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皇妃
这两个坏蛋。
翎羽淡淡的走过二人身旁,决定无视他们的存在。
“花哥哥,加油。”小小仰起头,红扑扑的小脸蛋十分可爱,花影魅摸了摸她的头,就像是在摸小动物一样。
翎羽咬了咬牙,最为同他们一同长大的自己,他们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羽毛,别伤着花哥哥。”小小对着翎羽说道。
“护好脸!”赵廉笑眯眯的对他呲了呲牙。
红毛捂脸,表示十分同情,他拍了拍翎羽的肩膀,叹了口气:“保重!”
“.......”翎羽憋出内伤。
年轻人就是朝气蓬勃,众人不禁感叹,古蔺没想到花影魅会如此轻易的混在他们其中,只能说,花影魅的本事倒是不小。
古蔺宣布对练开始,翎羽与花影魅收敛心神,二人打了起来。
武气注入利刃,利刃划破空气,空气中产生破空的声音,二人从一开始就没保留实力,全力以赴的进行对战。
众人退到角落,飞溅的沙石时不时的向他们冲来,弄得众人灰头土脸。
灰尘阻挡了众人的视线,让他们有些看不清场中央那二人谁占据上风,直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响彻在众人耳畔。
烟雾散去之后,笔直的站立在原地的人是翎羽,倒在地上的人是花影魅。
众人叹了口气,又是惋惜又是庆幸,虽然她最终败给了翎羽,但是以她这三个月的成长速度而言,超越翎羽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花影魅扬手擦干嘴角的鲜血,施施然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赵廉叹气,懊恼的挠了挠头,走上前拍了拍花影魅的肩膀:“哎,你还是太嫩。”
小小跑到花影魅身旁,见她没有大碍,放心的拍了拍胸口。
红毛真的同情翎羽了,他走到翎羽身后,一把搂住他的脖子:“羽....”羽字刚出,翎羽的身子便轰然倒地。
众人被面前的变故打得措手不及,红毛更是举起双手,表示此时与他无关。
花影魅笑笑宽慰众人:“没事,他只是被我打晕了过去。”
众人:“.....”不行了,他们的心脏有些受不了这突然转折的刺激。
“小子,真有你的!”赵廉夸张大叫,一把勾住花影魅的脖子,激动的溢于言表。
古蔺再次惊讶,不得不承认,血煞落在她的手中,是最好的归宿。
“古蔺,拜见主子。”三个月为期已满,他也不用在隐瞒花影魅的身份,相信通过这三个月的相处,众人有意见看清他们将要跟随的是一个怎样的人了。
古蔺对花影魅行跪拜大礼,跪下去的那一刻,惊呆了血煞中的所有人。
“教官....”众人张了张嘴,弱弱的看着面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他们的教官恭敬的跪在花影魅面前,叫着主子?
等等,主子!?
赵廉如被马蜂蛰了一般,闪电般的放开围在花影魅脖子上的手,猛地向后退了一步。
武阁寂静无声,就连一根银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众人的呼吸有些沉重,脑子有些发懵,教官的意思是不是说,面前这个跟他们在一起训练了三个月,并且每天都刷新他们认知的变态,是他们血煞如今的主子?
这也,这也....
从血煞创立到如今,还没有哪一任主子同他们一起吃一起住的训练过,这样想想,他们心中竟还有些小激动呢。
众人竟完全没有对花影魅接受血煞有任何的疑问。
“你们,还等什么?”古蔺转头,狭长的目光凌冽如刀,扫过众人。
“属下参见主子!”
虽然对方从打闹的兄弟变成主子这件事让赵廉有些难以接受,但从小养成的效忠精神却可以战胜一切,血煞的宗旨便是:为主子生,为主子死!
翎羽睁开眼眸之后,顿时觉得整个世界都被颠覆,除了他之外,血煞众人竟然纷纷朝着对方跪拜,这种感觉就像是你某一天醒来后发现自己的朋友变成了一国的公主,而自己曾是成了保护公主的侍卫一样,总之,有些复杂。
花影魅扬手拽下束着头发的布,一头乌黑的秀发瞬间垂落,花影魅对着众人笑道:“重新认识一切,我是花影魅!”
真是够了!
....
京都,皇帝纳妃,而妃子却是——花柔澜!
皇宫中一排排庄严大气的朱墙,金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飞檐上的蟠龙似欲飞出,更衬得天空碧蓝如洗。丈余宽的青砖路上,每隔十余步便有宫女低头屏息地走过,偏偏连裙裾的浮动都悄然无声。
姣华殿,赵长月看着跪在自己身下的二人,面色铁青,她声音阴冷的都能滴出水来:“你们还敢来见我?”
“娘娘,妾身带着澜儿向您道歉来了,娘娘,求您就饶了澜儿吧,这件事真的不能怪澜儿。”赵嫣然跪地磕头,向着赵长月求着情,纵然这后宫中女人的地位是靠皇上的宠爱,但皇宫中的女人手段可比官员的府邸的女人厉害的多,花柔澜若想稳固地位,如今还要依附着赵长月。
赵长月似是一下子被戳中了痛处,猛地从座上站了起来,怒喝道:“不是她的错?不是她的难道是我的错不成?”若非她向皇上出谋划策解决了瘟疫之事,哪里会有如今的事情。
想起邵承恩对她做的一切,赵长月就恨不得见将所有有关害她如此的人,碎尸万段。
“娘娘,是皇上,皇上他....”花柔澜眼含泪光,年轻面容就算是哭都如此的动人。
赵长月的眼底不由得迸溅出火星,森然冷笑:“够了,你难道要将一切都推到皇上的身上?花柔澜,本宫真是小看了你。”
“娘娘,澜儿真的没有这个意思。”花柔澜啜泪。
赵长月目光冰冷,皇帝如今虽已不年轻,但却依稀可见往日的容貌,皇子公主各个容颜风隽美艳,自然不仅仅是遗传了各个妃嫔的容貌。
虽然皇帝都能当花柔澜的父亲了,但她选择皇帝却没有任何的风险,选择皇子还要担心对方能不能在大位的争斗中拔得头筹,败了是否会危及自己与身后的娘家,而如今,她与花府不仅能享受到极大的荣耀,还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这笔买卖,就算是傻子都知道该如何选择。
就算这一切都是皇帝的意愿,但花柔澜能说她自己不愿意?她在这哭得梨花带雨,不过是在她的面前演一场戏罢了。
自己的外甥女与自己夫君,真是硬生生的打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
“这是怎么了?”千傲麟走进姣华殿,见赵嫣然与花柔澜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悦的扫了赵长月一眼。
赵长月身子一僵,垂在衣袖下的收紧紧的攥着拳头,就连指甲深深的刺入肉中,都不肯松手。
千傲麟伸手扶起花柔澜,怜惜的询问道:“膝盖可跪疼了?”
花柔澜受宠若惊,有些害怕的颤抖着身子,怯怯的说道:“回皇上,臣女不疼。”皇上身上成熟男人的气息将花柔澜包围在其中。
面前的一幕吃痛着赵长月的眼,曾几何时,皇帝也曾这般拉着她的手,怜爱抚摸着她的发,当真是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赵嫣然依然跪在地上,皇帝对花柔澜的宠爱让她眯起眼眸,等到澜儿成为皇妃,她倒是要看看花府中谁还敢武逆她。
花柔澜柔声的提醒皇帝自己的母亲还跪着,皇帝虽然不喜赵嫣然,只是看在花柔澜的份上对她和颜悦色。
赵嫣然受宠若惊,连忙谢恩。
“皇上,臣妾只是想着澜儿要进宫,所以教他一些宫中的礼仪。”赵长月心中在滴血,便面却要装作大度和善,皇帝后宫嫔妃繁多,赵长月早就学会如何掩饰自己的真正情绪。
千傲麟扫了赵长月一眼,转头望向花柔澜:“她说的可是真的?”
竟不相信赵长月的话,她噌荣宠后宫数十余年,哪里收到过今日的待遇,赵长月眼底闪过一抹暗恨。
花柔澜低头垂目,眉眼温顺的回答道:“回皇上的话,娘娘说的是真的。”
她若想在宫中活的舒坦,就不能惹怒了她这个姨母,纵然她年轻貌美能够得到皇帝的宠爱,但这并不代表她可以因为皇帝的宠爱而得罪盘踞在宫中把持着后宫的赵长月。
千傲麟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赵长月是愤怒的,也不相信她叫她前来是为了教她规矩,但是不是是一回事,她承不承认又是另外一回事,她若仗着自己的宠爱就敢顶撞赵长月,那千傲麟就得想一想,今后是否要捧她若赵长月这般。
若她聪明,他当然可以让她凌驾于后宫中的任何一个妃嫔之上,但若她不聪明,他也可以只给她一个小小的嫔位,碑文只说得凤星者的天下,却没有说要将凤星捧在手心。
花柔澜不知道,她今日的隐忍聪慧,会让她日后,直到死前都荣宠不衰。
当然,如今的花柔澜却没有想这么多,只是一心想着要如何在后宫中立足。
第一百一十三章 苏醒
千泓焰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父皇会纳花柔澜为妃。
姨母与外甥女共事一夫,这样的丑闻如今已经让整个京都沸沸扬扬,千傲麟其实想过为了让花柔澜进宫而动赵长月,只是抛开往日的情分不谈,赵长月若突然病死或者被废,而后他在纳花柔澜为妃,朝堂必将动荡。
赵府与花府虽然会因为这件事而交恶,但花柔澜多少也算是赵家的人,在短暂的愤怒之后,赵家绝对会与花家冰释前嫌,联系的更加紧密。
这样,还不如留着赵长月,让她每次见到花柔澜时,心中的恨便加深一分,水滴石穿,总有一天赵府与花府会在二人的矛盾中出现裂痕。
京都,如今的气氛有些诡异。
当然,皇家的丑闻便是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花柔澜之前与千泓焰的关系又被好事的众人拿出来议论了一番,姨夫娶外甥女,皇子妃嫁给皇上,事情百转迂回,**迭起的都能编一部话本了。
当然,没有人敢在衡南国如此,但在其他国家,却是大肆宣扬。
酒楼茶馆,说书的正说着做传记,其中特意加重了薛子琪这个人物的戏份,薛子琪是谁,是传记中一个世家子弟。世家子弟很多,但向他这么不顾伦常的人却是少有。
薛子琪到是才华横溢,只是沉迷女色,看上的女子不管是谁,都要据为己有,他哥哥薛子怡有一个妾侍,可以用倾国倾城来形容,他一眼瞧见了便喜欢上了,竟背着他大哥偷偷爬上了嫂子的床。
薛子琪这个人物,在传记中只是一个配角,如今被当成主角大肆渲染,虽然说得隐晦,但在场的聪明人不少,自是听明白这段评书的意思,这是借着薛子琪的事情讽刺当今圣上呢。
当今圣上十几年前开始执政,虽然说不上的勤政爱民,却也不是昏君,就拿半年前的那场瘟疫来说,也可以看出千傲麟其实是个雄韬武略的帝王,但如今这事....
当然,花柔澜虽然与千泓焰之间的关系被大多数人看在眼底,但说起来,花柔澜与千泓焰并没有任何的名分可言,纵然是有些不好听,但谁也不能说,皇上娶了自己儿子的王妃为皇妃。
花影魅没有想到,三个月未归,一回来就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
花影魅回到京都的第一件事,便是潜进皇宫,慈宁宫,太后撵着佛珠,默念着静心咒,千傲麟不顾她的阻拦执意要纳花柔澜为妃,这让太后气急攻心,好几天这才缓过劲来。
“娘娘,喝口茶吧!”秦嬷嬷见太后睁开眼,连忙递上一盏茶水。
太后摆了摆手:“外面的人还在?”
秦嬷嬷面森铁青的点了点头,太后与皇帝产生争执,皇帝是甩袖离开后,慈宁宫就被士兵团团围住,皇帝称,这只是为了保护太后的安全,其实不过是变相软禁罢了。
千傲麟为了纳花柔澜为妃,已经将事情做到了这样的地步。
太后眯起眼,撵着佛珠,再次默念清心咒。
屋中安静的有些死寂,檀香的味道就结着空气,弥漫在屋中的每一个角落,捻佛珠的声音沙沙作响,犹如树梢上蚕蛹爬过树叶的声音。
秦嬷嬷轻轻地叹了口气。
花影魅悄无声息的潜入皇宫,慈宁宫外团团把守着的士兵让花影魅心中一凸。
退出慈宁宫的范围,花影魅溜进御花园,随手打晕一名宫女,将人拖进假山后,扒了宫女的衣衫穿在了身上。
“叩叩叩~”敲门声惹得秦嬷嬷微微皱眉,她扫了一眼太后,见其眉间轻皱,连忙前去开门。
秦嬷嬷打开门,看着站在门外的丫鬟,有些眼生。
“你是哪家的丫鬟,敲门所为何事?”秦嬷嬷声音冷冽的低声训斥。
“秦嬷嬷,是我。”花影魅见左右无人,微垂下头,小声的在秦嬷嬷耳边说道。
秦嬷嬷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面前的人她没有见过,但这声音....
“你....”秦嬷嬷有些迟疑,她不敢认是因为她怕这其中有诈,毕竟在外人看来,长安公主如今还昏迷不醒,若这人是有心试探,她这么一说,不就露馅了吗?
花影魅见秦嬷嬷面带警惕,于是伸手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拽了下来,露出自己本来的面目。
秦嬷嬷眼底迸发出一抹欣喜,连忙将花影魅让了进来。
“秦嬷嬷,是谁敲门?”太后见秦嬷嬷久久不归,睁开眼沉声询问。
秦嬷嬷疾步走到太后身边,低声的说道:“太后,是长安公主,长安公主回来了。”
“魅儿!”太后停下捻佛珠的动作,连忙向着秦嬷嬷身后望去,这一看,果然,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穿着丫鬟衣服的人不是她的魅儿又是谁。
“快,快过来。”太后冲着花影魅招手,花影魅在距离作榻还有几米距离的时候,太后就急不可耐的抓住了她的手。
“瘦了也黑了,我的魅儿,这三个月吃了不少的苦吧。”花影魅顺势坐在太后身边,太后怜惜的抚摸着花影魅的头,心中满是心疼。
花影魅笑着摇头:“皇祖母,魅儿不累也不苦,这三个月过得很好,很充实。倒是您,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有这么多士兵包围在慈宁宫外?”
若非这么高强度的训练,她即便有琉璃石的帮助,也休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功力大涨,辛勤的汗水与回报是对等的,得到回到的那一刻,纵然之前苦累,也都会得到安慰,再者说,她并没有觉得这三个月有多苦,这样的训练,在她前世那短暂的生命中占据了很大的时间,她,早已习惯。
花影魅倒不觉得自己黑多少,毕竟训练的大部分时间都在洞茓中,就算是在户外训练,早上的太阳也不算多晒。
太后拉着花影魅不愿放手,花影魅的询问让她冷笑了一声:“那些?不过是有的人不想哀家搅和了他的好事所安Сhā的人而已。”
花影魅瞬间就明白了太后的意思,知道太后没有危险,便没再多说什么,太后自然也不愿意提起那些闹心的事情,而是认真的听花影魅说着这三个月所发生的事情,不觉有一股自豪之情从胸腔油然而生。
真不过是他的孩子....
花影魅突然苏醒的消息让本来已经忘记她的众人惊诧不已。
“回太后的话,长安公主脑中的血块已经消失了,身上的伤也好的七七八八了,只是如今身子还有些虚弱,调理些时日便能完全康复。”给花影魅诊治的还是之前的那个太医,花影魅用内功暂时改变自己的脉象,自然能够蒙混过关。
太后大手一挥:赏!
不只赏赐了太医,更是连慈宁宫中所有的宫女太监一起赏了,可见太后有多么的喜悦。
太后心情好了,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自然心情也好了,慈宁宫上前一团和气,但外面却不是如此。
赵长月在得知花影魅苏醒的消息时,愤怒的难以言喻,三个月了,整整三个月了,对方非但没死,竟然还醒了过来,她不是没派过人想要在她昏迷的时候结果掉她,但慈宁宫不仅守卫森严,太后那个老不死的还特意加派了人手保护花影魅,让她根本没有机会动手。
这三个月来想对花影魅动手的人不在少数,但却没有一个人成功,久而久之,见对方一直没有清醒的迹象,他们也便没有在与她交缠,赵长月曾经问过给花影魅诊治的那个太医,他明明说花影魅苏醒的几率只有半成不到,对方怎么就突然醒了呢?
“你说什么,花影魅醒了?”花柔澜尖着嗓子不敢相信的叫道。
丫鬟颤颤兢兢回答:“外面,外面的人都是这么传的。”
她也是听今日采办的下人说的,众人说的绘声绘色,想不相信都是一件难事。
花柔澜才刚刚觉得她的人生开始逆转,她还为来得及高兴,便被花影魅苏醒的消息打了个措手不及。
花柔澜以为自己已经摆脱掉了花影魅,如今却告诉她,她想摆脱的人再次回到了她的眼前。
“母亲,母亲!”
花柔澜冲进悠然居,赵嫣然重重的放下手中的茶盏,训斥道:“嚷嚷什么?你这个样子是一个大家闺秀该有的举动吗?”
“母亲,花影魅醒了。”花柔澜没有理会赵嫣然的训斥,在她看来,如今这件事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赵嫣然当然知道花影魅已经醒了,她不仅知道,而且还清楚的了解花影魅如今的身体状况。
当然,一切得益于她的那个姐姐——赵长月。
“我知道!”赵嫣然的声音依旧淡漠平静,丝毫没有任何波澜。
花柔澜没想到她母亲的反应竟是如此的平静,之前她不是一直盼着花影魅死的吗,如今她没有死,为何母亲并没有气愤痛恨的情绪?
若不是花影魅,哥哥当初也不会惨死在牢房中,难道母亲忘记了花影魅给他们带来的耻辱吗?
赵嫣然睨了花柔澜一眼,恨铁不成钢:“花影魅醒了又如何,你日后便是皇妃,花影魅见到你还要行礼,你的身份地位将在她之上,到时候你只要能够取悦皇帝,保持荣宠,那花影魅还能与你对抗?还不是任由你揉捏?”
“太后那个老不死的还有几年的活头?还能护着花影魅几时?等她死后,花影魅的命还不是掌握在你的手里,你让她生变生,让她死便死。她如今醒了,我却觉得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因为日后,她将如一条狗般的跪在你面前!”
第一百一十四章 书信传情
赵嫣然的话就像是强心剂注入花柔澜心中,是了,她倒是忘了,再过不久她就会成为高高在上的皇妃,花影魅那个外姓公主,又怎么能够与她相提并论。
花柔澜瞬间就平静了下来,她在笑,似是已经看到花影魅跪在她脚下的那一幕画面。
花影魅自然不知道赵嫣然与花柔澜心中所想,如今她躺在床上,正在接受着秋儿惨无人道的精神虐待。
怎么个惨无人道法?对方从被宣进宫到现在,一直用看负心汉的目光凝视着她,并且一错不错,足足盯了她几个时辰。
花影魅知道这次的不辞而别一定让秋儿十分担心,但她并未重伤而是离开京都的这件事不能被太多人知道,虽然她敢笃定的说,秋儿即便知道也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但她怕别人在秋儿的言谈举止中窥探到什么。
总之,她有错,她认错。
秋儿其实是不怪花影魅的,秋儿盯着花影魅不是因为她想让她愧疚,而是怕她会再次的消失在自己眼前。
那种天塌下来的绝望,她不愿再一次承受。
没病装病是一件很苦逼的事情,花俊阳在这三个月中来了几次,慈宁宫的丫鬟们都说,流言蜚语不可信,花大将军哪里不喜欢长安公主,看他每每凝望着长安公主露出痛苦心疼的神情就能看出,他是一个好父亲。
花影魅只能说,花俊阳的戏演得不错。
千宇阳来看花影魅,他有些咬牙切齿,消失了三个月,她终于肯出现了!
“这段时间,你倒是睡得舒坦。”一个睡字咬的极重。
花影魅笑了笑:“是挺舒坦的,只是没想到一醒过来就不舒坦了。”
她清醒之后,各路魑魅魍魉再次粉墨登场,花俊阳,赵长月这些小鬼暂且不谈,就连千傲麟那只大鬼也时不时的在她眼前出现一下。
花影魅无奈的神色让千宇阳发笑,二人又说了些话,千宇阳离开慈宁宫之后,便被他的生命娴淑妃叫了去。
“母后。”
娴淑妃招了招手让千宇阳起身,不经意的询问:“你刚刚去了慈宁宫?”
千宇阳虽然疑惑母妃为何问他这个,却还是回答道:“是的,去了慈宁宫给皇祖母请安,连着去看了看长安公主。”
娴淑妃点了点头,感叹道:“那长安公主倒也是命大之人,如今醒来,日后一定能够否极泰来。”
千宇阳点头称是。
娴淑妃接着说道:“那孩子聪慧有礼,倒是个难得的姑娘。”
千宇阳不知道他母妃为何谈起了花影魅,倒是在一旁静静的听着:“是很难得。”
千宇阳想起他二人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对方那杀伐果断的模样,可是让他震惊了许多。
娴淑妃见千宇阳在自己提及花影魅时上扬的嘴角,垂在夸大衣袖下的手不安的攥着拳头。
“不过她大抵还是个小姑娘,竟升起与男子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妄想,她若是招驸马倒是还有可能,但若是嫁给....,倒是断无可能了。”娴淑妃说的隐晦,千宇阳微微皱眉。
“母妃?”
娴淑妃扬起手,笑着转移话题,似是刚刚所说的话不过都是一时的感概而已。
千宇阳神色凝重的离开,他算是听明白了母妃的意思,不过是告诫他,不要对花影魅动心思。
千宇阳其实一直在刻意的忽略自己的身份,对于王孙贵胄而言,娶妻纳妾不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更多的是为了绵延子嗣。即便是最痴情的男子,除了正妻之外,也还是会有一两个妾身,若说一生一世一双人,那还真是有些不切实际。
若娴淑妃之前便这般说,千宇阳或许还会犹豫,但现在...千宇阳只能对母妃说声抱歉。
娴淑妃颓然的倚靠着作榻,他不求自己的儿子能够做的能够坐上皇位,只希望能够他平安幸福,若是他喜爱的别的女子要求他一生一世一双人,只要阳儿高兴,她都会同意,但惟独花影魅不行,惟独她不行!
慈宁宫。
武贤妃陪太后说着话,武贤妃是四皇子千珏昭的生母,
“皇祖母!”千珏昭屡衣袖给太后请安,太后赐座,千珏昭恭恭敬敬的坐在椅子上,听着武贤妃与太后说这些无聊的话,时不时的应和两句。
“看臣妾这脑子,光与太后您说着话,竟将正式都给忘了。”武贤妃似是想起了什么,懊恼的说道。
太后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何事?”
武贤妃笑道:“臣妾的哥哥机缘巧合下得了一株上好的人参,臣妾听说魅儿的身子如今虚得很,便让哥哥将那人参送了来。”
“你有心了。”太后捻着佛珠,淡淡道。
武贤妃不敢居功,只是道:“多余的事情臣妾帮不上忙,也就能帮上这些小事。”
太后沉默,武贤妃接着道:“太后,让珏昭将那人参给魅儿送去可好?”
太后淡淡的嗯了一声。
对方的心思她倒是能够猜到,花柔澜不出数日便会进宫,赵长月在后宫中本就独大,若再与那风头正盛的花柔澜联手,哪里还有她们的活路。武贤妃这是在趁着向魅儿示好讨自己的欢心,算是给自己找了一个靠山。
再者,魅儿如今风头正盛,又是花府家的嫡女,当初花柔澜还在时,他们还要想想在魅儿与花柔澜之间选谁更好,可如今花柔澜已经被皇帝看上了,他们能够选择的便只有魅儿了。
花俊阳掌握着衡南国的兵马,若能取到魅儿,对于争夺皇位而言,是一个极大的助力。
武贤妃讨好自己寻求庇佑的做法太后并不懊恼,但若对方只是为了皇位而迎娶魅儿,并非真正出自对她的珍惜,那么就别怪她出手狠辣了。
千珏昭与花影魅在之前完全没有任何的交集,纵然见过几面,对方的身影也都是匆匆掠过眼前。
“身体,好些了吗?”千珏昭问的自然,语气熟稔。
花影魅用内力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苍白,她抬头,凝望着千珏昭,翦瞳在肌肤的映衬下越发的黝黑,不知道是因为久病未愈,她的眼眸中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没有了平日的内敛,倒是多了几分娇弱:“多谢四皇子的关心,已经好多了。”
千珏昭神色微愣,被她这样注视着,他感觉就像被一个温热而又细嫩的小指头挠了一下,心头竟有些微醺。
母妃曾暗示过他,花影魅此时是他最好的选择,千珏昭自然知道,所以才有了今日之行,只是他却没有想到,自己竟会因为对方的一个眼神而心头微动。
他此时倒是觉得,迎娶花影魅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小姐,瞧瞧,现在就连四皇子都献殷勤来了。”秋儿捧着手上的人参,打趣道,二皇子不知道珍惜她家小姐,如今后悔死他!
花影魅瞪了秋儿一眼,低声训斥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在后背腹诽皇子。”
秋儿吐了吐舌头,她不就是一时太过高兴吗。
花影魅按了按太阳茓,千珏昭如今这番举动可不是因为心悦她,而是看中了她背后的势力。
千珏昭,千泓焰.....只是不知道五皇子与六皇子对于那个位置,是否也虎视眈眈。
修罗与红莲来了几次,修罗还好没有说什么,倒是红莲那张嘴,可将她里里外外的数落了一遍。
花影魅却只能听着,谁让她理亏呢。
“公主,我家主子让我把这个交给你。”欧阳凌月被千傲麟派了出去,说是益州运河出现了问题让他去治理,其实只是想在他宣布纳花柔澜为妃时,没有他在一旁阻拦。欧阳凌月不能前来看望,却是命人送了信。
花影魅展开信封,上面写道: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亲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花影魅脑门涌起道道黑线。
简单一点的说,欧阳凌月就是想她了。
花影魅下床,提笔在信纸上写了几个大字:说人话!
暗卫有些苦逼,在这一刻充当着信鸽的作用,欧阳凌月接到花影魅的回信时,正与人在书房中说着正事。
“你先等等。”欧阳凌月打断了对方的话,低头打开信封,看到那占据了整张信纸的三个大字,嘴角微抽。
他重新拿了张信纸,提笔写道:就是,我想你了!写的时候脸颊还有些发烫。
再度将信交给暗卫,欧阳凌月才重新让那人开口。
花影魅接到信,想着在那氤氲着香气的书房中,欧阳凌月执笔沾染着徽墨,在信纸上写下这句话时候的神情,花影魅的嘴角便无限上扬。
她提笔写道:最近皇子们都活泼的很,时不时就在我面前刷存在感,你应该找点事让他们做。
还有,我也想你。
花影魅写完,脸上有些发烫,心中小鹿乱撞,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第一百一十五章 红豆,莲妃
信回到欧阳凌月手中的时候已经是转天晌午。
刷存在感....
欧阳凌月抿了抿嘴,虽然他不太明白刷存在感的含义,不过却大地明白了花影魅意思。
他现在有点后悔将花柔澜推上风口浪尖了,白白让魅儿被人惦记。
不过看到后面五个字,欧阳凌月顿时觉得圆满了,找些事情让他们做吗?这倒是不错的一个建议。
第二日,花影魅接到了回信:他们很快就会有事做,我几日后便会回京,勿念,一切安好。
花影魅将几日里二人传的信烧毁。
金銮殿,御史上书,参奏侍郎欧越以权谋私,结党私营,收受贿赂,千傲麟震怒,下令彻查。
二皇子府,千泓焰的书房门口站了满院子护卫,正房檐下更是站着数名身形魁梧的彪形大汉,每个人的手都按在刀柄上,满脸的肃杀,显示着他们正在严密戒备,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殿下,如今当务之急就是让你欧越认下所有的罪名。”谋士白喆跪在千泓焰面前,为这次突如其来的危机出谋划策。
那欧越是千泓焰拉拢的官员,他所经手的事情,幕后主使便是千泓焰,若任由御史查下去,早晚会查到他的身上。
所庆幸的是丞相欧阳凌月如今不再京都,若他在,这案件就会由他经手,到时候千泓焰才是真正的完了。
事到如今,千泓焰销毁了所有有问题的账目,欧越如今被关入天牢,他以然成了弃子,只能弃车保帅。
只要欧越一口咬定一切都是自己所为,那边不会危及到二皇子的身上。
“如今,谁都无法接近欧越。”欧越如今被关在重兵把守的天牢,身边更是由数名锦衣卫看守,此时谁的人出现在那里,谁便有莫大的嫌疑,千泓焰如今就算在着急,也不敢在风口浪尖有所动作。
四皇子府。
“该死的!”欧越突然被御史参了一本,让他部署了两年的计划付诸东流。
千珏昭双目欲裂,他好不容易将欧越安Сhā在千泓焰身边,对方很警惕,如今欧越掌握在手中的也不过是二皇子收受贿赂的事情,纵然将千泓焰拉下水,父皇最多也只是训斥并且禁足,绝不会大肆惩戒。
但若是在坚持几年,欧越一定会掌握更多的事情,到那时再将一切爆出来,才能给千泓焰的致命一击。
孙庆也觉得可惜,只是在这种时候将这种可惜表露出来,不亚于是一种火上浇油的做法,面对暴怒中的千珏昭,他只能劝慰:“如今欧越虽然没有掌握千泓焰更多的罪证,但若是查到千泓焰与一切有关,千泓焰一定会被皇上厌恶,花柔澜这件事已经让皇上与千泓焰之间有了嫌隙,而这件事只会加大这嫌隙,水滴石穿,总有一天会皇上会彻底的厌弃千泓焰。”
千珏昭此时的脸色才好了一分,孙庆的说法也有一定的道理,虽然不能彻底搞到千泓焰,但是看他苦恼抓狂也是好的,如今让千珏昭在意的,是何人将欧越的事情捅到御史那里的。
另一边,花影魅没想到欧阳凌月的动作竟然这么快,千泓焰与千珏昭果然在没有时间出现在她面前。
花影魅可以肯定,欧越的事情一定是欧阳凌月搞出来的,至于千泓焰与千珏昭谁是守卫的那一方谁是攻击的那一方,花影魅便不得而知了。
千宇阳没有自己的府邸,不用进出皇宫,来找花影魅十分的方便,经常给她带一些小玩意。
“花灯?”花影魅有些无语的看着摆放在桌子上大大小小的花灯,他当她还是小孩子?
千宇阳倒是觉得这些花灯画的很好看:“再过些日子就是花灯节了,你身子如今还这么虚,看来是参加不了了,我就提前给你提来了这些花灯,等那日挂在你的屋子里,也算是有些过节的气氛。”
花灯节逛花灯,到时候京城大街小巷可就热闹了,若不是她如今身体不好,千宇阳倒是想带她去望月楼一边用膳一边赏花灯。
花影魅对花灯节没有什么印象,不过听千宇阳这么说,在看那些花灯时倒是觉得,五颜六色的花灯倒是好看。
这边色彩明艳,另一边却充斥着黑暗。
潮湿而漆黑的天牢,欧越卷曲的倚靠着墙壁,目光痴痴的望着那宛若巨兽咽喉般黑暗的四周。
被御史参奏之后,欧越就知道,无论是对于千珏昭还是千泓焰,他已然成了弃子,千泓焰想他承认所有的罪名,而千珏昭却想让他指认千泓焰,可无论是走哪一条路,于他而言,结果都只有死路一条。
欧越不想死,但除了死,他没有任何的活路,纵然他竟一切都禀告皇上,他也一样要死。
只是可怜他的一家老小,却要因为他的过失而受到惩罚,他如今能做的,就是尽量保全他们。
只是欧越却没有想到,国师邵承恩会秘密来到牢房。
欧越跪在地上,狼狈的宛若一只臭虫,千傲麟有些嫌恶的皱了皱眉,是他让邵承恩将欧越秘密带入御书房。
“你是说,你是珏昭的人却潜伏在泓焰身边,只为了得到泓焰犯罪的证据是吗?”在千傲麟给出承诺答应保全他的家人之后,欧越将一切事实不敢隐瞒的尽数说出,千傲麟倒是没有想到,一个欧越竟然牵扯了自己两个儿子。
“是,臣不敢欺瞒。”
“邵承恩。”千傲麟扫了一眼邵承恩,后者会意的将欧越带了下去。
千傲麟大手一挥:“告知御史,欧越已承认所有最新,明日午时处以极刑,至于他的妻儿,便流放宁古塔吧。”
“是!”
若此时曝出去,又是一桩皇室丑闻,如今外界流言蜚语已然够多,没有必要再加上一条了。
千傲麟拿起笔,在纸上重重写了千珏昭与千泓焰的名字。
事情告一段落,但不管是千珏昭还是千泓焰,这几日都有些惶恐不安,欧越的案子由千傲麟亲自下旨了断,他二人都担心千傲麟知道了写什么,一时都不敢在有任何动作。
欧阳凌月从益州赶了回来,运河的事情得到了圆满的解决。
千傲麟对此很是满意,整个早朝没有给欧阳凌月任何机会有关自己要纳花柔澜为妃的这件事。
欧阳凌月但笑不语,目光扫了一眼同他一起出来的邵承恩。
邵承恩这人,在他崛起之前,一直默默无闻,却没想到会一鸣惊人,欧阳凌月对比了邵承恩之前与现在的性格,若不是他之前刻意隐藏收敛隐忍,便是从头到脚的换了一个人。
对于这两种可能,欧阳凌月更相信第二种。
对方近日与花府花寻来往过密,这样欧阳凌月有些好奇,对方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傍晚悄然而至,月亮静悄悄的爬上高空,隐藏在薄薄的云朵之后。
皇宫到了晚上,空旷的让人心悸,虽然依旧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但除了走路的声音外,安静的没有任何声音。
花影魅将秋儿打发下去休息,自己一个人半倚着床榻坐在床上。
欧阳凌月披着月光而来,那张俊美若天人般的脸挂着淡淡的笑,他扫了一眼堆放在一旁的花灯,施施然的走到花影魅面前。
将手举到花影魅面前,摊开手掌,手掌中是一颗打磨胞浆后的红豆。
“这是什么?红豆?”花影魅用大拇指与食指捏着那颗小小的红豆,不解的望着欧阳凌月。
欧阳凌月不置可否的点头,他道:“红豆又名相思豆,益州那里有个习俗,若男子喜悦一个女子,就送她一颗打磨胞浆过的红豆,经过打磨胞浆后的红豆不会腐坏,象征着男子对女子,永恒不变的爱。”
欧阳凌月的声音温润清澈,似是缱绻着一股清风滑过耳畔,花影魅抬头望着他,见他瞳仁中的自己,面色不由得染上红霞。
花影魅的心脏不争气的狂跳着,尤其在欧阳凌月说永恒不变这四个字时。
“我没有东西送你。”花影魅收起红豆,将这可小小的,散发着甜味的红豆放在自己的枕头下,随后抬起头对着欧阳凌月说道。
欧阳凌月猝然低下头,削薄微凉的唇瓣吻上花影魅的唇。
“你就是礼物。”欧阳凌月抬起头,双手捧着花影魅的脸,一字一顿。
对于欧阳凌月而言,能够遇到花影魅,便是他这短暂一生中,得到的最无价的礼物。
花灯节过后,下了一场秋雨,天气立马就凉了下来,花影魅做着一件单衣站在窗边,看着湿润的大地与树木,风一吹潮湿的土腥味扑鼻而来。
“艾玛,我的小姐。”秋儿进屋,见花影魅穿着站在窗户前,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拿起披风披在花影魅的身上。
其实花影魅并不觉得冷,凤舞九天练到第四重之后,以不畏酷暑严寒,只是见秋儿一脸的担忧,花影魅随手关上了窗,回到桌前。
“公主,莲妃入宫了。”
花柔澜,如莲花般纯洁高雅,是以封号为莲!
第一百一十六章 后宫中暗潮汹涌
花柔澜,终于进宫了。
今夜,又有多少人不得安眠了。
花影魅这一夜睡得却很是安稳,一觉直到天亮。
千傲麟的后宫中没有皇后,太后又不喜欢被人打扰,妃子们倒是乐的清闲不用晨昏定时的前去请安,莲妃一大早就出现在慈宁宫,她是皇帝的新妃,今日理应前来请安。
赵长月没有陪着她前来,她倒是巴不得她去行礼请安,太后有多讨厌花柔澜母女明眼人都是看得出来的,她去了肯定讨不到什么好,她讨不到好,赵长月便觉得心情舒畅。
花影魅看着面前打扮的花柔澜,纵然她在压抑自己的情绪,还是无法隐藏眼底的那份炫耀与不屑。
还是太嫩。
花柔澜从小便被花俊阳和赵嫣然给宠坏了,就像是一只骄傲的孔雀,从不懂得收敛隐忍,纵然是前段日子她因为花风扬的死与自己的风头正盛隐忍了一段时日,可如今她成为高高在上的皇妃,自然以前的骄纵又回来了。
“臣妾给太后请安。”花柔澜跪在地上,行着大礼。
太后捻着手中的佛珠,并没有让她起来,只是上下打量着她,足足半刻中,也没有让她起身。
花柔澜脸色铁青,身子微微颤抖,不知道是因为跪的膝盖疼还是因为被气。
太后冷笑了一声,就这种德性的女子也值得皇帝不惜与自己翻脸,不惜被世人诟病的迎进宫来?
“起来说话。”
花柔澜站起身,不敢去看太后,生怕太后会看到自己眼中来不及收敛的恨意。
她起身,视线望向花影魅,等着她这个公主恭恭敬敬的给自己行礼。
“魅儿身子虚弱,不宜行礼。”太后见花柔澜望向魅儿,捻着佛珠的手扣着珠子与珠子之间的缝隙,指甲在佛珠上留下一道浅显的划痕。
花柔澜嘴角笑还未舒展,就僵在了脸上,太后如此说,她便不能在要求花影魅起来行礼,要不然就是恃宠而骄,对于她进宫成妃,大臣们本就议论纷纷,若这个时候在传出任何不利于她的消息,她还不得被那些文臣史官的唾沫星子给淹死。
花影魅,来日方长,本宫就不信这个老东西能够护你一辈子。
花柔澜在太后着吃了一鼻子灰,太后就不明白了,皇帝到底看上花柔澜哪了?这种一色世人的蠢货,能得几时好?
“皇祖母,您可记得那石碑碑文上的字?”花影魅毫无形象的咬了一口苹果,问道。
太后自然记得,就是不知道花影魅为何会突然提及那个碑文。
“碑文的大体意思是得凤星者的天下,而皇上认为,花柔澜便是那颗星。”花影魅红唇微扬,语带笑意,却都是讽刺的笑。
太后心中一掷,她还真没有想到,皇帝纳花柔澜为妃的原因竟是这个。
“糊涂!”太后猛地一拍桌子,温怒的挑眉毛,一脸的失望与嘲讽。即便真的有凤星,又怎么可能会是花柔澜这个蠢货。
“皇祖母,别气坏了身子。”花影魅连忙安慰道。
真是不知道,当千傲麟知道这所谓的凤星不过是有人刻意安排的之后,该是什么样的心情,花影魅十分期待那日的来临。
“如此便任由那孽障在后宫作威作福了。”若皇帝真的认定她便是凤星,那么只要她不是谋反这类的大罪,皇帝对她的所作所为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她对魅儿的恨,必然会为难魅儿,又有皇帝给她撑腰,她岂不是会肆无忌惮了?
“后宫,可不是花柔澜一个人的天下。”花影魅嘴角扬起一抹冷冽的笑。
花柔澜越是被皇帝宠幸,后宫妃嫔便越是恨她,也许在明面上不敢与其争锋,但后宫里的女人,暗地里的手段还是很多的。
四皇子的母妃武贤妃,七皇子的母妃娴淑妃,五皇子与六皇子的母妃柔妃,这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她们若是都不行,那么在她们身后,不是还有一个赵妃吗。
花柔澜进宫成妃,那可是生生的在扇赵长月的脸啊!若有机会,赵长月会轻饶了她?答案当然是不可能。
花影魅身子好了些,便闲来无事的逛逛御花园,途中遇到了武贤妃,武贤妃正好约了众妃嫔在她那殿中吃茶说话,便拉着花影魅一起回去。
她进宫这么久,除了见过几个妃子,还没见过千傲麟其他的女人,反正她还要在皇宫中呆上一段日子,自然还是将人认清楚的好。
碎玉殿,武贤妃正拉着花影魅的手说话,这边已经来人了。
莺莺燕燕鱼贯而入,恭敬的给武贤妃行礼之后,见到花影魅的时候微微一愣,花影魅的大名众人都听说过,但是真正见过她的人却不多。
武贤妃刚想介绍花影魅,那边一个穿着粉色绣花锦衣的女子挑着那双桃花眼,语调高扬,阴阳怪气道:“这位妹妹好是面生,皇上这又是从哪里寻得了如此绝艳的佳人儿啊!”
花影魅微微挑眉,还未等她写什么,武贤妃倒是急了,她厉声训斥:“欣美人,不会说话就闭上嘴,本宫原以为你只是愚钝,如今才发现,你还有眼疾!”
花影魅如今是什么身份,皇宫中有太后撑腰,宫外有整个花府为其撑腰,如今又被众多皇子追捧,她还想让她成为自己的儿媳,若是今日的事情给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从而让她对自己有意见,她非得将这蒋欣千刀万剐不可。
蒋欣被骂傻了,难道面前这个人不是最新进宫的花柔澜,莲妃?
知道花影魅身份的人幸灾乐祸的望着蒋欣,找谁的麻烦不好,偏偏要往马蜂窝上捅。
“欣美人,那是长安公主!”武贤妃话音刚落,娴淑妃被丫鬟簇拥着走进正厅,声音温婉动听,宛若涓涓溪水。
蒋欣当时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桃花眼中哪里还有挑衅的神色,尽是惊慌失措。
“长安公主,刚刚是妾身的不是。”蒋欣连忙跪在地上,冲着花影魅磕头认错。
她只是一个小小的美人,对方伸个指头就能将她捏死,她刚刚之所以敢这么说,不过是长着武贤妃在场,想要讽刺讽刺她让武贤妃出气,哪成想对方竟是长安公主。
花影魅摆了摆手,声音平淡:“不知者无罪,下不为例。”
蒋欣没想到对方竟这么轻易的就饶了她,连忙谢恩,随后才想起来向娴淑妃行礼。
娴淑妃笑着让众人平身。
“魅儿,身体可好些了?”娴淑妃关切的询问。
花影魅道:“已经好多了,多谢娴淑妃娘娘关心。”对于千宇阳的母妃,花影魅还是相当和善。
柔妃迟迟到来,这是花影魅第一次见到柔妃。
她有一双细长的眼眸,单眼皮,却不是小眼,怎么形容,就是那种有点像丹凤眼的眼形。双瞳似是夹杂着光彩,她其实并不是多么的漂亮,但是一望,却让人移不开眼眸。
柔妃将目光放在花影魅身上,她的声音有些清冷,若娴淑妃的声音像溪流,那么她的声音便像是寒潭:“长安公主。”
并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花影魅起身,弯腰行礼:“速来听闻柔妃娘娘风采慑人,如今一看当真是让人惊艳。”
柔妃勾了勾唇,似是笑了笑。
人都来齐了,武贤妃命宫人端上了糕点瓜果。
花影魅看了看在场的众人,妃位三人,嫔位五人,美人八人,没见赵长月与花柔澜。
不知说起什么,众人便谈起了花柔澜。
“各位姐姐在这聚会,怎么不让我来凑凑热闹?”花柔澜推来宫女,旁若无人的走进正厅,花影魅抽了抽嘴角,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在场众人眼眸一暗,刚刚还热络的正厅中如今却像是被按了静止键般鸦雀无声。
“怎么,众位姐姐这是不欢迎我?”花柔澜目光高傲的扫视了一周,如同一只斗鸡仰着脖子,轻蔑的扫视着在场的众人。
“怎么会,本宫不是想着妹妹如今正得宠,哪里有时间跟我们闲居,这才没有邀请妹妹,还望妹妹不要见怪。”武贤妃连忙起身,脸上挂着和善的笑,似是那花柔澜真是她的妹妹一般。
花柔澜笑着回道:“皇上政务繁忙,我们这些做妃子的又怎么能去打扰皇上,妹妹我倒是清闲,就是不知道姐姐欢不欢迎本宫了。”
武贤妃连忙命人准备座位,众人起身向花柔澜行礼,唯独花影魅倚靠着软垫,当做未看见她的到来。
花柔澜嘴角挂上一抹冷笑,若非花影魅在这里,她哪有那个闲工夫跟她们这些老女人打交道,她如今成为皇妃,只想让花影魅低下她这颗高贵的头颅,为之前她对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待见。
如今,她哪里能够让她蒙混过去。
花柔澜的目光太过**,花影魅知道对方快要忍不住了,花柔澜的话刚到嘴角,便被花影魅截了过去。
“妹妹?”花影魅叫道,随后才想起了什么,懊恼的改口:“你看我,差点忘了你现在已经成了皇妃了,当初我还以为你会成为二皇子的正妃,哪成想....”
第一百一十七章 阴谋迭起
花柔澜的脸顿时变得铁青。
当初她与千泓焰这件事被传的沸沸扬扬,如今她本以为已经没人敢在提及,却没想到花影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毫无顾忌的提起来了。
“你....”花柔澜一口气憋在心头,上不来也下不去,她指着花影魅,硬是气的说不出话来。
花影魅倚靠着软垫,道:“抱歉,过去的事情便不再提了,只是还望莲妃娘娘见谅,我如今久病未愈,来这碎玉殿还是武贤妃娘娘让宫人抬了栾轿将我接来的,恕我不能给娘娘请安。”
“长安公主,你怎么能对我们娘娘如此无理,真是好大的胆子。”花柔澜身后的丫鬟见主子受气哪里还能忍,狗仗人势的古脖子,花柔澜如今受宠,她作为花柔澜的心腹丫鬟,训斥一个公主算什么。
花影魅挑眉冷笑,抬头睨了一眼秋儿。
秋儿会意,走上前一巴掌打在那大丫鬟的脸上,秋儿用了些力道,丫鬟的嘴角被打出了鲜血,不过眨眼的功夫,脸也肿了起来。
丫鬟被秋儿这一巴掌给打懵了。
“花影魅,你竟敢纵容丫鬟如此放肆!”花柔澜没想到自己成为皇妃之后,花影魅还是这般的嚣张,竟然胆敢命令自己的丫鬟掌掴她的丫鬟,她打了自己的丫鬟,不就如同打了她的脸吗?
相对花柔澜的怒不可遏,花影魅却是平静得多,即便被花柔澜指着,嘴角依旧啄着淡淡的笑意。
重重的放下手中的茶盏,花影魅嘴角的笑容微凛,不怒而威,望着她那双深邃的眸,竟让人忍不住的打了个寒战。
距离花影魅最近的三个妃子感受的最深,她们恍然间以为身边的不是花影魅,而是那高高在上的帝王。
“你这丫鬟好大的胆子,主子说话哪有奴婢Сhā嘴的份,你家主子还未开口,你竟敢训斥起我来的,我乃圣上亲封的公主,蔑视我亦如蔑视皇恩,你难道对当今圣上有所不满吗?”这一顶高帽子扣下来,在场的众人解释倒抽了一口冷气,蔑视皇恩,真是好大的罪名。
刚刚那些因为花影魅脾气好的人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蒋欣更是后怕不已。
“莲妃,你身边的丫鬟是否对我不满,是否对圣上封我为公主的旨意不满?”花影魅并没有放过花柔澜,她的声音宛若闷雷般炸响在花柔澜耳畔。
“没,没有....”花影魅几番质问下,花柔澜哪里还有刚刚那趾高气扬的样子,满满慌了神。
武贤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个莲妃,她看她不是如莲花般纯洁,她是真蠢。
“奴婢惊吓到了莲妃娘娘,还望娘娘恕罪。”秋儿接收到花影魅投来的目光,连忙跪在花柔澜面前认错赎罪,完全不给她发难的机会。
花柔澜喘着大气,胸口急速的起伏着,显然是被气得不轻。秋儿如今已经认错,她要是在抓着不放,到显得是她不大度了。
“娘娘,奴才可找到你了,皇上正找您了,您快随我前往御书房吧!”千傲麟身边的大太监尖着上嗓子,扭着腰走了进来,跟个宫的嫔妃娘娘行了礼后,这才对着花柔澜恭敬的笑道,他先前去了花柔澜所在的玉莲殿,听宫女们说她是来了碎玉殿,便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公公的话让花柔澜瞬间找到了面子,皇上从政以来,可是没有让任何一名妃子进入御书房过,即便他曾那么宠爱赵长月与娴淑妃,也未让她们去过。
接收到四周羡慕嫉妒恨的目光,花柔澜的虚荣心彻底得到了满足:“各位姐姐,皇上找我,妹妹我便先行告退了。”
她傲然的笑着,在花影魅身上剐了一眼,如同一只开屏的孔雀,施施然的随着大太监走出了碎玉殿。
伺候在花柔澜身边的丫鬟握着脸,低头垂目的跟着花柔澜身后走了出去。
众位妃嫔虽然没说什么,但望着花柔澜的目光阴冷的都能将空气冻结。
花影魅笑了笑,花柔澜真是拉得一手好仇恨,本来众人只是抱着嫉妒而看笑话的心情在看她能够被宠幸多久,可如今,众人对她的恨意直线上升,毕竟这后宫中,还没有哪个妃嫔曾进入过御书房。
不过众人也是看出来了,外界的传言并没有错,花影魅与花柔澜当真不和。若是她们二人斗得你死我活,而她们坐收渔翁之利的话....
“长安公主,妾身真为您不值,当初若不是...”忽略了花柔澜的名字,对方接着说道:“您这个时候早就成了二皇子妃了。”
花影魅抬头扫了一眼说话的人,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琪嫔是吧!”
“回公主,是的。”琪嫔被她看的心里直打鼓,只觉得她的眼睛清澈的很,似是能够窥探着灵魂。
花影魅捏起一颗葡萄放在嘴中:“我听闻你父亲与欧越的关系不错,似乎是同窗。”她语调静得就像是一条蜿蜒的小溪,只有轻轻的叮咚落石声,很好听,可是琪嫔一下就浑身发冷了起来,她哪里听不懂花影魅话中的意思。
欧越出事那阵子,他父亲可是担心了好几天,直到皇上亲自下旨定了案,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如今却被花影魅提了出来,她什么意思,她知道些什么?
琪嫔只觉得脸上发冷,伸手一拭,才发觉自己已是流了一脸的冷汗。
“公主,您,您这是什么意思?虽然妾身的父亲与欧越是同窗,但也不能说明什么啊?”琪嫔艰难的开口辩解。
花影魅咦了一声,她道:“我没有想要说明什么,只是这么听说的便问问你罢了,难道他们二人之前....”
“没,没有!”琪嫔连忙否认。
花影魅点了点头,道:“我也相信,他们没有什么。”
天上人间的情报功能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红莲将有关皇宫中上至嫔妃下至宫女太监的情报都告诉了她,花影魅倒是都记下来了,就是对着水墨画像有些看不清对方的长相,她这个时候倒是十分怀念素描,那才叫写实人像。
不过见到对方,她还是能够认出来的,这里面大多数人都有些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
这个琪嫔想要挑拨自己与花柔澜,坐收渔翁之利,呵,那就别怪她将她那些隐藏的秘密都抖落出来了。
琪嫔一直用帕子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花影魅嘴角的笑容对她而言就像是恶魔的獠牙,随时都会割破她的咽喉。
她突然觉得有些害怕,背脊爬上一层寒意,就像是被猎人盯上的猎物。
琪嫔后悔自己的鲁莽,她见花影魅轻易的饶过了蒋欣,以为对方恨好难捏,却忽略了她刚刚的既严厉性,她怎么会觉得她是个好欺负的人呢?
武贤妃诧异的扫了一眼花影魅,她这几句话就让琪嫔如此惶恐,似乎是掌握了琪嫔的秘密,她之前本以为花影魅就算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也不过是这个聪慧的女子罢了,却没有想到,对方比她想象的还要厉害。
若她的手里真的掌握着什么,那么她若成为自己的儿媳,那么便是让他的儿子如虎添翼,武贤妃的心情有些激动,放在腿上的手微微颤抖。
娴淑妃却是心头一跳,在皇上还是王爷的时候,她便是皇上的侧妃,十几年发生的事情,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更明白,花影魅对于皇帝的意义,或者说,皇帝有多么的痛恨她。
她越是强大,皇帝便越是忌惮,她的那个傻儿子,却还有一门心思的往前面冲,不管怎么样,她都不允许自己的儿子与她有任何的纠葛。哪怕,他会恨她,她也在所不惜。
柔妃轻笑,将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
有琪嫔这个例子,再也没有人敢说些别有用心的话,对方漫不经心,却暗含针芒,谁敢去触这个霉头。
就今天的接触来看,花柔澜与花影魅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就花柔澜这心机,即便她再得皇上的宠爱,她们也不在像之前那么忌惮。
在美又如何,还不是一个空有皮囊的草包。
花影魅将众人的神色看在眼中,笑而不语。
离开之后,花影魅回到了慈宁宫,颇有兴致的研究起了菜谱。
琪嫔所在的梨园阁,她心有余悸的灌了一大口茶水,依旧无法挥散体内的寒意,若对方将她父亲与欧越之间的事情说出来,那么她就完了。
如今,她到底是要选择向花影魅妥协,并且一直小心翼翼的活着,还是莫测着,怎么将她除掉。
“玉儿,你去一趟玉莲殿。”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无法算计花影魅对花柔澜出手,那她就让花柔澜对花影魅出手。
玉儿离开梨园阁前往玉莲殿,一抹身影从正室角落出现,向着梨园阁扫了一眼,随后消失不见。
“小...公主,如您所料。”一名丫鬟打扮的小宫女走进正室,对着花影魅汇报着自己刚刚听到的一切。
花影魅抬起头,对着小丫鬟笑道:“那么一切按计划进行。”
“是!”小丫头重重的点了点头,呆萌的小脸上涌起一抹肃杀。
第一百一十八章 花柔澜中毒
“小小!”花影魅叫住将要退下去的小小,小小转过头,忽闪着眼睛望着花影魅。
“我让秋儿去小厨房做了一道新颖的菜式,你留下来一起尝尝,反正,不急。”花影魅朝着小小招了招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道:“在这里还习惯吗?”
花影魅离开血煞之后,小小四人便跟着她一起离开,红毛几个人被她丢去干别的事情去了,她只将小小留在了身边。
小小眨了眨眼,舒适的眯起眼,抬头望着花影魅,她还是不太能接受小哥哥变成小姐姐的差异感,不过算了,反正是她喜欢的,软包子一样的小小脸上扬起大大的笑脸:“只要跟在宫中的身边,小小在哪都习惯。”
小小像极了小月,都特别喜欢她抚摸脑袋,花影魅觉得有些好笑,秋儿在这个时候提着食盒走了进来,见小小在,眼睛一亮,女人对于萌物的抵抗力几乎为零,花影魅都觉得小小十分可爱,那就更说是秋儿了。
“小小,你也在啊!”秋儿将食盒放在桌子上,开心的同小小打着招呼。
小小笑着冲秋儿挥手,甜甜的叫道:“秋儿姐姐。”
“偌,你最喜欢吃的桂花糕。”秋儿将食盒中的桂花糕推到小小面前,然后拿出食盒中其他的菜。
大多数的菜肴平日可见,唯独有一盘。
“小姐,您尝尝是这个味道的吗?”秋儿将手中的菜肴饭放在花影魅面前,满脸期待的望着花影魅,心情有些忐忑。
大闸蟹是花影魅前世最爱的海鲜之一,只是在这个时候,似乎还没有人会吃这个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事物的东西。
恰恰,血煞基地附近中的河里就有河蟹,似乎是因为没有人食用,所以大闸蟹已经泛滥,而且还特别的大,什么阳澄湖大闸蟹,根本不能与之先相提并论。
秋儿在看到大闸蟹的时候,吓得脸色发白,这个体型硕大又举着两个大钳子的东西真的能当做事物吗?这要怎么吃啊?
