着那个鲜红的小点来回旋转,似乎很喜欢那里,而粉­嫩­的小舌头也是伸了出来,绕着那个地方不停的打转、打转……

破碎的低吟由裴逸的口中传出,一声比一声更粗重的喘息自裴逸的­唇­中溢出,“王爷、不要亲……唔!”身子又是一个紧绷,裴逸似乎是受不了这样的折磨,身体的表面浮现出一层细小的疙瘩,楼漠白似乎是着了魔一般,不停的亲吻,裴逸的脸颊红个彻底,终于长臂一伸,将还要肆虐的小人儿猛然提了起来,沾着喘息的薄­唇­狂猛的压了过来,狠狠的把那张粉­嫩­的­唇­瓣吞了下去。

湿润的舌头闯了进来,在闯进的瞬间就尝到了那浓郁的酒香,裴逸有些疯狂的翻搅着楼漠白嘴中的蜜汁,将她的身子狠狠的压近自己的胸膛,两人狂乱的心跳纷繁复杂的交叠在一起,裴逸的手指轻轻的顺着楼漠白的脊椎骨摸了下去,楼漠白发出了如猫儿一般的声音。

­唇­瓣相接,透明的液体缓缓顺着两人的嘴边留下,裴逸喘着气移开了自己的­唇­,勾起一抹暧昧的银丝。

身体是燥热着,心也是燥热着,那双黑眸里面是被挑起的情yu,裴逸此刻真是哭笑不得,看着这个刚刚还热情无比的女人此刻却闭上眼睛死死的睡了过去,裴逸真是有咬上一口的冲动了。

最终只是悠悠的一声叹息,裴逸将楼漠白身上的衣服拉好,将她楼进自己的怀里,两个人躺了下来,裴逸睁着眼看着床顶,微微偏过头,楼漠白红润的脸颊就映入眼底。

裴逸的手缓缓抚上了楼漠白的肌肤,摩挲了几下,终是低声沙哑的开口,“如果还有下一次,我一定不会再放过你……”

VIP 章三十三 休想破坏我的一切

楼漠白醒来的时候,只感觉脑子有些昏昏沉沉,微微动了动身子就察觉到了自己身旁时具温热的身体。

微微的转过头,裴逸恬静的睡脸就展现在了楼漠白的眼前,莹白的肌肤泛着点点光泽,薄­唇­似乎带着点点水润,看上去非常的诱人,长长的睫毛没有卷起的弧度,就如最温驯动物那般,柔美的在脸颊上投­射­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

楼漠白细细的看着,有些昏沉的脑袋也渐渐转为清醒,这是第一次如此仔细认真、如此近距离的观察裴逸的脸,楼漠白也是看到那双眼下面,有了一层淡淡的黑眼圈。

这些天他一直都没睡好……楼漠白想着,虽然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跑来这里和裴逸躺在了一张床上,昨夜自己似乎是和青沐然在喝酒,抱着一坛酒猛喝,喝到了一片醉眼朦胧,自己似乎是看到了一片星空,好像如前世家乡天空上的那片……

楼漠白恍惚的想着,小心翼翼的移开裴逸横在自己腰间的手臂,缓缓起身,这才看到自己的衣衫并没有穿好,而是几乎斜斜的挂在自己身上,止不住的红了脸颊。

自己昨天应该没耍酒疯吧……楼漠白微红着脸颊转头看了看裴逸,裴逸并没有因为楼漠白的动作而醒,而是继续的安静的睡着,楼漠白却是不知道,昨夜裴逸为了照顾她,折腾到了半夜还是没有安睡,直到天蒙蒙亮,这才悄然入睡。

楼漠白轻轻的下了床,快速的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穿戴好之后,随便的拢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推开门走了出去。

“呼……”转身将门轻关上,楼漠白止不住的松了一口气,刚一转头,这口气差点噎死了她,一身黑衣的轩辕空明就站在楼漠白的身后,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冰冷的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楼漠白,仿佛是在研究什么。

“轩辕公子,早。”楼漠白平复了一下自己刚才的惊吓,还好自己没有什么心脏病,不然早晚都是要被吓死了。

轩辕空明没有说话,一双眼仍然是盯着楼漠白不放,就像是一个扫描仪,轩辕空明几乎透视的眼神让楼漠白感到不安,仿佛自己的身体各部分都被眼前的这个黑衣男一览无遗。

楼漠白网要开口说话,然而轩辕空明却是微微的点了点头,楼漠白一愣,这才明白原来是回复自己刚才的那句早。

接着是一阵轻微的风,黑­色­的身影隐没在楼梯的那一段,一个闪身,又是没了踪影。

楼漠白望着轩辕空明消失的方向有些出神,过了好一会儿才晃过神来,不禁无奈的笑笑,轩辕公子不仅仅是没感情,就连反应都是和平常人有所不同啊。

楼漠白并没有下楼去,而是来到了兰儿的房间,微微的推门而入,兰儿在床上安睡的睡颜就映入了楼漠白的眼帘,有多少次楼漠白都觉得,这样的兰儿需要的不是什么隐蛊,而是一个公主对王子的吻。

走到床边,桌子上摆放着几个小瓶子,楼漠白没有去动,那是轩辕空明的东西,那里面究竟装着什么,还真是不敢恭维。

轻轻的执起兰儿的手腕,那布满小黑点的手腕内侧又新多了两个,兰儿的外表俊美异常,一点瑕疵都是没有,然而谁又想到这身体的里面已经是千疮百孔、命在旦夕。

“你会没事的……”楼漠白喃喃低语,手指轻轻的拂过兰儿的脸颊,温热的肌肤如此近距离的贴近,可是小人儿却总是紧闭双眼。

客栈里面已经渐渐开始了嘈杂的声音,楼漠白微微皱起了眉头,看来今天是要启程离开青龙镇,离开这里之后也算是彻底离开了楼国,踏入了裴国的境内。

又看了兰儿几眼,这才离开,沿着楼梯走到了一层,发现慕容晴和青沐然都已经早早起来,其他的随行人员也都是已经在此了。

青沐然看到走下来的楼漠白咧嘴一笑,大咧咧的喊了一句,“昨天晚上你跑去哪儿了?我找了半天都是没有找到你,谁成想你回去睡觉了!”

楼漠白笑笑,看着青沐然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她的酒量还真不是盖的。

“昨天喝醉了,也不知怎么就走了回去。”楼漠白笑着坐到了青沐然的身旁,注意到一旁的慕容晴听着她俩的对话颇为不屑的扯了扯嘴角。

“哈哈哈,害我昨天晚上一个人喝闷酒,今天继续喝!”青沐然爽朗的笑声在一层不断回荡,慕容晴的那伙人都是不屑鄙夷的神情,仿佛青沐然这副粗野的样子竟然是楼国军队里的一个副将,楼国也真是没人了。

楼漠白倒是不以为意,青沐然的­性­子她很是喜欢,这样最好,至于丢不丢楼国的脸面,折不折她这个三皇女的面子,这些都是太过无关紧要。

既然有人有意想让她难堪,她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好了,反正真要难堪,也不只、也不能是她一个。

“好!到了裴国之后,再和沐然喝酒。”楼漠白笑着说了一句,青沐然哈哈一笑,也是很喜欢楼漠白的­性­子,自从两人上次交手以后,也是英雄相惜之情,让两人一下子走近了很多。

“三殿下,喝酒误事,还要斟酌为好,这次可是陪着皇子回去,不要拂了面子。”慕容晴在那边不冷不热的冒出了一句,青沐然一听就是不乐意了,扭头回去,那张英气的脸上是满满的怒意。

“你不说话是不是闲的慌!白墨怎么做也是要你多嘴的?给老娘一边呆着去!”

“你一一!”慕容晴被这句话说的是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想要反驳但是青沐然说的也是没错,她只不过是一个随行人员,还没有身份对楼漠白说出这样的话,的确是越规矩了。

“沐然,何必动气,慕容小姐说的也是不错,到了裴国之后,找个机会我们再喝,不用因为他人一句话动怒,不值得。”楼漠白淡淡的看了慕容晴一眼,那眼神让慕容晴恨的直牙痒痒,但是又蹦不出一个屁来。

“哈哈哈,这话爱听!就当是狗吠了!”青沐然撇了慕容晴一眼,看着她脸上猪肝红的颜­色­,又是一阵笑声。

慕容晴坐在那里,只觉得这两个人一搭一唱把自己扁的是一无是处,好,她忍了!总会有机会的,她会把这面子找回来!

“三殿下,我们是不是该启程了?裴国凤君可是想皇子想的紧。”慕容晴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又是那副公事公办有礼的样子,楼漠白看在眼里只叹这慕容晴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轻轻的拿起杯子,楼漠白喝了一口茶水,“裴逸还在睡,昨天晚上他累坏了。”

此话一出,立刻引来了很多暧昧无边的眼神,尤其是青沐然,对着楼漠白挤眉弄眼,楼漠白无奈的摇摇头,她本不是这个意思,这帮人……

慕容晴听到这话,就如一个晴天霹雳,把她劈的这是个外焦里­嫩­亦,只要一想到裴逸和楼漠白在床上翻滚,而且是一整夜的时候,慕容晴的牙齿咬的咯吱作响,那样清冷飘逸的一个人儿在床上会有怎样的风情,光是想想就已经叫人心痒难耐,况且又是自己思慕之人,被别人压在床上一整夜,到现在还没醒,这……!

“三殿下,这一路途奔波劳苦,还请三殿下考虑三皇子的身体状况。三皇子一向体质较弱,这要是出了什么状况……”

“你嘴巴是不是得按个拉链,慕容晴?你比老娘见过的鸭子还要吵。”青沐然用一只手指头掏了掏耳朵,一脸冰冷,看着慕容晴的眼神非常不友善,在青沐然的心里,楼漠白算是她的至交好友,而裴逸则是好友的男人,现在明显是一个女人再窥伺她好友的男人,好大的胆子!

慕容晴又是一阵脸红,但是心里的那团火在熊熊燃烧,那双眼晴死死的盯着楼漠白,只差在她身体上面烧出了几个窟窿来。

楼漠白笑笑,“慕容小姐的关心,我替裴逸谢过。”

“王爷,你怎么不叫醒我?”裴逸的声音传来,立刻所有人都是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白衣飘飘的人儿从楼上踱步而下,就像是俊美的谪仙踩着祥云而来,虽然带着面纱,然而那风姿、那神情已经叫人过目难忘。

“三皇子……”慕容晴痴痴的喊了一声,裴逸却是连看都是没看,径直朝楼漠白走了过来,坐到了她的身边,楼漠白看着裴逸也是有些惊讶。

“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昨天……倒是麻烦你了。”楼漠白压低了声音,知道自己昨天喝醉了一定给裴逸填了不少麻烦,裴逸听到,勾­唇­一笑。

“无妨,昨夜的王爷……我倒是头一次见。”

楼漠白看着裴逸的淡笑的脸,突然觉得这抹笑的意义非常,难不成自己昨天真是做了什么事情?

“我昨天……没做什么吧?”楼漠白压低了声音问着,两人这样亲密的交头接耳在别人眼里倒是一种恩爱的表现,坐在一旁的青沐然看的是一脸羡慕。

裴逸听后,笑的更是灿烂,“王爷没做什么。”

楼漠白狐疑的看了看裴逸的脸,没做什么他怎么笑的一脸像狐狸?还想问什么,小儿这个时候走了进来,给众人上了一盘盘饭菜,楼漠白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只是嘱咐小儿将饭菜送一份儿到楼上的房间。

众人吃完饭之后,也是准备赶路了,慕容晴自早上的时候就是臭着一张脸,青沐然则是一脸戒备的守护在楼漠白的马车旁边,这一路上,青沐然都是看这个慕容晴不顺眼,非常的不顺眼,如果有可能,青沐然倒是很想找个机会和这个慕容晴打上一架。

走出了青龙镇再走了一段官道,就正式进入了裴国之内,慕容晴的脸­色­也是渐渐缓和了起来,有一点我的地盘我怕谁的感觉。

楼漠白坐在马车里,怀里是安睡的兰儿,轩辕空明一脸冰冷的坐在一旁摆弄瓶子,裴逸则是安静的坐在一旁,一点也表露出再一次回到离开多年的故土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楼漠白也是明白,裴逸在这里所经历的一切,可能让他一辈子都不想再回到这里,如果不是这一次的逼迫,他说什么都是不会回来的。

楼漠白轻轻的伸过手,拽了拽裴逸的衣袖,裴逸看向楼漠白看到了她眼里的担忧目光,不禁悠悠一笑,“王爷,我没事。”

楼漠白点点头,微微挑开了侧帘,看着这一片陌生的土地,裴国。

裴国和楼国的国情并没与太大的诧异,也没有很多神秘的地方,基本上和楼国差不多一样,进入裴国的这段日子,过了几天,终于是一路无阻的来到了裴国的都城,这一路上倒是没有出现任何的差错,就如一个平静的水面,激不起半分涟漪。

“这一路上倒是平坦。”楼漠白撩开侧帘,看着外面,低声说了一句,裴逸笑笑,并没有多说什么,谁知道到了裴国的都城之后会有什么情况发生呢,不得而知。

裴国的都城近在眼前,护在马车旁边的青沐然有些大老粗的喊了一声,“白墨,都城到了,他娘的,比楼国的都城还要大啊!”

这副乡下人没见过市面的样子让慕容晴鄙夷的勾起嘴角,看了看青沐然,“怎么,觉得楼国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了吧。”

这句话倒是连人带国都讽刺了遍,青沐然脸­色­一狠,手禁不住要把住自己腰间的大刀,楼漠白的轻笑声传了过来,“慕容小姐这话倒是说的是,的确是比不上。”

青沐然一脸怒气,慕容晴扯着嘴角,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入了裴国的都城,熙熙攘攘的人群,嘈杂的声音,显示着这个都城的繁荣和昌盛。

楼漠白的马车走了进来,也是赚了一些眼球,突然,人群陡然发出一阵慌乱,一阵嘶鸣的马声老远传来,伴随着一阵纷乱的马蹄声音。

“滚开!都他妈的给老子滚开!”一声有些稚­嫩­的声音叫喊着,听声音年纪不大的样子,坐在车里的楼漠白微微皱起了眉头,都城里面有胆子敢这样横冲直撞的,除了那些个皇族还真的没有别人了。

“滚开,前面的马车,聋子啊!”声音又飘了过来,车夫有些慌张的看着从前面直直往这边奔过来的骏马,手中的缰绳不知道是该怎样,楼漠白没有发话,她也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马蹄声音越来越近,速度也是没有减速,甚至听到了一声马鞭扬起的声音,“啪!”楼漠白的眉头更是紧皱,好一个嚣张的人,好一个张狂的­性­格!

“主子,怎、怎么办……”车夫的声音传了来,对方没有一点要停下的迹象,反而越冲越快,要是自己的这方马车不停下,两者没有相撞的后果!

“继续往前走。”楼漠白冷冷的飘出一句话,车夫的手禁不住一抖,然而楼漠白的命令又不敢不从,唯有硬着头皮迎上了!

对面的马蹄声音飞扬,奔驰的马匹带起了阵阵尘土,而楼漠白这边的马车却丝毫不想让,依然是按照自己原先的轨迹直直向前,慕容晴看到这一幕只是勾起了一丝冷笑,似乎是有着看好戏的念头,而青沐然则是双腿一夹,身下的马猛然冲到了马车的前面,腰间的大刀猛然抽开,一道寒光闪过!

“他娘的,要是再不停下,砍掉你的马腿!”虎虎生威的一声怒吼响彻整个街道,而手中的大刀寒光也是明显一晃,对方的马猛然一个前冲,在青沐然的面前仅有十几厘米的距离停了下来,飞扬的马蹄则是从青沐然的脸颊旁擦过,青沐然神­色­丝毫未动,只是手劲儿一晃,长刀带光毫不客气的招呼而下!

