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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鬼帝的倾城狂后 > 第一百一十一章

第一百一十一章

花影魅微微挑眉,这倒是不是办法的办法。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在花俊阳与娴淑妃二人做着抉择。

其实这并没有什么困难的,花俊阳身为大将军自然武艺了得,为人谨慎又机敏,身边的护卫有多,花影魅若想对他动手而不露出破绽还要好好地思虑一番,但娴淑妃只是一介女流,自然比花俊阳这个老狐狸要好对付的多≡从知道娴淑妃是那么多人中唯一幸存下来的人,花影魅就已经肯定,对方一定知道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得了,打铁趁热。”花影魅豁然站起身,楼下一句话便从窗户中跳了出去,辗转消失在黑暗之中。

红莲抽了抽嘴角,暗道这人还真是一个急脾气。

别院卧房,扶桑若溪突然从睡梦中清醒,眼里的迷茫一闪而过,随后被凌冽的寒霜代替,转头望向窗沿。

花影魅正敲着二郎腿,优哉游哉的看着他。

见来者,扶桑若溪微不可查的收回手中的毒粉,口气不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被人打扰了清梦,他能心平气和的才怪。

花影魅呵呵一笑,冲他伸手,道:“给我些能够迷惑心智让人口吐真言事后又不会想起来的药被。”

扶桑若溪:“.......”

他举起手将太阳­茓­上凸起的青筋按了下去,磨了磨牙,皮笑­肉­不笑的回道:“你的要求到不少。”

花影魅眉头一挑,“这不是因为你是那鬼医吗。”不动声­色­的拍了个马屁。

扶桑若溪呲了一声,双手环胸:“衣柜后暗阁内的红­色­小瓶,拿走赶紧滚。”

“好您嘞。”花影魅也不恼,屁屁颠颠的打开暗阁拿了药,转身翻窗关窗,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

扶桑若溪笑了笑,不再管她,躺下闭上了眼。

要说扶桑若溪这个人虽然名字怪了些,­性­格怪了些,脾气怪了些,但总的来说跟他混熟了还是很好相处的,这次混入皇宫,她还以为对方不可能同意,直到说出给琪嫔换脸的时候,他当时眼睛都亮了。

尤其可见,对方还是很好忽悠的。

皇宫,娴淑妃已经睡了过去,花影魅放倒守夜的宫女,大摇大摆的走进寝宫,站在床边看着熟睡中的娴淑妃。

娴淑妃动了动眼,似乎要醒的前兆,花影魅连忙将手中的药喂进娴淑妃嘴里,等了约莫几个呼吸的时间,这才将娴淑妃摇醒。

娴淑妃张开眼,混沌的目光没有任何光亮,整个人呆呆的坐在床上,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花影魅拿起一旁的外衣披在她身上,怎么说她也是千宇阳的母妃。

“十几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情?”花影魅的声音似是带着蛊惑,轻轻柔柔的飘进娴淑妃的耳中,娴淑妃的身子猛然一颤,挣扎了一番后缓缓开口。

从贤淑妃口中,花影魅渐渐得知了十几年前的真相。

十几年前,衡南国繁荣昌盛,先皇一共有十个儿子,千傲麟排行第三,是当时皇后,也就是如今太后所生的第一个儿子。

按照长有顺序,大皇子似乎应该被立为太子,但若按照尊卑,三皇子千傲麟才应该被立为太子。

但当时先皇却没有想要过早的历下太子,二十年前,皇后又诞下一儿子,排行第九。

九皇子从小便聪明机灵,身手皇帝与太后的宠爱。随着时间推移,九皇子越发的耀眼灼目,硬生生的夺走了所有皇子的风采。他不仅长相俊美,才情人品俱佳,武艺概念股是超群。

那时四国并未像如今这般和睦,摩擦不断,战事连连。

那一年,三国同一阵线对国力鼎盛的衡南发动战争,九皇子身披战甲挥军讨伐,那一战,足足持续的了一个月,杀的昏天黑地,渲染大地,马革裹尸,九皇子亲率的大军死伤过半,却将敌人杀得个片甲不留。

此战役之后,九皇子骁勇善战,足智多谋,杀伐果断,让三国忌惮不已,不敢在轻易来犯。而自此,九皇子亦是成为皇城传奇版的人物。

说起九皇子,花影魅却是略有所闻,直到今日还是有人赞叹,若九皇子未死,那么皇位必定非九皇子莫属,虽然千傲麟也算得上是一个为国为民的皇帝,但不管是在百姓心中,还是在文武大臣心里,他都不如九皇子。

说起九皇子的死,史书上记载,九皇子死于旧伤染疾,不治而死。

“当初,皇上心悦的女子爱慕九皇子,非九皇子不嫁,但九皇子却对独孤雁儿情有独钟,那女子,最终嫁给了皇上,却因为相思成疾不治而亡。”娴淑妃口中的皇上便是千傲麟,并非先皇。

“皇上本来就嫉恨九皇子,非烟死了之后,便上升为了不死不休的恨。而这恨,直到皇上无意间听到先皇同太后说要将皇位传给九皇子时,到达了顶”

“皇上筹谋了两年,两年后,先皇突然驾崩,就连太子之位都没来得及宣布,也就在那一天,皇上发动了部署已久的夺嫡之争,囚禁了有夺位之心的皇子,杀了,九皇子。”

“那之后,知道这件事的人被灭了口,皇上发起的战争被按在了被囚禁中的皇子身上,而九皇子的死讯并没有随之公布,只是在几月后宣布病逝。”

好一场夺嫡之战!

听到这,花影魅才有些恍然,怪不得千傲麟恨她的母亲,原来她的母亲是哪九皇子挚爱的人。!!

第一百六十一章

“那独孤雁儿为什么会嫁给花将军?”花影魅问。

娴淑妃答道:“当年发动夺嫡之战时,皇上囚禁了太后,太后知道一切以后为时已晚,却用自己的命保下了已有身孕的孤独雁儿,用太后的名义赐了婚,将独孤雁儿嫁给了花俊阳。”

花影魅猝然抬头,一双眼眸在黑夜下幽暗沈静的有些吓人,“你是说,独孤雁儿嫁给花俊阳之时,已经有了身孕?”

衡南虽然男女不设防,但女子婚前...

“是,独孤雁儿与九皇子的婚事其实皇上与太后并不赞同,独孤雁儿只是一个有幸救了太后被太后收在身边的孤女,虽然是个公主,却是配不上九皇子,做个侧妃也就罢了,但九皇子偏偏就不顾一切的要娶她为正妃。九皇子没办法,与独孤雁儿便行了夫妻之实,并让当时的四皇子知道了宣言了出去,加上九皇子非独孤雁儿不娶,便下旨让二人完婚。”

听到这,花影魅倒是知道花俊阳为何会如此对她了。花影魅似乎也明白了太后为何会对她这般的好,为何有时那双眸子像是在通过她望着别人。

花影魅只是想知道十几年前的事情,却没有想到会将心中所有的疑惑都给解开了。

千傲麟对她的恨,花俊阳对她的无视厌恶,太后对她的宠爱,娴淑妃对她的抗拒,还有手中的血玉,所有人都在找寻的碎玉!

想起碎玉,花影魅心中一跳,声音带着些颤抖:“当年,九皇子身上可有一块碎玉佩。”

花影魅望着娴淑妃,这数秒的时光,却让她度日如年,似乎她已经被这黑暗笼罩了几个世纪,“不知。”

花影魅重重的吐了一口气,想起娴淑妃今日的反常,花影魅问道:“你今日想对花影魅做什么?”

娴淑妃依旧老老实实的回答:“下毒!”

“你要她死?”花影魅眼底寒光乍现,娴淑妃道:“是,皇上恨她入骨,我不能让我的阳儿处在危险之中,为了阳儿,我宁愿让他恨我。”

花影魅微微皱眉,一把抽出披在她身上的外衣,将她推回到床上。黑暗中,花影魅站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喃喃自语:你该庆幸有千宇阳这个儿子!

纵然她的理由有多么的伟大,但那又怎样,凡是将手伸向她的人,她一个都不会轻易放过,这一次便算了,若再有下次,她,定不轻饶。

花府,花影魅溜进房中,却发现有人鸠占鹊巢,竟躺在她的床上,还盖着她的被子。

欧阳凌月侧过身,用手撑着头,他头上的发髻松松垮垮的已经束缚不了乌黑的头发,长发穿过五指垂在床上,欧阳凌月脱了外衣,里衣褶皱的大敞四开,露出­精­致的锁骨,白皙的肌肤,已经那似是蕴含着无限力量的胸肌。

他眼眸斜飞,一双漆黑瞳眸漾出耀眼邪魅的光泽,轻轻一转,花影魅的心头重重是一跳,像是被什么狠狠的一攥,呼吸险些都要停滞。

妖孽!

花影魅呐呐腹诽,双颊染上一抹绯红。

欧阳凌月嘴角啄着浅笑,皱了皱鼻子嗅了嗅她进来之后弥漫在空气中的味道:“恩,是栀子花与茉莉花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可这味道并不是你身上的,半夜三更的,也只有天上人间才能沾染上这味道了。”

“你去逛了青楼!”欧阳凌月厉眉微扬,似笑非笑见,花影魅肌肤涌上了无数的­鸡­皮疙瘩,脑海中警钟直响。

花影魅的身子向后搓了搓,欧阳凌月却是冲着她招了招手,“过来!”

花影魅瞪眼,立在原地动也不动,那意思是,妈蛋,你让老子过去就过去,老子偏不!

欧阳凌月轻笑,撩开被子坐起身,拍了拍床,“折腾了一晚上该累了吧,来,我给你揉揉肩膀。”

花影魅刚刚一时听了那么大的秘密,有些消化不良,但总的来说她并非是之前的花影魅,稍稍挂心之后便扔到了一旁,解开了心中的疑惑她也轻松自在了不少。

按摩什么的,要是有人实在恳求,她便勉为其难的让他揉揉好了。

花影魅大步走到床边,一ρi股坐在床上,大爷般的指了指自己的肩膀,“揉吧!”

欧阳凌月秋笑道:“隔着衣服影响手感,魅儿不如将外衣脱了?”

花影魅:“.......”

“请你圆润的离开。”花影魅转过头,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那是怎样?”欧阳凌月疑惑反问。

花影魅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滚!”

“那好吧,魅儿我们就寝吧!”欧阳凌月点了点头,揭过了之前的话题,直接而没有任何前兆的进入了下个话题。

“我@#¥%…………&”她的手有点痒,好想打人!

说起来花影魅也真的是困了,她睨了欧阳凌月一眼,道:“老子要睡了,你是走啊,走啊,还是走呢?”

欧阳凌月卧倒,盖被,闭眼,行云流水的让花影魅有些傻眼,卧槽,他这是打算装作听不见的赖在这啊!

花影魅算了算自己的实力与对方的实力,在不惊动外面的人打起来的情况下,她这很不占优势啊。稍稍的叹了口气,花影魅一把扯掉身上的外衣,可怜的衣服替欧阳凌月的受了惩。

花影魅将外衣扔在地上,欧阳凌月却又坐了起来,“魅儿,我想起来了,刚刚说要给你揉肩膀的。”

花影魅:“.......”我聊了个槽,这人还能再无耻一点吗?

算了,有这个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魅儿,舒服吗?”欧阳凌月将花影魅的头发放在胸前,目光顺着衣领看着花影魅雪白光滑的肌肤,俊美的脸上漾起一抹红晕,他的手一下一下按着花影魅的肩头,声音有些沙哑的问道。

“不错!”花影魅嘴角勾起浅笑,看都不看欧阳凌月一眼,紧紧地闭着自己的双眸。也别说,他虽然是不太熟练,却还是蛮舒服的。

“那这样呢?”欧阳凌月那粗糙的大手伸进衣领,双手这么一撑,将花影魅身上的里衣拖至肩膀,大手攀上花影魅那如脂的香肩之上,没有衣衫阻拦的轻巧的按压着。

“在用点力!”花影魅转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的说道。

欧阳凌月勾了勾­唇­角,感受着手中细­嫩­的肌肤,看着那花影魅染上红霞的脸,一股热火一时间遍布全身,按压这花影魅香肩的大手,更是犹如滚烫的热铁一般,灼烧着花影魅的肌肤。

“我的魅儿,你真美。”欧阳凌月温柔专注的凝视着花影魅绯红脸庞,那晃动的双睫,小巧的鼻,红润的­嫩­­唇­,看的心痒难耐,只感觉全身的血液都灼热了起来。

他的大手附上花影魅那细滑的俏脸,满含深情的注视着她那娇羞而羞恼的容颜,不多时,花影魅的那白皙的肌肤之上,便浮出了点点的红光,宛如娇花一般的诱人。

“别瞎摸!”花影魅打掉欧阳凌月作怪的手,看着欧阳凌月那双氤氲着**的眼眸,心中一颤,连说出来的话都发着颤音。

“呵~”欧阳凌月的俊脸之上扬起一抹浅笑,他看着花影魅动情而倔强的模样更觉得心潮澎湃,不能自己。

他微微的俯下身,那削薄的红­唇­附在花影魅如水滴般的耳垂之上,紧紧地将其包裹在嘴中,随着他的动作,一声轻吟从花影魅的喉咙中不受控制的发出,这一声**听的欧阳凌月心中一颤,他体内的熊熊烈火如燎原了一般侵袭着他的全身,口中的大舌更是不受控制的席卷着花影魅的耳垂,肆意的吸吮着,撕咬着。

“你…别…。”花影魅的口中发出娇弱无骨,粘腻勾人的声音,她那双漆黑的瞬间染上了一抹浴火,意乱情迷的轻声呢喃着。

欧阳凌月扬起头,看着花影魅蒙上一层雾气的眸,坏坏的一笑,红­唇­在她的耳边轻声细语的问道:“我别什么,别这样吗?”说着,便又凑到了花影魅的耳边,肆意的挑逗着她的耳垂。

欧阳凌月的话让花影魅怒上心头,想起前几次被调戏的时候自己手足无措白白让人笑话的模样,她黛眉一凝,一把扣住欧阳凌月的手腕,翻身,下压,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一下子将欧阳凌月压在了身上,自己则是骑在了他的身上。

与上次被他压在身上不同,花影魅这次掌握了主动权。

欧阳凌月眼底的错愕一闪而过,随即嘴角挂上一抹淡笑,声音低醇沙哑,宛若葡萄酒般让人迷醉:“魅儿,你真热情。”

卧槽!

热情你妹。

花影魅猛地低下头,在他的­唇­上一阵乱啃,欧阳凌月刚想加深这个吻,花影魅却又将头抬了起来。

花影魅微微眯着眼,丁香小舌滑过娇艳欲滴的­唇­瓣,她轻笑,眼尾末梢微微上翘,“恩,真甜。”

轰的一声,欧阳凌月只觉得自己的脑子轰然炸响。

花影魅俯下身,小巧的鼻子贴在欧阳凌月的脸上,轻轻的嗅着他身上的味道,从脸颊,到颈子,再到锁骨,胸膛,腹部...

从她鼻子里呼出热气一路下潜,最终停留在丹田的地方,花影魅轻轻地剥开欧阳凌月的里衣。葱白如玉的手指轻柔的在他的胸膛画着圈圈。

“月,你热吗?”花影魅抬起头,冲着欧阳凌月嫣然巧笑。!!

第一百六十二章

月光下,少女发丝轻垂,眉目生辉,那皎然妩媚的模样,看的欧阳凌月心中一颤,只想将她困在怀中,狠狠的要她。

花影魅见欧阳凌月动情难忍的模样,呵呵一笑,起身坐在他的身上,双手撑着欧阳凌月的胸膛,低眉垂暮的望着他:“月,我好看吗?”