花影魅一个劲儿的保证可以,秋儿颤颤兢兢的提着篮子去了小厨房。
小小眨了眨眼,不敢相信的望着那摆放在盘子里的大闸蟹,她还以为公主让红毛送来这些东西是为了养着玩的呢...
在秋儿与小小的注视下,花影魅三下五除二的便将大闸蟹给大卸八块了,花影魅夹了一口太肉放在嘴里,肉甜味鲜,堪称美味。
这大闸蟹各大,肉多,花影魅想让秋儿与小小也查查,于是便将好夹出来的肉放在空碗里,推到小小与秋儿面前:“尝尝。”
二人觉得新奇,拿起筷子夹了两块肉放进嘴里。
“哇,真好吃。”小小发出惊叹,原来这个东西的味道竟是这么的鲜美啊,她还是真没有想到,明明它的外表长得那么难看。
秋儿也是眼前一亮,这个东西的肉竟然比鱼肉还要鲜美。
花影魅看到二人享受的模样,不由得笑出了声,这个味道,还真是久违了。
御书房,花柔澜正在研着磨。
千傲麟放下手中的湖笔,似是不经意的询问道:“澜儿,你说朕的皇子中,谁更有希望坐上朕的这个位置。”
花柔澜心中一颤,后宫不予参政,更何况立储这件没事情,花柔澜连忙走出书案跪在千傲麟面前:“臣妾不敢妄议朝政。”
千傲麟朝着她招了招手,道:“无碍,朕允许你说。”
花柔澜见皇帝坚持,于是将花俊阳曾经与她说的,有关各个皇子的话说给了千傲麟听。
千傲麟眼色微暗,分不清息怒,花柔澜的心咯噔一声,连忙垂下了头。
“这些都是你自己所想?”沉默了半响,千傲麟问道。
“回皇上,只是臣妾的一些拙见。”花柔澜柔声开口,要是让皇上知道自己的父亲在家里分析皇子的能力从而决定让自己嫁给谁的话,那还了得。
果然,是聪慧机敏的女子。
虽然已经确定花柔澜就是那凤星,但生性多疑的千傲麟还是忍不住试探。
他站起身走到花柔澜身边,温柔的牵起她的手:“快起来吧,膝盖跪疼了吗?”
花柔澜的脸颊爬上一抹红晕:“回皇上,不疼。”
....
晚上,皎洁的明月洒向地面,花柔澜被丫鬟们服侍着进入浴室,花柔澜所居住的玉莲殿被重新修葺过,将侧厢房的一间卧室改成了浴池,这浴池与普通的浴池可不一样,这里面的水,全是温泉水引入,加入各式各样的香料和珍贵药材,可都是皇帝专门为花柔澜准备的。
花柔澜走进浴池,整个浴池很安静,只剩下水流的声音和淡淡的花香飘散。
花柔澜掬起一捧清水,水汽从她手掌之中缓缓升腾起来,缭绕成一团看不清的烟雾。
就在这时候,从窗户外面出现了一阵极为轻微的声音。花柔澜并没有留意,直到一只黑乎乎的东西爬到她的身边。
“啊~”惊恐的尖叫滑过夜空。
“来人呢,莲妃娘娘出事了。”伺候在花柔澜身边的丫鬟惊慌失措的大叫着。
听到花柔澜出事,千傲麟震怒。
“你们若治不好莲妃,朕要了你们的腰带。”千傲麟浑身怒气的走进玉莲殿,怒气翻涌的对着为花柔澜诊治的御医喝道。
御医战战兢兢,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
“皇上,娘娘,娘娘这是被毒物所咬伤,若想根治,必须要找到咬了娘娘的那个毒物,要不然....”太医不敢在说下去,其实纵然是知道了那毒物是何物,他们也要研究解药,只是不知道莲妃娘娘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
千傲麟震怒,若花柔澜只是个女子便也就罢了,可她是凤星,能助他一统天下的凤星,他怎么能让她死掉,怎么能忍受自己的宏图霸业还没有展开便已经付之东流。
不,花柔澜不能死,一定不能死。
“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找到咬伤莲妃的毒物,若莲妃死了,玉莲殿里虽有的人都要陪葬。”千傲麟双目充血,宛若一直从地狱中爬上来的恶灵,身上的戾气让在场的众人如坠冰窟。
千傲麟震怒,皇宫中的侍卫太监皆是惶恐,千傲麟更是不惜出动御林军,寻找咬伤花柔澜的毒物。
花影魅站立在窗下,耳边是吵杂的脚步声与厮闹声,火把将整个皇宫染红,照在暗红色的宫墙上,诡谲异常。
她嘴角啄着轻笑,神色如常的并没有因为外面的吵闹而面露疑惑,就像是她从一开始,便知道一切。
侍卫们先是将花柔澜出事的地方检查了一遍,并未看到什么毒物。
“大人,您看。”就在众人打算撤退才查询别处之时,一个侍卫指着地面上的那串珠链,出声叫道。
“皇上让咱们找毒物,又不是找珠链。”侍卫身边另外一个侍卫嘟囔道。
侍卫首领却是上了心,他弯腰拣起了珠链,随后道:“你们继续查找。”随后转身向着玉莲殿的主卧室走去。
“皇上,侍卫求见。”大太监小心翼翼的说着话你,虽然他跟在皇帝身边已经十几年了,但面对发怒的皇上,他依旧胆战心惊,不敢行错一步。
千傲麟以为侍卫找到了毒物,连忙道:“宣!”
侍卫统领连忙走了进来:“微臣参见皇上。”
千傲麟一挥手,急忙问道:“怎么,是找到了咬伤莲妃的毒物了吗?”
“回皇上,不是。”侍卫统领道。
千傲麟震怒,侍卫统领惶恐的呈上了在浴池外发现的珠链:“皇上,微臣在浴池外发现了这串珠链,微臣以为,皇宫乃皇上居住之地,宫女太监每日打扫,又怎么会出现毒物的,若非是意外,那么很有可能是有人要加害娘娘,这串珠链若是刚刚伺候你娘娘沐浴的丫鬟之物也就罢了,但若是根本不应该在现场的人留下的珠链,那么...”
侍卫统领很聪明的没有将话说完,千傲麟肯定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果然,千傲麟脸色阴沉的都能滴出水来,若是意外便也罢了,但若是有人刻意为之...千傲麟紧紧攥住手中的珠链:“去,将伺候莲妃沐浴的几个丫鬟给朕带上来,让她们瞧瞧,这串珠链到底是谁的。”
“是!”大太监连忙退下去提那几个如今被侍卫押解着的丫鬟。
丫鬟被押了进来,千傲麟将那串珠链扔在了地上:“你们给朕睁大眼睛好好的看看,这串珠链是谁的。”
伺候花柔澜的丫鬟们低头望着面前的珠链,这珠链是最为普通的哪一种,就算是有人戴在手上,她们也不会太在意。
“回,回皇上,奴婢似乎见过这串珠链。”跪在地上的丫鬟中,有一个战战兢兢的抬头说道。
“快说,是谁的?”千傲麟这宛若要吃人般的目光让小丫鬟狠狠地打了个寒战,就连声音也磕巴了起来:“是,是琪嫔身边的丫鬟玉儿的。”
“琪嫔!”千傲麟默念着琪嫔的两字,目光凌冽如刀。
第一百一十九章
梨园阁,丫鬟们正在向琪嫔汇报着自己打听出来的一切。
“什么?花柔澜出事了?”琪嫔听到这个消息后,先是微微一愣,随后畅快的笑了起来。
虽然她想与花柔澜联手对付花影魅,但不代表她不恨花柔澜,只是在两者中,她更忌惮花影魅罢了,如今听到花柔澜出事,她怎么能不高兴。下午她前去玉莲殿的时候,对方还高傲的很,如今呢,呵呵~
琪嫔的心情很好,十分的舒畅。
“你们干什么,你们不能进去,你们.....”外面突然吵杂了起来,琪嫔微微皱眉,好心情被破坏了让她十分懊恼。
“外面喧哗什么,不知道琪嫔娘娘要休息了吗?”玉儿打开门,站在高高的台阶上,训斥着外外面的丫鬟。
侍卫这个时候闯了进来,丫鬟们对着玉儿道:“玉儿姐姐,不是奴婢们想要吵闹,是这些人,这些人非要闯进来不可。”
玉儿见到侍卫,心中咯噔一声,不好的预感挥之不去。
“你们要干什么?是谁给你们的胆子竟然敢擅自闯入琪嫔娘娘的寝宫?”虽心中不安,但玉儿还是大声的质问着侍卫。
侍卫统领冷笑一声:“你就是玉儿?”
玉儿只觉得后颈一阵的寒冷,她瞪着眼睛,喝道:“我让你们离开,你们难道听不明白吗?”
“离开?”侍卫统领冷笑,随手一挥:“将人抓起来。”
琪嫔在屋中听得清清楚楚,见他们要将玉儿抓走,哐当一声推开房门,怒不可遏的瞪着闯入她这里的侍卫,大声的训斥道:“谁敢!”
若是平日,侍卫统领绝对不敢与琪嫔叫板,但是如今莲妃出事,琪嫔身边的丫鬟玉儿变成嫌犯,若一切真的是玉儿所谓,那么琪嫔就是幕后黑手,看皇上对莲妃的宠爱,非得将她生吞活剥了不可,如今是他立功的时候,他哪里会被琪嫔镇住。
“琪嫔娘娘,微臣一切只是听从皇上的命令,得罪之处,还望琪嫔能够赎罪。”侍卫一把抓住玉儿,将她押了过来,侍卫统领一声令下,侍卫不顾琪嫔,搜查起了梨园阁。
“你们,你们...”琪嫔气的嘴唇发青,身子猛地颤抖了起来。
“琪嫔,莲妃娘娘出事,您的丫鬟是最大的嫌犯,我们这么做也只是想要洗脱您的罪名,只要梨园阁中没有....”
“大人,有发现。”还未等他将话说完,从西厢出来的侍卫便告知他找到了毒物。
侍卫统领深深地扫了琪嫔一眼,命人用一个大袋子将发现的毒物装在其中,随后对着琪嫔道:“琪嫔娘娘,请吧!”
琪嫔强打着精神,她道:“容许我先梳妆打扮一番,以免在殿前失宜。”
侍卫统领呲笑,随后却是点了点头:“琪嫔娘娘最好快一切,千万别让皇上等急了。”
他转头对着侍卫说道:“你们留在这里等着琪嫔娘娘,无比要保护好娘娘的安全。”语落,押着玉儿连忙赶去玉莲殿。
琪嫔望着守在外面的侍卫,双目欲裂,对方说是保护,不过是变相监视罢了,那莲妃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玉儿成了嫌犯,他们在她你这里搜出来的东西又是什么?
琪嫔脑中有无数的疑问,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她想不住任何对策来应付。
玉儿被侍卫押解到了玉莲殿,面前的阵仗吓得她双腿发软。
侍卫将袋子里的毒物杀死,随后才交给御医,御医擦了擦头上的汗,道:“皇上,微臣还不能确定这毒物与咬伤莲妃娘娘的毒物是不是同一种,若不是,就算研究出了解药,莲妃娘娘也不能使用。”
千傲麟此时什么耐心都没有了,看着花柔澜越发不好,他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你说,要如何才能确定。”
太医道:“需要找活物以身试毒。”
“用她!”千傲麟指着玉儿,莲妃被毒物咬伤,而这个丫鬟又有恨大的嫌疑,如今又从她那里找到了毒物,千傲麟此时才不管从她那里找到的毒物是不是咬伤莲妃的毒物,他此时只想消除心头怒火。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玉儿磕头求饶,大声的哭喊着,侍卫将那袋子里的东西弄死后拿出来时,她才知道那袋子里的竟然是毒蝎子,如今听到皇上竟然让她以身试毒,登时吓得六神无主,只是一味的求饶。
千傲麟却依旧做了决定,哪里会因为她的求饶而饶了她。
太医吓得脸色苍白,他刚刚说的活物是指皇宫中的宠物或者骏马,可不是活生生的人啊。
“押她过去。”
侍卫得到命令,一个一边钳住玉儿的肩膀,将她押到太医身边。
太医见玉儿慌乱的神色有些不忍,但想到如今他们的脖子后面还选这一把利刃,狠狠地一咬牙,闭眼将从蝎子身上提纯的毒灌入玉儿口中。
片刻之后,玉儿的身体抽搐了起来,双手握着自己的脖子,痛苦的在地上打着滚。
太医连忙上前查看,见她与莲妃此时的状态很像,倒是舒了一口气,对了,就是这种毒物。
“皇上,就是这种毒物没错,微臣们这就研究解药。”
千傲麟见他们这么说,先是松了一口气,但想到竟真的是玉儿谋害莲妃,身上压抑的愤怒宛若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玉儿一个丫鬟为什么要害莲妃,除了是她主子的名另外,她还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琪嫔娘娘求见。”琪嫔这时姗姗来迟
“让她给朕滚进来。”
琪嫔在外面便听见千傲麟的怒吼,浑身一颤,脸色瞬间煞白。
她强打着精神走进玉莲殿,视线所见让她浑身颤抖了起来,她的丫鬟玉儿如今正痛苦的倒在地上,那挣扎而狰狞的模样,着实吓了她一跳。
“琪嫔,你竟然敢让自己的丫鬟谋害莲妃,真是好大的胆子。”
“皇上,皇上,臣妾冤枉啊!”琪嫔喊着冤,泪光涟涟的说道:“直到如今臣妾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莲妃娘娘到底怎么了,那些侍卫又为何说玉儿是嫌犯,皇上,臣妾一定是被人冤枉的啊皇上。”
“冤枉!”千傲麟一把将琪嫔掀到在地,将那串珠链扔在了琪嫔身上:“这是在澜儿发生意外的地方找到的,这可是你的丫鬟玉儿的珠链。”
琪嫔只是扫了那珠链一眼,她道:“皇上,这样普通的珠链如此常见,不一定是臣妾的丫鬟的啊。”
琪嫔越是狡辩,千傲麟便越是生气。
“好,就算这珠链不是,那你如何解释从这丫鬟房间中找出的毒物与咬伤莲妃娘娘的毒物是一样的这件事情。”千傲麟质问着。
“皇上,一定是有人陷害啊皇上。”
“朕听够了。”千傲麟目光阴冷的望着琪嫔,眼底不含任何情分:“来人,将琪嫔带下去,打入冷宫!”
“不,不,皇上...”琪嫔哭喊着被人押了下去。
半刻钟之后,太医终于研制出了解药。
“等等,先给她吃。”千傲麟让太医先给玉儿喂药,若这要出什么差错,出事的人也不会是莲妃。
带到玉儿没有什么事情之后,太医才给花柔澜喂了药。
花柔澜微微转醒,却因为体内还残存着毒素而在此昏迷,在确保花柔澜没有任何事情之后,千傲麟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紧张的精神得到了松弛之后,千傲麟觉得有一丝丝的疲惫。
“来人,将这个丫鬟给朕押下去,明日一早,将她五马分尸!”
竟是五马分尸!
众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这么严重的刑罚,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出现过了,皇上竟为了一个妃子如此震怒,看来皇上对花柔澜的宠爱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众人领旨。
千傲麟守在花柔澜身边,沉沉的睡了过去。
皇帝对琪嫔与玉儿的处罚,让后宫一时静若寒蝉,人人自危。
“真是可惜。”
小小传来的消息让她有些惋惜,若是在晚些时辰,花柔澜便无力回天了,皇帝的动作还真是够快的,这么快便找得到了毒物,救了花柔澜一名。
花影魅站在窗前,陡然之间眼前闪过一道白光,紧跟着就是一声巨雷,不仅下了花影魅一跳,就连秋儿也是跟着一个激灵。只倏忽间,豆大的雨点就从天空中砸落了下来。
花影魅向窗外看,恰能看见倾盆大雨从天而降,在天地间连成了一道白幕,她不由得望着外头溅起的一朵朵水花出神。
小小迎着雨从外面跑了进来,花影魅摇头失笑:“秋儿那块帕子来。”
秋儿探头一看,倒是乐了,连忙拿了一块干净的帕子。
小小进了屋子,早已成了落汤鸡,秋儿连忙替她擦干净,她的头发都湿透了,一个劲儿地往下滴水,花影魅笑道:“这下大雨呢,你这么急着跑过来干什么?”
小小喘了口气道:“公主,那些毒蝎子我已经处理掉了,其实,我想说的是,我给那只蛰了花柔澜的蝎子尾巴上加了料。”
第一百二十章 五马分尸
翌日一早,千傲麟命所有人观看玉儿被五马分尸的场面。
五匹马身上都拴着一根绳子,绳子另外一边则是绑在玉儿的四肢以及脖子上,五匹马同同时向着不同的方向狂奔,“噗”的一声,玉儿酒杯一分为六。
四肢与头随着被绳子拉扯的在地上拖着,而她躯干则重重的落在了地上,鲜血如注般喷涌而出,阳光下,宛若妖娆的红梅。
胆小的宫女太监都吓得晕了过去,就算是向武贤妃这些见惯了鲜血的人面色也煞白一片。
花影魅坐在栾轿上,千傲麟念及她身体不适,并未让她下轿,花影魅嘴角微扬,微垂的眼眸宛若清泉,赤红的鲜血映入她眸底,化成坠落泉水中的朵朵花瓣。
震慑,千傲麟为了维护花柔澜,倒是不惜余力。
直到玉儿的身体被人抬了下去,众人依旧惊魂未定,赵长月隐藏着心中的恨,为了花柔澜,皇上竟如此作为,这番举动不就是为了警告她们吗,让她们时刻记得,谋害花柔澜会是一个怎样的下场。
“回去。”看了一场戏,花影魅吩咐秋儿你,太监们抬着栾轿原路返回。
后宫平静了几日,花柔澜虽然醒了,但身体还是很虚弱,太医每日为其送去补药,一点一点的调理着她的身子。
这天花柔澜从梦中醒来,脸上的瘙痒让她难以忍受的伸手去抓。
丫鬟们听到动静知道是莲妃娘娘醒了,连忙进去服侍:“娘娘,今日皇上...”丫鬟撩起纱,视线接触到花柔澜的脸时,发出一阵惊慌的叫声。
“你个狗奴才,乱叫什么?”花柔澜目光阴鸷的瞪着面前的丫鬟。
“娘娘,娘娘,您的脸...”丫鬟似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画面,指着花柔澜的脸,一个劲儿的向后倒退着。
“我的脸怎么了,怎么了,狗奴才快去给我拿镜子来。”花柔澜惊叫着,她一醒来就觉得自己的脸奇痒难耐,如今被丫鬟一叫,当即慌了神。
丫鬟颤颤兢兢的拿起铜镜,花柔澜下意识的低头望去,在那铜镜中,呈现着一张长满了红色因硬皮的脸,而脸上,还隐约可见黑色的毛。
花影魅到玉莲殿的时候,便听到了一声极为惨烈的大叫,花影魅笑着回头对秋蝉说道:“拿好礼物,咱们进去吧!”
正殿外的丫鬟们体内听见惊叫声,连忙冲了进去,看到花柔澜的那张脸,当时被吓得汀了脚步。
“本宫很可怕吗,很可怕吗?”花柔澜双目欲裂,那凶狠的目光配上她着一张脸,简直比恶鬼还要可怕。
“这是怎么了?”花影魅站在门外,询问。
下人们见花影魅,恭敬行礼,面对她的询问,回答道:“是,是娘娘....”
花柔澜听闻花影魅的声音,身子向后将自己藏在床上,大声的叫道:“花影魅,你给本宫滚出去,滚出去。”
她不能接受花影魅看到她如今这幅样子。
花影魅却没有离开,反而走了进去,花柔澜没想到对方竟然没走你,一时没能遮蔽,竟让她看了个满眼、
“娘娘,你这是....”花影魅眼底闪过一抹惊讶,随后转过身喝道:“你们这些奴才傻了不成,赶紧去给娘娘请太医啊!”
丫鬟们这才如梦初醒,刚才被花柔澜那么一吓,她们都忘记了请御医这档子事了。
丫鬟连忙请来了御医,皇帝听闻花柔澜又出事了,连忙放下朝政向着玉莲殿赶去。
太医见到花柔澜的样子着实吓了一跳,这才几天的功夫,这大美人怎么就变成了如今的模样了。
“让她滚,让她滚。”花柔澜余光看见站在一旁的花影魅,看到她那张倾国倾城的脸,想到自己如今的脸,便发疯般的向她扑了过去,还好丫鬟们眼明手快的将她拦下。
“既然娘娘不愿意见到我,我便在外面等着。”花影魅并没有因为花柔澜的态度而生气,而是关切的凝望着花柔澜,随后向太医说道:“还望太医费心,一定要治好娘娘的脸。”
花影魅这话在花柔澜耳中成了讽刺:“你滚,不用你这般的假惺惺。”
太医扫了一眼花柔澜,这莲妃竟是这般的骄纵,对她的印象不禁又差了一分,不是都说花家三小姐温柔娴淑吗?他倒是没有看出来,倒是花家的大小姐,不仅容貌绝佳,就是这品行也是极好的,太医对着花影魅点了点头,恭敬的回答道:“请公主放心,下官一定会用尽全力。”
“多谢!”花影魅道了声谢,随后走出正室,静静的站在外室,微垂着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皇上驾到。”外面的太监通报了一声,千傲麟急急火火的赶到了玉莲殿,远远便看见站在一旁的花影魅,厉眉微不可查的轻轻一挑。
“臣女参见皇上。”花影魅跪迎圣驾。
千傲麟挥手让她起身,随后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莲妃又怎么了?”
花影魅微微垂头,不敢隐瞒的回答道:“臣女身子渐好,想着娘娘进宫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前来看看,便准备了礼物,只是没想到娘娘会...”
“皇上,娘娘怎么样了,您一看就知道了。”花影魅让开身子,支支吾吾的不愿说出口,千傲麟心中闪过一抹疑惑,扫了花影魅一眼,随后大步走进住屋。
“太医,你不是说澜儿的身子已经好多了多,这又出了什么事情。”千傲麟心中愤怒,声音威严冷酷。
花柔澜听到千傲麟的声音,整个身子猛地一颤,向她这样将自己的容貌看的如此之重的人,是断断接受不了自己如今的模样的,她自己都接受不了,又怎么能让千傲麟看见。
想到这个对自己宠爱的男人在看到自己如今这幅模样时,眼底闪过的嫌弃与厌恶,花柔澜就恨不得用被蒙上自己的脸。
太医口中发苦,他完全查不出莲妃的容貌到底怎么会变成这样,皇上如此宠爱莲妃,如今看到她这样....太医有些不敢面对皇帝的雷霆之怒。
“皇上!”太医咬牙道:“娘娘她....”
面对千傲麟这张阴沉的都能滴出水的脸,太医真的不敢说。
花影魅支支吾吾也就罢了,怎么连太医也?
“朕命令你说!”
“下官无能,无法根治娘娘身上的病。”是病,而不是中毒,这显然是在告诉皇上,花柔澜这次发生的事情与她体内的余毒无关。
“没用的东西。”千傲麟一巴掌将太医掀翻在地,疾步走向花柔澜。
“皇上,您走,您不要看我。”花柔澜用手捂着脸,硬是不肯让皇上看到自己如今的样子。
千傲麟只得耐心的哄着:“澜儿,没事的,给朕看看到底是怎么了?”
花柔澜就是不肯,只是纠缠中,千傲麟还是看到了隐藏在花柔澜玉手下的那张脸。
他身子一僵,只觉得有无数只蛇虫鼠蚁正顺着他的背爬上来,密密麻麻的撕咬着他的肌肤,那种赶紧,就是一个词,膈应。
千傲麟有那么一瞬间的迟疑,但念及她是凤星,并没有拂袖而去,而是对着她说道:“澜儿,没事的,你乖乖的放下手,让太医在给你好好瞧瞧,要是耽误了,可真就治不好了。
花柔澜的身子猛地一颤,治不好,不,怎么能够治不好。她连忙放开自己的手,坐起身冲着太医急切的嚷嚷:“太医,你快给我看看,我脸上痒得很。”
她极力的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抓伤自己的脸,只是她的看实在是太痒了,刚刚用手捂着脸,肌肤之间的摩擦倒是让这瘙痒的程度减少了一分,但她现在将手放下来之后,便越发的瘙痒难耐。
千傲麟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当看到花柔澜此时这个鬼样子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觉得从头到脚一阵发麻。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的厌恶,伸手握住花柔澜的手,安抚着她激动的情绪:“澜儿,没着急,一定能够治好的。”不知道他这话实在安慰花柔澜,还是在安慰自己。
花柔澜抬头看着这个纵然她变成这样,依旧对她柔声细语的男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皇上,您真的不嫌弃臣妾吗?”
往日的花柔澜都喜欢倚靠在千傲麟怀中,由上而下的抬头望向他,美眸斜飞潋滟光华,那白皙如玉的肌肤在这个时候都似是笼上了一层淡淡的光,宛若水中荷花般娇柔美丽。
但现在,明明一样的神色,却因为她此时的这张脸,变得诡谲万分,千傲麟压抑着心中的不适,抬手摸了摸花柔澜的青丝,笑道:“朕当然不嫌弃。”
看着千傲麟深情的模样,花柔澜感动坏了,站在外面的花影魅却是浑身打了个寒战,千傲麟真不愧是一国的帝王,对着花柔澜这样的一张脸都能说出这样的违心的话。
秋蝉双手抱胸的搓着胳膊,似是想要抚平胳膊上用起来的鸡皮疙瘩。
花影魅扫了秋蝉一眼,眼底浮现一抹诡异冷冽的寒霜,想要治好这张脸,那么便要多花些功夫了,小小涂在蝎子尾巴上的药,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治好的。
第一百二十一章 歇斯底里的花柔澜
医检查了花柔澜的脸,又再次把了把脉,随后跪在千傲麟面前:“属下,无能!”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怪事,不是中毒,又查不出病因。
“废物!”千傲麟只要一想起以后就要对着花柔澜这样的脸,便觉得反胃,更何况还是对她做出深情款款的样子。
太医战战兢兢,一个劲儿的擦着头上的汗:“皇上赎罪。”
花柔澜听太医这般说,发疯般的大叫道:“不,不可能,太医你再给我看看,再给我看看。”
她怎么能接受自己一觉醒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的叫声刺耳疯狂,狰狞的宛若困兽,这个样子的她,当真是恐怖之极。
太医的衣衫早就被汗水打湿,战战兢兢的不敢说话,生怕惹怒了皇上与莲妃,小命不保。
“去给朕将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叫过来,一个个的看,一个个的瞧,朕就不信,没有一个人能够治好澜儿的病。”
千傲麟震怒,太医院所有的太医不敢有任何的怠慢,连忙赶往玉莲殿。
“那莲妃又怎么的了。”洛美人瞧着往玉莲殿赶去的太医,嘴角微扬,琉璃般的眼睛里写满了冷酷与嘲弄。
她身边的容嫔呲笑一声,语气恶毒,带着那么一股刻薄:“最好是死了!”
能够成为太医的大夫,医术都是了得,但却没有一个人能够说出花柔澜到底是怎么了,更别说给出根治的方法了,一时太医跪了一地。
千傲麟越发的心烦,抱着花柔澜的胳膊起着鸡皮疙瘩,就像是她脸上的东西会传染一般。
他不愿在多看一眼,却又不得已的陪在她身边。
“不,你们说谎,说谎。”花柔澜挣扎的就要下地,被她死死的盯着,太医,们只觉得一股寒意涌上心头,这,这还是那个艳冠群芳的花柔澜吗,如今这个样子,也未免太可怕了。
“你们都是死人吗?看到莲妃神志不清还不快抓住她。”丫鬟们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去拉住花柔澜,却是一眼都不敢花柔澜如今的样子。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琪嫔,琪嫔,都是因为你这个贱人,本宫是不会放过你的,不会放过你的!”毁容的打击加上太医们的话,已经让花柔澜失去了理智。
“你们还看着,那还不快让莲妃镇定下来。”千傲麟脸色铁青,堂堂一个妃子,竟像是一个疯婆子,而见到她此时的样子,千傲麟便更加的感到厌恶。
太医们连忙起身给花柔澜喂下镇定散,花柔澜的目光慢慢变得涣散,身子瘫软的倒在了床上。
“爱妃,你好好歇着,朕晚上再来看你。”千傲麟语落,转身离开,他再也无法在这里呆上一秒,千傲麟怕自己再待下去就会无法控制自己不对她露出厌恶的神色。
见皇帝离开,太医们一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花影魅这个时候推开门走了进来,见太医们还跪在原地,便道:“众位太医起来吧,跪在这还不如回去想想怎么给娘娘诊治,皇上临走未交代什么,便是没有要处罚你们的意思,若想薄自己的命,就努力研究出方法将娘娘脸上的伤治好。”
“是!”太医们站起身,从药箱中拿出一个小瓷瓶交给花柔澜身边的大丫鬟,吩咐道:“若娘娘醒来依旧脸上依旧瘙痒不堪,就给娘娘服用这些清心丸。还有,若娘娘是在控制不住,你们就算是将娘娘绑起来也要阻止她,她这张脸若是抓坏了,纵然是我们找到了方法治好娘娘的怪病,娘娘的脸上也是会烙下疤痕的。”
丫鬟摸着手中的瓷瓶,重重的点着头,主子受宠她们这些做奴婢的才好过,若她的这张脸真的就这么毁了,那么她们一会跟着倒霉。
太医们交代完之后便陆续走了出去,想着回太医院翻翻医书,看看有没有记载着花柔澜这种情况的病例。
花影魅走上前,站在花柔澜床边静静的望着她,上次被秋儿掌掴的丫鬟警惕站在一旁,这次却聪明的没敢多说什么。
“妹妹,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花影魅有些痛心的说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二人之间的感情有多么的好呢。
花柔澜被为了镇定散,虽然能听到花影魅说的话,却没有办法反斥。
花影魅那花柔澜拼命的睁大着眼想要说些什么,她坐在花柔澜床边,拍着她的肩膀,慢慢说道:“澜儿,你不要这样激动,今天我可是来看望你的,秋蝉,把我送给澜儿的礼物挂到墙上吧。”秋蝉应了一声,随后快步走到墙边,将那幅画挂好,就退到一边去了。
花柔澜睁大眼睛,拼了命的想要看清那幅画,她终于看清了,却宁愿自己没有卡看清,那画中画了个美人。开满牡丹花的花园中,只见一个绝色的美人,俊眼修眉,顾盼神飞,一袭素罗衣裙,裙子上铺满灿若云霞的海棠花,腰间盈盈一束,益发显得她的身材纤如柔柳,大有飞燕临风的娇怯之姿,只是一眼,她便认出,这是她自己!不,应该是,曾经的自己!
看着以前的自己,在想着自己现在的模样,花柔澜想要大叫,想要抬起手毁了花影魅的脸,让她也尝尝你毁容的滋味。但是她不能,她不能动,不能说话,只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仇人坐在自己身边,笑得开怀。
花柔澜的心里在滴血,她双目赤红的死死盯着花影魅,似是想将她的样子深深地刻在心里。花影魅,你就笑吧,笑吧,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花影魅笑着站起身,低头望着花柔澜,她的那双眸子,就像是幽暗的古井,瞳孔中倒映出了花柔澜的狼狈与绝望,却根本反映不出主人真实的心绪,仅仅折射出淡淡的冷芒。
这就受不了了,那日后,该如何是好。
丫鬟站在一旁,看到花影魅的眸子,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虽然千傲麟封锁了消息,但花柔澜毁容的消息还是流传了出去,这个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竟然都刮进了冷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活该,活该。”琪嫔张狂的大笑着,她如今早就没有了往日的貌美,冷宫这个折磨人的地方,不仅吃不饱穿不暖,还要被下人欺辱,更是死一样的安静。
琪嫔的头发乱糟糟的披在肩上,灰头土脸的就像是乡下农妇,她只是在笑,笑道肺中的空气都空了,却还是在笑。
若不是因为花柔澜,她岂会落得如此的下场,如今好了,对方竟然毁容了,在这个美人比花娇的皇宫,一个毁容的妃子,下场只会比如今的自己更惨,花柔澜,我就在这里看着,看着!
御书房,千傲麟叫来了邵承恩。
“为何会如此,你不是说凤星不管遇到什么都会逢凶化吉的吗?”千傲麟质问着邵承恩,花柔澜不过才进宫几日便闹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千傲麟不仅怀疑,有关分凤星一说的真实性。
面对千傲麟的质问,邵承恩不慌不忙的回答道:“回禀皇上,凤星能逢凶化吉没错,但凤星近日被贪狼星所照,所以多灾多难,但皇上不必忧虑,等到凤星星运回升之时,娘娘就会痊愈。臣担心的是,影响着娘娘的那颗贪狼星到底是谁。”
花影魅心情舒畅的离开玉莲殿,带着秋蝉在皇宫逛了逛,快到午膳时间才回去,太后见花影魅回了慈宁宫,让秦嬷嬷准备了吃食,花影魅也不客气你,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去玉莲殿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她此时可是饿了。
“你这丫头。”太后越看花影魅越是喜爱,觉得她这狼吞虎咽的模样都比别家的那些小姐要优雅好看的多。
“喝点枸杞鸡汤,润润嗓子。”太后知道她去了玉莲殿,料想着依照她的性格指不定说了什么气人的话,却不担心别的,就是担心她这一上午没喝水嗓子会不会痛。
秋蝉早就成了一碗汤晾在一旁,花影魅喝的时候温度正好。
“皇祖母,你不想问我什么吗?”花影魅灌了一碗汤,将碗放在桌子上,望着太后问道。
太后轻笑反问:“你做了什么让我想问的事情了?”
花影魅撇了撇嘴起身走到太后身边,太后挥手让人将午膳撤了下去,只留了秦嬷嬷与秋蝉在场。
花影魅给太后按摩着肩膀,说起花柔澜毁容的事情。
太后冷笑了一声:“纵然她毁了容,皇帝也会供着她,只是不知道他对着毁容的花柔澜,是否还吃的下饭,说得出哄人的话。”
花影魅其实一直有些好奇,太后为何对皇上是如此的态度,只是太后不愿意说,她便没有问,只是从太后的言语中,似乎一切的缘由都是十几年前所发生的事情,花影魅曾侧面打听过,有人知道不说,有人压根就什么都不知道。
能够让众人讳莫如深的事情,到底会是什么?
花影魅想得出了神,太后抬起头,正好看到从花影魅衣襟中掉出来的琉璃石,眼眸仅仅一缩。
第一百二十二章 轩辕亦
“魅儿,这石头...”太后压抑着心中的情绪,平静的询问着。
花影魅回过神来,见太后正盯着自己脖子上的石头发呆,下意识的拿起这琉璃石,毫不隐瞒的回道:“这个啊,皇祖母还记得几个月前我掉下悬崖的事情吗?”
太后点了点头:“自然记得。”
“我当初掉下悬崖,索性被半山腰横出来的石壁所救,而后.....”花影魅将坠下悬崖后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跟太后讲了一遍。
“你是说,这个你从那个死人身上得到的?”太后抓住花影魅的手,紧张的询问着。
花影魅诧异的点了点头,太后松开花影魅的手,似是惊慌似是不敢相信的呆立在了一旁。
“秦嬷嬷...”花影魅不解,面对她的询问,秦嬷嬷只是缓缓的摇了摇头:“公主,太后娘娘累了。”
花影魅叹了口气,起身告退。
她走后,太后一把抓住秦嬷嬷的手,不安焦急的询问着:“为何会这样,他怎么会在那里,为何,为何....”
花影魅走出正殿,手透过衣襟抚着贴着肌肤的琉璃石,悬崖山谷下的那个男人了,到底是谁?皇祖母看到这琉璃石,为何会如此激动以及...悲伤。
太医院有些忙碌,医书就那么随意的平铺在地上,太医们有些焦头烂额,手中的医书从一本换做另一本。整整忙碌了一下午,却丝毫没有进展。
小小曾去太医院转了一圈,随后回来向花影魅汇报。
花影魅微微勾唇,太医们肯定想不到,花柔澜脸上的东西其实不用治疗,只要不再喝疗养身体的补药就好,小小在蝎子尾巴上面涂抹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毒药,而是一些与补药中药材成分相冲的东西。
这就要花柔澜选择了,好身体或者是好脸蛋,二者只能选其一。
花柔澜毁容的消息最终还是被传了出去,赵嫣然听闻差点没昏过去,她想进宫,但没有传召,那红墙绿瓦的地方她是万万进不去的。
花俊阳半疑半信,他对赵嫣然道:“我去请旨让你进宫,务必看看,澜儿的脸是否真的毁了。”
若是毁了,那该如何是好。
花玉晴站在自己房间中冷笑,她恨花影魅,却同样不喜欢花柔澜,对方不是一直都仰仗着自己的那张脸勾三搭四吗,如今遭到报应了吧,花玉晴只想说一句活该。
皇宫,花影魅接到红莲迷信。
轩辕亦,她琉璃般的凤眸凝视着信上轩辕亦三个字,神色微凛。
花影魅将手放在嘴中吹了个口哨,不出半刻,一道红影飞快的从天上俯冲而下,一下子落在了花影魅的手中。
“来,将这个给凌月送过去。”花影魅将刚刚写好的字条卷曲来放在小月嘴里,小月叼着纸条展翅高飞,转眼已经消失在了天际。
“小小,你今天与我去个地方。”她决定只带上小小,秋儿与秋蝉被留下来看院子。
夜晚,悄然而至,花影魅与小小借着月色溜出了皇宫。
天上人间,夜夜笙箫。
华灯璀璨的天上人间,耳畔中的盈盈笑语,眼眸里的娇花烂漫,鼻腔处的旖旎暗香,这里是男人的天堂温柔之乡。
“可来了?”厢房中,花影魅询问着红莲。
红莲一袭藏青色的宽大衣裙,腰间绑着同样藏青色丝带,明明松垮的衣衫,穿在他的身上却是别有味道,小小忍不住往他身上瞅,红莲眼尾上翘,风姿妩媚,那双猫眼般的眼眸挑逗般的扫了小小一眼,殷红的唇瓣微微上扬。
小小目瞪口呆,双脸爆红,伸手抓住花影魅的衣袖,可怜兮兮的躲在她身后。却忍不住露出小脑看窥探着红莲,天啊,这世上还有如此好看的女子,小小一直以为没有任何一个女子能与主子相提并论,却没想到,这人的容貌竟半点都不输给主子。
不过她刚刚是不是调戏她来着!
花影魅不觉好笑,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红莲,道:“你少调戏我的丫鬟,把她惹急了,小心她揍你。”
小小这张软包子脸极具欺诈性,就是不知道与红莲哪个更厉害。
“公..”小小气恼的跺了跺脚,花影魅抬手掐了掐小小都似是能掐出水的脸蛋。
红莲侧头,视线透过支开的窗望向大厅。
“来了!”他开口,声音平淡,但花影魅却在平淡的语调中听出了欲来的压抑感。
花影魅顺着红莲的目光向下望去,却只见端坐在角落中男人的发顶。
窥探的目光引得轩辕亦抬头,电光火石之间花影魅收回了目光,轩辕亦皱了皱眉,酌酒轻饮。
还真是敏锐!
大厅高台,一曲歌舞落幕后,白衣罗群的女子抱琴走到台上,她盘腿而坐,青丝微垂,洁白如玉的手轻轻拨弄着琴弦,张开殷红的唇瓣。
优美雄浑的琴声引起一阵阵颤栗,悦耳清脆空灵的人声与之搭配得妙不可言,完全没有将曲中的豪放掩盖,却又那么的动听,震撼直入人心,如敲如打,像是连丝毫的余地也不愿给人留下,顷刻就占据了每个人的全部心思。
启奏过后,那声音却突地一转,豪迈突然敛去,化为清澈婉约,宛如一股明净的涓涓山泉,叮叮咚咚,沁人心脾。
天上人间。
那绝美的人儿抚琴吟唱。
“镌刻好每道眉间心上
画间透过思量
沾染了墨色淌
千家文都泛黄
夜静谧窗纱微微亮。”
扶桑若溪与修罗走进二楼的包厢中,透过支起来的窗窥探着大厅,确切的说是窥探着坐在大厅中的人。
花影魅随手抚琴,动听的音符从指尖溜走,而她那隐藏在面具下的眸,却是凝望着坐在大厅角落中的人。
这,便是轩辕亦?
一张英气逼人的俊脸犹如刀削般,棱角分明。剑眉高挑,斜飞入鬓,黝黑双瞳闪烁着琉璃般的深邃光泽,锋芒毕露!
光是看他这双眼睛,就知道这个人不容小觑。只在接触到这双眼眸之后,花影魅却是心中一跳,这双眼睛她怎么也不会忘记,这个人便是在森林中那个将她逼入悬崖的黑衣人。
那个人,竟是轩辕亦…
“他为什么来这里?”扶桑若溪眉头紧皱,“难道是走露了消息?”
红莲按了按发疼的脑仁,这轩辕亦还真是阴魂不散,想来也是,他发现修罗未死并身在衡南国中,自然不会轻易的放过他。
“说不准。”红莲摇了摇头,修罗自从那日回来之后一直戴着人皮面具,按理说不会被轩辕亦找到行踪,轩辕亦的行踪飘忽不定,这么长时间没有消息,红莲还以为对方早就离开了京都,哪成想今日竟亲自上门。
轩辕亦饮着酒,望着台上的女子。
一曲终,花影魅抱琴下台,轩辕亦赏了银子,小厮前来将花影魅拦了下来。
“姑娘,那位爷想与你喝杯酒。”小厮将赏赐的银票从怀中掏给花影魅,指了指轩辕亦。
花影魅蒙着脸,小厮也不知道在他面前的是哪个姑娘,不过天上人间有规矩,客人们打赏了银子,姑娘理应前去道谢。
花影魅面具下的黛眉微扬,接过小厮手中的银票,娉婷的走到轩辕亦面前,声音温婉如水:“多谢公子打赏。”
轩辕亦伸手指向座位,示意花影魅坐下说话,花影魅微微点头,一拢衣裙坐在椅子上,轩辕亦端起酒杯,醇醇美酒散发着粮食与樱花的气味,他仰头饮尽杯中美酒,随后出声:“姑娘弹得一手好琴,不知可否会弹苍郁。”
花影魅点头:“略知一二。”
苍郁是一首琴曲,只是音域极广,时而激扬时而温婉,虽然她刚刚弹奏的曲子也是如此,但与苍郁相比起来,却是有着天壤之别。
花影魅不知道对方为何提及苍郁,但以前的花影魅却是在一个琴谱的孤本中看到过苍郁的曲谱,真正的花影魅虽然琴技比影魅好得多,但她却弹奏不出苍郁的那种够味道。
她如今之所以记得,就是因为当初花影魅研究了许久。
轩辕亦的面上看不出喜怒,听到花影魅的回答,也只是道:“不知姑娘可否为在下弹奏一曲。”
花影魅笑着点头,站起身,轩辕亦却道:“不知可否单独为在下弹奏。”
花影魅微微一愣,抬头扫了一眼小厮,对方连忙去安排厢房,不一会儿便折返了回来:“公子,这边请。”
轩辕亦走在前面,花影魅抬头扫向二楼厢房,与红莲的目光一碰即转。
修罗的脸色很不好看,生怕轩辕亦会对花影魅不利,想要起身冲去被红莲一把抓住:“若你出现,花影魅才是危险了。”
轩辕亦没有理由去为难一个歌舞伎,但若是修罗露了面被轩辕亦发现,那别说是花影魅,就是她的这个产业天上人间也休想薄。
轩辕亦喜欢赶尽杀绝,若知道这世上还有与修罗有瓜葛的人,宁可杀错,他也不会放过一个。
厢房内,只有花影魅与轩辕亦二人,花影魅将琴放在木架上,自己则是坐在木架后。
“姑娘,如今只有你我二人在,依旧要蒙着面善吗?”轩辕亦的声音有些冷,就像是幽静的古井,让人听不出其中的情绪。
花影魅望向她,倾言浅笑:“只是习惯了。”随后伸手,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第一百二十三章 借势
面具下的这张脸,眉眼末梢虽欠着妩媚温婉,但那双黑瞳,却宛若溪流,清澈纯洁,望过来时,潋滟着波光。
轩辕亦透过她的眸看着自己的倒影,似是在她的眼眸下,就连他都无处藏吨。
上翘的红唇微扬,花影魅抚摸着自己右眼下那似是蝴蝶般的印记,笑道:“吓到公子了吧。”
轩辕亦微微扬眉:“很好看。”
她眼下的蝴蝶印记不大,只有半个指甲大小,淡粉的颜色,与她的眼睛很配。
花影魅苦笑:“公子说笑了。”
轩辕亦饮尽一杯酒,做了个请的手势,花影魅将手置于琴上,收敛心神。
“铮!”的一声,宛若炸响在九天之上,这是苍郁曲谱中第一个音节,却从刚一开始,便急促而响亮。
琴声,宛若湍急的河流,疾风巨浪击打着石壁,溅起层层浪花。
这琴声,如逆流而上的孤舟,如迎击风浪的苍鹰,如笑傲山林的猛虎。每一声都是如此的震撼人心。
花影魅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苍郁曲子中,如战鼓般的急促琴音里,花影魅的脑海中浮现出赤壁之战时,两军交战的厮杀,鲜血飞溅在被火染红的石壁上,厮杀声,哀嚎声,兵刃相接的声音,这一切的一切都汇聚在每一个音符中,随着花影魅的手参奏而出。
轩辕亦瞳仁紧缩,握着酒杯的手微微一紧。
放下酒杯,轩辕亦手染酒水,随手一掷,那一滴酒急速向着花影魅而去。
花影魅猛然睁开眼眸,“铮”的一声,音波化刀,与袭来的酒水撞击在一起,劲力相抵,音波消散在半空,水滴落在了地上。
轩辕亦站起身,目光钉在花影魅的身上,花影魅亦是停下手中的动作,琴音戛然而止,屋中安静的就连一根银针落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咣当”一声,门被人从外推来,轩辕亦与花影魅同望去。
小厮狼狈的摔在地上,欧阳凌月负手而立的站在门前,拱手致歉:“抱歉,在下管教不严,打扰了二位的雅兴。”
“丞相。”花影魅冲着欧阳凌月行礼,轩辕亦深深的望了他一眼,随后对着花影魅说道:“多谢姑娘为在下弹奏,告辞。”
轩辕亦与欧阳凌月擦身而过,慢慢远去。
花影魅从木架后走了出来,欧阳凌月将小厮打发了出去,进屋关门。
“看出什么了吗?”花影魅问。
欧阳凌月点了点头,道:“看出你拿我当枪使了。”
轩辕亦不知道因为什么盯上了天上人间,只是如今看到欧阳凌月,就要掂量掂量自己是否能动天上人间。
他在试探花影魅,花影魅何尝不是在试探他。
花影魅白了欧阳凌月一眼,笑着问道:“你不愿意?”
欧阳凌月凑到花影魅身边,削薄的唇瓣贴近她的耳垂,唇瓣微凉,呼出来的气却是暖和的,如同小虫子般从花影魅的耳朵眼钻进心间,让她浑身酥麻。
“我更愿意让你用我的枪。”
旖旎的气氛流转在屋中,花影魅俏脸微红,暗啐了欧阳凌月一口,她哪能没有体内听出他这话中的意思,真是个下流胚子。
轩辕亦走出天上人间,消失在幽暗的街道。
“主子,还要不要....”
轩辕亦扬起手,轻轻一挥,他身边的人影便消失无踪了。
看来那曾经的十一楼已经归了欧阳凌月,他如今倒是没有必要招惹这个人,毕竟直到现在,他都没有看透这个男人的实力,偌大的衡南国,只有这欧阳凌月值得他忌惮。
花影魅懂得借势,自然知道,这京都中让轩辕亦不敢轻举妄动的只有欧阳凌月,聪明人都喜欢多想,欧阳凌月出现的太过巧合,这会让轩辕亦将一切都归咎为刻意,欧阳凌月不是无意的来到天上人间,他的小厮更不是无意的闯入房间。
她是拿欧阳凌月当枪使了,怎么的?她的男人她还不能使了?
红莲见欧阳凌月你的到来并没有意外,从那日他便知道,欧阳凌月对待花影魅是不同的。
欧阳凌月对谁都和善,但他却也是高高在上。
他尊贵的威严不允许任何人侵犯,但独独对花影魅,他放下的,是他体内与生俱来便存在的骄傲,他愿意迁就她,迎合她,除了爱情,红莲还真找不出别的原因。
花影魅吩咐修罗尽量不要出去,并告诫红莲这些日子一定要小心谨慎,随后同小小回了皇宫。
丞相府。
“去查查邵承恩今日是否在府。”欧阳凌月吩咐下去,轩辕亦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闻到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那种香味很奇特也很少见,但欧阳凌月却曾经在邵承恩的身上,闻到过。
轩辕亦,邵承恩.....
花俊阳求了恩,皇上便批准赵嫣然进宫看望莲妃。
玉莲殿修葺的极为华丽,让赵嫣然看傻了眼,这里可是比她姐姐赵长月所住的宫闱还要华贵。
赵嫣然被宫女引入正殿主卧室,花柔澜背对着赵嫣然坐在椅子上,即便听到身后的声音,也依旧没有回头望去。
若只看背影,花柔澜依旧是那日艳冠群芳的花柔澜。
“澜儿。”赵嫣然出声,心情有些忐忑,她希望关于花柔澜毁容的传言只是传言。
“你们下去吧!”花柔澜屏退了伺候的宫女,宫女们应了声:“是”随后走了出去,并细心的关上了门。
花柔澜这才转过了身。
“啊!”见到花柔澜如今模样的那一刻,赵嫣然恐惧的叫出了声。
花柔澜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几近入魔,毁容的打击让她的内心变得狰狞扭曲,她豁然站起身走到赵嫣然面前,声音尖锐而讽刺:“怎么,我的母亲大人,你这是被我吓到了吗?”
那模样,宛如恶鬼。
赵嫣然不敢相信的望着面前的花柔澜,她的澜儿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
“澜儿,我的澜儿,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赵嫣然颤抖着抬手去抚摸花柔澜的脸,她怎么会嫌弃她,她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澜儿,你不要吓娘,娘已经失去了你哥哥,不能在没有你了。”赵嫣然虽然坏到了极致,但她是真的爱自己的孩子,毕竟没有哪个亲生母亲会对自己的孩子狠下心来。
花柔澜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终于在别人的眼里看到的是关心,而是厌恶,不是嫌弃,不是假装的恭敬。
“母亲,母亲。”花柔澜一下子扑到赵嫣然的怀中,哭的肝肠寸断。
.....
花柔澜出事以来,千傲麟很少前往玉莲殿,但他同样的,没有去别的妃嫔那里。
物极必返必有妖,若花柔澜毁容之后他依旧对她宠爱有加,众人不会觉得他钟情,而是会猜测他为何而宠爱花柔澜。叶喜三国一直对衡南虎视眈眈,单单是京都中他们手下的探子便不在少数,若听闻他反常的举动,一定会联想到凤星,若让他们知道自己得到的了凤星,那为了不让他统一四国,叶喜三国一定会联手攻打衡南,衡南国虽然是四国中最强胜富饶的国家,但也没有能力在三国围攻下反败为胜。
而他之所以没有去别的嫔妃的宫里,无非是因为邵承恩的一番言论,既然花柔澜总会康复,他又何必在这个时候让她与自己心生嫌隙。
后宫传言莲妃失宠,但皇帝身边的太监却清楚明了的知道,莲妃的地位依旧没有人能够动摇。
“莲妃娘娘,皇上让您不用等他。”千傲麟身边的大太监前来回禀皇上的意思。
“皇上当真是,要弃我于不顾了吗?”听闻大太监的话,花柔澜不禁落泪,毁容的打击让她如今脆弱不堪,曾经的自信如今成为了自卑,就连她自己都不愿对着镜子去看自己如今的模样。
而自卑过后,便是滔天的恨意,她恨,恨容琪嫔那个贱人,恨宫中躲在后面你看她笑话的妃嫔,恨明里对她恭敬其实心中对她厌恶不已的宫人,恨口口声声说不会嫌弃她但却躲着不来见她的皇帝。
赵嫣然的到来让她知道,这世上唯一真正不嫌弃你对你好的人只有家人,不,确切的是,只有母亲。而她的父亲——花柔澜冷笑,若她因为毁容而被皇帝厌弃,她的那个父亲,一定不会出手帮她,而是落井下石。
只因为他会觉得,自己是花府的耻辱。
“娘娘。”花柔澜身边的丫鬟吓了一跳,对面的人可是皇上身边的心腹,若娘娘这话传到皇上耳中,皇上非得更加不待见娘娘不可。
“娘娘,您可是错怪皇上了。”大太监不由得替千傲麟说话:“娘娘您是有所不知,朝臣们上书说娘娘是惑世的灾星,都嚷嚷着让皇上休了您,皇上为此打了好大的脾气。您知道,皇上每日忙于朝政便没有几个时辰能够睡眠,可为了找到医治您的方法,皇上已经好几个晚上没有怎么睡觉了。”
“皇上不来看您,一个是怕朝臣们议论,另一个是真的没有时间了,您不知道,皇上这几日憔悴了许多,奴才在一旁看着都心疼,但皇上偏偏不听劝,娘娘若是还觉得皇上不重视您,奴才真的为皇上难过。”
大太监说的情真意切,花柔澜却是冷笑,找寻帮她恢复容貌的办法,呵呵,不过是厌弃她现在的模样罢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琪嫔的下场
花影魅觉得,花柔澜真的有些疯了。
她站在宫闱之间的鹅卵石路,看着太监将重伤的丫鬟抬出玉莲殿,而这些丫鬟无一例外都被毁了容。
花柔澜的变态与狠辣让玉莲殿里的丫鬟人人自危,生怕自己会成为下一刻。
千傲麟对花柔澜的所作所为依旧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件事在整个后宫传的沸沸扬扬。
后宫与前朝密不可分,武贤妃等人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众多妃嫔的母系家族纷纷上书,弹劾花柔澜,说她残暴变态,德行根本不配成为皇妃,千傲麟头疼欲裂,却还是不予理会。
花俊阳与赵卓岂能看着事情朝他们不愿看到的方向发展,暗中查找那些弹劾花柔澜的大臣的把柄。
太医院们依旧没有治疗花柔澜怪病的方法,千傲麟只得发布皇榜。
“哦?”听闻这消息,花影魅勾唇冷笑,圆润的手指肚磨蹭着下吧,一丝算计爬上眉眼末梢。
“小小,你过来。”花影魅将小小叫道身边,附身在她耳边耳语。
.....
京都街道,皇榜之下,百姓们读着皇榜榜文。
莲妃娘娘突发怪病,朕深感痛心,遍寻天下名医。
“不是说这莲妃娘娘毁容了吗?怎么是得病了?”人群中小声议论道。
“嗨,你没听说吗?莲妃娘娘就是因为得病脸上张了些东西,你也知道,宫里的娘娘多爱美,脸上就算是出现了一个疙瘩都不能忍受,我看啊,传言有些夸大其词了。”
众人点了点头,觉得这话在里,哪有这种怪病得了是让人毁容的。
前面这几人正在议论,后面却推搡了起来。
“艾艾,你们后面的挤什么啊!”前面的人登时就不干了,转头不是鼻子不是脸的质问着。
“对不住,对不住。”挤进来的男子一个劲儿的跟大家道歉。
“挤挤挤,有本事揭皇榜去啊!”前面的男人见对方道歉,嘟囔了一声转过身,继续看着皇榜。
挤进来的男子饶了饶头,身子从嘟囔的男人身边走过,一把揭下了皇榜。
“真,真是揭皇榜的....”他还真没想到自己的嘴竟然这么准,不行,他今日得去赌坊赌一把,这运气,逆天了!