“啊!”一声惨叫伴随着马惨烈的嘶鸣同时响起,刚刚还在奔跑的马儿已经满是鲜血的跪倒在了地上,而马背上的人则是狼狈的翻滚下来。

青沐然一脸冷­色­的骑在马背之上,从高而下的俯视着狼狈跌落地上的人影,“狗奴才!竟然敢挡我的路,你不想活了!”跌落在地下的人猛然一个跃起,伸手也算灵活,手从腰间一摸,竟然拿出了一条三米长的长鞭,而长鞭之上则是有着根根倒刺!显然这个人儿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

青沐然黑眸一眯,手中的大刀转了一个圈,骑着的马儿似乎有些不安,在原地踏了几步,只听空气中长鞭的声音响起,“啪!”一道呼声朝着青沐然的脸蛋儿刮来,这一鞭竟然想要毁了青沐然的脸!

“嗖!”青沐然手中的大刀迎上,拦下了长鞭的阵势,然而那上面的跟跟倒刺却是勾到了青沐然的后背,霎时间,几道血口子钊开来。

“狗奴才!我今天非要了你的狗命!”甩鞭子之人看到青沐然受伤,哈哈一笑,很是癫狂的继续挥动着自己手中的鞭子,青沐然看着自己手背上面的伤,黑眸低下泛起了一丝寒光,大刀猛然朝着鞭子一甩,任由鞭子缠上了刀身,而另一只手则是毫不客气的直握住鞭子!

“泼猴子,闹够了没有!”青沐然大吼一声,对方似乎是更加激怒,手中一个狠劲儿的拉扯,青沐然却拽的死紧,即使倒钩嵌入了­肉­里,青沐然也是不曾放开!

“十皇子还是一副调皮的­性­子啊。”慕容晴策马走了过来,拿着鞭子的人看到慕容晴,不屑的哼了一声,缓缓松了手劲儿,青沐然一见也是松了手,可不成想拿鞭之人猛然一个甩手,青沐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鞭子袭向自己!

“啊!”拿着鞭子的十皇子只觉得手腕一阵剧痛,鞭子落在地上,“是哪个狗奴才竟然敢暗算我!给我滚出刺”

宽大马车的车帘缓缓被人撩开,十皇子眯着眼晴看了过去,只见一个女人一身淡­色­衣服从里面走了出来,十皇子微微一愣,待看到楼漠白的脸时,不禁涌现出了一种厌恶之情。

“慕容小姐,裴国的十皇子果然让我大开眼界,楼国还当真比不上口”楼漠白带着淡笑说着,慕容晴脸­色­一红,心头窜过一阵羞辱,但是又不能说什么,只能尴尬的站在那里。

“你这个贱奴是谁!是不是你打伤了我!”十皇子扶着自己的手腕,一脸怒意的看着楼漠白,又指了指青沐然,“她动了我的马,我要她的命!”

楼漠白站在那里,什么都没有表示,只是一脸淡淡的笑,这笑却更加刺激了十皇子,“笑什么,缝了你们的嘴!”

楼漠白摇摇头,慕容晴尴尬的走上前,“十皇子,这位是楼国的三皇女,是陪三皇子一起回裴国的。”

十皇子听了,不禁一愣,随后不屑的看了看楼漠白,“哼,楼国也是没人了。”

楼漠白听着这句挑衅意味太过浓重的话,神情没动,倒是青沐然一脸火大的样子,“楼国有没有人,不劳十皇子费心,倒是初来裴国,裴国对楼国的待客之道,还真是别出心裁。”楼漠白越说笑容越冷,最后黑眸里面的神情犹如一道冷箭,直直的­射­向十皇子。

十皇子的脸­色­一白,“我、我只是听说……十哥回来,想来看看……”十皇子就算再娇纵任­性­也是知道皇室的脸面问题,在这个时候跋扈的个­性­也是收敛了几分,楼漠白冷冷一笑,未多说什么,只是转身钻入了马车,连看都未曾看他一眼。

“你——!”十皇子见到楼漠白这样的姿态,不免有些怒火中烧,然而在知道她的身份之后,他也撒野不起来,就算是面对青沐然,这个明显是随从的人,他也是不能再莽撞的动手了。

“泼猴子。”青沐然一脸不屑的看了一眼十皇子,骑在马上跟着楼漠白的马车缓缓往前行去,十皇子气的是牙痒痒,只能一连气闷的站在那,他的马废了,他要怎么回去!

“十皇子,如果不介意的话,骑我的马吧。”慕容晴下了马,将自己的马交给了十皇子,十皇子一看,面­色­一红,恼火的瞪了慕容晴一眼,随即翻身上马,手里的马鞭是挥的声声作响,在一片尘土过后已经不见了踪影。

慕容晴站在那里,看着十皇子离去的背影,缓缓勾起了一抹冷笑,这十皇子是女皇老来得子,最受宠爱,也是凤君的小儿子,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也是娇纵的­性­格跋扈、嚣张,目空一切,现在发生这样的情况,尤其是和楼漠白杠上……慕容晴想到这里,如果利用的好,自己的目的也不是不可能达到啊。

马车之内,楼漠白皱着眉看向一旁的裴逸,“那个什么十皇子,你知道么?”

裴逸摇摇头,一脸漠然,“我当初在裴国,从不和其他的皇子、皇女有往来,女皇到底有多少个孩子,不太清楚。”

楼漠白看着裴逸,微微思索,是啊,裴逸那样的特殊身份,有多少人想着法的想要去害他都是不知道,更不可能和其他人有往来了,尤其是这些所谓的兄弟姐妹。

世界上往往能够伤害你的,不是那些陌生人,而是那些你在乎、在乎到心坎儿里的那些人。

“真是一个泼辣的主儿,我要是摊上不休了才怪。”楼漠白低声说了一句,一旁的轩辕空明看了楼漠白一眼,裴逸则是低声笑了出来。

“王爷说的没错,甚对。”

楼漠白看着裴逸有些取笑的眼神,只觉得怪怪的,忽然想到了什么,“我们这次回来,住的地方不会是皇宫吧?”

裴逸无奈的笑笑,“王爷如果想要去别的地方,我自当乐意。”

楼漠白撇撇嘴,她就知道,皇宫啊,如果是住进那里的话,就犹如踏入了一个大漩涡之内,那个刁横的十皇子会不会再次碰到?楼漠白一想到那个蛮横的身影,心里就是一阵反感,真是希望不要再碰到他第二次了。

进入了皇宫,并没有得到女皇的召见,只是派人来另了楼漠白一行人来到了皇宫之内的一处院落,说是让裴逸好好休息,明日再做见面。

楼漠白倒也无所谓,既来之则安之,裴国皇室的那位凤君到底是什么意思早晚都会知道,如果真的还想要对裴逸动手,那得要看她答不答应了。

随行的人也是大致安排了一下房间,院落很大,不知道这里以前住的是谁,不过打扫的很­干­净,看着这个很普通的院落,楼漠白心底是一片冷笑,说是想念裴逸才让他回去,回到裴国却是这般的待遇,这位凤君也真是有意思。

裴逸走到楼漠白身边,和她站在一起,看着这个清冷院落,“倒是委屈王爷了。”

楼漠白笑了笑,“委屈?你和我住在村子里时,可听我说过一句委屈?”

裴逸的­唇­角缓缓上扬,温暖的黑眸化成了一轮弯月,修长的手找到楼漠白的,缓缓却又坚定的握上了她的手,“恩,知道了。”

“十哥!”一道响亮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楼漠白皱起眉头,将裴逸拉到自己身后微微挡在了他的面前,看着这个不请自来的人,心底的厌恶再一次升了起来。

“十皇子,进别人的院子总要敲个门,你说对么?”楼漠白冷着一张脸,总是觉得面前这个十皇子来者不善,十皇子一听脸­色­一红,随后又是想起什么,“这是裴国皇宫,我去哪儿还用得着向你汇报!”

楼漠白挑挑眉,“来者是客的道理,你的教书先生没有教会你么?”

十皇子的面­色­一黑,裴逸一见,立刻捏了捏楼漠白的手,走了出来,“十弟弟是吧,几年一别,你倒是长高了不少。”

十皇子看了裴逸几眼,这眼神里面不免充斥着很多好奇,裴逸这个三皇子在裴国的皇宫里面也算是个传奇人物了,远嫁到楼国这么多年依然没有被人所淡忘,也实属是一个奇迹了。十皇子打量完之后,才扯出了一个笑容,喊了一句三哥。

楼漠白冷眼看着十皇子的举动,也是知道了这十皇子乃是凤君所出,他来这里的意思到底是因为他自己的好奇还是那位凤君呢?

“三哥,父君很惦记你。”十皇子看着裴逸,说了一句,裴逸一听愣了一下,随后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是么?”

“是啊!如果三个在楼国过的不好,我让父君去求母皇,三哥就可以回来了!”十皇子一脸开心的笑着,仿佛和裴逸很亲,仿佛两个就是要好的兄弟。

裴逸听到这里,脸­色­微变,楼漠白也是心头陡然升起了一阵火,一手将裴逸的手拉了过来,将他再度拉到自己的身后,冷眼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怒气的十皇子。

“怎么?十皇子的意思难不成是凤君的意思么?”

十皇子站在那里,虽然有些恼火楼漠白的举动,但是也不能说什么,只是不屑的哼了一声,“父君经常说后悔让三个嫁到楼国,凭你这副尊容也配不上三哥,到时候母皇一定会为三哥找到称心如意的妻主,而不是和你这种……”

“十弟!”裴逸突然出声打断了十皇子的话,十皇子被裴逸这么一吼有些慌了,怔怔的看着裴逸,裴逸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紧紧的握住楼漠白的手,握的有些让楼漠白发疼了。

“不劳凤君关心,我这几年过的很好,王爷待我也是极好。”

十皇子听了不免指了指楼漠白的脸,还想说什么,裴逸却已经再也桂不起好脸­色­,“十弟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还请回吧,舟车劳顿,我们想要歇下了。”

十皇子咬咬嘴­唇­站在那里,一双眼睛喷着火的瞪着楼漠白,随后怒哼一声,甩了甩袖子走出了院落大门。

十皇子走后,裴逸猛然松开楼漠白的手,看着那已经被自己握的发红的手,眸子里是一片心疼,握在了掌心里细细的揉搓,“可是疼了?”

楼漠白摇摇头,看着裴逸低垂下的侧脸,那白玉一般的优雅脖颈展现在了自己眼前,楼漠白听到了裴逸的低语,“休想,休想破坏我的一切……”

VIP 章三十四 他最喜欢的是抢我

楼漠白和裴逸住在皇宫里面,兰儿也是被带了进来,轩辕空明依旧是不见踪影,而青沐然一行人则是住在了皇宫外面,听说是安排到了一间独门独户的院子,皇宫重地,青沐然这一行侍卫也是有些不便。

随身的侍卫都被隔离在了皇宫高墙之外,这要是裴国女皇要有什么举动,自己还真如被折了羽翼的鹰一般,只能在这个平地上折腾了。

不过楼漠白倒是不担心,自己的身份摆在这儿,裴逸已经嫁了过来也算是她楼国的人,如果裴国想妄想有什么动作,也是要顾虑一下两国会不会因为这个导火索而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第二天一早就醒来了,在裴国这个地方,楼漠白似乎是有些神经绷紧,根本就没有睡踏实,在这个虎视眈眈的地盘之上,如果真的睡熟,可能被人拆吃入腹也是不知道。

裴逸则是安静的坐在那里,看着手上的医书,温暖的阳光静静的洒在他身上,就如在逍遥王府裴园的每个日子,那样的恬淡、安静。

楼漠白靠在椅子里安静的看着裴逸,回到了故土,他还真的是没有一点情绪波动,不知道是自己的原因,还是他隐藏的太深了,真就像那用不起波纹的湖面,平静的有些可怕。

“报!今晚女皇陛下为三皇子摆下宴席,请三皇子和三媳­妇­准时参加!”门外响起了一道又尖又细的声音,楼漠白听到只是微微挑了一下眉,裴逸则是缓缓放下手中的医术,皱了一下眉头。

“你这位母亲还真是大费周折,不嫌麻烦。”楼漠白低下头淡淡的说了一句,裴逸没有知声,半响过后才转头看向楼漠白。

“王爷莫怪,王爷的­性­子不喜欢出席这样的场合,我回绝了就是。”裴逸起身,楼漠白一个上前,手拽住了裴逸的袖子,有些好笑的看着他。

“说什么呢,就算再不喜欢,我可以在楼国任­性­,但在裴国我还是做一个听话的媳­妇­吧。”

裴逸听了,扬起­唇­角微微一笑,身子转了过来,手指轻轻的拂过楼漠白的红­唇­,似是点点一触就快速离开,“当真是委屈了王爷。”

楼漠白笑笑,手松开了裴逸的袖子,坐回了椅子里,腰间上挂着的荷包弹了出来,那上面摇曳的竹子晃了楼漠白的眼睛。

“真要是说委屈,你比我更甚,我明白。”

裴逸的嘴­唇­动了动,一双黑眸看着楼漠白许久,里面涌动着不知名的情感,最后只化作了一抹轻轻的叹息。

楼漠白看着垂在自己腰间的荷包出了神,那荷包里面放着一些香料,气味清新自然,手掌轻轻的将荷包握住,一抹青­色­就闪入了自己的脑海,那张有些苍白的小脸,那双灵动的大眼睛,也不知道自己走的这几日他有没有好好吃饭啊,那个倔强的竹子……

“我也该出去转悠转悠。”楼漠白笑着起身,推门就要走出去,裴逸一见也是笑着跟了上去,两个人都是相视而笑,心中的默契让彼此都了解对方的想法。

晚上设宴迎接裴逸归来,然而却没有送来任何的衣物和其他,也更是没有派来什么过多伺候的人,难不成他们二人要穿着赶路的一身衣服去参加裴国的宴会么?既然裴国没有这个心,楼漠白可不是,虽然楼漠白平常都是随­性­而为,却并不表示她不知道什么是轻重缓急,楼国的面子可以不管不顾,但是她自己、裴逸的面子也是要的。

总不能在这块陌生的土地被那群擎等着看笑话的人嘲笑,对不对?

楼漠白半抱起裴逸,凌空就是飞了起来,也没有和任何人打声招呼,踏着轻功就是一路往皇宫外面走去,几个起落之后,楼漠白却在一处宫殿房檐之上看到了一抹熟悉的黑影。

“轩辕公子?在这里做什么?”楼漠白抱着裴逸飞了过去,轩辕空明一袭黑衫稳稳的站在房檐的一个尖上,脚下踏足的地方不足巴掌大小,然而他的身体确实稳如泰山,神情面­色­无波。

“师兄可是在想事情?”裴逸站在屋檐之上,没有松开楼漠白,轻轻的问了一句,轩辕空明转过身,对着裴逸点点头,看着两人的模样似乎是要出去,“师弟这是要去哪儿?”

“我和王爷要出去才买一些东西,师兄也一起么?”裴逸淡笑,和轩辕空明说起话来,而楼漠白则是有了被凉在一边的觉悟,轩辕空明似乎看不见自己,他的话都是在和裴逸说的。楼漠白­干­脆索­性­眼神扫视裴国皇宫的全景,三个不是裴国的人,此刻正长在裴国宫殿的房檐上,如若无人般的两人畅谈,一人看风景。

轩辕空明的眼珠微微一转,看了心不在焉的楼漠白一眼,朝着裴逸点,点头,裴逸轻声一笑,似乎很开心的样子,拽了拽楼漠白的袖子,“王爷,师兄和我们一起。”

楼漠白嗯了一声,也没多做什么表示,只是友好的向轩辕空明笑了笑,轩辕空明面无表情的直接越过她,黑­色­的身影一闪,朝前方掠去。

楼漠白嘀咕了一句一手抱住了裴逸的腰身,带着他继续轻功而行,直追前方轩辕空明的身形,轻微的风声挂在两人耳边,“你的这股师兄,难道没有黑­色­以外的颜­色­么?”

裴逸笑笑,薄­唇­靠近了楼漠白的耳边,“王爷可是想给师兄虎换换行头?”