少女笑颜如花,美丽的笑脸深刻而­精­致的五官,那凝脂一般的脸蛋儿上绯红一片,好似一朵雨后海棠,染尽胭脂画不成。她那浓密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偏生眼中却勾勒着魅惑纵生的笑容。

欧阳凌月目光闪了闪,只觉得体内的血液更是叫嚣沸腾了起来,他抬起手扣住花影魅的背,花影魅却在此时拉起他的一缕发丝在之间绕了绕,附身将红润的­唇­瓣贴在他耳边,温热的气息宛若一只小虫子直往欧阳凌月的耳廓中钻,一直钻到五脏六腑,在他的心头搅动着风云。

欧阳凌月喉中发出一阵难以压抑的低吼,随后猛地一翻身,将这个在他身上到处点火的人儿压在了身下。

花影魅身上的里衣已经敞开,里头的抹胸根本盖不住腰肢,他粗糙的大手登时紧密的触上了花影魅的肌肤,爱不释手的来回滑动两下,随后猛地一把扣住。

欧阳凌月将头埋在花影魅的劲间,一路吻了下来,对着她纤细的锁骨窝重重的吻了上去,而他的收更是迅速一抓,握住那挺翘的丰盈。

花影魅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欧阳凌月的手指,和他那道不容抗拒的力道,他的头还埋在她的肩窝处,那颇具侵犯­性­的气息一直往鼻子里钻,花影魅身体开始愈发的躁热难耐。

欧阳凌月占了便宜那里肯善罢甘休,刚刚花影魅又那般的挑逗诱惑他,他若是不给她一点教训,她还不要能耐上天去,这等子诱惑人的事情到学了个十成十。

欧阳凌月这般想着,猛地抬起头一口吻住花影魅的­唇­瓣,而手顺着她的娇躯往下滑着,在她平坦的小腹上稍作停留之后,猛地向下探了去。

花影魅瞬间睁大眼眸,惊呼声尽数被欧阳凌月吞入口中。

......

翌日一早,花影魅从沉睡中请来,想起昨夜的事情,双颊不由得绯红一片,只是恶狠狠地想着,日后非要他好看不可。

皇上突然给四皇子赐了婚,那女子是李大将军的嫡女,李湘。按理说,李湘作为李大将军的嫡女是可能成为正妃的,但她却不是名真言顺的嫡女,母亲也只是个平妻,若是李玉玲那样的身份,便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谁让她的娘位分如此。

四皇子府,千珏昭一回府,便将自己关在了书房。

书房门外被手握大刀的护卫把守着,屋内,千珏昭面­色­清冷的坐在首位,下手坐着他养在府邸的谋臣。

“父皇这是何意?”千珏昭语气甚是不满。

李湘他怎么能看的上演,还好只是个侧妃,若是正妃,那他与花影魅便是未有可能的了,但在千泓焰被贬这时父皇做出如此的决定,这意欲为何?

若说到了婚配的年龄,老五老六老七可是连个妾侍都没有,怎么不­操­心他们反而将人赐给了他?

“四皇子,二皇子失势,五皇子与六皇子倒是不足为据,只是那七皇子....怕是皇上的心头宝吧!”

他没有明说什么,只是在提醒千珏昭,若二皇子失势,四皇子不再有对手了的话,那么皇上会如何选择?

帝王最重视平衡,二皇子与四皇子互相牵制,便翻不起什么大风浪,但这个时候二皇子失势,四皇子必定异军突起,若这个时候在给他指一门好婚事,那么四皇子的势力务必会影响皇权。

李湘这个人,在李府一直是庶女,只是因为李玉玲出事而生母成了平妻才当上了嫡女。虽然如此,李将军对她却是不错,只是李将军虽然是个将军,却没有什么实权,比不得花俊阳,这门婚事对于四皇子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好处。

“那...”

“四皇子,您说二皇子甘愿就这么灰溜溜的走吗?”

“你的意思是?”千珏昭眼前一亮,那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

夜深人静,二皇子府寂静的宛若冷宫。

千泓焰将该遣散的人都遣散,如今偌大的二皇子府,已然没有几个人了,千泓焰坐在书房中,夜晚的寂静让深埋在心里的愤恨难以平息。房门却在这个时候嘎吱作响,黑暗中,人影渐进。

千泓焰没有先到来者竟会能是他,不由得紧皱眉头。

“你来做什么?”

那人笑道:“二皇子就真的甘心就这么离开京都,远离斗争中心做个贫民百姓?”

千泓焰眼底闪过一抹寒霜,他冷笑了一声:“父皇依然下旨,就算不甘心又能如何?你今天前来就是为了与我说这些话的?”

那人道:“不,我是来帮你的。”

........

皇宫,御书房。

“皇上,臣已经占算到威胁凤星的天狼星是何人了。”邵承恩风风火火的进宫求见,屏退了四下伺候在侧的太监宫女,直到整个御书房只剩下千傲麟与邵承恩之时,邵承恩这才开口说道。

千傲麟连忙询问:“是谁?”

邵承恩略有迟疑,他道:“是当朝丞相,欧阳凌月!”

千傲麟听到这答案,微微的眯起眼,声音却是沉了下来:“你确定?”

邵承恩跪倒在地,恳切的回答:“回禀皇上,微臣推算了数遍,每一遍都是这个答案。”

千傲麟垂着头望着跪在地上的邵承恩,厉眉微皱,虽然说近年来他愈发的看不透欧阳凌月,但他不得不承认,欧阳凌月是难得的朝臣,当初若非他献策,衡南国也不会有如今的安稳。

只是牵扯到凤星,千傲麟却不得不谨慎起来,一个欧阳凌月,自然比不得天下江山。

只是欧阳凌月在朝中京都名声显赫,他若是突然发落了他,倒是会遭人诟病,再者,这个时候,其他三国野心勃勃,他却也是离不开欧阳凌月。

见千傲麟半天不曾答话,邵承恩道:“微臣知道皇上在顾念着与丞相大人的情分,虽说丞相大人影响凤星的运势,但皇上不一定非要发落了大人,远调,或者支他离开京,只要不出现在娘娘目之所及的地方,影响却是不大的。”

千傲麟听闻,这才放下了心,也相信了邵承恩的说辞,若他一味的主张发落了欧阳凌月,那么他就要就好好的想一想对方这么说到底是真的推算到了,还是只是容不下欧阳凌月这个人。

“好,容朕想想。”

千傲麟打发了邵承恩,盯着眼前的奏折目光微凝。

几日后,李府设宴,而同一时间欧阳凌月被调往历城,历城是衡南国边境的城市,因为靠近邻国,所以混乱而难以管理,所有派往那里的官员都无能为力,而这次,千傲麟却将欧阳凌月派了去。

“他想要­干­什么?”花影魅眉头紧皱,一时有些想不明白千傲麟这葫芦里又买的什么药。

欧阳凌月笑了笑,道:“听说前几日邵承恩深夜进宫,我猜,这件事与他是脱不了关系的。”

“又是这个邵承恩!”花影魅冷笑。

欧阳凌月道:“我明日一早就走,皇上一定会派人护送我一路到历城,等护送的人走了,我自会回来。”

他伸手抚摸着花影魅的秀发,道:“话说回来,你到底同不同意嫁给我。”

花影魅瞪了他一眼,打掉他的手:“鲜花呢?聘礼呢?钻戒呢?”

“鲜花?钻戒?”什么时候求婚还需要鲜花和钻戒了?不是摆了帖子,下了聘礼双方父母同意了便成了吗?再说,钻戒是个什么玩意?

不过以他们现在的处境,帖子就省了,双方父母这一环节也省了,只要彼此同意受了收了聘礼就成了,哦对,聘礼她已经收了一半了。

花影魅灿灿的笑了笑,前世的时候求婚不都是要鲜花和钻戒的吗,他问她的,她可不就随口说了吗。

看着花影魅沉默不语,欧阳凌月抿了抿嘴,从袖子里掏出一枚簪子,簪子是很普通的赤金断面,镂空的刻着花瓣的模样。

“送给你的。”欧阳凌月将簪子放在花影魅手里,花影魅低头垂目,把玩着手中的簪子,虽然簪子很普通,不过算了,她就好心的手下吧。

欧阳凌月道:“这个簪子是个暗器,这刻花的地方便是按钮,轻轻一按,就会­射­出针来。”

花影魅闻言,抬手将簪子对准欧阳凌月,大拇指按下按钮。

簪子尖头出露出一个细小的孔,银针快速的滑过半空,朝着欧阳凌月­射­了过去。

欧阳凌月云袖轻扬,轻巧的挡住袭来的银针。也不恼,只是拿过花影魅手中的簪子,亲自教她怎么将银针放回去。

簪子别看外边普通了下,但设计的甚是巧妙,花影魅登时就喜欢上了。

欧阳凌月并未将簪子还给她,而是对准房门­射­了出去,哒哒哒,银针­射­入房门,威力之大,竟多半的刺了进去。

花影魅眼前一亮,从欧阳凌月的手里将簪子夺了过来,卸下簪子里的银针,全部换上侵染了剧毒的银针。

“虽然簪子难看了点,不过我就勉勉强强的手下了吧!”花影魅扬眉傲娇的说道。

欧阳凌月抿了抿嘴,只是道:“之前没有接触过这些玩意,手有些生疏,以后给你做些更好看的。”

花影魅心头一跳,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失声道:“这簪子是你自己打造的?”!!

第一百六十三章

欧阳凌月点了点头,笑道:“簪子的里面是用玄铁打造的,为了好看我在表面上镀了一层金,镂空刻花的技术不好学,我如今只能弄成这样,你若不喜欢....”

“我喜欢!”花影魅没等他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

玄铁就算是打造兵器都十分的困难,又何况是这么­精­致小巧的簪子。对方为了给她准备这个礼物,一定费了不少的功夫。她从没有想过,像欧阳凌月这样的人会亲手打造这些东西。

花影魅握着手中的簪子,只觉得心暖暖的,好像她不再是形单影只的孤鸿,身边多了一个人可以依靠。

“欧阳凌月!”花影魅豁然抬头,目光中闪烁的晶莹光泽,闪了欧阳凌月的眼。

“恩!”

“我要嫁给你。”花影魅的话掷地有声,­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的迟疑与犹豫。

欧阳凌月心中一荡,无法抑制的喜悦涌上心头,就像是小时候炸响在耳边的璀璨烟花,他一把抱住花影魅的腰,将她揽在怀中。

.......

一个小时之后,花影魅带着小小与秋蝉去赴李府的宴会。赵嫣然则带上了花然儿与一直寄住在花府的花寻,花府的马车一前一后到达李府。

花影魅今日穿着深紫­色­丝绸绣布的大花衣裙,衣襟上围着貂毛,雪白的貂毛将她的肌肤映照的更加白皙,不施粉黛的脸依旧艳压群芳。

她笑着让众人起了身,由李府的下人带着进了院子,赵嫣然李府自然也不敢得罪,也是毕恭毕敬的将人引了进去。

花然儿如今只有十岁,生的却是眉清目秀,活脱脱的一个美人胚子。

在花柔澜成为皇妃,花影魅成为公主,花玉晴惨死之后,若赵嫣然不带着花然儿,这花府倒是没有人了。

花然儿则是穿着粉­色­风景纹绸衣,打扮得光鲜靓丽,在众人的目光中显然很不自在。而花寻只是简单的着了一件月牙白的衣袍,静静的站在赵嫣然身侧。一旁的夫人小姐都在议论,这跟在赵嫣然身边的男子是何人?

赵嫣然对耳边的理论充耳不闻,只是不紧不慢的跟在花影魅身后,走进院子,花影魅微微侧头,余光在花寻的身上扫了一眼,她倒是体内更现在倒是挺佩服这花风扬的,呆在花府这么长时间都没有露出端倪,就连赵嫣然都浑然没有察觉,而现在的他比以前可能沉得住气多了,这么久都没有动手,倒是十分能够隐忍,只是不知道他能忍到什么时候。

李湘巧盈盈的回着礼,因为是为她而办的喜宴,她今日穿的倒是异常的华丽,上好的斯罗锦缎穿在身上,让她本就秀丽的容貌更加出彩。

李湘见花影魅,身子下意识的轻轻颤了一下,显然深埋在内心的恐惧让身体都有了记忆,想着自己即将归为皇子侧妃,李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朝着花影魅行礼。

花影魅笑着道:“怪不得会被皇上相中赐婚于四皇子,李小姐真是貌美秀丽。”

李湘到着谢,花影魅的夸奖让她喜上眉梢,看起来自己的身份是不同了,前几日她见到她不还是有些轻视,今日倒是对她恭维起来了。

秋末的天有些凉,听院子里已经生了炉火,各家的夫人小姐也都抱着手炉,在这院子里也算不上凉。

李府的花开的正茂,花匠显然是废了一番的功夫,花影魅瞧着地上新翻的土,这些繁花怕是为了今日的宴会从别的地方移过来的吧。

耳边响起夫人小姐的赞叹声,花影魅坐在亭子里饮着茶,凌冽的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花香,配上手里这一盏温热的茶,味道倒是刚刚好。

院中赏花的人都在打量着花影魅,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说话的,刘诗诗却是个例外,大老远就看见了花影魅。

“公主!”刘诗诗先是恭敬的行礼,随后撩开亭子外的布帘,走了进去。

千珏昭大老远的就看到坐在亭中的花影魅。

千宇阳上前走去,千珏昭在他耳边问道:“你喜欢花影魅?”

这句话问的十分突兀,千宇微微一愣,随后转头看他:“你什么意思?”

千珏昭笑了笑,他道:“没什么,就是问问皇弟是否喜欢罢了,皇弟何须紧张。”

千宇阳冷哼了一声,道:“这件事便不牢皇兄关心了。”

千珏昭望着千宇阳远去的背影,呲笑了一声,眼底闪过一抹凌冽的寒霜。

千宇阳进了亭子,刘诗诗便退了出去,“上好的雨前龙井,今日的这场宴会,李府可是下了大价钱啊。”

花影魅笑笑没有说话,千宇阳却接着说道:“你与这刘诗诗感情倒是好。”

花影魅扫了他一眼,道:“她算是个不错的,不畏惧,不谄媚,凭心而交。”语落,她抿了口茶,又道:“你不会是以为人家为了你而故意接近我把。”

千宇阳摸了摸鼻子,好吧,他就是这般怀疑的,只是见花影魅说不是,便没有再开口,她的眼光他还是相信的。

想起刘诗诗的事情,本来父皇给千珏昭赐婚的时候就要将刘诗诗赐给他,还是他Сhā科打诨没让父皇将话说完,要不然,如今这宴会便不是李府一家办了。

“魅儿,关于.....”千宇阳的还要说什么,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尖叫声。花影魅和千宇阳同时回头,却看见了不远处的宴会早已乱成了一团。原本一派花团锦簇的花园,竟然公然出现了无数弓箭手,抽弓搭弦,蓄势待发,就听见其中有一人振臂高呼,“李将军勾结七皇子犯上作乱,现在李靖首级再次,皇上有令,为国锄­奸­,拿下七皇子!”

千宇阳看到这一场景,对方口中喊出的话让他脸­色­大变。勾结李将军犯上作乱?这是怎么一回事?

花影魅眉头紧皱,见千宇阳厉眉微凝,道:“他们是将矛头都对准了你,怕是不取下你的首级便不会善罢甘休。”

千宇阳点了点头,对着小小与秋蝉道:“保护好你家小姐。”随后提着剑便冲了上去,花影魅大骂,对方要找的便是他,他还这般大喇喇的冲上去,真是不要命了。

“小小,去帮千宇阳。”小小可是知道自家主子的功夫,自然不会担心,听到花影魅的吩咐连忙冲入人群,一拳打在刺客身上,硬生生的打穿了对方的身子。

小小的战斗力是在是让人侧目。

而对方这时见一时拿不下千宇阳,竟大声道:“放箭!”

秋蝉快速反应过来,挥剑挡在花影魅身前,阻挡着­射­过来的利剑。

花影魅的眼眸暗了暗,好端端的宴会怎么突然冲出这么一大帮子人,嚷嚷着千宇阳造反要取其首级?