揭皇榜的男子被侍卫带进了宫。
“你就是揭皇榜的人?”御书房,肃穆庄严,千傲麟端坐在龙椅上,虎目微眯的望着跪在地上的男子。
男子不敢抬头,恭敬的回答:“回皇上的话,正是草民。”
“你能治好莲妃?”千傲麟沉声询问。
男子带着敬畏,却没有大包大揽,而是道:“草民不能肯定,草民是大夫,只有望闻问切之后才能确定是否能治好莲妃娘娘。”
“你就不怕治不好朕要了你的命!”千傲麟不怒而威,浑身散发着天子的威严,就那么直直的盯着跪在地上的男子。
男子浑身一颤,强打着精神:“回皇上的话,草民怕,只是皇上是明君,而富贵险中求。”
千傲麟望着跪在地上的男子,哈哈的大笑了起来,这人倒是聪明。
“好,朕就让你去治莲妃。”千傲麟大手一挥,男子被太监带到玉莲殿,太医随行。
男子见到花柔澜的模样,微微皱眉,花柔澜一直凝望着他的眼眸,见他只是疑惑不解,并未有厌恶恐惧的情绪,心里的芥蒂倒是少了一分。
男子给花柔澜把了脉,检查了脸部,扫了身后的御医一眼,随后对着花柔澜说道:“娘娘可否让草民与御医们单独聊聊。”
花柔澜摆了摆手,丫鬟战战兢兢带着太医们走到一旁的偏厅。
男子让丫鬟先下了去,关上门后,这才对着众位太医说道:“各位太医,你们可看出了一二?”
若是平日,有人敢接下皇榜称能治疗他们都诊治不了的病,他们绝对不会给对方好脸子看,可如今不同,他们倒是希望对方能够治好莲妃,那样就能让悬在他们脖子上的刀落地了。
“不瞒你说,若我们真的看出了什么,便不会像现在这样一筹莫展了。”太医们唉声叹气。
“莲妃的脉除了虚弱,并未有任何的病症,只是草民刚刚探了莲妃脸上长出的红斑,有些发热,这是血热的表现;而草民刚才特意观察了莲妃娘娘的眼睛,瞳仁有些涣散,眼白却异常的清明,这是气寒的表现。”
男子的声音顿了顿,道:“草民听说莲妃娘娘几日前曾出现变故,草民想问,太医们给娘娘熬制的汤药中,可有一枚名叫做斑斓的草药?”
太医们如同被火烧了ρi股般,“噌”的一下子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你是说,娘娘如今之所以这样,就是因为斑斓?”
“恐怕是的。”男子点头回答:“太医们都是国手,自然应该知道血热气寒相冲之后的人体表面会泛起红斑,本来这些红斑并不打紧,但斑斓这味药....斑斓味苦,有调理气血之效,本来是没极好的药材,但是....”
“但是斑斓却激发了娘娘体内血热与气寒相冲的威力,所以...”太医接着说道,只是嘴里有些发苦,他们想尽了一切方子,用尽了一切办法,就是没有想到,娘娘发病的原因竟是斑斓之祸。
太医们一下子慌了神,若让皇上知道一切都是他们的过失,那么他们的小命就真的不保了。
“太医们放心,草民之所以在私下与大人们说,就没想过外传,如今的耽误之急,就是不要再让娘娘喝那些补药,不再射入斑斓,这病已经好了一半,不知众位太医可否呆草民前往太医院,草民想用用些药材。”
对于男子的要求,他们怎么会不答应。
“娘娘,草民刚刚与太医们已经制定好治疗您的方法,娘娘请放心,您的脸不日就会康复。”
“你说的是真的,不是欺骗本宫?”花柔澜眼底迸发出巨大的喜悦,她已经受够了自己的这张脸。
“草民不敢欺骗娘娘。”
“好,好,你只要治好本宫,本宫重重有赏。”花柔澜神色飞扬的许以赏赐。
男子谢恩,随着太医们离去,他微微垂头,嘴角扬起一抹嘲弄的冷笑,在抬头时,脸上已经挂满了恭敬。
太医院,众太医将男子奉为上宾。
男子只是称了几味药材,便着手去熬制了,一剂汤药下肚,苦涩的味道席卷着口腔。
“我的脸,竟不痒了。”片刻之后,花柔澜脸上竟然不再瘙痒,痒过之后才能体会,这般有这么的舒适,她终于不用在忍受瘙痒而彻夜难免了。
花柔澜很高兴,十分高兴。
“娘娘,您这段日子要忌口,千万不要食用辛辣之物,草民相信,再过不久娘娘就会痊愈。”
“好,好!”花柔澜心情大好:“赏!”
数万金银就那么赏赐给了他。
千傲麟听闻这个消息,龙颜大悦,又是大手一挥:“赏!”
这次男子不敢居功,而是道:“草民不敢居功,实乃太医们早已对娘娘之病有了良方,草民只是在这个基础之上加入了自己的想法而已。”
千傲麟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他本来只是想给他一切奉上,不过看来对方想要的并非仅仅是这些封赏。
“好,只要治好澜儿的病,朕便许你太医院院士之位。”只要能用去钱权收买的人,便不是难以对付的人,何况对方又是一名医术高明的大夫,太医院那帮废物如果真的有办法,也不会拖到今天了。
几日后,花柔澜的病痊愈,男子进入了太医院,成了花柔澜的专属太医。
花柔澜康复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莅临冷宫,那好久不见的琪嫔娘娘。
琪嫔见到花柔澜,眼底露出滔天的恨意:“你竟然好了,竟然好了!”她如今被贬入冷宫受尽欺凌,对方却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面前,这种强烈的对比让琪嫔双目欲裂,恨不得将她撕碎。
“琪嫔,当日你假借合作之名害差点丢了性命,害我差点面目全非,如今,我便让你也尝尝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花柔澜恨极了她,若不是她,她怎么会从云端跌入谷底,怎么会经受了那些非人的折磨,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琪嫔!
“来人,给本宫毁了她的脸,挑了她的手脚筋。”花柔澜的眼底闪过一抹凶光。
下人们一把钳住琪嫔的身子,明晃晃的匕首刺痛着她的眼眸。
琪嫔开始怕了,她开始疯狂的挣扎,这个时候她想起来,自己并未害过她啊。
“莲妃,莲妃娘娘,臣妾并没有让人谋害您啊,臣妾也不知道侍卫为何在玉儿那里搜到毒物,不是玉儿背叛了臣妾,就是臣妾被人陷害了啊!”琪嫔哭喊着求饶着。
刀割在她脸上,生疼生疼,鲜血很快覆盖了她的脸。
琪嫔声音凄厉的惨叫着,但这里是冷宫,是宛若死地般寂静而自生自灭的冷宫,根本没有人前来查看这里人的死活。
“娘娘,您就饶了臣妾吧,真的不是臣妾,啊!”琪嫔又痛又怕,竟是晕了过去。
花柔澜却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冷酷笑道:“把人给我破醒。”
第一百二十五章 寿宴预谋
琪嫔悠悠转醒,手腕上传来的疼痛差点让她再次昏迷。
“娘娘,饶...饶命。”琪嫔气若悬丝的求饶,失血过多让她眼眸溃散,随时都会死亡。
“去,给琪嫔灌药,琪嫔可是皇上的妃子,哪能死在这冷宫之中。”花柔澜恶毒的笑着,琪嫔听到她的话,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你好狠,好狠!”
“狠?”花柔澜轻笑,五官狰狞恐怖的宛若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灵,疯狂的让人不寒而栗:“不,我还留着你的性命,这怎么算恨,怎么叫狠。”
一副汤药灌下之后,琪嫔恢复了力气,花柔澜让人挑下了她的脚筋。
“琪嫔,本宫会让人看着你,你死不了。”花柔澜挥袖转身,阴毒的笑脸与话语落在琪嫔耳中,琪嫔如一直狗般趴在地上,鲜血覆盖脸,只露出一双充满了怨恨的眼眸。
慈宁宫,小小向花影魅汇报着看到的一切。
“琪嫔!”花影魅用手敲了敲桌子,琪嫔的父亲是枢密院的官员,虽然职位不高,但枢密院可是管理军国要政的最好国家机构,里面的官员各个都不能小觑,莲妃如此对待琪嫔,若被她父亲知道了...
琪嫔是家中独女,受宠程度比之花柔澜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花影魅似是听说,琪嫔父亲的小妾怀孕已经数月了,要是生了个男孩,那琪嫔就彻底成了废棋了。
她把玩着手中的小纸条,纸条上只写了三个字:贪狼星!
秋日午后阳光正好,透过树影落在乳白色冰纱绡的窗纱上,带来一层金色的光芒,秋蝉与小小正站在走廊下说着话。不远处南边转角缓步行来一位妇人,身后还跟着两个小丫头。待她们走近了,那领头的妈妈笑道:“公主可在?”
秋蝉站起身,对着秦嬷嬷欠了欠身:“公主在呢。”
小小这几日被秋蝉训练的已经懂了规矩,对着秦嬷嬷行了礼,挑起帘子走进屋中,屋外的动静惹得花影魅抬起头:“谁来了?”
“回公主,是秦嬷嬷。”
花影魅有些诧异,她住在慈宁宫这么久了,秦嬷嬷倒是很少离开皇祖母身边上她这来。
“快请秦嬷嬷进来。”花影魅道。
秦嬷嬷快步走进来,看到花影魅便笑着行礼道,并从怀中掏出一张帖子来:“公主,这刘府的请帖都送到皇宫里来了,太后啊,怕您呆在皇宫觉得闷,特意让奴婢给您送来。”
秦嬷嬷笑着说道。
刘府?
见花影魅疑惑,秦嬷嬷接着道:“是史部尚书刘墉的夫人过寿。”
刘墉,花影魅想起那日在国公府结交的女子——刘诗诗:“还让秦嬷嬷前来跑一趟。”
秦嬷嬷摆了摆手:“无碍的,奴婢倒是想时常的运动运动,只是太后那里又不开罢了。”
“我会时常去看皇祖母的。”花影魅听明白了秦嬷嬷的意思,人老了总是希望身边有人陪着,纵然是高高在上的太后也不例外,服侍在身边的奴婢丫鬟再多,也不如亲人在身边陪她说说话。
秦嬷嬷欣慰的笑了笑,太后到底是没有疼错人:“那公主,奴婢就先下去了。”
花影魅点了点头,秦嬷嬷离开后,出神的望着请帖,还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
翌日,刘府设宴。
听闻长安公主莅临,刘府的寿宴甚是隆重,本来没想到来的人,纷纷赶到。
这其中便包括五位皇子,千珏昭、千泓焰、千宇阳三人前来花影魅到不感到疑惑,就是这五皇子与六皇子又来凑什么热闹。
当然,凑热闹的似乎不只是皇子。
“下官,妾身参见公主。”宫中的马车停在刘府正门前,秋儿撩起车帘,抚着花影魅走下马车,刘墉与刘夫人连忙上前迎接。
“平身吧!”花影魅笑着让刘大人与刘夫人起身:“这便是刘夫人吧,刘大人的真是好福气。”
刘夫人捂嘴轻笑::“公主谬赞了,跟您这个站在一起,就是那娇花都失去了颜色,公主能够莅临,府上真是蓬荜生辉呢。”
“公主快请。”刘夫人亲自将花影魅引入偏厅,刘诗诗本是与人说着话,见到花影魅眼前一亮,刘夫人将人喊了过来:“臣女叩见公主。”
花影魅成了礼,笑着让刘诗诗起身。
厅里的人见花影魅前来,纷纷行礼,花影魅让众人起身,刘诗诗将人带到了庭院里:“臣女记得,公主不喜欢那应酬的场面。”
花影魅笑着点头:“没有外人在,你倒是不必称呼我为公主。”她对刘诗诗的印象还不错,不似其他小姐般矫揉造作。
“影魅。”刘诗诗开心的笑着。
刘诗诗凑到花影魅身边,小声的问道:“你那个妹妹进宫之后,有没有给你找麻烦,如今她正得宠,你可千万要小心着她。”
花影魅有点哭笑不得,跟人拐着弯儿说话习惯了,陡然听到人家推心置腹还有点不习惯。
“这些话以后不要再对外说了。”她听听也就罢了,若是被有心人听到了,非得惹出什么事端不可。
刘诗诗吐了吐舌头,她道:“我又不傻,跟什么人说什么话,旁人,我才不会多嘴多舌呢。”
花影魅轻笑,小小在她耳边轻说了句话,她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我那个妹妹,她如今哪里顾得上我,琪嫔虽然被皇上贬入冷宫,但我那妹妹似乎并不想放过她,听宫里的宫女说,她时常光顾冷宫,似是去折磨琪嫔呢。”
“我有一次路过冷宫,里面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着实吓了我一跳。”花影魅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刘诗诗听得目瞪口呆,后怕不已:“她竟这么的狠?”花柔澜以前在人面前那叫一个端庄善良,若不是刘诗诗有一次无一见到她教训下人,她还真想不到对方是那么的小肚鸡肠,那么的伪善,却不曾想过,她还这么的狠。
花影魅都心有余悸的点头:“是啊,我倒是觉得琪嫔挺惨,哎,看来是要死在冷宫里了。”
刘诗诗捂住嘴:“她这样对待琪嫔,皇上就不管吗?”
花影魅摇了摇头,“我那妹妹现在宠冠六宫,不过是教训个弃妃罢了,皇上哪里会管。”
“那曹大人呢?就眼睁睁的看着琪嫔死在冷宫中,曹大人不是很疼琪嫔的吗?”刘诗诗反问。
花影魅轻笑,声音有些微凉:“若是之前,曹大人也许会想些办法,但是如今....听说曹大人的小妾有了身孕,若是个男孩...”
花影魅的话没有说完,但刘诗诗却听懂了其中的意思,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气,出生在高门大院,刘诗诗就算被保护的再好,也是晓得这些事情的,曹大人之前对琪嫔之所以如此宠爱,除了琪嫔从小就聪慧乖巧貌美如花之外,最大的原因是曹大人只有琪嫔这一个孩子,曹大人与曹夫人鹣鲽情深,曹大人从未向纳妾,只是琪嫔被贬之后,曹大人的娘亲再也忍不住了,就特意挑选了两个美妾给曹大人,曹大人一开始还不愿接受,可不知怎的,有一天竟然成功爬上了曹大人的床,不得不说,那妾身的命真好,一下子竟有了身孕。
“哎!”刘诗诗叹了口气,于心不忍的问道:“琪嫔就完全没救了吗?”
花影魅扫了她一眼,见她眉宇间竟有些担忧与恐惧,不由得微微挑眉:“救?除非曹大人那妾侍的孩子生不下来,不过这样也不能治本,只有曹大人再也不可能有孩子了,他才会重新重视起琪嫔。”
刘诗诗被花影魅的说话给吓到了,原来救一个人命的同时,就要有别人的命抵偿。
看着刘诗诗被吓到的脸,花影魅笑笑道:“行了,这大喜的日子说这些干什么,我们还是回去吧,看时间宾客们应该都到了。”
刘诗诗点了点头,走出亭子的时候,一阵秋风吹过,她不由得伸手紧了紧领子,只觉得如今的天竟已经快赶上冬天了,真是冷的让人发颤。
花影魅与刘诗诗走后,曹夫人从亭子后的假山旁走了出来,她原本只是想来问问她女儿的近况,却没有想到听多了那么多,她的女儿,她从小便捧在手心中的女儿,不,她不能让她的女儿死在皇宫里,不能。
进入正厅的时候,高位上坐着的一个个锦衣华服的男子惹得花影魅黛眉微挑,不过是一个大臣的夫人过寿,这些尊贵的爷们倒是赏脸,竟然都来了。
欧阳凌月坐在右手边,淡金色的袍子上绣着银色金银花,衬得他风隽儒雅,墨染的青丝被冠玉束在头上,随意的垂在肩膀,淡粉色的唇瓣噙着酒杯,静静的坐在那里,如画般让人迷醉。
“骚包。”花影魅嘟囔了一句,随后被刘夫人引上高位,恰好便坐在她口中这骚包的旁边。
“公主!”欧阳凌月起身行礼,深邃的眼眸反射着淡淡的光芒,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冲着花影魅抛了个媚眼。
花影魅:“....”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丞相大人不必多礼。”花影魅起身回礼,并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欧阳凌月挽起眼眸,心情舒畅的笑了笑,看着相对而立的二人,男子一袭淡金色的华服,银白色的宝石腰带,形容风丰峤,仪貌风隽,清贵儒雅的宛若谪仙,女子一声银白色的长裙,淡金色的束腰,广袖飘飘,灿如春华,姣如秋月,清冷如月下仙子,这样的站在一起,看起来竟如此的相称,如此的美好,似是天生就应该站在一起,似乎只有彼此才能配得上彼此。
千泓焰紧紧皱眉,千珏昭倒是装作没有看见的撇过头饮着杯中的酒,五皇子依然是一脸冰冷,六皇子嘴角却啄着玩味的笑。
只有千宇阳静静的,紧紧的注视着二人,饮下的美酒似是刀子,喝得每一口都落入他心里,狠狠地,不留情面的刺穿他的心。
他不想成为却不由得不承认,二人站在一起的美好。
花影魅与欧阳凌月做下身,并没有注意,或者是并不想理会四周的目光,刘夫人满面红光,她一个没有任何品阶的夫人举办寿宴,竟连皇子丞相都肯赏脸前来,莫不是因为诗诗与七皇子的婚事,所以众位皇子才赏脸?
刘夫人想不明白,刘大人却是清楚明白的很,这几位皇子之所以肯来,都是因为这个如今风头正盛的长安公主,虽然娴淑妃有意让七皇子纳诗诗为侧妃,但他却不是太想应承这门婚事,毕竟皇家.....
宴会的气氛一直都不错,宴会将近,公子们聚在一起谈论着哪家的小姐美艳,小姐们则是聚在一起聊着写诗词歌赋,眼睛却是往自己心仪的男子身上瞧。
“大姐姐,你身体好点了吗?”花玉晴端着两杯酒走到花影魅面前,虽然她极力的克制着自己,但还是抑制不住的往欧阳凌月身上瞟。
欧阳凌月却装作没有看见的垂着头,独自饮酒。
花影魅挑眉,温婉的笑道:“多谢妹妹关心,我身体已经好多了。”
“大姐姐,祝贺你身体康健。”花玉晴将手中的酒递给花影魅。
花影魅起身接过酒杯,余光扫了一眼安静的坐在原地赵嫣然,笑盈盈举起酒杯,轻轻嗅了一下,眉头微不可查轻轻一皱:“多谢五妹妹。”
花影魅将酒放在嘴边,却在要饮尽的时候身子一晃,将整杯酒洒在了花玉晴的身上,花玉晴大叫了一声,花影魅连忙吩咐小小拿帕子给花玉晴擦拭:“五妹妹,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觉得有些头晕,身子一晃就不小心的把酒洒在你的身上了,你看我。”
花影魅情真意切的道着歉,花玉晴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但却碍于欧阳凌月在旁而不好发作,她只能要遮掩,假笑道:“大姐姐不必自责,不过是湿了一件衣服而已,没事的。”
这边的动静惹得众人观望,见花玉晴这样的大度,之前没有留意到她的人不由得高看了一眼。
刘夫人连忙让下人带花玉晴下去换衣服,花玉晴道了声谢,便跟着丫鬟走了下去。
赵嫣然目光阴冷的望着花玉晴的背影,咬牙切齿,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竟然连一杯酒敬不好。
花影魅坐下,目光轻扫了一眼赵嫣然,嘴角扬起一抹呲笑。
花玉晴,你可千万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太蠢,心甘情愿的被人当枪使。花玉晴被丫鬟带入屋中,她一边脱着衣服,一边暗暗诅咒的花影魅,她只觉得越来越气愤,而身子也是越来越热,脸颊也如被火烧了一般通红的厉害,只想将全身的衣服都给扒光。
守在门外的丫鬟只觉得眼前一花,随后便倒在了地上,门被人从外推开,感到人影靠近,对方身上雄性的气息宛若罂粟般吸引着花玉晴,花玉晴仅穿着里衣的娇躯一个劲儿的往来者的身上蹭。
花玉晴虽然没有花影魅与花柔澜长得国色天香,但也是不可多得的美人,美人在怀,又有多少男人能把持得住,但面前这个人却是厌恶的扫了一眼发春的花玉晴,一个手刀将人劈晕。
花玉晴就这样被人从刘府带走你。
直到宴会结束,这才发现花玉晴自从下去衣服过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刘大人连忙派人去找,却在厢房外看到昏倒在地的丫鬟。
赵嫣然扫了一眼花影魅,花影魅眼底闪过一抹寒霜。
花玉晴的衣服还在房中,就连准备换上的干净衣裙也在,只少了贴身的里衣,也就是说,她离开之时,只穿了里衣。
刘大人心中暗叫不好,连忙命人将整个府邸翻了一遍,最后却依旧什么都没有发现。
“快,快去通知京都府尹。”当初李菲菲在护国公府失踪后转日便已经死了,他可不能让丞相的女儿死在他们刘府。
好好的一个寿宴,到最后却变成如今的模样。
京都府尹,大理寺卿,顺天府全都出动了人去寻找花玉晴,花影魅没有回皇宫,毕竟是她庶妹失踪,她多多少少还是要做出些样子来。
花影魅随着赵嫣然回了花府,住进了久违的悠然居。
而花玉晴如今到底在哪里呢?京都有红砖绿瓦的高门大户,亦有残破不堪的陋巷,陋巷中,一个个浑身肮脏的乞丐枕着杂草,浑身卷曲的睡着觉。
木箱置地的声音炸响在耳边,乞丐们浑身一个激灵的坐起身,刚要出言咒骂,却借着月光,看到躺在不远处浑身仅仅穿着里衣的大姑娘。
乞丐们狠狠地捏了一把大腿,见竟不是做梦,如狼似虎的冲了上去。
花玉晴幽幽转醒,体内沉积的媚药再次翻涌而出,她神志不清的呢喃着往乞丐的身上靠,只有这样才能解除在她心头燃烧着那团火。
花府,悠然居。
月色倾洒一地,树梢染上了夜晚的寒霜,秋风席卷着落叶,辗转透过没有关好的窗飘入屋中。
一阵风吹过,花影魅觉得有些冷,猛然间睁开眼眸。
月光下,欧阳凌月静静的坐在她的身边,她睁开眼时,正好看到对方伸到她眼前打算抚摸她脸颊的手。
花影魅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一个鲤鱼打挺的坐起身,打掉欧阳凌月的手,双眸斜了他一眼:“登徒浪子。”
欧阳凌月被打得生疼却也不恼,眉眼末梢染上一抹笑意,弯腰脱鞋,毫不客气的翻上了床,动作行云流水的似乎做了无数遍。
花影魅咬了咬牙,对方这蹬鼻子上脸的模样,真是让人恨得牙根痒痒。
欧阳凌月拉过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随后长臂一捞,将花影魅拽到自己身边,双手环在她的腰上,让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胸口。
纤细的背贴在炙热的胸膛,欧阳凌月的环抱宽阔而温暖,心跳沉稳有力,霸道而强硬的似是一座巍峨的大山,完全没有白日里的温文尔雅。
花影魅微微扯开一抹弧度,舒适的眯起了眼。
月光从窗沿洒下,落下一滴银霜,静谧的室内,只闻得二人彼此交缠的呼吸声。
半响,欧阳凌月发出一声轻叹:“你又何必现在动那花玉晴。”
花玉晴为什么会消失,欧阳凌月当然清楚,只是他却觉得不应该这么快的便动手。
花影魅挑了挑眉,嗤笑道:“怎么,舍不得你的美人儿?”
欧阳凌月哭笑不得,他紧了紧环抱着花影魅的手,道:“我的美人儿不就在我的怀里吗?”
“油嘴滑舌。”花影魅虽然这样说,心里却宛如抹了蜜一样的甜。
花影魅动了动头,找了个她觉得最舒适的位置,仰头望向他,却只能看到欧阳凌月平整的下巴。
“路凤儿自从那日对我下蛊之后便一直没了动静,她极为擅长巫蛊之术,让我一直难以静下心来,与其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出手,还不如逼她动手。”花影魅收敛起脸上的笑,认真的说道。
欧阳凌月叹了口气,对花影魅无可奈何:“你也知道你那路凤儿擅长巫蛊之术,那种邪术防不胜防,你又何必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他已经失去过他一次,便不想在失去第二次。
“我会派人监视路凤儿的一举一动,放心,不会发生任何的差池。”花影魅信心满满的保证着,若不是接受了血煞,她也不会如此的激进。
花影魅并不在乎路凤儿到底是不是晁凤国的奸细,这本还是千傲麟该关心的事情,对方想干什么她不管,但想对她动手,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欧阳凌月按了按自己的太阳茓,霸道的说道:“事已至此我就不再多说什么,但是我会派暗卫在暗中保护你,你,不能拒绝!”
花影魅瞪了瞪眼,她之前倒是没有发现,这个男人怎么这么的霸道。
欧阳凌月低下头,微凉的唇瓣贴近花影魅的耳垂,虽然声音霸道,但话语中却含着无限的柔情:“魅儿,你是我的女人,是我夜凌月的女人,我不能让我的女人受哪怕一点的伤害。”
“你若是忍心看着我因为你受伤难过至死,你便拒绝吧!”
花影魅:“.....”
第一百二十七章
其实,花影魅从没有想过有一个男人能够陪她一生一世,只是既然遇到了,她也不会退却,就算未来的路充满了崎岖那犹如何,因为崎岖的人生才能检验面前的这个男人是否真的是对的人。
花影魅没有拒绝欧阳凌月,若留下暗卫能让他放心,那么留下又何妨。
香薰的气味在空中蔓延,内室中的气氛旖旎温暖,而此时京都,却没有这般的平静安逸。
花玉晴失踪,路凤儿急坏了,偏偏花玉晴只是个庶女,花俊阳虽然命人去寻,但也能猜测到后果,若花玉晴真的被糟蹋了,那么她最好死在外面,省得回来让花府蒙羞。
路凤儿与花俊阳同床共枕了这么多年,太清楚花俊阳的性格了,她无法在等下去,趁着夜色溜出了花府。
路凤儿辗转来到一座宅院前,手扣着门栓敲着门。
大门被人从内打开,夜色中只能看清那是一名大约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见路凤儿半夜而来,连忙将人让了进去。
“不是说若没有什么事别来找我吗?”男人皱眉,眼底有些不耐,低声的冲着路凤儿说道。
路凤儿咬了咬牙,眼底闪过的愤恨犹如毒蛇的信子:“玉晴失踪了,不能让花俊阳他们先找到她,若是玉晴完好无损也就罢了,可若是玉晴...那花俊阳一定不会留下她的。”
男人扫了路凤儿一眼,显然对于花玉晴的死活并不在意,见到男人无动于衷,路凤儿咬了咬牙,她面色阴鸷的凝望着面前的男人,声音凌冽如刀:“若玉晴有个三长两短,你别怪我会因此失去理智,干一些你不愿看到的事情。”
男子眼眸紧缩,眼底涌起怒意:“你竟然威胁我?”
路凤儿却是惨然一笑:“这么多年以来,若非玉晴,你以为我能够在这里坚持这么长时间吗?没有了玉晴,我什么事请都做得出来。”
路凤儿狰狞的瞪着男子,眼底是让男人心惊的疯狂。
男子眉头微皱:“好,我会让人去寻找花玉晴,但若是发现她是她已经死了,或者被花府的人提前找到,那就不要怪我了。”
路凤儿冷笑了一声:“胡力,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玉晴的体内种了蛊吗?由你亲自种下的蛊,都能被你体内的本命蛊找到,你以为我前来是为了让那些人去找玉晴,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她体内的蛊与胡力体内的蛊是阴阳冥蛊,他以为他在给玉晴种下蛊之后,她会感受不到吗?
胡力眼眸紧缩,倒是没有想到路凤儿竟然知道自己在她的女儿体内下了蛊,还能隐忍这么久,难怪当年师父说,在众多师兄弟中,只有她是的心机最深沉。
“好,你跟我同去。”既然对方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他自然不会在装上充愣,毕竟路凤儿潜伏在花府这么多年,没有必要因为这一件小事影响了多年来的计划。
距离宅院仅有几米的屋顶上,身着黑衣的男子正静静的匍匐着,深邃的眸子透过夜色紧紧的钉在路凤儿与那个男子的身上。他记下来宅子的地址,随后紧跟着男子与路凤儿。
一路西行,二人根本没有任何迟疑的一路急行。
越走,路凤儿的心越沉重,藏脏不堪的街道中散发着阵阵恶臭,路凤儿不由得捂住鼻子:“你最好不要耍花样。”
胡力呲笑了一声:“怎么,你以为我故意找错了道路?”
路凤儿确实是这么想的,她的女儿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越是靠近花玉晴所在的地方,胡力体内的蛊虫便越发激动,胡力加快了脚步,路凤儿紧紧跟在他背后,街道尽头,月光倾洒在杂草堆积的草席上,那一条条花白的身子交错的躺在一起,路凤儿一眼便认出了那其中唯一的一个女子便是她的女儿——花玉晴。
“不,不!”路凤儿纵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面前的这一幕还是超出了她的想象,她从没有想过,自己女儿的清白竟然会毁在这些肮脏不堪的乞丐手里。
路凤儿推开胡力,大步得走了过去。
媚药的威力很大,花玉晴予给予求,乞丐们不过刚刚心满意足的放开她的身子,余光中便有一个穿着华贵的妇人走了过来,乞丐们觉得自己今日真是幸运,刚刚产尝完大姑娘的味道,如今还能尝到小媳妇的味道。
他们**着上身,下身只是用破旧的布包裹着,**的笑着靠近。
路凤儿眼底燃烧着熊熊火焰,那些乞丐们的脸在她眼中慢慢清晰:“呦,这位小娘子,是不是寂寞...”
“噗呲!”一声,匕首刺入身体的声音让乞丐的话戛然而止。
路凤儿从乞丐的胸腔上将匕首拔了出来,炙热的鲜血飞溅到她的脸上,路凤儿目光阴冷如刀,像极了从地狱中个爬出来收割灵魂的恶灵:“你们,都该死!”
手起刀落,一个个乞丐在她的手中失去了性命。
“啊,杀人了!”乞丐们惊恐大叫,朝着远处狂奔逃跑。
路凤儿岂能让他们逃跑,她扬起手,轻轻一弹,附着在她指甲上的小红点滑过黑夜,爬上乞丐们的身。
接触到肌肤,小红点身上突然伸出数十只纤细如线的腿,飞快的透过耳朵,鼻子,嘴巴等地方爬进乞丐的体内。
“啊!”跑远的乞丐以为自己已经逃了出来,可就在这时,一只只小虫子撕咬着他们的肉,从他们的身上冲了出来。
密密麻麻的让人头皮发麻。
数以百计的虫子如血红的浪潮般涌向路凤儿,一下子钻入了她体内。
而那些乞丐,已经死的不能再死,路凤儿连忙将身上的外衣脱下披在花玉晴的身上,一把将她抱在怀中。
“我可怜的女儿,我可怜的女儿。”路凤儿看着花玉晴此时的模样,心疼的肝肠寸断。
月光下,她泪眼婆娑,可眼底却闪烁着不同于伤心的寒意。
不管是谁害了她的女儿,今日她女儿所受到的一切,罪魁祸首,我,路凤儿发誓,都会让你们千倍百倍的偿还。
房顶上一直注视着路凤儿与胡力的黑影眼眸紧缩,刚刚那场面他如今想来,依旧感到头皮发麻。
这便是晁凤国的蛊虫之术,真是可怕。
路凤儿将花玉晴带到胡力所住的宅院,亲自给她梳洗过后换上一件干净的衣服。
索性花玉晴如今都没有醒来,要不然知道自己所遭受的一切,一定会受不了打击你。
“师兄,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深深地凝望着沉睡中的花玉晴,路凤儿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胡力皱眉,脸色有些不善的质问道:“还要我帮忙,路凤儿你不要得寸进尺。”
路凤儿却道:“如今晴儿这个样子,她日后就算是毁了,适当如今还不如釜底抽薪,师兄,丞相府不似皇子府那样戒备森严,我们只要偷偷溜进丞相府将晴儿放在欧阳凌月的床上,不仅晴儿不会毁,还能够让她监视欧阳凌月。”
胡力冷笑:“若丞相府好进,你以为我还会等到现在?”
当朝丞相深不可测,就算他是一介文人,但他身边的护卫却不是吃素的,他们想进去都很困难,又何况还带着一个昏迷不醒的花玉晴。
见胡力迟疑,路凤儿道:“师兄,将人都召集起来,声东击西,若不孤注一掷,那么以后便更没有机会进入丞相府了。”
“你该知道,今日因为玉晴的事情,现在是整个京都最乱的时候,若失去这次机会便没有第二次机会了,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会暂时将本命蛊虫放在你体内,你该知道,这样对你的好处。”路凤儿凝望着胡力,一字一顿的说道,他们二人体内的蛊虫是阴阳冥蛊,若两个蛊虫进入一个人的体内,那么后进入蛊虫会被本来就驻扎在体内的蛊虫吞噬,虽然不会将其完全吞噬,但却会大大削弱威力,而吞噬的一方,则会威力大涨。
这是损己利人的事情,胡力倒是没有想到,为了花玉晴,路凤儿竟然肯做到这个地步。
“好,准备一下,我们立刻出发。”在这么大的诱惑下,胡力倒是愿意尝试一下,成功了自然好,就算是没有成功,他也好不吃亏。
路凤儿面上欣喜,眼底却闪过那一抹寒光,想要她的蛊虫,便看看你能不能消受了。
路凤儿将体内的本命蛊虫过度到胡力的体内,胡力召集人马后,一众人趁着黑夜向丞相府而去。
花府悠然居,花影魅把玩着手中的纸条,仰头扫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欧阳凌月,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嗤嗤,路凤儿还真是敢,竟将注意打到了你的身上。”
欧阳凌月垂下头,捏了捏她这张幸灾乐祸的脸,削薄的唇瓣扯开冷酷残虐的弧度:“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花影魅微微挑眉,只是默默的为路凤儿祈祷了个,对方还真是胆大包天,算计这个男人,那可是....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啊!
第一百二十八章 蛊虫
丞相府守备森严,五步一哨十步一岗,纵然是夜晚,那巡逻的侍卫都不敢偷懒一分,兢兢业业的守卫着丞相府,保护着欧阳凌月的安全。
“绮梦!”胡力潜伏在丞相府外,转头望向他身后的女子,绮梦,人如其名,体内的蛊虫能够让人休眠,但却不能大面积使用,而且对于武功高强的人没有什么用处。
黑色的小虫子从绮梦的发梢钻出来,接着夜色,飞快的爬进丞相府,钻入把守着大门处的侍卫。
侍卫被放到之后,胡力一跃而起,花玉晴被坚韧的罗布绑在胡力身后,胡力动手的一瞬间,埋伏在四周的人顺势而动。
整个丞相府静寂无声,人影闪过带动着树梢,沙沙作响。
为了混淆视听,胡力特意让数人闯入丞相书房。
“谁!”花容那张娃娃脸上写满了肃杀,胆敢闯入丞相书房,杀无赦!
尖锐的哨声划破黑夜,漆黑的四周突然大亮,火把将丞相府上空的天空染上了一团火红的厉色。
胡力眼眸一缩,他没有想到丞相府护卫的动作竟然这么迅速。他不敢耽误你时间,身边人为他阻挡了麻烦,他一路畅通无阻的潜入了欧阳凌月的卧室。
并在卧室的熏香中放入了催情的媚药,点燃熏香。
胡力扫了倒在床上的花玉晴一眼,呲笑了一声,随后跃出房间。花容带领暗卫一路绞杀,长啸划破黑夜,花容手握染血长剑,目光凌厉宛若杀神般,挥舞着手中的利刃。
胡力的手下根本就连放出蛊虫的世界都没有,就被一剑封喉,死的不能再死。
胡力心头巨寒,只觉得身边厉风呼啸,眼前一花,一名手握长剑的冷面男子已经出现在了他面前。
杀意,从他的体内慢慢弥散,被这男人目光锁定,胡力只觉得浑身的肌肉都僵在了一起,双腿就你像是被注上了铅,沉重到无法迈开步子。
冷汗从胡力的额头落下,划过脸颊,低落地面。
气氛凝重间,花青动了,胡力扬起手,蛊虫飞速而出,渺小的蛊虫急速的飞向花青,在夜色下,根本不会被人注意到。
花青面色冷冽,手中的长剑一转,剑气滑过蛊虫的身躯,将那渺小的蛊虫劈成两半。
胡力心头巨震,不敢恋战,放出数十个蛊虫牵制着面前的男子,自己则是飞快的逃窜。
花青依旧是那张冷酷的脸,纵然是面对密密麻麻的蛊虫,他脸上仍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是挥舞着手中的剑,剑气组成一个菱形的剑阵,随着他挥剑的动作,瞬间将面前的蛊虫绞杀。
“噗!”胡力吐了一口鲜血,剑气绞杀蛊虫之后并没有减弱,而是穿透了胡力的肩膀,距离他的颈子不过毫厘。
“嗷~”胡力的口中发出一声嘶鸣,他体内的蛊虫沸腾了起来,花青的追杀让他不得不放出本命蛊虫。
赤金色的虫子从他体内飞出,华清并未留情,一下子劈开蛊虫的身子,蛊虫被劈成两半,但却没有死,两个半截的蛊虫飞快的长出另外一半的身子,一个便变成了两个。
花青眼眸紧缩,显然已经知道这蛊虫与之前那些被他砍杀的蛊虫并不一样。
嘶鸣声引来侍卫,“不要靠近...”花青话音未落,地上的赤金虫便飞快的向着侍卫爬了过去。
赤金虫的动作太快,一下子便爬到了侍卫的脚下,在鞋底钻了一个洞,慢慢钻进体内。
“啊!”侍卫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
胡力眼底闪过一抹凶光,舌尖微微舔舐着嘴角,不出片刻,侍卫只剩下了一具附着着衣衫的骸骨。
赤金虫从侍卫的骨头里爬了出来,原来只有蚂蚁般大小的虫子如今却依然有半个手掌大。
人肉能够让它成长,花青的脸上第一次露出骇然的神色。
“花容,火把!”花青转头对着花容喊道,并吩咐侍卫不得靠近。
花容很少听到花青的情绪有这么大的波动,便知情况不好,连忙抓起火把辗转来到花青旁边。
花青拿过花容手中的火把,准确的掷到赤金虫的身上。
火焰燃烧着地面青砖缝隙中长出来的杂草,而那炙热的火只能无奈的包裹着赤金虫,却无法将其燃烧。
花青心头巨寒,这个蛊虫竟然不怕火,更不怕被砍成两半,这...
花容眼眸一凝,提着剑便冲了上去,花青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没用的,你你将它砍成两半,它就会变成两个。”
花青指了指一旁的骸骨:“这个东西原本只有蚂蚁般大小,可吃了他的血肉之后,长大了。”
花肉看着一旁的骸骨,只觉得头皮发麻,他那张包子的脸皱在了一起,如临大敌的看着地面上的赤金虫。
胡力借着赤金虫逃出了丞相府,心中却是后怕不已,丞相府中隐藏在其中的高手,竟然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
他并不担心赤金虫,只要收到他体内雄性蛊虫的指引,它就能自己爬回来。
若非保命,他也不会祭出赤金虫,暴露自己会巫蛊之术的事情,他自然不会让吃赤金虫留在丞相府里,引起衡南国帝王的注意。
胡力回到宅院,冲着焦急等候的花玉晴摆了摆手,关上门独自疗伤。
路凤儿见事情办成了,也没有急着要回你本命蛊虫,而是赶紧潜回花府。
胡力将体内自己的本命蛊虫放了出来,搁在受伤的肩膀上,蛊虫瞬间分裂成数百只密密麻麻的小蛊虫,撕咬着胡力肩膀上的肌肤,并分泌出一种白色的物质。
“不好....”丞相府,一直静静的站在原地的蛊虫突然动了,向着花容与花青飞快的冲了过去,胡力需要恢复身上的伤,就要让蛊虫吞噬别人的血肉。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飞快的窜到花青与花容面前,那身影手中拎着一只大恭敬,只见对方一刀划开公鸡的脖子,炙热的鲜血飞溅而出,好不遗漏的淋在那两只赤金虫的身上。
赤金虫一改刚刚的凶猛之势,一下子跌落在了地面上,来者飞快的抓起那两只赤金虫,将它们扔进公鸡体内,一把点燃了公鸡。
“嗷~”赤金虫在公鸡体内发出一声尖锐而痛苦的叫声,随后化成了灰烬。
花青与花容被面前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二人愣愣的看着面前之人的背影,暗道这凶猛无比的蛊虫竟然就这么被死了?
来人转过身,对着花容与花青道:“主子吩咐我来帮二位,如今事情解决了,告辞!”
对方拱了拱手,消失在花容与花青面前。
花容眨了眨眼,手指捅了捅花青的腰:“那个人口中的主子是谁?”
花青白了他一眼,问他,他哪里知道。
赤金虫被放入公鸡体内燃烧的那一刻,原本坐在屋中疗伤的胡力,突然整开了眼睛,他的眼睛突然变得绯红,红的就像要滴出血来。他脸上的皮肤下鼓起了两个大包,就像是有东西在飞快的蠕动。看形状,和那被烧的赤金虫很像,不过个体却要大上很多,看上去诡异无比。
两个包块很快就隐进了他的身体里,这时,他的嘴鼓了鼓,一口暗红的鲜血如箭般喷了出来。
竟然有人杀死了赤金虫,不,衡南国怎么会有能够杀死赤金虫的人。
他身上的蛊虫隐没了下去,赤金虫死亡,他的本命蛊虫也元气大伤,此时已经无法帮助他疗伤。
还好死去的是路凤儿的蛊虫,这个时候他十分庆幸路凤儿替他挡了一劫,只是他还未来得及高兴,脸上突然涌起了无数条怪异的红线。
胡力眼眸一凸,路凤儿,你这个贱人,竟然敢利用本命蛊虫将这蛊注入他的体内。
噬魂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路凤儿手里竟然还掌控着这样的蛊虫,念头噬魂虫爬入他脑中的瞬间戛然而止。
而赤金虫死去的那一刻,刚刚回到房中的路凤儿胸口一痛,吐出一口鲜血后眼前一黑,回到在了地上。
顺天府尹将京都翻了个便,却依然没有找到花玉晴的踪影,却是在陋巷中发现了乞丐的尸体。
日出东方,天空泛起了鱼肚白,找寻一夜未果,京都府尹本要放弃,却听到下属来报,在一间宅院前发现了一串女子手上佩戴的珠链,以免搞错,京都府尹特意命人寻来花玉晴的丫鬟,让她辨认这珠链是否为花玉晴之物。
“是,这就是小姐的。”花玉晴的丫鬟很肯定的说。
京都府尹不再犹豫,命人撞入宅院中,撞开大门后,府邸中的场景竟让看惯了鲜血的衙役都不由得心头骇然。
鲜血侵染着地面,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地面上,惨烈到了极
京都府尹的腿当场就软了,在天子脚下发生着等事情,便是他们管制不严,尤其这还牵扯到了花将军的女儿,这么大的事情,他哪能担待的起啊。
“快去通知顺天府。”京都府尹瞬间想到了将别人拉下水,这是可不能他一个人担待着。
花玉晴幽幽转醒,模糊的视线慢慢清明,她按了按有些发疼的头,猛然坐起身,胡力在她身边数米的地方,身子僵硬的坐在床上,花玉晴紧了紧衣领,慢慢的移到男人身旁。
“轰然”一声,男人的身躯在她面前倒下,他身下,爬出一群淡红色的虫子。
“啊~”尖叫声划破半空。
第一百二十九章 事端
京都府尹听到叫声,心头一跳,连忙带人冲了进去。
房间内,花玉晴挣扎的惨叫着,那一群红色的虫子吃光了胡力的脑子,此时已经钻进了花玉晴体内,蚕食着她的你脑子。
路凤儿一定想不到,她亲手种下的噬魂虫,竟然会钻入花玉晴的体内。
京都府尹带着手下冲了进来,便看到花玉晴痛苦的在床上翻滚着,那惨叫声让人听了头皮都不禁发麻。
“花小姐,花...”
京都府尹的声音还未落下,花玉晴突然站起身,一下子扑到距离她最近的衙役身上,双手狠狠地掐着衙役的脖子。
京都府尹心中一惊,连忙命人将花玉晴拉开,就在这时,花玉晴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只见密密麻麻的红色小虫撕咬着她的眼球,掉落出来的红色小虫飞快的爬到衙役的体内。
“啊~”被噬魂虫钻入体内的衙役痛苦的抱住脑袋,惨烈的嚎叫着。
剩下的众人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傻了,他们见些不知名的小虫在花玉晴的眼球中进进出出的模样,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快,快离开这里,将门窗都封上。”京都府尹当机立断,眼底涌露着无限的恐惧,这些东西,怎么会,京都中怎么会出现蛊虫。
众人早就吓破了胆,听到府尹的一声大喝,连忙屁滚尿流的跑了出去,那里还管花玉晴与另外一个衙役的死活。
顺天府尹赶到宅院,看到院前的尸体心中一惊,随后的惨叫声让他连忙赶了进去,却见京都府尹与众衙役踉跄的从里面跑了出来,这么多年来,他从未看过京都府尹如此惶恐过。
“闫大人,怎么了?”顺天府尹焦急的询问着。
京都府尹想起刚刚看到的那样一幕,脸色煞白:“是,是蛊虫,快去禀告圣上....”
“什么,蛊虫!”顺天府尹同样吓了一跳,想起几十年前的事情,脸色瞬间煞白。
花影魅听着传回来的消息,倒是有些傻了,那些人隐藏在衡南国这么久,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放出蛊虫,除非是能够控制蛊虫的人已经死了,但欧阳凌月似乎并没有让人杀他,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花影魅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路凤儿。
正大光明牌匾之下,千傲麟面色铁青的坐在龙椅上,整个大殿静若寒蝉,只有那轻微的喘息的声音。
“蛊虫,晁凤国!”千傲麟的手紧紧攥着龙椅,手上的青筋因为用力而凸起,声音阴鸷寒冷。
“一把火烧了那宅院。”若任由蛊虫私肆虐,那么整个京都就要乱了。
“是!”
宅院着了好大的火,火龙张牙舞爪的冲上高空,噼噼啪啪的火星迸溅,这场火没有杀死人,烧死的是数以百计的噬魂虫。
“姨娘,姨娘....”丫鬟敲着门,隔着门唤着路凤儿,花俊阳不耐烦的站在丫鬟身后,见半天无人应话,一把推开了屋门,看到路凤儿晕倒在了地上。
“去叫大夫。”花俊阳微微皱眉,吩咐丫鬟去请大夫之后,一把将路凤儿从地上抱了起来放在床上。
她刚刚趴着倒在地上,花俊阳并没有看到她如今的模样,此时却是看了个真真切切。
路凤儿白皙紧致的肌肤如今却遍布着密密麻麻的细纹,乌黑的秀发也染上了白霜,整个人苍老的如同老妪。花俊阳吓得一下子站起了身,退后了好几步,不敢相信这面前的人便是自己那个千娇百媚的五姨娘。
丫鬟急急忙忙的跑进屋中,花俊阳这个时候已经大步走到门口,差点与丫鬟撞在一起。
“老爷恕罪,老爷恕罪。”丫鬟吓了一跳,连忙跪在地上求饶。
花俊阳脸色铁青,一脚揣在丫鬟身上:“滚!”这一脚的力道着实不轻,丫鬟的身子向后跌了数米才摔在地上。
花俊阳挥袖离开,他本是因为花玉晴的死去安慰一下自己的这个姨娘,却没有想到看到这么惊悚的一面。
丫鬟请了大夫,大夫给路凤儿诊完脉,叹了口气:“病人的身体已经油尽灯枯了,你们就等着准备后事啊!”
下午,路凤儿幽幽转醒。
“哦?醒了?”花影魅听到路凤儿苏醒的消息,微微挑眉,随后对着秋儿道:“秋儿,我们五姨娘。”
五姨娘的院子,丫鬟们见花影魅到来,连忙行礼。
“五姨娘可醒了。”花影魅问。
丫鬟们连忙回答:“回公主的话,五姨娘已经醒了。”
花影魅点了点头,丫鬟撩开门帘,恭敬的将花影魅请了进去,见到五姨娘如今的模样,花影魅微微一愣。
路凤儿抬起头,凝望着花影魅的目光中充满了愤恨,花影魅不在意笑了笑,屏退了一旁的下人,坐在椅子上,倒了杯茶。
“花影魅!”路凤儿咬着牙喊着花影魅。
花影魅扬眉,轻笑:“五姨娘是病糊涂了,竟敢一下犯上直呼我的名讳?”
路凤儿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她的本命蛊虫死了,胡力也别想活,反正胡力死前已经将玉晴送进了丞相府,玉晴只要能嫁给丞相,她还会怕花影魅这个所谓的公主?
“花影魅,你不要得意,等到晴儿回来了,你....”
花影魅扫了她一眼,惊讶的捂住嘴:“五姨娘,你真是病糊涂了,四妹妹已经死了,怎么还会回来呢?”
路凤儿嘴角的笑僵在了脸上,玉晴死了?不,这不可能。
花影魅站起身走到路凤儿身边,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她倒是没有想到路凤儿竟不知道花玉晴已经死了,那么她为什么晕倒,难道与昨晚的事情有关?
“你若不信就去问问别人,四妹妹,被活活的烧死了!”花影魅叹了口气,很是伤心:“哎可怜妹妹年纪轻轻就....听说妹妹死前还被人欺负了,五姨娘,我真是心痛。”
“你滚,我不相信,你滚!”路凤儿疯狂的大叫了起来,气血翻涌的漾出一口鲜血。
“快来人啊!”花影魅见路凤儿吐血,嘴角扬起一抹阴冷的笑意,声音却满是焦急的呼唤着下人。
丫鬟们鱼贯而入,花影魅紧而自责:“你们难道没有跟五姨娘说起妹妹的事情吗,都怪我,都怪我,我不应该将妹妹死了的消息告诉五姨娘。”
“你告诉我,花影魅说的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路凤儿发疯般的抓住丫鬟的手,目光充血的询问道。
丫鬟被攥的生疼,泪眼婆娑的回答道:“公主说的都是真的,四小姐确实..。”
“不,我不相信,我....”路凤儿癫狂大吼打断丫鬟的话,一口气没上来,双眼一翻,断了气。
“姨娘,姨娘!”丫鬟们轻轻唤着,见她没有了任何反应,颤抖的身后探着路凤儿的鼻子。
“啊!”丫鬟恐惧的倒在了地上:“五姨娘死了,死了!”
而她虽然已经断了气。却不肯闭上自己的眼睛,就你那么直勾勾的盯着花影魅。
花影魅殷红的唇瓣微扬,她只想到了开头,却没有料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尾。
花玉晴与路凤儿竟然同时死了,而且死的那么快。
混乱的卧室,只有花影魅与秋儿镇定的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笑着。
“什么,路凤儿死了?”赵嫣然听到这消息,心中一惊,昨日宴会上,她借着花玉晴的手将**送给花影魅,却没想到花影魅根本没有喝那杯酒,而是将酒尽数泼在了花玉晴身上,紧接着花玉晴便消去了踪影。
赵嫣然觉得,这一切都与花影魅脱不开关系,不管是花玉晴还是路凤儿。这一刻,赵嫣然想起宴会上花影魅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便觉得心惊胆战。
蛊虫一事牵扯的太多,千傲麟为了防止官员百姓的恐惧,封锁了消息,众人只知道清晨一处民居发生了火灾,并烧死了许多人,仅此而已。
花玉晴不过是死在其中的一个可怜而无辜的人罢了,当然,她的死并没有让她被玷污的事情消散。
路凤儿的死倒是便宜了赵嫣然,不过,她怎么会让她寂寞呢,花俊阳似乎好久都没有纳妾了吧。
京都出现蛊虫的时候让千傲麟震怒,若非除了这档子事,他还真不知道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竟然藏有晁凤国的人。
对方不仁,就休怪他不易了。
是夜,月光拉长倒影,人迹罕至的冷宫,琪嫔痛苦的挣扎着,这样的活着还不如去死,但她的手脚都被人挑了筋动弹不得,就在嘴里也被绑上了一块布,根本就没有给她咬舌自尽的机会,夜晚很快就过去了,当太阳升起的那一刻,她又要遭到羞辱与凌虐,原来,不是只有黑暗才让人绝望,那温暖的阳光也可能成为最寒冷的冰霜。
“哎!”寂静中传来一声叹息,那声音充满着悲悯与怜惜,竟然琪嫔的眼眸湿润。
是谁在为她叹息,是这夜晚游离飘荡的亡魂吗?
男子从墙上翻下,走入这破旧不堪的小屋中,屋里有一种皮肉腐烂的气味,琪嫔侧过头,看着走进屋中的男人。
月光落在他的眼睛里,反射出她此时狼狈而恐怖的模样,但他的目光却很温柔,温柔的就像是五月西湖的湖水,没有厌恶与恐惧,就像是她此时还是往日,那个描眉画目的琪嫔。
第一百三十张 滑胎
男子身后接下绑在琪嫔嘴上的布,琪嫔愣愣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小心翼翼的询问着,生怕面前的人其实是她的幻觉:“你,是谁?”
男子笑着回答:“在下是白银。”
琪嫔眼底的迷醉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愤恨:“是你,就是你治好了花柔澜的脸,你来干什么,想看看如今的我有多么的狼狈可怜吗?”
白银摇了摇头,并没有因为琪嫔的话而恼怒,只是平静的说道:“我是一名大夫,于我而言,莲妃只是一个等待着被治愈的病人,我并不知道治好了她会让你变成这副模样,只是若再让我选择一次,我还是会进宫治好莲妃,同样的,我也会治好你。”
白银眼底的怜悯刺痛了琪嫔的眼睛,她五官狰狞的皱在一起,脸上横纵交错的伤疤宛若丘壑,她此时的模样,恐怖到了极点:“你滚,我不需要你的怜悯,治好我?哈哈哈,就算你治好了我,莲妃也会再次折磨我,这样周而复始的痛苦,还不如让我直接去死。”
“倒是多谢你拿下了我嘴里的布,哈哈哈哈,莲妃,你想看我生不如死,你看不到,看不到的...”琪嫔惨笑,张开牙齿狠狠地咬在自己的舌头上。
白银呲笑了声:“原本想治好你给你个报仇的机会,不过看来,你并不想要。”
鲜血的味道充斥在口腔里,血珠从牙缝中渗出,琪嫔却没有继续咬着舌头,而是抬起头,望向月光下的人。
“你有什么目的?你治好了莲妃又帮助我,你到底想要什么?”琪嫔质问道。
白银呲笑了声:“你倒是比那花柔澜聪明的多。”
若琪嫔没有一心求死,白银到没打算表露的太多,不过既然说了白银也便不再掩饰。
“我想要什么你不用管,我只问你,你想不想要报仇,若想我可以帮你,若你只想死,那我也不勉强。”白银负手而立,目光中的温柔不再,有的只是冷酷与淡漠。
“你真的能帮我!”琪嫔的眼底涌现出疯狂的恨意,若可以,她要亲手报复,让花柔澜也常常这生不如死的滋味。
白银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会让花柔澜这些日子没有功夫搭理你,让你有足够的时间你恢复,至于日后怎么做,便等你恢复过来再说。”
“当然,我给你报仇的机会,但从今以后,你的生死都要掌控在我的手里。”
不过是命,她早就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好,只要能让我报仇,我的命就是你的。”
“好!”白银点了点头,从怀中拿出一枚丹药钳住琪嫔的嘴喂了下去:“毒药会半年发作一次,只要你按照我的话做,我每半年就会给你一次解药。”
“明日我会来给你治伤。”话音落下,白银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花府悠然居,小小接到迷信,在花影魅耳边说道:“主子,一切准备就绪。”
花影魅捏起一颗葡萄放在嘴里,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浅笑:“如今就要看曹夫人的了。”
“对了,他们可有装作无意的在曹夫人耳边提及能够永绝后患的药吗?”吐出葡萄皮与葡萄籽,花影魅问。
小小笑着回答:“主子放心吧,曹夫人手脚很快,如今已经找到了那种药。”
“恩!”花影魅点了点头。
清晨的太阳高挂于空,花柔澜从睡梦中醒来,丫鬟连忙挑起床头的菱花,伺候花柔澜洗漱。
“娘娘,您的脸....”伺候花柔澜更衣的丫鬟随眼一瞟,惊得说不出话来。
花柔澜见丫鬟这般,心中咯噔一声,她连忙推来丫鬟跑到铜镜前,白皙的脸上,眼角处却再次出现了红斑。
“快,快宣白太医。”花柔澜刺耳的叫声滑过玉莲殿。
白银马不停蹄的赶往玉莲殿,见花柔澜脸上的红斑也是吓了一跳,连忙给她把脉,小心翼翼的询问着:“娘娘,您近日是不是发了肝火,去了什么潮湿肮脏的地方。”
花柔澜心中一跳:“本宫脸上的红斑难道与这些有关?”