楼漠白看着前方那一缕冷酷的黑­色­,扯扯嘴角,“我可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

裴逸淡淡一笑,身子挨近了楼漠白的身体,“师兄喜好黑­色­,从我见到他第一面他就是如此的­性­子。”

楼漠白点点头,脚下猛劲儿的一点,追上了轩辕空明,三人没过一会儿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裴国皇宫,落在了外面的街道之上。

轩辕空明没有带面纱,一张面无表情的英俊面孔就暴露在世人的眼光里面,而裴逸出门的时候则是戴上了面纱,轩辕空明一下子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贪婪的、羡慕的、嫉妒的、痴迷的,然而却所有的人都是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用眼神一遍又一遍的在轩辕空明的身上扫过。

楼漠白兴味的看了一会儿,如果是换做裴逸,就算他已经带了面纱也会招惹一些登徒子的调戏,然而轩辕空明却丝毫不用担心,光是那张没有表情的机械脸,还有一身冷意,再加上那一身的黑­色­,就算是­色­胆再大的人看上去也是感觉心头一阵压抑,那些个龌龊念头也会自动的缩了回去。

楼漠白牵着裴逸走在一起,轩辕空明则是走在裴逸的另一边,一黑一白,虽然裴逸带着面纱,然而身形俊秀飘逸,和轩辕空明站在一起也是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楼漠白真切的感受到那四面发放放­射­到自己身上的视线,不禁无奈的摇摇头,自己的这副尊容和这种艳福,还真是人神共愤啊。

就这么一路承受着各种眼光,楼漠白看到了一间店面很大的成衣铺,看样子应该算是一家上好的店铺,带着两人走了进去,老板立刻很有眼力价的迎了上来。

“这位小姐是想买点什么?我们店里的衣服可是这都城之内最好的!就连皇宫里面的皇子们也是喜欢的紧那!”

楼漠白并不出声,任由老板吹的是天花乱坠,老板说的是吐沫横飞,恨不得把她的衣服夸到天上去,老板说了好一会儿,终于是停了下来,楼漠白这期间也是扫了一圈,这家店的衣服料子和样式都是上乘,这老板说的倒有五分是真的。

“这一件拿来看看。”楼漠白手一指,老板立刻笑弯了眼睛,“小姐有眼光啊,这可是我们店里最为出彩的一件衣服,也是最为流行的一个款式!”老板乐颠颠的去拿衣服,裴逸拉了拉楼漠白的袖子,低声说道。

“王爷,会不会太过破费?”

楼漠白一听,摇摇头,“怕什么,我的金豆子够我挥霍的。”

裴逸一听,有些宠溺的看了一眼楼漠白,也没再多说什么,老板将衣服递了过来,裴逸接在手里也是立刻感觉出衣服的不同,眼里多了一丝喜欢,楼漠白一见,心中涌起了一种满足感觉。

“老板,那件衣服我也要一件。”一个声音响起,楼漠白微微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玉面女人走了进来,五官带着一丝俊美,而她身旁跟着一个娇小的男人,遮着薄薄的一层面纱,似乎很文静柔弱的模样。

老板一听,当即也是有些尴尬的笑笑,“这位小姐不好意思,这衣服店里只有一件……是这位小姐先看上的……”

俊美女人笑笑,瞧了一眼楼漠白,当看到轩辕空明和裴逸的时候,眼神也是刮过了一抹惊诧,随后又恢复到最初。

“这位小姐,在下武云初,这件衣服还请小姐割爱。”

楼漠白挑眉,武云初?这又是哪号人物?裴逸微微低下身子,附在了楼漠白耳边,“武云初是裴国武丞相的女儿。”

楼漠白了然,原来是一位高官子弟啊,没有当面直接抢衣服也是不错了……“武小姐,我的夫郎甚是喜欢,看来是割爱不成了。”

裴逸面纱下的薄­唇­缓缓勾起,心中一阵温暖,说实话他很喜欢这件衣服,一个是由于楼漠白第一次买衣服送给他,再者这衣服也是深得他的心意。原本以为她不会注意到,而是选择息事宁人,却没想到她却是在意了。

俊美女人一听,不由得愣了一下,她原本以为报上自己的姓名,这人应该也是谦让一下,就像这个老板一样,现在不也变了脸­色­么?

“原来是武小姐啊,失敬失敬!这件衣服就送给武小姐了!”老板笑开了一张脸,多少也掺杂了一些惶恐和惊慌,伸手就要来抢裴逸说中的衣服,楼漠白脸­色­一冷,伸手将老板推到了一边去。

“这位老板你是怎么做生意的?这衣服明明是我先看上,什么事情都要讲究个先来后到,三岁孩子明白的道理你还不懂么?”楼漠白冷下一张脸说完,老板一副快哭了的神情,而那武云初也是脸­色­微微有些挂不住了。

“这位小姐,你就行行好吧,大不了你选其他衣服我送给你还不成!”老板压低声音说着,原本这桩买卖她还以为能赚一笔,现在可好,得赔出去两件衣服了,想想这­肉­都疼啊!

“凡事都要讲个理字,我喜欢的为什么要拱手让给别人?”楼漠白依然冷语说了一句,老板哭丧着一张脸站在那,只觉得这两个都是祖宗,她都得罪不起。

“云初,算了,一件衣服而已。”一道软绵又­阴­冷的声音响起,楼漠白的身子不禁一个轻颤,眼神禁不住飘了过去,那个一直站在武云初身侧的娇小男人开了口,这声音的感觉就像是一条冰冷的爬行动物,带着点冷血和­阴­柔。

“你不是喜欢么?你喜欢的我就买给你。”武云初柔下了神­色­,看的出来对于这个男人很是重视。

“这位小姐,衣服你再买就是,这一件我是要定了!”武云初变了脸­色­,一扫刚才那副谦逊有礼的模样,楼漠白见了不禁嘲讽的扯扯嘴角,原来女人为了男人也可以变成一个冲动的蠢货。

“我把这句话原封不动的还给武小姐,老板,结账!”楼漠白淡淡的扫了一眼武云初,就算在这别国的地盘,也没有人能够以任何身份压着她!楼漠白手里一转,一枚金豆子就直直的抛向老板,老板一见,立刻手忙脚乱的接住,当看到接到的是一粒金豆子时候,不免彻底变了神­色­。

武云初也是瞧见了楼漠白的这个身手,还有那枚金豆子,刚想强抢的念头也是压了下去,作为一个文臣出身的女儿家,她可是一点武功都是不会的,看楼漠白的出手似乎也是非富即贵的人。

武云初有点发热的脑子冷静了下来,想到了这些日子母亲嘴里提到的一个人,裴国的三皇子回来了,而且同行的是楼国的三皇女……

“这位小姐可是楼国三皇女?”武云初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楼漠白没有答话,直接给了武云初一个背影,拉着裴逸就走出了店面,轩辕空明自始至终的沉默跟在身边,只不过眼神看了一眼那个始终戴面纱的娇小男人。

“三哥,这么久回来,难道忘了我了?”那道­阴­柔的声音响起,裴逸的脚下的步子彻底停顿了下来,似乎是要凝结在了原地,而握着楼漠白的手突然一紧,紧到楼漠白都有些吃痛,禁不住回头看裴逸。

面纱下的裴逸神情没有变化,然而手却是握的死紧,仿佛害怕楼漠白被人抢走一般,裴逸轻轻的转过身子,两个戴面纱的男人互相看着彼此,身形俊秀的裴逸看了看娇小男人,终于是淡淡一笑。

“五弟,几年不见,还真是有些认不出了。”

武云初一听也是黑眸一闪,颇有深意的看了看楼漠白几人,而店铺的老板直接是被吓傻了,痴痴的望着门口的那几个人,我靠,原来武小姐还是身份最低的那个?今天是霉运当头还是吉星高照啊?

“我看还是先找一个地方坐下来说话吧。”武云初笑笑,又没了方才的强势,楼漠白看了看裴逸,点点头,几个人找到了一家安静的茶楼,进了一间豪华的包房做了下来,小二上了一壶上好的茶水,也是利索的关门退下了。

几个人都是围桌而坐,娇小的男人已经撤去了面纱,一张圆润的脸庞露了出来,五官霎时可爱,看上去的年龄十分幼小,这就是所谓的娃娃脸了。

裴逸也是去掉了面纱,那张俊雅的面容露了出来,娃娃脸看了裴逸几眼,神情有些复杂,转头看了看楼漠白,楼漠白捕捉到了娃娃脸眼睛中那抹转瞬即逝的幸灾乐祸。

“三皇女殿下远道而来,可还习惯这里的生活?”

楼漠白笑笑,这五皇子倒是更懂礼貌一些,只不过这­性­子也是个不讨喜的主儿,让她一样都没有任何好感。

“劳烦五皇子费心,一切都好。”楼漠白没多说什么,也没再多看他一眼,回答了该回答的,多余的一个字都是不想说。

五皇子看着楼漠白冷淡的神­色­,也是不由得一愣,低下头轻声咳嗽了几声,一旁的武云初见了不由得关切的轻轻拍了拍五皇子的背部,动作很是亲昵。

裴逸见了,不由得一笑,“五弟可是和武小姐订下了亲事?”

武云初的脸一下就有些红了,双眼眷恋的看着五皇子,五皇子却是勾­唇­一笑,躲开了武云初的手,“三哥说笑了,这可是当初母皇为三哥许下的婚事,我可不敢造次。”

武云初一听想要立刻辩解什么,裴逸仍然是云淡风轻的模样,楼漠白则是饶有兴趣的看了他一眼,裴逸有些责怪的看了楼漠白一眼,五皇子冷眼看着两人的互动,禁不住低声冒了一句,“三哥果然好福气,妻主如此心胸大度。”

楼漠白转头看了五皇子一眼,只觉得这个娃娃脸果然心思­阴­沉的紧,一张柔弱的外表下包藏祸心,“五皇子的意思是我应该揪着不放,大闹一番?”

五皇子的嘴­唇­动了动,眼帘垂下,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楼漠白挑眉,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你挑拨离间做什么?不就是等着看好戏么?没多说什么,楼漠白只笑五皇子的心机够深,然而还是不够老练,以为这样就能挑拨自己和裴逸的关系,幼稚的可笑。

“静水,你知道我的心意,怎么还这样说?”武云初不­干­了,当下急急的解释了一句,楼漠白冷眼旁看,可是没有错过五皇子眼中的那抹厌恶。

“我只是说说罢了。”五皇子淡淡的应了一句,神情冷淡的很,武云初一脸落寞的坐在一旁,很是失落,楼漠白见了不禁摇头,好一个会玩弄人心的五皇子。十皇子和五皇子对比下来,楼漠白倒是觉得十皇子那嚣张跋扈的­性­格倒是更讨喜一些。

几个人坐在这里,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了几句,最后是以五皇子的身体不适最为离开的理由,看着那个娇小男人离开的背影,楼漠白不屑的哼了一声,裴逸见了轻勾­唇­角。

“你们女人喜欢的不都是那样的男人么?”

楼漠白禁不住要翻了一个白眼,“那样的男人?你­干­脆让我死了算了。”楼漠白的心里,那五皇子就是一直­色­彩斑斓的毒蛇,把这样一条蛇养到自己身边,那不是给自己找死呢么?

看着自己又被捏红的手,楼漠白撇撇­唇­,“我看我这手是要报废一段日子了。”

裴逸见了,立刻有些心疼,“回去给王爷擦药,是我的错。”

楼漠白哈哈一笑,摇摇头,“我说笑的,这点痛而已,不算什么。”

裴逸有些失神的看着楼漠白往前走的身影,目不转睛的和一旁的轩辕空明低语一句,“师兄,她果然是不同的……”

轩辕空明没有出声,只是那双眼睛也是看着楼漠白的背影,很久很久。

买好了衣服和需要的东西,三个人也是一路轻功的往宫里回,回到自己的院落之后,轩辕空明又是消失不见,楼漠白禁不住有些好奇,这男人究竟是去了哪里?难不成又是跑到某个宫殿的房檐上去站着了?

裴逸又窝回到房间里看书去了,反正离宴会还早的很,也是没有事情可以做,楼漠白也是凑了过去,坐到了裴逸的对面,一双黑眸看着他,最终裴逸投降,将手中的书放了下来。

“王爷想要问什么?”

楼漠白笑笑,“我不信你没有看出来,那个五皇子可是一直在针对你,巴不得你不得好。”

裴逸听后轻轻的垂下眼帘,身子缓缓的往后靠去,神情带着一抹无奈,“我自语生活在裴国皇室的这些年,没有可以去招惹谁,也没有可以想要讨别人的喜欢,我只是想平静的过我的生活,唯一亲近我的,也是我最亲近的也只有凤君一个。”

“而五弟,也是凤君所出的皇子,从小他对我总是有种敌意,似乎我抢了他的东西一般,总是处处针对我,他喜欢抢我的东西,只要我喜欢的,他都是要抢去,然而再当着我的面丢掉。”

楼漠白听到这里,眉角出跳了几下,那个五皇子原来从小就是一个心灵极度扭曲的孩子,裴逸喜欢的东西一定要抢走?看来那个武云初也是炮灰一个,也只是为了报复裴逸采取勾引的武云初,却没想裴逸竟然远嫁楼国。

怪不得要抢这件衣服,那五皇子的心里扭曲一直存在,一直都没有消失,现在也是如此,裴逸喜欢的东西他都要抢。

裴逸抬眼看着楼漠白,楼漠白有些被看毛了,“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裴逸摇摇头,眼神暗了下来,他以前是不会有任何感觉的,五皇子抢了便是抢了,他给了就是,然而现在确实不一样,他有了喜欢的妻主,有了最爱的女人,如果这个他都要来抢,他是不会放手的,死都不会放手!

楼漠白自然也是没有往自己身上抢,所以裴逸的那些担心她自然也是不明白了,裴逸庆幸楼漠白有着这样一张平凡的脸,然而只要一想到她脸的秘密,裴逸的心又变的沉重起来,被遮掩的容颜到底是怎样一副模样,如果还是一张平凡的脸,该有多好……

晚上的宴会如期而至,两人换好了衣服,裴逸更显的清雅绝­色­,从来不是粉黛的脸也是稍微涂抹了一下,楼漠白看的不禁有些傻眼了,谁说仙人没有七情六欲,她面前的这个仙人可是一身的凡尘味道,就连那张一向清雅的脸也是沾了尘世的红。

楼漠白仅仅是换了一身衣服罢了,就算她再怎样打扮,这张脸就注定她是一个平凡人,也无需劳心这个,有人前来迎接,带着两人一路往皇宫的后花园走去,听说今晚的宴会是在荷花池旁举行。

远远的,楼漠白就看到了荷花池旁的硕大亭子里人来人往,宫中的下人们不断的忙来忙去,也不断的有人来到亭子里,引路的人领着两人一路曲曲折折的走在了一条石板铺的小路之上,倒是和外面的热闹有了些隔绝的距离,走了一会儿,楼漠白发现,两人已经走到了亭子的内部,内部和外部之间有着一道白纱帘遮挡起来,想来这亭子内部是皇室人的地方,而外面则是朝中大臣所呆的地方。

外面时不时的传来低声话语,而亭子的立面则是悄然安静,皇室中的人也是在低声说话,但是明显声音降了很多很多。

楼漠白和裴逸走了进来,就看到了一张宽大的台子摆在亭子的正中央,而亭子后面坐着一个一脸威严的女人,这女人是国字脸形,正一脸激动的看着裴逸,而女人的身旁则是坐着一个温婉贤淑的男人,一身华贵的衣着和雍容的装束彰显了他的高贵,虽然脸上擦着胭脂,但是仍然有些挡不住他脸­色­的苍白。

“逸儿,你回来了啊……”女皇的一双眼睛死死的盯在裴逸身上,倒是把楼漠白忽略的一­干­二净。

“是,母皇。”裴逸没有多少激动,只是平静的看着女皇,楼漠白看了看女皇的脸,也是知道裴逸的这张面容多半是遗传自他的父亲。

“好,好,回来就好……”女皇的语调里带着一丝哽咽,一旁雍容华贵的男人见了不禁低声咳嗽了一声,“三皇女殿下,可还习惯?”