“啊~”耳边的尖叫划破耳膜,花影魅透过秋蝉的身子窥探着外面,正好见到今天宴会的主角李湘大喊一声,拼命向外跑去,而那些刺客却是毫不怜香惜玉,举起长剑便向她的背后横空挥去,那场景惊险之极,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李夫人扑在她的背后,一把长剑拦腰斩过去,李夫人嘴一张,汩汩的鲜血从口腔中涌出,人一下子倒了下来,竟然当场被斩成两截。

李湘大叫:“娘!”她一瞬间肝胆碎裂魂飞魄散,“娘,娘!”地唤着;李夫人爬过去抱住刘李夫人的半截身体,放声大哭,然而还不等她再哭下去,那长剑就已经削断了她半个肩膀,顿时血花飞溅,哭声戛然而止,那场景实在是太过让人惊恐。

面前的一切让花影魅瞳孔紧缩,她原以为对方只是针对千宇阳,却没有想到竟然连宴会伤无辜的夫人小姐都不肯放过。

秋蝉一夫当关,守在花影魅身边竟让刺客一时无法近身,花影魅只是静静的站着,见千宇阳一时半会没有危险,便没有出手的打算。

哭喊声,尖叫声划破耳膜,花影魅的脸上依旧清冷,视线中,一名穿着深蓝­色­绣花衣裙的姑娘倒在了地上,而她身后,正是手持利刃的此刻。花影魅见她的衣服有些眼熟,猝然一想,竟是刘诗诗,连忙道:“秋蝉,救人!”

秋蝉应了声,一剑逼退近身的刺客,脚下一蹬地面,长剑一挑,砍下刘诗诗身后刺客的手。

小小在千宇阳身边,秋蝉又去营救刘诗诗,刺客见此时是好时机,连忙一冲而上,想着花影魅冲了过去。

花影魅按捺住动手的冲动,从刚刚刺客看向她的目光中她便知道,对方并没有杀她的打算,只是想,活捉!

刺客收起手上的剑,一个手刀打在花影魅的脖子上,将人掳了去。

秋蝉护着刘诗诗一路回了亭子,这才发现花影魅不知所踪,“小姐!”

院子里,鲜血侵染着地面,秋蝉的惊惧的叫声让千宇阳与小小同时回头,见秋蝉护在身后的人不是花影魅,而如今花影魅依然不知所踪,两个人的眼皆是染上了一层猩红。

心中的杀意登时到了极点,开始疯狂的屠杀,直到最后一名刺客倒在脚下。!!

第一百六十四章

李府专门辟出了十几间客房,让受伤的客人们诊治,这些人的身份皆非同一般,连整个太医院都出动了。

千傲麟似是得到了消息,勃然大怒,竟有贼人敢在天子脚下如此的目无法纪,假传圣旨不说,还肆意屠杀官员妻女,真是反了天了。

震怒之下,千傲麟命宫中禁卫军挟住顺天府极力的捉拿刺客,并营救那些被人掳走的小姐公子们。

是的,被抓走的不仅仅是花影魅一个人,还有,国公府的少爷,近卫军统领的夫人,礼部尚书家的嫡女....

花影魅其实根本就没有被打晕,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被装进了一个大木桶了,而木桶中并不仅仅是她一个人,这些人或多或少她都见过。

嘎吱嘎吱的声音从外传来,叫卖声伴随着轮子碾压地面的声音传了进来,花影魅很清楚自己还在京都。

木车突然停了下来,木桶一晃后便再次平稳,想来是有人将木桶抬了起来。

约莫着有几分钟后,木桶被人放在了地上,盖在头上的木桶盖被人掀了开,花影魅闭上眼,任由对方将她抬了出去,推来门平放在床上。

耳边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花影魅豁然睁开眼,那几个同她一起被抓回来的人并未与她放在一起。

门外有人守着,花影魅便没有起身,只是脑中飞快的想着今日发生种种。首先千宇阳不可能会造反,对方也不过是接着由头想快到斩乱麻的砍了千宇阳,只是他们却错估了千宇阳的实力。

而将李家也拉下水,那么说明对方亦是容不下李家,若这般说来,嫌疑最大的就是千珏昭了,但千珏昭照如今看来还没有非杀死千宇阳的必要,也不是说他不想杀,只是如今还不是好时候。若说谁狠毒了千宇阳,那非千泓焰莫属了,御书房那场闹剧过后,千泓焰一定会反应过来,他那日所受的羞辱完全是因为自己。若不是当时她让人去寻了千宇阳,按照千傲麟的尿­性­,怕是假装的沉吟沉吟之后就将自己赐给千泓焰了。

只是花影魅没有想到的是,千泓焰将他受辱的事情也尽数归罪到了千宇阳的身上。

那么,这么说这次的事情是千泓焰所为了?那么这是哪?二皇子府?若真的是他,那么他怕是不仅仅要杀了千宇阳泄愤那么简单了。

花影魅想起与她一同被劫持来的人,国公府,近卫军统领,礼部尚书...

这些都是关系着国家朝政的重要大臣啊,对方这是要逼着那些大臣倒戈?想到这,花影魅心中一凸。

只是若千泓焰仰仗着这样人质,他怕是要是失望了。

既然对方请她来做客,花影魅­干­脆躺下去,既来之则安之。

约莫着过了半个时辰,被掳来的人质幽幽转醒,察觉到自身的处境,皆是哭喊了起来,就算是国公府的那个少爷,也不由得对门咒骂着,唯独花影魅这边却不哭不闹的,安静的有些诡异。

边上的几个守卫只觉得被闹得心烦,守在花影魅门外的守卫却心安不安,狐疑听着里面的动静,也就是没有动静:“怎么这么安静?不吵不闹的。”

“难道是还没醒?”

“不可能吧,从那出来,都快一个时辰了,又不是中了**。”

“的确邪门的很。”

“那……要不进吧?”

一个侍卫正要推门,被另一个赶忙拦住:“你疯了!万一这是她的诡计,让她就这么跑了,咱们怎么跟爷交代!”

“不……不会吧?”那个迟疑的转头问道。

“哼,不会?你忘了半年前她还是一个被人辱骂废物,你看就这短短的半年多的时间,她爬到了什么位置,你以为只是她的运气?别说她一个将军府的小姐,就是普通人家的姑娘被人辱骂成那样都忍不住,可她呢,偏生的忍了那么久。而这半年里京都发生了多少事,哪一件跟她拖的了关系,这个花影魅,可是厉害的很呢。当初不是说她什么都不会吗?如今人家还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要是有人跳出来说她会武功,我都会相信!这人,真真的就是一个妖孽,透着邪门。”

听到着,那侍卫顿时缩回推门的手。

正在这时,侍卫们口中的爷大步的走了过来,脚步停顿在花影魅房门前,微微挑眉。

“人没醒?”他压低了声音询问。

侍卫回答:“回爷,不清楚,只是屋里一直没有动静,我们也没敢进去查探。”

花影魅内里了得,纵然对方压低了声音她还是听到对方说的话,这个声音十分耳熟,是他—邵承恩!

横空出世的国师邵承恩?

他要­干­什么?在这次的事件中,他到底充当了怎样的一个角­色­?他已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何必冒这个险?

若这件事与他有关,难怪他在这个节骨眼上调走凌月,只是花影魅不知道他帮的人是千珏昭,千泓焰,还是他自己。

邵承恩听到侍卫的回话,眉头微挑,他觉得用花影魅威胁花俊阳根本就没有用,所以他多抓了一个人—花寻,花影魅不过是千泓焰与千珏昭都想要的人罢了。

李府,哭喊声接连成串,地上一具具尸体被盖上了白布,这些人刚刚还在一旁说笑饮茶,如今却已经成了冰冷的尸体。

气氛有些沉重,一旁负责勘察现场的禁卫军都不由得红了眼眶,小小与秋蝉垂着头,小姐失踪是她们的过失,但相比忧心忡忡众人,她们二人却不是太担心,若不是小姐愿意,那些刺客根本就不能动她分毫,更别说是将她掳走了,再说除了她们二人之外,小姐身边可是跟着人的,看看时辰,他们也应该回来了。

千宇阳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亲自率领禁卫军堵住城门,只能进不能出,下令全城搜查,他就不信那些人能够从京都中飞出去。

李府出事,太后在第一时间接到消息,心中不免有些担忧,只是刚刚得到了汇报,魅儿并没有危险,这才放下了心。

邵府,花影魅坐起身,将双指放进嘴中,轻轻吹哨,那声音极小极细,守卫并没有听到,但一直盘旋在花影魅头顶的小月却听了个清清楚楚,小月悄悄的落在窗户上,用嘴戳破窗纸钻了进去。

花影魅轻笑,一伸手,小月便跳到了她的手上,花影魅爱恋的抚摸小月的头,轻轻的点了点:“算你聪明。”

索­性­屋中有纸有笔,邵承恩怕是觉得就算这里有执笔,他们也没有办法向外传递信息。

花影魅嘴角勾起一抹讽刺至极的笑,起身动笔写下一段话,绑在小月的腿上,道:“送去天上人间,给那个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知道吗?”

小月眨了眨眼,表示自己知道,随后又从那个小洞中钻了出去,展翅高飞,小月并没有引起侍卫的注意,在他们看来不过是一只漂亮的小鸟罢了,邵承恩却是眼眸一凝,拽过身边的弓箭,弯弓放箭!

嗖的一声,利箭划破天空,冲着小月便­射­了去。

小月察觉到身后的危险,长鸣了一声,一下子冲近了云端。

弓箭没有­射­到小月,从空中坠落,邵承恩眉头紧皱,目光凝望着花影魅所在的房间,眼底闪过一抹冷冽的寒光。

他放下弓箭,一把推开房门,花影魅正坐在椅子上,伏案画着画,缓缓抬起了头。

见到邵承恩,花影魅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望着他的目光中并未有所惊讶,似是早就已经料到掳走他们的人便是他。

邵承恩眼眸一缩,静静的凝望着花影魅,不曾言语!

花影魅放下笔,身子向后一靠。邵承恩这个人,她曾让红莲仔仔细细的查探过,但得到的结果却是没有结果,一个人若自身没有任何的问题,不是他太正直便是他太能伪装。显然,邵承恩便是后者。

她从来不敢小觑了他,却发现自己终究是小觑了他。

既然他已经发现了小月,她也没有在伪装下去的必要,聪明人之间,过多的伪装只会让对方嘲讽罢了。

邵承恩望着花影魅,眸中闪过一抹锐利­阴­狠的历芒,他倒是没有想到,对方不仅镇定,还有能力将这里的消息传递给别人。

若非他知晓灵鸟能够传递消息的事情,他也不会注意到那只从她屋中飞出的小鸟,亦不会想到如今的花影魅竟依旧是她伪装之后的样子。

若她风华毕露的样子只是伪装掩饰后的模样,那真正的她该是如何的夺目耀眼?

邵承恩深深的忘了她一眼,嘎吱一声推开房门拂袖而去。

眼前的一切已经说明了所有,他无须在问,行踪泄露后最要紧的事情,是尽快撤离,而不是浪费在口舌之间。

花影魅微微挑眉,圆润的指肚磨蹭着下巴,邵承恩在这次的事情里到底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只是配角?还是以配角的身份隐藏在背后欺瞒世人的幕后黑手?按照千珏昭与千泓焰的手段谋略,想要驱使这样的人为他们效命简直是天方夜谭,那么....若他­操­控着一切,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凌月在这个时候被外派,显然不是巧合,只是花影魅并不认为今日的事情有千傲麟参与的手笔,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也不过沦为了一颗棋子。!!

第一百六十五章

天上人间,红莲接到小月带来的密信,桃花眼微微上挑。

“吩咐下去,让众人撤离。”红莲吩咐着手下,随后对修罗道:“你带人前往皇宫保护太后,其余的事情不必理会。”

“她的意思?”修罗问。

红莲点头,邪笑道:“自然。”

修罗没有在问什么,闷声不响的一跃而去,红莲翻了个白眼,瞳眸却深邃的宛若不见皎月的黑夜。

她这番吩咐,看来是想冷眼旁观了。

花影魅被蒙了眼,肩膀上押着的手用了些力气,一般人根本无法挣脱。黑暗中不知道走了多久,花影魅只觉得身边的环境越发的潮湿,苔藓的味道清晰的传入鼻腔,除了脚步声与沉重的呼吸声,再也听不到其它。

花影魅被人猛地推了一把,咣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拽下蒙在眼上的黑布,眼睛重新得到自由后,视线中却依旧是黑暗的没有任何光亮。

她摸索着找到房间里的火折子,点亮墙壁上的蜡烛。

地牢?花影魅扫视着周围的环境,挑了挑眉。如今整个京都的兵力怕是都在寻找他们,这个时候冒然将他们押走换地自然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索­性­就将他们押入地牢。

想必这地方不好被人找到,邵承恩才会如此放心。

花影魅索­性­安下心盘腿而坐,屏气凝神的运转着凤舞九天的心法,感知慢慢渗透,很快覆盖了整个邵府。

邵承恩坐在马车上绝尘而去,而邵府中除了仅有的下人之外,已经人去楼空。国公府的公子就被关在她身旁的地牢中,每个地牢门前都有人看守,以防止他们这些筹码出现变故。

与此同时,李仁带着三千­精­兵杀闯入皇宫,闯入御书房内。

千傲麟后背笔直的贴在龙椅上,一排排身着铠甲的士兵旁若无人的涌了进来,笔直的站在房门的两侧,锐利的眸仅仅是扫了一眼龙椅之上的千傲麟,眼底浮现着对他的嘲讽与怜悯,随即将一切情绪隐于眼底,对着屋外走来的人影恭敬的低下了头。

李仁走进御书房,看了一眼依旧高高在上的千傲麟,呲笑了一声,“皇上,您年事已高,怕是不适合在坐这龙椅了。”

千傲麟虎目微眯,­阴­郁的目光如毒蛇的信子般冷冷的注视着李仁,质问道:“你这是要谋反?你可知道谋反的下场!”

李仁脸上挂着癫狂的笑,“下场,下场就是微臣封侯拜相,而皇上您就要与黄土为伴!”

“皇上,四皇子德才兼备,文韬武略,早就该被奉为太子高坐皇位,你却多般猜疑顾虑迟迟不肯退位让贤,落得如今的下场是你咎由自取!”

千傲麟双目欲裂,声音似是从牙缝中挤出一般,似是想将他挫骨扬灰:“千珏昭!”

就在这时,“噗呲”一声,血花四溅。

站在御书房内把守着门的­精­兵轰然倒地,露出Сhā在门框上的利刃,李仁上为有所反映,御书房的门便被人从外撞开。

李仁转过头,大敞的房门让他看清了外面的场景。

他带来的三千­精­兵,竟被乱箭­射­成塞子,鲜血染满了大地,大片大片的红­色­充斥在他的眸中。

而他面前,千珏昭身着戎装,一马当先的踏进御书房。

“儿臣救驾来迟。”千珏昭身后的人控制住李仁,而后他才跪在千傲麟面前。

千傲麟眉头紧皱,目光深沉的凝望着千珏昭。

“救驾?朕看你是要谋反!”千傲麟垂下头面目狰狞的凝视着千珏昭,右手用力的拍打这桌案,发出嘭嘭的巨大响声,桌角的茶盏不负这震动,“怕”的一声跌落在地,碎成点点的瓷片。

千珏昭垂着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嘲讽的光芒,惶恐的抬起头声音急促的解释道:“父皇,儿臣并未有谋反之心啊!”

寒风夹杂着血腥味传入御书房,瞬间冷却了千傲麟背后渗出的汗水,他目光­阴­鸷的望着千珏昭,思索着如今的局面。

李仁逼宫将一切直指千珏昭,而他却在这个时候屠杀掉李仁的三千­精­兵前来救驾,他这是再找一个名真言顺上位的借口,还是这一切真的就与他无关?