白银点了点头:“回禀娘娘,您应该知道,您脸上的红斑是因为血热与气寒所致,这血热指的就是肝火,您若是动了肝火,又去了潮湿的地方染上寒气,这红斑可不就会复发。”
花柔澜没有想到,她前往冷宫教训琪嫔的举动竟然会导致自己的脸再次出事,她不由得一阵后怕,只是若她如后一生气就变成这样,那她以后还不能生气了不成?
“娘娘放心,这些症状不过是因为您如今的身子还没有完全好,等调理好身子,就不会出现这样的症状了。”白银宽慰道。
“那本宫如今的脸什么时候才你能好?”花柔澜捂着自己的脸,急切的询问着。
“娘娘不必惊慌,只要娘娘沉心静气,纵然是不服用臣的药也会好,只是臣知道娘娘美貌,不愿留下这红斑,这样,臣这就下去煎药,保证娘娘明日一早醒来,这红斑就会下去。”白银恭敬的回道。
这么说她还要顶着这难看的红斑一天,不过所幸,便只有一天而已。
“好,你快去快回。”
白银恭敬答应,起身离开,背对着花柔澜的时候,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嘲讽。
“娘娘,那冷宫....”樱桃见白银离开,小声的询问着,花柔澜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训斥道:“该死的奴才,本宫的脸都变成这样了,你竟然还跟本宫提起冷宫,那个贱人,算是便宜她了。”
与此同时,曹府。
曹大人的小妾如今已经身怀六甲,但却是识大体的,依旧晨昏定省的给老太太请安,因此伸手老夫人的喜爱。
小妾因为怀有身孕被抬了姨娘——婉姨娘!
“你啊,怀有身孕就多多歇着,也不必每日请安。”老夫人拉着婉姨娘的手,慈爱笑着说道。
曹夫人也不由得附和道:“是啊,妹妹,如今就指望着你给老爷生个大胖小子,你可不能累着。”
曹夫人的话说到了老夫人的心坎里,她给自己的儿子抬了两个妾侍不就是为了抱个大胖孙儿吗,这婉姨娘的肚子也争气,这么快就怀上了。
“老夫人,夫人,婉儿省得,只是怀胎十月,日后不能来请安的日子多了,如今身子索性爽快,便多来给老夫人请请安。”婉姨娘落落大方的开口。
老夫人满眼的笑意:“这婉儿,真是乖巧。”
又说了些许话,老夫人便让他们下去了,丫鬟撩开门帘,抚着婉姨娘走了出去,慢慢的行至花园中,一个穿着淡绿衣裙的小丫鬟抱着一只雪白的小猫朝着婉姨娘的方向走了过来,小白猫乖巧的窝在丫鬟的怀中,丫鬟见到婉姨娘,抱着小猫行礼,哪知道一直乖巧的小猫却突然发了疯,嘶叫着冲着婉姨娘冲了过去。
“啊!”婉姨娘发出一声惊呼,那小猫直接撞在了她的肚子上,抱着小猫的丫鬟当场就吓傻了,连忙的跪在了地上,婉姨娘的身边的丫鬟冲她喝道:“你跪着有什么用,赶紧去找大夫。”
丫鬟哪里还有主见,心里害怕的身子直哆嗦,她是老夫人的丫鬟,清楚的知道老夫人又能多么重视婉姨娘的肚子,一切完了,完了....
婉姨娘已经有四个多月的身孕了,说起来,她进入曹府的时间与花影魅离开京都的时间倒是不谋而合。
老夫人听闻婉姨娘出事了,心焦难耐。
一群人等在屋里,丫鬟们一盆一盆的向外面端着血水,婉姨娘凄惨的叫声就在耳边,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弱。
“大夫,婉姨娘怎么样了?”老夫人顾不得许多,连忙询问着。
大夫叹了口气,惋惜的说道:“婉姨娘的命算是保下来了,但是,孩子没了。”
大夫的话刚说完,老夫人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踉跄的向后倒去,这一倒可把丫鬟门给吓坏了,连忙扶住老夫人,这个给老夫人灌茶,那个给老夫人顺气。
老夫人只是突然的晕厥,却是没有彻底的昏过去。她强打着精神吩咐下人给大夫拿银子并送大夫出去,随后厉声道:“将那个丫鬟和小畜生给我带上来。”
小丫鬟与那只小白猫被人带了进来,丫鬟一见老夫人,便跪地求饶:“老夫人,小白一向都很温顺,这您是知道的,可是今日不知道怎么的,就往婉姨娘身上扑,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闭嘴!”老夫人重重的拍着桌子,心中却是琢磨着这丫鬟的话,小白是她饲养的宠物,自然是乖巧的很,养了这么多年,就算是别人逗它,它都不会对人扬爪,又何况是这么凶狠的往一个人身上冲。
小丫鬟被呵斥的不敢开口,只是一个劲儿的哭,身子颤抖的厉害。
那小白猫似是也知道自己闯了祸,趴在地上瑟瑟的发着抖,一双琉璃般的眼睛里写满了恐惧。
“到底出了什么事?”曹大人早朝归来,便听闻府中出了事,如今政事紧张,皇上虽然表面没有做声,但已经打算对晁凤国开刀。他已经忙的难以喘息,家里竟然还出了这等子的事。
第一百三十一章
老夫人见曹冲面有不耐,不由得厉声道:“婉姨娘的孩子没有了。”
曹冲只是听说婉姨娘被小白冲撞了,不过只是一只猫的力道能大到哪里去,却没想到婉姨娘的孩子竟然就这么没了。
他虽然不喜婉姨娘,也不清楚那日自己为何会与他发生关系,但对与她肚中的孩子还是就很期待的,毕竟他之前只有一个女儿。
如今听到婉姨娘的孩子没有,曹冲心中一痛:“不是说只被小白冲撞了一下吗,怎么会这般的严重。”
老夫人脸色很不好看,小白是她饲养的宠物,如今就因为它这个畜生让她失去了孙儿,就跟是她间接害死了自己的孙儿一样。
“老爷,老爷,妾身的孩子没了。”婉姨娘在床上哭泣,孩子刚刚出她的体内死去,如今她脸色苍白的看不到一点血色。
曹冲看了一眼自己的夫人,还是走到床边握住婉姨娘的手。
一旁的丫鬟盯着小白,惊呼道:“呀,小白这身上怎么会有血?”
众人一瞧,还真是,曹夫人皱了皱眉,道:“许是它刚刚冲撞了妹妹,染上了妹妹的茓吧。”
“不对,小白嘴里也有血。”众人觉得在理,刚想点头,却见小白仰起头,嘴角处的血清晰可见。
老夫人眼眸一缩,为了防止小白生出野性,府里是不允许喂小白出生食的,难道是因为有人给小白喂了生食,所以小白才会突然雄性大发?
老夫人隐晦的扫了她身边的曹氏一眼,若说这府上谁不愿意婉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出生,那么首当其冲的便是曹氏了,只是虽然她一直对曹氏不能给她生出孙儿的事情心有芥蒂,但这么几十年的想处中,她对于曹氏还是十分了解的,就她那性子,是万万干不出这么狠毒的事情来的。
只是老夫人想不到,人是会变得,尤其是为了救自己的孩子,做母亲的可以不惜一切。
“你说,之前小白去了哪里?”老夫人瞪着跪在地上的丫鬟,厉声的质问着。
小丫鬟颤抖着回答道:“奴婢,奴婢是在绿苑找到的小白,小白在那个时候身上就已经染了血,奴婢本来是想抱小白去前院清洗的,哪成想...”
小丫鬟觉得自己冤枉及了,她本来只是想给小白洗漱的,哪里会想到小白会冲撞到了婉姨娘。
“你说绿苑!”老夫人脸色沉了下来,之前她给冲儿纳了两个小妾,之前在婉儿没有怀孕的时候,就与另外一个小妾同住在绿苑。
“来人,将玉兰带来。”
比起婉姨娘,玉兰长得艳丽的多,但她身上却有一股子宛若兰花的气质,倒是缓解了她长相过于艳丽的这件事。
玉兰走进屋中,屋里的阵仗让她有些心慌:“玉兰参见老夫人,老爷,夫人,婉姨娘。”
玉兰跪在地上行礼,却不见有人让她起身,她已经听说婉姨娘出了事,只是没想到老夫人会让自己前来。
四周的目光让她浑身不自在,那种赶紧就像是被无数双饿狼的眼眸盯住了一般,让人心惊胆战。
“玉兰,你可在绿苑看到小白了?”老夫人沉声询问。
玉兰道:“回老夫人的话,奴婢没有看到。”她确实是没有看到小白,她那个绿苑僻静的很,别说小白,就算是人也是很少去的。
老夫人眼眸一沉:“将绿苑中的下人带进来。”
“你们可有看到小白进了绿苑?”
丫鬟们回道:“看见了,还看见玉兰给小白抓了一只麻雀。”虽然为妾,但没有得到老爷的重新,没能成为姨娘,她只能自称奴婢。
老夫人听到这,重重的一拍桌子,怒喝道:“好你个玉兰,竟然给小白喂生食,若不是你给那个小畜生喂生食,那小畜生也不会冲撞了婉姨娘,那我的孙儿也不会还没出生就已经夭折,你好狠的心,好毒的心。”
老夫人这其实是在推卸责任,她不能任由别人说是自己饲养的猫害死了自己的孙儿,若那样,纵然是她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如今将一切顺势推到玉兰的身上,也不是冤枉了她,毕竟下人们都看见了。
玉兰抬起头,不敢相信的望着老夫人,她根本就没有见到过小白,更没有喂小白生食,这一切明明都与她无关。
“老夫人,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玉兰磕头喊冤,但一切已经无济于事,婉姨娘小产这件事必须有人负责,而玉兰又恰好撞了进来,一切就是如此罢了。
婉姨娘小产,玉兰被发落了出去,丫鬟挨了板子,而小白,却是丢了一条命。
几日后,曹冲劳累生病,大夫前来诊治,却被告知没有了生育能力。
这个消息对于曹冲,对于老夫人而言都似是晴天霹雳,而波及最深的办事婉姨娘,曹冲不能生育,那么她的孩子又是怎么怀上的。
花影魅听到这消息,不由得勾了勾唇,曹夫人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原本温婉娴熟的一个人,却也能够步步为营,一举除掉了两个小妾,还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小姐,曹府的人为什么不怀疑曹夫人?”小小不解。
花影魅却是笑着说道:“不,是怀疑过的,但是也只是一个念头而已,曹夫人这些人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了,没有人会相信她那样的一个人会出手如此狠辣,人们的印象是无法改变的,除非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像曹夫人这样不动声色,即便是曹冲都不会往自己这位夫人的身上想。”
“还是小姐厉害。”小小双眼泛着小星星,一眨一眨的望着花影魅。
花影魅噗呲笑出了声,她不过是给曹夫人指了一条明路而已,还是曹夫人,领会的很是透彻。
如今曹冲算是后继无人了,他若是不着手救下琪嫔,那么便是真的没有人给他送终了。
“小小,你说琪嫔若是死了,曹大人会怎么办。”花影魅突然问道。
小小眨眨眼:“那曹大人非得伤心死不可。”
伤心是自然,但是伤心了之后呢,他若不想后继无人只有两条路,一是将他的兄弟的子女过继到自己的名下,二则是收养一个孤儿。曹冲的几个兄弟都是扶不上墙的,他们的子女德行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若是将他们过继到名下,那无疑是引狼入室,若她是曹冲,便选择第二条路。
不过说起来,修罗训练的那些小乞丐中倒是有些聪慧的....
小小见花影魅问了她问题又不搭理自己,不由得撅起了嘴巴,她之前一直想出来玩,但是到了京都才发现,还是山里好,起码与赵廉他们在一起时候轻松快乐,哪像这里的人,一个个嘴上说着一套,心里想着一套,偏偏手上还做着另外一套,说实在的,小小是真的挺佩服花影魅的,她竟就说了那么几句话就将一切掌控在自己手里。
不管是那花柔澜与琪嫔的事情,还是花玉晴与路凤儿的事情,还是这曹夫人与曹大人的事情,她都是那么轻易的将她们玩弄在鼓掌之中,她有时候真的觉得,这天下的所有人都是她手中的一枚棋子,随着她的意志,走出她想让对方走的那一步。
她明明时常在笑,可她的笑容却很少发自内心。
小小其实有些看不懂花影魅的心思,但早在血煞的时候,她就已经决定哪怕是豁出性命也要护她周全。
她一直抱着这样的心态,守护在她的身边。
就是不知道翎羽他们如何了?
半轮残月高挂,几点星子寂寥,不时传来几声蛙鸣,呱呱的打破黑夜里没有边际的寂静。
京都外密林中,一辆马车急速驶过,车夫挥舞着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抽打着骏马,马车轱辘在地面压出两道深深的痕迹来。
树梢微动,一名少年,面冠如玉,纯白色的丝绸锦服在月光下十分醒目,少年的手中握着一柄长剑,只见他脚蹬着树干,辗转只见已经追上马车,他挥剑,剑气如虹,一下子将马车顶部劈成两半,车夫浑身一颤,鲜血从他头顶流下,马车压上石头,随着马车的颠簸,车夫的身子一分为二,从两边坠落在地。
骏马发出一声嘶鸣,马车渐渐的停了下来。
少年提剑上前,一道割下马车中人儿的头颅,少年将这头颅装在随身携带的木盒中,从怀中掏出一张有星辰阁发出的绝杀令。
“又完成了一个。”这单做完,这一个月来的绝杀令便是结束了,如今星辰阁应该是闯出些名号了,想想还是小小那丫头舒服,只要跟着主子就行,哪像他们,到处杀人。
这少年不是别人,便是小小念叨的翎羽。而这星辰阁便是花影魅一手创立的由古蔺执掌的势力。
翎羽感叹了声,目光清冷的扫了一眼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男人,提着手中的木盒转身离开,鲜血顺着木盒的缝隙散了一地,直到翎羽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密林深处。
日出东方,秋儿刚刚替花影魅梳洗打扮好,丫鬟们便送来了帖子。
第一百三十二章
“大公主?”花影魅摸着帖子,倒是十分诧异。
大公主虽然受宠,但是身体似乎不好,并不喜欢参加任何宴会,更别说亲自下帖子了,她来到这里这么久,可是一次都没有见过这所谓的大公主。
过寿?似乎到了十月了。
公主府坐落于京都之南,占地约百亩,花影魅乘着马车一路进去,掀开车帘,只看到一路上林木葱茏,花草繁茂,楼阁参差,亭台掩映,如今虽是秋天,但整个公主府还是一如春天般,百花都不曾凋谢,树叶都不曾枯萎。
在第一道园门前,马车终于停下,秋儿与小小扶着花影魅下了马车,旁边寒暄着的夫人小姐连忙冲着花影魅行礼。
花影魅让众人平了身,带着丫鬟坐在一旁的凉亭中,望着生出涟漪的湖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阳光淡淡的照在花影魅身上,她依旧是素衣胜雪,宛转蛾眉,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淡淡的冷清。这让想要上前与她打招呼的小姐望而却步。
花影魅以前被冠草包之名,她们其中大多数人都曾奚落欺辱过她,哪知道风水轮流转,这才不到一年的时间,对方已经一跃成为京都最炙手可热的贵女,身受皇室宠爱,又是花府嫡女,不仅是各大世家的公子,就是皇子们都似是对她有意。
刘诗诗下了马车,一眼便瞧见了花影魅。
“臣女参见公主。”刘诗诗带着自己的丫鬟进入了了凉亭,对着不知道在看什么的花影魅行礼。
花影魅转过头,见是刘诗诗,不由得你笑了笑:“平身吧。”
刘诗诗站起身,花影魅示意她坐下,刘诗诗笑了笑,坐在了花影魅身边,凉亭中的小矮桌不似平常人家只是用石头修葺,这可是真真实实的翠玉,下面的玉墩虽然上面铺着一层毛垫,但坐在上面还是有些冷。
花影魅见刘诗诗脸色泛白,便让秋儿去讨些茶水,公主府的下人见对方是长安公主的贴身侍女,不敢怠慢,只是却有些奇怪,好好的正殿不去,这大冷天的,长安公主何以坐在这凉亭之中?
“喝口茶暖暖身。”秋儿倒了两杯茶,花影魅端起一杯,对着似乎已经冻得不行的刘诗诗说道。
“谢公主。”刘诗诗端起茶盏,温热的茶水透过茶盏温暖着刘诗诗冰冷的收,她的目光却穿过花影魅,看着宏伟华丽的公主府,眼底闪过一丝悲凉,纵然这般的锦衣玉食豪宅大院,但住在里面的人真的能够幸福吗?
花影魅微微挑眉,却是知道刘诗诗在想些什么。
娴淑妃打算让千宇阳纳她为侧妃,但刘诗诗似乎已经有了心悦的人,但她的意愿在这场婚姻中并没有任何的作用,这就是古代女子的悲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时候硬是把两个根本就没有见过面的人凑在一起,花影魅只是觉得可笑。
虽然千宇阳与刘诗诗都是好的,但纵然是做生意,两个极好的人在一起都可能是正正为负,又何况是婚姻。
不过千宇阳的人品还是不错,刘诗诗嫁过去至少不会受委屈,当然,前提条件是千宇阳娶了个贤淑大方的正妃,若是小肚鸡肠,当面一套背地一套的,那刘诗诗的日子怕是就不好过了。
不过这不是花影魅能够控制的,她只是不能理解,京都年龄适当的高门大户的女子并不少,娴淑妃怎么就选了刘诗诗,不是说刘诗诗不好,而是若千宇阳想当皇帝,刘家并不能给千宇阳什么帮助。
她虽然知道千宇阳并不想当皇帝,却没有猜对娴淑妃的心思,她同样不想自己的儿子成为皇帝,或者说,她是不愿让千宇阳去赌,赌那五分之一当皇帝的机会,她宁愿千宇阳一辈子生活的安然无忧。
花影魅站起身:“行了,咱们进去吧。”在外偷闲了半天,也该进入正殿了。
刘诗诗放下手中的茶盏跟在花影魅的身后进了正殿。
二皇子千泓焰坐在东边第一个客席上,一袭青色绣锦华服,面容英挺,极为引人注目。而七皇子千宇阳则坐在千泓焰旁边,戴着高高的玉冠,穿了一袭缕有金丝的白袍,白袍散发出玉一样的光泽,令得他整个人看上去,十分光芒耀眼。两个人的座位离得不远,不时笑谈几句,看他们仿佛民间的好兄弟一样,笑着坐在一起饮酒交谈,不知道的还以为二人的感情有多么的要好。
四皇子坐在西边第一个客席上,与五皇子六皇子挨在一起,首位空出来的位置自是留给大公主,做成这众星抱月的模样。
花影魅身为公主,位置不会靠后,被安排在东边第三个位置上,一左一右被千宇阳与欧阳凌月包夹。
若是目光如实,花影魅如今怕是已经千疮百孔了,千宇阳与欧阳凌月可是众多小姐们的梦中情人,她倒好,左拥右抱,真是羡煞旁人。
花影魅心中草泥马奔腾呼啸,左拥右抱?她这也就算是左右逢源!
她身份就是如此,不及皇子却高于大臣,虽然欧阳凌月是一国重臣,但他总不能凌驾于皇权之上,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安排。
衡南男女并未设大防,安排这样的座位也无可厚非。
花影魅对着二人点了点头,屡衣裙坐了下来,千宇阳转头,冲着花影魅扬了扬杯中的酒,花影魅举起面前的酒杯,冲他一笑,一口饮尽。
千宇阳俊秀的脸扬起一抹笑意,一拢衣袖饮尽此杯。
欧阳凌月面上在笑,垂在衣袖下的手却捻着衣角,衣角上绣着的丝线都快卷了边。
“公主。”欧阳凌月转头,墨色的发丝轻柔的垂在肩上,他背对着阳光,逆光下那双深邃幽暗的眼眸缱绻着淡淡的流光,声音温润低沉,好似那五月的春风滑过花影魅的心间。
花影魅倒吸了口气,只觉得这人生生就是个祸害。
“丞相大人。”花影魅潋滟着波光的眸凝视着欧阳凌月,脸上挂着疏离的笑,眼中却藏着不同于表面的情绪。
你要干嘛!?
欧阳凌月眨了眨眼,一脸的无辜,不过是打个招呼而已吗。
众人聊天的聊天,饮酒的饮酒,却无一不竖起耳朵偷听着二人之间的谈话,视线更是有意无意的往二人身上瞟。
花影魅流了一滴冷汗,其它的目光离着远些并没有那么明显,这千宇阳的目光却是一错不错的钉在二人的身上,生怕自己眨个眼就被欧阳凌月捷足先登了。
欧阳凌月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花影魅抽了抽嘴角,这男人的醋意到底是有多浓,竟连刚刚自己与千宇阳推杯饮酒的事都得自己在做一遍。
花影魅扬了扬手中的酒杯,淡淡的抿了一口,并没有饮尽,见她平静面色下挑衅的目光,欧阳凌月磨了磨牙。
这个坏蛋,看他晚上怎么收拾她的!
“莲妃娘娘驾到。”就在众人都将视线放在花影魅与欧阳凌月的身上时,外面传来了下人的通报,花柔澜身着淡紫色的繁花宫装,外面披着一层金色薄纱,宽大的衣摆上锈着金色的牡丹,三千青丝撩了些许简单的挽了一下,其余垂在颈边,额前垂着一枚小小的红色宝石,点缀的恰到好处。头上Сhā着镂空飞凤金步摇,随着莲步轻移,发出一阵叮咚的响声。
牡丹本是一国之母才能相衬,这花柔澜倒是与她那个姨母一个模样,竟穿的这般堂而皇之。
花影魅嘴角微扬,眼底的嘲讽一闪即逝。
“参见莲妃娘娘!”花柔澜的到来显然让众人有些意外,微愣之后这才缓过神来起身行礼,花影魅之前一直仗着身体虚弱的借口从未向她行礼,这次却是随着众人一起起身,朝着花柔澜行了个礼。
当然,花影魅贵为公主自是不会给花柔澜行跪拜之礼,只是稍稍的弯腿下身,但这足以让花柔澜得意万分。
“平身吧!”花柔澜一挥宽大云袖,飞扬的翦瞳映满了得意与张扬。
坐在台下的众人谢恩起身,纵然是那些看不惯花柔澜的人脸上也仰着讨好的笑,如今谁不知道这花柔澜深受皇帝的宠爱,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她,心里就算是在不屑在厌恶,也不能表现在脸上。
千泓焰面色不变的饮着酒,似乎曾与花柔澜相恋的人并不是自己,台下的大臣家眷时不时将目光扫过二人,这两个当事人的表现却比他们这些人更像是局外人。
当然,在众人将目光扫向千泓焰与花柔澜的时候,不可避免的多看了几眼花影魅,毕竟这场大戏她曾经也是其中不可缺少的角色。
说到曾经,众人有些悔不当初,花柔澜成为妃子之后,花影魅可是如今京都中最为炙手可热的贵女,曾经欺辱嘲讽过她的人纵然想要讨好,都怕对方看到自己这张脸时想起过去而秋后算账;而那些曾经冷眼面对花影魅被羞辱的人,更是捶胸顿足的咒骂自己当初怎么不在她最熟要援手的时候帮她一把,要知道,锦上添花永远比不上雪中送炭。
众人在想些什么花影魅并不关心,她只是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有些碍眼。
第一百三十三章
柔澜路过花影魅面前的时候站住了身子。
“姐姐近日可好?”她微挑着眼,居高临下的望着安然坐着的花影魅,深紫色华服上绣着的金色牡丹在阳光的映照下有些刺目,但那闪过光碎却不如花柔澜张扬的眉眼惹眼。
花影魅垂头冷笑,在抬起头来之际,已是换上了一副淡然含笑的模样,她站起身,回道:“托娘娘的福,我一切安好。”
花柔澜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花影魅啊花影魅,曾经高傲如你,如今还不是要对本宫行礼,这只是开始而已,你好好地等着,本宫一定会将往日你加注在本宫身上的,千倍百倍的还给你。
“往日姐姐对本宫的照顾,本宫一定会....加倍偿还!”最后四个字,咬字极重,似是要将花影魅撕扯嚼碎,偏生声音却是那般的真诚温婉,旁人只觉得二人姐妹情深,只有直面面对花柔澜,看到她眼底深藏的恨意的花影魅才能明白她这句话的含义。
花影魅微微垂头,语气平淡如水:“多谢娘娘厚爱。”
花柔澜收敛起脸上的笑,余光扫了一眼一旁低眉垂暮不曾多看她一眼的欧阳凌月,猛地一挥云袖,转身向着高位走去。
花影魅,本宫就容你在笑些日子,怕是日后,你便笑不出来了。
花影魅一拢裙摆坐了下来,垂头斟酒的时候眼底闪过一抹寒霜,殷红的唇瓣轻勾,似笑非笑。
欧阳凌月抬头望向花柔澜,温润如玉的笑容下隐藏着刻骨的寒意。
千宇阳有些担忧的扫了一眼花影魅,父皇如今多么的宠爱花柔澜,他是知道的,而且比别人知道的更多。他想,他如今之所以不能在调动血煞的原因就是因为父皇害怕自己用血煞对方花柔澜,是以干脆让他无法动用。
为了一个女人收回了他强塞给他的权利,父皇对花柔澜....
千泓焰饮酒自乐,面上镇定淡漠,但喝下去的酒却似是黄连,滑过味蕾苦不堪言,当初他舍弃了花影魅赢得花柔澜的时候哪里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花柔澜成了他父皇的妃子,而花影魅对他宛若陌生人一般。
他不只一次在想,若当初他没有悔婚,那么如今他便是夺得皇位的大热人选,哪会像现在这般,依旧是个没有地位的皇子。
直到今日,他才感到后悔。
“大公主驾到。”这场宴会的主角终于姗姗到来,花影魅侧头,望着从内堂被下人簇拥走来的大公主,大公主是千傲麟第一个孩子,她的生母是千傲麟的正室夫人,也就是早已死去的昭然皇后,可以说大公主才是这些皇室子嗣中有着最尊贵血脉的人。
大公主身受皇帝宠爱,昭然皇后死后就一直养在太后身边,只是十几年前太后离宫,年仅五六岁的大公主就被送到了娴淑妃身边,由娴淑妃抚养,一直到公主成年。
大公主身着一袭浅蓝色的华丽宫装,裙角上绣着细碎的樱花瓣。黑发梳成的随云髻上斜簪一支碧玉玲珑簪,缀下细细的金丝串珠流苏,四周衬着精致的金华发簪,脸上薄施粉黛,却依旧遮挡不住她略显憔悴的容貌。
大公主生的极美,如远山般的黛眉不施装扮,那双动人心魄的眼眸也只是稍稍点缀了些颜色,红色的唇瓣不薄不厚,微微上扬。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
看到大公主,花影魅便想起红楼中的黛玉,只是比起泪光点点的黛玉而言,大公主的身上却多了一层贵气,纵然她身体较弱,也没有人敢轻视她一分。
“拜见大公主。”待大公主走进,众人连忙行礼。
“免礼。”大公主在丫鬟的服侍下走到座位旁,她挥袖让众人起身,一拢裙摆坐了下来。
大公主千语嫣转头,翦瞳轻轻扫过花影魅,最终落在花柔澜的身上,这个花柔澜,到底何德何能让父皇这般的宠爱,在她看来,不过是个长相绝美的女子罢了,而皇宫中从来就不缺少长相美艳的女子,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倒是这个花影魅...
她很少参加宴会,更从未注意过花府这个臭名在外的花影魅,千语嫣没有想到,她会在这么短时间推翻人们在她身上打上的标签,废物?草包?不,她只是一个隐忍至深的人,一个有心计有手段更能忍耐的狠角色。花柔澜跟她比起来,不过是一个被当成凤凰调养教育的草鸡罢了,真不知道父皇是怎么想的,竟会看上一个这样肤浅的女子。
一念至此,千语嫣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敛在心中,微笑着面对每一个人。
“皇姐,臣弟祝皇姐青春永驻,幸福一生。”二皇子千泓焰端起酒冲着千语嫣说这吉祥话,抬手轻挥,下人抬上贺礼。
千语嫣从容淡笑,举起酒杯回敬千泓焰。
下人撩开遮挡在贺礼上的红色绒布,千泓焰笑着说道:“臣弟知道皇姐素来喜爱抚琴,这是臣弟无意中得到的鹣鲽琴,还望皇姐喜欢。”
千泓焰当初之所以能得到花柔澜的欢心也并非没有道理,他这个人很懂得察言观色投其所好,当初花柔澜喜爱吃甜食,他便搜过了京都中最会做甜食的人送给花柔澜,用这些小细节一点点的打通了通往花柔澜心里的通道。
只是后来花影魅的强势崛起让他乱了分寸,要不然花柔澜如今已是他的妃子了。
千语嫣眼前一亮,显然极其喜欢千泓焰送的寿礼。
“还是皇弟细心,这个寿礼我很喜欢。”千语嫣毫不掩饰自己对那鹣鲽琴的喜爱。
“皇姐喜欢便好。”千泓焰笑道。
四皇子淡定的饮了一杯酒,随后不紧不慢的笑道:“还是皇兄有心思,皇姐,臣弟可没有皇兄那么心思通透,皇姐可不能嫌弃臣弟的寿礼。”
千语嫣轻笑:“你这说的哪里的话,只要是你们送的,皇姐都欣喜。”
“有皇姐这句话,臣弟可就放心了。”千珏昭舒心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个首饰盒,伺候在身边的丫鬟接过首饰盒呈给千语嫣。
千语嫣打开锦扣,首饰盒中躺着的小物件让她眼前一亮,随后黯淡了下来。首饰盒里装的并不也是首饰,而是一对儿美玉雕琢而成的玉佩。
“臣弟祝皇姐吉祥康乐,与驸马伉俪情深。”千珏昭端起酒杯,送上祝福。
千语嫣低着头,圆润的指肚来回磨蹭着玉佩:“多谢皇弟的寿礼。”
她一闪而过的情绪并没有逃过花影魅的眼,她微微挑眉,看来公主与驸马感情并没有外界盛传的那么好。
五皇子与六皇子随即拿出准备好的寿礼,千语嫣一一笑着收下。
“皇姐,我就是寿礼。”到了千宇阳这,他嬉皮笑脸的抬手指了指自己。
千语嫣噗呲笑出了声,随后却板上了脸,呵斥道:“你这算是哪门子的寿礼,一个人跑出去那么多年我还没有说你,你倒是嬉皮笑脸起来了。我倒是要跟父皇说说,将你关在宫里,看你还到处乱跑。”
“别别,我的好皇姐,臣弟这不是再跟你开玩笑吗?”千宇阳连忙求饶。
千语嫣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冲他张了张手,千宇阳连忙将寿礼从怀中拿了出来,撒娇般的央求道:“皇姐,看在臣弟早就准备了寿礼的份上,你就别进宫了。”
“好吧!”千语嫣拿到千宇阳的寿礼便没有在逗他,千语嫣在娴淑妃身旁长大,与千宇阳的感情自是千泓焰几人比不了的,可以说,千语嫣是看着千宇阳出生长大的,自然将他当做自己的亲弟弟看。
千语嫣打开盒子,红绒布的内里中躺着木制的雕塑,是,她的样子...
“皇姐,喜欢吗?”千宇阳笑着询问。
千语嫣抬起头,笑中泛着无法言说的感动,闭起千泓焰他们送的名贵的礼物,她更喜欢这个雕塑。
她记得那还是在十几年前,小时候的她很喜欢这些小玩意,只是她的身体不好,纵然是微小的木削都能引得她发病,所以她即便再喜欢,也没有人会给她这些东西。
“我在外游历的时候发现了一种树木,它的木质很奇特,雕刻后不会出现任何的木削,我还在这木雕上饱了一层浆,皇姐可以安心的把玩。”千宇阳见千语嫣抚摸着盒子里的木雕,耐心的解释道。
“我很喜欢。”千语嫣抬起头,冲着千宇阳笑着,阳光照射在她的身上,她整个人都散发着光彩。
俩人之间的感情让花影魅为之侧目。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丞相可有龙阳之好?
花影魅自然准备了礼物,中规中矩并没有太大的惊喜。
千语嫣接过礼物,毫不掩饰自己目光中的打量:“你便是花影魅?”
“是的,公主。”花影魅不敢怠慢的回答。
千语嫣却是笑了:“你是父皇认下的公主,哪里还跟我这般的见外,虽然是外姓,但叫我一声皇姐,还是合情合理的。”
花影魅心头诧异,不知道公主为何对她青睐有加,这个荣宠不衰的公主虽然身体娇弱,却并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主,若非有特别的原因,她才不会对一个外姓公主这般的友善。
花影魅不解,千宇阳却冲着她眨了眨眼。
花影魅微微一愣,瞬间想到了原因,也不矫情举起酒杯对着千语嫣道:“皇姐!”
千宇阳与千语嫣感情深厚,当初悬崖之事他不见得同娴淑妃说,但很可能跟千语嫣提及,料想这便是千语嫣对她这般友善的原因。
只是花影魅仅仅想到了其中一点,却没有想到,千语嫣之所以对她这般友善,还有一点便是忌惮她这个人。虽然她只是一个外姓公主,但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依然让人不能小觑。再者,谁让千宇阳对她与众不同呢。
千语嫣与花影魅本之间本就没有什么纠葛,自然不会找她的麻烦。
千语嫣淡淡点头,之前对于花影魅她一直是耳闻比目睹的多,如今这样细看下来,花影魅不仅有着倾国倾城的面容,性格也是难得的爽朗大方,知礼识趣。
花柔澜睨了千语嫣一眼,对她甚是不满,自己赏光莅临她的寿辰,她竟这般无视她的存在,不过是一个早就出嫁了的公主罢了,竟敢如此怠慢她。她以为自己还是那个花府小小的能让她忽视讨好她的庶女?
“公主,本宫也为了准备了贺礼。”她出声,打断花影魅与千语嫣之间的问候交谈,千语嫣柳眉轻皱,眼底的厌恶一闪即逝,随即脸上挂上一抹惊喜,道:“莲妃娘娘能来已经让语嫣很高兴了,语嫣真没想到娘娘竟还为我准备了寿礼。”
千语嫣落略显恭维的话极大满足了花柔澜的虚荣心,看着当初自己小心翼翼讨好的公主如今反过来讨好自己,花柔澜的心中便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快感,她拿捏着身份,装腔作势道:“公主是皇上最疼爱的女儿,公主寿宴,本宫岂能不重视。”
花柔澜扬手,下人将寿礼抬了上来。
“说起来,本宫也只是借花献佛而已,这本就是你父皇给你准备的寿礼。”花柔澜笑着解释道。
花柔澜虽然脸上在笑,心中却冷哼了一声,也不知道皇上为什么这么疼爱千语嫣,不过是个公主罢了,竟在自己请旨前来的时候让自己把给她的寿礼送来。
寿礼被下人托在手中,说起来就连花柔澜都没有看皇帝给千语嫣的寿礼到底是什么。
“打开!”花柔澜道。
下人闻言,将盒子打开,一道道耀眼的光芒从盒子中射出,光华璀璨,那光芒引得众人都微微的眯起眼睛,心中更是疑惑不已,那盒子中装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竟如此的闪耀。
手捧木盒的下人是随着花柔澜从宫中出来的宫女,虽然身份低位,但常年在宫中生活却是练就了一双好眼力,目光向木盒中一探,当即浑身一紧,动作也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
宫女的动作让本就好奇的众人更加迫不及待的想要一睹盒中之物的风采,皆是伸长了脖子,瞪大了眼睛,生怕会因为自己稍微眨一下眼睛而错过了。
花柔澜更是眯起了眼睛,思量着皇帝送给千语嫣的寿礼到底是什么珍贵的物件,竟然会这么的光华璀璨。
宫女小心翼翼的捧出寿礼,刚刚的光芒满溢众人的眼眸,只觉得眼前除了这一片璀璨,再没有任何的事物。
这是.....
光芒褪去,众人瞪大眼望着宫女手中的寿礼,满眼惊艳的倒抽着冷气。
花影魅看向宫女手中的寿礼,眼底不由得闪过一抹赞叹,那是一件由金线银线交织织成的华丽罗裙。
要说金线与银线交织织成的衣裙虽然不少见,但也非是独一无二,但这衣裙最让人惊叹的地方不是这金线与银线,而是金线与银线上那如水晶般晶莹剔透的光碎,看意思这并不是普通的金线与银线,而是由特殊的材料所制。大殿外的阳光射入殿中,映在这华丽的衣裙上,那璀璨夺目的光芒折射在大殿之中,整个大殿都似是水晶宫一般,被耀眼的光芒笼罩。
这衣裙,轻灵中不乏贵气,尊贵里透着脱俗,脱俗内有含着仙气,单单是被宫人捧在手上就这般的华丽,更不用说被人穿在身上的模样了。
而不单单如此,这件衣裙全身没有任何接口,浑然天成的并不想出自人类之手,而似是九天之上仙女手中的天衣。
就连花影魅都不由得感叹,可见这件衣裙对女人的杀伤力到底有多大。
千语嫣见到这件衣裙的时候,目光中透着激动,但不知道是不是花影魅的错觉,她觉得公主的激动并不是因为这件衣裙展现出的华丽,而是为了这件衣裙背后的故事。
千语嫣失态的站起身,绕过面前的桌子,几步走到那名宫女身旁,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宫女手中的衣裙,这件衣裙就是父皇书房画中的母后穿在身上穿着的那件吗?
母后,这个词陌生而疏远,抚摸着面前的衣裙,那绝色女子飘然的舞姿在眼前浮现,她嘴角露出一抹向往的笑容,似乎只要伸手就能抓到那女子的手,就能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千语嫣笑中带泪,好半响才从自己的情绪中清醒过来。
“多谢莲妃。”这声道谢,千语嫣倒是说的真真切切,千语嫣没有想到她的父皇竟然将这件衣裙给了她。
花柔澜艰难的收起极度怨恨嫉妒愤怒的情绪,脸上扬起一抹勉强的假笑,“公主不必多礼,你喜欢便好。”她说的好听,但心里却是在滴血,这件衣裙,华贵绝美到让她恨不得不顾一切的将其抢过来,这么华丽的衣裙她都不曾拥有,千语嫣这个不值钱的公主凭什么能够拥有?
这件衣裙只有她才能配得上,这件衣裙是她的,只能是她的,看着吧,总有一天这件衣裙会重新回到她的手里,看着吧....
花影魅侧目,深邃的瞳仁微不可查的扫过花柔澜,她虽然隐忍到了极点,但她依旧控制不了脸上肌肉的轻微抽动,她很不舍,很生气,气愤的恨不得立马将这件让人赞叹的衣裙据为己有。
呵呵,花柔澜还是与过去一样,不,是比过去更加的贪婪了。
千语嫣轻柔的收起衣裙,跟在她身边的大丫鬟接过宫女手中的盒子,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恭敬的站在千语嫣的身后。
千语嫣走回座位,众人这才依次奉上寿礼,刘诗诗送上寿礼,那是一幅刺绣,针脚平整,绣工了得,千语嫣摸着这绣品,目光扫向站在一旁的刘诗诗,问道:“你是哪家的小姐?”
刘诗诗有些紧张,她紧攥着手中的方帕,不卑不亢,礼数有加的回答道:“回宫中,臣女刘诗诗,家父是史部尚书,刘墉。”
千语嫣柳眉轻扬,刘墉的嫡女刘诗诗?这不就是母妃看上的那个姑娘吗?长得倒是清秀。
“这是你自己绣制的?”千语嫣询问。
刘诗诗不敢隐瞒,“回公主,这刺绣是出自臣女之手。”
千语嫣微微点头,虽然史部尚书在朝堂中没有什么影响力,但她的女儿给宇阳当个侧妃还是可以的,刘诗诗在一种莺莺燕燕中表现的也算是从从容大气,不错,甚是不错。
“很好。”千语嫣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便将刘诗诗打发了下去。
虽然只是一个很好,但依旧给刘诗诗打上了标签,众多夫人望向刘诗诗的目光含着些许热忱,这刘诗诗本就与花影魅交好,如今又被千语嫣夸奖,未来将是了得,如今她又到了嫁人的年岁,众多夫人都在想,若让自家的孩子娶了她,到不失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毕竟依照花影魅如今的身份地位,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肖想的,于此不自量力,好不如弱而求其次。
各府小姐见刘诗诗得了千语嫣的眼,皆是使出了浑身解数,纵然不能得到皇子的喜爱,留得个好印象也是好的。
在场众人各有心思,花影魅却觉得自顾自的饮着酒,目光扫过在场众多待字闺中的少女,约的有一大半人的目光有意无意的向着欧阳凌月扫去,花影魅撇了撇嘴,这家伙也就长了一张好皮囊外加演了一手好戏,竟然哄骗了这么多少女的放心,哎,真是作孽啊!
欧阳凌月察觉到身旁似有似无的目光,转头冲着花影魅抿嘴一笑,瞬间犹如日月颠倒,山河倾覆,花影魅微微一愣,心脏没出息的嘭嘭直跳。
妈蛋,这个混蛋笑的这么风骚干嘛?
花影魅咬牙切齿,恨不得一个巴掌朝着他那张俊脸扇去,但却只能想想,面上还要装着一副友善而疏离的模样。
花影魅同样报以微笑,好看的黛眉微扬,戏谑的目光一闪而过,用身边几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问道:“丞相大人直到如今内院依旧无人,听说丞相大人不喜女色,并曾私下赞誉过钟子玉,不知道丞相大人...”
花影魅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话中的意思却是颇为明显了,千宇阳猝然听到她这你毫无遮拦的问话,刚喝尽的就差点尽数喷出来。
第一百三十五章 隐藏的誓言
“影魅!”千宇阳虽然不知道花影魅与欧阳凌月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但她这样询问,到底是不好,欧阳凌月这个人看似温润如风,其实他骨子里的冷却比寒冬腊月的寒风还要凛冽。
影魅!
欧阳凌月在心中重复了一遍千宇阳对花影魅这熟稔的称呼,温润的瞳眸扫了一眼千宇阳,千宇阳浑身一紧,竟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花影魅见欧阳凌月面色铁青,呵呵的笑着,像极了一个偷吃了糖果的孩子。
见她如此,欧阳凌月反而不恼了,他风轻云淡的饮了一口酒,举止儒雅的放下酒杯,这才回道:“公主玩笑,微臣并非是不喜女色,而是没有找到那个让微臣一见倾心的人罢了,微臣听闻公主曾言,但愿一生一世一双人,公主的真挚让微臣折服,是以微臣觉得,得一人心,白头不离,也是一件佳话。至于公主所言的钟子玉,微臣是曾感叹,不过是感叹他用情真挚,就如公主这般让人敬佩。”
花影魅:“......”
她没有调戏成欧阳凌月,却被对方反调戏了。
但不得不承认,对方的回答让她的心就像是浸泡在温泉中,暖洋洋的让人忍不住沦陷在沦陷。
花影魅明白他话中的含义,得一人心,白头不离,这是他当着众人的面,说于自己听的。
这个男人,真是....
让她不得不喜欢,不得不沉沦,不得不为他赌上一局。
千宇阳微微皱眉,欧阳凌月的回答很诚恳也很直白,但他总觉得这番话的背后有别的含义。
千泓焰隐隐听到身旁的对话,对于欧阳凌月的回答却是嗤笑不已,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不过是那些平头百姓无权无势无钱才会被迫无奈的选择罢了,这世上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正常,这些话不过就是说着好听罢了,真要做,他可以肯定的说,贵族中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够做到这
花影魅想找到一个愿意为了她一个放弃整片花园的人?呵,想都别想!
千泓焰冷笑后转念一想,这欧阳凌月这么说莫不是看上了花影魅,若非如此,他何必说这种哄人的话?
这想法在千泓焰的心中扎了根,怎么也无法褪去。
他垂在衣袖中的手不由得紧握成拳,想要与他争?休想!
千宇阳与千泓焰心中在想些什么花影魅自是不知,她只是愣愣的看着欧阳凌月,片刻之后笑道:“得一人心,白头不离,好,为了丞相的这句话,我敬你一杯。”
花影魅说着举起酒杯,一口饮尽杯中之酒。凌月,酒饮尽,你的话便深入我心,不管日后风霜雨雪,有你在的地方,必有我的身影。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欧阳凌月轻笑,根骨分明的手拿起酒壶将酒杯中斟满美酒,随后举起,一饮而尽。魅儿,我,定不负今日所言!
二人相视一笑,难以言语的默契似是一条无形的线,将两个人深深的羁绊在一起。这样的气氛让千宇阳心中一痛,但下一刻,这样羁绊在一起让人无法Сhā入的气氛便烟消云散,似是本根就没有出现过一般。
千宇阳微微垂头,掩下心中的猜疑与痛楚,自顾自的喝着酒。
千语嫣余光扫向花影魅几人,见千宇阳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模样,柳眉轻皱,目光在花影魅身上稍稍停顿,随后移开。
千语嫣的目光花影魅自是能感受到,不过她却没有理会。
酒过半酣,千语嫣见千宇阳情绪不佳,放下酒杯,道:“今日寿宴,多谢众位赏光,父皇早在前几日便赏了我一名宫廷乐师,琴音妙曼,绕梁三尺,便由她给大家抚琴助兴吧。”
这时候,众人就看见一个少女一身粉衣,肤白胜雪,款款地走上来,她恭敬地朝贵人们施了一礼,就开始低头弹奏。她的琴音十分的美妙,像游龙一样缓缓流出,蜿蜒盘旋,仿佛变成了缭绕旋转的音符,舞了一圈之后又缓缓浸入大家的身体,让人没办法不动容……
琴音落,众人久久不能自已,好半响才回过神来。
“好,皇姐的这位琴师,琴技真是高超。”四皇子千珏昭赞叹道。
千泓焰也不甘示弱,“这样的琴师,除了皇宫,臣弟也只能在皇姐这一饱耳福了。”
众人连连道好称赞,千宇阳却依旧沉浸在刚刚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这孩子...
千语嫣冲着众人笑着点头,刚想说些什么,却听花柔澜说道:“公主这琴师的琴技当真了得,不过本宫却觉得,家姐的琴技比之这琴师有过之而无不及。”
花柔澜语落,众人不敢开口,谁人不知道莲妃的家姐除了花影魅便不会有第二人,她此时这般开口,众人在没想到她这话合意时,哪敢贸然张口。
花影魅见花柔澜提及她,微抿着的嘴角微微上扬,眼底的嘲讽一闪而过。
“公主久不曾参加宴会,自是没有听过,姐姐,不知道你可否为公主弹上一曲,依次来证明本宫并没有说大话,你的琴技真的与这琴师匹敌。”
众人这时要是再不明白花柔澜的意思那就是傻子了,她虽然明面上是在称赞花影魅,暗里却拿花影魅与这琴师相比,这不是公然的再说花影魅在她眼底的位置,与这小小的琴师并没有任何的区别吗?
她这是明褒暗贬啊!
千宇阳听闻花柔澜的话,豁然抬头,目光凶伐的似是能将人生吞活剥。
千语嫣知道千宇阳对花影魅有意思,却没想到竟这般的在意,竟容不得别人说她一句不是,她虽然很少参加宴会,但却是略有所闻花影魅的豪言壮语,她很肯定,花影魅是那种言出必行的人,她说一生一世一双人,就不会为了任何人改变,母妃看上了刘诗诗,要让宇阳纳她为侧妃,若宇阳真的纳她为侧妃,便与花影魅这辈子都不会有任何可能了。
看来,她是要同母妃说说了,若宇阳心悦花影魅,刘诗诗这边便弃了吧。
花柔澜直勾勾的望着花影魅,脸上挂着势在必得的笑容,花影魅若是拒绝弹奏,她便会沦为一个笑柄,但若她答应了,赢了便不过是一个琴师;输了,却会被人说连一个琴师都不如,呵呵,花影魅,本宫看你要怎么选择。
千泓焰对花柔澜咄咄逼人的模样感到厌恶,他当初怎么就觉得她是一朵善良纯真的小百花呢?对方明明是一朵艳丽的食人花才对。
千珏昭冷眼旁观,他虽然很想出头,但这个时候却不能轻举妄动,如今谁人不知,娶得花影魅便是离那皇位近了一步,依照父皇那猜忌的性子,如今谁出头维护花影魅,便会被父皇忌惮,这也是为何众人虽然都想迎娶花影魅,却无人敢提亲的原因。
五皇子与六皇子一个懒得理会,一个是乐的看热闹,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你...”
千语嫣虽然久不出门,但对于如今的风向还是了如指掌,见千宇阳开口,她暗道不好,连忙开口截下他的话,“莲妃,魅儿的琴技本宫自是有所耳闻,现场弹奏怕就不必了,倒是众位千金小姐们,本宫对她们倒是不太熟悉,比起魅儿,更想看看她们的才艺。”
千语嫣的话让在场众多贵女眼睛一亮,之前几次宴会,她们不是被花柔澜夺了风采,便是做了花影魅的陪衬,如今花柔澜归为皇妃,花影魅又不愿当庭献艺,倒是她们出风头的好机会。
花柔澜瞪了瞪眼,千语嫣的话成功的化解了整个事件,她如今若是坚持让花影魅上场,倒是她的不是了。花柔澜本想看花影魅下不了台,如今却被千语嫣给搅和了,她本就极度千语嫣深得皇上宠爱,如今便更是恨上了她。
她憋着气,艰难的笑道:“如此也好。”
花影魅见花柔澜如今的模样,不由得呲笑了一声,转眸不再看她,而是感激的冲着千语嫣点了点头,虽然即便是千语嫣没有开口,她一样能够化解危机,但对方对她的好意,她自然不会装作不知。
千语嫣微笑点头,余光扫了一眼千宇阳,见他重重的说了一口气脸色也缓和了不少,这才微微的放下心来,面对台下的众多贵女,笑道:“你们可不要藏私哦,让本宫瞧瞧咱们衡南国的贵女都多么的能文善舞,多才多艺。”
随时临时起意并没有什么准备,但公主府的下人们还是有条不乱的准备着一切,不过稍许的功夫便准备好写有编号的竹签。
与几个月前的皇宫盛宴一眼,各个小姐抽了下人手中的竹签,从而决定表演才艺的顺序。
表演舞蹈的贵女前去准备衣衫,这功夫也不是白等,后一位便会顶上来,台下的贵女们表演的认真卖力,台上的人却没有几个用心再看,花柔澜望着台上的贵女,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欧阳凌月。
这个温润如玉却让人无法靠近的男子,她曾一度深深地迷恋过他,她也曾经以为以自己的美貌才情能够轻而易举的俘获他的心,但她不过做些什么,他的目光都不会停留在她身上,这让她十分挫败,而她放弃他投入千泓焰怀抱中的原因却不是因为挫败,而是因为惧意。
他的那双眼眸,总让她觉得,他能看透过自己的皮囊,轻而易举的窥探到她的内心。
他是一个可怕的人,却又是一个让人一见便不能忘怀的人。
欧阳凌月,他的名字注定藏在众多贵女的心间,却只能藏在心间。
第一百三十六章 后半生的性福
寿宴在表演中结束,并未有任何的波澜。
夜深人静,皎洁的明月悬挂在高空,薄雾弥漫开,又渐渐消散,明暗间,将那红墙碧瓦的街道映射的毛骨悚然。
邵府,邵承恩手扶着梨木桌案,狭长锐利的眸子轻轻扫过站在面前的人,“凤舞彩衣送到了公主府,皇帝还真是心狠啊!”
黑暗中站立的人影轻笑,语气中带着稍许的讽刺:“这一切不都在你的意料之中吗,最是无情帝王心,若非你将花柔澜塑造成凤星,她早就已经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邵承恩呲笑,花柔澜能做到今天的位置与自己有什么关系,他虽然说能够拿出方案抑制住灾情的人是凤星,但他却没想过让花柔澜成为凤星,说起来,他一直不与花柔澜接触,不过是想看看对方身后的人到底是谁,竟这般不动声色的将花柔澜安Сhā了进来。
“说起来,你还真是不择手段,为了自己的目的,竟然让我屠城。”站在邵承恩面前的男子事到如今依然心有余悸,前段时间爆发的瘟疫都是他面前这个人一手促成,若人死后尸体没有得到及时的处理,大面积的污染就会发起瘟疫,而他正是知道这一点,所以让他带人一夜间屠了数个村庄。
这样的一个心狠手辣的人,想想便让他觉得恐惧。
邵承恩不在乎的勾了勾唇,不过是杀了些生活本就艰难的人而已,与其让他们在这个世上痛苦的挣扎,还不如让他们尽快的死去,摆脱贫穷与疾病。他这不是残忍,而是慈悲。可笑的是世人却觉得他心狠手辣。
邵承恩没有接茬,放在桌案上的手指微微隆起,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桌案,“既然千傲麟已经下了决心,咱们就帮他一般。”
男子微微挑眉,笑道:“皇帝要感谢咱们才是,为他除了一个心腹大患。”
....
花府,花寻趁着夜色潜入书房,这几个月以来他一直在找寻机会,打通了守护在外的侍卫,摸准了花俊阳的作息,这才开始行动。
溜进书房,花寻不敢掌灯,还好他已经趁着往日进入书房的机会记住了书房中所有东西的摆设,像碎裂玉佩这样的东西,不是放在锦盒里就是藏在某些细小而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
花寻小心翼翼的搜遍了书房的每一个角落,却愣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难道书房中还有暗格?”花寻眉头紧皱,想着所有的可能,若真的有暗格,那他往日还要在留意一番才是了。
一无所获的花寻溜回自己的房间,全然没有发现那双一直在暗处窥探的眼睛。
“主子,一切如您所料。”黑暗中,跪在花俊阳脚边的人恭敬的说道。
花俊阳微微挑眉,虎目中闪过阴暗不明的光芒,花寻啊花寻,你真是我的好儿子,竟然为了别人偷到我的头上,不过可惜的是,你们想要的那个东西并不在我的手里,将目光盯在我身上,你们注定会失望。
轩辕亦,你不过是江湖草莽,难道也望向推翻四国一统天下不成?
....