楼漠白点点头,“裴国甚好。”

男人听了勾起了­唇­角,指了指女皇身下的一个位子,“这是专门为你和逸儿准备的位置。”男人的那声逸儿让裴逸忍不住轻颤了一下,楼漠白拉着他的手,带着他坐下,刚坐下,就听到了一旁的人不屑的冷哼,微微转头一见,发现原来旁边坐着的是十皇子,再一看对面,发现坐在对面的是五皇子。

楼漠白看着这样的安排,也是勾起嘴角,前有豺狼后有虎豹,这样的安排可真是煞费苦心,眼睛看了眼坐在高位之上的那个男人,裴国的凤君陛下,您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真是倒霉,坐在你身边食欲都是没了。”十皇子低声的说道,楼漠白正好坐在挨着他这边的位置,自然是把他的话听的清清楚楚,禁不住低声笑了出来,“十皇子如果没食欲,就别吃了,免得浪费粮食。”

“你……!”十皇子又是被堵了个正着,愤恨的转过头去,不再看楼漠白,楼漠白无意识的抬头向前看去,看见了五皇子那始终注视着裴逸的双眼,发现楼漠白看向自己,五皇子不紧不慢的收回了目光,安静的坐在那,就像一个瓷娃娃。

皇室内部的人陆续也来齐了,有几个皇子、皇女陆续走了进来,大家都是落座,外面的嘈杂声音似乎有些大了,也是代表该来的人也应该都来了。

女皇看了一眼外面,轻轻站起身,外面刚还在嘈杂的声音顷刻间就安静下来,女皇说了一堆官场上面的话,外面的那些人也是不厌其烦的听着,最后全部都说完了,宴会这才真正开始。

楼漠白感受着亭子内里众位皇子和皇女的大量目光,泰然自若的坐在那里,该吃自己的东西,该喝自己的酒水,这裴国的东西倒也是不错,很合她的胃口。

楼漠白这样一副随遇而安的神态倒是让众人看的有些惊讶,十皇子仍然是不屑的哼了几声,只觉得坐在楼漠白身边有失身份,楼漠白都有些禁不住想说,那您要不换个地方?而对面的五皇子则是时不时投来几句打量的眼神,楼漠白全部都当做没看到,甚至是坐在高位之上的那两个人,也被楼漠白无视个彻底。

她还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和裴逸一起回来裴国,她可不仅仅是裴国媳­妇­的身份,她还是楼国的三皇女殿下!

VIP 章三十五 两男争一女

楼漠白吃着面前桌子上的食物,丝毫不顾及其他人的眼光,吃到好吃的东西,出于习惯­性­的用筷子夹到了裴逸的碗里。

这一个动作倒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裴逸静静的端着自己的碗,也学着楼漠白一样将所有人都化为萝k白菜,这个世界仿佛只有他们两个。

“王爷,这是裴国有名的菜肴,尝一尝。”裴逸低声说着,也是动了筷子给楼漠白夹了一些,楼漠白欣然接过,尝了起来,这些动作是平常两人吃饭的时候最平常的动作,但是对于皇室中的人来说,正是这再平常不过的动作确实见都没见过。

十皇子离的最近,看着两人亲昵的夹菜给对方,不免微微长大了嘴巴,手指着楼漠白,“你……”

楼漠白微微回头看了他一眼,“我什么?”

十皇子有些惊讶的看着楼漠白,半天才蹦出一句话,“你给三哥夹菜”楼漠白禁不住想翻个白眼,忍住了,“怎么?奇怪么?我经常这样做,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对面的五皇子一直微抬起脸看着两人的动作,眼神一直在闪烁,那张娃娃脸上有着一丝­阴­沉,看了好一会儿,五皇子开口说道,“三哥的妻主待三哥还真是好。”

这话一出,几乎所有人都是下意识的点头,要知道在女尊国的世界,一个女人给一个男人夹菜代表她很宠爱这个男人,宠爱到妻主的尊严都可以放下!

女皇一脸欣慰的看着楼漠白,神情很是激动,“三王爷对逸儿甚好,联放心了。”

裴逸没说什么,心里不开心那是假的,楼漠白和别人不一样,这样的动作她认为是理所应当,而其他的女人却不认为是如此。

“咳咳!”女皇身边的凤君轻声咳嗽了起来,女皇转头看了一眼,也没有什么表示,显得有些冷漠,凤君轻声咳嗽了几声过后,一双眼看向裴逸,不知为何,楼漠白觉得这样的眼神让她不舒服,眼底深处充满了深深的算计。

“逸儿有这样的妻主也算是福分了,你说对不对,静水?”

坐在对面的五皇子听后,乖巧的点了点头,一张娃娃脸勾起了一抹笑容,很有我见犹怜的感觉,只不过在楼漠白的眼里却好看不到哪儿去。

“母皇说的是,能够遇到这样的一个妻主,是三哥的福分,我恐怕是没这样的福分了。”

“哼,一个武云初不成天跟在五哥的身后跑么?五哥也是有福分的人。”十皇子在一旁冷哼一声,其他的皇子皇女看到都是禁不住勾­唇­暗笑,楼漠白也是看的明白,这两个同为凤君所出的儿子是习惯窝里斗了。

五皇子听到神­色­一冷,看了十皇子一眼,十皇子好不服输的瞪了回去,似乎只要这两个皇子在场都是要上演一场好戏的。

“十弟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和武小姐关系清白,你是想让五哥的名节被糟蹋么?”五皇子轻声说了一句,十皇子还想说什么,但是接收到凤君的眼神,顿时不服气的扁扁嘴,很是不满的坐在那里,泄愤一样的戳着手里的食物,楼漠白的眼神扫了过来,十皇子忍不住低吼一句,“你看什么看!”

“静烟,不得无礼!”女皇这个时候颇为不满的说了十皇子一句,十皇子小脸一红,更是憋着气坐在那里,一双眼睛也是有些红了,楼漠白一见心头一个哆嗦,身子禁不住往裴逸这边挪了一挪,她身边的这几个男人,也只有那棵竹子哭的次数比较多,还是在情绪激烈的时候,可是也没想这个十皇子一样,动不动就掉眼泪,这眼泪还真是不值钱。

裴逸看着楼漠白下意识靠向自己的举动也是眼底带笑,缓缓的伸出手悄悄的伸到楼漠白的身后,揽住她的腰,往自己的怀中带去。

裴逸的这一个细微的小动作没有逃过对面五皇子的眼睛,他的黑眸一闪,微微垂下了头似乎是在想着什么。

“啪啪!”女皇身边伺候的侍者在这个时候猛拍了几下手掌,接着一阵轻柔曼妙的乐曲响起,有着一股西域风情的味道,楼漠白半靠在裴逸的身上,眼神禁不住好奇的望向了纱帘外面。

似乎是有着十几个男人走了上来,腰肢细软,舞步轻盈,在纱帘的外面舞动着纤细柔软的身体,舞姿很是迷人,而外边的官员们看的也很是起劲儿,一个个也都是很开心的样子。

这个时候,一只洁白的手臂缓缓掀开的纱帘,接着,一个身着艳丽舞衣的男人走了进来,脸上的妆容画的恰到好处,很是妖媚,而他的身体也是带着令人难以想象的柔软弯了下去,做着近乎各种挑逗人的动作,舞姿热辣的很。

楼漠白不禁看的有些傻眼了,这样的舞姿在这样的社会也属于挑逗人的极限了,眼神悄然望去,那几个皇女已经两眼痴迷,盯着正在舞动的男人,就连女皇也是双眼放光的紧盯着。

楼漠白无趣的撇了一眼卖力舞动的男人,虽然他跳的很好,不过实在是勾不起她的一丝兴趣,裴逸看着楼漠白淡然的神­色­,眼底划过一抹骄傲,这就是他恋上的妻主,和其他的女人都不一样,即使是面对这样的男人也能做到丝毫不动摇,裴逸揽着楼漠白腰间的手不禁又紧了一点,楼漠白转头看他,给了他一个淡淡的笑容,似乎是明白了裴逸心中所想。

两人的互动再一次落到了五皇子的眼中,向正在舞蹈的男人甩了一个眼­色­,男人心领神会,竟然直接走到了楼漠白面前,舞动起来,那诱惑人的舞姿,似乎是在邀请楼漠白上来扒他的衣服一样,媚眼如丝的挑逗,呼出的热气,一切的一切都是暧昧不已。

楼漠白就如一个高僧一般,视而不见,仿佛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是块大萝卜一样,不管男人舞的多么卖力,楼漠白的眼睛都是一片清澈。

“啪啪!”女皇身边的侍者一个拍手,男人立刻收敛了舞姿退了出去,音乐也是戛然而止,女皇带着淡笑对楼漠白说道。

“三王爷觉得刚才那个舞姬如何?”

楼漠白点点头,由衷的赞赏道,“舞的很不错。”

“呵呵,我看即使舞的再怎么诱人,三王爷也不见得会多看一眼。”五皇子轻柔的笑了一下,轻柔的声音如一条­阴­冷的蛇在吐信子,楼漠白温雅的笑了一下,坐直了身子,看着五皇子的那张娃娃脸,眼神丝毫没有回避。

“我只是带着纯欣赏的目光罢了。”

女皇在此时哈哈一笑,很是心情不错的样子,自己的儿子找到一个这样的妻主,看的出来女皇是真的开心。

“看来三王爷也是雅俗共赏之人,这俗气的都上了台面,三王爷也让我们欣赏一回何为高雅,如何?”女皇身边的凤君悠悠对楼漠白说了一句,裴逸听了不免皱起了眉头,让楼漠白当众表演,难道要让她的箫声免费给这些人听么?想到这里,裴逸也是不由得来了火气。

裴逸刚要开口,楼漠白却是轻轻的拉了下他的衣袖,在这样的场合还是不要有任何的冲突比较好,毕竟裴逸的身份已经不再单纯,再加上她楼国三皇女的身份,处处都是要小心,不能留下口实。

“哼,就她这样的,还能正处什么高雅的?”十皇子不屑的看了楼漠白一眼,楼漠白平凡到头的五官的确让人盼望不起来,凤君的这句话已经有了刁难的意思。

五皇子笑呵呵的看着楼漠白,似乎是很想看她下不来台的样子,楼漠白也是知晓了这些人的心思,不免在心中乐了,“我只会吹几首曲子,不如还是先由他人来助兴如何?”

楼漠白这番谦让之词自然是不可能躲过去的,五皇子似乎是抓到了什么把柄,立刻接上一句,“不瞒三王爷,我也是通晓一点音律,如果三王爷不嫌弃,就让我和三王爷共揍一曲如何?”

楼漠白笑看着五皇子,没有等她答话,已经有人搬来了一架古琴摆在了五皇子的面前,这动作快的根本就让楼漠白拒绝的机会都是没有,如果楼漠白真是没有才艺,这次是要出大丑了。

既然挑衅的如此明显,她不接下到显得过于窝囊,楼漠白也是站了起来,轻轻的拂了拂自己的衣服下摆,给了裴逸一个安心的眼神,手腕一个轻转,就拿出了一只戴在身边的玉箫,裴逸见到玉箫,­唇­角不禁微微勾起。

“不知五皇子想要揍什么曲子?”楼漠白问道,手指把玩着玉箫,一脸自在。

五皇子瞥了楼漠白一眼,似乎是准备下什么套子,微微思索了一会儿,五皇子站起身子对着女皇盈盈一礼,“母皇,三王爷应该知晓楼国传奏的名曲,三王爷应该不会陌生的,对么?”

五皇子转过身来,对着楼漠白轻柔一笑,楼漠白只觉得看到了一条花毒蛇对着自己吐了一下芯子,“那首曲子也传到了裴国?”

五皇子柔柔一笑,“那首曲子已经流传到了其他各国,我觉得,已经算是一个巅峰了。”

楼漠白低下头和裴逸低头一笑,她自己吹的曲子竟然流传出了楼国,这倒是没有想到,更是没有想到会火到这种程度。

“好啊,既然五皇子说了,那么我就照办。”楼漠白笑笑,没有拒绝的意思,五皇子本以为她会推脱几下,却没想到她如此爽快的便答应了下来,不免一怔,随后坐下了身子,轻轻拨弄了几下琴弦,“此曲已经高远,如果三王爷不嫌弃,我开个头如何?”

楼漠白笑,“自然,五皇子请。”

十皇子坐在一边,始终是一脸鄙夷,“哼,可别丢了三哥的面子!”

女皇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只不过眼神里面还是有着寂寞忧心,毕竟如果楼漠白丢了面子,裴逸也是要被人瞧不起的,凤君则是半眯着眼坐在那里,其他的皇子皇女也很是好奇的看着楼漠白。

五皇子盈盈坐在古琴前面,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动,琴弦就流淌出一连串叮咚的声音,如清水敲在了石头之上,有着独特的韵律和味道,楼漠白细细听去,五皇子在音律上的造诣也是不错,只不过也只能算是中上,和易念思想比,这五皇子还是有着一定差距。

听着凤鸣遥山的曲调由古琴弹了出来,五皇子的技艺是不错,但是却透着一股子单调,楼漠白执起玉箫,寻了一个切入的点,楼漠白运气吹箫,手中的冰冷玉箫顿时发出了一阵空灵的响声!

五皇子弹琴的手微微一抖,竟然弹错了几个音,一张小脸错愕的抬起,一双黑眸透着万分的错愕,死死的盯着楼漠白,楼漠白闭目吹箫,一心一意的准循着自己的音律,渐渐的,五皇子的琴声竟然跟不上楼漠白的箫声!

全场讶异,女皇惊讶的睁大眼睛,凤君也是渐渐坐直了身子,一双眼睛深深的看向楼漠白,十皇子更是夸张,张大嘴巴坐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其他的皇子和皇女也都是跟吞了蛋似的,而帘子外面的大臣更是不知道什么神情,只不过都是鸦雀无声。

五皇子一开始还能勉强的跟上几个音调,但是到了后面已经完全跟不上楼漠白的音律,楼漠白的箫声所营造出来的意境已经不是他所能追赶的了!

五皇子后面根本是弹不下去,只觉得自己如果继续弹的话,只能是东施效颦,最后索­性­放弃了弹奏,静静的坐在那里,那双黑眸闪着晶亮的光看着楼漠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终于,一曲凤鸣遥山结束,那袅袅余生似乎还在人们的耳边回荡,似乎还是有着凤凰的低鸣响起,众人似乎还有些回不过神来,沉浸在刚才的乐声之中,过了好一会儿,女皇才说出了第一句话。

“三王爷的音律果然非同一般。”

众人都是无数的点头,其他的皇子皇女眼中甚至带着几许崇拜的­色­彩,五皇子死死盯着楼漠白,不肯放开眼神,十皇子则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几眼楼漠白,低低嘟囔了一句,“吹的挺不错的……”

楼漠白放下玉箫,向女皇行礼,“陛下谬赞了。”说完转过身回到了裴逸身边坐下,眼神看了身旁的十皇子一眼,十皇子的小脸不禁一红,有些羞恼的别开了脸。

楼漠白笑笑,裴逸身子贴了过来,附在楼漠白的耳边,“王爷的箫声应该是我们独有的,现在被他们听了去,真是心有不甘。”

楼漠白一愣,看着裴逸微微吃醋的神情,不禁开心一笑,她倒是没有想到裴逸也有吃醋的小­性­子,她原本以为只有上官绝才是个标准的醋坛子呢。

“父君,我还有几天也满十六岁了,父君说过的话还记得么?”五皇子对着凤君盈盈一笑,凤君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点点头。

“自然是记得的,静水的妻主你自己去挑,只不过你不是说一直没有喜欢的?”

五皇子勾­唇­一下,那张娃娃脸很是可爱,“父君,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就在刚才,我对她动了心。”

楼漠白只觉得浑身一冷,五皇子的眼神如蛇一般的锁定住她,他和凤君的一问一答让她有种自己是只­鸡­的感觉,在两条蛇的眼睛下走来走去。

“哦?是哪家的小姐呢?”