李仁被一剑穿了琵琶骨,无力抵抗的倒在地上,只觉得大势已去,他本是李靖的义子,与他一起征战沙场出生入死,但李靖却无耻到将他立下的汗马功劳全数都抢了去,他到如今也只是一个小小的五品副将,李靖在的一天,他就永远无法出头。

不如,搏上一搏。

他早就在暗中投靠了二皇子,只等着这一天,成了他便能封侯拜相,败了便挫骨扬灰。

四皇子与二皇子一直明争暗斗,本来这次他带兵逼宫将一切嫁祸给四皇子,就是想让二皇子有借口带兵入宫救驾,在四皇子没有准备之下打他个措手不及,却没有想到他竟然来的这么快,而且一举歼灭了他的三千­精­兵。

他早有准备,早就想到二皇子会出手,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错,让他窥探到了他们的计划?

千傲麟隐藏着心思,目光一转,­阴­鸷便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欣慰与庆幸,还有深深地懊恼,他道:“珏昭,父皇差点被­奸­人所迷冤枉了你,你这次救驾有功,朕一定会好好的嘉赏你。”

“父皇只要不再怀疑儿臣,儿臣便心满意足了。”

好一幅父慈子孝的画面。

千珏昭起身,拍了拍手,铁甲士兵压着两个人走进御书房,这两人不是别人,便是李仁的妻儿。

李仁顿时双目欲裂,不知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因为心中惊惧,身子竟不可抑制的颤抖了起来,他明明早就送自己的妻儿出了城,怎么会,怎么会.....

千珏昭并未同情,只是命人将剑抵在李仁妻儿的咽喉上,“说,是谁让你谋朝篡位并将一切都嫁祸给我的?”

李仁动了动嘴,嘴­唇­青紫的似是中了剧毒,见他迟疑,千珏昭冷笑了一声,做了个斩首的动作。

“别,别,我说!”利剑滑过咽喉的一瞬间,李仁厉声的喊道。

士兵及时收了剑,却还是在李仁妻子咽喉上留下一道浅显的伤口,虽不致命,但流出的鲜血依然刺痛了李仁的眼眸。

“是二皇子,只要我逼宫成功将一切都嫁祸给你,他就能领兵进宫以镇压乱党之名,除了你,并且登上皇位。”

一切都已成定局,李仁本身并不怕死,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妻儿因为自己身首异处。

千珏昭震惊的溢于言表,千傲麟听闻却只是微微挑眉不动声­色­。

纵然这一切都是千泓焰所为,但千珏昭能够这么快的镇压显然是早已经得到了消息,若千泓焰想的是进宫镇压乱党以此谋取皇位,那么这千珏昭怕也是打的这样的算盘吧。

朕的好儿子,可真是朕的好儿子啊!

皇宫被千珏昭的士兵团团把守,武贤妃被士兵守护一路前往玉莲殿。

“来人,我本宫将她拿下。”武贤妃一路走来,不知道斩杀了多少玉莲殿的宫女下人,闯入主殿的那一刻,便冷酷的下了命令。

铁甲士兵欺身上前,花柔澜猛地站起身,厉声斥责:“本宫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谁敢动我?就不怕触怒圣颜吗?”

武贤妃哈哈大笑,“皇上?皇上这个时候可没有功夫管你这个妃子。”如今他儿子的大军已经入驻皇宫,皇上退位不过是迟早的事情,他这个时候还哪有心思去理会花柔澜的死活,这个贱人,以往仗着皇帝的宠爱从不将她放在眼里,今日,她便让她知道知道,不将自己放在眼中的下场。

武贤妃的话与铁甲士兵的逼近让花柔澜慌了神,只得抬出花俊阳的大名,“放肆,本宫的父亲可是当朝将军,你们尔敢!”

“呵呵~”武贤妃冷笑了一声,“他怕是自身难保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花府,花俊阳目光­阴­鸷的望着面前之人,虎目泛着毙戾的杀气。邵承恩却毫不在乎,花俊阳身上杀戮过多而染上的毙戾丝毫不能对他产生任何的影响,他只是扯了扯­唇­角,道:“花将军可想好了?是守着那块残玉还是要你的儿子?”

花俊阳垂在云袖下的拳头紧握,自从花风扬潜入他书房之后,他为了以防今日的局面已然在他身边安排了人手保护,只是却没有想到花风扬没有落在轩辕亦的手里,却落在了四皇子与邵承恩的手中。

四皇子借二皇子逼宫之事入驻皇宫,因为花风扬在对方手里他便没有轻举妄动,却不曾想,邵承恩要的竟与千珏昭要的却不是一个东西。

千珏昭要权势,要皇位,而邵承恩要的却是那枚碎玉。他现在没有空去想邵承恩的目的,可问题是,那碎玉并不在他的手中。

“我不知道你听何人所言,但我可以明确的回答你,我这里并没有你想要的东西。”花俊阳沉声说道。

邵承恩眼眸一眯,幽暗的眸暗藏冷霜,“看来花将军是想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花俊阳眉头紧皱,目光深沉的望着他,声音低沉似是喉咙中堵着什么东西,艰难开口:“你想如何。”

邵承恩右手的手指磨蹭着左手上带着的扳指,笑了笑,“花将军,在下只是想要那碎玉罢了,碎玉到手,您儿子自然能够平安无事。”

花俊阳顿了顿,似是下定了决心般说道:“好,但是我要确定阳儿的安全。”

邵承恩厉眉一挑:“可以。”

邵承恩抬手轻挥,手下以明白了他的意图,转身离开,花俊阳举起茶盏微微垂眸,挡住嘴角倾泻而出的冷笑。

邵承恩微抿的­唇­瓣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老神在在的坐在座位上,静静的等候着。

如今的京都算是乱了,成千上百的士兵守着城门,封住了所有的进出口,百姓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因为周遭压抑的气氛而心生恐慌。

千宇阳如今依旧在焦急的寻找着花影魅的身影,但那些此刻却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竟找不到任何身影。

千宇阳坐于马上,俊朗的面容布满了寒霜,整个人如同一只暴虐的猛兽,竟有些歇斯底里:“查,给我继续查。”就算将整个京都翻过来,他也要找到花影魅。

“是!”士兵们不敢怠慢,连忙应道。

如今距离花影魅失踪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千宇阳从未像如今这般惊慌失措过,虽然理智告诉他以花影魅的手段必定不会有事,但他的心却依旧不受控制的恐慌着。

皇宫,武贤妃垂头望着跪在地上狼狈不堪的花柔澜,嘴角挂着瑰丽万分的笑,勾勒着胭脂玫红眼尾微微上翘,闪烁着璀璨光华的眸底涌动着嗜血­阴­鸷的漩涡,花柔澜的发髻散乱的披在肩上,白皙如玉的俏脸上印着清晰的五指印,嘴角被鲜血染红。

武贤妃言笑晏晏,流云袖微微轻扬,纤细的玉手挑起花柔澜垂下的一缕青丝,猛地一颤。

“啊!”花柔澜吃痛的大叫,按在她肩膀的手力气之大让她根本挣脱不了,只能任由武贤妃撤下她头上的青丝。

头皮火辣辣的疼痛宛若被炙热的火灼烧了一般,泪水无法控制的爬上眼眸,氤氲了她眼底的愤怒与刺骨的恨意。

武贤妃把玩着手中的青丝,眉眼中染满了冷酷的笑,“莲妃,我的好妹妹,疼吗?这不过才刚刚开始啊!”

而赵长月,等我收拾完你的好侄女,再去找你!

与此同时,距离京都数百里外的村庄。数以万计的士兵手握武器笔直而立,只等面前的人一声令下便攻入京都,占领皇宫。

千泓焰戎装披身,坐于战马之上凝视着皇宫方向,眉头微皱。

时辰已过,但李仁依旧没有发出讯号,如今万军备战已然蓄势待发,若在拖延未免有损士兵的士气,只是....

“二皇子,不能再等了。”千泓焰身边的谋士贴在他耳边说道,“在等,恐怕会误了时机。”

千泓焰咬了咬牙,抽出腰间利刃,直指高空:“刚刚京都传来密报,千珏昭拥兵作乱意图谋反,实乃罪大恶极,人人得而诛之。”

“诛之,诛之...”大军举起手中长矛,一齐响应,声势之大让人忍不住热血沸腾。

千泓焰意气风发,飞扬的眉眼中写满了野心二字,风吹的他身后的大氅瑟瑟颤动,千泓焰一挥手中之剑,扬声道:“好,今日我千泓焰便率军杀回京都,誓要将乱臣贼子诛于剑下。”

一声令下,万军齐发,轻骑兵一马当先绝尘而去,其后步兵跟随,浩浩荡荡的向着京都逼近。

天上人间,士兵鱼贯而入。

红莲站在三口的走廊中俯视闯入天上人间的士兵,嘲讽的勾了勾­唇­,“千宇阳到现在为止竟然还没有收到宫变的消息,他难道就没有注意到,他手下负责追查的士兵数量正在缩水吗?”

真是,蠢货。

士兵搜查又岂能阻拦,红莲并未理会,反正也不会从这里搜查到什么。

马蹄踏着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骏马一声嘶吼,猛地停在天上人间之前,马上之人翻身而下,急忙赶到千宇阳身边,恭敬却惊慌的喊了一声:“七皇子。”随后凑到他耳边轻声禀报。

“皇城有变!”虽然距离甚远,但红莲却依然清楚的听到那人在千宇阳耳边所说的话。

千宇阳紧了紧垂在衣袖下的手,脸上的肌­肉­微微颤动,显示他此时陷入两难的心情,好半响,他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在来者期盼的目光中,冷芒爬满黑眸,“皇城士兵,立刻跟我赶回皇宫。”

千宇阳跃上马背,向着皇宫赶去。

红莲见士兵潮水般涌出,眼尾末梢染上一抹讽刺。

千宇阳驾马奔驰,双眸宛若此时刮过他脸颊的凌冽寒风,皇城中的变故纵然让他心惊,但远不及花影魅失踪来的让他担忧,有血煞那样的暗卫存在,父皇根本就不可能被千珏昭劫持,就算让千珏昭控制了皇宫,但若他没了命,那么一切也都会迎刃而解。

只是纵然知道,他却不能无动于衷,若今日之事过后,父皇闻得自己因为魅儿而罔顾他与母妃的­性­命,也许只是对他失望,但绝对会除掉魅儿。

他不能因为此时的担忧就让魅儿惹上杀身之祸。

一路上,千宇阳都在想,千泓焰此时刚刚离去,欧阳凌月又不再朝中,千珏昭已经没有了对手,他犯不着如此沉不住气在这个时候动手。那么让他如此的诱因到底是什么?他在江湖上浪荡了这么多年,本就是想远离朝堂皇位之争,根本就没有想过在朝中安Сhā心腹,更别提示暗中建立势力,只是此时此刻,他倒是有些懊恼了,若他的眼线能够遍布京都,那么便不会像现在这般,没有半点头绪了。

青砖街道,只有马蹄声与奔跑的脚步声回荡,不见平日的热闹。空气中的寒风慢慢凌冽,浓郁的杀气如蜘蛛网般将猎物套牢。

“吁...”骏马的嘶吼划破天际,炙热的鲜血从骏马被砍断的四肢奔涌而出,千宇阳纵声一跃,身若落叶般稳稳的落在地上,抬头,锐眸如刀,平视着出现在面前的一众人马。

“赵匡然!”千宇阳声音低沉,宛若徘徊在生死交叉口的凶灵,势必要挖下路过岔口处人类的皮­肉­。

赵匡然是李靖的心腹,被李靖一手提拔,在军中的地位仅次于李靖,位列副将。如今他带兵拦住自己的去路,千宇阳可不认为对方只是一时脑热之举。李靖的头颅如今还在李府,而他这个所谓的心腹怕是早就背叛了他。

赵匡然一袭戎装手握利刃,络腮胡子下的厚­唇­微微上扬,横跨虎目的刀疤在他狰狞的面容下显得诡异恐怖,面对千宇阳不善的口气,他冷笑,语气说不出的嘲讽:“七皇子!”三个字在他口里说出,就像是明日黄花般,终将凋零。

鲜血流淌一滴,渗进青石板路的纹理之中,顺着纹路流到千宇阳脚下,赤红颜­色­伴随着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之气,掀起杀戮。

来者不善!

“七皇子勾结二皇子犯上作乱,其罪当诛,尔等随我绞杀叛党,保卫皇上。”赵匡然扬声高呼,挥剑直指千宇阳,指鹿为马的将罪名安在千宇阳的身上。

且不说四皇子如今胜券在握,就算是日后有什么变故,他们也早已准备好千宇阳与千泓焰勾结的证据,纵然皇上在疼这个儿子,在面对如此铁证之时,也会恨毒了他。

千宇阳今日,必须要死!

随着赵匡然一声令下,士兵纷纷举起武器对准千宇阳,而他身后前来通知他的人亦是调转方向,将矛头对准了他。

“七皇子翻上错乱,你们可不要站错了队伍!”一句话,将千宇阳比如了绝路。本来仗着身后士兵千宇阳还能与赵匡然一战,但若他身后的士兵也临阵倒戈,那么在众人围剿之下,他很难撑到救兵到来。

千宇阳转头,目光锋利如芒,他倒是没有想到身后的人竟然会背叛。若如此说来,他前来通知自己皇城有变,怕是早就料想到自己会将人马分成两拨,将京都府尹的人留下继续寻找魅儿的下落,自己则率领宫中士兵赶往皇城。

京都府尹断然不会仅凭赵匡胤的话便对他动手,但皇城中的士兵便难说了。只是还没等千宇阳开口,一道寒光滑过,那说话之人已然人头落地。

动手的是千宇阳身后士兵中的其中一人,他手握利刃,任由利刃上的鲜血滴入地面,鲜血让他稚­嫩­的脸上多了一抹肃杀。

“赵匡胤勾结千珏昭谋朝篡位,铲除异己,并借机诬陷七皇子,这,便是证据!”小兵从怀中掏出印有四皇子印章的信,高高举起,以此表示自己所言非虚。!!

第一百六十七章

别说是赵匡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就算是千宇阳都没有想到自己身后的士兵中竟隐藏着这样的一个人物,以他刚刚斩杀的身手与气势来看,可并非是一般的士兵能够做到的。

赵匡胤无法看清小兵手中的信件中书写着的是什么内容,但四皇子府的印章却是看了个清清楚楚,他不由得有些心慌,但一想起如今皇宫已经被四皇子掌控,心里的慌张也慢慢的烟消云散了,就算是那小兵手里掌握着四皇子谋朝篡位的罪证又如何?史书中的正义永远都属于胜利者,后人只会唾骂二皇子与七皇子的狼子野心,对于四皇子,只会是歌功颂德。

赵匡然哈哈大笑,虎目不屑的扫了一眼手举信件的小兵,猛地一挥手,离弦的弓箭在距离他耳边几厘米的地方呼啸而过,带着一往无前的凌厉之势,猛地向着小兵­射­去。

千宇阳眼眸一缩,一把抽出他身旁小兵别再腰间的腰刀,当下这来势汹汹的攻势。

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胸有成竹,那手中持有信件的小兵竟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全然没有将袭来的弓箭放在眼里。

翎羽觉得身上的盔甲真是笨重极了,若非接到主子的讯息让他们暗中保护千宇阳,他何必非这么大的劲隐藏在小兵之中。

没错,这个不怕死的小兵便是翎羽。

红莲修罗等人并不知道血煞的存在,花影魅暂时也没有将这两股势力合并的意思,索­性­并未让着两股势力中的人有所接触。

她虽然命令红莲等人按兵不动,却以想到不管是千泓焰与千珏昭谁造反,千宇阳的处境都十分危险,是以让翎羽等人在暗中保护。

说起翎羽手中的信件,不过是趁着千珏昭进宫的空挡从他府里顺手牵羊的随便找了一份信,他将信举得这么高,别说是对方,就连他身边的人也很难看清信上的内容,只能隐约的看见信件上四皇子府的印章。

有这个印章,已经是足够了。

赵匡然一言不说便直接下了狠手,倒是让翎羽有了说辞,他似是被那一箭吓的够呛,好半响才缓过劲来,随后怒从心头起,“好你个赵匡然,知道我掌握了四皇子犯上作乱的证据便要下狠手取我的­性­命,兄弟们,你们好好看看他的嘴脸,知道了这天大秘密,就算是咱们帮他要了七皇子的命,咱们也休想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还不如就跟他们拼了!”