悠然居,花影魅沉沉睡去,月光倾洒在她的脸上,她翩然的长睫轻轻颤抖,如同翩然飞舞的蝴蝶。
欧阳凌月从窗户溜进了屋,她恬静的睡颜撞入眸中,心跟着重重一跳。
风带着一丝寒意吹进屋内,虽然欧阳凌月及时关了窗,但那一丝凉气还是让本就睡眠不深的花影魅睁开眼眸。
花影魅转头,眯着眼接着月光望向不请自来的欧阳凌月。
她坐起身,盖在身上的被子很自然的从身上滑下,露出褶皱不堪的里衣,胸前的碎布根本就遮挡不住她隆起的胸脯,借着月色被欧阳凌月看了个满眼。
欧阳凌月目光直勾勾的望着她那姣美的肌肤,饱满的胸脯,喉头上向滚动着,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问题,他此时的眸子宛若饥饿难耐的饿狼。
被子脱落突然的凉意让花影魅打了个哆嗦,彻底的醒了盹,花影魅后知后觉的察觉到欧阳凌月**的目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拉了拉被子,将头部以下的位置盖了个严严实实。
欧阳凌月摸了摸鼻子,施施然的走到花影魅身边坐了下来,那神态气度淡然自若的就好像是刚刚偷看的人并不是他。
花影魅瞪了瞪眼,暗道这人的厚脸皮。
“魅儿,别这样~”欧阳凌月坐在床沿边,花影魅严防死守不让他有任何的可乘之机,如防狼般的提防着欧阳凌月。欧阳凌月可怜兮兮的望着花影魅,手轻轻的拽着花影魅身上的被子,用小狗般让人心软的目光与撒娇的语气侵蚀着花影魅那颗想要坚硬却满满柔软的心。
妈蛋,她当初怎么就没看出来这个男人竟然如此的...
花影魅承认自己有些词穷,平日里的他温润儒雅,暗中的他腹黑冷酷,在自己面前的他却说不出的幼稚,花影魅觉得这样的人不去当影帝都是埋没了他。
花影魅有些受不了这样的反差,好看的黛眉微皱,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身子却是向里挪了挪,给他留下个不大不小的位置。
欧阳凌月淡粉色的唇瓣扬起灿烂的笑容,一笑炫目,愣是让黑暗的屋中溢满了璀璨的光芒。
花影魅腹诽的撇了撇嘴,就看欧阳凌月弯下身脱着自己的鞋,上床撩被翻身,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快到让花影魅本就没有时间反应,她已经被强劲有力的手臂禁锢的不得动弹。
“欧阳凌月!”花影魅气急败坏,她只是让他坐在床上,谁让他这般不要脸的躺上来了!!!
欧阳凌月抿着嘴,下巴枕在花影魅的肩膀上,根骨分明的手贴着花影魅的肚子,温热的气息无孔不入,从四面八方将花影魅团团包围。
后背贴着胸膛,花影魅甚至能感受到欧阳凌月那颗跳动着的心脏。
“魅儿。”欧阳凌月开口,魅儿两个字滑过耳垂,温柔宠溺的语气让花影魅的心不可抑制的跳动着。
他微凉的唇瓣贴着她的耳垂,呼出的气就那么轻而易举的钻入她的耳朵里,就像是一只只恼人的小虫子,顺着耳洞一直爬到心脏,酥酥麻麻的让花影魅浑身一颤,紧贴着欧阳凌月的后背涌起无数的鸡皮疙瘩,四肢突然使不上任何力气,身子软的犹如一滩春水。
花影魅的敏感惹得欧阳凌月满眼笑意,他使坏的张开嘴,一口将花影魅的耳垂含在口中,花影魅猛地一颤,嘴里发出一声类似**的音节。
“咕嘟”一声,欧阳凌月吞下一口口水,她那声**宛若导火线,将欧阳凌月体内的狼血轰的一声全部点燃,他的体内猛地涌出一股热气,从丹田中分流,一股涌上脑海,而另外一股却一路向下,想着小凌月而去。
欧阳凌月的手快速的向上一抓,将那柔软的丰盈尽收入手中,花影魅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抬手抓住他这只作怪的大手。
“欧阳凌月,你放开。”她这本是生气的训斥,但此时此刻,却更像是欲拒还迎的勾引,尤其是她现在的声音并不是平日的清冷淡漠,而是夹杂着少女娇羞的柔软与嗔怪,非但没有阻止住欧阳凌月的动作,还让他最后的理智彻底崩盘。
“魅儿,你个妖精。”欧阳凌月放开花影魅的耳垂,低头一口咬住她那纤细修长的颈子,用牙齿轻轻的磨蹭着她的肌肤,伸出舌尖,如同品尝美味般舔舐着她的动脉。而他的手更没有因为花影魅的阻拦而收敛,反而更放肆的用两根手指捏住那丰盈上的凸起
“嘶~”花影魅倒抽了一口冷气,只觉得体内如火般再烧,她的身上染上一抹绯红,像极了成熟的水蜜桃,让人忍不住想要将她吞入肚中。
她虽然活了两世,却从未尝试过男女之爱,这突如其来的刺激与难以言语的感受让花影魅的脑子一片空白,一时有些愣住了,竟没有在第一时间放抗。
直到感觉道腰间被如烙铁般的硬棒顶住,这才回过神来。
迷离的目光渐渐清明,花影魅黛眉一挑,反手一把抓住小凌月,欧阳凌月没想到她竟会这般动作,猛地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知是疼还是舒服的**出声。
“魅儿~”
欧阳凌月动情的叫着花影魅的名字,身子却是动了起来。
卧槽!
察觉到欧阳凌月的动作,花影魅顿时就不淡定了,握着小凌月的手猛地一用力。
“啊!”欧阳凌月惊呼出声,花影魅可以肯定,这是疼的!
“魅儿,轻点,轻点,这可关系着你后半辈子的性福呢。”性福两个字被欧阳凌月咬的极重,似是在提醒花影魅,这个可是她要用的。
花影魅冷笑一声,道:“两条腿的男人不好找,三条腿的却是十分好找!”
欧阳凌月:“.......”三条腿?
“算上这条!”花影魅说着,再次用力紧紧一攥。
“嘶~”欧阳凌月呲牙咧嘴,冷汗顺着额头慢慢流下。
第一百三十七章 狠毒的花柔澜
欧阳凌月流汗不止,身上儒雅清贵的气质早就不知道跑去了哪里,痞痞的就像是无赖一般,非但没有放开禁锢着花影魅的手,反而更加用力,小凌月依然被花影魅掌控在手里,他却像是没事人一般,笑道:“魅儿,为夫不相信你会舍得让我入宫。”
若算上这条腿,那么两条腿的男人就是宫里的太监,欧阳凌月这是笃定花影魅不会真的将他怎么样。
“哦,是吗?”花影魅邪笑,眼睛滴溜一转,柔若无骨的小手倒是放开了小凌月,却挑逗性的滑过欧阳凌月的肌肤,温热的手指隔着衣衫轻轻抚摸,欧阳凌月深邃的瞳仁一暗。
花影魅的手指停留在丹田处,绕着肚脐来回的划着圈圈,欧阳凌月咽了咽唾沫,只觉得身子似是被扔进火里再烧,而小凌月如今依旧深处在疼痛一种,那种感觉,真是痛并快乐着。
欧阳凌月气结,真恨不得将她这个妖精就地正法,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腾出一只手一把抓住花影魅热火的手,一扯一番,花影魅身子转了一百八十度,手却被欧阳凌月禁锢在身后不得动弹。
四目相对,花影魅望着欧阳凌月那氤氲着旖旎的眸子,脸上一红。
欧阳凌月抿嘴坏笑,如同一个偷腥了的猫,好不嘚瑟。花影魅狠狠地刮了他一眼,低头一口咬在他的胸膛,胸口处传来的疼痛让欧阳凌月猛地抽了一口冷气。
炙热的鲜血透过染红了洁白的素齿,直到空腔中溢满了血腥味,花影魅这才放过欧阳凌月。
月光下,她呲牙笑道:“下次在咬,咬的可就不是这里了。”
赤红的鲜血沾染在她的唇上,牙上,在月色的映照下,她这张倾国倾城的脸更变得妖异万分,宛若午夜时分引诱男人吸**魄阳气的妖精。
欧阳凌月头皮一阵发麻,只觉得本就隐隐作痛的小凌月如今更加的疼了。
娶了一个如此彪悍的妻子,欧阳凌月表示压力好大.....
若花影魅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一定翻着白眼反斥道:老子还没说要嫁给你了好吗!
而此时,红墙碧瓦的皇宫,守夜的侍卫兢兢业业的来回巡视,划破黑夜的惨叫声只是让他们微抬眼帘,随后便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继续巡视。
玉莲殿,花柔澜倚靠在软榻,由着宫女为她葱白如玉的手指上的指甲晕染着亮丽的色彩,深紫色绣牡丹的华服将她有那本就绝艳的容颜映衬的更加艳丽多姿,胭脂红唇勾起一抹残虐的弧度,她垂着眼,欣赏玩物般的欣赏着如死狗般摊到在地上的琪嫔。
“娘娘,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琪嫔已经没有力气哭喊咒骂,气若悬丝的重复着这句话。她身上肌肤已经没有任何好地方了,伤口外的皮肉如烤肉般卷曲在一起,伤口里的肌肤微微泛白,没有过多的鲜血,却依旧让人看得触目惊心。
听闻琪嫔的求饶,花柔澜只是冷笑,似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死?不不不,你可是本宫的心情不好时的出气筒,本宫怎么能让你死呢。”
花柔澜眼底的恶毒宛若毒蛇的信子,时至今日她依旧忘不了当初的屈辱与绝望,若不是白银医术高明,如今的她依旧是个不人不鬼的丑八怪,而这一切,都是拜琪嫔所赐,死,她怎么能让她轻易的死去,不让她生不如死,都无法解除本宫的心头之恨。
“来人,去将白银请来。”花柔澜轻轻扫了一眼琪嫔,命宫女去请白银。
宫女接旨,放下手中的刑具推开房门,去太医院请白银去了。花柔澜抬起手,看着指甲上鲜红的颜色,漫不经心的开口道:“琪嫔,本宫最看不得别人在本宫面前死去,本宫心善,不愿夺人性命,白银是太医院最好的太医,本宫便让他替你好好地调理调理,啊,想必你也听说了,就是他治好了本宫脸上的伤。”
花柔澜最后一句话说的极慢,一字一顿,故意让琪嫔听得清清楚楚。
琪嫔豁然抬起头,目光阴鸷的让人不寒而栗,花柔澜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她可不认为这样的琪嫔还能对她如何,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花柔澜,花柔澜!”琪嫔忍受着身上那锥心刺骨的疼痛,目光牢牢地钉在花柔澜的身上,一遍一遍的叫着她的名字,不知从哪飘过的乌云遮住了皎洁的明月,一阵寒风透过门窗的缝隙吹进屋中,烛火微微颤动,打在墙壁上的影子因此变得扭曲诡谲,屋中平添了一抹阴冷的气息。
“花柔澜,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都不会放过你!”凄厉的叫喊声划破寂静的黑夜,那蕴含着无限恨意与杀气的声音穿透耳膜,撞击人心,空挡的回音似是从四面八方涌入花柔澜耳中,撞击在她的心中。
花柔澜浑身一颤,恐惧瞬间占满心头,但也仅仅是一闪即逝,“呵~你做人是都斗不过本宫,做鬼便更斗不过本宫,再说,你放心,本宫是不会给你变鬼的机会的。”
花柔澜脸上挂着恶毒的笑。
琪嫔有气无力的笑着,嘲讽的望着花柔澜。
“别笑,本宫不许你笑。”琪嫔脸上讽刺的笑容吃痛了花柔澜的眼,让她不由得恼羞成怒,她的生死存亡都掌控在她的手里,她有什么资格嘲笑她?
花柔澜的吼声回荡在耳边,琪嫔却依旧在笑,哪怕此时,她微扬嘴角都会扯得身上的伤口疼痛不已。
“花柔澜啊花柔澜,总有一天,你会落得与我一样的下场,不,不,是更加凄惨的下场。”琪嫔有些涣散的瞳仁直直的凝望着花柔澜,气若悬丝的一字一顿,宛若诅咒。
“你给本宫闭嘴。”花柔澜猛地站起身,一把夺过宫女手上的刑具,狠狠地打在琪嫔的身上,一下一下。
鲜血从琪嫔的身上流出,赤红的颜色弥漫在地面上,侵染着花柔澜锦缎绣花的鞋上。
“娘娘,娘娘,在打琪嫔就要死了。”花柔澜身旁的宫女见琪嫔就要断气,连忙出声劝慰,花柔澜此时正在气头上,反手就给了那开口的宫女一巴掌。
宫女连忙跪了下来,“娘娘,琪嫔若是死了,便是如了她的愿了啊!”
盛怒之下的花柔澜让人恐惧,但若她此时不加劝慰导致琪嫔死去,那么后果便不是这一巴掌就能了事的了,自从花柔澜毁容之后,她的性格就越发残暴毙戾,即便如今她的脸已经无碍,但却更加的变本加厉肆意妄为,她仗着皇帝的宠爱,根本就不拿他们这些奴婢当人看,非打即骂,若让她出气的琪嫔死了,那么她就会将起洒在她们的身上,无论如何,琪嫔都不能死。
花柔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手中的刑具扔到了一旁,斜眼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宫女,出声说道:“起来吧。”
宫女重重的舒了一口气,这才从地上站了起来。
“娘娘,白太医求见。”守在屋子外的宫女推门进来,垂头不敢看屋中此时的场景。
花柔澜点头道:“宣!”
白银进入外室,面前的一幕让他微微一愣,随后从善如流的行礼叩拜:“微臣参见莲妃娘娘。”
对于白银此时的表现,花柔澜很是满意,她开口道:“这么晚还要麻烦白太医,本宫真是有些过意不去。”
白银诚惶诚恐的回答道:“微臣为娘娘效劳是微臣的荣幸,哪里称得上是麻烦,娘娘这般说,可是折煞微臣了。”
白银的恭敬而不谄媚的态度极大的讨得了花柔澜的欢心,她道:“白太医快琪嫔姐姐吧。”
白银适时变现出震撼,若非花柔澜点明,相比就算是换另外一个人前来也无法认出面前这个人便是当初那妩媚娇艳的琪嫔。
白银不敢怠慢,不顾身染鲜血的半跪下身,查探着琪嫔如今的伤势。
琪嫔见到白银,濒临死亡的目光中闪过一抹渴求,白银抿嘴轻轻额首,琪嫔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却觉得鲜血堵住了咽喉。
花柔澜并没有看到琪嫔与白银之间的眼神交流,非但是她,就连在场的宫女都没有留意,想来没有人会觉得风头正盛的白太医会与冷宫中的琪嫔有所交集。
白银为琪嫔诊脉时,宽大衣袖遮住她的半张脸,快速的将一枚药送进了她的嘴里,药丸入口即化,顺着琪嫔的咽喉留了下去。
窒息感瞬间席卷,琪嫔猛然睁大眼睛,一口气没有提上来,瞪着眼睛停止了呼吸。
白银轻声叹息,随即收回了手,无能为力的回禀道:“禀告娘娘,琪嫔已经断气了。”
“什么?”花柔澜抬高了声音,垂在衣袖下的手紧紧的攥在一起,死了,她怎么能这么容易的就死了呢?
花柔澜震怒,白银连忙跪了下来,“回禀娘娘,琪嫔受伤过重,导致气血逆流堵住了咽喉,是臣没用,不能为娘娘分忧,臣有罪,请娘娘责罚。”
第一百三十八章 曹冲断后
花柔澜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冲入头顶的火气,她如今的脸还没有完全康复,还要仰仗白银,琪嫔如今已经死了,就算在训斥白银也是无力回天,她犯不着因为已经发生并且无法逆转的事情得罪了对自己十分重要的人。
花柔澜这个人十分在意自己的容貌,纵然在生气,也不会为难白银,显然,这是白银早就料想到的事情。
“本宫醒的,哎,只是可怜琪嫔姐姐这般年轻便香消玉殒了,那冷宫可真是让人害怕。”花柔澜用手掩着脸,一副唏嘘不已的模样,若没有看到面前这场景只是听到她这话,别人还以为她与琪嫔的关系有多么的要好呢。
白银自然知道她这么说是和用意你,从善如流的接茬道:“是啊,可惜了,琪嫔娘娘受不了冷宫宫女的折磨,竟如此年轻就去了。”
花柔澜勾了勾唇,心有余悸的点了点头。
“去,送白太医。”既然琪嫔已经死去,这里便没有白银什么事了,花柔澜将人遣走,目光阴鸷的对着身边的宫女吩咐道:“去,将人抬回冷宫,冷宫那地方天干物燥,今夜想必会走水。”
宫女眼眸一暗,听懂了花柔澜的话,谨慎的应了声,叫人用麻袋将琪嫔的尸体装了进去,不动声色的运回了冷宫。
夜半三更,突如其来的一场大火吞没了冷宫,火龙呼啸,张牙舞爪的冲上漆黑的夜空,将天边染上一抹诡异的赤红色。
冷宫走水,所有的一切都被烧成灰烬,冷宫中一十三人全部丧生,烧焦了的尸体根本就分辨不出谁是谁,更别说尸体上曾经受过什么伤痕了。
与其留下把柄,还不如让人证与物证,一起灰飞烟灭。
皇妃死亡,仵作根本就没有权利验尸,纵然有这个权利,也没有人敢说出尸体死亡前曾受到过怎样的刑罚,琪嫔身死,千傲麟为了安抚大臣的心,下令恢复琪嫔的身份,并晋为妃位,封丽妃,下葬皇陵。
曹冲领旨谢恩,神色恍惚的回到府邸,一下子晕了过去。
琪嫔是他唯一的孩子,从小便被他捧在手心里,如今听闻自己的孩子死了,当父母的哪有不难过的,再加上曹冲近日的身子本就有些疲乏,悲上心头身子再也承受不住。
曹冲晕倒可吓坏了府中的人,老夫人连忙命人请了大夫,眼巴巴的守在自己儿子身边。
大夫给曹冲把脉,眉头越皱越紧,看的老夫人是一阵心惊肉跳。
“孙大夫,我儿他到底怎么了?”老夫人的手紧紧攥着佛珠,小心翼翼的询问着曹冲的病情。
大夫沉吟了一声,道:“曹大人这次晕倒只是因为悲伤过度,只是....”
“孙大夫,只是什么?”老夫人急忙询问。
孙大夫略有迟疑,随后说道:“这件事事关重大,若是可以,还请老夫人遣散了身边的人。”
老夫人一听,连忙遣散了身边的下人,只留了自己与曹夫人,“孙大夫,现在可以说了吧。”
孙大夫点了点头,“曹大人这次晕倒是因为心绪难平,加上身体中亏引起的,若...若在下没有诊错,曹大人日后似乎再也无法有子嗣了。”
“你,你说什么?”老夫人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晕了过去,曹夫人连忙上前,一把扶住老夫人,焦急担忧的询问,“孙大夫,怎么会这样,老爷的身体一向很好,怎么突然....”曹夫人这个时候还不知琪嫔已死。
老夫人听到曹夫人询问,亦是紧张的望着孙大夫,希望他只是诊断错了,然而现实却是残酷的,“造成这样的原因有很多方面,只是前些日子府上的小妾已经怀孕,那个时候我料想曹大人的身体还是无奈的。”
孙大夫顿了顿,接着说道:“若那个时候无碍,也就是说,曹大人这个病并非是自身的原因,而是外物所致,敢问曹夫人,什么是曹大人随身携带或者每日比用的?”
曹夫人深深地吸了口气,她道:“他每日除了饮用我给他准备的茶之外并无其他。”
她便是将药物混在茶中端给曹冲,她每日给曹冲准备茶水的事情老夫人是知道的,纵然是她不说,老夫人也不会不说,如今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只要曹冲以后不能再有子嗣,那么他就会拼尽全力去救她的女儿,就算是不能将人从深宫中救出来,让她不受苦也是好的。
老夫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当初她与曹冲成婚的时候,她是喜爱这个媳妇的,但随着她除了琪嫔之外多年无所出,这份喜爱慢慢变成了厌恶,可不管多么的厌恶,她都不相信这样的一个温婉善良的人会出手对付自己的夫君,即便她有这么做的动机。
孙大夫皱了皱眉,道:“不知道我可否看看茶水。”
不知怎的,她如今本该是紧张的,但此时心里却十分平静,一指屋中外室里的桌子,“就在座子上。”
孙大夫走到外室拿起那杯茶,轻轻的嗅了嗅,试了试味道,随后道:“这茶并无大碍。”
老夫人顺了一口气,曹夫人却吃惊的瞪大了眼,这杯茶中她是下了药的,这点她十分清楚,但就是不知道孙大夫为什么会没有看出来,是他医术不精,还是他故意为之?
孙大夫给曹家人看了一辈子的病,医术自是了得,哪里有不精这一说,可若是说他故意,他也没有帮助她的理由啊。
曹夫人惊疑万分,却没有用声色。
“夫人,老夫人,除了这茶之外,曹大人每日可还会接触什么?”孙大夫询问。
曹夫人闭口不言,倒是老夫人沉吟了半刻,回道:“若说还有什么,便只有冲儿身上的香囊了,只是....”
孙大夫顺着老夫人的目光看到了曹冲腰间悬挂的香囊,将其从他腰上解了下来,用刀子划开香囊的绣布,将香囊中的香料药材放在手中观看。
他先是嗅了嗅,随后用手指肚沾了一点香料中的碎末,尝了一口,当即脸色大变,“是这个了,绝阳散。”
听到孙大夫的肯定,老夫人脸色阴沉了下来,这香囊是那婉姨娘亲手给她的,她说怕冲儿不肯要所以请求自己将香囊给冲儿。如今看来她哪是盘冲儿不肯要,而是怕冲儿不肯随身携带,以至于无法发挥药效。
好极了,对方竟然敢借她的手谋害冲儿,这个婉姨娘真是很好,非常好。她这算盘打得真精,算算日子,她将这香囊给自己的日子不就是她刚刚怀孕没几天的时候吗。
冲儿本就只有琪嫔一个孩子,可她这个孙儿却被皇上打入了冷宫,若她生下属于冲儿的孩子之后冲儿便无法再有子嗣,那么整个曹家便是她与她孩子的了。
真是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啊!
“孙大夫,冲儿这...还能不能医治?”老夫人艰难的开口询问。
孙大夫叹了口气,道:“老夫人,我是无能为力了,不过也许太医院的太医们能够为曹大人医治,只是老夫人,您还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言尽于此,孙大夫不再说话。
老夫人一下子苍老了数岁,面色悲切苍凉,曹夫人脸色苍白,心有不忍,老夫人虽然对她不好,但也只是想让曹冲后继有人而已,但此时她为了自己的女儿将老夫人最后的希望都剥夺了,她当初选择这么做,真的是对的吗?
孙大夫看了曹老夫人一眼,心中叹了口气,老夫人总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从打击中回过神来,对着孙大夫恳求道:“孙大夫,今日之事...”
孙大夫摆了摆手,拿起自己的药箱,“老夫人不必担心,孙某一定会将今日说的话烂在肚子里,不会在向任何人提及。”
“多谢。”老夫人真心实意的道谢,“来人,送孙大夫出府。”
“老夫人不必客气。”孙大夫转身离开,反正事情他已经做完了,剩下的事情便不是他能够Сhā手的了。
曹冲幽幽转醒,头脑发胀的不由抬手按着太阳茓,转头才看到站在他窗前面色惨白的曹氏与老夫人。
老夫人如今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替自己的儿子挑选的小妾如今害了他,这让难辞其咎,若不是因为婉姨娘如今也算是个姨娘,得了自己儿子的欢心,她早就在他醒来之前出手发落了她,但到底曹冲才是一家之主。
看着曹氏苍白的脸色,看着老夫人欲言又止的模样,曹冲心头一紧,连忙询问道:“夫人,母亲,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老夫人叹了口气,见曹氏不肯说,只得自己将孙大夫的话说了一遍,当然要说的婉转的多,但纵然如此,也让曹冲倒抽了一口冷气,望向那香囊的目光充满了骇然。
他了解自己母亲,自然知道自己如今的状况可能比母亲所说的要严重的多,一想起那个女人竟然为了自己与自己的孩子竟这般的加害于他,他便抑制不住心头的怒火。
这个时候他倒是想起来了,当初他本没有想过要与母亲挑选的这两个人发生关系,但在靠近婉姨娘之后,只觉得她身上香气逼人,再也难以自持,若如今他对自己用了药,那么当初没准她也是用了药的!
第一百三十九章 婉姨娘的下场
“老夫人,孙大夫被婉姨娘的嬷嬷请去了。”送孙大夫离府的小丫鬟折了回来,她刚刚将孙大夫送到门口,婉姨娘身边的嬷嬷便急冲冲的将人请了去,她一看,赶紧回来禀告老夫人。
老夫人眉头一皱,怒气直涌心头,浑身的煞气让人不敢直视,小丫鬟更是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嘭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曹氏扶起曹冲,听闻孙大夫被婉姨娘请了去,眉峰竖起,双目圆瞪,那模样就像是要将人生吞活剥了一般。
“那个贱人!”他在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婉姨娘会询问孙大夫他如今的身体状况,无非是想要知道他如今是否已经知晓了她所做的一切。
曹氏沉默不语,说实在的,直到如今她依然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难不成她买的药物根本就没有作用?
“去,将婉姨娘给我叫来,不,还是我亲自她到底还要玩什么把戏。”老夫人心头的恶气难平,本想将婉姨娘叫来,转念一想,若这个时候将人叫来,岂不是会坏了她的事?抓贼那脏,她抓她个现行,她还能够不承认?
“母亲,我跟你一同前去。”曹冲开口说道,阴沉的脸色比墨汁还有漆黑。
曹氏抚着曹冲,一众人浩浩荡荡的向着婉姨娘所在的院子里走去。
“孙大夫,我们姨娘到底怎么了?”婉姨娘的闺房中,见孙大夫替姨娘把脉的时候眉头紧皱,她身边的嬷嬷紧张的询问着。
孙大夫扫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婉姨娘,起身恭喜道:“恭喜姨娘,您这是喜脉。”喜脉,也就是说她有了身孕。
曹冲那身体本就不是那么容易有子嗣,如今又被绝阳散毁了根基,要想让女人受孕,那几率比他们这些平头老板姓面见圣上的可能都要小得多,这婉姨娘肚子里的孩子若说是曹冲的,就是打死他也不会相信。但他已经答应了老夫人将曹冲的事情烂在肚子里,自然不会多嘴同这婉姨娘多说什么。看那婉姨娘与身边嬷嬷高兴的样子,她们若是知道曹冲已经知道了自己不能在有子嗣,真不知道到时她们会是什么心情。
曹冲几人踏进屋中时,恰好听到孙大夫的话,老夫人先是一喜,随后想起自己儿子如今的状况,登时就掉了脸,胸部一起一伏,气到了极点,若是没有孙大夫的一席话,她此时非得高兴坏了不可,但如今,她真是恨不得掐死里面那个恬不知耻的贱人。
曹夫人有些诧异,她倒是没想到对方竟然怀孕了,当初她买这药的时候可是问的明明白白,连服这个药三个月,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对方也休想再有子嗣。
曹冲听到孙大夫的话,心中的怒火噌的一声直涌入头顶,将理智烧了个灰飞烟灭。
“贱人!”所有的怒气与火焰都化成一声凌厉的大喝,曹冲一直给人的印象都是温吞清雅,曹府中的下人从未见过自家老爷这般青筋直冒,目光凶伐的模样,浑身皆是一颤。
孙大夫听到这声怒火,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望向婉姨娘的目光却丝毫没有任何同情。她先是让曹冲无法再有子嗣,如今又不知怀上谁的孩子,这样的狠毒又放荡的女子,哪里值得人同情。
曹冲的怒吼下了婉姨娘一跳,就连她身边的嬷嬷也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见到老夫人,老爷,夫人一同前来,这嬷嬷脸上连忙挂上笑意,讨巧的说道:“恭喜老爷,贺喜老爷,姨娘又怀孕了。”
她本以为自己这么说面前的人会喜不自禁,但却发现除了不言不语的曹氏之外,曹冲与老夫人却无半点喜色,望着她的目光就像是要吃人一般。
这,姨娘再次有了身孕,老爷与老夫人不是应当高兴的吗?怎么会像现在这般非但不高兴,还一副愤怒的样子。
“你个贱人。”嬷嬷的话无疑再次提醒了曹冲他如今的身体情况,以及婉姨娘与人苟合的事实。愤怒的情绪弥漫在曹冲的心头,让他不顾一切的冲到婉姨娘面前,一把掐住她那纤细的脖子。
“老爷,老爷,使不得啊,姨娘已经有了身孕了,您不能因为别人说几句话就这么对姨娘啊!”婉姨娘身边的嬷嬷连忙跪在曹冲脚边,护主心切的大声劝慰着曹冲,她只是以为曹冲之所以这般是因为夫人说了婉姨娘的坏话,岂知她这样的说辞更是让曹冲怒不可遏。
“你滚开。”曹冲抬脚,将嬷嬷踹倒在地。
曹冲低下头,暴怒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婉姨娘,问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老夫人心头一跳,连忙将下人丫鬟遣了出去。
婉姨娘望着曹冲暴怒的模样,心头狠狠一掷,只觉得气血逆流,颈子处传来的力道让她脸色慢慢发紫,急促的喘息了起来,“老,老爷,你怎么这么问,这孩子.....这孩子当然是你的了。”
委屈的泪水滑过婉姨娘的脸颊,梨花带雨的模样惹人怜爱,但此时此刻,曹冲却毫不心软,非但没有松开掐在她颈子上的手,还加大了力道,“呵~我的?你不是将绝阳散放在给我的香囊里了吗,如今,你还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吗?”
婉姨娘的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她连连否认,费力的说道:“老,老爷,妾身不明白您在说些什么。”
“呵~”曹冲怒极反笑,一把将婉姨娘甩在了床上,他道:“孙大夫,她不明白我在说些什么,你就替我同她解释解释。”
孙大夫叹了口气,他本不愿意参合进来,不过此时怕是也由不得他了,只得将刚刚的一切解释给婉姨娘听。
听闻孙大夫的话,婉姨娘愣在了原地,捂着脖子的手微微颤抖,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是,她给曹冲的香囊中是混入了绝阳散,但在上次她流产了之后便已经偷偷的将调换了香囊,如今曹冲身上所佩戴的香囊,一定不含任何的绝阳散,可孙大夫刚刚说什么?说他在那香囊中发现了绝阳散?
不,这怎么可能呢。
她的心有些慌乱,身子也不由得颤抖了起来。
“老爷,妾身没有,妾身真的没有。”婉姨娘知道她不能承认,若是承认了,不仅坐定了谋害曹冲的这项罪名,更是会背上与人苟且的骂名。
“老爷,您不能仅仅凭着孙大夫的一面之词就定了妾身的罪,老爷,若你不相信妾身,妾身愿意已死证明自己的清白。”婉姨娘凄厉的声音滑过众人耳畔,她真如自己所言,跳起来就要往墙上撞,好在她身边的嬷嬷反应快,及时将她抱住了。
曹冲见婉姨娘这般,倒是没有之前那么笃定了,若真的是误会了,那....
见有人怀疑他的医术,孙大夫也是怒了,他一竖眉,冷声道:“若曹大人不相信孙某,大可去请别的大夫,不过孙某可以笃定的告诉你,即便是宫里的太医来了,曹大人也只会得到相同的结果。”
“孙大夫,莫生气。”老夫人连忙安抚孙大夫,孙大夫从他夫君年轻时就随着他的师傅来曹府问诊,他师傅百年归老之后,曹府之中大大小小的病都是交给孙大夫诊治的,若说孙大夫医术不精,孙大夫还没急老夫人都要与说着话的人理论理论,更何况孙大夫为他们诊病这么久,怎么会欺骗他们,比起进曹府仅仅半年的婉姨娘,她当然更相信孙大夫。
孙大夫没有理由骗自己,曹冲醒的,她此时这般的,都不过是想混淆视听,死不承认罢了。
曹氏始终没有开口,她甚至都有些怀疑,给曹冲下药的是不是自己了。
“老爷,老爷你要相信妾身啊!”婉姨娘抱着最后的一丝渴望,凄凄惨惨的望着曹冲,想让他念在往日的情分上相信自己。
曹冲望着婉姨娘,一字一顿,“孙大夫为曹府诊病多年,他从来没有欺骗过我们。”
一句话,婉姨娘像被打入了地狱,浑身颤抖着,呼吸一下子急促了起来:“老爷,你当真不相信妾身?!”
曹氏有些余心不忍,“孙大夫,就没有一丝的可能性吗?”
孙大夫扫了曹氏一眼,沉吟了一声,道:“亿万分之一,若这婉姨娘怀孕两月还有些可能,但她腹中的孩子只有几周,一月不足。”
老夫人刚刚说的婉转,孙大夫去却说的十分直白,曹冲被孙大夫的斩钉截铁重重地打击到,双腿一软,整个人重新瘫倒在了椅子上。
虽然他已想到这种可能,但真正听到,却依旧无法接受。
琪嫔的死加上不能再有子嗣的打击,他宠幸的婉姨娘又不知廉耻的与人苟合,这一系列的打击让曹冲心中郁结难疏,生生的吐出一口鲜血。
“冲儿。”
“老爷。”
曹冲突然吐血吓了老夫人与曹氏一跳,孙大夫连忙放下药箱,神色凝重的给曹冲把脉。
任由孙大夫为自己诊脉,曹冲目光嗜血的望着婉姨娘,那模样,就像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让人不寒而栗。
婉姨娘狠狠地打了个寒颤,她从未见过这般凶伐的曹冲,从未...
孙大夫松开手,语重心长的嘱咐道:“曹大人切不可在动气,绝阳散本就侵蚀了曹大人的本源,若在生气,便不是吐血这么简单的了。”
曹冲突然站了起来,面色变得铁青:“孙大夫,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不过,请您千万保守秘密,此事除了屋子里的这些人,我不希望外面有任何的流言蜚语。”
孙大夫凝神片刻,终究明白过来,点了点头,道:“好,我答应你就是。”说着,他转头向老夫人道:“我该走了。”
婉姨娘的下场,他也能猜到几分....
第一百四十章 算计赵嫣然
“小姐,婉姨娘被重大了三十大板,孩子被打掉了,随后被老夫人发落了出去。”秋蝉望着端坐在面前的花影魅,心中佩服的不得了。
花影魅放下手中的书,余光扫到秋蝉眼底的崇拜,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一切根本就没有秋蝉想象的那么复杂。
曹氏所买的药是扶桑若溪亲自调制,别说是孙大夫,就算是宫里的太医都无法识得,尤其是还混在茶水之中,更不易被发现。
而曹冲腰间的香囊并不是花影魅早前准备的,那就是婉姨娘送给曹冲的混有绝阳散的香囊,婉姨娘当初将含有绝阳散的香囊交给她身边的嬷嬷烧毁,那嬷嬷嫌麻烦,便交给了信得过的丫鬟,可惜,她那信得过的丫鬟只是随便找了个地埋了那香囊,并没有按照婉姨娘的要求烧毁。
欧阳凌月的部下遍布朝野每位大臣的府邸,自然曹府中也有他的人,想要得到那香囊并且偷偷换掉曹冲身上的香囊,是轻而易举就能完成的事情。
她并没有收买孙大夫,因为根本就没有必要,只要曹冲晕倒被孙大夫查出他的身体情况,所有的一切都会向着她预计好的结果演变。
而那个婉姨娘,本就不是个无辜的人,不提她最初用媚药迷惑曹冲的事,就说这孩子,也绝对不是曹冲的。
“曹夫人呢?”花影魅问道。
秋蝉回答:“发落了婉姨娘之后,曹夫人听闻琪嫔没了,当场就昏了过去,如今还没有醒呢。”
“恩,让人守着,别让她胡说什么。”
“奴婢知道!”秋蝉应声道。
“主子,人已经扣下了。”小小风风火火的出现在花影魅面前,秋蝉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同属血煞,她可比秋儿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了解小小,她丫的就是一个人形兵器,若是被她萌萌的外表欺骗,那下场可是很惨很惨的。
秋蝉轻微的举动惹得花影魅暗暗发笑,想当初她第一次见到小小的时候,还不是将她当成了软妹子。
“既然已经扣下了,那便先扣着吧。”花影魅开口,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小小与秋蝉倒是没有说些什么,只是一味的听从花影魅的吩咐,似乎只要是花影魅说的话,便是对的正确的不容抗辩的,活脱脱一副脑残粉的样子。
不多时,秋儿提着食盒折了回来,“小姐,午膳已经做好了。”秋儿打开食盒,将菜一道道的摆在桌子上。
花影魅将手中的书随意的扔在一旁,道:“今日怎么晚了些。”她倒不是饿,只是小厨房里的厨师丫鬟都是她从宫里带回来的,若没有特殊的情况,是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的。
秋儿见花影魅问起,说起小厨房里发生的事情,就不由得怒上心头,“还不是赵嫣然,她仗着自己的女儿进宫当了妃子,便在府中为所欲为了起来,竟然还敢打小姐小厨房的主意,说是没有用过御用的膳食,非让小厨房给她也做一份。”
“结果呢?”花影魅笑着问道。
秋儿呲笑了一声,道:“小厨房里的人可都是太后娘娘千挑万选随着小姐的,哪会理会赵嫣然,她自己在那蹦跶,愣是没有人搭理她。”
小厨房里的都是什么人花影魅还是了解的,若他们不可靠,她怎么会将膳食交给他们,赵嫣然自从花柔澜当上了宠妃,越发的骄纵蛮横,似是以为自己可以母凭女贵,岂不知她那个女儿的脑袋,也不过是暂时拴在自己的头上罢了。
花影魅一会儿袖,笑道:“秋儿,将这些菜送拿去送给三姨娘。”
“小姐!”秋儿瞪着眼,心有不甘的收拾了桌子上的饭菜,她虽然不明白自家小姐为什么会将这些好东西给赵嫣然,却行不问她为何如此。
秋儿提着食盒先去了一趟小厨房,吩咐他们在做一份,随后才想着皎然居走出。
小小疑惑的皱了皱眉,秋蝉却一副了然。倒不是因为她比秋儿小小聪慧,而是某些方面的嗅觉比她们要敏感的多。
秋儿将食盒送去了皎然居,看赵嫣然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便隐隐作呕,转身离去,赵嫣然凝望着食盒,眉头紧皱:“孙嬷嬷,你说那花影魅打的是什么心思?”
孙嬷嬷还没有说话,旁边的丫鬟便满脸自得的接茬道:“夫人,我看她是因为小姐在宫中受宠,所以前来示好的。”
嬷孙嬷瞪了她一眼,面色谨慎的说道:“夫人,是否找人验验这饭菜中是否有毒?”
她并不认为花影魅会因为自家小姐在宫中得宠就来讨好夫人,依照花影魅的性格,她是万万不会做出这等子事情来得,说是讨好,孙嬷嬷更觉得她这么做是不安好心。
赵嫣然点了点头,吩咐丫鬟去请在府上坐堂得瑟大夫前来,刘大夫不出半刻便出现在皎然居,仔仔细细的验了面前的饭菜,道:“回禀夫人,这些饭菜中并没有毒。”
赵嫣然大打发了他下去,望着面前的饭菜若有所思,半响她霍然抬头:“孙嬷嬷,我说这饭菜中有毒,你觉得呢?”
“是,夫人。”孙嬷嬷微微一愣,随后便明白了过来,连忙应和。
午时刚过,一声大叫划破半空,“不好了,夫人晕过去了.....”
丫鬟来报,花俊阳连忙赶去皎然居,如今澜儿正是得宠,赵嫣然在花府中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当初虽然被花影魅压着,但如今却也是势均力敌了。
赵嫣然若出了什么事请,这花府还不就成了花影魅的天下?
“怎么回事?”花俊阳冲到皎然居,紧张的询问着。
丫鬟哆嗦了一下,面色惨白的回头答道:“回老爷的话,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夫人她,夫人用完午膳后,便突然晕倒了。”
“午膳?”见丫鬟提到午膳,花俊阳特意的扫了一眼,便没有多加在意,而是问道:“可去请了大夫?”
孙嬷嬷连忙点头,急切的答道:“奴婢已经命人去请了。”
坐堂大夫又被请了来,大门大户每月都会有一日请大夫在府中坐堂,为下人丫鬟们诊病,虽然丫鬟下人都是卖身的家奴,但为了显示自己的风范,大多数的官员们都会这么做。
花俊阳急切道:“刘大夫,内人到底怎么了?”
赵嫣然不过是个姨娘,但却是宫里妃子的生母,纵然皇帝答应太后除了独孤雁儿之外花府不许再有主母,但除了身份这个虚名之外,赵嫣然显然已经成了花府的主母。
刘夫人对花俊阳对赵嫣然的称呼已经见怪不怪,连忙为赵嫣然把脉。
足足过了半刻中,刘大夫这才移开手,凝重的说道:“将军,夫人之所以昏迷,是因为中毒!”
“什么?”花俊阳抬高了语调,“孙嬷嬷,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孙嬷嬷擦着眼泪,回道:“回老爷,夫人本来是好好地,可是用过午膳之后,便突然的晕了过去。”
又是午膳?
花俊阳此时倒是听出了门道,“孙大夫,你去检查一下午膳。”
刘大夫应声,仔仔细细的检查着午膳,就如他刚刚并未检查过一般,半响,他发出一声惊呼,“将军,这菜中被人下了毒。”
“什么?”花俊阳大怒,声音似是滚烫的热油,灼的人皮开肉绽,“这午膳是那个厨房做的,好大的胆子!”
语落,又道:“刘大夫,内子所中之毒能解吗?”
刘大夫点了点头,道:“索性夫人中毒较浅,刚刚我已经用针逼出了夫人身上的毒,一会儿我在给夫人煎一剂药,夫人就能痊愈了。”
“呜呜呜,我可怜的夫人啊!”孙嬷嬷这是倒地痛哭,伏在赵嫣然的身上悲壮流泪,就是没有说出这午膳到底是哪个厨房做的。
“孙嬷嬷,这午膳到底是哪个厨房做的。”花俊阳质问道。
孙嬷嬷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倒是旁边的小丫头看不下去抢着说道:“回禀老爷,这桌子上的午膳是长安公主命丫鬟给夫人送来的。”
“玲儿!”孙嬷嬷凄厉的叫着那丫鬟的名字,充血的目光死死的钉在她的身上。
花俊阳倒是没有想到这午膳是花影魅送来的,虽然他并不相信这毒是花影魅所下,但抓到了一个这么好的机会,他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她呢。
“去,将花影魅给我喊来。”花俊阳一脸毙戾,竟已经不再尊称她为长安公主,而是叫了她的名字。
丫鬟急急忙忙的去悠然居请花影魅,纵然老爷对她不尊敬,她们这些做丫鬟的也不敢逾越,即便真的是对方下的毒,若非禀告皇上,老爷也没有那个权力惩罚她,这一点丫鬟们还是知道的,当然,有人却不这么想。
“大小姐,老爷让我请你过去。”玲儿十分不满自己被挡在门外,她狠狠地瞪了一眼秋儿,心中畅快的想着花影魅一会儿的惨状,便不再那么尊敬的嚷嚷道:“大小姐,奴婢还是劝你早点出来,否则...”
“秋儿,掌嘴!”清冷威严的声音从屋中传出,秋儿没有含糊,抡圆了胳膊一巴掌抽在玲儿的脸上,玲儿的脸颊上登时出现了清晰的五指印,巨大的力道更是让她的牙齿划破了口腔,鲜血漾出嘴角。
“你,你竟然敢打我!”孙嬷嬷作为赵嫣然的心腹一直备受宠爱,而她是孙嬷嬷的女儿,自然在这个府中没有人敢动她,就算是三小姐也没有动手打过她,秋儿不过是一个卑贱的丫鬟,竟然敢打她。
愤怒充斥在脑中,玲儿不顾身边丫鬟的阻拦,发疯般向着秋儿冲了过去。
花影魅一把将秋儿拉倒一旁,玲儿这么一撞,正正好好撞在花影魅的身上,奴婢们发生争执与下人殴打主子,可不是同样的罪名。
第一百四十一章 当庭对峙
“啪”的一声,秋蝉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在玲儿的身上,将她踹飞了出去。
秋儿紧张的查探着花影魅的身子,花影魅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微微摇头。秋儿见花影魅无事,低头望向如死狗般摊到在地上的玲儿,两道眉毛竖了起来,大声的喝道:“竟敢袭击公主,你好大的胆子!”
“来人啊!”秋儿一嗓子,悠然居中的下人皆是停下了手中的活,聚集在院子里。
“你们告诉她,袭击公主罪该如何?”
“千刀万剐!”下人们一同齐声答道,声势浩大到让前来请花影魅去皎然居的下人浑身一颤,寒气涌上心头。
花影魅扫了玲儿一眼,不过是赵嫣然爪牙的杂种,竟也敢狗仗人势,“来人,将玲儿拖下去重大五十大板,若不死,便将她扔到军营,也好为国家做些贡献。”
“不,不.....”玲儿此时才知道怕了,被秋蝉一脚踹飞,泥土与鲜血混迹在她的脸上,头上的发髻早就乱的不像样子,若非身上那花哨的衣裙,跟街边上的乞丐倒是没有任何的差别。
“我是孙嬷嬷的女儿,你不能这么对我,不....”被下人们拖着,玲儿依旧大喊大叫甚至是威胁,花影魅呲笑了一声,孙嬷嬷,不过是个狗奴才!
“若她在叫,便割了她的舌头!”花影魅红唇微扬,阳光下笑容绚丽多彩,但从她口中说出的话,却冷酷到让人不寒而栗。
直到玲儿被拖了下去,花影魅这才将目光放在随着玲儿一同前来的丫鬟们身上,黛眉微扬,“花俊阳让你们来意欲为何?”
丫鬟们都吓坏了,愣是没有察觉到她这问话的不妥,不敢隐瞒的回答道:“是,是因为夫人,不,是三姨娘中毒了,大夫说是您送去的午膳中有毒。”
丫鬟们连忙说道,生怕自己说的慢了惹面前的人不高兴,会步上玲儿的后尘。
听闻丫鬟的话,花影魅呲笑了一声,随后一拢裙摆,道:“小小你留在院子里好好看家,秋儿与秋蝉随我前去。”
“是!”三人答道。
皎然居,赵嫣然幽幽转醒,头顶上太阳射进来的光让她微眯起眼,神色恍然。
“然儿,你醒了。”见赵嫣然醒来,花俊阳连忙上前抓住她的手,关切心痛的询问着。
赵嫣然沉吟了一声,疑惑的问道:“老爷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我这是怎么了?”
花俊阳怜爱的为她将贴在脸颊上的发丝挽到耳后,随后才道:“大夫说你中毒了,而毒药便下在午膳中,然儿你放心,纵然花影魅如今贵为公主,我也会还你一个公道。”
“老爷....”赵嫣然刚开口,花俊阳便将话接了过去,“然儿放心,为夫自有分寸,你如今刚刚清醒,不宜多说什么。”
花影魅踏入房间,便看到你侬我侬的这一幕,心中不禁隐隐作呕。
“父亲,何事叫我前来?”花影魅施施然的坐在椅子上,一拢云袖,这才将目光放在花俊阳的身上,询问道。
花俊阳头上青筋直冒,见对方竟这般不将他放在眼里,心里的怒火般节节高升,大有冲向头顶喷涌而出的态势。
“你个孽障,竟然下毒谋害然儿。”花俊阳抬高语调,目泛凶光的瞪着花影魅,似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面对怒火蒸腾的花俊阳,花影魅却是丝毫不惧,高高在上的坐在椅子上,神色清冷,嘴角啄着一丝玩味,“我不懂,父亲说的然儿是谁?难道是父亲新收的小妾?”
“你个混账。”花俊阳额上青筋几次迸裂,无法遏制的怒气,化为厉声呼喝,看起来极为骇人的模样,花影魅冷眼瞧着,讽刺一笑,“混账,父亲是在咒骂当朝的公主吗?”
她可是行了册封仪式的公主,是衡南国正正经经的皇室,纵然花俊阳是她的父亲,也没有咒骂她的资格,这事说小很小,只是父亲训斥女儿。但这事说大也挺大,是一国臣子竟然公然咒骂皇室公主。
“你....”花俊阳心头怒气难平,半响,所有的火气似是瞬间消失,他笑道:“好,好一个一国公主,今日我就要进宫面见皇上,问问他一国公主若下毒害人性命,该是何罪。”
花影魅也不恼,平静的目光不起任何波澜,她凝视着花俊阳,那深邃而清透的目光似是能够透过他的皮囊窥探到他的灵魂,她的目光让花俊阳一时有些不自在,死死瞪着她的目光有些闪烁。
花影魅看了他半响,问道:“父亲一直在说我下毒害人,我到如今依旧不明,我到底是对谁下了毒,又害了谁的命?”
“你到如今还不愿承认?”花俊阳质问道。
花影魅疑惑,“不是我不承认,是我真的不知道。”
花俊阳冷哼了一声,怒斥道:“为父知道你想来不喜然儿,但却没有想到你竟然假借送午膳而给她下毒,你真是好毒的心肠。”
“父亲是说,我给姨娘的这午膳中有毒?”花影魅挑眉询问。
“没错,刘大夫已经验明了一切,你无从抵赖。”花俊阳斩金截铁,已经给花影魅定了罪。
花影魅这时才留意到一旁的刘大夫,她望着他,问道:“是你说我送来的午膳中有毒?”
被花影魅的目光锁定,刘大夫的腿微微发软,后背更是已经被冷汗阴湿,对方身上的气势竟一点都不必花将军的少,甚至还隐隐强悍,这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刘大夫顿时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恐惧感。
刘大夫还是见过些世面的,但却发现,他所见的人中,竟没有一个人的气势能跟面前这个人匹敌,这个时候他有些后悔,却已经是骑虎难下了。他不由哆嗦的回道:“回,回禀公主,是,是小人。”
花影魅冷笑一声,目光从他的身上移开,重新放在花俊阳的身上,“就凭他一面之词,父亲就料定是我所为?”
“事实如此,你还想狡辩?”花俊阳喝道。
孙嬷嬷这时哭喊着跪在花影魅脚下,“公主,您就算是再不喜爱夫人,也不能下毒谋害夫人啊。”
“秋蝉,张嘴!”花影魅淡淡的扫了一眼孙嬷嬷,眼底闪过一抹凶光。
秋蝉二话不说,一个巴掌就将孙嬷嬷扇倒在地,花俊阳没想到她竟然敢命丫鬟在自己面前动手伤人,不由得暴怒:“逆女,你竟还敢命人行凶。”
花影魅抬起眼帘,目光迥然的凝望着花俊阳,质问道:“怎么,父亲觉得我不该让人赏她耳光?那么就是说,父亲认同这个奴婢的话,让三姨娘当花府的当家主母吗?若是如此,那我也要进宫问问皇上,一个姨娘在未被抬为主母的时候,可否让下人以夫人这两个字称呼!”
花俊阳被问的说不出话来,别说是去问皇上,若是这件事被传到外面,那御史非得参他一本不可。
孙嬷嬷的这一巴掌算是挨着了,他若是还为这件事质问她,便落得个自己的不是了。
“好,就算你赏她耳光没错,但下毒谋害然儿这件事,你,是否认错?”接过孙嬷嬷被打一事,花俊阳紧咬着下毒谋害赵嫣然这事不放。
花影魅呲笑,美目淡淡的扫了一眼刘大夫,笑道:“说来也是巧了,皇祖母放心不下我的身体,是以今日命了太医前来花府替我诊脉,刘大夫不是说这午膳中有毒吗,那么便让前来的太医瞧瞧,若这午膳中真的有毒,纵然这件事不是我所为,我也认下了,但....”
花影魅扫在在场众人一眼,红唇扬起的笑容微微收敛,脸上如同结了冰霜般,冷酷凌冽的让人不寒而栗:“若这午膳中没有毒,那我就要好好的问一问,三姨娘到底是为何中的毒,而刘大夫又为何说我送来的午膳中有毒,父亲,到时候您该给我一个交代!”
花影魅这**祼的威胁让花俊阳心中一凸,余光扫了一眼赵嫣然,对方镇定的让他微微扬眉,难道那午膳中真的有毒?
“好!”一念至此,花俊阳口中吐出一个好字。
花影魅心头冷笑,转头吩咐道:“秋儿,去府外候着,李太医来之后直接请到皎然居。”
“是,小姐!”秋儿瞪了赵嫣然一眼,她家小姐可怜她送她午膳,她倒好,竟然敢陷害她家小姐,真是个贱人!
秋儿离开后,屋中陷入诡异的寂静,花影魅端坐在椅子上,从容淡定,倒是刘大夫,如今已经汗流浃背,若不是硬撑着,非得瘫倒在地上不可。
花俊阳握着赵嫣然的手,静静的望着花影魅,从什么时候起,这个他从不在意的女儿竟然变成了如今的样子,比起他一直捧在手心上的澜儿,她更加的优秀聪慧。
孙嬷嬷捂着脸站在角落,眼泪婆娑的眼眸却在四处扫视着,明明前去请花影魅前来的丫鬟都已经回来了,可她的玲儿为何迟迟未归.....
时间悄然逝去,屋外的小鸟叫的正欢,不知听了多少声鸟叫,李太医终于姗姗来迟。
第一百四十二章 尘埃落定
秋儿将李太医请致皎然居,面前的场景让李太医微微皱眉。
“微臣参见公主。”李太医冲花影魅行了跪拜之礼,随后站起身,这才拱手对花俊阳行礼:“将军!”
“李太医不必多礼。”花俊阳好言好语,并未拿大,李太医可是太医院中的老人,在白太医入宫之前,稳坐太医院的第一把交椅,即便是此时被白太医盖了风头,李太医依旧让人不能小觑。
李太医对着花俊阳微微点头,随后面前花影魅,恭敬的说道:“公主,太后特意命微臣前来给公主情脉,不知此时.....”
“李太医,我有件事要麻烦你。”花影魅并没有回答李太医的话,而是另起了话茬。
李太医顿时就明白了过来,恭敬的回道:“公主请说。”太后娘娘曾对他有知遇之恩,李太医十分清楚太后娘娘有多么的宠爱花影魅,自然对于她恭敬万分。
花影魅冲着李太医笑道:“李太医,我只是想让太医查探一下,面前这午膳里,是否被人下了毒。”
李太医微微一愣,倒是没想到对方的要求竟是这个,他还以为对方是想请他给躺在床上的那个妇人诊治呢。
“好。”花影魅并未说前因后果,李太医自然也没有过问,他放下药箱,查探着面前的午膳,半响才道:“回禀公主,这午膳中并未被人下毒。”
“什么?”花影魅还未开口,赵嫣然却是惊呼了起来,这午膳中怎么会没有毒,明明是她命人亲手放进去的,那毒药还是找刘大夫所要的呢。
“李太医,你可否查探清楚了,这午膳中真的没有毒吗?”花俊阳瞪了一眼赵嫣然,不敢相信的询问着李太医,李太医对于花俊阳与赵嫣然的反应有些奇怪,一般人不是听到没有毒会长出一口气吗,他们怎的一副很失望的样子?
对于花俊阳的怀疑,李太医心中有些不愉,但还是回答道:“我已经查探清楚了,若将军不信,大可以在找更有名的大夫前来查探,若我有虚言,从今以后再也不行医。”
见李太医的语气有些冲,花俊阳被哽住了,他也知道,李太医没有理由说谎,若花影魅派的是别人前去,他可能还会以为对方向李太医露了底,但秋儿却不会,因为这个时候的秋儿并不是真正的秋儿,她绝不会在暗中向着花影魅说话。
“没有毒.....”花俊阳喃喃自语,神色复杂的望了一眼赵嫣然,赵嫣然被他眼中的冷酷所骇,凄凄惨惨的说道:“老爷,若不是午膳,那妾身是如何中的毒啊!”