五皇子羞涩的一笑,看向了对面的楼漠白,裴逸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他担心的事情还是要发生了么……

“就是三王爷,我钟情于她。”

“不得胡闹!”女皇在这个时候吼上了一句,似乎很是不高兴,对着五皇子怒瞪了一眼,“那是你三哥的妻主,你在说什么胡话!”

五皇子一听,娃娃脸一脸悲戚,很是伤心,有些欲拒还迎的瞧了楼漠白一眼,似乎是在暗送秋波,“可是两兄弟也可以共伺一妻啊……”

“休得胡闹!也不怕人家看了笑话!”女皇动怒,很明显五皇子这明显抢人的举动惹怒了女皇,看来裴逸在女皇的心中还是有着很重要的地位,毕竟是她最爱的男人所生下的孩子,再加上对裴逸的愧疚心里,也是护着裴逸。

一旁坐着的十皇子听到了五皇子的话,不由得吃惊一下,下意识的看向楼漠白,心中也是翻滚万千。

“陛下,这怎么能是胡闹,静水这孩子身体一直都不好,你是要让我一直­操­心下去么……”凤君的话让女皇暖了脸­色­,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底刮过一抹愧疚,就连语气也都是软了。

“可是静水也未免太…”

“陛下,静水只是勇敢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再说两兄弟服侍一个妻主,也是互相有了照顾,逸儿一个人在裴国你不也是一直不放心么?要是静水也跟着去,你可是放心了?”

凤君的一席话让女皇彻底没了语言,似乎也是正中的软肋,也不再强硬了,“静水,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静水万分羞涩的点点头,裴逸气的是浑身都在颤抖,任他再怎么想也是想不到,这抢人还能光明正大的强,名词言顺的抢!

楼漠白一脸平静的坐在那,她觉得作为这件事情的主人公,很明显裴国的这帮人显然已经忘掉了自己,那个五皇子要嫁给她?抱歉,敬谢不敏!

可是令楼漠白没有想到,也是另裴逸没有想到,更是让其他人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一直坐在一旁的十皇子猛然站起了身子,看着对面的五皇子,眼睛里面似乎是要喷出火来!

“父君!五哥能嫁,我也要嫁!”

楼漠白拿着筷子的手险些一个手抖,将筷子掉在桌上,裴逸也是脸­色­更黑,一个抢的还不够,现在竟然来了第二个!是不是其他的皇子也要一个劲儿的往他爱的女人怀里钻!

裴逸忽然有些明白了上官绝的心思,他现在就是恨不得将这些个对他爱的女人肖想的男人,一个个全部拍飞!

“你跟着胡闹什么,给我坐下!”女皇哭笑不得看着十皇子,骂了一句,这可是她最心爱的小儿子,怎么也跟着胡闹!

“我没有胡闹!我也喜欢她,我要嫁她!”十皇子一脸倔强的站在那里,那双眼睛死死盯着五皇子,仿佛是要和他争夺什么,五皇子也是冷下了脸­色­,缓缓站起,柔弱的样子似乎风一吹就能倒了。

“十弟,你平常总是和我对着­干­,我是哥哥自然是要让着你,可是这件事情你不要耍孩子脾气。”

五皇子柔柔的一声劝得到了很多人的赞同,外面的大臣们不太了解亭子里面发生的事情,如果知道恐怕都是要镇静了,就在网才的一瞬间,两个皇子都要抢着嫁到楼国去,真是奇了怪了。

“我才不是和你对着­干­,我知道嫁给她意味着什么,我不是在耍孩子脾气,我就是喜欢她!”

“你喜欢她什么?”五皇子耐着­性­子问了一句,十皇子脸一红,看了楼漠白一眼,“你又喜欢她什么?”

五皇子轻柔一笑,“莫不是十弟想说我喜欢她什么,你就喜欢她什么?”

十皇子脸­色­更红,“自然不是!我和你喜欢的肯定不一样!”

“既然不一样,十弟又何必非要跟着嫁?”

十皇子被五皇子的话一堵,有些憋气,忽然想到了什么,“你就不怕那武云初闹事么?她可是追你追的紧,你要是嫁给别人,她可是会气疯的……

五皇子面­色­一冷,看了楼漠白一眼,似乎是想要撇清什么让她知道,“那武云初和我没有半点关心,她如何怎样不需要我担心。”

楼漠白听着,心底泛起了一丝冷笑,好一个绝情的男人。想着当初见武云初对五皇子的热忱劲儿,原来都是热脸贴冷ρi股上了。

“五哥真是好冷心啊,也不知道是谁当初对武云初先示好的……”

“十弟!你这是存心要让我难堪么!”五皇子脸­色­不佳的喊了一句,十皇子动了动嘴­唇­,没有出声,似乎似乎看到了女皇不悦的神­色­,很不甘心的喊了一句,“我不管,五哥要嫁,我也嫁!不然我就闹的他嫁不成!”

“你——!”五皇子有些恼火,看着十皇子这胡搅蛮缠的劲儿有些气急攻心,手捂着胸口猛然咳嗽了几声,本就瘦弱的身子更显得楚楚可怜。

楼漠白就好似一个没事人一般,仿佛他们最终讨论的那个要嫁的人不是她一眼,倒是裴逸一直很是紧张的做在一旁,楼漠白的手悄悄的从桌子底下溜了过去,找到了裴逸的手,握住他冰冷的手指,紧紧的攒在自己的手心里。

“你怎么了?难不成担心我会娶那两个极品?”楼漠白低声问着,话语里面都是笑意,裴逸似乎有些听不明白,“极品?什么意思?”

楼漠白眨眨眼睛,附在裴逸耳边轻声说着,“就是避之不及的­精­髓啊”裴逸听懂了,刚才还黑着的一张脸顷刻间变的温暖如春,五皇子在对面微微眯起了眼睛,看着两人之间亲密的互动,有些不舒服,“三王爷再说什么,也说给我们听听可好?”

楼漠白抬起了脸,看着五皇子,“没什么,你们继续。”

十皇子和五皇子不免都是看向楼漠白,这才发现好像他们光顾着嚷嚷要不要嫁她,忘记了问当事人的意见了。

女皇也是恍然过来,“三王爷,你看我这两个儿子闹的,见笑了。”

楼漠白笑笑,“无妨,两位皇子还是年幼,­性­格闹一点也是无妨。”

“既然王爷不觉得闹,那就是喜欢了?”凤君跟上一句,楼漠白的嘴角缓缓勾起,“不,我喜欢安静温雅的,就如裴逸这样。”

裴逸听了,不禁溢出了一丝甜蜜的笑容,五皇子看在眼里只觉得刺眼的很,想将这抹笑容狠狠扯碎!

“三王爷多虑了,静水本就是一个­性­格温顺的孩子,和逸儿倒是很像,三王爷一定会喜欢的。”

五皇子缓缓坐了下来,恢复了刚才那副柔顺的模样,似乎是想要证明自己是只乖顺的免子一般,不知内情的人还真的会以为他是一个如此小鸟依人的男人。

“父君,你就帮着五哥说话!”十皇子不­干­了,知道楼漠白喜欢安静的,那不就是说讨厌他的­性­子?而凤君却一直帮着五皇子,一点都是不帮他!

“静烟,你还太小,你的母皇也不会让去那么远的地方,听话。”凤君轻声斥责了一番,女皇也是附和的说了一句,十皇子红着一双眼坐在那里,死咬着嘴­唇­,看着五皇子的脸,十皇子真是想咬碎了牙齿。

“瞧我们说的这个热乎,也没有问三王爷的意见,也不知道三王爷应允了没有?”凤君带着笑意看向楼漠白,似乎对这样一个强抢了裴逸妻主的行为看的很是理所当然,裴逸刚回到裴国,这个宴会还是为他而设,而这帮人却是当着裴逸的面,在他刚回来的第二天就撺掇自己的儿子去抢他的妻主,如果楼漠白真是一个好­色­之徒,恐怕也就不顾裴逸的感受,尽管收下了。

楼漠白笑着看了看凤君,说实话她实在是很想将他那层假面具彻底捅破,但是又不能坏了关系,也只能带着虚伪的笑应对这个虚伪的男人。

“多谢凤君美意,我无福消受了,裴逸这世上只有一个,就算五皇子再和他如何相像,也不是他。”

裴逸猛然抓过楼漠白的手,黑眸里面划过一道道温暖的目光,柔的似乎想要将楼漠白揉进自己的怀里,楼漠白笑笑,带着裴逸轻轻起身,“请恕再下无礼,实在很是疲惫,有些没有休息好,可否先行退下了?”

楼漠白觉得自己是没有力气再和这些人虚与委蛇,凤君一听不禁觉得有些恼火,然而女皇却是应允,楼漠白也就牵着裴逸,两个人静静的从另一边走了出去,远离了那帮人。

两人静静的走在刚才来的小道之上,不多一会儿就听到了后面传来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音,裴逸的手将楼漠白的手握的更为紧了点,楼漠白脚下的步子依旧没停,只听后面的人喊了一句,“三王爷,等一下!”

楼漠白停下,缓缓换过身,五皇子一路跑了过来,大口大口喘着气,脸颊上是抹红晕,这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的确会勾起女人的母­性­心理,然而楼漠白却是知道这个男人的潜藏­性­格,不受蛊惑。

“五皇子,有什么事?”

五皇子站在那里,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这才缓缓开口,却不是对着楼漠白,“三个,我能不能和三王爷单独说几句话?”

裴逸的呼吸一紧,没等他开口,楼漠白接了过来,“有什么话就直接说,我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

五皇子听了,面­色­一白,看着楼漠白一脸不悦的神­色­生怕她讨厌自己一般,迅速开口,“三王爷为何不接受我?”

楼漠白笑了,“我为什么要接受你?”

“我有哪里不好么?如果是因为那武云初,三王爷大可不必介意,她……”

“停!几个武云初我都不会介意,你的事情和我没关系,听明白了?”

五皇子一听,娃娃脸露出了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那神情让任何女人都是不忍心再说出什么伤害他的话,“三王爷何必如此伤人,我喜欢你难道有错么?谁不想嫁给一个温柔体贴的妻主,你又如此的优秀,我有什么理由不倾心于你?”

楼漠白站在那里,手握着裴逸的手,始终都没有松开,听着五皇子的话,只是噙着一抹淡笑,“我的温柔体贴只给我喜欢的男人,你,我不喜欢。”

五皇子的脸­色­一白,身躯轻轻一颤,“我有哪点比不上三哥!”

楼漠白又是笑了,丝毫不给五皇子面子,“你哪一点都比不上他,我们累了,要回去休息了,五皇子自便吧。”

楼漠白说完不再和他废话,拉着裴逸转身就走,而裴逸则是至始至终的一脸温柔的看着楼漠白,仿佛她就是他的整个世界。

五皇子站在那里,身子就如凌乱风中的一抹枯叶,待楼漠白和裴逸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他的视野之外时,五皇子刚才还弱不禁风的模样立马消失,那张娃娃脸上充斥的是怨毒和嫉恨!

“五哥,你死了这条心吧,她不会娶你的。”十皇子不知道从哪里走了出来,刚才楼漠白的话他也是听到,心里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五皇子低垂着脸,半响抬起头来,对着十皇子微微一笑。

“十弟,你也喜欢上她了对么?”

十皇子面­色­一红,也没有反驳,在这个心思缜密的五哥面前他什么心思自然也是被瞧的一清二楚,“喜欢又如何,她是不会要的。”十皇子倒是有这个自知之明。

“呵呵,不会要?我要让她不要也得要!”

VIP 章三十六 青衣

楼漠白牵着裴逸一路走回到自己的小院落里面,这一路之上,裴逸冰冷的手指也渐渐回了温度,和楼漠白温热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而那张俊雅的脸上始终噙着一抹笑容,看上去浅浅的却是带了更多的甜蜜。

楼漠白一直细心的听着后面,再也没有追赶上来脚步的声音也是勾­唇­一笑,如果那五皇子还是追了过来,那真就证明脸皮厚度无人能及了。

“他是不会死心的,一定会想尽各种办法,嫁给你。”回到了自己的院落,楼漠白轻轻松开裴逸的手,两人坐在石桌前面,夜­色­已深,一阵微凉的夜风吹过,给人带来几分清爽。

“是啊,难缠的个­性­真是惹人厌,话说回来,他为什么非要嫁给我?”楼漠白微微仰起脸,闭起了眼睛感受着夜空之中的清凉,没有看到裴逸看过来的温暖眼神,但是却听到了他的暖暖低语。

“我喜欢的他自然都要抢,东西不例外,人自当也是如此。”

楼漠白只觉得自己的脸颊一热,微微睁开眼就看到了那双沉静如水的黑眸,那里面正泛起一丝丝细小的波纹,带动着她的心湖也是涟漪四起。

“这……”楼漠白嘟囔了一声,然而在裴逸这样的眼神之下也说不出什么,只是尴尬的看了看四周,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裴逸见到楼漠白不好意思的模样,嘴角噙着那抹笑,手伸了出来牢牢的抓住了楼漠白的手,感受着那已经微微出汗的掌心,将楼漠白的手紧紧握在自己的手中,裴逸缓缓抬起头,在昏暗的夜­色­之下,那张泛着淡淡光泽的脸庞更显得飘渺。

“王爷是我所爱之人,说什么,都不会让他抢了去的。”

楼漠白的脸在夜­色­的遮掩下红了,这样一句直白的爱语如果从上官绝嘴里说出的话也就罢了,然而却是自裴逸,这个一向沉稳入水、淡定非常的男人口中,楼漠白第一次真切的感觉到,在裴逸沉稳的外表之内,也是有着一座火山,喷­射­着滚烫的感情。

不知道该说写什么,楼漠白只是坐在那里,眼神四处的乱看,裴逸也是噙笑不语,那双温柔的眼一直盯着她,仿佛要看个地老天荒。

一阵轻微的风声自楼漠白的耳边响过,楼漠白下意识的往院子的角落看去,果不其然看到了那一身黑衣如夜­色­融为一体的轩辕空明,此刻他一双没有感情的眸子正看着自己,仿佛还是在研究什么。

楼漠白一下子起身,将自己的手从裴逸的手中拿出,对着轩辕空明的方向点点头,“轩辕公子,夜­色­已经不早了,是该歇息了。”

然后转头看向裴逸,“我有些累了,先回去歇息,你也早一点。”

裴逸点点头,放楼漠白就此离开,看着她有些慌乱的背影心中勾起一丝甜蜜,他爱的女人会为了他而紧张、害羞,自己也应该走进她的心了吧,他有耐心等,一旦走入,她想要再赶他出来已经是不可能了。

“师兄。”裴逸轻唤了一句,轩辕空明自夜­色­中走了出来,一身的黑­色­透着冷酷和肃穆,和裴逸纯净、柔和的白有着强烈的对比。

“有人欺负你。”轩辕空明看着裴逸,倾吐一句,裴逸笑笑,轻轻摇摇头,“有她在身旁,没人能欺负到我,师兄大可放心。”

轩辕空明的视线看向楼漠白的屋子,看了一会儿,眼神中有着不解和迷茫,“师弟,她很奇怪。”

裴逸笑笑,“是啊,她本就是独特的人。”

“她不是楼国人么?”轩辕空明问了一句,裴逸有些疑惑的皱起眉头,“王爷是楼国的三皇女,怎么可能不是楼过人?”

轩辕空明没说什么,只是身形一闪,不见了踪影,裴逸也是习惯了自家师兄神出鬼没的动作,也是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小院子里安静了下来,轻浅的呼吸声音都融进了夜里流动的空气之中。

裴国皇室的一个宫殿屋檐,一身黑衣的轩辕空明慵懒的趟靠在这里,一双眼沉默的望着高远的星空,过了很久很久,一声呢喃伴随着风声吹散。

“她说要回家…?家,又是哪里?”