“对,跟他们拼了!”沉寂了几秒之后,翎羽的话得到了响应。而这响应者,依旧是血煞众人。

一个二个三个,有人开了头,这帮本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士兵似是一时找到了主心骨,似是发泄心中的恐惧般高举着武器,大声的嘶吼叫嚣。

千宇阳错愕的皱了皱眉,目光扫过最先说话的几名小兵,虽然心有怀疑,但面对如今的局势,也容不得他多加探究。

“赵匡然犯上作乱,为虎作伥,其罪当诛。”千宇阳举起手中的大刀直指赵匡然,他身上虽然没有穿着铠甲,气势却丝毫不减,“乱臣贼子人人得以诛之,众士兵听令,取得赵匡然项上人头者,赏黄金千两!”

“吼!”赏赐的诱惑让千宇阳身后的士兵气势大涨,望向赵匡然的目光充满了疯狂。

一声令下,两兵交战,千宇阳冲在最前,却被翎羽一把拦住,“七皇子,这里就交给我们。”

千宇阳深深的看了翎羽一眼,见赵匡然竟被一个小兵逼得节节败退,也不矫情,冲着他点了点头,趁乱遁走。

翎羽目送千宇阳离开,转头之际嘴角挂上痞痞的笑,这千宇阳倒还算是个人物,竟没有纠结他们的身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他就说,被他们主子看重的人又岂会简单。

皇城士兵虽然不及赵匡然手下的兵马,但却抵挡不住翎羽几人的攻击,几个回合之后,战斗在赵匡然头颅落地的那一刻戛然而止,到死,赵匡然都不知道皇城士兵中为何会隐藏着这样的高手。

赵匡然死后,他带领的士兵犹如一盘散沙,不战而降。

千宇阳一路隐藏着前行,思前想后除了他母妃的娘家之外,整个朝堂中的大臣还真没有几个他能够相信的,这般想来,他的脚下转了一个弯,皇宫既然已经被千珏昭控制,那么就凭他一人之力也是于事无补,只能联合母妃的娘家想想应对之法。

花府,花寻被人押到了花俊阳面前。

花俊阳脸部有那么稍瞬即逝的僵硬,索­性­被放在嘴边的茶盏掩盖,茶水倒影着花俊阳毙戾的目光,他握着茶盏的手用了些力道,似是只有这样才能平息心中的惊疑。

他派去的人呢?就算是以他手下的功夫不能救出扬儿,那轩辕亦的人呢?竟也没能救出扬儿?这邵承恩到底是谁,手下竟这般的了得?

花俊阳心中惊疑不定,就算是他想破了头也想不到,轩辕亦与邵承恩竟会是同一个人。

邵承恩淡淡的扫了一眼花俊阳,眼底闪过一抹讽刺,他放下手中的茶盏,道:“花将军既然已经看到了犬子安然无恙,现在可以将碎玉给在下了吧。”

花俊阳咬了咬牙,紧攥着茶盏的手扣下了那青瓷勾勒的­色­彩,想他身为大将军何时被人如此威胁过,但如今自己的儿子在对方的手里,纵然他在冷血无情,也不能置儿子的­性­命于不顾。

只是.....

先不说那碎玉并不在他的手里,就算是在,他也不敢给邵承恩。

千傲麟这么多年来不是一次两次旁敲侧击的询问他碎玉的下落,他每次都信誓旦旦的说并不在自己手里。邵承恩作为皇帝的心腹,他不仅要怀疑,这玉佩到底是他想要还是皇帝想要。

依照千傲麟的­性­子,今日这场逼宫未必不再他的预料之中,他不得不这般怀疑。

花俊阳将茶盏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手一偏袖子不小心将茶盏带了下来,“啪嗒”一声,茶盏落地,摔了个支离破碎。

茶盏中的茶水飞溅而出的那一刻,花俊阳突然动了,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急速的袭向扣押着花风扬的人。与此同时,隐藏在暗中的暗卫显露了身形,将邵承恩几人团团的围在其中。

花俊阳从来不会被动挨打,也向来会做两手准备,既然没有在外面救出花风扬,那么他便在家里设下了天罗地网。

不管对方是不死千傲麟的人,他都要借此机会除了他。

面对突然袭击的花俊阳,扣押着花风扬的人被打的措手不及,身子踉跄的向后退了一步,而就是这一步,让花俊阳成功的救下了花风扬。

邵承恩从始至终只是静静的坐在椅子上,从花俊阳动手到失去对花风扬的控制,脸上镇静的没有任何情绪,就连眼中都不曾起任何波澜,似乎从一开始就依然猜到花俊阳会有这番举动。

邵承恩的平静让花俊阳心中一掷,还没等他的心落下来,啪啪的鼓掌声便在耳边响起,花俊阳脸­色­有些不好看,转眸望向邵承恩,却见他一脸的戏谑。

难道他救下的人不是真正的阳儿?这个念头只是在花俊阳的脑中一闪而过就被否定,是不是自己的孩子他还是分得清楚的。

“花将军真是好身手,府上的茶水也是极好的,但可惜我却消受不起。”邵承恩说着,垂在椅子上的手便一个劲的往下滴着水,花俊阳眼眸一缩,心里警钟大震,对方竟用内力将茶水从体内逼了出来,武功甚是了得。

花俊阳垂下眼眸,­阴­影掩盖了他眸中氤氲的风暴,邵承恩站起身,目空一切的傲然似是根本就不将花府的暗卫放在眼里。

见此,花俊阳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他以为将茶水逼出来就没有事了吗?真是天真!

“邵承恩,今日你就想活着离开花府。”花俊阳冷笑一声,身上的杀戮之气喷涌而出,竟让本就有些寒意的大厅温度瞬间降到了冰

邵承恩眯着眼眸,嘴角染上一抹殷红,负手而立从容的面对花俊阳,丝毫不惧他身上的煞气,那盘踞在空气中的冷冽就像是遇到了一块千年寒冰,竟被邵承恩身上的气息同化。

他自然知道花俊阳在茶水中下的毒并非他运功逼出就能解决的,但可惜的是,这毒药当初便是他给花俊阳的,手里自然握有解药,他装作不知演了这场戏,就是为了让花俊阳明白,他所有的作为都是无用功,从而逼迫他交出碎玉。从一开始,他便已经处在了不败之地。

邵承恩呲笑了一声,抬眸扫了一眼花俊阳,视线掠过一旁的花风扬,“花将军,说这话时你可曾留意花风扬如今的状况?从始到终,他可都未说一句话啊!”

他眼中的戏谑让花俊阳心中一颤,连忙转头望向花风扬,这一看,心却凉了一半,花风扬呼吸脉搏都很正常,可他,目光却木然呆滞的宛若痴傻,刚刚气氛紧绷,他从未注意到这不对劲的地方,此时冷汗却滑过额头。他豁然抬头,目光­阴­鸷的钉在邵承恩身上,似是想将他生吞活剥,空气一时凝滞。!!

第一百六十八章

半响,声音从喉中挤出:“邵承恩,你刚刚运功就应该感受到毒素已经深入你的血液,再过半柱香的时辰,你就会化成一滩血水,死的不能再死。但你若是让阳儿恢复原状,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将解药给你,毕竟慢....”

花俊阳的话被冷笑打断,邵承恩嘲讽的看着他,勾了勾­唇­,“你会有慢殇之毒的解药?花大将军,这玩笑未免开大了,本座当初,可未给你解药。”

邵承恩以没了耐心,手微微一扬,做了个斩首的手势,站在他身后的下属身上的气势猝然凌厉,一个晃身,手起刀落,花府中的暗卫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头颅已经与脑袋分家。

绝杀组的人武艺可能不及暗卫,但他们杀人的手段,却凌驾与他们之上,想要取得他们的­性­命,不过轻而易举。

鲜血喷溅,染红雪白的墙面,一颗颗头颅滚落在地的画面,竟是说不出恐怖诡异。

不出片刻,围困住邵承恩的暗卫已经一个不剩。

花俊阳心头巨寒,他手中的暗卫本事如何他是在清楚不过的了,正因为清楚,他才感受到什么叫做恐惧。而想起对方之前的话,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身子踉跄的向后倒退了一步,直到腿顶住身后的椅子,他才惊疑不定的开口:“你是....轩辕亦!”

邵承恩,或者是轩辕亦邪肆的勾起­唇­瓣,“本座的名讳,真是久违了!”

花俊阳心里最后的一丝侥幸轰然倒塌,血气逆流,脸上瞬间没有了血­色­,就算自己武功在强,但双拳敌不过四手,何况还有一个轩辕亦在,如今的处境下,他根本无力反抗,对方怕是从一早,便一步步的让他掉入这个陷阱。

花俊阳颓然的坐在椅子上,“碎玉,根本就不在我手里!”

.....

与此同时,千泓焰带领众士兵撞开城门,数以百计的马蹄敲击着青石地面,与铠甲摩擦的声音交汇在一起,宛若猝然炸响的惊雷,让人浑身一颤,惊恐万分。

大军并未做任何停留,一路疾奔,冲向皇城。

“报,千泓焰率领叛军正急速的赶往皇宫!”

御书房,千傲麟坐在龙椅上,闯入的士兵却侧身面对着他,跪在了千珏昭的面前汇报一切。

千傲麟的手紧紧攥着扶手,用力之大青筋直冒手指泛白。

千珏昭微微皱眉,问道:“千泓焰率领的叛军人数如何?”他以为千泓焰能够调动的士兵只有李仁手下的那几千人马,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说起来,李靖这人真真是个莽夫,自己的心腹投靠了千珏昭,义子投靠了千泓焰,亏得他还一直没能察觉,自以为是的保持中立,若非如此,也不至于千泓焰与千珏昭用他开刀。

他们不是不想动花俊阳,而是不敢。

李靖与花俊阳根本就不能同同日而语,花俊阳也保持中立,唯一不同的是,花俊阳的下属没有人敢背叛,他们根本就无法在军营高层安Сhā自己的人,更别提策反收买。

花俊阳手下的人就像是一个铁通,根本就没有任何缝隙让他们指染。

这就是花俊阳与李靖最明显的区别。

“回四皇子的话,目测越有数万。”那人神­色­幽暗,声音低沉的回答。

数千珏昭心头一跳,他与千泓焰斗了这么多年,竟不知道他身后竟然还有数万大军。

他手下能够调动的军队也不过这个数,若要是正面相斗,绝对占不到任何便宜,若如此,岂不是白白丢了如今这大好的行事?

这般想来,千珏昭的眼底闪过一抹幽光,“将所有人扯到御书房外,将千泓焰的队伍放进来,然后.....关门打狗!”

对方在明,他在暗。

京都官道上,千泓焰一马当先,率领先锋攻向皇宫,分出一小队前往四皇子府,活捉千珏昭。

撞开宫门,一路畅通无阻,红墙绿瓦上依旧火红的鲜血让千泓焰放下了心,看来李仁已经得手,没有通知他也许是讯息传递出现了什么问题,这般想来,千泓焰意气风发,喜上眉梢,似是已经看到自己坐上龙椅,百官朝拜的景象。

御书房外,寂静无声,千泓焰正要下马,身下的骏马却在这时发出一声悲鸣。

利剑从屋顶­射­出,划破半空,速度之快竟带起阵阵鸣声,锐利的箭头淬着剧毒,一箭封喉,根本就没有给千泓焰众人任何喘息的机会。

“噗”利箭Сhā入骏马体内,飞溅的鲜血撒了千泓焰一脸,那炙热的温度让他微微一愣,随后连忙翻身下马。

利箭呼啸,遮天蔽日的甚至掩盖了头顶上的太阳,千泓焰见事不好,连忙让步兵开道,骑兵殿后,冲向御书房。

这条道路由鲜血添­色­,尸体装饰,千泓焰在士兵的掩护下终于靠近了御书房,却被突然从两侧涌出来的另一波士兵挡住,形成对立之势。

箭雨来得快去的也快,在士兵出现以后便停了下来,千泓焰回头望去,他带来的万众之兵竟以损失过半,双眸不由得染上了血­色­。

“嘎吱”一声,御书房的门被人推来,千珏昭一脚踏出,脸上挂着嘲讽的笑意。

“二皇兄,我知道你不满父皇将你发配,但你也不能犯上作乱,你怎的这般糊涂?”千珏昭说的这般痛心疾首,似是真的在为千泓焰此时的行为感到痛惜。

千泓焰见到千珏昭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今日的机会怕是不能实施了,如今就连自己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成了未知之数。

对方痛惜?他如今佣兵守住御书房,不也是与他打着同样的主意吗?都到了如今的地步,又何必在惺惺作态。

千泓焰紧了紧握在手中的宝剑,目光­阴­狠的凝望着千珏昭,眼底漩涡中氤氲着浓烈而蚀骨的杀意。

“杀!”一声令下,身后士兵齐声高呼,他们现在都知道,若这一站不能赢,他们终究也只有死这一条道路,与其战败等死,不如拼死搏上一搏,战争就像是一场豪赌,活着就加官进爵风光无限,死了,不过化成尘埃十八年后又是一名好汉,赌徒赌的是钱,而他们赌的...是命!

千泓焰一语不发之间动手,猝不及防之下千珏昭手下的士兵损失惨重。千珏昭瞳孔猛地一缩,鼓舞士气,扬声疾呼:“诛杀叛党者,赏赐白银百两;斩杀千泓焰者,赏黄金千两,加官进爵!”

赏金与加官进爵的赏赐让士兵们发了疯,疯狂的攻向千泓焰。

“二皇子,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副将一剑刺入敌军体内,一步跨带千泓焰身旁,喘着粗气。

鲜血将他身上的铠甲染成鲜红的­色­彩,千泓焰转头望向自己的副将,俊逸的脸被鲜血覆盖,五官狰狞的宛若夜叉。

“二皇子!”一剑又解决了一个敌人,副将不由得加重了语气,对方占了天时地利,人数又比他们多上一倍,若在苦撑下去,只有死路一条,“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若人死了,就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

千泓焰不甘的咬了咬牙,最终重重的点了点头,目光愤恨的滑过千珏昭,示意副将准备突出重围。

“别让他们跑了!”见到千泓焰众人外撤的举动,千珏昭立马大喝,今日千泓焰必须死在这里。

“二皇子,走!”副将率领士兵拼死抵抗,为千泓焰逃亡争取了一丝时间。

千珏昭见千泓焰竟杀出了重围,嗜血的杀意染上双眸,他额头上的青筋不禁暴起,气急败坏的下达命令,“杀无赦!”最后一个赦字,用尽了力气,声音凌厉的宛若夜晚恶灵的嘶吼。

“是!”众将领得令,士气一时升到了顶

副将众人在万千士兵面前,被斩成­肉­泥。

“去通知前往四皇子的府的士兵,不留活口。”千泓焰逃出皇宫之后,想着城外逃亡,知道千珏昭将所有的兵力都放在皇宫,现在又将­精­力放在自己的身上,四皇子府一定没有防备,之前只是让那一众小队斩杀千珏昭,如今却是让士兵前去通知,杀光四皇子府的每一个人。

京都,皇宫,总有一天我千泓焰还会在回来的。

皇帝,千珏昭,还有邵承恩,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每一个人!

杀死千泓焰手下副将之后,士兵追击千泓焰而出,预留在皇宫中的人马只余千人。

千珏昭依旧坐镇皇宫,他不是不想亲眼没见到千泓焰死亡,只是害怕自己的离去会给他父皇千傲麟翻身的机会,权衡利弊之下,终是没有离去,就是因为这个选择,让他比千泓焰的下场还要凄惨。

千泓焰一路逃出京都,数万人的队伍,也只剩下身边这百人,而千珏昭派来的士兵却没有任何要放过他的意思,一路紧追不舍,最终将千泓焰逼入绝境。

秋末的森林透着一丝荒凉,千泓焰喘着粗气看着将他们包围在其中的士兵,眼底写满了愤怒与恨意。

风一吹,寒冷中夹杂着浓郁鲜血的气味,让此时的场景染上一抹悲壮。

他从小便做低伏小,一路隐忍,却在这一年里屡屡受挫,如今竟然落得如此的下场,想来真是可笑。

他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哪怕重新来过,他依然会为了那皇位付出所有,若说真的有所遗憾,那就是当初,他不应该鼠目寸光的将花柔澜当成宝贝,却错失了一个最大的依仗。

剑滑过半空,寒光乍起,鲜血奔涌而出....!!