“李太医,麻烦您,我府上这三姨娘是否真的中毒了。”没等花俊阳开口,花影魅提前说道。
李太医应了声,替赵嫣然把了把脉,半响才说道:“回禀公主,这位姨娘确实中毒了,索性体内只有少许残存的毒,再喝一些对症的药,就没有大碍了。”
“多谢太医,太医请上座。”花影魅谢罢,命人给李太医安排座位,从始至终并未将花俊阳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李太医谢了恩,随后坐在椅子上,猜测着面前这一幕的来龙去脉。
“父亲,我倒是奇怪了,我送来的午膳并没被下毒,那么三姨娘是怎么中毒的呢?下毒的又是谁呢?”花影魅垂头把玩着衣袖上金丝绣制蝴蝶,慢慢悠悠的开口说道,漫不经心的似是在同花俊阳闲聊,可谁也没将她的话当做平日的家常。
花俊阳神色微凛,锐利的目光从花影魅身上刮过,随后放在屋中伺候赵嫣然的人身上。
“你说,赵姨娘用膳之前还吃过什么,见过什么人?”花俊阳第一时间将视线放在了孙嬷嬷身上,孙嬷嬷是赵嫣然的陪嫁丫鬟,自然对于赵嫣然的饮食起居十分重视,绝对不会忽略任何一个小细节。
孙嬷嬷被问的脑子一蒙,这,这让她如何说?本来以为这场局就算不能让花影魅如何,也能败坏她的名声,可如今倒好,她们明明亲自将毒药洒在了饭菜里,夫人又为了逼真吃下了饭菜,这对于花影魅而言本应该是死局,但这李太医却如此凑巧的蹦了出来,还一口咬定这饭菜中并没有毒,如今老爷竟这般的问她,看来是已经相信了李太医的话了。
“老爷,姨娘在用午膳前只吃了早善,也并未见过什么人啊!”孙嬷嬷如今可不敢多说,赵嫣然今日是只用了早善与午膳,但却是在用午膳之前见过刘大夫,只是这件事却不能说出来,若说了,以老爷的心思还指不定会如何想夫人呢。
“李太医...”
“花将军,据我所致,赵姨娘所中的毒并不也是慢性,中毒之后顷刻便会昏厥,是以绝对不会是早善的问题。”花俊阳的话还没有问出口,李太医便已经知道他想询问的是什么了,清清楚楚的向他说了个明白。
“这....”花俊阳此时倒有些不懂了,若真如孙嬷嬷所言,赵嫣然除了早善午膳之外,并未在食用什么,又未见过什么人,那么她到底是如何中的毒?难道对她用毒的人便是身边的人吗?
“孙大夫,你曾说这午膳中有毒,对吗?”见无人开口说话,花影魅将目光对准了刘大夫。
刘大夫抬手擦了擦头上的汗,艾艾的回答道:“是,是!”
“那么刘大夫的意思是,李太医说的话是错误的了?”花影魅继续问道。
刘大夫见李太医目光不善的望着他,头上的冷汗更是不可抑制的哗哗往下流,他说是也不是,说不是也不行,整个人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浑身上下乃至灵魂都是疼得。
“是,还是不是!”花影魅重重的一拍桌子,声音宛若闷雷炸响在刘大夫耳边,刘大夫浑身一颤,当时便瘫倒在了地上。
“不,不是。”刘大夫艰难的开口,嗓子似是被一整颗桃核给堵住了,就连声音都是一个个蹦出来的。
“哦?”花影魅微微挑眉,神色缓和了起来,她目视着刘大夫,笑道:“那你刚刚不是信誓旦旦的说这饭菜里有毒吗?若这饭菜中并没有毒,我就有些好奇了,刘大夫为什么要说谎呢?是自己犯了错?还是被什么人收买了冤枉我!”最后三个字,花影魅的声音猝然拔高,如银瓶乍破水浆迸般,吓得刘大夫如羊癫疯般浑身颤抖不已。
这一声声的质问盘旋在他耳边,他真的有些扛不住了,“我...”
“噗通!”一声,孙嬷嬷跪在了地上,哀嚎着道:“奴婢,奴婢想起来了,姨娘在用完午膳之后,吃了一颗刘大夫给的药丸。”
这是要为了防止刘大夫将一切说出来,而将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他的身上。
刘大夫听到孙嬷嬷如此说来,猛地睁大双眼,气急败坏的喝道:“好你个孙嬷嬷,若不是...”
“你住嘴!”孙嬷嬷一声高呼将刘大夫的话淹没在其中,“刘大夫,奴婢怎么也没有想到,你竟然要害姨娘,是不是有人用你的家人威胁你,让你做的这一切?”
“你,你....”刘大夫目光赤红的瞪着孙嬷嬷,他怎么会听不出来对方是在用他家人的命来威胁他,可他知道,纵然今日他将一切真相袒露,有花柔澜那个皇妃在,花俊阳与花影魅就不会对她如何,但是他就不一样了,帮助她陷害公主,这项罪名本就不轻,而他也能想到,他前脚入狱之后,他的家人会是怎样的下场。
花影魅听到孙嬷嬷的话,呲笑了一声,她似笑非笑扫了一眼孙嬷嬷,若她知道自己的女儿如今正在受刑,随后更是会被送往军营,就不知道她是否还像现在这般,咄咄逼人了。
“刘大夫,你尽管说,若有人敢动你的亲人,我一定会让她的亲人也血债血偿。”花影魅红唇轻扬,目光轻轻扫过孙嬷嬷,那似是嘲讽此时怜悯的神色让她心头一颤,不好的预感登时溢满心头。
难道,玲儿....
想起自己的孩子久未归来,孙嬷嬷镇定的神色开始有些慌乱了。
刘大夫想了很多,若他说出一切,那么就算有公主护着,他全家也别想好过;但他若随着孙嬷嬷的暗示说,公主也一定不会让他好过。这两条路他不管走哪一条路都会死无葬身之地,所以....
“花将军,都是我的错,我本是要给姨娘养生的药丸的,却没有想到弄错了,因为害怕,所以才谎称饭菜里有毒,我本只是想拉一个垫背的,却没有想到这午膳竟是公主送来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小人的错,是我的错。”刘大夫将一切都揽在了自己身上,纵然他被送入官府,也绝然不会牵连到一家老小的性命。
孙嬷嬷暗暗的舒了一口气,对方虽然没有按照她暗示的说,但也比供出夫人要强得多,只是这次非但没有让花影魅如何,她们反而失去了一个可靠的大夫,夫人这罪也算是白受了。
一切尘埃落定,刘大夫被下人压去了顺天府,赵嫣然道了歉,花影魅便没有揪着不放,而是将李太医请到了悠然居。
“公主,不知玲儿...”见花影魅起身离开,孙嬷嬷哪里还沉得住气,连忙追问。
花影魅转头,疑惑的望向孙嬷嬷,似是在想她口中所说的莲儿到底是哪个。
“公主,玲儿就是刚刚不仅对您出言不逊,还冲撞了您的那个丫鬟。”秋蝉笑着提醒花影魅玲儿是何人,并将出言不逊,冲撞等字眼说的清清楚楚抑扬顿挫。
“哦,是她啊!”花影魅后知后觉的点了点头,随后望向孙嬷嬷,道:“那个丫鬟竟然冲撞了我,我命人将她拖下去打了五十大板,如今她要是没死,想必也已经被送往军营了吧!”
五十大板,军营.....
花影魅的话让孙嬷嬷一时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她的孩子,她的孩子....
第一百四十三章 地牢,逼供
“小姐,那个丫鬟已经死了。”五十大板就算是男子都无法熬住,又何况是女子,玲儿虽然是个丫鬟,不过狐假虎威了这么多年,比起小门小户的千金小姐还娇生惯养,二十板子已经是极限了,又何况是五十板。
听到小小的禀告,花影魅的情绪没有任何起伏,秋蝉不解:“小姐,你这不是便宜了她吗?”
若是她,她只会打玲儿十五个板子,然后将她扔进军营去,去军营注定要成为军妓,那种生活,才是生不如死呢。
花影魅扫了秋蝉一眼,笑道:“虽然玲儿只是个丫鬟,但我从来不喜欢给别人留下后路。”
花俊阳作为大将军,京都大多数的军营还不是归他所管,如今花柔澜风头正盛,那赵嫣然若替玲儿求个情,保不齐就会将她救出来,活人永远比死人可怕的多,谁也料想不到今后的事情,若玲儿经过这次的事情变了,她岂不是又给自己多加了一个敌人?
花影魅没有明说,但秋蝉还是想通了事情的始末。
秋蝉的疑惑弄懂了,但秋儿与小小还是有疑问,花影魅见她二人时不时的瞅向自己,不由得暗暗发笑,“想问什么便问吧。”
“小姐小姐,那赵嫣然是怎么中的毒,真的是因为那个刘大夫吗?”秋儿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如同十万个为什么,一个问题接着一个。
花影魅索性就将这件事情中她们不解的地方梳理了一遍,这次中毒事件是赵嫣然一手策划的没错,她也的的确确的将毒药洒进了饭菜里并且吃进了肚子中,而后来李太医之所以说那饭菜里并没有毒,是因为在将这饭菜送入皎然居之前,她已经在其中动了手脚,她在饭菜里加了一味无色无味却能够在一段时间之后中和一切毒药的药物,赵嫣然下完毒便吃了几口,那时候毒性还没有被中和,所以赵嫣然会中毒,在刘大夫检查那桌午膳的时候毒性也没有被完全中和,所以他一口咬定饭菜里有毒。
但当李太医前来之时,饭菜中的毒药早就被中和,是以他查看后才说饭菜中没有毒,而李太医之所以会前来,是因为花影魅让血煞中的人提前通知了太后。
孙嬷嬷稳重机敏心思缜密,但她的那个女儿比起她却要差得远,在她为成为花影魅之前,玲儿时常狗仗人势的欺辱花影魅,在玲儿的心里,花影魅就是一个可以任由她欺辱的玩具,但这个玩具如今一跃成为高高在上的公主,她非但不能欺辱还要行礼问安,这样的差距绝非她能够忍受。
今日之事一出,她一定会前来悠然居伺机奚落一番,果然,一切都与花影魅料想的一模一样。
秋儿与小小张大嘴满脸崇拜的望着花影魅,瞳仁化成红心,将花影魅的身影圈在其中。
皎然居,孙嬷嬷突然晕厥让众人一时慌了神,小丫鬟们又是掐人中又是扇扇子,好不容易才将孙嬷嬷弄醒了。
花俊阳早就花影魅离开之后便以离开,赵嫣然如今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哪里还管的上孙嬷嬷的死活。她只是在想,今日的事情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问题。
“啊!”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
赵嫣然被吓了一跳,眼底的火焰噌的一下烧的老高,“是哪个狗奴才,叫什么叫,不要命了是吗?”
怒火攻心,赵嫣然身上的余毒本就没有清干净,如今倒好,胸口一闷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伺候在赵嫣然身边的丫鬟顿时手忙脚乱了起来,孙嬷嬷醒来之后便处在混沌之中,这一声尖叫将她叫醒,想起花影魅那张微笑的脸庞,她便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扔进了冰窟一般,皮肉骨骼都是一阵钻心的疼痛。
她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把推开身边的丫鬟,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她要去求花影魅,求她放了玲儿。
只是她不过刚刚跑出屋中,双脚便如同注了铅一般再也动弹不得,愣愣的看着躺在院子正中间,浑身是血的那抹身影。
躺在地上的人身上这件衣服她认识,哈哈,真巧,竟然与玲儿穿的是一样的衣服。
“孙嬷嬷~”她身边的丫鬟小心翼翼的叫道,生怕孙嬷嬷收到刺激而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孙嬷嬷面色平静的转头过,那双眼眸竟没有任何光彩,空洞的宛若木偶。
小丫鬟吓了一跳,脚步踉跄的向后倒退着,孙嬷嬷声音清冷,没有任何温度的训斥道:“这人是谁,你们竟敢将这等污秽留在院子里。”
在场的众人面面相觑,太阳不知被何时飘来的云朵遮挡,院子变的阴沉,血腥味弥漫在四周,众人只觉得自己似是掉进了深渊,寒冷与恐惧占满了心头。
“你们聋了吗?”孙嬷嬷见无人回话,不由得抬高了语气。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孙,孙嬷嬷,这,这是玲儿啊!”
一句实话,打破了孙嬷嬷建筑在心外的围墙,她本以为只要自我催眠,自己说服自己那不是她的玲儿,那么躺在地上那已经停止呼吸了的尸体便不是她的玲儿,但不是这样的,不管她在如何催眠自己,事实终究是事实。
“不,不....”孙嬷嬷扑到在玲儿的尸体旁,看着玲儿脸上那痛苦的神情,整颗心脏都像是被人徒手撕碎了一般,她的玲儿,她的玲儿。
花影魅,花影魅....
皎然居发生了什么事花影魅并不关心,孙嬷嬷就算在恨她那又如何,她作为赵嫣然的爪牙,可没少帮她干坏事,就算是那个玲儿,也是一样。
如今宫中,无人能与花柔澜一整高下,就算是赵长月也是如此,宫人嫔妃避其锋芒,宫里表面上风平浪静,但隐藏在平静下的,却是惊涛骇浪。
夜晚,悄然而至,花影魅乔装打扮,带着小小偷偷的溜进了天上人间。
天上人间的地下的牢房甚至坚固,当初装修的时候花影魅特意让红莲找了信得过的人修建的这处牢房。
婉姨娘倚靠着墙壁,封闭的四周让她有种难以呼吸的窒息感。
“咔嚓”一声,牢房的大门被人打开,习惯了黑暗后突然射入光芒,婉姨娘的眼睛有些难以适应,不由得用手挡在眼前。
呼啦一声,四周的火把被点燃了,漆黑的地牢瞬间明亮了起来。
婉姨娘这个时候也依旧适应了此时的明亮,慢慢放在挡在眼前的手,惊疑不定的打量着站在面前的人。
“你,你是谁?”婉姨娘的身子向后搓了搓,轻微的移动便让身子钻心一般的疼,即便她此时已经背靠着墙壁,却还是没有一点的安全感。
花影魅居高临下的凝望着婉姨娘,声音不似平日里的清亮,有些沙哑而低沉,“曹府的婉姨娘!?”
婉姨娘缩了缩脖子,道:“我如今已经不是姨娘了。”
花影魅呲笑了一声,乌黑的眼珠幽幽的绽着古井一般的冷光,“本座当然知道你不是再是曹府的姨娘,本座好奇的是,到底是谁让你潜入曹府,成为曹府的姨娘。”
婉姨娘的眼底出现一抹慌乱,随后便镇定了下来。
“你,你快放了我,我只是个小女子,不懂你在说些什么?”婉姨娘含着眼泪,楚楚可怜的模样甚是惹人怜爱。
但可惜,花影魅从不会心软,“听说你是老夫人从牙婆子手里买的清白人家的丫鬟,本座派人找过那名牙婆子,你猜猜是什么结果?恩,你肯定猜不到,那牙婆子竟被人杀死了,官府判定是有人入室抢劫,你说本座该不该相信这个结论?”
婉姨娘的身子微不可查的颤了一下,却选择闭口不言,花影魅见她不肯开口,接着说道:“你是不是事到如今依旧弄不明白你明明已经换了香囊,为何曹冲的身子还会垮掉?”
“是你!”
花影魅轻笑,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其实你现在不该考虑我是谁,而是该想想,你这孩子的父亲现在在哪里。”
曹冲肯定不是她孩子的父亲,而孩子的父亲是谁呢?天上人间的情报上可是记载的清清楚楚。
“你,你要干什么。”婉姨娘瞪着眼,恶狠狠地凝望着花影魅。
花影魅却没有回答她,而是突然开了口,道:“把人带进来。”
婉姨娘睁大了眼睛,随后看着自己的情郎被押了进来,他如今十分的狼狈,头低垂着,满身都是灰尘,连一只胳膊都被人打断了,明显摆出了奇怪的姿势。
“你,你竟敢....”婉姨娘显然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对她的事情了如指掌,一时惊恐交加。
“本座有何不敢。”花影魅冷笑了一声,神色冷酷。
“你不敢杀了他的,你绝对不敢的!”婉姨娘暴怒地盯着面前的人,虽然她不知道这里是哪,但她可以肯定,自己绝对没有离开京都,在这天子脚下,对方竟然杀人,不,对方绝对不敢。
“不敢?你们不过是一些小人物,你以为顺天府会为了找寻你们的下落而大动干戈吗?京都每日死去的人有多少?达官贵人的事情他们都已经够他们忙的了,你以为他们还会在乎你们的死活?”花影魅叹了口气,目光平静地说着,语音末尾带着稍稍的讽刺,他们的命如同蝼蚁,谁又会多加在意。
“会查到的!一定会查到的!如果我们消失不见,一定会有人来查找的。”婉姨娘立刻大声道。
花影魅勾起唇畔,呲笑道:“等他们来了,你们的骨头都化成灰了,又能找得到什么?”
第一百四十四章
婉姨娘的脸色瞬间大变,她倒不是因为自己,而是....
此时,被打昏的男子突然醒了过来,他一动,就觉得自己的胳膊钻心的疼,他睁开眼睛,看清了眼前的情况,混沌的头脑渐渐变得清明。
“你,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抓我?”男子想要挣脱身边人对他的束缚,胳膊上传来的疼痛却让他倒抽了一口冷气,不敢再妄动。
花影魅好笑的扫了这男子一眼,道:“你看见自己的女人在我面前竟然问的是为什么要抓你,真不知道是因为你太暖软不敢承认,还是因为你与她之前除了是情人关系之外,还有特殊的关联。”
男子眼眸闪烁,强硬的否认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我根本就不认识面前的这个女人。”
“哦?不认识吗?”花影魅冷笑,她蹲下身,两根手指钳住婉姨娘的下巴,一把扯掉了她衣服上的腰带,在这么一拉,她身上的衣裙已经被花影魅扯掉,里衣敞开,白皙的肌肤袒露在众人面前。
花影魅的手抚摸着婉姨娘身上的肌肤,脸上挂上一抹邪肆的笑:“肌肤胜雪,光滑白洁,真是如绸缎一般,让人爱不释手。”
婉姨娘浑身一颤,却被面前的人束缚着手脚,不得动弹,只能被动的承受着。被扣押着的男子看到面前的这一幕,浑身一紧,杀意倾体而出,暴怒的如同一只公牛。
男子的变化没有逃过花影魅的眼。
花影魅笑着放开婉姨娘,侧头望向男子,眸中闪过一丝冷芒,“来人,她便赏赐给你们了。”
花影魅退到了一旁,双手环绕在胸前,目光一错不错的钉在男子的身上,若看见自己心爱的人被人玷污都能做到无动于衷,那么花影魅便不得不重新审视一下他了。
不,不.....
男子在心中高声呐喊,他死死地咬紧牙关,干裂苍白的唇瓣依然出血,鲜血顺着他的牙齿流入空腔,那血腥味直冲而上,点燃他心中的火焰。
婉姨娘转过头,冲着男子笑了笑,那笑宛若最绚丽的昙花,一闪即逝,她转头凝望着站在一旁的花影魅,猛地一咬牙。
时间似乎停滞不前,没有意料之中的痛楚,一切都没有在上一秒中定格,只是微微停顿之后,再次向着前方行走。
婉姨娘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花影魅很好心的解释道:“你想要咬毒药自尽?可惜的是藏在你牙缝中的毒药在就被本座的手下卸走了。”
婉姨娘眼底迸发出无限的恨意,凝望着花影魅的目光宛若毒蛇的性子,阴冷无比,她再次张嘴孤注一掷的咬向舌头,只是还未等她合上牙齿,下巴已经被人攥住。
只可惜她没有在第一时间选择咬舌,若是那样她还了能有求死的机会,不过如今,她已经没有任何的机会了。
“不,住手,住手。”在最后一刻,男子再也无法忍耐的喊出了声。他不懂对方说的什么毒药,他只知道若自己再不承认,婉儿就要被糟蹋了。
花影魅拍了拍手,侵身钳住婉姨娘的大汉退到花影魅身后,花影魅转头望向男子,等待着他的开口。
“我说,我说,是,我是与婉儿相爱了,我也知道她是曹府的姨娘,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爱慕她,是我逼迫她与我发生关系的,这一切都不是她的错,曹冲,曹大人,我知道你听见的,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求你,求你放了婉儿。”
花影魅呲笑了一声,冲着身后的大汉一挥手,“继续!”
“不,不要,我已经承认了,你为什么还不放过婉儿。”男子凄厉的叫喊声回荡在地牢之中,地牢上却是一片歌舞升平,花影魅深深地望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似乎是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表演的成分,但花影魅却丝毫没在他的表情里看到任何假装的表演,若不是他的演技一流,便是他真的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婉姨娘到底是何身份。
既然看不出来,那便换一个人好了。
“既然你不肯说,那么就只要让婉姨娘说了。”花影魅叹了口气,道:“本座本是不愿看到鲜血的,但既然你们不识趣,本座便只有给你们放放血了。”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步步生莲?”花影魅问道,见二人没有答话,笑着解释道:“被贬入冷宫中的嫔妃活的比狗的不如,在冷宫干活的太监宫女一辈子没有出头的机会,只能守着如坟墓一样的冷宫,久而久之她们的心里变得扭曲,而对于曾经高高在上,享受过荣华富贵的嫔妃,更是让他们暗恨不已,所以他们便想到了一个法子。”
“冷宫中的太监与宫女会将一块铁板烧红,让被贬斥的妃子脱掉鞋袜站在滚烫的铁板上起舞,那种滋味,便是想想就让人血液沸腾呢。”
花影魅语落,笑意连连的命人抬上了一块铁板,铁板两侧被架了起来,铁板下是少的通红的碳。
“来人,将他的鞋袜给本座扒下来。”花影魅一声令下,禁锢着男子的人当即将他的鞋袜扒了下来,将他架上了铁板。
如今铁板只是温热,但随着炭火的灼烧,这铁板满满就会变得奇热无比。
“婉姨娘,现在说也许还保得住他的这双脚。”花影魅邪肆冷笑,她脸上的笑容映入婉姨娘的眼中,竟闭起恶鬼的笑容还要让人恐惧。
冷汗顺着婉姨娘的额头滑落,她望着被架在铁板上的男子,眼底闪过一抹不忍,但却依旧紧咬牙关。
“不说,很好。”花影魅命人加多了铁板下的炭火,不多时,铁板便炙热了起来。
“啊,啊!”站在铁板上的男子被人死死的按住肩膀,让他不得动弹只能被动的承受着脚心传来的那锥心刺骨的疼痛。
花影魅钳住婉姨娘的下巴,掰着她的脸迫使她望着男子的如今的惨状,轻笑道:“还不肯说吗?”
她长得好看极了,婉姨娘从未见过如此精致美艳的男人,她嘴角的笑似是胜芳的花朵,幽谧而美丽,却蕴含着见血封喉的剧毒。
小小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挥刀,一下子将男子的脚消下去了一般,男子的惨叫声几乎掀了屋顶,婉姨娘浑身一颤,瞪大的眼眸中蕴含着痛楚与泪水,她的手再抖,就连嘴唇都在轻轻的颤抖着。
“还有一只脚呢。”花影魅的话音刚落,小小已经动手削下了男子另外一只脚。惨叫声猝然拔高,嗷嚎声几乎不成人声,鲜血顺着铁板流下,没有来得及流下的鲜血被铁板上炙热的高温蒸发,鲜红色的雾气蔓延在地牢之中,就像是粘稠的蛛网,粘在婉姨娘的身上,怎么也挥之不去。
若非被人架着,男子此时根本就无法站立,这种疼痛,简直比将他扔入地狱之火中灼烧还要来的锥心刺骨。
“婉,婉儿,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男子气若悬丝的询问着,事到如今他依旧不明白,婉儿到底隐瞒了什么秘密,能让对方如此的对待自己。
婉姨娘不敢去看男子的眼睛,却被花影魅强迫着与其对视,她看到了男子眼中的痛苦伤悲疑问,却独独没有对她的怨恨,即便到了如今的地步,他竟依然不恨她。
婉姨娘难忍眼中的泪水,滚烫的热泪从眼角滑落,滴在花影魅禁锢着她下额的手上。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了。”婉姨娘哭喊着,她不愿再让这个男人代替她承受这种折磨。
“很好。”花影魅黛眉轻挑,小小一把抓住男子的手,将他从铁板上带了下来,平稳的放在地上。
“你们要治好他,否则我不会说的。”
“你没有权利讨价还价,说,还是不说!”花影魅冷笑,斩金截铁的质问道。
婉姨娘脸上一片惨然,她道:“那好,你们将他带下去,他离开,我便愿意说。”
花影魅扫了她一眼,随后对着小小点了点头。
“嘎吱”一声,地牢的门开启又关闭,小小已经将那男子带出了地牢。
“皇上,是皇上,他发落了琪嫔,也知道琪嫔是曹冲唯一的孩子,所以命我潜入曹府,生下曹冲的孩子,并且让曹冲除了我的孩子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子嗣,这样他就不必担心曹冲会因为琪嫔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了。”许是刚刚的一切让婉姨娘的心里防线彻底崩盘,还没等花影魅询问,便一股脑的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那个男人呢?”花影魅询问道。
婉姨娘连忙道:“他,他并不知情,我说的是真的。”
怕花影魅不相信,婉姨娘将她与那男子相识相爱的过程都讲给了花影魅,花影魅自然是知道这个男人是那位专门给曹府看病的孙大夫的徒弟,只是没先到这人二人在一起并没有什么阴谋,而是因为爱情。
“千傲麟让人潜入曹府,只是如此?”花影魅并不认为千傲麟命婉姨娘潜入曹府,只是为了控制曹大人。
婉姨娘道:“我,我只知道这么多,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求你,求你放过苏瑾。”
花影魅看了她一眼,漆黑的瞳仁中没有任何情绪,她问道:“你觉得他这样活着会比死更好吗?”
花影魅挥手,夹在双指缝隙中的刀片划破了婉姨娘的咽喉,鲜血喷涌而出,倾洒在花影魅的衣衫上。
与其痛苦折磨的活着,还不如死后做一对鬼夫妻。
第一百四十五章
曹府!
对于千傲麟将婉姨娘安Сhā在曹府的举动,花影魅百思不得其解。
曹冲不过是在一个不大不小的官,虽然身处在权力忠心,纵然因为琪嫔的死对千傲麟心有怨恨,却也不敢,也没有能力谋逆。
安Сhā眼线也就罢了,送进去个小妾也是平常,但为何要让曹冲再也无后?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就算是婉姨娘的孩子最终的得了曹府家业,也不至于会让千傲麟看在眼里啊?
曹府,似乎还有些她不知道,天上人间也没有搜查到的事情。
“主子,红莲那边送来的密信。”小小将揣在怀中的信件送到花影魅面前。
花影魅微微挑眉,倒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红莲竟让人送了信过来,她这般的想着,撕开信封,展开信件。
“三国,凤星,齐聚衡南。”整张信中只有这八个字,三个标点符号,花影魅却已经明白了红莲的意思。
这么长时间,那三国的人终于参透了那碑文的意思了?呵呵,倒是有趣,有趣极了!
“小小,你去一趟丞相府,让欧阳凌月晚上来一趟。”小小应了声,呆萌的脸上露出一抹坏笑,丞相大人啊,她又能看到主子被丞相大人调戏而炸毛的样子了。
小小眯着眼睛,笑意连连的下去了,秋儿与小小走了个对脸,被她这傻傻的模样逗乐了。
“小姐,小小这是又得到什么好吃的了?”秋儿放下手中的食盒,一脸疑惑的侧头询问,这个小小,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吃货,每次得到了什么好吃的,便是这一副傻样。
“不必理她。”花影魅哪知道小小头抽了什么风,倒是扫了一眼秋儿手中的食盒,问道:“这又不是用膳的时辰,你这食盒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啊。”秋儿笑着说道:“小厨房中新研究的新糕点,说是送来让小姐尝尝。”秋儿说着,打开食盒,将糕点端了出来,放在花影魅面前。
花影魅低头看了一眼糕点,捏起一块放到嘴边,一抹厉色射出瞳仁,她将糕点扔回盘子里,问道:“秋儿,这食盒是你亲自去小厨房里拿的?”
秋儿见花影魅的举动,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连忙回道:“不是,是小厨房中的丫鬟拿来的,那个丫鬟我见过,所以没有怀疑。”
花影魅想了想,随后道:“秋儿,将秋蝉喊来。”
秋儿连忙应道,转身去喊秋蝉,花影魅望着面前的糕点,沉默不语,小厨房中的人都是皇祖母精心为她挑选的,眼皮子应该没有那么浅,不会轻易被人收买,而威胁更谈不上,就为了防止有人危害到她,皇祖母早就派人留意她们家人的动向,哪怕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她也会弄提前知晓。
秋儿将秋蝉喊了来,秋蝉进屋,花影魅将桌上的糕点推到她眼前,“秋蝉,这糕点中被人放了东西,但我看不出这放的是什么。”
秋蝉面色凝重的接过糕点,拿起一块轻轻的放在鼻子下,眉头微微皱起,“小姐,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迷迭香。”
迷迭香?花影魅沉吟了一声,她听过是听过,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前世中的迷迭香绝对与秋蝉所说的迷迭香并不相同。于是摇了摇头,“这是何物?”
秋蝉解释道:“迷迭香,是石蝶身上繁衍出的一种物质,淡香,五毒,却能让人五感皆失,沉溺于幻境里,但,这迷迭香的功效并不知这些,让人迷失的同时,还会让人浑身燥热难耐,是比媚药更凶猛的药物。”
秋蝉连忙从怀中掏出解毒的丹药,递给花影魅,随后拿出两颗反别塞进自己与秋儿的嘴里,“这迷迭香的霸道程度还在于,不许入口,只要闻了便会中招。不过迷迭香的毒性甚是缓慢,若为入口,大约一个多时辰才会有反应。”
索性花影魅内力深厚,这段时间并未影响,倒是秋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吸入迷迭香的关系,目光有些迷离。索性秋蝉及时喂了药。
“真是歹毒。”秋儿愤愤不平,更是懊恼自己的大意,若非有秋蝉这个解毒高手在,她们非得中招不可,这不是让那些贼人有了可乘之机吗。
“小姐...”秋儿望向花影魅,一脸的羞愧,她还是帮不上任何的忙,竟给小姐添乱。
花影魅拍了拍秋儿的手,她能够做到现在这个样子,已经是很难得的了,她不像是小小与秋蝉从小便已经在学习应对这种情况,在她刚刚穿来之时,秋儿软弱可欺,可如今,她已经能动手杀人。
对于她的表现,花影魅已经很满意了。
“这样也好,露出马脚的敌人总比隐藏在暗中的敌人要好对付的多。”花影魅倒不是在安慰秋儿,她真是这般的想的。
花影魅殷红的唇瓣勾起一抹淡笑,她捏起一块糕点放进口中,嚼碎,吞咽,随后将手中的解药放进嘴里。
“秋儿,去将那个丫鬟喊来。”花影魅接过秋儿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手指上糕点的碎渣,翦瞳斜飞,潋滟着波光的眸扫了一眼秋儿,吩咐道。
秋儿微微一愣,答应了一声,转身去小厨房找那个丫鬟去了。不多时,秋儿已经将人带了回来。
那丫鬟大约十五六岁,鹅蛋脸,樱桃嘴,红扑扑的小脸蛋就像是两颗熟透了的苹果,模样生的倒是可爱。
她叫春花,是花影魅从宫中御膳房带到花府的丫鬟。
春花进门,扫了一眼桌子上的糕点,随后垂下眼帘,恭敬的跪在花影魅脚边,“奴婢参见公主。”
花影魅低下头,细细的打量着面前的这个丫头,她颈子处与脸上的肌肤基本一致,花影魅抬起手,轻柔的将她垂在半空的发丝挽到耳后,黛眉轻扬,随后才道:“你就是春花吧,这糕点不错,秋儿,赏。”
秋儿不解,却还是掏出钱袋赏了春花一百两。
“谢公主赏赐。”春花双手捧着银子,拜谢叩首,声音里夹杂着些许的激动。倒是不知道她是因为这赏赐激动,还是因为她面前这明显被动过的糕
花影魅抿嘴轻笑,“下去吧!”
春花起身,小步后退,直到脚跟顶在门沿上,这才转身开门,走了出去。待到春花走远,秋儿才不解的撅起了嘴,“小姐,您怎么还赏她银子,都不审问她被何人收买。”
花影魅收回目光,扫了一眼秋儿,吩咐秋蝉:“去查查她的房间。”
秋蝉应声,前去查探,约莫有四分只一炷香的时间,便折了回来,“小姐,春花的屋中没有藏匿任何银票元宝。”
花影魅挑眉,修长纤细的手指磨蹭着下巴:“看来这春花并没有被收买。”
“没有?”秋儿不禁抬高了语调,秋蝉也是一脸不解的望着花影魅。
两双眼睛,四只瞳仁直勾勾的望着自己,花影魅咳嗽了一声,解释道:“我刚刚仔细的观察了她,身上穿戴的都是一般丫鬟的规格,除了手腕上我曾赏赐给她的玉镯外,没有任何不属于她身份的东西,她若不是心思十分缜密,必是没有收到任何东西。秋蝉又说她屋中并未藏匿钱财,而春花是一名孤儿,没有家人,所以谈不上威胁。”
“那她为什么背叛小姐。”秋儿不明白,若春花没有被收买,没有被威胁,为什么要对小姐下手,她这么做能够得到什么?
“背叛,不,她是忠诚,对她主子的忠诚。”花影魅似笑非笑,“她脸上没有人皮面具,排除了被人假扮的可能,而秋儿...”花影魅抬眼望向秋儿,“春花从始至终都是别人的人,她从未效忠与我,所以她这不是背叛,只是忠诚的完成她主子对她下达的命定。”
“也就是说,她本来就是别人的人,被别人安Сhā在皇宫中,阴差阳错之下被送入花府?”秋蝉倒吸了一口冷气,惊呼道。
花影魅点了点头,肯定了她的这番说辞,“是,就是如此。所以我才没有打草惊蛇,秋蝉,这迷迭香按照你的说法,一个时辰便会发作,咱们且等等看,看在这一个时辰内前来花府拜访我的人到底是谁。”
花影魅红唇轻扬,那绽放的笑容宛若胜芳在艳阳天中的罂粟,无害美艳的外表下,隐藏着蚀骨霸道的毒素。
春花退出去之后,秘密的将消息传了出去,很快,对方便的到了信。
半个时辰之后。
“小姐,二皇子前来拜访。”小小守在屋外,脸贴着门向屋中的花影魅禀告,花影魅放下手中的书,冷冷一笑,竟然是千泓焰,竟然又是他。
秋儿的脸色却见阴沉的可怕,这个二皇子当初不禁退了她家小姐的婚,还差点害死了她家小姐,如今倒好,竟然用这么下作的手段想要重新得到小姐,亏他还是皇子,怎么会如此的不要脸面。
秋儿冷哼了一声,却不得不演戏道:“小姐正在午睡,似乎是有些不舒服。”
千泓焰听闻,眼前一亮,他假惺惺的说道:“魅儿可是身子不爽,我正好懂些医术,魅儿要是不嫌弃,让我看看可否?”
屋中一阵寂静,千泓焰静静的等在屋外,面上一片平静,心里却是急切难耐。好半响,屋内这才传出声音,“那就有劳二皇子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闺房中,旖旎的味道弥漫扩散,秋蝉站在一旁伺候着,秋儿与小小守在屋外。
花影魅浑身无力的躺在床上,翦瞳满含春水,红唇微张,白皙的脸颊染上一抹绯红,她本就长得绝美,如今这幅模样,就算是柳下惠也无法把持,更何况是早就心有不轨的千泓焰。
千泓焰扫了一眼秋蝉,偷偷的吞了一口口水,目光如饿狼般紧紧的钉在花影魅的身上,一阵口干舌燥,恨不得立马就将她吞入口中。
“魅儿,你怎么了?”千泓焰装作不知缘由关切的询问道,他慢慢走到床边,伸出手贴在花影魅的额头上。
“恩~”这轻微的动作竟让花影魅**出声。
千泓焰眼眸一暗,只觉得体内的血液逆流而上,他眼底一片猩红,喉中发出类似野兽般低沉轻微的嘶吼。
花影魅眼底闪过一抹讽刺,秋蝉重重一劈,千泓焰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便瘫倒在了地上。
秋蝉冷笑,毫不留情的抓住千泓焰的发髻,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将早就准备好的药塞进他的嘴里。
听到屋里的动静,小小转身进屋,将人皮面具贴在他的脸上,粗鲁的拔下他身上的衣服,一把将他扛了出去,扔在院子西边的柴房里。
修罗钻进屋中,饶有兴致的扫了一眼只留给他一个背影的小小,道:“你这个丫鬟倒是有些意思。”
花影魅侧身,手肘弯曲的撑着脑袋,邪笑道:“原来你喜欢这个类型的啊。”
修罗:“.....”
“****!”花影魅吹了个口哨。
草!谁来收了这个娘们!
修罗觉得花影魅这幅皮囊之下一定住着个男人,要不然为何如此放荡风流,调戏人的手段更是炉火纯青,让他这个真正的男人都不得不五体投地。
只是修罗不了解的是,花影魅这个人就是个纸老虎,蜡头枪,她前世做任务的时候经常女扮男装调戏女子,但若转换角色成为被调戏的那一个,她就会头脑发晕,手脚发软的不知所措。
当然,若不是被欧阳凌月给调戏了,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这么的弱!
想想都是眼泪!%>_<%
“那帮小乞丐我已经在着手训练,等到时机成熟你去露个面。”修罗抿了一口茶,润了润有些发干的喉头,说放下茶盏后说起了正事。
花影魅一个鲤鱼打挺坐起了身,她道:“这个不急,曹府那边已经差不多妥当了,你从那些小乞丐中挑选个机智聪慧的,制造机会让曹冲将人带到曹府。”
曹冲如今已经无法再有子嗣,若让他的兄弟们知道了还指不定怎么变着法的将自家的孩子塞进来呢。为今之计,他只能尽快的搜罗看上眼的孤儿,收入府中。
修罗表示明白的点了点头,随后又道:“轩辕亦如今不知去向,但按照红莲的猜测他如今应该还在京都,他是个狠辣而机敏的敌人,你,要小心。”
轩辕亦一直是修罗的心腹大患,轩辕亦还在京都一天,他便一天无法安眠。
花影魅点了点头,“放心。”
小小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大喇喇的走进屋中,冲着花影魅展颜一笑,“主子,搞定。”
花影魅摸了摸小小的脑袋,已是赞扬。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修罗揭下脸上的人皮面具,戴上另外一副,换上从千泓焰身上扒下衣衫,施施然的走了出去。
离开花府,“千泓焰”翻身上马,在花府众人与来往百姓的注视下,渐行渐远。
太阳慢慢坠入地面,夕阳的余晖洒满地面,瑰丽的颜色挥散了深秋的阴霾。
“千泓焰”离开花府,骑马向着府邸而去,行至半路,却被突如其来的刺客伏击,身边亲信接连死去,自己则是被贼人掳走。
皇子在青天白日竟然遭到伏击,顺天府当即派人前去营救追捕。
而另外一边,小小站在残破肮脏的小巷深处,肩膀一抖将真正的千傲麟扔在了地上,冷冷的笑了一声,转身离开。
“啊!”凄厉的叫喊声让小小的脚步微顿,随后她再次迈步,慢慢走远。
小巷中,惨烈的叫声此起彼伏,一段时间之后,那叫声慢慢转变成痛苦与愉悦交织在一起的低吼。
官兵一路追随贼人的身影来到小巷,他们的手扣在挂在腰间的大刀的刀柄上,小心翼翼的走进小巷中,隐隐约约传来的声音让他们你=提高了十二分的警惕。
随着他们慢慢深入,那声音便越发的清晰了起来,他们屏住呼吸,慢慢的向着发出声音的地方逼近。
然而,小巷深处的画面却让他们浑身一颤,呆若木鸡。
千泓焰衣衫不整的趴在地上,从那残破的衣衫处露出来的肌肤上,青紫的痕迹清晰可见,而最让他们无法接受的是,Сhā在他**上的那根粗壮的棍子。
堂堂的二皇子,竟然,竟然被人当成了小倌,给,给....
官差们面面相觑,依然被面前的这一幕给吓傻了,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修罗辗转回到花府,盯着花影魅的目光怪异到了极点,花影魅微微挑眉,“怎么?”
想着千泓焰的下场,他到现在还有些反胃,修罗艰难的压制住翻涌的胃液,艾艾的回道:“没,没事!”
今日发生在千泓焰身上的事情明日一早就会被传开,这个一心想要坐上皇位的人,如今已然没有任何的机会了,皇室的皇子沦为笑柄,千泓焰已经成为了一颗弃子。
花影魅这个女人真的是狠,剥夺了千泓焰争夺皇位的机会,让他沦为被人耻笑的笑柄,这样的惩罚当真是让人生不如死。
她毁灭的不是一个人的生命,而是一个人野心与希望。
“那些人都处理好了?”花影魅问。
修罗点头:“已经灭了口,放心,纵然千泓焰怀疑你,也根本找不到任何的证据了。”
花影魅勾了勾唇瓣,露出一抹邪肆的冷笑,修罗只觉得浑身发寒,鸡皮疙瘩爬满了整个手臂。
千泓焰如今的下场虽然是咎由自取,但这样的女人,真是可怕至极。
她从得知迷迭香开始便着手布置好一切,不动声色的引出幕后之人,让自己装扮成千泓焰离开花府洗脱她的嫌疑,在让自己假装被挟持引那些官差去真正的千泓焰所在的地方,这一环一环,环环相扣,好一计请君入瓮。
修罗不得不说一声佩服。
千泓焰的事情被传了个沸沸扬扬,花影魅并未让人宣扬,却有人帮她做了这件事。
夜晚,皎洁的明月高挂枝头,月光洒进屋中,将地面映得个光华璀璨。
花影魅一袭白衣端坐在椅子上,后背紧紧的贴着椅子背,警惕的望着面前一脸温润笑意的男子。
欧阳凌月饮了一口茶,淡粉色的唇扯开一抹微笑,露出那一口光滑洁白的皓齿,“魅儿,你让千泓焰进了你的闺房,恩~”最后一个字,语调上扬,低沉沙哑的声音中带着玩味而危险的气息,幽暗如同古井的眸子一错不错的钉在花影魅的身上,花影魅只觉得喉头发紧,冷汗直冒,只得一个劲儿的傻笑:“嘿嘿,嘿嘿....”
欧阳凌月飞扬入鬓的厉眉轻挑,笑的灿烂,但他越是笑,花影魅就越是心颤,那滋味,嗤嗤。
欧阳凌月放下手中的茶盏,一拢衣角,起身款步向着花影魅走去,花影魅如临大敌的绷直身躯,一副慷慨就义的悲壮表情。
欧阳凌月被气乐了,她这幅样子到像是自己欺负她了。
欧阳凌月一把拉住花影魅的手腕,一拉一拽,将人拉近了怀中,“啪”的一声,打了她的ρi股。
花影魅转头,对着欧阳凌月怒目而视,咬牙切齿的模样在欧阳凌月的眼中就像是一只呲牙咧嘴的小狐狸,甚是可爱。
欧阳凌月嘴角的笑惹得花影魅炸了毛,丫丫个呸的,老虎不发威你以为我是hellokitty啊!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花影魅一记直拳,拳风呼啸,猛地向着欧阳凌月那张俊脸上袭去,欧阳凌月松开怀抱,脚向后微微一错,轻巧的躲避开花影魅的攻击,花影魅嘴角扬起一抹邪笑,拳头下压,直拳拐了个弯,猛然向下,一巴掌打在欧阳凌月的ρi股上。
“啪”的一声,何其响亮!
花影魅一击得手,又是轻拍了拍欧阳凌月的臀部,放肆的吹了个口哨:“这手感,弹性十足啊!”
欧阳凌月瞬间石化,花影魅抽回手,一把抓住欧阳凌月的胸脯,用力的抓了抓,眼眸顿时就亮了,“呀,你竟然有肌肉。”
欧阳凌月:“.....”
谁来告诉他这是怎么回事,前几日的小娇羞哪里去了,哪里去了....
“咱们扯平了!”花影魅趁着欧阳凌月身体僵住了刹那,连忙放开手退到了一旁,这个混蛋打了她的ρi股,她打回来了,这个混蛋摸了她的胸,她也摸回来了,她之前主动亲了他,他后来又疯狂的亲了她。花影魅掰扯着手指算了算,得了,这回是真的扯平了。
欧阳凌月:“.......”完全没有弄懂自家媳妇的脑回路。
第一百四十七章
“其他三国已经破解了石碑碑文的含义,如今已经派人秘密潜入了京都。”花影魅坐在椅子上,认真的说道。
欧阳凌月嘴角微抽,上一秒她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这一秒怎么就如此迅速的进入了正题了呢....
花影魅会说是为了逃避欧阳凌月的报复吗,会吗会吗!
“......”欧阳凌月在花影魅的对面坐了下来,丝毫没有因为花影魅所说之事的严峻程度而露出任何类似紧张的情绪,他清淡镇定的宛如在与她讨论明天早善的菜色,“朝阳,叶喜,晁凤三国的人已经潜入了京都,我倒是没有想到他们的动作会这么的迅速。”
“不是你传出去的?”花影魅询问道。
欧阳凌月扫了她一眼,道:“不是。”他答应了花影魅不会在太后在世的时候让衡南国陷入动乱之中,便没有按照计划宣扬凤星在衡南的事实。
花影魅确信欧阳凌月不会为这点小事说谎,既然不是他,那会是谁?那个诡异的邵承恩吗?
“千傲麟前些日子的举动,应该会让他们猜到些什么才是。”花影魅眼底闪过一抹睿智的光芒,碑文所言,凤星会降临丰衡南,三国的人一定会在衡南国秘密搜查,自然也会注意千傲麟的举动,虽然千傲麟一直小心翼翼,但他对于花柔澜的宠爱,还是会让人猜疑。
“自然。”那帮人也不是傻子,“不过只是怀疑罢了。”
“若是确认了呢?”花影魅笑着询问。
欧阳凌月宠溺的轻笑道:“那么,她便离死不远了。”
殷红的唇越扬越高,这鲜艳宛如盛放在黑暗中花,美艳而危险。
欧阳凌月直到回府之后才明白过来花影魅口中扯平了含义,不由得懊恼的揉了揉额头,他倒是不介意在多做些什么让她扯平回来,比如:脱了她的衣服,吻了她的脖子一系列的事情。
花影魅躺在床上,重重的打了个寒战,伸手将被子拉到脖子上,用被子将自己围了个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转日,关于千泓焰的传闻越演越烈,成了人人茶余饭后的笑柄谈资。
“该死,该死,该死!”二皇子府,千泓焰的卧室里传出暴怒的咒骂声,瓷器摆设被愤怒中的千泓焰砸在地上,下人丫鬟大气都不敢喘的跪在地上。
身上某处传来的疼痛差点让千泓焰崩溃,他怎么也没想到从花府出来自己竟然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他的前程,他的野心,刚刚萌芽就被扼杀,而身上的疼痛一遍一遍的在提醒着他自己所受到的羞辱,这种耻辱,如影随形,溃散到他看谁都像是对方在嘲笑自己一般。
他快疯了,真的快疯了。
千珏昭,千宇阳,是你们中的谁,还是你们两个都有份!
我,千泓焰,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绝对不会!
千珏昭与千宇阳悲催的当了花影魅的替罪羊,千泓焰没有怀疑花影魅的原因是因为他被秋蝉喂进了迷离香,昏迷的时候一直处在幻觉之中,以为自己得偿所愿了呢。
欧阳凌月看着面前的密信,摸了摸下巴,削薄的唇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千泓焰的事情无法隐瞒,千傲麟勃然大怒,他本就不喜欢千泓焰这个儿子,如今更加的厌恶。
他已经想好,等到千泓焰养好了伤之后,就赐给他一处封地,将人打发出去。
往日的对手突然出事,千珏昭心情畅快的同时又心有不安,他与千傲麟斗了这么长时间,对方的本事他是知道的,怎么就会被人突然劫持又...
若千泓焰失事,迎来的是一个更加神秘而难以对付的对手,他宁愿选择千泓焰这个知根知底的敌人。
可惜,一切已成定局。
花府。
“小姐,那个丫鬟要如何处置?”秋蝉满脸肃杀的询问着。
花影魅勾了勾唇角:“明面上的敌人比暗中的要让人放心的多,命人去监视她,我倒是要看看她还会有什么举动。”
“是。”
....
千宇阳倒是没有将这些事放在心里,只是皇宫花府公主府,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
“皇姐,有什么喜事这般开心。”千宇阳来到公主府,见到满脸笑意,就连身上都散发着光芒的千语嫣,笑容不由得爬上嘴角,朗盛的询问着。
千语嫣只是微笑不语,她身边的丫鬟抢着说道:“七皇子,公主有喜了,有喜了!”
丫鬟神色飞扬似是得到了金山银山一般,这丫鬟是千语嫣的陪嫁丫鬟,从小便跟在千语嫣身边,忠心的不得了。
千宇阳听到这消息,满脸惊喜的望着千语嫣,“皇姐,熙儿说的是真的吗?是真的吗?”千语嫣从小身体便不好,与驸马相爱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孩子,就连太医都束手无策,如今竟然首开乌云见明月了,这让千宇阳怎么能不惊喜,怎么能不高兴。
千语嫣脸颊绯红的轻轻点头,手轻柔的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挂着温暖慈爱的笑容。
千宇阳喜不自禁,一时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风风火火的转头就跑,“皇姐,我要去告诉母妃,母妃一定高兴极了。”
“宇阳。”千语嫣叫住千宇阳,道:“这件事前别告诉母妃父皇了,如今胎相还不稳定,等到稳定了再告诉他们,免得他们跟着担忧。”
她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能成为母亲了,但没想到上天竟然对她如此厚爱,赐给她一个孩子,她不敢奢望的再多,只想平安的生下孩子。
只是她的身体她很了解,这个孩子在她的体内并不安稳,她害怕,害怕若真有意外,期待着她肚子里的孩子的人会失望痛苦。
千宇阳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在千语嫣哀求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好吧,那就再等三个月,三个月之后胎儿就基本稳定了,到时候你可不能在拦着我。”
千语嫣重重的点头,笑的温婉动人,“你放心,这是喜事,我当然希望母妃父皇能够高兴。”
“熙儿,这些日子你要好好的照顾皇姐,我这就去请教太医,怀孕都要注意些什么,头三个月是重中之重,你可千万要小心在小心。”千宇阳面色凝重的嘱咐着,他皇姐的身体情况他十分了解,若这孩子有什么意外,以她皇姐的身子根本就吃不消,纵然他不要这个外甥,也一定要保他皇姐的命。
“七皇子,你就放心吧,熙儿一定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熙儿精神抖擞的回答着。
千宇阳点了点头,进宫冲向了太医院。
千语嫣看着千宇阳风风火火的跑远了,笑着摇了摇头,刚夸他稳重了,如今又毛躁了起来。
“孩子,妈妈一定会让你平安落地。”千语嫣低下头,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嘴角扬起一抹慈祥而坚定的笑容。
皇宫,太医院。
“太医,太医。”千宇阳冲进太医院,一把抓住李太医,李太医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下巴上的胡子一颤一颤的,半响这才回过神来,“微臣参见七皇子。”
千宇阳摆了摆手,将他拽到了一旁,小声的问道:“李太医,你将孕妇要注意的事项,以及不能碰的食物香料等等,详详细细的给我写下来。”
李太医微微一愣,却不敢多嘴询问,老老实实的将注意事项写在纸上,递给了千宇阳,千宇阳随眼一扫,等墨迹稍干的时候,对折的揣进怀中,“李太医,今日之事....”
“今日何事?”李太医不解询问。
千宇阳满意的点了点头,暗道李太医的知情识趣,“行了,你去忙吧。”语落转身离开。
李太医有些摸不着边际的捋了捋下巴的两撮小胡子,转身去干之前没有做完的事情去了。白银从书架后走了出来,微微挑眉,千宇阳找李太医要这些安胎保胎防止滑胎的方子干什么?真是,让人好奇呢!
城东无人问津的别院里,琪嫔不得动弹的躺在床上,目光直勾勾的望着天花板,花柔澜,我还活着,还活着.....
“嘎吱”一声,门被人从外推开,身穿白衣的女子走了进来,细心的为琪嫔换药,她看着她身上的伤口,声音轻柔的说道:“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你的手脚筋还要白银亲自出马才能连上。”
琪嫔淡淡的嗯了一声,如今除了白银,她不信任任何人。
“换脸手术安排在两天后,你好好休息吧。”女子见她神色冷淡,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吩咐好好休息,便推门走了出去。
琪嫔侧过头,望着依旧关闭了的大门,心头一团火正在熊熊燃烧,花柔澜,你等着我,你一定要等着我!
白衣女子关上门,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绝美妖冶的脸,花影魅将手中沾染着鲜血与药物的纱布扔在地上,微微眯起深邃的翦瞳,露出一抹邪肆诡谲的冷笑。
半空中,小月俯冲而下,落在她的肩膀上,亲昵用那颗小脑袋磨蹭着花影魅的脖子,花影魅笑着抚摸着小月的翎毛,张开手,小月跳在花影魅的手上,几日不见,这个小家伙又便胖了。
花影魅不由得戳了戳小月的小脑袋,好笑的奚落道:“你啊,小心胖的飞不起来了。”
小月抗辩的鸣叫,似是在反斥花影魅的话。
花影魅挑眉邪笑:“老子听不懂!”
小月惨败。
笑够了,花影魅摘下藏在小月肩膀上的纸条,错愕呢喃:“怀孕!?”
第一百四十八章
根据花影魅对千宇阳的了解,能让他如此重视又恰好能怀孕的人只有一个,就是千语嫣。
千语嫣怀孕是一件好事,花影魅倒是没有在意,只是想着找个时间带扶桑若溪前往公主府一趟,替她好好地诊诊脉。这倒不是花影魅好心,只是她这个人护短,既然千宇阳被她画进自己的圈子里,她就不会不管千宇阳在乎的人。
只是如今还不是时候,千语嫣怀孕的时候毕竟没有流传来,她总不能说自己是未卜先知吧。
索性千语嫣如今的身子还不算太差,缓些日子也是来得及的。
两日后,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射入地面,百姓从沉睡中醒来,推开门开始新一天的生活。
东街街边的店面外,围着无数百姓,指指点点交头接耳的议论纷纷。
“主子。”四皇子府,一大早,接到消息之后,男子便急急忙忙的前来禀报。
四皇子刚刚起床,身边的美娇娘替他穿着衣服,千珏昭张开双臂任由女子系上衣衫上扣子,美人儿整个身子贴在千钰昭的身上,饱满的双峰蹭着千钰昭的胸膛,“珏昭...”美人的声音娇媚婉转,只是一声呼唤便惹得千钰昭一阵口干舌燥,千千珏昭一把扣住美人那不盈一握的杨柳细腰,唇齿相依,美人踮起脚,将自己那娇艳欲滴的唇瓣送到千珏昭嘴边。
千珏昭刚要吻上美人的唇,屋外传来的传来的声音便打断了他的动作。
千珏昭一阵恼怒,声音不由得低沉了下来:“什么事!”
外面的男子稍稍沉吟了一声,欲言又止:“主子....”
千珏昭眉头一皱,松开美人的腰,面色阴沉的扫了她一眼,“出去!”
美人显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待遇,面色没有任何不愉,快速的穿上自己的衣裙,推门离开。
男子闪身进入屋中,跪在千珏昭面前,这才道:“主子,东街街边的铺子被人毁了。”
“你说什么?”千珏昭抬高了语调,震惊过后便是无限的愤怒,“查到是谁做了的吗?”他追问。
男子道:“看手段,应该是千泓焰下的手。”
“千泓焰!?”千珏昭眉头紧皱,千泓焰如今不好好的在家养伤,竟命人动手毁了他的产业,他为何要这么做,难道是怀疑那件事是他做的?