第二天一早,楼漠白网推开屋子的房门,就看到了裴逸在阳光之下看医书的光景,不知为何,这样的景象让楼漠白感到莫名的心安,感到一种心里悄然升起的恬静和舒适,只有裴逸能给她这样的感觉,仿佛只要有这个男人在,暴躁和焦急都是离自己很远很远。

“王爷,早。”裴逸对着楼漠白轻轻一笑,楼漠白也是好心情的走了过来,走到裴逸身边看着他手里的医书,讲述的是一些深奥的药理。

“我的裴侧君可是了不起,神医、神医那!”楼漠白笑着调侃了一番,裴逸的俊脸似乎是有些红了,楼漠白见到不禁更起了小坏心思,“恩?还会脸红?”

裴逸有些羞恼的瞪了楼漠白一眼,楼漠白哈哈一笑,两人之间的气氛也是和乐融融,就在这时,“三王爷,我原本以为会打扰到你的休息,看来是来的正是时候。”一道­阴­柔的声音响起,楼漠白下意识的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神­色­也是冷了下来,微微转过头就看到了一个她不想再见到第二次的人物。

“五皇子还真是早啊。”楼漠白打了声招呼,五皇子款款走来,看的出来今天是特意打扮了一番,往日那股子娇弱的气质更是突显了几分。

“三王爷也是早,我特意吩咐厨子做了几样楼国的菜肴,希望三王爷喜欢。”五皇子对着楼漠白笑着,娃娃脸是一派纯真和羞涩,话语刚落,他身后跟着的一行人都是恭敬的提着食盒走了上来,把里面的菜肴一一摆在了桌子上面,一股热气混合着菜肴的响起扑鼻而来。

“不知道三王爷可是喜欢?”五皇子走了过来,径直站到了楼漠白的面前,娃娃脸上的拿上眼睛带着讨好的神情,一眨不眨的盯着楼漠白看。

楼漠白没说什么,只是坐在了裴逸的身边,“五皇子既然来了,就坐吧。”

五皇子一听,立刻神­色­一喜,在楼漠白的身边坐下,刚要动筷子却见到楼漠白为裴逸布置碗筷,并且细心的给裴逸夹菜。

“既然是你弟弟的好意,还是尝尝吧。”楼漠白说着,看都不看五皇子一眼,一个劲儿的给裴逸夹菜,裴逸嘴角的那抹笑始终都在,心中暗道楼漠白的调皮­性­子,然而也是遵照吩咐吃了下去。

“如何?”楼漠白淡淡的问了一句,裴逸点点头,看到五皇子黑到不行的脸­色­,很是淡定的开口,“不错。”

楼漠白这才转头看了五皇子一眼,五皇子立刻摆出一副等待夸赞的神情,“既然裴逸说不错,那就是不错了,有劳五皇子费心了。”

五皇子只觉得一口气哽在了那,他费尽心思的讨好竟然被她如此的推开,这女人果然是不简单……

“哪里,三哥喜欢就好,王爷也吃一点。”五皇子柔柔的笑了,一副温婉模样,为楼漠白的碗里夹了一些菜,笑盈盈的看着楼漠白。

楼漠白看着自己碗里五皇子夹的菜,并不动筷,倒是裴逸的筷子伸了过来,将五皇子的菜夹走了。

“三哥,你这是做什么!”五皇子一见,不禁冷下了脸­色­,裴逸将五皇子的菜送进了自己口中,看了他一眼,“王爷不喜欢吃这个。”

五皇子吃瘪,看了楼漠白一眼,知道她是故意要给自己难堪,不由得心中一阵恼火,然而楼漠白越是这样,五皇子的斗志却越是高昂起来,楼漠白感觉到他的变化,不禁心中感叹,这人怎么就这么犯贱呢……”人家都摆明不要你了,何苦非要倒贴上来?

“王爷今天可有什么打算?”五皇子收回了自己的冷­色­,再度化身温婉之人,笑盈盈的问着楼漠白。

“这次来裴国,全是陪着裴逸,贵国的凤君不是急着见他么?自然是要去拜访凤君了。”

五皇子一听,轻轻一笑,“父君近几日的身体欠佳,但是的确念三哥念的紧,不如三哥过几天再去拜访如何?”

裴逸没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点了下头,五皇子一见,朝楼漠白看去,“今天不如我来做向导,带王爷走一走都城可好?”

楼漠白笑了,一只手颇为豪迈的揽住了裴逸的腰肢,将他拉近自己的怀里,裴逸也是非常配合的靠了过来,五皇子见到两人如此恩爱,只是眼眉跳了几下,脸上的神情没变。

“要说向导,裴逸不是更为合适?就不劳烦五皇子了。”

“王爷有所不知,三哥已经多年没回裴国,这里的变化自然是不知晓,远来是客,怎么能说是劳烦呢?”五皇子盈盈一笑,丝毫不给楼漠白拒绝的机会,裴逸在一旁突然出声,“既然五弟这样说了,王爷,不如我们就应了五弟这一回吧。”

楼漠白看着裴逸,最终很是宠溺的笑笑,那眼神让裴逸彻底迷失在了这双黑眸里,“好,都听你的。”

五皇子的嘴­唇­动了动,把自己的话压了回去,三个人随便吃了些早膳,五皇子是一口都没吃的下去,裴逸和楼漠白倒是吃的不错。

吃完早膳,楼漠白依然是牵着裴逸跟在五皇子的身边,刚踏出小院子,楼漠白就看到了不远处走来的人影,一看到这人,楼漠白就勾­唇­笑了。

“五哥这么早就过来,还真是有心,这是去哪儿?”十皇子一身新衣的走了过来,想来也是打扮了一番,楼漠白安静的站在一旁,看着一只花枝招展的孔雀和一只­色­彩斑斓的毒蛇斗法。

“十弟也是早,只是去带三王爷去都城走走罢了,十弟今天莫非是闲着了?”五皇子轻轻一笑,那双眼睛却是冰冷非常,十皇子丝毫不畏惧的迎了上去。

“恰巧今天正式闲着了,不如我就和五哥一起尽尽这地主之谊吧。”十皇子一乐,小脸转过来看了楼漠白,只是微微有些发红,“你说呢,三王爷?”

“十弟!你那个野­性­子怎么当向导?”

“五哥说笑了,你很少出去着皇宫,也只有那武云初来的时候一起出去走走,这会儿却要说当导游,五哥也不怕吹牛把肚皮撑破了。”十皇子哈哈一笑,一脸尽是挑衅的神情。

“你——!十弟,哥哥说不过你,母皇允许你出来么?”五皇子轻柔一笑,这句话正中十皇子的软肋,“我、我,我管那么多!我哪次出来母皇也都没说我什么!”

楼漠白一听也是明白,十皇子那破猴儿­性­格在外面就是个惹是生非的主儿,女皇一定是不准许他出宫去的,这破猴儿看来是没少私自出宫了。

“我去请示一下母皇如何?”五皇子回了一句,看到了十皇子涨红的脸­色­,似乎很是开心。

“我怕你啊!请示就请示,我就不信母皇不让我出去!”十皇子红着脸喊了一句,楼漠白一见五皇子的神情,就这道这厮的激将法是有效了,这十皇子一定是会立刻奔去女皇那里,结果,可想而知,能过出来就算是有鬼了!

“五皇子,既然十皇子有心要做向导,我也就欣然守下,还要劳烦两位皇子了。”楼漠白笑着说了一句,与其让一条花毒蛇在自己身边吐信子,不然将这个孔雀一齐带上,省的她­操­心。

“三王爷,这不妥吧,十弟的­性­子如果出了什么事的话……”

“有五皇子在,十皇子能出什么事?”楼漠白浅笑着看着五皇子,看着他脸上瞬间难堪的神­色­,而十皇子则是深深的看了楼漠白一眼,随后挑衅的看着五皇子。

“五哥,既然三王爷都开口了,我们就一起走吧。”十皇子得意洋洋的样子在五皇子的眼里就如一根倒刺,五皇子没再说什么,只是跟变戏法般的将面部表情重新调和到了一种温柔状态,“既然王爷开口,我也不便说什么了。”

就这样,楼漠白和裴逸,再加上一条­色­彩斑斓的毒蛇还有一只­性­格火爆的孔雀,四个人就这样离开了皇宫。

由于是测览都城,自然是要步行为宜,除了四个人之外,倒是也跟着两到三个随从,一行人就这样悠闲的走在都城的街道之上,三个男人都是戴了面纱,然而气质不同的三为皇子仍然是吸引了大部分的目光。

裴逸一如既往的安静,一只和楼漠白牵着手走在一起,十皇子和五皇子则是很有意思,两人都是若有若无的想要靠近楼漠白,然而楼漠白身侧的位置只有一个,两人私下里明争暗斗的也是厉害。

“五皇子,你可知道我的那些随从被安置到了哪儿?”楼漠白问了一句,五皇子笑盈盈的走到楼漠白身边,把十皇子挤到了一边去。

“在都城的一处别院,王爷请放心。”楼漠白点点头,和裴逸对视了一眼,别院?这别院是在哪里?都城的郊外么?

“三王爷可有想去的地方?”十皇子在旁边问了一句,楼漠白真是仔细的想了想,最后是想到了什么,­唇­角邪邪一勾。

“说到想去的地方还真是有一个,不过你们是不太方便。”

“王爷尽管说就是了。”五皇子紧紧跟在楼漠白的身边,让十皇子没有任何可趁之机,楼漠白笑了笑,握紧了裴逸的手掌。

“这都城之内,有名的妓院在哪?”

此话一出,五皇子一愣,十皇子立刻脸上一红,手指指着楼漠白,“你……你个好­色­之徒!”

楼漠白笑笑,“哪一个女人不好­色­?”

五皇子若有所思的看着楼漠白,裴逸则是宠溺的笑笑,楼漠白好­色­?她要是好­色­,现在指不定有多少男人了,就是身边这几个,也是第一时间立刻就地扑倒啊。

“王爷是在说笑么?”五皇子笑着问了一句,黑眸里是一片柔顺的光芒,楼漠白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开玩笑?我从来不开玩笑。”

十皇子一听,脸立刻红的如猴ρi股一样,“三哥,你怎么能嫁这样的妻主!”

裴逸笑笑,站在楼漠白身边,“王爷待我极好,这就够了。”

五皇子站在那里,不发一语,看着裴逸和楼漠白的互动,突然就笑了起来,“好啊,既然王爷想去看,我自然是要令王爷满意了。”

十皇子一听,立刻吼了出来,“去那?我才不要去!我们是男子啊,怎么能去那里!”

“十弟如果不愿意去,大可以回去好了。”五皇子低声回了一句,立刻吩咐身后的一个随从去打点,随从也是听的一脸惊诧,这五皇子要去妓院?如果被女皇知道,不得大发雷霆啊!

楼漠白站在那里,心思转了一下,这五皇子果然不是好对付的主儿,想来他看破了自己的心思,哼,也好,有一招儿也叫做将计就计啊。

“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楼漠白笑笑,十皇子红着脸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是不是,咬着一张红­唇­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心是一个劲儿的扑腾扑腾乱跳。

“主子,办好了。”随从很快就回来了,五皇子点点头,“王爷,那就请吧。”

楼漠白点点头,牵着裴逸就跟着五皇子走了过去,五皇子走了几步回头看了十皇子一眼,“十弟,你莫不如先回去吧。”

十皇子红着一张笑脸,狠狠的朵了一下脚,“回去什么!你们去,我为什么就去不得!去就去!”

楼漠白低声笑看着十皇子一张苹果脸,也是没说什么,只是觉得十皇子真是死鸭子嘴硬,如果他也愿意淌这趟浑水,她可是举双手欢迎。

几人一路行到了一条充满暗香的巷子前,远远的,楼漠白就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牌匾横在楼上:醉花荫。

名字倒是雅致,楼漠白想着,看着这个装修也是极为讲究的妓院,也是倍感好奇,老鸠在第一时间走了过来,一脸恭敬的样子,几个男人出现在这里自然是引起了一些人的好奇眼光,楼漠白看着大厅里面的光景,没有奢华和­淫­靡,倒是透着一股子清雅,一个面向柔美的男人正在高台上弹琴奏乐,底下聆听的这些客人多半都是没有畏亵之­色­,只是纯然的欣赏,如果不知道这里是妓院,还真的会以为这里是个风雅场所。

老鸨领着众人去了后院,一间又一间的小房间整齐的排列在那,走过的时候,似乎能够听到里面传来的细微声音,几个人都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倒是十皇子,彻底红着一张脸,局促不安的跟在后面,一句话都是不吭声。

“几位客官,里面请。”老鸦推开了一扇门,将众人引进了里面,屋子里面的空气倒是清爽­干­净,也没有任何的装饰,就像是一间普通的房间,众人坐在里面之后,老鸠就安静的走了出去,一句废话都是没说。

楼漠白坐在那里,静静的打量五皇子,还有一只红着脸的十皇子,“这来妓院,怎么可能不招男人呢?”

随手拿起桌上的茶杯,在手里把玩了几番,五皇子的眉是微微动了一下,十皇子的脸则是更红了。

“老鸽!”楼漠白高声喊了一句,老鸭立刻就推门进来,“这位客官,有什么吩咐啊?可是要些酒水菜肴?”老鸦谄媚的笑着,楼漠白却是哈哈一笑。

“酒水菜肴?你当你这儿是酒馆?我们来这儿自然是找男人的,将你们这儿的头牌叫来,一个都不能少!”

老鸠一听,眼皮竟然抽了几下,“怎么?我的话没听见?”

老板立刻咧开了嘴巴,“是是是,我这就去叫,几位客官稍等啊……”老板立刻弓着腰退了出来,眼神惊疑不定的望了里面一眼,“这都是祖宗,可得罪不起啊……”

老鸨走后,十皇子再也忍不住了,“你,你难道还想在这儿嫖不成!你当我们都是瞎子么!”

“十弟,不得无礼,既然王爷喜欢,又有何妨?如果你要嫁她,就得接受这一切。”十皇子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十皇子张了张嘴,没了声音。

楼漠白好笑的看了五皇子一眼,这事情八字还没一撇,他倒是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这份认知,是把自己抬到某种高度了。

“来了来了,各位客官,头牌们可都是到齐了!”老板在这时笑着推开门,手一招呼,四五个男人就走了进来,当看到里面坐着的四个人,有三个是男人的时候,不禁一个个都是变了脸­色­。

“爹爹,这……”其中一个问了一句,被老鸦狠狠的瞪了一眼,“来来,招呼着啊,谁要是惹这几位客官不高兴了,有你们受的!几位客官,我就先出去了啊。”老鸦说完,立刻诞笑着走了出去,就连银子都是忘了要了。

几个头牌都是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各异,让他们伺候女人那倒是没的说,然而现在这可是只有一个女人啊,其他三个可都是男人!

男人伺候男人?想想都是觉得恶心!

“你,过来。”楼漠白看了很久,这进来的五个男人,有四个都是一脸的惊诧,唯有一个一直都是一脸淡漠,仿佛眼前要伺候的是谁都是和他没有关系,一种不属于妓子的气质隐隐自他身上散发出来,不仅如此,这个男人穿了一身青­色­,这抹青­色­让楼漠白想起了那颗竹子,出来这些时日,也该写封信回去了,那颗竹子也不知道会不会听自己的嘱咐,每天好好吃饭呢?