第一百六十九章

四皇子府如今就像是修罗场,那一声声尖叫让人浑身发寒,兵刃刺进体内发出的声音比起亡灵低沉的笑声还要骇人,叫声停止之后,熊熊烈火将整个大宅吞噬,火光冲天,张牙舞爪的火龙冲天而起,将京都的半面连天映照的一片火红。

红莲倚靠在靠近街边的窗旁,眉目轻扬,邪魅勾人的桃花眸映着那瑰丽的颜­色­,竟带出眼底深处的嘲讽与冷然,今日的京都还真是热闹啊。

京都百里外的山丘上,一抹身影傲然而立,仰望着京都的方向,虽然入目只是一片枯萎的树林与广阔的蓝天,但从这人的目光里,似是真能一眼千里般看到京都此时此刻的光景。

“主子!”他身后站立着一个娃娃脸的少年,正是花容,花容测风而来,青丝却依旧服帖的垂在见后,赶了几百里的路,全然没有一丝疲惫之态。

“怎么样了?”男子回头,飞扬入鬓的厉眉下是那一双深邃的瞳眸,他声音清冷淡漠,却依旧隐藏不住话语中的关切。

“主母被关在邵府,是自愿入内,属下们不敢轻举妄动。”花容自然知道自家主子关心的是什么,就算是京都中的人都死绝了也没关系,只要花影魅无事,多少人的命都不能引得他眸中深沉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看着远离了京都,褪去了温润的主子,花容一时有些恍然,这样冷漠而凌厉如刀的气势,他已经很久没有在主子身上看到过了。看来这次京都皇位之争落幕后,也是主子重新回到原位的时候了,只是不知道到时候主母怎么办,看主子将衡南国的一切都给了主母当做订婚的聘礼,那么若是真的成婚,主子还不得将江山都送上去啊!

哎,花容叹了口气,心中却想着,主子与主母二人若是真在了一起,凭着这两人的本事,还不得搅得天下大乱啊。

“回京都。”不管魅儿是否有所打算,他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虽然并不确定邵承恩是不是轩辕亦,但依照邵承恩手段与心机,魅儿不一定能够讨到什么便宜,若她受了伤,疼的还不是自己。

花容答应着,他早就想到主子一定会赶回去,反正那帮随行的官员士兵也看不出坐在轿子里的欧阳凌月是假的。

邵府地牢,花影魅收回神识,嘴角挂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

马车在邵府前停了下来,花俊阳一马当先的跳了下来,并将花风扬带了下来,邵承恩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衣角,从马车上款步而下,远处的火焰惹得他眉眼微挑,眼底的嘲弄一闪而过。

邵承恩将花俊阳与花风扬带到偏厅,命人将花影魅从地牢中押了出来。

花影魅一路被押解着来到偏厅,诧异的扫了一眼花俊阳,花风扬如今呆傻的模样惹得花影魅红­唇­微扬。

邵承恩挥了挥手,大汉放开花影魅,花影魅揉了揉肩膀,施施然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翦瞳微扬,闪过的­精­芒颇具玩味。

花俊阳厉眉紧皱,花影魅此时此刻的表现大大出乎他的意料,被绑之下看见邵承恩与自己,她竟然浑不在意,这份镇定与淡然,纵然是饱经风浪的他都自愧不如。

她逆光而坐,阳光打在她身后,宛若被她的身影吞噬,光暗的交界处,她犹如一尊神袛,竟让人升起了臣服之心。

花俊阳心中一掷,光暗中,她的五官渐渐模糊,在他的眼中重新排列组合之后,那张脸宛若穿过了时光,倒退了岁月,重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九皇子,那么声震九州让敌人心惊胆寒的英雄。

十六年的时光只在弹指间,他故意养废他的女儿,却发现从始至终,他都从未真正的看清过她,以至于如今这般的猝不及防。

花俊阳的惊疑花影魅看在眼里,引得她冷然一笑,如今皇子夺位,对衡南国而言是内忧;三国­奸­细混迹在京都之中,对衡南国来说是外患。在这种内忧外患的情况下,千傲麟一定会焦头烂额。

就算是想要动她,也要考虑考虑如今适不适合,是以她隐忍了这么久,如今也没有必要在忍下去。

四周一时寂静无声,只有寒风吹拂­干­枯树枝的声音滑过耳畔。

“花影魅!”邵承恩开口。

花影魅从善如流的扬了扬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邵承恩也没有含糊,声音清冷的说道:“听花将军说,你手里有一枚碎玉?”

邵承恩不能确定,聪明如她是否早已知道那碎玉的用途。

“呲~”花影魅嘲弄冷笑,黝黑的眸子从花俊阳的身上轻轻带过,“邵承恩,你不过一介人臣,难道还妄想称王称帝?”她没否认也没有承认。

邵承恩垂在衣袖下的拇指抚摸着食指上的戒指,目光一错不错的钉在花影魅的身上,“这你不必管,只要告诉我,那碎玉在你不在手里。”

花影魅勾了勾­唇­,眼底含着笑意,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在!”

一个在字,让邵承恩与花俊阳同时睁大了眼,她收起笑容,掩下眼底的­精­芒,道:“你想要可以,但是你要....杀了他!”

最后三个字凌冽如刀,说这三个字时,她目光猝然一转,紧紧的钉在了花俊阳的身上。

花俊阳浑身一震,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额头,惹得他浑身战栗。

“混账,你个逆女,竟然.....”见花影魅竟将矛头对准了自己,花俊阳一时怒上心头。

“闭嘴。”花影魅凌厉的喝了一声,“花俊阳,我身为花府的嫡女,这么多年来过得猪狗不如,你有什么资格称呼我为逆女。有时我就在想,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儿。”

花影魅的话让花俊阳心头一跳,脸上闪过一抹慌乱,却很快恢复了常态,而花影魅却没有再次给他说话的机会,而是转头望向邵承恩,“邵承恩,如何?”

邵承恩了然轻笑,鼻中发出一声冷哼,“鹬蚌相争,你想要坐收渔翁之利,这个算盘未免打的太­精­了吧!?”

花影魅丝毫不在乎自己的谋算被对方知道,她把玩着垂在鬓间的发丝,翦瞳飞扬,“想从我手里将碎玉拿去,难道不该给我点好处?”

“好处!”邵承恩眼眸微眯,双指加起茶盏盖猛然一掷,如暗器般破空而来,贴着花影魅面颊飞过,摔在她背后的地面上,瓷片飞溅。

花影魅淡然自若,从始至终全无半分惊恐之意,更不曾躲闪半分,似是料定这茶盏瓷盖不会落在自己的身上。

花影魅抬手捏下被茶盏瓷盖划断而坠在她肩膀上的碎发,随意的扔在了地上,“你办不到可以,那么我便换个要求。”

邵承恩眼底的欣赏一闪而过,面对危险临危不惧,这堪堪二八之岁的少女,还真是有着与她这年龄不符的从容淡定。

邵承恩并未开口,只是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花俊阳握着椅子扶手的手青筋直冒,何时起他成了两人之间交易的筹码了,这种屈辱,让他的眼底涌上了一层煞气。

“虎符!你想要碎玉,就让花俊阳拿手中的虎符交换。”花影魅看似退了一步之后的要求,其实才是她最一开始想要的东西。

邵承恩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唇­瓣微不可查的向上微扬。

她的胃口倒是不小,竟然想要掌控衡南国的军队。虎符并非从衡南国开国之时就存在,而是由第五任皇帝也就是千傲麟所打造,他为了防止再出现一个像九皇子般能够号令三军的人,特意打造了两枚虎符。这伏虎一枚在大将军手里,一枚在皇帝手里,只有两个虎符相合才能调动大军,从根本上抑制了大将军的权利,也算是将兵力掌控在手中。

这么大好的机会,她又岂能错过。

花俊阳如火烧ρi股一般站了起来,大声反斥道:“不行!”他怎么可能将虎符送到花影魅的手中。

邵承恩斜了他一眼,花影魅去却看都不看他,只是对邵承恩道:“让他死或者给我虎符,二选一。”

邵承恩陷入了沉默之中,惊觉自己竟然被对方桥鼻子走了,不由得冷笑一声,“若我两个都不选呢?”

花影魅也不恼,只是平静的回答:“那你永远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

“花影魅,你就不怕我杀了你?”邵承恩眼底流露着危险的光芒,凝望着花影魅的目光宛若在看一个猎物。

花影魅笑,“杀了我,你更得不到碎玉。”

邵承恩默然,吩咐道:“来人,将太后抓来。”

花影魅不动声­色­的垂下眼帘,保护在太后身边的不单单只有修罗,还有血煞中的一十八人,她将大部分能调动的人马都用来保护太后。花影魅不信,在他们的保护下,太后还能被人伤到一根头发。

是以,她并不担心太后的安危,邵承恩这般选择,不过是削弱自身的势力罢了。

花影魅的平静让邵承恩有些看不透,对于自己要拿太后开刀的命令,她不动声­色­的竟然连气息都没有一丝一毫的紊乱,她是胸有成竹,还是根本就不在乎太后的死活?

只是不管是哪一种,她都已经有资格让他平等对待了。

花俊阳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目泛凶光,恨不得将花影魅生吞活剥,只是碍于邵承恩才没有轻举妄动。

花影魅就算是不抬头,依然能够感受到花俊阳那凶伐凌冽的目光,她红­唇­微扬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翩然长睫遮挡着眼眸中潋滟着的暗芒。

花俊阳手中的虎符,她,要定了!!!

第一百七十章

此时,皇宫,千珏昭手中掌控的士兵大多数追逐千泓焰而去,控制皇宫的士兵少之又少。

千宇阳带着数十名高手秘密溜进皇宫之中,将驻扎在关口处的叛军斩杀在剑下。

皇城大门无声无息的开启,千宇阳的舅父率领一众人马冲进皇宫,一路上的叛军已然被千宇阳所带之人歼灭,大部队畅通无阻挺进御书房,直到大军压境,惨叫声从门外传来,千珏昭才如梦初醒。

千傲麟听闻门外传来的嘶吼与兵刃相交的声音,­阴­沉的虎目中这才泛起点点暗芒。

“千珏昭,你犯上作乱,挟持父皇,还不滚出来受死!”千宇阳登高而呼,声音隔着门窗传入千珏昭耳中,千珏昭双目欲裂,他明明已经派遣赵匡然率领士兵击杀千宇阳,对方竟这般命大,还没有死!

他谋划了这么久,怎么能因千宇阳而功亏于溃,这皇位不过是在咫尺之间,他怎么能够放弃。

门外,厮杀声震天,千珏昭已然没有了耐­性­。

“父皇,儿臣已经没有耐心了。”千珏昭目光­阴­毒的宛若毒蛇的­性­子,紧紧的钉在千傲麟的身上,“这传位诏书你写也得写,不写也得写。”

千傲麟看着自己的儿子,低头看了看面前的空白的诏书与手边大印,声音谁不出的冷然与嘲讽,“皇位永远不可能是你的。”

“那就别怪儿子心狠手辣了。”千珏昭扬手,做了个斩首的动作,他就不信他的父皇在面对死亡的威胁下会不妥协。

然而从始至终,他都低估了千傲麟,更高估了自己。

千傲麟背脊挺直的坐在龙椅上,面对持刀而来的士兵全然不惧,上位者的气势如绵延汹涌的海浪扑面而来,竟然提着大刀的士兵感到心悸无法前行,四周空气宛若粘稠的液体,禁锢着时间的流动。

千傲麟扬起手,明黄的龙袍上绣制的巨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宛若鲜活了一般,冲天而起,“将一­干­人等拿下!”

话音落下,隐藏在御书房中的血煞众人显出身形,煞气凌然,那嗜血的杀戮气息根本就不是千珏昭手下的士兵能够抵挡的。

剑光闪过,鲜血飞溅,千珏昭身边的人便死去一个,杀人宛若碾死一只蚂蚁般容易。

杀气席卷在整个御书房中,炙热的鲜血喷在千珏昭的脸上,他浑身颤抖着,宛若风中浮萍,千傲麟依旧淡漠的坐在皇位上,目光幽暗,千珏昭在他的目光中,看见了自己身首异处的画面。

面对血煞,纵然是千珏昭身边的暗卫都没有一挡之力,这场单方面的屠杀,很快的落下了帷幕。

满地的尸体与鲜血充斥在千珏昭的眼里,那大片大片的红­色­宛若黄泉路上开在忘川河边的彼岸花,预示着惨烈与死亡。

御书房中的惨叫声让千宇阳心头一紧,手下更是不留情面。

御书房的门此时被从内推开,千傲麟脚踩着尸体,明黄的龙袍沾染的鲜血,负手而立的站在御书房外的石台上,目视着眼前的厮杀。

他身边的大太监尖着嗓子,一声高呼:“千珏昭已被缉拿,放下手中的武器跪在地上,皇上便会饶了你们的­性­命!”

尖锐的声音乘风传入众人耳中,太监们一齐高呼,声势浩大。叛党们见大势已去,纷纷扔下手中的武器跪在了地上。

这场夺位之战,在千傲麟的刻意纵容下愈演愈烈,又在他雷霆出击之后,戛然而止。

御书房,千珏昭五花大绑的跪在地上,不屈的挺直背脊,望着千傲麟与千宇阳的目光充满了怨毒,他哈哈大笑,声音尖锐而狰狞,“千傲麟,我的父皇,你看看你这最疼爱的儿子,若他不想要那皇位,又怎么会在这么快的时间就聚集了数千之众。皇家,是没有亲情可言的,就如您,为了这皇位屠杀手足,我不过是像您学习罢了。”

事已至此,千珏昭深知自己难逃一死,便无所顾忌,看着千傲麟瞬间变­色­的脸,报复的快感油然而生。

“闭嘴!”千傲麟抄起手边的茶盏砸在千珏昭的头上,千珏昭的额头登时流了血,茶盏因为重力的牵引狠狠地坠落在地,茶盏碎成瓷片,凉透了的茶水飞溅而出,溅了千珏昭一脸一身。

“父皇,您在恼怒什么?恼怒我知道了这个惊天秘密?还是恼怒我当着您最爱的儿子,说了您隐藏了半辈子的真相,让我的好皇弟看清您的真面目?”千珏昭笑的邪肆,眉眼末梢虽然蕴含着笑意,可望向他的人都能看出他眼底的嘲讽与冷然。

千宇阳紧了紧垂在衣袖下的手,垂头不动声­色­掩下眼底的惊骇。此时他最庆幸的就是舅父还在御书房外并没有听到这惊人的秘密。这御书房中的人,怕是没有几个能够活命的了。

“给我把他斩了!”千傲麟哪里还能容得他在说下去,双目充血愤怒的赤红一片,怒不可遏的下令当即斩首。

死亡的恐惧笼罩在千珏昭的身上,他豁然站起身,大声喊道:“父皇,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是谁告诉我这一切的吗?”

千傲麟微微迟疑,随后发出一声残酷的冷笑,“这一切不过是你编造的,又何来告密者!”

千珏昭神­色­微愣,随后疯狂的大笑了起来,“千傲麟,你就是个坐在龙椅上的可怜虫,终有一天你会落得与皇爷爷同样的下场,哈哈哈.....”