他与千泓焰交手这么多年,想必双方的手下已经摸清了对方的门路,他们认为这件事是千泓焰手下所为,那便是**不离十了,而对方完全没有掩饰,是否是在向他宣战。千珏昭此时有些担忧,对方若不顾一切的与他死磕,那么最后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鹬蚌相争,让别人得了利。
千珏昭面色沉重,男子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
花府,花影魅拿着手中的地契,黛眉微扬,她面前站着一名包子脸少年,那呆萌的模样与小小倒是有一拼。
“夫人,这是主子的聘礼。”花容第一次这般近距离的观察着花影魅,在面对面前这足以富可敌国的资产,她竟然平静镇定的连一丝喜悦都没有,这不科学啊~
“聘、礼!”花影魅咬着牙,邪笑挑眉重复着最后这两个字。
花容接触到她的目光,浑身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战,心中不断菲薄道:不愧是夫人,这笑容比看到洪水猛兽还让人害怕。
花容扯了扯嘴角,回答道:“是的夫人,主子说,这些都是给您的聘礼,哦,对了,是订婚的聘礼。”
花容说着,这心啊,这不由得一抽一抽的,这么大笔的财产地契才是订婚的聘礼,这要是等到成婚时,那聘礼得多吓人啊。
“订婚!老子什么时候说过要同他订婚了。”花影魅黛眉一跳,眼眸一瞪,彪悍的霸气侧漏,花容就连冷汗都滴下来了,卧槽,夫人,你要不要这么的狂拽**炸天啊。
花青,救我...
花容在心中哀嚎,主子这哪是娶回去一个夫人啊,明明是娶了个自己,这霸气,这姿态,这语调,完全与之前的主子一模一样好吗,若不是主子在衡南这几年隐藏了自己真实的性格,花容还真以为这花影魅是他家主子自己装扮的呢。
苍天啊,大地啊,各路神仙王母娘娘,他有个彪悍的主子已经够他受得了,为何还有一个如此霸气的夫人啊。
花影魅抬起眼,眼眸深处的漩涡卷着一丝精芒,她眨了眨眼,长睫如飞舞的蝴蝶翩然舞动,她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素齿微露,声音轻柔动听,如同轻扬的乐章环绕在花容耳边:“你,是在心里腹诽我吗?”
温柔似水的声音却让花容浑身一僵,只觉得有数到冷风嗖嗖的往心里刮,%>_<%,夫人太凶残,花青求拯救!!!
花容干笑了两声,连忙否认:“没,没,奴才怎么敢。”
花影魅似笑非笑的扫了他一眼,将地契银票扣了下来,道:“去跟你家主子说,老子没答应嫁给他,这些就算是给我的心理补偿啊。”
“心理....补偿....”花容嘴角抽,眼角抽,整个人都快抽过去了。
花影魅微微挑眉,“怎么,你说的话让我这脆弱的小心脏受到了惊吓,你难道不想补偿?”
“不,不,需要需要。”最后扬起的话音吓得花容屁滚尿流,黑,真是太黑了,呜呜呜~
花容掩面奔走,他那颗脆弱的小心脏此时才是稀碎稀碎的呢。
让你贱,让你欠,非得哭着喊着接下这个活,活该,你就是活该,呜呜呜呜~花容人格分裂的将灵魂分成一个天使一个恶魔,天使嘤嘤痛苦,恶魔一个劲儿的用它手上小叉子戳着伤口。
这日子没法过了,没法过了....
丞相府,欧阳凌月笑眯眯的看着花容,一字一顿的重复着花容的话,“你是说,魅儿没有同意嫁给我,是吗?”
花容泪流满面,这样的主子太可怕了有木有~
“是,是啊!”虽然很不想点头,但花容还是无能为力的点了点头。
“花容...”阴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花容差点吓得一下子跳起来,横竖都是死,他也得让自己死个痛快,于是眼睛一闭,心一横,“主子,不是我说你,哪有像你这样没跟人家打招呼就直接去提亲送聘礼的啊,这样会让对方觉得你根本就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啊,主子,就夫人那性格,她没有冲到丞相府抽你一顿都是好的,您也忒不靠谱了吧,您到底知不知道要怎么追女子啊~”
花容这一闭眼,可是将能说的不能说的都给说了,短暂的沉寂之后,花容“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恨不得狠狠地抽自己的臭嘴,可事已至此,说过的话总不能在收回来吧,只能可怜兮兮的求着绕,渴望着主子能够看自己如此可怜诚恳的情况下网开一面,他真的不想再去暗阁了:“主子,我错了。”
依旧是一片寂静,寂静的花容差点心跳过速晕了过去,欧阳凌月的手指磨蹭着下巴,目光直直的钉在花容身上。
完了完了,这回自己可死定了。
花容深深为自己默了个哀,这样的气氛还真是度日如年,主子,你倒是说句话啊,别吓我啊!
这样的沉默比起大发雷霆来要可怕,花容都快吓尿了。
好半响,欧阳凌月才缓缓开口:“你的意思是,魅儿是怪我没有事先与她商量?”
咕嘟,花容艰难的咽下口水,用手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点头道:“回主子,我想是的。”
“这样啊~”欧阳凌月喃喃自语,随后问道:“听你的意思你倒是很会追女子,你说,我要怎么做?”
噎,英明神武足智多谋的主子此时是在请教他吗,是吗,是吗?
欧阳凌月望着他,微微挑眉,深邃的瞳眸中氤氲着诡谲万分的光芒,花容浑身一颤,悲了个催的,主子你就不能让我意淫意淫吗。
“女子吗,都会喜欢花啊草啊什么的,当然像夫人这样....恩,独特的女子,应该会与众不同吧,恩,要不主子研究研究,能够当武器的簪子?”花容想,像夫人那样的女子,应该更喜欢这些玩意。
欧阳凌月边听边点头,似乎很认同花容的话。
花容重重的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看来自己这次不用去暗阁了。
“很好,滚去暗阁吧!”听到很好二字,花容有种从地狱升入天堂的错觉,可后面这句话一出,生生将他从天堂打入地狱,咔嚓一声,他都听见已经破碎了的心再次摔成饺子馅的声音了。
主子,不要啊~~
花容被一脸冰冷的花青拖了下去,欧阳凌月摸了摸下巴很不厚道的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愉悦的笑容,恩,心情总算从被魅儿拒绝的打击中缓过来了。
做个什么首饰给魅儿好呢?簪子?手镯?挂坠?唔,魅儿喜欢什么样的图案呢?不行,他要去侧面打听打听才是。
欧阳凌月一门死心都扑在了花影魅的身上,拿起湖笔在宣纸的勾勾画画了起来,可怜花容被花青拖下去之后,悲痛欲绝的蹲在角落中画着圈圈。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第一百四十九章
花影魅不知道正有一个人因为自己而身心收到了打击,不过就算她知道也会很不厚道的嘲笑两声。
花影魅看着眼前的地契与银票,掰手指算着总额,按照京都铺子的价格来算,东西南北四个街区的一个店铺平均下来的价格是五千了白银,别院的价格平均下来是五千两黄金,她手中一共有一百二十张店铺的地契,十张别院的地契。不算手里各个商行存入的银票,一共是六十万五千两黄金,而算上手里的银票,那就是....一百两黄金。
而且这才是订婚的聘礼....
花影魅抽了抽嘴角,他竟然在衡南国京都有这么多的财产,而且还是隐藏在暗处的财产,若是算上明处的,那...
花影魅有些不忍直视,她只是算了地契银票的价格,还没有算上那一百二十处店铺每日的盈利,怪不得那个娃娃脸在她将这些扣下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肉痛,别说是他,就算是不相干的人也会觉得肉痛吧。
花影魅在将钱扣下与归还之中纠结着,“靠,他的还不都是老子的。”最终花影魅用他的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的论点成功的说服了自己,扣下了这些地契银票。
只是对于欧阳凌月没有与她商量便突然命人下聘礼的举动,花影魅表示十分不满,就算是要求婚,也要自己出面,让个手下来算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就算花影魅没有收下这些聘礼,她如今也十分有钱,天上人间每日的收益就有数百两,成衣店更是日进斗金,而暗中的星辰阁自不必说,杀人的行当可是一项暴利。
只是她烧钱的地方也不少,秘密训练那些乞丐需要钱,疏通收买需要钱,打造兵器需要钱。
花影魅叹了口气,将这些地契与银票都算在了柜子里,随后换了一套衣服出了府。
小小与秋蝉跟在花影魅身边,来到了芙蓉楼。
“小二,给我家小姐开个雅间。”小小招呼着芙蓉楼的小二哥,小二闻声连忙转过头,花影魅头上带着纱帽,小二虽然不知道面前这是哪家的千金,但看着穿衣打扮就知道是官员府邸小姐,连忙殷勤的招呼着:“好嘞,小姐来得真巧,小店就还剩下一个雅间了,小姐,您....”
“小二,这雅间我们家小姐要了。”小二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后传来骄纵的声音却是Сhā了进来。
小二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随后满脸笑意的转过头,对着迎面走来的,身着翠绿锦褂的少女说道:“这位姑娘,不好意思,最后一间雅间这位小姐已经定了。”
那丫鬟不屑的扫了花影魅三人一眼,眼睛长在脑袋顶上的冷哼了一声,“定了?那就推了,我家小姐想要的雅间竟然也敢争,真是不知好歹。”
花影魅勾了勾唇,看她说的,这件事倒像是她们的错了。
小小从没有见过这样不知所谓的人,明明是她们先来的,对方竟还这般的理直气壮,这脸皮竟比那城墙还要厚。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这雅间明明是我们先定下,你不懂的先来后到也就罢了,竟然还恶人先告状起来了,你还要不要脸了。”小小怒上心头,巴拉巴拉说来了一通。
“你,我家小姐可是李大将军的嫡女,你家小姐是什么东西,竟然敢与我家小姐相提并论。”小丫鬟见小小说她脸皮厚,不肯退却的曝出了自家小姐的名号。
“绿儿,不许无礼。”李家小姐娉婷如玉的走进芙蓉阁,听到自家丫鬟的话,好看的秀眉一皱,出声训斥。
花影魅将目光投向款款走来的女子,她着了一件淡粉色丝绸长裙,绣着银色樱花的领子衬得纯美清秀的五官更加的娇艳,弯弯的柳眉下是一双如五月夜晚氤氲着露水眼眸,小巧的鼻子下是勾画精致的红唇。
墨色的长发挽成飞云髻,镀金镂空的金簪子Сhā在髻上,流苏轻垂。
“这位小姐真是抱歉,是我管教不严,只是不知道小姐能不能通融一下将最后的雅间让我给,我祖母十分喜爱芙蓉阁的芙蓉糕,我只是想以尽孝心。”她的声音柔柔弱弱,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听到她的说辞,四周的人倒是忘了绿儿刚刚的咄咄逼人,只是想着这个李府的小姐真是孝顺。
花影魅红唇微扬,黑眸透过眼前的白纱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少女,比起李玉玲那个白痴,她倒是聪明的多,还知道运用自己这幅楚楚可怜的外表博得好感。
小小见她这么说,抬眼扫了一眼自家小姐,秋蝉却是冷笑了一声,望着面前少女的目光越发的不善。
“你的孝心,与我何干。”清冷的声音透过薄纱传入众人耳中,李湘微微一愣,她没有想到,在自己表明了身份又表现了自己的孝心之后,面前这个少女竟然拒绝了她。
“你是谁家的小姐,竟这般的无理,我家小姐已经如此低声下气的与你说话,你这是什么态度,头上遮着个纱,是不是因为长得太丑所以不敢见人啊。”见花影魅转身就走,那个名叫绿儿的丫鬟当场就急了,说的话难听到了极
“秋蝉!”花影魅声音刚落,秋蝉已经来到绿儿面前,抬手就是一个耳光,重重的打在绿儿的脸上。
这一巴掌的力道用了十成十,绿儿的身子在原地转了一圈,随后猛地倒在了地上,被打的那半张脸已经肿的不成样子,嘴角更是溢出了鲜血。
绿儿被这一巴掌给打懵了,好半响都没有反应过来,就那么愣愣的倒在地上。
“这位小姐,我知道我家丫鬟有错,但你也不能让自己的丫鬟下这么重的手啊,我只是想尽孝心而已,你若是不肯让雅间我也不强求,可你怎么能,怎么能....”说着,就一副要哭的样子,梨花带雨的模样甚是惹人怜爱,周围的人顿时就为她抱打不平了。
“我说这位小姐,人家想尽孝心有错吗?你也不比这样的不近人情吧。”
“就是啊,还让丫鬟动手打人,真是过分。”
声讨,指责,小小气红了脸,秋蝉眸光清冷的扫过在场的众人,将他们的样子一一记在心里。
李湘掩面,听到耳边的声援,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冷笑,她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质问对方,她就不相信对方在这么多人的声讨下还能镇定自若,要怪就怪对方不识抬举,你说刚才将雅间老老实实的让给她不就好了。
花影魅扯了扯唇角,将对方的小伎俩看在眼中,她轻笑,清冷的声音如同潺潺溪水滑过岩石,一下子熄灭了所有人心头的火气。
“第一,这雅间是我们先定下来的,你这丫鬟进来之后眼高于顶的言辞让我不得不怀疑你的人品;第二,你口口声声说要尽孝心,但尽孝心与雅间有何关系,芙蓉阁的芙蓉糕半柱香时辰便能出一锅,若我没看错你是做马车来的吧,难道你所谓的孝心都不已支持你呆在你马的车上半柱香的时辰吗?第三,你指责我的丫鬟动手打你的丫鬟,可你可听到你家丫鬟对我的侮辱?你作为主子,连一句正经的道歉都没有,如今竟然还指责其我来了,连自己的下人都管不好,李府的礼数家风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花影魅咄咄逼人的话问的李湘哑口无言,一时有些慌了神,她倒是不知道有哪家的千金竟这般的厉害,面对众人的声讨不仅好不胆怯,还敢出言反击。
花影魅的质问让自责她的人顿时哑口无言,想想她说的话倒也是没错,之前他们只是看到李家的小姐实在柔弱所以才出声帮助,如今想来,从一开始明明就是她的丫鬟狗仗人势。
众人一时不说话了,李湘咬着红唇,低头认错又不甘心,可若是不认错,她好不容易攒下来的名声如今怕是要毁了。
李湘的眼睛转了转,她道:“这位小姐,你说我什么都可以,但怎么可以诋毁李家。我父亲与花将军征战沙场,立下了无数汗马功劳,你怎么能如此非议他,这不是将领们寒心吗?”
真是一定高帽子啊,只是个帽子却不是这么扣的。
众人听闻李湘的话,倒吸了一口冷气,如今四国看似平静,但大多数的人都能感受到紧张的局势,若真是打起仗来,皇上一定会仰仗这些将领,若李湘这话传入皇上耳中,面前这个小姐怕是要被训斥了。
人们都有帮助弱者的心理,刚才李湘处于弱势,众人心中的天平便向着她倾斜,但如今花影魅处于弱势时,他们虽然很想替她说话,但却不敢,害怕这顶帽子会被移到自己的头上。
见众人静若寒蝉,李湘眼底闪过一丝得意,“当然,若是你肯认错,我倒是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看着李湘那股得意劲,花影魅红唇微扬,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她抬手,摘下遮在头上的纱,“我,一定会将这话原原本本的禀告给皇上。”
她脸上含着笑,幽暗的瞳眸静静的沉沉的望着李湘,一字一顿。!!
第一百五十张
摘下薄纱的那一刻,万物都为她失去了颜色。
女子神色清冷,远山黛眉般的眉峰下是一双如黑曜石般闪烁着光芒的眼眸,直挺的鼻梁下,殷红的唇瓣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的模样宛如夜间的精灵,眉眼灵动邪魅清贵。
太阳都似是不愿与其争辉,收敛了自身的光芒。
芙蓉阁大堂,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她的美已经超脱了自身的美貌,哪怕只是她身上散发出的如青莲一般的气质,都已叫人暗自羞愧。
而众人抽气除了因为她的美貌,还因为她这个人——花影魅!花大将军的嫡女,皇室的公主,太后最宠爱的贵女,每一个头衔都代表这她尊贵的身份,而这三个身份和在一起,京都的贵女甚至是王孙贵族,又有几个能与她相匹敌。
李湘在花影魅撩起头纱的时候已经傻在了原地,她本事李府的庶女,因为生母抬了平妻,李玉玲那个正经的嫡女又因为得罪了花影魅而被处决,所以她才从庶女一跃成为嫡女,她母亲曾不只一次嘱咐她,切不可得罪花影魅,如今倒好,她不仅得罪了对方,自己的丫鬟还当众辱骂了对方,而她就在前一刻还威胁她给自己道歉,这,这可怎么是好。
李湘此时哪里还有之前的颐指气使,她站在花影魅面前,浑身颤抖如同大海中的浮萍,垂着的头恨不得扎进地底下去。
而刚刚帮她指责花影魅的人更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让你嘴贱,让你嘴贱,帮谁不好,偏偏帮了这么一个祸害,如今好了吧,得罪了公主!
没有开口人亦是懊悔,刚刚那么好的机会他们都没有把握住,哪怕刚刚只是帮公主说一句话也好啊,哎~
短暂的寂静之后,众人终于悔恨遗憾惊讶的情绪中缓过神来,连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参见公主。”
绿儿一骨碌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面如死灰跪在地上,李湘被她身边的另一个丫鬟搀扶着跪在花影魅脚下,恐惧的颤抖着。
花影魅云袖轻扬,并未拿捏身份,“起来吧!”
李湘却是没有站起身,选择继续跪在地上,花影魅这三个字代表的什么她再清楚不过了,有的人能够嫉妒,但有的人你只能仰望,而花影魅便是后者。
她忘不了李玉玲的下场,她被送回李府的时候,浑身的肉都快被割了下来,那惨状,只是一眼便足足让她做了一个月的噩梦。她昏迷的那三个月,李府上下人人自危,求神拜佛的祈求花影魅平安无恙,若她死去,依照太后对她的宠爱,一定不会饶了李府,还好,她醒了过来,但她永远不会忘记,就因为她一个人,他们李府受了多大的教训。
这样的人,他父亲都不敢得罪,更何况是她。
尊严那是在面对弱者或者是直逼自己强上一点的人时才值得拥有的品质,但若是在面对绝对无法匹敌的强者之时,那所谓的尊严就是狗屎。
“若我没有记错,李玉玲是你的嫡姐?”花影魅将头纱递给秋蝉,微微垂头居高临下的望着李湘,神色清冷如水,声音更是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李湘浑身一颤,后背更加的弯曲了,似是恨不得将头扎在地底下,她张口,声音发颤:“回,回公主的话,是的。”
她如今恨不得李玉玲再死一边,若非她招惹花影魅,岂会让对方嫉恨,若她是别人家的小姐,也许花影魅还能网开一面,但....
“李家的孩子,很好。”花影魅红唇微扬,平淡的语气却李湘浑身一软,堆在了地上。
虽然她的声音平淡清冷,但任谁都能听出她话中的愤怒,这种怒击而出的反话,比起训斥她的话还要让她恐惧害怕。
“公主,臣女错了,真的错了。”李湘一个劲儿的磕头认错,“绿儿,给我张嘴。”
绿儿哪敢反抗,轮圆了胳膊扇着自己耳光,一声一声,用尽全力,丝毫不敢偷奸耍滑。
一个磕头,一个自扇耳光,不多时,绿儿的脸已经肿的再也看不出原来的五官,而李湘的头也磕出了鲜血,整洁的发髻洒落,碎发垂在肩膀上,狼狈到了极
半响,花影魅出声,“好了,起来吧!”
威严的气势让人不敢反抗,李湘身边的丫鬟将她从地上搀扶了起来,花影魅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对着李湘说道:“李将军征战沙场,是为国为民的大英雄,你作为李将军的女儿感到自豪是应当的,但切记,自豪不是自傲。你得到今日的地位实属不易,千万不要为了小事毁了自己的前程,今日的事情就此作罢,我不会再追究,秋蝉....”
花影魅开口,秋蝉从怀中掏出一瓶金疮药,双手呈上,花影魅接过金疮药,放在李湘的手中,“女孩子的脸不能留疤,这瓶是太医院的李太医当初用来给我治外伤的金疮药,你拿着,千万不要学你的嫡姐,给李将军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李湘双手颤抖的接过金疮药,连连谢恩,花影魅又道:“你这个丫鬟也是得到了教训,希望没有下次。”
语落,又吩咐芙蓉阁的掌柜:“掌柜的,芙蓉糕应该出锅了,给李家小姐打一包。”
掌柜连连答应,忙让小二去打包芙蓉糕。
掌柜恭敬的将芙蓉糕捧到花影魅面前,秋蝉付了钱,花影魅将芙蓉糕给递给了李湘另外的一个丫鬟,“行了,走吧。”
“臣女告退。”李湘被丫鬟搀扶着离开芙蓉阁,花影魅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转身对着小二说道:“伙计,带路吧。”
小二连忙将花影魅请入雅间,芙蓉阁雅间隔音效果不错,大堂中的争执竟没有传入雅间。
花影魅遣走了小二,打开雅间的窗。
芙蓉阁位于城东最繁华的街道上,客流量平均一天一千人,招牌芙蓉阁供不应求,一天的盈利粗略的估计大约在五百两左右。
小二端上茶点,恭敬的退了出去,花影魅拿起一块芙蓉糕放进口中,香醇微甜,入口即化,芙蓉花淡淡的香味充斥口腔,味道并不让人惊艳,却回味悠长,只是一口便无法忘却。
“不错。”真正的花影魅并未尝过这芙蓉糕,而她穿到衡南国这么长时间,一直在于人斗争,亦是没有好好尝过京都那些有名的吃食。
“哼。”小小狠狠地咬了一口芙蓉糕,硬是将这可怜的芙蓉糕当成了李湘几人泄愤。
花影魅笑了笑,笑着开口:“若是生气,好吃的东西都会变得淡而无味了。”小小这个呆萌属性的吃货,生气的之后只要将好吃的在她眼前这么一晃,她的心情立马就变得明媚,所以花影魅很清楚,她若是这么说,舍不得让美食失去味道的小小一定不会在顾着生气。
果然....
小小听到花影魅的话,低头扫了一眼残存在手中的半块儿芙蓉糕,脸上忙扬起笑脸,“芙蓉糕,芙蓉糕,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你可千万不能变得不好的。”
花影魅:“........”怎么突然便蠢萌属性了?
秋蝉:“......”我不认识这货,我不认识这货,我不认识这货~无限催眠自己。
见小小一副认真认错的模样,花影魅抽了抽嘴角,“秋蝉,将掌柜的喊来。”
“是!”秋蝉应声,无可奈何的扫了一眼小小,转身开门走出包厢。
很快,秋蝉便将掌柜的带了来,芙蓉阁的掌柜恭敬的站在花影魅面前,脸上挂着恭敬讨好的笑,“不知道公主有何吩咐?”
花影魅扫了秋蝉一眼,秋蝉会意的开门守在门外,小小见有人前来,连忙将手中没有吃完的芙蓉糕塞进嘴里,低眉顺目的站在花影魅身后。
花影魅勾了勾唇,目光轻轻从掌柜的身上带过,伸手从怀中拿出地契,放在掌柜面前,“可认得这是何物?”
掌柜拿起地契,匆匆扫了一眼,诧异的望着花影魅,脸上的表情一换,突然跪在了地上:“属下拜见主母!”
“.......”这是什么节奏?
“主母,这是芙蓉阁的账目。”没等花影魅反应过来,芙蓉阁的掌柜已经将账本双手奉上。
花影魅太阳茓上的青筋挑了挑,还有人将账本随身携带的?
“属下没有想到公主便是主母,主子昨夜连夜吩咐,若有惊为天人之姿的女子手执地契,便是主母。”掌柜轻巧婉转的带出赞美之言,在花影魅没有出现之前,他根本就无法想象能让主子动心的女子是和模样,他想了无数中可能,却没有一种让他认为能够配得上自家主子,但直到看到花影魅,他才忽然意识到,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女子。
她有着能够配的上主子的容貌,还有一身难以用语言说明的气韵,站在她的面前,他恍然有种站在自家主子面前的错觉。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两个人重合在了一起,他们的气势,气度都契合到了极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女子能够配得上他的主子。!!
第一百五十一章
花影魅决定不开口接茬,选择低头翻阅账本,芙蓉阁每日的收益比她粗布估计要多上一百两,按照徐茂的说法,是因为前来的食客一般临走是都会再要几包糕点带走。
徐茂就是芙蓉阁的掌柜,也就是站在花影魅面前的这个人。
粗略的扫了一眼账本,花影魅将账本换给了徐茂,她道:“账目我已经看过了,芙蓉阁每月的营收比我料想的还要好,只是据我所知,芙蓉阁已经很久没有推出新的糕点了吧。”
徐茂不知道她这么问是何用意,但还是恭敬的回答道:“是的主母。”
“你可听说过酒粮丸子?”对于甜食,花影魅倒是比较喜爱这道做法简单却味道诱人的酒酿丸子。
徐茂怔了怔,将自己记忆中的糕点都想了一遍,硬是没有对酒酿丸子的印象,“回主母,属下没有听说过。”
花影魅挑眉,转头问小小与秋蝉:“你们呢?”
秋蝉摇了摇头,小小紧锁眉头的冥思苦想了半天,掰着手指系数着自己吃过的美食,就是没有酒酿丸子。
“小姐,这酒酿丸子也是糕点吗,好吃吗?”小小双眼放光,乌黑的大眼睛露出宛若小狗看见骨头那样的目光。
看来这里并未有酒酿丸子这道甜品,花影魅好笑的回答着小小的提问:“酒酿丸子不算糕点,应该算是甜水,桂花酒有没有喝过?酒酿丸子的味道跟桂花酒很像,有桂花的馨香,美酒的醇厚,冰糖的蜜甜,糯米的黏软,这四种味道混合在一起充斥在味蕾上,那种滋味,甚是让人沉沦。”
小小被花影魅说的直流口水,“小姐小姐,小小要吃酒酿丸子。”
花影魅平时徐茂,她道:“酒酿丸子的做饭很简答,将桂花花瓣晒干泡水,放在锅中加热,然后放入用糯米滚成的小圆球,加入冰糖酒酿,熬到糯米丸子熟了便可出锅,糖水与丸子一同食用。”
“你让厨房的师傅用不同的桂花与酒酿分别做几份酒酿丸子,选出味道最好的端上来。”
“是。”徐茂应着声,酒酿丸子若真有主母说的这般味道,那绝对会成为继芙蓉糕之后,芙蓉阁另外的一个特色美食。
就如花影魅所言,酒酿丸子的做饭十分简单,只是若是简单的事物,便越是考验厨师的水平,酒酿丸子大多数人都会做,但就如一百人心中有一百个哈姆雷特一样,酒酿丸子的味道也会因人而异。
就拿桂花而言,刚刚摘下晾干的桂花味道就与晒了许久的桂花味道不尽相同,而酒酿丸子所用的酒,更是决定酒酿丸子味道的关键。
若是用桂花酒,就会加深桂花的味道却减弱了酒的香醇,若用女儿红,男子们或许还能接受,但对于一般官宦人家的小姐夫人而言,酒的味道便会过重。毕竟喜爱甜食的大多是千金夫人,酒酿丸子的味道还是要迎合她们的口味。
做酒酿丸子的食材在芙蓉阁的后厨中十分普遍,厨师们按照徐茂的吩咐做出了几份不同口味的酒酿丸子,其中有两份的味道都十分可口,徐茂索性就将两份都端到了雅间。
桂花浮在表面,糯米丸子藏在碗底,酒酿并不清澈,却宛若珍珠翡翠白玉汤,让人望着就十分有食欲。
“主母,这两份的味道都是上品。”
花影魅点了点头,拿起白瓷印花的瓷勺放在碗中搅动,饶了一勺酒酿丸子放在口中,这一碗中的酒酿丸子香醇可口,桂花的味道恰到好处,甜味也刚刚好。与她记忆中的味道十分相似。
花影魅喝了一口水,让茶水冲去口中的味道,这才品尝第二碗。
酒酿丸子入口的一瞬间,花影魅诧异的挑起黛眉,这个味道还真是....第二碗中酒的味道很浓,花影魅竟没有尝出这是何酒,酒虽然有些辛辣,但桂花与糯米的味道恰到好处的中和了这股辛辣,配上少数的甜味,当真是美味。
这第二碗虽然不同于她记忆中酒酿丸子的味道,但花影魅却觉得这一碗的味道更加让人难以忘怀,欲罢不能。
花影魅放下勺子,将两碗酒酿丸子向着小小与秋蝉的方向推了推:“你们也尝尝。”
小小早就按耐不住了,花影魅的话也只是刚落下,她就迫不及待的坐在椅子上,一把将碗拽到自己面前,拿起勺子饶了一勺。
小小的举动让徐茂不禁皱眉,诧异的扫了一眼脸上始终含笑的花影魅,她竟然允许下人如此放肆?若是没有见到她刚刚教训李湘的手段,徐茂当真会以为花影魅是个好脾气的人,但显然,她不是。
“小姐,小姐,这个好好吃。”小小还没等嘴里的酒酿丸子咽下去,便手舞足蹈的嚷嚷了起来。
小小就是这样的性格,她可以单纯的为了一块糕点,一口事物眉开眼笑,也可以为了她的指令化身修罗,花影魅从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她想要的从不是下人。
花影魅笑着揉了揉小小的脑袋,转眸望向秋蝉,秋蝉比小小要稳重的多,她尝了两碗酒酿丸子,给出了她的答案:“小姐,奴婢觉得第一碗好吃些。”
花影魅并不意外秋蝉的答案,小小听到秋蝉的话,咬着勺子嘟囔道:“明明第二碗比较好吃。”
花影魅微微挑眉,倒是有些意外小小的回答。
“这一碗中的酒是何酒?”花影魅对着秋蝉与小小点了点头,随后询问徐茂。
徐茂回道:“是芙蓉阁特别酿制的芙蓉酒。”
花影魅微微挑眉,“产量?”
“一年出产五百斤。”五百斤听起来很多,但这五百斤的前缀却是一年,一年三百六十五一天,五百斤平均分配,每天平均才是一斤三两。
花影魅敲了敲桌子,她道:“保留这两种酒酿丸子,第一种定价低,每天无限供应,第二种,定价高,每天只限五碗。”一碗酒酿丸子大约含有一两芙蓉酒,五碗便是五两,剩余八两出售。
“是,主母。”徐茂显得有些激动,他瞬间就明白了花影魅的意思,京都的公子小姐哪个不爱攀比,这更贵的酒酿丸子于她们而言就是一种谈资,比如一名千金吃了限量的酒酿丸子,先不管好不好吃,都会同身边的人炫耀一番。而听到的人哪里肯示弱,肯定会来尝尝这限量的酒酿丸子,不管多贵,他们都会抢破了头。
“徐茂,如今还剩多少芙蓉酒?”如今已进十月,五百斤的芙蓉酒恐怕已经剩下不多了。
“还剩一百斤。”
花影魅点了点头,道:“你让后厨多做些酒酿丸子,给如今正在芙蓉阁用餐的人每桌送上两份,让他们试吃一下芙蓉阁新出品的酒酿丸子,并让他们分辨一下这两种酒酿丸子的不同。”
“不用刻意区分酒酿丸子的不同,这两份,都叫酒酿丸子。”花影魅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笑容。
徐茂微微愣住,倒是有些猜不出来花影魅最后吩咐的这句话的用意了,不过主子说过,芙蓉阁已经给了主母,一切以主母的意愿为先,不得提出异议,不得反斥。
“是,属下这就让后厨准备。”徐茂自是答应了下来。
花影魅叫住徐茂,她道:“若我没让我的丫鬟去寻你,你便不必在上来,更要切记,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搅我。”
疑惑闪过心头,便被徐茂压了下去,他恭敬回道:“主母放心,属下一定不会让任何人打扰。”
花影魅满意的点了点头。
她之所以蒙上头纱就是因为不想让人认出来,只是大堂中的闹剧却搅了她的计划。
“你们守在这里不要让任何人进来。”花影魅吩咐着,随后脱下罩在外面的衣裙,露出里面藏青镶金丝的男装。
戴上早就准备好的人皮面具,花影魅偷偷溜出雅间,大摇大摆的走出芙蓉阁。
走过几条街道,穿过几条小巷,花影魅辗转来到一座别院前,施施然的走了进去。
越过花园,回廊,花影魅推来紧闭的屋门。
屋子正中间正烧着炭火,炭火上的药罐咕咚咕咚的向上翻着泡,苦涩的草药味弥漫在屋中,屋子角落的桌子上摆放着各种草药,此时正有一名男子背对花影魅鼓弄着手中的药材。
“你说罂粟很难找到,但我却找到了这个。”扶桑若溪转身说道,似是背后长了眼睛,没有回头便知道是谁来了。
花影魅微微挑眉,走到男子面前,接过他手中的植物,“大麻?”
扶桑若溪点了点头,道:“与罂粟有异曲同工之妙,换脸手术危险性很大,不能使用全身麻醉,罂粟的作用比大麻要好些,但是我没有找到。”
“大麻就足够了。”大麻致幻,会让服用的人出现幻觉并不会感到疼痛,刚刚好能够配合麻药使用。
人皮面具虽然能够改变一个人的外貌,但对于接触过人皮面具的人而言,很容易露出破绽,他们好不容易让琪嫔活了下来,自然要让她彻底...重生!!!
第一百五十二章
李府,李湘的模样让李府的下人吃了一惊,连忙去禀告新夫人。
李夫人能够从众多小妾中被抬成平妻,自然手段了得,听到下人禀告,连忙询问李湘的伤势,却不忘问道:“小姐情绪如何,她有来找我?”
下人如实禀告:“小姐只是头部受了伤,但似乎,整个人都不太好,被丫鬟搀扶着回了房间。”
李夫人十分了解自己这个女儿,若她在外面受了委屈,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跑来找自己,而不会躲起来,除非,她惹了不能招惹的人。
李夫人登时就站了起来,带着奴婢向着李湘的闺房而去,李湘被丫鬟搀扶着坐在椅子上,双手紧紧的握着手中的茶盏,似乎想要透过茶盏中茶水的温度温暖自己冰冷的身子。
李夫人本是心中充满了怒火,但见到李湘如今的模样,再多的怒火也被心疼所取代,她屏退了下人,只留下心腹,一把搂住瑟瑟发抖的李湘,抬手抚摸着李湘的头,声音轻柔的抚慰着她的情绪:“湘儿,母亲在这里,告诉母亲你这是怎么了?”
温柔的声音滑过耳畔,靠在母亲的怀中,李湘宛若找到了避风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大声的宣泄着心头的恐惧。
回来的一路上,李玉玲惨死的模样再次出现在她的脑中,本已经消失的梦魇再次浮现。
不是花影魅太恐怖,而是李玉玲的下场让她太恐惧。
李夫人安抚着李湘,心中却不慎疑惑,她能够平安回来就说明对方没有太过为难她,既然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她何以事到如今还如此的恐惧?难道对方说了什么威胁的话?
李夫人虽然很想询问,却不忍在自己女儿如此无助的时候询问这些。
李湘扑在李夫人怀中哭够了,这才垂泣着直起身,垂着头不敢去看李夫人,李夫人见她如此,柳眉微皱,“湘儿,告诉母亲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尽管说,母亲一定不会训斥你。”
李湘咬了咬唇,也知道今日的事情肯定瞒不过去,不敢隐瞒的将芙蓉阁的事情说了一遍。
“你....”李夫人听完李湘的话,差点没背过气去,她瞪着李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湘儿,公主说的没错,娘努力了多久才成为李府的夫人,而你这嫡女之位更是劳之不易,你只要安分当这个嫡女,日后便能前程似锦。”
“娘知道你聪明,但在有些人面前,你的手段根本上不得台面,花影魅成为公主之前,她的日子是怎么过的你再清楚不过了吧。若换了是你,你能忍受她当初所受的屈辱吗?你不能,但她不仅忍受了,而且一直隐忍锋芒。废物隐忍那是无可奈何,那是懦弱可欺,但才情无双的人隐忍却是心志坚毅,大智若愚。”
“她足足忍了十几年,你觉得她是在隐忍什么?”
“她虽为嫡女,却没嫡母,花将军常年征战沙场,很少理会后院的事情,花府上下被赵嫣然把控在手中,为娘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花影魅若从一开始就像如今这般锋芒毕露,那么她一定会活不长久。而太后回朝后让她有了保命的靠山,从而一朝崛起势不可挡,若花柔澜不是好命成了皇妃,如今早就被花影魅踩在脚下了。”
李夫人舒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湘儿,记住今日的这个教训,你好好休息,明日随我前去花府。”
李湘艾艾的答应着,李夫人抬眼,目光如刀的刮了绿儿一眼,声音冷酷到了极点:“今日之事你虽然有错,但若不是这该死的奴婢你也不会如此。”
李夫人声音肃杀冷冽,望向绿儿的目光宛若在看一个死人。
绿儿顾不上脸上的疼痛,连忙跪地求饶:“夫人,夫人奴婢知错了,夫人,就饶了奴婢吧。”
绿儿从小便跟着李湘,李湘有些不忍:“母亲,公主已经饶了她了。”
李夫人冷笑了一声,“饶了?你以为花影魅最后那句没有下次的意思是什么?真的是告诫你管教下人吗?没有下次的含义是,没有命再犯。”
李湘是李府正正经经的嫡女,李玉玲的死就算是她自己咎由自取,但大抵还是与她脱不开关系,花影魅已经让李府失去了一个女儿,就不会不顾李家的颜面对湘儿如何,但绿儿只是一个丫鬟,而且还是一个当众辱骂了她的丫鬟,她之所以没有动手不过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但她们李家不能不知情识趣——绿儿一定要死!
李湘猛然睁大眼睛,她虽然怕,但却觉得花影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气势凌人,她甚至觉得花影魅很和善,但这个时候她才发觉,自己竟是错的这般离谱。
她不是和善,而是伪善。
绿儿的求饶声回荡在李湘耳边,她唇色苍白,一遍遍的回想着花影魅对她说的话。
这个时候她才恍然大悟,她那些话并非安慰,而是....威胁。
绿儿的惨叫声并未让李夫人的脸上有任何动容。
另外一边,在无数座别院中的普通一座。扶桑若溪与花影魅一同进入房间,琪嫔转头,视线扫过花影魅,停留在扶桑若溪的身上,“白银,我已经准备好了。”
扶桑若溪点了点头,扯开唇角,扬起一抹对于琪嫔而言璀璨夺目的笑容:“放心,只是睡一觉,一切很快就会过去。”
扶桑若溪顶着一张假脸,对琪嫔笑着宽慰。他并未带人皮面具,只是微调了下五官,他除了是鬼医之外,还是易容大师,而且大陆上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他自然不用担心被谁认出来而戴上人皮面具。而他如今的样貌,依然与扶桑若溪有了本质上的区别。
琪嫔望着扶桑若溪,坚定的点了点头,只是花影魅却发现,她望向他的目光中,潋滟着难以言说的柔情。
花影魅黛眉微皱,对方要是爱上了扶桑若溪,那可就不好办了。
只是很快,花影魅便将这个念头抛到脑后,二人将琪嫔放在临时搭建的手术台上,喂她吃了大麻,敷上麻药。
半柱香之后,大麻与麻药同时发挥了作用,花影魅用布将琪嫔的手脚绑住,以免她无意间的动作干扰手术。
扶桑若溪展开怀中的布卷,各式各样的手术刀出现在花影魅面前,他选取了一把细小而锋利的刀子,在琪嫔的脸上比划了一番。
扶桑若溪是个疯子,至少在现在的大夫眼里,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在这个时代的人心中,就连剪发都是一件不能接受的事情,又何况是在身上动刀子。
琪嫔如今有多么的坚决,她的心里就有多么的仇恨,她将化成她手里的一柄利刃,狠狠地刺穿花柔澜的心脏。
她想,这一天并不遥远。
手术一直从持续了三个时辰,三个时辰之后,扶桑若溪停下手中的动作。
花影魅静静的看着面目全非的琪嫔,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浅笑,现在她就期待着琪嫔康复后的样子了。
花影魅溜回芙蓉阁,穿上衣裙,吩咐道:“将徐茂叫来。”
秋蝉答应着,下楼叫了徐茂,徐茂随着秋蝉进入雅间,推门而入的一瞬间,徐茂的眼底闪过一抹凌厉的光芒,他目光四处打量,最终落在了花影魅的身上。这,鲜血味是从她身上传来的。
“主母....”徐茂欲言又止,身上沾染上血腥味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别人的血,二是自己的血,徐茂当然希望花影魅身上沾染的血腥味是别人的血。
花影魅摆了摆手,漫不经心的说道:“别人的。”
徐茂松了口气,随后汇报着食客们对于那两种酒酿丸子的反馈,“男人都十分喜爱芙蓉酒的酒酿丸子,女子更偏爱普通版。”结果与花影魅料想的一样。
“从明天开始贩卖吧。”花影魅说着站起身,秋蝉打开雅间的门,花影魅踏出雅间,生意弥留在雅间内:“芙蓉阁的生意一定会更加红火。”
走出芙蓉阁,太阳已经快要落山。
“魅儿。”耳边传来的声音让花影魅止住脚步,她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眉峰微挑。
“四皇子。”她似乎与他并没有那么熟稔。
千珏昭今日着了一件淡金色的锦衣,瑰丽的夕阳打在他的身上,将他本就风隽的容貌映照的更加俊秀。
他笑的温润,深邃的眸中闪烁着璀璨的光。
千珏昭虽然不及他几个兄弟,但却也是京都千金们肖想的对象,容貌气度身份,没有任何能够让人挑剔的地方。
但看惯了欧阳凌月的那张脸,花影魅真的无法在感叹任何男子的容貌了,就像是一个人看管了珍珠翡翠,突然看到了瓷片,顶多感叹感叹这与自己曾看到的不同,然后嫌弃的扔到一旁。
花影魅如今就是这样的心里,更主要的是,显然对方出现在这里并不是巧合。!!
第一百五十三章
人来人往的街道,花影魅与千珏昭相对而立,察觉到行人落在他们身上的目光,千珏昭嘴角上扬。
“魅儿何以与我这般疏远,叫我珏昭便可。”千珏昭语气熟稔的说道,似乎他们二人并非只是在过几面之缘的人,而是私交甚好的朋友。
花影魅笑了笑,唇角微扬,像极了堪堪胜芳的玫瑰,映在千珏昭的眼中,娇媚动人:“四皇子为何不让我叫你一声皇兄?”
千钰昭唇瓣微抿,眼底闪过一抹不明的情绪,他垂下的手把玩着腰间的玉佩,望着花影魅的眼底似乎含着淡淡的宠溺:“如果魅儿喜欢的话,也是可以。”
她不过是外姓公主,又非本宗,即便她叫了这声皇兄又如何,难道她还以为自己除了他们这几个皇子之外,还能嫁给别人吗?或者说,她以为他们几个会让她嫁给别人?
花影魅呲笑,千珏昭的心思她又怎么不懂,只是对方这势在必得的嘴脸让她隐隐作呕。
“四皇子说笑了。”花影魅不卑不亢的轻轻额首,依旧称他为四皇子,并未按照他的话改变称呼。
千珏昭也不恼,只是笑道:“没想到魅儿也在芙蓉阁,说起来,我们还真是有缘。”
花影魅心中冷笑,京都说小不小,但说大也不大,在芙蓉阁这种人流密集的地方相遇,有何缘分可言。
“天色已晚,我告辞了。”花影魅没有接千珏昭的话,盈盈告退。
千珏昭见对方如此不给自己面子,倒是有些恼了,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如今天色已晚,我实在不放心让你自己回去,如今京都可是不平静,二皇兄....”千珏昭一句带过,随后道:“魅儿若不让我相送,我倒是不敢让你回去了。”
花影魅眉头微蹙,微垂着头,乌黑的瞳仁闪过一抹寒霜,随即笑意满盈的抬起头,“那么,便有劳四皇子了。”
见千珏昭微抿的唇角微微上扬,花影魅接着说道:“黄昏夕阳,如此景色,我甚是喜爱,不知四皇子可否陪我步行?”
花影魅脸上扬起灿烂的笑容,,沐浴在夕阳瑰丽色的光芒中,整张脸愈发柔和温婉,你不知是不是光线的原因,她平日沉静如井水的眸闪烁着璀璨而耀眼的暗芒。
美景美人,眼前的一切美得如同一幅画,千珏昭稍稍愣神,随后笑着说道:“好。”
没有人能够拒绝此时的花影魅,千珏昭明明知道,在她这张绝美而柔弱的皮囊下,住着怎样的灵魂,但面对她这样的笑脸,却无法反斥她说的任何话,就像是温柔的刀子,缓缓,弱弱,却深深的割断动脉。
夕阳下,千珏昭与花影魅并肩行走,小小秋蝉与千珏昭的下人跟在身后,不同的是千珏昭的下人离得很远,但小小与秋蝉却只是错后了一步,牢牢的守护在花影魅身边。
花影魅回到花府,并没有邀请千珏昭做客,千珏昭望着花影魅渐渐远去的倩影,消失在微暗的月色里,深邃的眼眸慢慢氤氲成墨。
悠然居,秋儿翘首以盼,终于将花影魅盼了回来,掌灯,铺床。花影魅坐在铜镜前,秋儿将她头上的发髻拆了,牛角梳轻柔的疏通着乌黑浓密的发丝。
花影魅望着铜镜中的脸,微微愣神,庄生晓梦迷蝴蝶,现在的她都有些分不清到底是自己是来自异域的一抹孤魂,还是只是本土的灵魂中多了一段遥远的记忆。
越是融入这里,这种感觉越发的强烈,她抬手摸着此时的脸,轻声的笑了笑,不管是她也好,还是记忆也罢,她只知道,这里的她比前世要幸福,亲人,朋友,爱人,亦是足以。
前世她毫不留恋,今生她并不虚度,就如那时所言,不管横在她面前的是荆棘还是深渊,她都会披荆斩棘,横渡悬崖。踏出属于她的那片天。
飞扬的眸娟狂傲然,那乌黑瞳仁似是容纳了无边无际黑暗而辽阔的天空,所有的事物在这广阔无垠的空中,都被无限缩小,纵然是翱翔在天边的巨龙,他愤怒咆哮的翻滚也不过是如一粒沙尘,搅不起任何波澜。
她的背,纤细柔弱,但秋儿却觉得,她的后背却是最宽阔而高大的避风港,曾为她遮风挡雨,曾为她撑起属于她的一片天地。
秋儿嘴角啄着笑,手中的动作愈发的柔和。
“小姐,好了。”甜甜的声音滑过耳畔,拉近花影魅的思绪,她起身,走向床榻,秋儿放下菱花,吹熄桌上的烛火,“小姐,好梦。”
秋儿动作轻柔的关上房门,内室闺房满满沉静,耳中只隐隐约约的听见屋外寒风刮过枯萎树枝的声音。
秋风萧瑟,声音凄然。
蜡烛熄灭,渐渐降下了温度,花影魅的呼吸变得绵长。
月光透过纸窗倾洒满地,光碎如同打碎的琉璃盏,星星点点的并不相连,月色柔美,却在映照到那一抹黝黑清贵的身影时,失去了光彩。
花影魅慢慢睁开眼眸,从浅眠中幽幽转醒,望了望屋顶,她撑起身坐了起来,“给我倒杯水。”许是刚睡醒,她的声音不似平日的清冷,倒是柔和了许多,只是因为嗓子干燥而有些沙哑。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低醇清澈,如同五月刮过湖面的清风,缱绻着一丝温暖与舒畅,他款步走到桌前,翻开扣在杯盘中的杯子。壶中的茶水还是温热的,水倾下击打在茶杯中,声音清澈动听。
“给!”但花影魅却觉得,再动听的声音都没有这个男人的嗓音好听。
花影魅接过茶杯,好不淑女的灌了下去,嗓子这才好受了一点,她将空了的茶杯还给男子,黑暗中只能看到他那双比夜色还有深邃的眸。
“几更天了?”花影魅问。
欧阳凌月轻笑,弯腰坐在床边,“二更。”
“对于今天的事情,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花影魅挑眉,离得近了,他身上淡淡的气味飘进鼻中,混合着空气,被她深深的吸入胸腔。
欧阳凌月邪笑,呲了一声,一把捞住花影魅的脖子,微凉的唇吻上她娇艳欲滴唇瓣。
这个吻霸道强硬,带着不容反抗的气势。
花影魅稍稍愣神之后,不肯示弱反手勾住欧阳凌月的颈子,丁香小舌与那闯入她空腔的舌头纠缠在了一起。
毫无章法的冲撞,较量,最终都被缱绻着的爱恋融化,变得温柔小心,难舍难分。
一吻,直到天荒地老,直到二人胸中的氧气消耗待机,二人才结束了这个悠长的深吻,花影魅被吻的气喘连连,清冷的脸上染上了一抹红霞,眸泛春水,潋滟波光。
她身上的里衣因为二人纠缠而变得褶皱,大片大片的肌肤曝露在空气中,在月光的映照下,愈发的白皙,欧阳凌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光流转,眸子越发的深邃。
好半响,他才哑着嗓子说道:“这算是利息。”
“利息?”花影魅扬起笑脸,眼底闪过皎洁的光芒,“是我拒绝你的利息,还是我与千珏昭在夕阳下散步的利息?”
她此时的模样像极了狡诈的小狐狸,欧阳凌月抬起手掐了掐她的鼻子,脸上挂上一抹邪魅诡谲的笑:“魅儿这是觉得?为夫的利息收少了?”
花影魅语塞,欧阳凌月却丝毫不给她反应的机会,侵身下压,一手挽住她那不盈一握的杨柳细腰,一手穿过她乌黑浓密的发丝扣住她的后脑,将她整个人严丝合缝的抱在怀中,她胸前的丰盈在这样的挤压下变了形状,那如红豆般的小点点火般的透过衣衫磨蹭着他的肌肤。
欧阳凌月目光变得深邃黑暗,喉头发紧的滚动着,身上的火热让他恨不得敞开衣襟,与她,坦诚相见。
鼻尖相对,彼此都能清晰的听到对方心跳的声音,月光越发的柔和,屋中的温度渐渐火热,暧昧流动,旖旎万分。
“魅儿,你这个妖精。”欧阳凌月声音沙哑的宛若一名沙漠的旅者,他恶狠狠地开口,随后疯狂的吻住花影魅的唇,舌头顶开素齿,吸吮着独属于她的甜美的汁液,似是想将她荣揉进体内。
他放在花影魅腰间的手一路上扬,准确无误的扣住她胸前的丰盈,肆意的把玩揉弄,更是在那红豆处留恋不已。
花影魅被弄的娇喘连连,终觉得浑身软弱无力,似是被人下了药般,完全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只能被动地承受的。
她**着,轻柔而动听,宛若最美的乐章奏响在耳边,欧阳凌月的身子有些紧绷,只觉得某一处就要炸开了一般,这种灼烧的疼痛,这种无法控制的**,让欧阳凌月的眼底染上一抹猩红。
他的喉中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叫,翻身上床,一把将花影魅托起又迅速的放在了身上,她们二人的位置瞬间调换。
欧阳凌月半躺在床上,花影魅跪坐在他的身上,深深地感受到了他那已经无法抑制的火热。
欧阳凌月扣着花影魅的腰,让她整个人贴在自己的身上,他的另外一只手从始至终都没有放开她的丰盈。他垂下头,淡粉色的唇瓣贴在花影魅的颈子上,贪恋的吸吮着她身上那让他无法抗拒,宛若罂粟般吸引着他让他愈发难以自拔的味道。
从没有一个女人让他如此的疯狂。!!
第一百五十四章
他,想要她!
舌尖轻轻地,微凉的,湿润的舔着颈子上的动脉,花影魅浑身战栗着,难以忍受的轻声**,难受的扭动着自己的身子,试图摆脱这种似是愉悦又似是空虚的感受。
“嘶~”花影魅的扭动让欧阳凌月倒吸了一口冷气,分身愈发的躁热坚硬,感受到欧阳凌月的变化,花影魅顿时就不敢动了。
“你,真是个妖精。”欧阳凌月将头埋在花影魅的颈子上,嗓音沙哑满含着**,他不由得重复着刚刚的话,若她不是妖精,自己为何如此沉沦,在她面前如此的不堪一击。
花影魅双颊绯红,翦瞳变得迷离,听到欧阳凌月加重的声音,眼眸一瞪,娇嗔道:“你才是妖精,你全家都是妖精。”
欧阳凌月被她这撒娇的语气逗笑了,他抬起头,黑眸放肆的流转在花影魅的脸上,花影魅毫不示弱的与其对视,幼稚的和他比试谁能瞪得过谁。
欧阳凌月嘴角微扬,邪魅娟狂,冲着花影魅微微一挑眉,握着她丰盈的收手却突然发力,丰盈在他的手中变的模样,白皙的肌肤从他这个指缝中流露,隐隐约约忽明忽现的诱惑,比起**还要让人**沸腾。
花影魅吃痛的倒抽了一口冷气,眼睛一瞪,刚要说话,欧阳凌月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俯首,一口咬住他放开的丰盈上那小小的红豆。
“轰!”的一声巨响炸响在脑中,花影魅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触感却无限的放大,一股她从未感受过的快感喷涌而出,那种感觉就像是漂浮在云端。
喉中的**再也无法抑制,透过她的咽喉,口腔,舌尖,素齿,轻轻的,难以压抑的,回荡在寂静的房中。
花影魅垂头,一口咬住欧阳凌月的肩膀,用力的,紧紧的。
欧阳凌月吃痛的皱了皱眉,放在花影魅后背的手慢慢下滑,一把托住她的臀部,将她托起,轻轻放在自己的身份上。
纵然是隔着几层衣衫,突如其来的快感却让花影魅与欧阳凌月同时发出一声闷哼。
欧阳凌月豁然抬头,目光猩红的似是要将花影魅吞进肚中。
“魅儿....”欧阳凌月的喉头发紧,他真的是快要疯了,他想要她,想要她,她从没有任何时候向如今这般,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花影魅轻恩了一声,慢慢放开他的肩膀,头却依旧埋在他的肩膀上,不肯抬头看他。
欧阳凌月一把搂住花影魅,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她的额头挂着汗珠,青丝贴在脸上,红彤彤的脸颊,迷蒙动人氤氲着春水的眼眸,娇羞的躲闪着他凝视的目光。
欧阳凌月低下头,将她的样子映在瞳仁之中,他抓起花影魅的手,放在自己身下,附下身,唇瓣贴在她的耳畔,声音中带着蛊惑:“魅儿,帮我。”
......
清晨的阳光洒进房中,映得满室光碎,花影魅从沉睡中幽幽转醒,迷茫的目光慢慢清明,她愣愣的看着房梁,想起昨夜她竟然用手帮....她就整个人都不好了,想她花影魅在现代也是调戏少女的高手,怎么到了被人调戏的时候就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了呢?这不科学啊~
秋儿一进门就看到满脸绯红一脸纠结并且眼下还挂着黑眼圈的自家小姐,疑惑的挠了挠头,小姐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昨天半夜做恶梦了?
秋儿想问又不敢问,只能将疑惑放在心中,伺候着花影魅起身,秋蝉端着铜盆走了进来,花影魅简单的梳洗了一番,却依旧觉得自己的身上还留着欧阳凌月的味道,一时不禁又红了脸。
秋儿与秋蝉对视了一眼,无奈耸肩,谁知道她们家小姐又想起什么了。
洗漱完,秋儿依旧收拾好了床榻,小小提着食盒走了进来,“小姐,小厨房今日弄了八宝粥。”
好端端的弄什么八宝粥啊!又不是腊八。
“小厨房的人说,这再过几个月就过春节了,提前让小姐尝尝他们改良的腊八粥,若是喜欢,腊八那天就这么熬。”没等花影魅问,小小便解释道。
小小说着,将食盒中的早善拿了出来,闻着腊八粥的香味,花影魅的肚子咕噜直叫,昨晚体力消耗太大,她倒是有些饿了。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她倒是觉得这改良的腊八粥要好喝的多。
酒足饭饱之后,花影魅坐在椅子上,手里虽然拿着书,但却并没有看进去,她在想,琪嫔要与怎样的方式混入皇宫,才是最稳妥而不被怀疑的方式。
还有曹冲那,修罗如今依然没有回禀消息,看来还没有将人安Сhā进曹府。
三国的人如今已经混入京都,天上人间却探查不到他们的栖身之地,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这种情况只有一种解释,那便是京都隐藏着其他三国的势力。
四国一直和睦相处,但这份和睦却是如履薄冰,少有裂痕,就会顷刻碎裂,站在上面人便会坠入冰潭。
想想日后将要发生的事情,花影魅沉静的脸上就露出一抹诡谲的笑。
.....