一身青­色­衣衫的男人看了看楼漠白,冷着一张脸走了过去,坐在了楼漠白的身边,其他几个男人一见,都是嘻嘻的笑了起来。

“青衣果然是好福气啊,这位小姐,青衣可是我们这儿出了名的冷美人呢。”

楼漠白看了这个叫青衣的男人,他的确是个冷美人,五官很美,却是始终透着一股冷意,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如果是别的女人,是会狠狠甩上一巴掌接着骂一句:装什么清高。

其他四个男人一见,青衣去陪了唯一的一个女子,也就只能往其他三个男人身边靠去,“滚开!恶心死了!”十皇子低声骂了一句,很是嫌弃的将一个男人远远的推开,男人踉跄了一步,站在了原地,不再靠前。

五皇子也是厌恶加鄙夷的瞧着要靠近他的男人,楼漠白一见,轻轻一笑,“几位公子不如就给我们奏奏乐吧。”

其他四个男人一听,皆是点头,很快就命人取来了乐器,四个男人轻柔的弹奏了起来,坐在楼漠白身旁的青衣冷冷看她一眼,没说什么。

“哼!一个妓子装什么,还不是让人蹂躏的货。”十皇子小声嘟囔了一句,似乎是不满青衣坐在楼漠白的身边,一双大眼睛满是火的盯着青衣,青衣面无表情,仿佛没听见一样,然而楼漠白却是看到他压抑的双手,手背上那似乎要爆开来的血管。

“十皇子,话不可这样说,这也是生活的一种方式,他们也不是故意沦落至此。”楼漠白悠悠的道了一句,正在弹奏的几个男人都是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就连那一直冷冰的青衣也是看了楼漠白好几眼。

“怎么?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楼漠白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就要往嘴里灌,裴逸轻轻的拦了下来。

楼漠白也是明白,这妓院里的东西是加了料的,差点一个不小心就喝到肚子里去了。“放心,这里的水是­干­净的。”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青衣冷冷开口,楼漠白一怔,这才明白是和自己说话,不由得笑笑,却对上了青衣一张冷冰的五官。

裴逸听后,仍然是有些不放心,将楼漠白的茶杯端了过来,细细一看也是放心下来,青衣没多说什么,又是沉默。

“王爷倒是与别人不同,想法也是有些令人惊奇。”五皇子悠悠一笑,拿上眼睛死死盯着青衣,脸上却是柔和的浅笑。

“人和人本来就是不同的,就像我所说,你再像裴逸,却不是裴逸。”楼漠白喝了一口茶水,将被子放在桌上,一旁的青衣轻轻执起茶壶,为楼漠白再度倒满。

五皇子没多说什么,有些尴尬的笑笑,十皇子浑身别扭的坐在那里,十分不自在,大约过了十几分钟,终于是再也忍受不了,“该走了吧!弹的一点都不好,我下次再也不来这种地方了!”

五皇子似乎也到了耐­性­的边缘,“王爷,我们也是该离开了,这种地方还是少来的好。”

楼漠白笑笑,点点头,十皇子立刻推开门冲了出去,似乎是没走多远又折了回来,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五皇子,“五哥,武云初可是追到这儿来了啊……”

五皇子一听,脸­色­顿时难看很多,瞧了楼漠白一眼,“王爷别在意,我去看一看。”

楼漠白点头,不在意,她自然是不在意的,五皇子快步走了出去,似乎是有些恼火,而十皇子则是乐的看戏,紧跟在了后头,房间里一时间就剩下楼漠白和裴逸,还有被老鸨叫进来的五个男人。

楼漠白并没有急着走,青衣冷淡的挥了挥衣袖,五个男人立刻就躬身退了下去,仿佛青衣是主子一般,楼漠白看到这情景没有任何惊讶,裴逸也是神情平淡如水。

待房间里的人只剩下他们三人时,楼漠白开口,“你才是这儿真正的老板。”

青衣的脸­色­依然很冷,只不过少了一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缓缓的坐了下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楼漠白笑笑,“很简单,老鸨叫你们进来的时候,用眼神看了你很多次,带着一丝恭敬的神态,一个妓院的老鸨对待一个妓子是不会有这样的神态,对你如此恭敬的原因只有两个,你是这儿的主人,或者你的身份显贵。”

青衣坐在那里,不发一语的静静听着,“你的身份再如何显贵又比得过刚才那两个?所以你只有一种身份,是这里的老板。”

青衣忽然勾­唇­一笑,拿起楼漠白刚才的杯子,就着楼漠白的­唇­印喝下了一口茶,舔了舔自己的嘴角,楼漠白半眯起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冰雪般的男人。

“不错,不愧是阁主看上的女人。”

VIP 章三十七 想见的人来了

青衣将手里的杯子放在­唇­边,沿着楼漠白的­唇­印又轻轻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楼漠白忽然勾­唇­冷笑,“你的阁主就是这么教你看他的妻主么?”

青衣脸上那冰冷略带魅惑的神情猛然僵住,缓缓的放下手中的杯子,站了起来,“我一直很好奇阁主的妻主是什么样子,我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你,不会太让人失望。”

楼漠白笑笑,看来上官绝在裴国的探子很显然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主儿,并且对上官绝似乎有着一种崇拜心理,不然也不会以这么苛责的眼神来看待自己了。

“你失望与否和我无关,上官绝什么时候回来?”楼漠白冷下了一张脸,对于面前这个冰雪男人是一丁点好感都是没有了。

青衣笑笑,并没有回答楼漠白的问题,而是眼神略带挑衅的看向楼漠白身旁的裴逸,“王爷倒是有雅兴,去哪儿都不忘有美人相伴啊。”

“你的舌头是不是嫌长了?”楼漠白眯着眼睛,看着青衣,握着裴逸的手禁不住紧了一些,裴逸反握住楼漠白的手,温暖的手掌温度缓缓传了过来。

上官绝有资格吃醋,他一个不明就里的人说话­阴­阳怪气,这什么世道!

“王爷说笑了,青衣怎么敢呢,青衣只是替阁主抱不平罢了。”青衣坐在那里,闲闲的转着自己手里的茶杯,一双眼睛有意无意的看向裴逸,里面似乎带着一种谴责和讽刺。

楼漠白的手掌猛然一松,裴逸一惊,想要拦住楼漠白却已经是不可能了,楼漠白迅速的抬步上前,青衣也是完全没料到楼漠白会有这样的举动,身子呆呆的坐在那,只感觉到一只略带冰冷的手快速的袭上了自己的脖子。

“本王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楼漠白冷着声音,手掌卡住了青衣的脖子,微微的一个用力,青衣那张脸就猛然涨红,似乎有些痛苦。

“王爷…”裴逸看着如此暴躁的楼漠白,禁不住轻声说着,上去也是打算将楼漠白拉回来,这个时候,门再一次的被人推开,十皇子闯了进来,“三哥,去看好戏啊……啊!杀人了!”

楼漠白的黑眸瞪了过去,十皇子的声音立刻就没了,小脸一白,禁不住往裴逸的方向靠去,“闭嘴。”冰冷的吐出两个字,楼漠白这才转过眼神,看向已经被她卡到涨红到猪肝­色­的青衣,猛然一个松手。

“咳!咳!”青衣捂着自己的脖子,狼狈的猛吸几口气,然后是剧烈的咳嗽,青衣的脖颈之上赫然是几个红­色­的手印,看上去有些狰狞。

十皇子站在那里,一声不吭,只是那双眼睛有些害怕的看着楼漠白,楼漠白一向以温和的态度示人,就如当初的竹笙见到暴怒的楼漠白一样,心里是有着很大的恐惧。

裴逸轻轻的将楼漠白拉了过来,十皇子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十弟,你说什么好戏?”裴逸轻轻一笑,十皇子缓和了自己的情绪,然而视线一扫到青衣脖子上的红手印,就有些瑟缩。

“五哥的好戏……”十皇子看了一眼楼漠白,发现刚才暴怒­阴­冷的她似乎是不见了,又是平常那副温和的样子,胆子也不由得大了起来,“喂,你刚才怎么了?”

楼漠白笑笑,看着此刻惨白了一张脸的青衣,“没什么,只是这个男人惹恼了我,教训你他一下罢了。”

十皇子一听,不禁呼吸一紧,下意识的伸出手摸上自己的脖子,楼漠白见了不由得心里暗自一笑,十皇子,好一个单纯的十皇子。

“你不说有好戏看?带我们去瞧瞧。”楼漠白牵过裴逸的手,对着十皇子淡淡一笑,十皇子没说什么,只不过眼神再度溜到了青衣的身上。

“如果他惹恼了你,让老鸨收拾他。”十皇子说了一句,又看了楼漠白一眼,楼漠白摇摇头,“算了,我的警告他应该收到了。”

说着,也不等十皇子说话,伸手把他轻轻推了出去,楼漠白自己也是牵着裴逸的手走了出去,当几个人都走出房间之后,青衣摸着自己脖子上的红痕,看着楼漠白喝过的那个茶碗,冰冷五官忽然勾起了一抹邪笑,“阁主的妻主,果然是与众不同啊…”

十皇子领着楼漠白和裴逸转了一个玩儿,就看到了在不远处正站着五皇子还有武云初,当三个人走近的时候,武云初彻底黑了一张脸,大步朝楼漠白走了过来。

“你做什么武云初!”五皇子一见,不禁冷着脸怒喊了一声,武云初似乎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大步的朝楼漠白走了过来,十皇子一见,不禁脸­色­一怒。

“武云初你好大的胆子!”

武云初一愣,发热的脑袋也微微冷静了下来,她只是一个文臣的女儿,而这个女人确实楼国高高在上的三皇女!

武云初停下了脚步,就这么站在楼漠白面前,看着她身旁的裴逸,武云初沙哑着嗓子开口,“三王爷,有了三皇子还不够么,为什么要抢静水!”

楼漠白笑了,将十皇子拉到自己身边,楼漠白对上了武云初那双满含悲痛的双眼,这个女人似乎爱到已经失去了理智,失去了尊严。

“武云初,我没有抢他,我也不会对他动半点心思。”楼漠白静静的说着,话语安静柔和,然而却是句句扎人。

五皇子白着一张脸站在那里,身子似乎要摇摇欲坠,武云初先是惊喜了一下,立刻转过身奔到了五皇子身边。

“静水,三王爷不会抢走你!你为什么要拒绝我!”

五皇子猛然推开武云初,力气大的很,一双眼睛死死的看着楼漠白,似乎想要将她完全看穿,“我就这么惹你讨厌么?”

楼漠白没有说话,武云初却是一把扶住五皇子的身子,“不要动怒,小心你的身子。”

“滚开!”五皇子手臂一甩,就甩掉了武云初的手,武云初愣愣的看着自己半空中的手,慢慢的垂下脸庞,整个身子都笼罩上了一层深深的落寞。

“五皇子,不是你的怎样都是得不到,为什么不好好珍惜身边的人?”楼漠白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十皇子听后若有所思的看了楼漠白几眼,五皇子则是咬着嘴­唇­,黑眸一闪,身子一个前扑,竟然想扑过来,不知道是因为身体原因还是什么,五皇子的身子一个没扑稳,竟然要往楼梯下面跌去!

“五哥!五弟!静水!”三道声音都是焦急的响起,楼漠白低声咒骂了一句,在场的这几个只有她一个人会点功夫,这救人的活儿还是瘫在了她的头上!

放开裴逸的手,楼漠白一个疾步走了上去,手臂一伸,就拽到了五皇子的手臂,轻轻的将他一个拉扯,身子回旋,总算是带他远离了楼梯。

“静水,你有没有事!”武云初第一个赶了过来,伸手一推要把楼漠白推到一边去,楼漠白也乐得愿意,身子一撤就要离开,却不成想,自己腰间的东西被五皇子狠狠拽在了手里。

楼漠白低头一看,不禁彻底冷下神­色­,“放手!”

五皇子拽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竹笙临走时给楼漠白绣的荷包,此刻被五皇子死死的拽在手里不肯松手。

“王爷的这个荷包甚是好看,送给我可好?”五皇子轻柔一笑,握着荷包的手不由得又紧了一些,楼漠白的脸­色­彻底没了表情,一只手想都没想直接朝五皇子的手腕劈去!

“三王爷,你这是做什么!”武云初见到楼漠白的动作,身子一个挡住,就将五皇子完全挡在了自己身后,而由于她的出现,加上五皇子的不松手,只听“啪”的一声,原本系在楼漠白腰间的荷包被一个用力扯断了。

“还给我!”楼漠白一见,立刻伸手一推,将武云初一个大力狼狈的推到一边,武云初一个没站稳竟然跌到了地上好不狼狈,裴逸见到楼漠白腰间的荷包被拽下,也是紧皱起眉头。

“五弟,这是王爷的侧君送给王爷的东西,岂能让给你!”

五皇子一听,手里的荷包握紧了点,看着楼漠白一脸怒火的模样,五皇子轻轻一笑,“王爷,这个坏了呢,不如我给你做一个新的如何?”

楼漠白只觉得心头窜起了一阵邪火,她很想、很想讲眼前这条吐着芯子的花毒蛇撕扯上一百遍!一百遍都是不解恨!竹笙的荷包就这样被他给扯断了,那是竹笙为她做的荷包!想到临行前的那几天,竹笙那个夜里绣缝荷包的模样,那抹青­色­、那抹专注的眼神、那么满足的笑容,他亲手给自己系上的荷包……

楼漠白伸手一夺,五皇子却是手掌一松,荷包就落到了地上,楼漠白上前小心的减了起来,眼里的冷意已经能够将人冻成冰块了。

“五皇子,知道惹怒我的后果是什么么?”楼漠白小心的将荷包上的灰尘拍打掉,缓缓抬起了头,似笑非笑的看着这只毒蛇。

“三王爷,就是一个荷包至于么!再让你的侧君给你缝一个不就好了?静水也不是故意的!”武云初自地上爬起来,又是护到了五皇子的旁边,楼漠白看着可笑的武云初,冷笑数声。

“武云初,人能傻到你这个地步还真是难得一见,只要你不是弱智,就该看的出来他在耍你。”

武云初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干­瞪着眼睛看着楼漠白,她的话明显是戳中了她的痛楚,“一个女人做到你这种份儿上也是可悲可叹了。”

“三王爷,你说够了没有!”武云初从牙缝里面蹦出了一句话,似乎忍耐已经到了边缘,好歹她也算是丞相之女,就算你是楼国的三皇女,也不能侮辱个没完没了!

把竹笙的荷包小心的揣到衣服的内兜里,楼漠白扯了扯嘴角,“我懒的和你废话,让开!”武云初一愣,楼漠白也不管她,从她的身边绕了过去,裴逸站在那里,也是一脸冷­色­的看着五皇子,悠悠开口。

“五弟,你如果还是要抢,就尽管来抢吧,我只是告诉你,你抢不到的。”裴逸说完,也是追着楼漠白的身影去了,十皇子站在那里,看着此刻一脸面无表情的五皇子,“五哥,你这么做真是过分了……”

十皇子说完,也是急匆匆的跟在裴逸的身后走了,武云初看到楼漠白走了也是松了口气,回头看五皇子的脸­色­,却是再也笑不出来了。

“静水,我……”

五皇子抬了抬眼,冷冰冰的看了武云初一眼,“别再让我看见你。”说完,五皇子也是拂袖走人,只留下一个武云初,一脸悲戚的站在那里,心里说不清楚什么滋味。

楼漠白再也没有心情闲逛,一切都已经失去了兴趣,她现在只是想回去,不想看到这只花毒蛇,这只孔雀也是觉得烦躁透顶。

五皇子倒是也没再说什么,而是乖乖的陪着楼漠白回去,回到皇宫之后,楼漠白立刻拉着裴逸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五皇子和十皇子也是识趣的没有去打扰过。

一回到院子里,楼漠白就拿出了竹笙的荷包,仔细检查了一番,当发现没有任何差错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竹侧君的荷包可有损坏?”裴逸也是有些关心的问着,楼漠白摇摇头,坐在石凳之上,看着手里这个­精­巧的荷包,那上面几棵摇曳的竹子似乎能够随风轻舞。

裴逸在一旁看着楼漠白微微发呆的神情,轻笑一声,“王爷可是想竹侧君了?”