笑声戛然而止,千珏昭浑身僵直的站在原地,鲜血慢慢的从他颈子处溢出,下一刻,他的头颅彻底与身子分家,轰然落地。

千珏昭的脑袋滚落在千宇阳脚下,千宇阳身子一颤,向后退了一步。他低着头,看着他脸上依旧保留着死前那一刻的疯狂,心中不禁一寒。他一直知道皇家亲情甚少,却依旧接受不了父皇亲自下令诛杀子四皇兄,纵然他真的该死。

千珏昭死后,御书房静默无声,只有厉风刮过窗沿发出的类似撞门的声音,千傲麟依旧坐在龙椅上,目光中的情绪说不出是什么含义,只是扫过在场众人,让接触到他这目光的人心中一紧。

“千珏昭犯上作乱,又在殿前胡言乱语,其罪当诛。”千傲麟声音冷酷低沉,却如镇魂钟般敲打在众人心间。胡言乱语这四个字被他说的极重。

“其罪当诛!”一时间,御书房中的人跪了一片,齐声响应千傲麟的话。虽然说的是其罪当准,但真正的意思却是在向千傲麟表明,他们十分认同千珏昭的话是胡言乱语。

千宇阳自然同众人一起下跪,纵然自己是他的儿子,若真的危机到他,自己也同样落得身死的下场。

千傲麟让众人退了出去,公公命宫女太监们将御书房归置整齐,千珏昭的尸身被人抬了下去,放在御书房外的空地上,被太阳曝晒寒风侵染,只为了让众人看看,犯上作乱的下场。

千宇阳的舅父万重将叛军交给了皇城禁卫军都统,禁卫军虽然损失惨重,但还是能控制叛军。

万重卸刀,整理了下仪容之后才走进御书房。

“臣,救驾来迟,请皇上责罚。”万重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千傲麟哈哈一笑,声音洪亮的说道:“爱卿快快起来,你何罪之有,若非爱卿及时赶到,后果真是难以想象。”

万重谢恩,一拢衣角从地上站了起来,恭敬垂头道:“皇上平安,实乃社稷之福,百姓之福。”

千傲麟很是高兴,大笑封赏,“哈哈哈,好,万重救驾有功,朕就赐你黄金百两,封你为大将军,顶替李靖的位置。”

“臣,谢主隆恩。”万重叩拜。

千傲麟挥袖让他起身,随后却是话锋一转,“万重,你能力出众,虽然居于花将军之下,却比他还有号召之力啊!”

万重心中一掷,连忙下跪:“会皇上的话,臣哪里能同花将军相提并论,说起来,这次救驾,除了七皇子之外,五皇子与六皇子也出了不少的力。”

“哦?”万重的话让千傲麟微微扬眉。

千宇阳接着万重的话道:“父皇,是这样的,四皇兄....”他抿了抿嘴,改变了对千珏昭的称呼,直呼其名:“千珏昭曾命赵匡然在半路截杀儿臣,儿臣拼死逃脱之后,知道凭自己一人之力是万万救不了父皇的,于是便去了万家。”

“舅父虽然是武将,但能够召集的士兵并不多,儿臣本事想请花将军,但得到的消息却是花将军不再府上,而是去了邵府,儿臣不敢确定那邵承恩可不可靠,于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就在儿臣一筹莫展之际,五皇兄与六皇兄给儿臣传来信息,说已经集结了不下千众之人,加上舅父召集的人,这才凑齐了这大军。”

千宇阳说的不急不缓,却将所有的细节说的清清楚楚,当然,花俊阳去了邵府的事情他并不知情,在当时那种紧张的气氛下,他哪里还注意的到这些。只是那个手执四皇子府信件的小兵将写有这消息的纸条塞在了他的手里,并说了三个字:花影魅。

自然,他便将这消息整合在了这段话里。

花俊阳,邵承恩....

千傲麟生­性­多疑,没有事的时候还爱捕风捉影,又何况如今宫中宫变,花俊阳身为大将军非但没有进宫救驾反而跑到了邵府,这其中的原因,就够他猜疑了的。!!

第一百七十一章

邵府,安静的宛若坟墓,花影魅勾了勾­唇­角,在这寂静之下泰然自若。

邵承恩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目光幽暗的盯着站在走道上断了一条胳膊的大汉,鲜血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竟是此时整个偏厅中唯一的声响。

任务失败了,而且损失惨重,最少有数十人死在了慈宁宫外,面前这个大汉是唯一的一个幸存者。

邵承恩一挥手,结果了这个男人,任务失败就代表着死亡,再说只剩下一只手臂的废物,他又岂会留下。

大汉的身躯轰然倒地,溅起尘埃纷飞,花影魅目光戏谑的望向邵承恩,毫不介意大汉的鲜血流淌到她的脚下,染红了鞋子:“两个选择,是杀了他,还是虎符?”

“千珏昭这个蠢货这个时候应该快要死了吧,或者是已经死了,宫里恢复平静可能还需要时间,但千傲麟总会想到你们,你说,若他发现自己最信任的两个朝臣在他危机之时没有去救他反而在一起不知道密谋着什么?你们猜,他会怎么想?”花影魅把玩着垂在鬓间的发丝,颇为玩味的开口说道。

只要邵承恩还在乎自己这个好不容易被千傲麟信任的身份,他就得尽快的作出决定。

邵承恩眼底闪过一抹温怒,很好,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敢这么的激怒他了。

邵承恩豁然起身,面若寒霜的几步走到花影魅身边,居高临下的望着他,浑身的煞气宛若风暴,吹扶起她头上的青丝。

邵承恩抬起手,一把钳住花影魅的脖子,将她从座位上提了起来,“花影魅,本座就不信你不在乎自己的这条命。”

禁锢在她脖子上的手宛若钳子,越来越紧之下,花影魅的脸由白变青,由青变紫,最终变得煞白到没有任何血­色­。

深度的窒息感让花影魅的头脑越发的混沌,只能听到自己喉咙中发出的艰难的喘息声。

她这是在赌,在赌邵承恩不会真的杀了她。

而她之所以不动用武功,只是不想在自己的目的达到之前,让他们二人对自己心有警惕。

就在她快要没有知觉的时候,邵承恩放开了花影魅的脖子,花影魅浑身瘫软的堆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似是要将缺氧的肺充满氧气。

花影魅喘息着,却扬起­唇­角,声音嘶哑艰难的说道:“你要想拿到碎玉,就尽快做出选择。”

邵承恩同瞳孔紧缩,一个为了达到目的对自己都如此心狠的人,纵然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也能够撑得起枭雄这个称号。

花影魅,我轩辕亦记住你了。

“花俊阳,想死还是叫出虎符,我数五个数,你若没有做出选择,那么我便为你做出选择。”邵承恩豁然回头,语气森然,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你....”花俊阳恼羞成怒,却碍于如今的局势没有头脑发热的做出过激的举动,如今是在轩辕亦的势力之内,阳儿如今又是这幅模样,若他真的做不出选择,那么不管对方替他做出怎样的选择,他都无力反抗,既然如此,还不如他自己选择。

“一,二....”

“虎符!”二字刚出,花俊阳已经做出了选择。

花俊阳肯定不会放弃自己的­性­命,自然只能舍弃虎符,若虎符丢失,他不过落得个治理不力的罪名,而且还能为今日没能进攻救驾做出解释,权衡利弊之后,他自然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花将军真是痛快。”花影魅这时了缓了过来,一拍桌子大声赞许,只是声音还有些哑并夹杂着嘲讽。

邵承恩的目光在花俊阳与花影魅身上流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花俊阳却是双目赤红的望着花影魅,似是想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但我有一个要求!”他面向邵承恩。

似乎是因为就快得到碎玉,示意邵承恩变得很好说话,“什么?”

“我儿子的解药。”

“可以。”花风扬就算是恢复了原装,也不过是比此时­精­灵一点罢了,归根到底都是个蠢货。

“我看到虎符,自然会带你们去拿碎玉。”见邵承恩将目光望向自己,花影魅道。

邵承恩不知可否,四人乘马车回到花府,花俊阳从书房暗格中取出虎符,花影魅伸手,却被邵承恩前行拿去。

花影魅呲笑,“就算是虎符在我手中,我也逃不出你们的手掌心。”

邵承恩却不理会,而是将虎符放在自己怀中,淡淡道:“你虽然不会武功,但你的手下,却个个都能耐的很。”

花影魅之前如此笃定他没有办法抓获太后,若不是她手下了得,就是太后的手下了得,而太后对花影魅何其宠爱,他有理由相信,如今花影魅的身后就隐藏着这么一众人马。若她拿到了虎符命身后人马强行突击,她很有可能趁乱被救走,那么他所做的一切都成了无用功了。

邵承恩已经被她威胁了一次,又怎么会容忍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所以虎符还是放在他这里安全些。

花影魅微微挑眉,知道对方不会给她,便不再讨要。

“解药!”花俊阳见虎符已经被邵承恩揣在怀中,出声索要解药。

邵承恩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放在桌子上,“想让花风扬彻底恢复,必须在他服下毒药三个时辰内服下解药,之后还要有人用内力梳理他的经脉。”

花俊阳伸向解药的手在半空微微一顿,从花风扬被劫持到如今,算算时辰已经快三个时辰了,他要想花风扬恢复就要尽快喂他吃下解药。那么,他就必须留在这里,邵承恩这是在防着自己与他抢夺那碎玉。

碎玉中的秘密不过是个虚无缥缈的传说,他虽然有野心,却并没有想过推翻千傲麟登上皇位,自然碎玉于他而言并没有太大的诱惑力。他知道皇帝太多的秘密但皇帝依旧信任他便是因为他在很大程度上对千傲麟十分忠心,当初独孤雁儿死后他找过碎玉,花影魅那时不过是个几岁的孩童,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她竟然会知道碎玉的下落,而如今听到花影魅竟知道,心中除了惊讶之外并不其他情绪。

花俊阳沉默无声,拿起解药放在怀中。

花影魅眉角微扬,邵承恩转身,目视花影魅,阳光在窗上烙下花影魅的剪影,“跟我来。”

花影魅带着邵承恩走向皎然居。

“长安公主。”一路丫鬟恭敬行礼,花影魅本绷着脸坚硬的点了点头,丫鬟们直到花影魅走远才好奇窃窃私语—公主这是怎么了?怎的脸­色­煞白一副惊恐的模样?

邵承恩目光幽暗的望着走在面前的花影魅,对她此时的毫不忌讳将的举动深感不解,身后的目光就算花影魅没有回头都能感受的到,花影魅殷红­唇­瓣勾起一抹冷笑,宛若突然绽放的曼莎珠华。他站在她身后,自然看不到她刚刚面对丫鬟时慌张恐惧的神­色­。

“长安公主!”孙嬷嬷对花影魅行了个礼,垂头掩下眼底深处的恨意,见到她,便让她再次想起自己的女儿那凄惨的死状。

“三姨娘已经休息了,公主这带着一个男人就冲入内院,这是何意?”孙嬷嬷见花影魅竟要带着身后的男人进入皎然居,不由得出声阻拦,心中狠意难平,自是无法控制住声音中的愤恨。

“孙嬷嬷,我必须进去。”面对孙嬷嬷,花影魅没有装作惊慌的模样,而是十分强硬。

依照孙嬷嬷对她的恨意,她自然会为了不让自己进去而动用一切手段,恰恰,此时最想进去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身后的邵承恩。

那么,孙嬷嬷的下场....

“公主,若你执意要闯入皎然居,奴婢定要进宫去禀报莲妃娘娘。”孙嬷嬷知道花俊阳根本就压不住花影魅,只能抬出花柔澜。

花影魅呲笑,花柔澜这个时候怕是自身难保,只是有皇帝身边的血煞暗中保护,倒是不会有生命危险,却免不了皮­肉­之苦。

“孙嬷嬷,你可以进宫,但今日这皎然居我必须进去。”花影魅的声音十分的温柔,听起来如同暖风吹过耳畔,然而脸上的笑却充满了讽刺。

孙嬷嬷­阴­冷的盯着花影魅,目光就像是一把有缺口的钝刀,一寸寸的割着她眸中倒影着的花影魅的皮­肉­,“那就别怪嬷嬷我以下犯上了,来人啊!”

孙嬷嬷一声令下,皎然居的下人们放下手中的东西聚集在了门口,摆明了阻挡着花影魅,让她没有办法进入皎然居。

几次算计花影魅却反被计算,花影魅在孙嬷嬷的眼中就是洪水猛兽,她虽然狠毒了她,却不敢轻易的招惹,对方这摆明来找茬的态势,她当然不能放她进去。

花影魅皱了皱眉,声音却是软了下来,“孙嬷嬷,我只是想去拿一个东西,拿完就走,你又何必这般咄咄逼人。”

她的话音虽柔,但听在孙嬷嬷而立却不是变了个语调,皎然居那是他家夫人的院子,里面的东西也都是她家夫人所有,凭什么让她进去去取?

这是面子的问题,她今天若是让了,以后他家夫人在花府还有什么威严可将。

“公主,请回。”

花影魅眼底闪过一抹讽刺,转头望向邵承恩,纵然他已经怀疑花影魅此番举动实属故意,却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一把钳住孙嬷嬷的颈子,微微一用力,咔嚓一声,捏断了孙嬷嬷的颈子。!!

第一百七十二章

“啊....杀人了!”

下人们发出一阵尖叫,若鸟兽般急速散开,孙嬷嬷的尸体被仍在皎然居大门的正中间,邵承恩迈步走了进去,花影魅低头看了一眼孙嬷嬷,她死死的睁大着眼,阳光映­射­在她涣散的瞳孔中变成­阴­冷狰狞的目光,花影魅低头,眼眸直对上她的目光,却只是换来花影魅的一声冷笑。

下人们的惊慌叫声惹得赵嫣然柳眉竖起,大声训斥,“大白天的鬼叫什么。”她推开房门,目光锐利的扫过院中的下人,心中暗自埋怨孙嬷嬷的磨蹭,不过是让她前去小厨房安排晚膳,她倒好,这么半天还不回来,让她亲自教训这帮奴才。

下人们见赵嫣然发怒,浑身颤抖的解释道:“夫,夫人,杀,杀人了。”这话连起来听的意思有些不对,赵嫣然眉头一竖,目光凌厉如刀,“你个狗奴才,你说谁杀人了!”

赵嫣然这么一吼,那下人更是害怕了,本来就说不清的话,如今更是说不清楚了,随­性­她旁边的丫鬟没有这般的慌乱,连忙道:“夫人,是长安公主,她带着一个男人闯了进来,孙嬷嬷拦着,于是...于是就是那男人给杀了。”

“你说什么!?”赵嫣然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孙嬷嬷是她陪嫁的丫鬟,侍奉了她几十年,如今却告诉她孙嬷嬷没了,这让她怎么能接受的了。

“夫人!”小丫鬟连忙扶住赵嫣然,头顶上的阳光并不刺眼,却晃得赵嫣然头脑发昏,她的胸口憋着那么一股气,一个劲的往上顶,胸腔到脑髓的这一段火辣辣的疼痛着。

花影魅进入内院,看到的就是如此场景。

她的身影闯入赵嫣然的视线中,让她竭力压制的狰狞与恨意一瞬间倾泻而出,“花影魅!”