因为玲儿的死,孙嬷嬷一下子苍老了数岁,她中年丧夫,晚年丧子,如今只剩下她一人,没有什么比这还要痛苦的事情了。
“嬷嬷。”赵嫣然欲言又止,孙嬷嬷还是兢兢业业伺候在赵嫣然身边,但她比以往要沉默冷酷的多。
赵嫣然这一辈子,陪伴在她身边时间最多的人不是父母,不是丈夫,不是子女,而是孙嬷嬷这个丫鬟,玲儿那个孩子是她从小看到大的,虽然她只是一个丫鬟,但她却是真心疼爱,她的死,亦是让赵嫣然倍感心痛。
这个仇,她记下了,算上阳儿,花影魅已经在她手里夺走了两条命,她不会让她好过,一定,不会!
恨意在赵嫣然心中翻滚蒸腾,她望着门外皎洁的天空,眼底寒霜却如寒冰冻结了所有。
....
今日花府中来了客人,李将军的夫人与嫡小姐突然拜访,赵嫣然本是想见,但听闻对方要找的花影魅,便让下人像李夫人告罪,她生了重病不能作陪。
李夫人很是看不惯找赵嫣然如今的嘴脸,不过今日前来也不是为了她,便也没说什么,只是关切的询问了几句并说了些好听的话,由着下人带路去了悠然居。
“小姐,李夫人,李小姐求见。”秋儿卷起门帘,走进了屋。
“哦?”花影魅黛眉微扬,上门拜访绝对不是那李湘的意思,绝对是李将军新抬的这个平妻,怪不得能让李将军没有续弦而是抬了妾侍,倒是个知情识趣的。
“外面天凉了,还不请李夫人与李小姐进来。”声音从屋中传来,见花影魅并未拒而不见,音调正常没有一丝不耐烦与厌恶,李夫人倒是放了心。
秋儿请了李夫人与李小姐了进屋,转身去小厨下人做了些茶点端了进来,秋蝉给李夫人与李小姐倒了杯茶,随后又给花影魅的茶盏中添了新的茶水,退后一步恭敬的垂首伺候在身侧。
“臣妇,臣女,拜见公主。”李夫人与李湘行礼之后才坐在了椅子上,李夫人目光扫过秋蝉与小小,微微垂下眼帘,昨日她出门怕就是带了这两个丫鬟吧,怪不得湘儿会撞在铁板上,这两个丫鬟看着眼生,没有这个叫秋儿的丫鬟熟悉,面对她们的脸她似乎有些印象,但绝对没有秋儿深刻。毕竟这十几年中大大小小的宴会,但凡花影魅去参加,都会带上这个秋儿。
花影魅抿了一口茶,不动声色,幽静的眸子宛若月光下的一汪清泉,她明明静默不语,却依旧压得李夫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李湘的额头不由冒出冷汗,她端起手边的茶盏,一股脑的将茶水灌进口中,这才缓解了心中的惊惧。
“公主,小女昨日多多得罪,臣妇多谢公主宽宏大量,不与小女计较。”李夫人先开了口,说了些道谢的话。
花影魅不轻不重的听着,从头到尾脸上一直啄着淡淡的笑,半响,李夫人端起茶盏润了一口有些干燥的嗓子与嘴唇,花影魅放下手中的茶盏,扫了一眼李湘,道:“今个儿怎么没有看见那个名叫绿儿的丫鬟?”
李湘的心咯噔一声,想着昨晚母亲的话,越发的觉得面前的人可怕至极,李湘没有开口,李夫人笑着道:“那个丫鬟,已经不在了。”不在了这三个字咬的极重,似有所指。
花影魅听闻,慢慢加深了脸上的笑容,她道:“李夫人不必如此,既然李小姐已经知错,我亦是说了原谅,就不会在追究李小姐的冒犯,李夫人大可放心。”
得到花影魅的准话,李夫人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地,又说了会话,李夫人与李小姐起身告辞,临走时,李湘望向花影魅的目光惊恐而害怕,就像她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随时都会要了她性命猛兽。
她虽然饶了李湘,但不代表她是个可以原谅别人一切过错的圣母,绿儿的下场不过是给李湘一个提醒,若再有下次,她并不轻饶,而她之所以没有在芙蓉阁下手的原因,一是不想给芙蓉阁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二则是不愿引起千傲麟的注意。
......
时间流逝,白驹过隙,几日转瞬即逝。
天一天比一天的冷了下来,花影魅坐在屋中,握着手中温热的茶盏,秋儿将碳放入包金镶宝石的炭炉里,点火烧着后盖上炉盖。屋子慢慢的暖和了起来,花影魅正在研究着兵书。
这里的兵法虽然与孙子兵法有些相同,但却又隐隐不同,尤其是欧阳凌月给她送来的这几本,从谋划布阵到冲锋陷阵,都透着一丝诡谲,真是刁钻而出人意料到了极
花影魅倒是看的津津有味,秋儿叹可口气,低头垂目的绣着手中的花样,为什么小姐这么喜欢看书,就是不喜欢女红呢?
秋儿还记得,小姐当初可是满心欢喜的给二皇子绣了一个香囊呢,只可惜后来....话说回来,那香囊似乎还锁在柜子里呢。
虽然秋儿觉得不应该留下,但那香囊出自小姐之手,也不能随意的扔了,不管是如何处理,都要小姐拿主意才是。
秋儿的目光太过明显,花影魅就算是不想留意都不行,她放下手中的书,转头望向秋儿,勾唇问道:“秋儿,我长得漂亮吗?”
秋儿傻乎乎的点头,语气恳切的回答:“漂亮,小姐是秋儿见过的,最美的女子。”
花影魅点了点头,自恋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翦瞳飞扬,眼尾末梢氤氲着魅惑人心的光泽,拉长了语调:“我说秋儿怎么老是看我,原来是被我的美貌吸引了啊。”
秋儿有些傻眼,一个心噗通噗通的狂跳了起来,要死了要死了。她家小姐怎么这么好看呢,好看到就连女子看了都引不住心跳加速。
“小姐~”秋儿羞红了脸。
花影魅噗呲一声笑出了声,秋儿见她如此,更是娇嗔的瞪了她一眼。
她不再逗她,知道这个小妮子经不起逗,于是问道:“说吧,看了我半天想说什么?”
秋儿咬了咬牙,脸颊依旧红润:“小姐,我就是突然的想起,当初您给二皇子绣制的香囊好像还在柜子里锁着了。”
花影魅:“.......”还有这么一档子事?
花影魅稍稍沉默了个,道:“那就扔了烧了被。”
秋儿点了点头,她一直还以为是小姐不舍得,只是最近发生的事却让她越发觉得不是她想的那么回事。小姐怕是真的忘了那个香囊了。
秋儿翻箱倒柜的将香囊拿了出来,烧了有些麻烦,剪碎了还是很容易的。秋儿拿起剪子,毫不犹豫的一剪子便剪了下去。
“嘎吱”一声,剪子似乎剪到了什么硬物,秋儿转头,“小姐...”
花影魅招了招手,秋儿将香囊递给花影魅,花影魅伸手,咔嚓一声,扯断了香囊表面的丝绸缎面,将香囊里的东西倒在了桌子上。
一枚妖冶的血玉静静的躺在香料与残渣中,阳光透过窗射进屋中,倾洒在血玉的身上,反射出鲜红的光碎。
一条金色的龙浮现在血玉之中,映照在墙壁上,有那么一瞬间,花影魅似是听到了龙吟在耳边惊起,一声一声,傲视天下。!!
第一百五十五章
传说,衡南国开过之初,曾天降陨石,陨石落在香河城,也就是如今的京都。钦天监有言:天道异常,异星坠落,定是有妖孽出世,为祸世间。
开国皇帝听闻,连问破解之法,那人又言:天之所降,必有因有。
皇帝听闻连忙命人去寻陨石,陨石被运回当时的京都冕城,当时开国皇帝本是想将这陨石雕刻成自己的模样立在京都,却未曾想雕刻工人竟在陨石中找到了一块血玉。
那工人为什么没有自己藏起来?那是因为他肯本就藏不得。
据说,血玉出世之时,天空被映照的一片火红,一条金色的巨龙从血玉中盘旋升空,龙吟响彻冕城,那震撼的场面被载进史册,流传至今。
而自那之后,血玉便成为衡南国皇帝的标志,只有拥有血玉的人,才是衡南国名真言顺的皇帝。
花影魅望着面前的血玉,诧异的瞪大了双眼。
因为史册将这血玉描绘的神乎其神,示意花影魅多看了几眼,若史册上有关血玉的描述是真实的话,那么花影魅百分百能够确定,她面前的这块血玉就是历史上有名的那一块。
象征着皇权的血玉,竟然在她的手里?
花影魅紧锁眉头,若非秋儿提及,她竟然一直都没有想起来这香囊血玉的事情。
血玉一直都在花影魅的身上,但她却从不敢让任何人看到。
她不记得是谁与她说过,只是记忆的鸿沟一遍又一遍的提醒着她,这血玉的重要性已经隐秘性。
花影魅对于小时候记忆几乎为零,没有画面,没有场景,只有严肃而郑重的嘱托,“魅儿,一定不要让任何人发现这玉佩,记住,是任何人。”
花影魅记住了,但却将千泓焰从任何人的行列中剔除,她将这血玉放在香囊中,就是为了将这血玉送给他。
若是千泓焰知道自己曾经与象征着皇权的血玉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过,而他却没有把握住的话,真不知道他该是怎样的一个心情,而花影魅却是庆幸,庆幸这千泓焰当初悔婚,若非如此,她也不会有再活一次的机会。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千泓焰,当初你将花影魅踩在泥里的时候,一定想不到会有今日。”
花影魅将血玉握在手中,沉静的目光中闪烁着嘲讽冷冽的笑意。
而让花影魅疑惑不已的是,这血玉为何会在出现在她的手里,她一直没有着手调查十几年前发生的事情,一是因为皇祖母不愿意让她知道,二是因为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件事很难查到真相,她一直觉得十几年前发生的事情与她无关,她没有必要费力打听,但自从看到这枚血玉,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查探查探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秋儿,将小小与秋蝉叫进来,血玉之事,不要向任何人提及。”花影魅让秋儿去喊二人,并叮嘱她不要乱说。
秋儿从花影魅严肃的神色中知道了这件事的严重性,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随后道:“小姐,秋儿醒的。”
秋儿下去将小小与秋蝉叫进了屋,自己却守在了门外,她知道这件事不是她能够Сhā手的,但那又如何,她已经想通了,只要能为小姐分忧,她便已经心满意足了。
“秋蝉,小小,你们分别通知红莲与翎羽,告诉他们我要知道十几年前京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越详细越好,还有告诉翎羽,这件事一定不能让古蔺知道,让他秘密的查探。”
秋蝉与小小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脑中便被一系列的指令填满,二人见花影魅语气急切而严肃,心情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连忙去通知红莲与翎羽。
花影魅把玩着手中的血玉,虽然她知道只要询问皇祖母便能得知十几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不能,若想说,皇祖母早就会告诉她,便不会等到今日了,她不愿去逼迫那个老人说出自己并不想说出的话。
这样也好!
二皇子府,太监宣读着皇帝的旨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二皇子千泓焰德行宽厚,谋智可嘉,朕深感欣慰,特封端王,赐封地于围城,钦此。”
一封诏书,已经说明千泓焰彻底出局,围城是什么地方,衡南国以东的边远荒地,无法耕种,不能牧牛,贫瘠到了极点,这哪里是奉上,完全是流放。
千泓焰跪在地上,垂着的脸铁青一片,衣袖下的手更是紧紧的攥在了一起,用力到手背上的青筋直冒,半响不曾接旨。
太监叹了口气,吸着嗓子说道:“二皇子,接旨吧!”
这二皇子本来是有能力一争皇位的,只要他当初迎娶了花影魅,现在又岂会落得如今的下场,哎,太监只是有些感叹,却不同情,他今日的下场都是咎由自取,若非是他,花影魅能被人诟病,心灰意冷下投河自尽?
一切都是命,因果循环,世事无常啊!
千泓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而出的恨意,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双手接过诏书,声音似是从牙缝中挤出:“儿臣,谢恩。”
太监呼了一口气,擦了一把头上的汗,道:“既然二皇子已经接了旨,杂家就告退了。”
直到公公走远,千泓焰这才转身回到房中,门关上的那一刻,脸色瞬间的阴沉了下来,暴怒的宛若一只被惹怒的雄狮,喉中发出一声嘶吼,一把将诏书扔在了地上。
千傲麟,我的好父皇,你就这么的容不下我了吗,围城,竟然是围城!
父皇,你想让我离开京都,可惜,我走不了,而你今天给我的屈辱,来日我一定加倍奉还。
毙戾的眸散发凶光,宛若掠食者般,浑身散发着残虐至极的戾气。
“来人,被轿进宫。”千泓焰突然出声,阴冷的声音中却隐藏不住畅快的笑意。
皇宫,御书房。
千傲麟想过千泓焰会进宫,却没有想到他并非是为了给自己求情而来。
“哦?赐婚?”千傲麟意蕴悠长的扫了千泓焰一眼,放下手中的奏折,声音低沉的没有任何情绪:“谁?”
千泓焰仰起头,回答道:“花影魅。”
千傲麟眉峰微挑,微抿的嘴角微不可查的上扬,他这个儿子倒是聪明,知道求情无用,就变相的要求赐婚,花影魅是太后捧在心尖上的人,若他真的将花影魅赐给千泓焰,太后一定不会让花影魅随着他去围城那个地方,他以为有太后在其中周旋,他便能留在京都。真是可笑之极,他就算是赐婚,太后也不会同意将花影魅嫁给他这个曾经休了她的人。
千傲麟沉吟了一声,道:“泓焰,不是父皇不赐婚,是你皇祖母肯定不会同意这门婚事,朕,有心无力。”
千泓焰心中呲笑,都已经将他发落到了围城,他又何必还装作一副慈父的模样,虽然心中如是的想,但面上却没有显露半分,他张了张,欲言又止,半响才似是下定了决心,道:“父皇,皇儿与魅儿其实,其实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若非想着儿臣马上要离开京都,也不会,也不会.....”
后面的话千泓焰没有说完,而是静静的望着千傲麟。
夫妻之实....
千傲麟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的一番话,若花影魅与他真的已有夫妻之实,那么就算是太后在反对,这事要是传开了,花影魅也休想在嫁给别人。
只是千傲麟不知道,千泓焰口中的夫妻之实是真话,还是无可奈何之下的编造的谎言,若是真的,他倒是对他这个儿子有些刮目相看了。
“这....”千傲麟沉吟了片刻,随后叹了一口气,“也罢,真这就传召魅儿进宫,若你说的一切属实,真便赐了这个婚。”
“谢父皇成全。”千泓焰眼底闪过一抹喜意,魅儿确确实实已经成为了他的女人,只要证明了这一点,只要迎娶了花影魅,他便还有翻身的机会。
......
花府,悠然居。
“公主,皇上召见。”公公尖着嗓子,面前花影魅说道。
看着穿着轻薄的花影魅,公公不由得紧了紧衣领,这么大冷的天,她竟也不觉得凉。
千傲麟?
花影魅黛眉微皱,千傲麟找她是干什么,难道....
“公公,二皇子可也在了?”若非是千泓焰,花影魅还真不知道千傲麟传她入宫是怎么一回事了。
公公诧异的扫了花影魅一眼,听花影魅的询问,那千傲麟的话却是**不离十了,若非如此,她怎么能够一下子就猜中了皇上叫她去的含义,哎,那千泓焰真的有这么好吗?都被人家休了一次,竟这般恬不知耻的又贴了上去。
本来公公是不相信千泓焰的话的,觉得对方实在可笑,可此时,倒是有些看不起花影魅的了,虽然衡南国男女没有设防,但未婚同房还是一件让人不齿的事情。
见公公此时的神色,看来真的是千泓焰,千傲麟的动作倒是够快,竟已经这般容不下千泓焰了。
这般想着,花影魅对着公公微微垂首,道:“请公公稍后。”
她神色沉静的宛若井水,让人看不透,猜不透,想不透她的心理,公公望着她的背影,只觉得四周的一切都变得扭曲模糊,只有她的背影越发的清晰。
直到,屋门阻挡了这一切。!!
第一百五十六章
花影魅换了一件稍微厚实的衣服,深紫色的锦绣衣裙上浮着银色暗藏的花纹,头上只是Сhā了一只深紫色的流苏簪子,不施粉黛的脸骄阳映日,推开门走出来的那一刻,逆光下,今宛若从光晕中踏步而来的仙子,美丽到炫目。
“公公,走吧!”花影魅睥睨天下的眸子轻轻一扫,那威严而让人不敢进犯的气势透体而出,她明明没有过多的表情,没有过多的话语,可身上的气势,却压得人喘不过气。
这样的风华气度...
他伺候在皇帝身边几十年,都未曾见过任何一个女子,有这等尊贵无雍容而威严无双的气势。
她只是站在那里,平视着你,都能让人有一股想要垂首叩拜的冲动。
公公神色惊疑不定,这样的她,这样不再隐忍装扮的她,竟越发的与他记忆中的那个人重叠在一起。
不,她不是他,她不可能会成为他。
公公努力的说服着自己,却发现自己的手慢慢颤抖,越是否认,那人的身影便越发的清晰。
花影魅觉得公公的情绪有些怪异,若之前是带着不屑,那么如今便是夹在着惊恐。
花影魅没有深究,一路闭目养神,直到马车在皇宫门前停了下来。
花影魅随着公公前往了御书房,太监通传,千傲麟宣见,花影魅进入御书房,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千泓焰,讽刺的勾了勾嘴角,随后一拢衣袂,跪在地上:“臣女叩见皇上。”
千傲麟的情绪一闪而归,慈爱的笑道:“魅儿,快起来。”
花影魅起身,假装看不出千傲麟的假笑,转头扫了一眼千泓焰,道:“二皇子也在啊,皇上,您叫魅儿来所为何事?”
若说她刚刚在公公眼里是高贵强势的,那么此时,她便是娇弱渺小的,一如往常那般,没有任何的威胁力。
公公却觉得身心巨寒,她抬眸,深邃如井水的眼眸淡淡的扫了一眼公公,公公浑身一颤,不敢再有过多的心思,连忙垂下眼帘。
花影魅,长安公主,皇上认为的猫咪,却是一只伪装的猛虎,她匍匐着,示弱着,等待着,静静的看着猎物走到眼前,然后猛然出手,一口咬断敌人的咽喉。
千傲麟沉吟了一声,有些难以开口,“泓焰让朕赐婚,不知你是何意?”
“赐婚?恕臣女愚笨,臣女不明白这件事与臣女有何关系?”花影魅满脸疑惑的反问着,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
千傲麟看了她一眼,千泓焰却有些急了,“魅儿,我已经将咱们两人的事同父皇说了,你不必害羞。”
花影魅诧异的扫了他一眼,满脸不解:“二皇子,臣女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千傲麟的脸色沉了下来,质问道:“泓焰,这是怎么一回事?”
“魅儿,你我二人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你这个时候如何还要否认?”千泓焰有些气愤的质问道,她如今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他岂容的她反斥,反正她已经**于他,若她抵死不认,他便一口咬定,僵持不下的时候他在提出让嬷嬷验身,只要一验,花影魅就休想抵赖了。
花影魅心中呲笑,却是羞怒的瞪大了眼,起伏的胸膛说明此事她以愤怒到了极点,双眸更是染上了点点泪光:“二皇子,臣女到底如何得罪了你,你竟这般的毁我清白?”委屈羞恼愤怒,所有的情绪积聚在内心,让她的身子微微的颤抖着,她不敢相信的望着千泓焰,似是从没有想过他竟然会无耻到这种地步。
“魅儿,你竟不承认?”千泓焰亦是一副痛彻心扉的模样。
千傲麟深深地看了二人一眼,心中已有思量,“魅儿,你是说泓焰说的并不属实?”
花影魅凄凄惨惨的点头,滚烫的热泪滑过脸颊,梨花带雨的望向千傲麟,嘭的一声跪在了地上:“皇上明鉴,臣女虽然被人未婚先休,但臣女一直时克己守礼,是万万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啊,臣女不知道二皇子为何这般说,但臣女真的没有。”
“父皇,儿臣发誓,儿臣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千泓焰亦是跪在了地上,举手宣誓,表示自己并没有说谎。
“这.....”千傲麟迟疑的望着二人。
千泓焰转头望向花影魅,她垂着头,圆润的下巴,红润的樱唇,挺直的鼻梁,顾盼生辉的眼眸,泪珠挂在脸颊上,晶莹剔透中反射着淡淡的光碎,乌黑的秀发,几缕发丝顺着她垂头的动作微微下垂,她睫毛上染了泪珠,那翩然的长睫似是承受不住泪珠的重量瑟瑟发颤,宛若蝴蝶的蝶翼,扫弄着千泓焰的心。
无论如何,花影魅都是他的女人,纵然是她不承认,这也是不能抗辩的事实。看着花影魅这般抗辩,千泓焰的眼底闪过一丝毙戾,却在抬头的时候化成浓浓深情,“魅儿,我知道你还记恨我之前所犯的过错,但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你若是不嫁给我,你难道要孤独终老,青灯为伴吗?”
“呵~”轻蔑而不屑的冷哼声从御书房外传来,千傲麟随目望去,千宇阳推门便闯了进来,全完不顾太监的阻拦。
“皇上赎罪,皇上赎罪。”千宇阳进门,外面的宫女太监跪了满地,一个劲儿的求饶,千宇阳是皇帝宠爱的七皇子,纵然是闯了御书房也不过训斥几句,可却是害惨了他们这些做奴才的,若皇上震怒,他们可是会被砍脑袋的。
“放肆!”千傲麟虽然疼爱千宇阳,却容不得他蔑视皇权。
千宇阳走到花影魅身边这才跪了下来,面对震怒千傲麟,浑然不惧:“父皇,儿臣本不想闯进来的,但是屋外守着的狗奴才不知道是得了谁的好处,竟然说父皇吩咐任何人不能打扰,愣是连通传都不给儿臣通传,儿臣没有办法,这才闯进来的。”
千傲麟虎目扫了一眼跪在御书房外的太监,只是一眼,便让那刚刚拦着千宇阳的太监浑身颤抖不已,若非距离甚远,身边又有人壮胆,他非得吓得堆倒在地上不可。
“拉下去,斩了。”
千傲麟的声音冷酷如刀,威严凌冽,风暴从他的身上蔓延而出,正以他为圆心,整个御书房为半径,慢慢向外渗透。
侍卫将那太监拉了出去,堵了嘴,除了呜呜声,他再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这就是皇帝,所有人的命都被他掌控在手中,她也罢,千泓焰也好,甚至是千宇阳,若触碰了他的逆鳞,在喜爱的儿子他都能痛下下手。
刚刚那个太监,错就错在他拦了千宇阳,千宇阳从少年时便已经离宫闯荡江湖,无拘无束的惯了,他自然不会因为一个太监的阻拦便止步不前,按照他的性格一定会闯进来。
而在千傲麟这为数不多的子嗣中,千宇阳又是千傲麟最喜爱的一个,也许是因为他不想做这个皇位,也许是因为他少年离开,所以让皇上十分想念,也许是因为皇帝是真的喜爱千宇阳的母妃。可不管是什么原因,千傲麟都不会为了今日这事重罚他。
但是如果不罚便不能以正视听,所以千傲麟就要找一个替罪羊代替千宇阳受罚,在千傲麟说了这番话后,自然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了那个公公身上。
只能说,在宫里,人的命不如猪狗。
突然杀出一个千宇阳,千泓焰的脸色铁青一片,他曾毫不讳忌的在他面前表示对魅儿的好感,如今这般强硬的闯进御书房,肯定赐婚的事情有关,但是他就不信,对方在得知花影魅以非处子之后,还会不顾一切的娶她。
他恨千宇阳,恨他的出身地位,恨父皇对他的宠爱,若今日擅闯御书房的人是自己,那么他都能够相信父皇震怒后,会如何发落他,禁闭,训斥,褫夺封号。
而他呢,不过是不痛不痒的发落了个奴才,呵呵,父皇,你为何如此偏心,难道就因为儿臣的母妃身份低位吗?
他好恨,恨意在他心里积聚沸腾,就像是已经到达了极限的高压锅,若在不加以疏解,就会突然爆炸,不仅毁了自己,爆炸的威力亦是能让身边的人或死或残。
花影魅垂着头,蒙着泪水的眼眸朦胧的凝视着千宇阳青蓝色长袍上的纹路,他跪在她身边,腰间的和田玉佩就垂在腰间,隐隐约约间,能够看到玉佩上刻着的花纹,那是一朵花,一朵有着许多名称的花,一朵曾被她描绘在眉间的花—曼珠沙华。
“父皇,儿臣求父皇赐婚。”千宇阳背脊笔直的跪在地上,目光迥然的望着坐于高座上的父皇,眼底充满了恳求,只要,只要父皇肯将花影魅赐给他,他便会忘记父皇所做的种种事情,重新尊敬这个在他幼年时,给予了他无数宠爱的父皇。
千泓焰眉头紧皱,放在桌案上的手扣着奏折,深深地望着千宇阳,沉静的面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就像是五月初春的午后,不冷不热的恰到好处。!!
第一百五十七章
让人窒息的沉默弥漫扩散,花影魅微微勾起唇瓣,静心的等待着千傲麟的回答。
半响,千傲麟乐了一声,缓缓开口:“你二哥今日也是求着朕给他赐婚,你不是一直说自己还小要及时行乐吗?怎的也想娶亲了?是谁家的小姐?史部尚书的嫡女刘诗诗吗?朕倒是听你母妃提了几次。”
刘诗诗的名字让千宇阳身子一紧,下意识看了花影魅一眼,见他依旧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重重的松了口气,却又觉得无可奈何。
“父皇,母妃同你说了什么儿臣不知情,儿臣只求父皇将魅儿许配给我,儿臣,只要魅儿。”最后四个字,说的极重,宛若宣示,大声的告诉所有人,他千宇阳这辈子认定了花影魅,若不是她,她宁愿终生不娶。
“你.....”千傲麟没有想到他会这般的不留后路,只要花影魅?好一句只要花影魅,他这是在威胁他,真以为他疼爱他就能如此放肆吗?
“父皇,求您成全儿臣,儿臣别无他求。”初见时,他震撼她的杀伐果断;相处时,他惊讶她的才情性格,感叹她机智聪敏;生死诀别时,他才知道,原来自己早就在那点点滴滴的相处中喜欢上了这个与众不同的少女。
他怎么能她嫁给千泓焰,嫁给这个曾伤她至深的奸佞小人。
“七皇弟,魅儿已经是我的人了,我与她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你.....”
“够了!”千宇阳出声打断千泓焰的话,脸上挂满了厌恶的愤怒以及毫不掩饰的嘲讽:“二皇兄,你口口声声的说与魅儿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你有什么证据?如果没有,你平白无故的诋毁一个姑娘的清白,你居心何在?”
“你....”千泓焰被他说得一阵语塞,古脖子半天,声音才从牙缝中挤出,“证据?魅儿就是证据,你若不信我所言,大可以找宫中的女官一验便知。”
“呵~”千宇阳怒极反笑,若非这里是御书房,他非得抡圆了胳膊给他一巴掌,无缘无故让女官查验,这是对女子最大的侮辱,他怎么能如此堂而皇之的说出这般不要脸的话,他将魅儿置于何地?
“二皇子!”花影魅豁然抬起头,目光冷冽深邃,那蕴含在眸中的恨意与厌恶让千泓焰隐隐心惊,声音凄厉:“是否真的要女官检验,你才肯善罢甘休?”
千泓焰略有心痛的说道:“魅儿,你若不在执拗,承认与我的关系,我哪里舍得让你受那样的委屈。”
花影魅心中冷笑,她挺直着背脊,目光执拗的望着坐在高高在上的千傲麟,眸中带泪,但那目光却坚韧不屈的让人为之侧目,就像是屹立在中的娇花,任凭风吹雨打,都不肯弯下自己的腰,“皇上,臣女愿意接受女官检验,若臣女真如二皇子之言以非处子之身,臣女必定以死谢罪。”
赌上性命,只为清白。
“魅儿!”千宇阳虽然相信她并未与千泓焰发生什么,但以死谢罪的惩罚未免太重了。
千泓焰不敢相信的望着身旁的少女,她竟然宁愿死也不肯嫁给他?
“父皇.....”
千宇阳与千泓焰刚想开口,千傲麟抬手打断了他们的话,“宣女官进殿。”随后又道:“若你真非处子之身,不必以死谢罪,便与泓焰一起了罢。但若你是完璧之身,泓焰....”
“若儿臣所说有假,任凭父皇处罚。”千泓焰连忙说道,那日的事情他记得清清楚楚,怎么会在此时迟疑。
直到今天,他依旧留恋着花影魅那如雪般白皙的肌肤,与不盈一握的杨柳细腰,那种感觉,即便是想想管会让他心猿意马。
千傲麟点了点头,女官随着公公来到御书房,见到皇帝,连忙叩首:“奴婢叩见皇上。”
“恩,你已经知道是何事了?”千傲麟的嗓音低沉威严,女官不敢犹豫,连忙点头。
“公主,跟我来。”女官带着花影魅走到御书房后的内室,外面,寂静无声,沉重的气氛弥漫扩散,千宇阳心里紧张,千泓焰也好不到哪里去,纵然他们二人都笃定自己的想法,依然引不住担忧。
千傲麟沉默不语时,身上威严的气势到达了顶点,在一旁伺候的奴才就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生怕会被牵连。
许久之后,约莫的得有半柱香的时辰,女官与花影魅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千宇阳与千泓焰皆是将目光锁定在女官的身上。女官头皮隐隐发麻,在多双眼睛的注视下,缓缓说道:“公主殿下完璧无瑕。”
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却将现场的气氛分成为两个极端。
千宇阳自是喜悦,千泓焰却是一脸灰白,不敢相信的瞪大双眼,怒火让他忘记了自己身处的环境,面目狰狞的质问道:“你说,她给了你什么好处你,你竟这般说谎?”
女官被吓了一跳,一骨碌的跪在了地上,“皇上明鉴,就算是给奴才千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有所欺瞒啊。若二皇子不相信奴婢,大可让别人查探,若与奴才查探的接过不同,奴才愿意以死谢罪。”
相比于千泓焰与千宇阳外放的情绪,千傲麟依旧不喜不怒,平淡的让人无法猜透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泓焰,事已至此,你还有何话说?”千傲麟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一丝匹疲累,显然对他已是失望至极。
“父皇,您相信我,一定是这个女官说谎。”千泓焰抓着这一点宛若抓住了救命稻草,他明明记得那天的事,明明都记得,他确确实实的要了她的身子,她怎么可能还是处子之身,这怎么可能。
“二皇兄,你若是还有一点羞耻之心,就闭上你的嘴。”千宇阳最看不起的就是他这种人,当初花影魅一心一意对他的时候,他如同抛弃垃圾一般的将她丢在一旁,而如今,他若是知道错了就应该光明正大的将人追求回来,而不是像现在这般,编出个莫须有的事情,强迫着花影魅嫁给他。
“皇上,臣女虽然人微言轻,但断然无法承受这样的屈辱,二皇子事到如今依旧羞辱臣女,臣女愿意一死一证清白。”花影魅说者,便不顾一切的向着一旁的柱子撞了去,在千宇阳赶来之时,太后已经接到了信,匆匆往御书房赶,还未进门就听到花影魅那字字泣血的声音,心中登时一慌,连忙推门闯了进去,一进门,就看到花影魅往柱子上撞的画面。
“你们都是死人不是,快,快去拉住魅儿。”太后大喝,距离花影魅身边最近的宫女太监反应了归来,连忙一把抱住花影魅的身子,阻止她做傻事。
见花影魅被人拦了下来,太后一张惊惧的脸这才缓和了下来,她望着御书房中的皇帝,大步走到千泓焰身边,挥手,衣袖划破板半空,随着手掌狠狠地扇在千泓焰的脸上。
“孽障!”太后震怒,眼底漩涡中氤氲的煞气汹涌而出,就如**大海深处微不可查的震动,一层一层的递加,直到水面上掀起惊涛骇浪。
千傲麟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太后如此愤怒了,青灯相伴的这些年,他还以为太后身上的煞气已经被佛光同化,却不曾想,她依旧如此。
千傲麟至今都记得,他的母后是如何铲除异己,稳稳坐在皇后的宝座上的。
“皇帝,你竟就任由这个混账东西欺辱魅儿,好啊,好啊,哀家老了,便没有人将哀家放在眼里了。”
“母后,千万别气坏了身子,是儿臣不好。”千傲麟连忙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几步走到太后身边,搀扶着她老人家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伺候在御前的宫女连忙端上茶,千傲麟接过茶盏,一手给太后顺着气,一手j将茶盏端到太后面前,了:“母后,消消气。”
太后接过茶盏却没有喝,而是重重的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茶盏击打在桌面的声音让在场的众人心中一颤。
“皇祖母。”
花影魅被秦嬷嬷搀扶着走到太后身边,哭的已经不像样子,看到太后,委屈的扑到太后怀中,就像是找到了避风港,嘤嘤的哭泣。
太后听着,心生疼生疼的,她捧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竟被别人欺负了,这人是她的孙子又如何,比起魅儿,她的孙子们算是什么。
她爱恋的抚摸着花影魅的头,太后豁然抬头,望向千泓焰的目光凌冽如刀,夹杂着冰冷刺骨的寒霜,似是想将千泓焰生吞活剥。
“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帝,你是要由着这个孽障逼死魅儿吗?”太后不直接发落千泓焰,而是将一切抛给了皇帝。
千傲麟太阳茓的青筋凸起,面对太后的质问,他垂着头望向千泓焰,看着他的目光宛若在凝望着一个死人一般。
千泓焰面如死灰的倒在地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今的这个地步,而他更无法相信的是,花影魅竟然没有与他发生关系,竟然依旧完璧无瑕,那他记忆中的场景是怎么一回事?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一百五十八章
然而没有人会回答他的问题,千泓焰最后被废除了爵位,真正变成了发配,依旧还是围城,那个寸草不生,那个贫瘠不堪的地方。
慈宁宫,花影魅讨好的捏着太后的肩膀,嬉皮笑脸的拍着马屁:“皇祖母的演技真棒,连我看了都吓了一跳呢,那威严,那气势,嗤嗤~”
秦嬷嬷捂嘴偷笑,太后没好气的点了点她的额头,笑骂道:“你就折腾吧,不过那千泓焰也是活该,竟然敢将主意打在你的身上,真是死不足惜。”
想起千泓焰给花影魅下药的事情,太后依旧有些后怕,还好她将秋蝉那丫头派代了她身边,要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太后就是个护短的,花影魅让人羞辱了千泓焰就羞辱了,只要花影魅没有受到任何委屈就好。
今日的事情说白了就是花影魅,千宇阳,太后合演的一出大戏,目的就是让前泓焰一招过后永远无法翻身。
......
剥夺了爵位之后,千泓焰被囚禁在了自己的府邸中,最晚十日后,必须遣散下人奴婢,带着少数的家眷与家奴前往围城。
虽然没有要了他的命,但从京都前往围城的这段路上,不仅道路崎岖,山贼更是多如牛毛,他想要平安无事的到达围城,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他不甘心,不甘心,凭什么自己会落得如此的下场,为什么会这样?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他完全没有想过,他之所以落得如今的下场,只是因为他曾让一个他认为毫无用处的女子命丧了黄泉。
花府,花影魅望着铜镜里的自己,微微出神:花影魅,千泓焰欠你的,我已经连本带利的讨了回来,他已经失去了他最重视的一切,这样的活着于他而言,便是生不如死。
夜深邃,寂静无声,千泓焰坐在重兵把守的书房里,书房中都是他养在府中的谋士,他养了他们这么久,他们是时候该为他效力了。
沉默了许久,终于开了口:“二皇子,你有没有想过将这个花影魅重新定位。”
千泓焰发生那件事之后,他们一直在思考,京都这里是什么地方?皇城脚下,就算是对方在嚣张也不敢在天子眼皮子底下折腾,可那日却突然出现了刺客,杀了侍卫掳走了千泓焰,却并非为了杀他,而是为了....
若这件事是千珏昭做的,对方一定会在羞辱了他之后痛下杀手,绝对不会留下活口,而根据他们与千珏昭交手这么长时间来总结的经验来看,这种事情并非千珏昭会做的。
“你的意思是?”千泓焰心中一凸,只觉得有什么地方豁然开朗,但却依旧有些理不清思路。
“二皇子。”对方沉吟着开口:“本来属下也只是怀疑,但今日之事却证明了我的怀疑。”
“花影魅依旧是处子之身,也就是说,二皇子与她并没有发生什么,但是在您的记忆中,事情却不是这般,有没有这样的可能....”
“花影魅发现了您的人给她下了药,并且解除了药效,但是将计就计的假装中了招,让您的人误会。您去了之后,她反而给您下了药。”千泓焰面色阴冷的没有说话,那人接着说道:“若您中了招,自然不能离开花府,那么后来出府离去的人会不会是被人假扮的?继而假装您被人劫持,引诱官兵...”说到这那人便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事情已经很明显了,千泓焰从未将花影魅放在眼中,即便她突然的崛起,依然只是将她当做一个有些才情的女子罢了。
就因为没有将她算在其中,他才一直以为想不明白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此时听到这样的说辞,所有的疑问与盲点瞬间被解开了,但这样的结果,却让他比千珏昭算计还要的窝火愤怒,被一个自己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的人算计了,而且是在他算计对方不成反被算计,这样的耻辱,让他面目狰狞扭曲了起来,花影魅,害他陷入如此境地的人,竟然是花影魅?
那么今日....
如一切都是花影魅所为,那么今日的事情也是在他的计划之中?她从那日给他下药起就已经预料到他会向父皇求婚,预料到了今日的局面?
“千宇阳!”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千泓焰突然想起了千宇阳,他不相信花影魅会有如此的谋略一步步的将他引入陷阱之中,那么她的背后一定有人指点撑腰,而那个撑腰的人是谁,已经很是明显了。
若非千宇阳提前知道,他又怎么会如此恰巧的来到御书房,并那么巧合的听到他们之间的话。
原来一切都错了,他与千珏昭斗了这么久,一直隐藏最深的,却是千宇阳!
千宇阳并不知道自己被人惦记上了,如今他正与自己的母妃品着茶
“母妃,今个儿你怎么有兴致叫儿臣闲聊。”千宇阳拿起茶盏,闻着这茶香,恩,是他最喜爱的太平猴魁,还是在母妃这里舒心,什么都是他最喜欢的,茶水是,糕点也是。他吃了这么多家的玉寇糕,就母妃宫里做的最合他胃口,就连芙蓉阁都比不得。
娴淑妃悠悠的叹了口气,岁月并未在她的脸上留下过多的痕迹,但气韵却在岁月的磨练下越发雍容典雅,身上暗色系的绣金暗纹衣裙在烛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乌黑浓密的发丝挽在脑后,她捏起一块玉寇糕,轻声慢语的开口:“阳儿,娘还记得小时候你为了多吃这玉寇糕,偷偷的将它藏在怀中,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拿出开吃,结果啊,却涨了一口的虫牙,还好你那个时候小,还没有换牙,要不然此时可有你受的了。”
“儿臣怎么不记得,哈哈哈,小时候那是爱吃的不得了,不过自从得了那次的教训,纵然再喜欢,也不敢那么没有节制的吃了。”想起小时候,千宇阳怀缅的笑了笑,其实母妃不知道的是,这玉寇糕他纵然喜欢吃,可多拿些却不是为了自己,那个时候他养了一只小动物,棕色的毛发大大的眼睛蓬松无比的尾巴,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耐人的小家伙,可是他怕母妃不让他养,便偷偷的养在殿外面,每到夜深人静才将玉寇糕喂给它吃,只是它的个头太小,吃不了多少,他怕被人发现,每次就将剩下塞进自己的肚子里。
可是后来不知怎的,它再也没有出现过,为此他足足难过了好一阵,那个时候因为晚上随着小家伙偷偷吃玉寇糕,让他长了虫牙,疼的他难受的很,被母妃问起来,觉得自己养的小动物不仅丢了自己还长了虫牙有些丢人,便没有提那小动物的事情。
后来,他再次见到小家伙的时候,看见的却是它被人剥了皮,被做成了毛领,而他永远记得,那个手拿着小家伙的皮,任由鲜血流淌在手上却满眼喜悦的人,便是那已经渐渐被人取代的赵长月。
那段记忆已经有些久远,久远到他都有些忘记那个让他倍感寒冷,恐惧绝望却无能为力的时刻,到底是春天还是秋天。
快乐的记忆总是伴随着痛苦的回忆,似乎你的喜悦太过张扬就会触碰到近在咫尺的苦痛。
千宇阳脸上的笑慢慢收敛,他喝了一口太平猴魁,用茶水冲刷掉脑海中的记忆,他望着娴淑妃,问道:“母妃怎么想起了过去。”
娴淑妃望着笑着摇了摇头,“人老了,就是爱缅怀过去的时光。”她垂头望着手中晶莹剔透的玉寇糕,道:“你看看这小小的玉寇糕,味道馨甜,吃下去唇齿留香,是难得的吃食。但这样的东西若是没有节制一味的任由自己的性子来,那么到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
千宇阳微微皱眉,他总觉得自己母妃话中有话,他放下手中的茶盏,平铺直叙的问道:“母妃,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从小就聪明,岂会不明白我的意思,阳儿,有的人是你不能喜欢,不能沾染的。”娴淑妃加重了语气,嗓音微微颤抖,今日御书房中的事情她已经听说了,她的阳儿,她的阳儿怎么能求皇上将花影魅赐给他。花影魅,那是皇帝心中一根刺啊,只要她活着,那根刺就会慢慢的渗入心脏的之中,越来越深,越来越深。
若不是顾忌太后,皇上怎么会容忍她到现在。她可以想象得到,等到太后仙逝的那一天,便是花影魅命丧黄泉的那一刻。
皇上虽然宠爱阳儿,但却不会为了他放过花影魅,到时候他们父子二人必定会产生矛盾,一个要杀,一个要护,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夫君与儿子陷入对立的局面呢。
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只有在源头上解决问题,只有在她的阳儿还没有彻底沦陷的时候,将他从未来的深渊中解救出来。
千宇阳这个时候算是听懂了他母妃的意思,他的母妃竟然不喜欢魅儿,竟然不允许他迎娶魅儿,“所以母妃,您安排刘诗诗成为我的侧妃,就是为了让我不能跟魅儿在一起?”!!
第一百五十九章
面对千宇阳的质问,娴淑妃沉默的点了点头,千宇阳难以置信的睁大双眼,震惊的看着这个从小到大无比疼爱他的母亲,眼底满是失望与愤怒。千宇阳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的母妃竟然会这样对他:“母妃,我一直以为你是因为着急我的婚事才如此擅作主张,原来你是有目的的,魅儿到底做了什么让您怎么的不喜欢,竟然为了让我不能和她在一起而强塞给我一个侧妃。”
千宇阳眼底的失望与愤怒灼烧着娴淑妃的心,花影魅没有做错什么,她很好,真的很好,母妃很喜欢她,但是你却不能跟她在一起。这让她如何解释,当年知道这辛秘的人如今还有几个活在这世上,若非她的这张脸与那个人有些许的相似,又谨言慎行,她都不可能活到今天。
这样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若皇上知道阳儿知晓了当年的事情,他们呣子二人谁都活不了。
“阳儿,你娶谁都可以,但惟独花影魅不行,算母妃求了你。”娴淑妃没有给千宇阳任何的解释,只是一味的央求着他不要与花影魅有任何瓜葛,千宇阳从未见过这样的母妃。
在他的影像中,她的母妃一直是从容娴静,淡雅清贵的,他从未见过他的母妃流眼泪,但今日,她却拉着他的衣袖,眼泪婆娑的哀求着。
千宇阳不解,却无法冷眼旁观的着,他叹了一口气,道:“母妃,儿臣是不会放弃魅儿的,只是她.....似乎对我的感情只是朋友。”千宇阳的嘴里充满了苦涩,朋友,他能够清楚明白的感受到,她对他,并没有任何超脱友情的感情,她,一直只是拿他当做朋友,若非如此,她也不会让人去寻他,让他在御书房中上演真情告白。
花影魅深知,父皇不会将她赐给自己,而在她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之后,亦是不会赐给千泓焰☆重要的是,这次闹剧过后,他将永远没有再让父皇给他俩赐婚的可能了。
他知道,花影魅这是在保全他,但却同样让他明白,自己在她心里,不过只是朋友而已。
“阳儿.....”娴淑妃依旧担忧,在她看来,千宇阳要完完全全的与花影魅保护距离,才会安全。
“母妃,你不必说了。”千宇阳打断了娴淑妃的话,“儿臣能够感受的出父皇对魅儿那种隐藏式的恨意,儿臣本以为,只是因为花府的原因,可如今看来,父皇恨得真的是魅儿这个人。”
“母妃,儿臣心悦她,儿臣从没有对一个女子如此动情过,儿臣不知道父皇为何会恨魅儿,不知道您为何对魅儿如此讳莫如深,但母妃,从魅儿为了我坠落悬崖的那天起,儿臣的心中就再也装不下别的女子。”
“儿臣这辈子,除了她谁也不要。”千宇阳垂在衣袖下的手紧紧的攥着拳头,到底因为什么,父皇对魅儿的恨,母妃欲言又止的隐藏。魅儿不过只是一介女子,纵然她再出色,又妨了谁的眼,以至于要如此对她。
千宇阳的身影最终与黑夜融为一体,娴淑妃慢慢的收回伸出去的手,眼底浮现出一抹决然。
许久没有开看太后,花影魅理所应当的留在了慈宁宫,转过天又陪了太后一早上,用过午膳才从慈宁宫里出来。
路过御花园的时候,正好碰上娴淑妃,对于千宇阳的母妃,花影魅还是十分恭敬的。娴淑妃冲着她笑了笑,语气温和的宛若自家长辈一般:“魅儿许久没有来宫里了吧。”
花影魅笑着答话,娴淑妃将手里烤火的小火炉放在丫鬟手中,握住花影魅葱白的手,她见花影魅穿的并不多,原以为她的手会十分冰凉,却不曾想,她的手竟与自己的手一样温暖,微微一愣后,不禁笑道:“本宫原想着你穿的少,手必定是冻凉了,却没想到你的手竟是这般的温暖。”
花影魅无奈的笑了笑,自从凤舞九天到底第四层,隐隐突破第五层之后,纵然是大雪纷飞的天气她身着单衣依旧不会觉得冷,只是怕被人看出端倪,她这才穿着略显厚实的衣服,但在别人眼里,还是薄了些。
花影魅想起太后刚刚不放心的叮嘱,望向娴淑妃的目光越发的柔和,“臣女不冷,倒是娴淑妃娘娘,天气凉了,您要多添些衣服才是。”
娴淑妃的心咯噔一声,她望着花影魅,目光中闪过一丝不忍,这孩子,真是讨人喜欢,但她为何偏偏是花影魅,为何偏偏是她呢。
想到自己的儿子,娴淑妃不再迟疑,拉着花影魅的手,说道:“魅儿....”
“母妃!”不远处换来的声音打断了娴淑妃没有说完的话,花影魅回头望去,娴淑妃柳眉微蹙,望向千宇阳的目光闪烁着晦暗不明的波光。
花影魅此时正背对娴淑妃,并没有看到她此时此刻的神情,但与娴淑妃迎面站立的千宇阳,却将他母妃那眼底闪过的历芒看了个十成十。
“你这是要出宫?”千宇阳明知故问。
花影魅微微挑眉,神色倒是没有任何的变化,她点了点头,道:“自然是要出宫。”
“母妃,天凉了您先回宫,儿臣去送送魅儿。”说完不等娴淑妃开口,便拉着花影魅离开了,连告退行礼的功夫都不曾给她。
花影魅察觉到了他的反常,刚刚自己在与娴淑妃在一起时,千宇阳似乎有些紧张,而那紧张却在离开之后猝然消散,这是为何?
“千宇阳,你是不是有话与我说,关于你母妃的?”花影魅侧头问道。
千宇阳迟疑了片刻,随即点头,没头没脑的说道:“以后离我母妃远一些。”他虽然不明白母妃为何会对魅儿如此忌惮排斥,但母妃的性子他还是知道的,表面看起来虽然温婉娴静的与世无争,可该有的该会的手段一个不少,若非如此,也不会一直高居四妃之位,而若不是因为子凭母贵,他又怎么会被父皇如此宠爱。
他若不肯放弃魅儿,他母妃一定会想尽办法,魅儿的手段他是清楚的,绝不比母妃弱,倘若日后两个人真的对上,不管是他的母妃还是魅儿,谁受到伤害都是他不愿意看到的。他不能罔顾母妃的养育恩情,更不能下狠心放弃魅儿,只有尽量不要让二人有过多的接触。
花影魅诧异的抬起头,黛眉微皱,千宇阳的话也就是说,她刚刚并没有感觉错,娴淑妃再说最后一句话时明显的迟疑了一分。
娴淑妃要说与她并没有任何的利益纠葛,当初在她受封典礼上亦是娴淑妃为她梳妆充当着母亲的角色,虽然是因为千宇阳的原因,但花影魅对她还是感激的。如今千宇阳这番话,倒是让她有些想不通了。
“你母妃跟着皇上多少年。”花影魅这般问道。
千宇阳有些诧异花影魅突然转换的话题,想了想,道:“据我所知,母妃在父皇还是皇子的时候就被先皇赐给父皇当侧妃了。”
花影魅好看的黛眉微皱,也就是说,娴淑妃有可能知道别人都不知道的秘密,皇上对她看似宠爱,可骨子里的恨虽然隐藏至深,但还是能在小细节里看出端倪,皇上恨她,却绝不是因为花俊阳的缘由,那么就她本身而言,花影魅不过是一个年方二八的姑娘,一国皇帝为什么会对一个小姑娘心怀怨恨?是,独孤雁儿!
若这般想来,一切似乎都说的通了,太后这般的宠爱她,千傲麟却因为她的母亲而恨毒了花影魅,难道,独孤雁儿并非太后的干女儿,而是太后与别人的孩子...
花影魅被这突如其来的想法惊呆了,这信息量有点大。
只是若真的只是这样,千傲麟也没有不要如此,毕竟纵然孤独雁儿是皇族的耻辱,他对与自己这个孤独雁儿的孩子也只会是厌恶,没必要加深到恨的一面。
在者,娴淑妃若只是知道这些,所以防着自己与千宇阳接触惹得千傲麟不高兴倒是可以说得过去,但若真的只是如此,千宇阳便没有必要如此郑重的嘱咐她。
那么,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花府,悠然居。
“小小,让他们查查,当年千傲麟还未成为皇帝时跟在他身边的妻妾如今还几人活着。”回到花府,花影魅第一时间吩咐了小小去查。
记忆中,赵长月是在千傲麟刚刚登基的时候进的宫,柔妃,武贤妃次年入宫,琪嫔欣美人等人更是在前几年才入宫,算起来,千傲麟身边的妃嫔除了娴淑妃之外,竟找不出任何一个是他皇子时伺候在身边的妾侍。
小小很快的回来了,并带回了一个消息——十几年的事情有了线索。
“小姐,红莲让小姐晚些亲自去一趟。”小小带了话,摸了摸自己的脸,除了小姐之外,她讨厌别人掐她的脸,若不是看在红莲长得柔弱的份上,她早就揍他了。!!
第一百六十章
夜,寂寥。
秋末的天冷冽寒凉,月色都染上了一丝清冷,空气中飘荡而过的风轻易的穿透包裹在身上的衣衫,带走身上仅仅存的热气。
除了夜晚打更的,街上空荡的就连一丝烛火都不曾有,走过几条街,穿过几条巷,不同于那方的清冷,这边却是灯火通明,丝竹声声。中间的青砖路似是王母娘娘头上的玉簪,轻轻一划,就将这两边分成了楚河汉界。
天上人间这是正热闹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是这里疯狂旖旎的开端,歌舞长袖,骄奢淫逸。
花影魅神色清冷的坐在三楼的厢房里,眼睛透过被木棍撑起的窗所露出的缝隙,凝视着大堂中的歌舞伎妙曼的舞姿,以及男人们风**荡的丑态。
红莲轻轻地扫了一眼,呲笑了一声,“食色性也,谁人不喜欢这些娇花呢。”
世人喜爱美色,男人只是表现的明显一点罢了,女子还不是痴迷那些容貌风隽的男子。
花影魅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举起手中的茶杯抿了一口,润了润喉咙:“那你的意思是?天上人间再开一个分馆,广招娈童小倌?”这个时代的女人大多将爱慕之心藏在心中,而且女人们喜欢的要不就是儒雅的文人墨客,要不然就是英武不凡的王孙贵胄,岂会像男人这般的逛窑子?就是算天上人间开了分馆,想必光顾的人也只会是男人。
红莲:“......”他不过是为男人说了一句话而已。
花影魅放下茶盏,长睫随着抬眼的动作微微颤动,“说吧,关于十几年前的事情,你查到了什么?”
说到正事,红莲正经了起来,将怀中的纸递到花影魅面前,纸上的字是用特殊颜料书写,若非点上墨汁,无法显现。
花影魅玉指轻扬,内力托起几米外砚台上的墨汁,五指一拢,墨汁顺着内力指引落到无一字的白纸上,红莲见到这一幕,眼眸紧缩。不过短短几个月,她的武功竟到了如此的地步,红莲自问,用内力牵引隔空控制物件,纵然只是一滴墨,他也决然无法做到。
墨汁滴在纸上,隐藏的字这才慢慢浮现,花影魅一目十行的看着,半响,这才反手将纸扣在桌子上,长舒了一口气。
玉指点了点,豁然抬头:“能否找到这个关键人物。”
红莲道:“有些难度,毕竟那人是死是活身在何处都是未知之数。”
花影魅抬手按了按发疼的太阳茓,十几年前的事情红莲查到的并不详细,但却回答了花影魅的另外一个问题,如今伺候在千傲麟身边的人,除了娴淑妃之外,竟没有一个是他还是皇子时便跟在身边的人。
当初他身为三皇子,死去的皇后是正妃,娴淑妃是侧妃,妾侍数人,但除了娴淑妃,其他的人包括皇后,都无一例外的死了。
听说当年皇后是因病而死,那么剩下的那些妾侍丫鬟呢?若一人死是患病,二人死是巧合,那么三人呢,四人呢?
“其实当朝的官员应该知道些什么,尤其是你那个父亲,花俊阳!”花俊阳戎马一生,从少年时便带军打仗,几十年来依然战功显赫,十几年前的时候他正值壮年,正是意气风发封侯拜相的时候,他知道的,应该比后来那些官员要知道的多些。
发生的时候不管如何掩埋,都会留下痕迹,查到真相也只是早晚的问题而已。
“扶桑若溪那里别的不多,致人迷幻的药还是不少的。”红莲胳膊肘抵在桌子上,根骨分明的手托着腮,桃花眼由下及上的望着花影魅,眼白清澈,瞳仁黝黑,翩然长睫宛如蝶翼灵动飞舞,邪魅妖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