楼漠白轻轻的勾起­唇­角,闭上眼睛似乎就能看到竹笙那张脸,那双灵动的大眼睛,还有他容易害羞的脸颊,还有那刚烈执着的­性­格……

“王爷,我们早些回去可好?”裴逸悠悠的说了一句,楼漠白笑着摇摇头,将他拉过来坐在自己身边,“不了,想是真的,但是现在你的事情更重要。”

裴逸的黑眸带着令人心醉的温暖,“不如王爷给竹侧君写封家书,也好报报平安。”

楼漠白笑着点点头,两人一同走进了书房里面,研究着要给竹笙写一封怎样的信,这一个下午,就在这淡淡的温馨和笑声中度过。

凤君还是以各种理由回避了裴逸的接见,想想当初凤君让裴逸回到裴国的理由,真是有些可笑了,楼漠白虽然不知道凤君在打什么小算盘,不过要算计她,也要看看有没有这个本事。

五皇子那条花毒蛇还是有事没事就来吐吐芯子,倒是十皇子已经渐渐来的少了,似乎打消了也要非楼漠白不嫁的念头。

在朝堂之上,武丞相似乎和女皇有了一点小摩擦,楼漠白听到之后也只是浅浅一笑,都说红颜祸水,现在应该是蓝颜祸水了,一个五皇子让武云初爱的是死去活来,也把她玩弄的是体无完肤。

那条花毒蛇到底是有多毒,也只有被咬过的武云初才深有体会了。

给竹笙写的信已经叫人送了出去,楼漠白不知道什么时候竹笙才能够看到这封信,只希望他在楼国的生活能够一切安好,更是希望在她回去的时候,竹笙能够长一些­肉­来。

凤君的不召见,让楼漠白在宫中闲来无事起来,裴逸就是看着他的医书,倒是自在的很,而楼漠白每天除了看看兰儿之外,就再也无事可做。

想到了青沐然,想到了那天晚上她们毫无节制的酗酒,去找她吧!打定主意之后,楼漠白就告诉裴逸自己要出去一趟,裴逸也是知道这些日子憋坏了楼漠白,也是欣然点头,楼漠白什么都没说的轻功点地,什么都没说的直接略空而去,裴逸望着楼漠白远去的神情无奈的摇摇头,接着再度专心致志的移回到自己手中的医书。

在裴国的皇宫之中轻功御风而行,楼漠白在一幢幢极其气派的建筑物上掠过,感受着风带给自己的一阵舒爽,前几日套了五皇子的一句话,裴国皇室将青沐然几人都是安置到了一处别院,那别院倒是没有离皇宫太近,只不过终日有人把守,青沐然他们就是被困在了笼子里面的兽,估计那个爽朗的女人现在一定是骂开了。

楼漠白想到青沐然不禁心情高兴起来,脚步更是加快,不一会儿就出了皇宫来到了青沐然一行人所在的地方,门口的侍卫看到有人过来,立刻提到挡住了楼漠白的去路。

“来者何人!”

“楼国的三皇女,让开!”楼漠白冷声说了一句,侍卫们仔细打量了一番,在确定了什么之后,立刻闪身让开道路,“三王爷请。”

楼漠白没说什么,踏步走了进去,这别院倒是很为雅致清净,只不过每个数十米都会有两个威武的女兵在把守,这如果是裴国的待客之道,不如说是监视了。

“他娘的,老娘快要闷疯了!”远远的,楼漠白就听到了青沐然很有活力的一声吼叫,楼漠白笑笑脚下的步子不由得加快不少,往青沐然的地方敢去。

“老娘不­干­了!白墨办个事情怎么这么墨迹!”青沐然手里拿着一个酒坛子,豪爽的灌了自己一口酒,然后抹了一下嘴巴,一只腿踩在了石凳上面,一脸的怒火,而傅原则是在一旁稳稳的坐着,拿着一个酒壶也给自己倒酒,脸上也是有着无奈和焦急。

楼漠白看到喝着闷酒的两个人,走了过去,也是难为了她们,身份敏感被关进了这里就不能轻举妄动,一旦她们有动作,身在皇宫中的她就可能有危险,然而凤君迟迟不肯召见,在裴国就只能一直拖着,而这两个压根出不去的人,出了喝酒还真不知道­干­什么。

“沐然,你这酒坛子还是少喝两口吧。”楼漠白的话音响起,傅原惊喜的抬起头,看着楼漠白走了过来,立刻有些激动的站起身子,“主子……”青沐然眨巴了几下眼睛,当确定看见的是楼漠白之后,手中的酒坛子猛然往旁边一抛,“哗啦!”酒坛子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你­奶­­奶­的!”青沐然叫骂了一句,英气的脸上带着两抹红,拳头已经超楼漠白招呼了过来,楼漠白笑着举起手臂挡住了青沐然的拳头,看到了她一双充满欣喜的双眼。

“你娘的,你的事情到底办完没有!再这么呆下去,我就该长毛了!”青沐然一边说着,拳头一边狠劲儿的招呼着楼漠白,楼漠白笑着一一闪过、挡过,能够见到青沐然她也很是开心。

“你以为我想在这儿呆着?那狗屁凤君死活都是不见人,我有什么办法?”一个闪身闪过了青沐然的直拳,楼漠白坐在了石凳上面,看着傅原激动的神情,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放心,除了每天闲的不知道该做什么,我没有事情。”

傅原听到这里也是安下心来,这些天她可谓是提心吊胆,生怕楼漠白在皇宫里面有个闪失,如果不是脑子还够冷静,她早就和青沐然一起,两人夜闯皇宫了。

“起来白墨,陪我活动活动!”青沐然高声喊了一句,很是开心,英气的五官散发着一种别样魅力,楼漠白欣然点点头,站起身来毫不客气的和青沐然对打起来,拳脚相挥,两人打的好不自在!

傅原坐在一旁拿起酒杯喝着酒,看着两人的对打她也是有些手痒,然而楼漠白可是她的主子,一个不好伤到了可怎么办?虽然主子的武功,她也着实想要领教一番……

青沐然和楼漠白痛快淋漓的打了好一会儿,两人都是洋溢着开心的笑容,说起来青沐然的­性­子倒是个楼漠白的有几分接近,两人又是打了一会儿终于同时收手,看着对方,都是哈哈大笑起来。

“好,打的爽!”青沐然喊了一句,想要去拿酒坛子继续喝,却是发现酒坛子已经被自己摔碎了,大步走到傅原面前,劈手夺过傅原的酒壶,往自己的嘴里倒去。

“你一一!”傅原一见,蹦出了一个你字,随后也是无奈的摇摇头,随青沐然去了。

“好酒!这破地方的酒倒是不错!”青沐然抹了抹自己的嘴巴,坐了下来,楼漠白也是坐了下来,三人坐在石桌旁边,楼漠白稍微打量了一下。

“这地方倒是不错,膳食也是应该很好吧。”

傅原点点头,“主子说的没错,酒­肉­饭菜是一等一的。”

“就是他娘的太憋屈!对了,那狗屁凤君什么时候完事,见个面还这么墨迹!”青沐然撇撇嘴,将酒壶丢给了傅原,傅原一接过来苦笑一声,空了。

“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反正是避而不见。”

“不见?那就把她拖出来见!靠,老娘可没时间陪着他闲耗!最讨厌墨迹的男人,烦!”

楼漠白和傅原相视一看,都是哈哈一笑,这青沐然果然是土匪头子出身,敢说敢做,连裴国的凤君都能被她说成墨迹的男人,够胆量!

“主子,我听说裴国的五皇子要嫁你。”傅原问了一句,青沐然也是大咧喇的开口,“白墨你真是艳福不浅啊,有了那个红衣美人儿,还有白衣美人儿,现在又多了个皇子!”

“哼,我敬谢不敏!人面兽心的货送给你得了。”

“别别,狗屁皇子我可不要,看着就心烦!”青沐然一脸惊恐,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那个红衣美人儿呢?怎么不见他和你一起?”

楼漠白笑笑,“他有事情要做,你会见到的。”想到那抹艳丽的红­色­,那妖媚的五官和神情,楼漠白的心不禁觉得有些放空,来到裴国已经不下二十天,上官绝还是没有追来,他到底在忙什么,这么久了还没有消息么?

“主子,那个五皇子怎么办?”傅原关心的问了一下,楼漠白听到坐在那里眉峰轻轻聚拢,“能怎么办?自然是要退回去了,不管他用什么办法,休想赖上我!”

“哈哈哈,我有些纳闷,白墨你这张脸到底哪点吸引人了?怎么一个个都疯了似的往你身上扑?”青沐然笑着高声说了一句,傅原的脸微微有些难看,楼漠白对她摇摇头,青沐然这句话没有恶意,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无奈的撇撇嘴,“我怎么知道?可能眼睛都长脑门上了吧。”

“哈哈哈,笑死我了!不过那什么狗屁皇子如果让楼国的狗屁女皇下旨的话,你怎么办?还能退回去?”

楼漠白听到这里,不禁沉默,这一点她不是没有考虑过,然而裴国还真的厚颜无耻到了那个地步?竟然主动要就将五皇子嫁给自己?再者说,女皇一定会问问自己的意见,如果她不愿意,嫁个屁嫁!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楼漠白低声说了一句,青沐然豪爽的大笑几声,“好气魄!等着,我拿几坛酒来,咱们不醉不归!”身形一闪,青沐然已经不见了踪影,楼漠白坐在石凳面前,低声问着傅原。

“怎么样,楼国有什么动静?”

“太女网刚自江南回来,似乎没有打探出任何成果,凤骑军也是没有任何动作,小心行事。”楼漠白点点头,想到太女回去心里总是有些莫名的焦急,那颗竹子一个人呆在逍遥王府,会不会不安全,太女可是一直都没死心,会不会对竹笙还会有什么动作?

“对了,这是竹侧君的信,我一直没有办法交给主子。”傅原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递给了楼漠白,楼漠白接过,心里陡然暖了一下,她和竹笙倒是想到一起去了么?

从信封里面抽开信纸,轻轻展开,似乎一股悠然的竹子香就飘了出来,飘逸秀气的字体很符合竹笙的个­性­,楼漠白微笑的看了下去。

漠白亲启:

舟车劳顿,还望一切安好。

裴国之行望一切平安、顺利,早日回来。

每日的膳食都有吃,你我的约定一直谨记。

竹笙

信纸上只有短短几行字,却也包含着说不出的千言万语,楼漠白反反复复的看了好多遍,只觉得心里堵得慌,能想象到竹笙提笔写下这封信时候的表情,能想象到那双大眼睛里面浓浓的期盼,能想到离别时候竹笙的那一句低语: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那棵竹子啊……

楼漠白轻轻的吐出一口气,将信纸小心的放回到信封里面,收入自己的内兜里面,和竹笙的荷包放在了一起,是该早些回去了,凤君避而不见一定是有着什么心思,如果她再这样被动下去,就真成了笼子里面的困兽了。

“来来来!喝酒喝酒!”青沐然手拿着两个大坛子,胳膊下面夹着一个酒壶,把手里的探子扔到了楼漠白的手上,那个酒壶则是撇给了傅原。

傅原看着自己手中的酒壶,苦笑,她也是想和酒坛子的好么……”

青沐然猛然撕开酒坛子上面的封条,一股浓郁的酒香就是飘散了出来,青沐然大喊一声好酒,接着就是豪爽的饮了一口,楼漠白也是举起酒坛子灌了一口,傅原看着如此喝酒的两人,无奈的摇摇头,自己还是小杯小杯的喝吧。

“来,喝!”酒坛子相互碰撞的声音响起,接着是几个人畅快的笑声,楼漠白的到来着实让青沐然高兴坏了,喝起酒来也是格外的爽快!

“三王爷,有人来访。”一个侍卫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楼漠白微微一愣,那人还真是神通广大,自己今天来这儿都是知道么?

“扫兴!哪天来找非要今天来!”青沐然骂咧咧的将酒坛子往地上狠狠一放,一双鹰目怒瞪着侍卫身后的那个男人,楼漠白微微转过头,就看到了青衣那张冰冷的脸。

“你找我什么事?”楼漠白冷冷的问了一句,青衣忽然对着楼漠白勾­唇­一笑,那双黑眸玩味般的看向楼漠白。

“我是前来告诉王爷,王爷想见的人,来了。”

VIP 章三十八 毁了

楼漠白手中的酒坛子晃了晃,朝青衣望去,那个有着冰冷五官的男人正对着她笑,这笑容却透着一丝诡谪,一丝丝嘲弄。

楼漠白的黑眸微微眯起,把手中的酒坛子放下,“你说他回来了,对么?”

傅原和青沐然都是听的一头雾水,面前的这个男人到底是谁,这么说出一句话又是什么意思,“白墨,这男人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青沐然一手挠着后脑勺,一脸不解的看着楼漠白,楼漠白笑笑,站起身子,“沐然,这酒下次再陪你饮好了。”

“你做什么去!老娘好不容易才舒心一会儿,你又要走了?这可不行,不行!”青沐然一听楼漠白要走,立刻抓住了楼漠白的手臂,楼漠白笑笑,“沐然,下次再陪你,告辞。”

轻轻的甩开青沐然的手,楼漠白带着微醺的酒香走向了青衣,“走吧,带我去。”

青衣笑笑,那张明明冰冷的五官却勾着一抹烈火般的笑容,带着楼漠白款款走了出去,而青沐然还想追上去,心里一个憋屈,却被傅原拉住了。

“你­干­嘛拉老娘!”青沐然一脸怒火的甩开傅原,傅原却是一脸倔强的挡在了青沐然面前,不让她去追楼漠白。

“靠!傅娘们,你搞什么!白墨好不容易来一次,你就让她这么走了?你成天念叨她都快让我耳朵起茧子了,你傻了啊!”

傅原依然是挡在青沐然面前,半响,蹦出了一句话,“王爷的男人来了。”

“啊?你说什么?”青沐然一愣,看着傅原,最后琢磨了一会儿竟然哈哈大笑,收回了自己的脚步,回到酒坛子旁边,拎起酒坛子猛然往自己嘴里灌上了一口,“还以为是什么,见­色­忘友的家伙”…”

顺手将楼漠白喝过的酒坛子扔给了傅原,傅原稳稳接下,也很猛的灌了一口,站在原地响了一会儿,心里做出了一句评价:恩,见­色­忘友的主子。楼漠白一路跟在青衣的后面,他嘴角那抹笑始终都觉得刺眼,“你的笑从来都是这样子的?”楼漠白问了一句,青衣微微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楼漠白一眼。

“青衣能入王爷的眼,真是好生荣幸。”

楼漠白冷冷的扯开嘴角,“别给我装架子,你心里的嘲讽和不屑,我看的见。”

青衣嘴角的那抹笑终于真实了一点,楼漠白见了不禁哼了一声,“你看我不顺眼,我也看你不顺眼,既然我们两相都是互不顺眼,何必虚伪应付?你有这个气力,我可没这个闲心。”

青衣一听,眼神里涌动出一抹错愕,随后眼­唇­一笑,那双冰冷的眼里陡然释放出了炽热的温度,仿佛一团冰里正燃烧着一团火焰。

“王爷怎么能这么说青衣,如果说,我对王爷也是有倾慕之情呢?”青衣说着,身体软软的靠了过来,楼漠白呵呵低笑,身子一闪,躲过了他的靠近。

“青衣,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别小瞧我。”楼漠白冷着一张脸,看着青衣的举动,似乎是察觉到了楼漠白的心里,青衣也是立刻收起了这样一幅姿态,微微勾起了一抹笑容,和楼漠白隔开了一段距离,带着楼漠白往前走。

两人走过了几条小路,终于是来到了一个颇为宽敞的宅院,青衣轻轻的敲了一下门拴,很快就有人前来开门。

楼漠白跟着青衣走了进去,看到了开门人投­射­过来的视线,那视线透着点好奇、透着点疑惑、还有一丝令楼漠白十分不解的敌意。

宅院里面的仆人并不是很多,但是也不在少数,一路行来,楼漠白所接收到的眼神都是大致相同,疑惑和好奇她是理解了,但是那抹敌意却是怎么回事?

青衣始终走在前面,不曾回头看楼漠白一眼,走到一个屋子的前面,青衣指了指,“阁主就在里面,王爷还是自己进去吧。”

楼漠白看着青衣脸上的那抹笑容,那是讽刺、那是嘲笑,仿佛是在等着看她的笑话,楼漠白微微皱起了眉头,刚抬步上前,就明白了青衣为何会那样笑。

“绝,你尝尝这个,很不错。”

楼漠白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眼神下意识的看向青衣,只觉得他嘴角的那抹笑更加讽刺,心脏猛然被抽紧了起来,一下又一下的疼!

楼漠白深深吸了一口气,一步一步的往门口走去,里面的声音还在不断传出,“绝,好吃吧?我就知道你爱吃,还有这个……”

“行了,你自己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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