“给我将她拿下。”赵嫣然眼底涌露着杀意,孙嬷嬷只是一个下人,就算对她在重要,在别人的眼里也不过是个奴才,花影魅贵为公主,当然不会因为一个奴才的死偿命,顶多就是受些不痛不痒的责骂。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结果了她,然后毁尸灭迹。

下人们不敢妄动,警惕的望着花影魅身边的男人,一时踌躇不前。

“你们还愣着­干­嘛,给我将这个闯进花府的贼人拿下。”这话一出,便意味着绝不留下花影魅的命,此时她不是花影魅,不是长安公主,只是一个闯入花府的贼,她赵嫣然自然有将人拿下处死的权利。

花影魅呲笑,转头望向邵承恩,邵承恩眉头一挑,额头青筋直跳,他现在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这个该死的女人就是在利用他。

“我想要的东西最好在这样,要不然....”邵承恩低头,声音冷酷的宛若千年不化的玄冰,一双炯炯的眸子里头仿佛有变幻莫测的火苗,那目光是可怕的­阴­冷。

“放心,我还不想死。”花影魅挑眉回答。

邵承恩压下心头的怒气,狠狠地一甩云袖——花影魅,本座会让你为此付出代价的。

修罗都是轩辕亦的手下败将,又何况是皎然居中的这帮奴才,一掌挥出,内力击在为首的下人身上,透过他的身躯在打在下一个人的身上,足足过了五个人,这力道才彻底消散。而被掌力所击中的下人,吐出一口鲜血,倒地身亡。

这一下,镇住了所有人,下人们不敢在上,却又不敢违抗赵嫣然的命令后退,只能汀不前的围在二人身侧。

鲜血染红了地面,赵嫣然虽然是深闺­妇­人,可在她手里毙命的人却是不好,后院争宠,那些女人的死状可比这些下人要惨得多。一瞬间的惊恐后,赵嫣然恢复了镇定。就算这个男人再厉害,能比花府的暗卫厉害?就让他杀吧,他杀的人越发,花影魅的罪便越大,就算是她不能将她就地正法,也能去皇上面前告她一状,一条人命也许不能定罪,但数十条人命,足以让皇上剥夺她公主的称号了。

只要那个老不死的死了,她一个被废除了封号的公主,还不是任由她捏圆捏瘪,要杀一个人,实在是太容易了,可要让她千倍百倍地感受到痛苦,却必须让她活着!身败名裂算什么,花影魅总有一天会知道,这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

而可惜的是,赵嫣然并不知道,她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给我上,给我上!”赵嫣然不顾下人的死活,只是一味的让众人上前拿下花影魅。

眼见太阳慢慢坠落,邵承恩可没有那么多时间跟这帮人闲耗,他出手,解决了所有碍事的人。

大门被从外关了上,皎然居中的下人无处可逃,只能龟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不再听从赵嫣然的命令。

“你,你们...”赵嫣然怒极反笑,等她拿下花影魅,在收拾这帮不听话的下人。

“暗卫何在?还不将这两个贼人拿下!”赵嫣然仰头对半空喝道,她现在的样子有些滑稽,叫声过后,四周一片安静,回应她的只有路过花府的归鸟啼叫的声音,残阳之下,叫声凄厉,映着地面上的尸体鲜血,画面十分悲壮诡异。

“噗呲!”花影魅笑出了声,看到这张笑盈盈的面孔,赵嫣然只觉得自己的太阳­茓­陡的开始突突激跳,她的眼里难以抑制的闪烁着恨意——笑吧笑吧,一会儿你就笑不出来了。

花影魅嘲弄裂起­唇­角,花俊阳一定不放心别人为花风扬运功排毒,肯定会亲力亲为,他身边的暗卫此时一定守护在他身边以防万一。而花俊阳失去了虎符,又没能营救千傲麟,自然会想尽办法来减低千傲麟的怒火。那么,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解救人质。

从李府宴会上被接走的人不少,既然花影魅身在邵府,那么其他人很有可能也在邵府,花俊阳很有可能将其他的暗卫统统派往邵府搜救人质,自然,不管赵嫣然如何喊,都喊不出任何一个暗卫。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真的还有暗卫,那些人也不是邵承恩的对手。

半响,寂静无声,下人们望向赵嫣然的目光隐晦的透着诧异,不禁想着,夫人莫不是疯了吧,竟然会对着空气说话。

花影魅似笑非笑的面孔让赵嫣然双目欲裂,因为愤怒,声音不由得尖锐的失了真,“暗卫,你们是死了吗?”

花影魅屡衣角,脚踏着鲜血吗慢慢走到赵嫣然身旁,太阳垂暮,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逆光在花影魅的脸上打上暗影,扭曲了她的五官,她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呢喃,“赵嫣然,你死定了,别急,你的一双儿女很快就会下去陪你。”

一双儿女,阳儿!?

花影魅的话让赵嫣然瞬间睁大了眼,她这话的意思,难道是自己的阳儿并没有死,那.....

赵嫣然忽略了花影魅话中的杀机,她刚想张口询问,一枚细到­肉­眼根本就看不见的银针刺进了她的体内。

“姨娘,我只是前来那个东西,是父亲让我带这个人来的,你.....”

赵嫣然只觉得身子一痛,眼前的景象愈发的模糊,她只看到花影魅的嘴一张一合,却怎么也听不清她到底在说些什么,很快,她的身子便煤矿有了直觉,直直的向着花影魅倒去。

“姨娘!”花影魅伸手接住赵嫣然的身子,自然而然的收起手中的银针。

“你,过来照顾着姨娘。”花影魅招手叫过来一个小丫鬟,小丫鬟战战兢兢的走到花影魅身边,一把接过赵嫣然,下意识的伸手探着鼻息,见赵嫣然还有呼吸,这才缓缓的舒了一口大气,掩下心中的恐惧,她可不想抱着一个死人。

花影魅将赵嫣然交给了小丫鬟,带着邵承恩进了赵嫣然的屋子,径直的走向床边,从被褥下摸索到暗格的绳子,微微一拉。床边上的墙壁从中打开,露出黑暗的通道。

赵嫣然其实也不知道这个暗格的存在,花影魅若不是曾在无意中窥探到,她亦是不知花府地下竟然还存在着那么大的一个空间。

花影魅将身子探进去,抵着床边的手突然一滑,整个人不可控制的向着黑暗的暗格中低落。

邵承恩眉头一皱,上前一步一把拉住花影魅的脚踝,猛地一用力,将她拽了上来。

半空中,花影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突地转过身子,手在邵承恩胸前一划,虎符的盒子已然被她握在手里,与此同时,她拿出了怀中的暴雨梨花针,对着邵承恩按下暗器发­射­的按钮。

这一切不过是在电光火石之间,二人距离极尽,在这个距离之内发动暴雨梨花针,就算是大罗神仙都不能躲开,纵然这邵承恩武功了得,也休想活命。

邵承恩瞳孔紧缩,纤细的银针上淬着暗芒,急速的滑过半空,喷­射­式的向他袭来。

邵承恩脚踩地面急速后退,扯下外衣飞快一兜,手一转向带着外衣飞转,内力覆盖在外衣之上,银针接触到内力,宛若­射­入了水中遇到阻碍,速度不由得降了下来,被他这一带一转,竟全数­射­到了门沿之上。

花影魅瞳孔一缩,邵承恩瞬间外放内力让她的身子宛若陷入沼泽般粘稠的竟然连动作都变得缓慢,花影魅不由得心生骇然,转身向着门外奔去。

邵承恩呲笑了一声,一扔外衣,身子挡住花影魅的去路,外衣也刚刚好的罩在他的身上。

“想跑?”邵承恩眼底氤氲着火焰,并不炙热,就像是抵御幽暗的冥火,诡异冷然,却比冲天的火焰还要让人心惊胆寒。!!

第一百七十三章

花影魅握着暴雨梨花针的手积满了汗水,就连背后都湿了一片,风透过窗沿吹进屋中,花影魅不可抑制的打了个寒战,身上的寒毛根根竖立。

对方的武功竟高到这种程度,这是她完全没有预想到的。

“你,很好。”邵承恩勾了勾,不薄不厚的­唇­瓣露出皎若明月的皓齿,他语中带笑,可声音却­阴­鸷冷冽的透露着无限的杀机。

花影魅向后错了错,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幽暗的眸子忽明忽暗,心中算计着自己这次要怎么样才能脱离险境,最坏的结果便是暴露自己的武功与暗处的势力与其拼死一战。

见花影魅面­色­紧张不负之前的镇定自若,邵承恩微微扬眉,“你放心,本座是不会让你死的,死,太便宜你了,竟敢无数次戏弄本座,本座要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邵承恩说着,一把抓向花影魅,他没有打算杀了她,而是想将她带走慢慢的折磨。

花影魅暗中运转着体内的内力,眼见邵承恩的手已经到了面前,她刚想出手,一抹若皑皑白雪般飘逸的身影Сhā入二人之间,掌掌相对,内力冲撞的余力随着两掌相交扩散开来。嘭的一声,震碎了屋中的瓷器,更是击碎了四周的门窗。

一击之后,二人同时后退,谁都没有占到便宜。

“欧阳凌月!”邵承恩望着面前这一直以温润儒雅之态示人的欧阳凌月,脸­色­幽暗的眯起眼眸,他竟不知对方竟有不下于他的武学功底。

欧阳凌月虽然一袭白衣,但眉眼中却隐瞒了冷酷的寒霜。他将花影魅护在身后,淡粉­色­的­唇­瓣勾起一抹凌冽的弧度,宛若最毒的毒药,见血封喉,“我是应该称你为邵承恩,还是轩辕亦!”

邵承恩眼底的杀意一闪而过,却深知自己与对方拼下去也只会是两败俱伤,“欧阳凌月,我们后会有期。”

嘭的一声,邵承恩冲破屋顶远遁而去,欧阳凌月凝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并未追击,他们二人,终究是谁都奈何不了谁。

危机解除之后,欧阳凌月转身一把将花影魅抱在怀里,用力之大,就像是想将对方融入自己体内一般。

花影魅微微一愣,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下来,整个人倚靠在欧阳凌月的怀抱中,耳朵贴在他的胸口上,听着他那颗急速跳动的心脏。她感受得到他的恐慌,抬起手臂环住他的腰,轻声的宽慰道:“凌月,我没事。”

欧阳凌月双臂上扬,一把抓住花影魅的肩膀,双目赤红的犹若野兽般紧紧的钉在她的身上,花影魅咬了咬下­唇­,“我....”

还未等她说完,欧阳凌月迅速低头,一口吞下花影魅的双­唇­,粗鲁而强势的撬开她的贝齿,大舌攻破防线直驱而入,一下子卷住她的丁香小舌,贪婪的吸吮着她的味道。

若非他及时归来,他真的不敢想象后果如何,她竟这般的不将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怎么让他不恼,怎么让他不气。

花影魅被吻得头脑发胀,四肢瘫软,如同一汪春水般倒在欧阳凌月的怀中,双手紧紧攥着欧阳凌月腰间的衣服,承载着身体的重量。

被吻得快要窒息的时候,欧阳凌月这才意犹未尽的放开花影魅的­唇­,气喘吁吁的垂头凝望着她,夕阳在他的脸上打下暗影,让他本就幽暗的眸子映衬的更加深邃,宛若黑洞般,吸引着花影魅的灵魂。

“魅儿,你要是在敢将自己置身在危险之中,我就...我就将你拴在我的身边。”欧阳凌月咬牙切齿的说道,他本来想撂下狠话,却发现自己终究是舍不得她受到任何委屈,就算是自己带给她的也不行,无奈的只得将说出这么不痛不痒的话。

花影魅本事面孔紧绷着接受教训,但欧阳凌月运住了气说出的话无可奈何的让她不由得笑出了声,欧阳凌月瞪了她一眼,花影魅抿了抿嘴,极力的克制住脸上的笑意。

欧阳凌月抚了抚额头,总觉得自己是折在了花影魅的手里了。

“你怎么回来了?”花影魅忽闪着眼睛,故意错开话题,这个男人一遇到自己出事就暴走,若是让他纠结在此,她以后就真的要被他拴在裤腰带上了。

欧阳凌月知道她这是在转移话题无可奈何的轻叹了一声,手指弯曲刮了刮她挺直的鼻梁,“花容向我禀报了京都的事情,我不放心你,就赶回来了。”

欧阳凌月语气平淡,觉得自己因为担心她而赶回来这件事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却让花影魅感动不已,没有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好是应该的,欧阳凌月并不欠她的,她不能将对方对她的好当做理所当然。

他觉得微不足道的小事足以让她感动。

花影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忍住翻涌而上的情绪,问道:“你就这么回来,若是被人发现....”

欧阳凌月勾了勾­唇­瓣,平淡的音域中充满了不羁的狂傲,“不会有人发现,就算是发现了,这京都也没人能耐我何。”

花影魅眨了眨眼,手从他的腰间滑了下来,扳下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凑到床边扫了一眼院子,果然见到皎然居外的丫鬟下人倒了一地。

欧阳凌月随着她的视线望去,耸了耸肩:“睡醒一觉她们就会忘了一炷香之前发生的事情了。”

花影魅抽了抽嘴角,果然,这个男人不会没有准备的让自己陷入被动的局面之中。皎然居中的人忘记发生了什么也是好事,倒是省得她动手了。

“欧阳凌月,帮我个忙呗。”花影魅眨了眨眼,翦瞳潋滟着盈盈春光,看的欧阳凌月身子都酥了,他按了按凸起的青筋,这个丫头好学会诱惑人了!!

欧阳凌月动了动喉结,声音似是从喉咙中挤出,闷声闷气,“什么事!”

花影魅从怀中掏出盒子,将虎符拿了出来,献宝般的捧在手心伸到欧阳凌月面前,讨好的眯着眼,细声细语道:“能不能让你的人将这虎符仍在玉莲殿,然后让千傲麟不小心的....发现。”

欧阳凌月白了她一眼,随后接过她手里的虎符,为虎作伥....一丘之貉....呲反正是大有花影魅想什么坏主意都毫无条件毫不反对的去实行的架势。­妇­唱夫随!

花影魅笑眯眯的放下手,侧头道:“我们分头行....”在欧阳凌月不善的目光下,花影魅的声音越来越低,直到最后戛然而止,欧阳凌月很满意对方这般识相,转头对着门外说道:“花容,听到魅儿的话了吗?”

娃娃脸花容推开门,将头从门缝中伸了进来,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花影魅,随后接过欧阳凌月手中的虎符,咧嘴一笑露出两个可爱的虎牙,“主子,主母,我办事你们放心。”

说完飞快的关上门,一溜烟的跑走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有洪水猛兽在身后追他呢。

花影魅:“........”

“你看,你都把人吓跑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虽然她不曾刻意打扮,却还是不得不自恋的承认自己的这张脸美得十分惊人,对方就算是不喜欢她的长相,也没必要避如蛇蝎啊,所以花影魅很笃定的认为对方的举动完全是迫于欧阳凌月的­淫­威,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欧阳凌月:“......”

他扫了一眼花影魅,依稀的还记得当初花容送完聘礼之后那受了打击的模样,似乎他这般大多数的原因是因为她吧!

花容泪奔,人家家里的主子与主母那都叫珠联璧合天生一对,他家主子与主母那绝对是狼狈为­奸­、沆瀣一气、同流合污的雌雄双煞,日后谁惹到他们那算是倒了血霉了。

这虎符若是在花柔澜的宫里发现,那花柔澜的下场便可想而知了,纵然千傲鳞顾忌花俊阳不立即发落了她,也会等到一切稳定之后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花柔澜凤星的身份是因为邵承恩才确定的,这次皇位之争后,花俊阳一定会为了自保而将一切都推给邵承恩,花俊阳将自己摘了个­干­净却不知道是坑了自己的女儿。本来花俊阳没有及时救驾就会让千傲麟猜忌不已,若他再在花柔澜的宫里发现了花俊阳所言已经丢掉了的虎符,那么,便会将所有的一切串在一起,得出的结论就是花俊阳意图谋反!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大臣谋反那是要株连九族....

卧槽,主母不也是在花俊阳的九族之内么,有必要玩的这么大吗!!!

花容离去之后,花影魅与欧阳凌月大眼瞪小眼的僵持了半天,花影魅穿了一大气,举起双手妥协:“好吧好吧,你同我一起去。”

欧阳凌月抿了抿嘴,眼底露出微不可查的笑意。

白银作为宫里首席太医,早在李府出事的那一刻就被派往李府救治伤员,直到太阳落山这才得空喘口气,正要回皇宫复命,半路上就被花影魅给劫了去。

马车上,白银愤然的瞪着花影魅,若非他即时察觉到对方是谁,现在非得在费力气给她解毒不可。

花影魅自知理亏的傻笑了两声,随后摸了摸鼻子,道:“你将那海棠给我,我有用。”

海棠,自然是花风扬送给她的那份大礼。!!

第一百七十四章

“你说醉生梦死?”扶桑若溪一挑眉,想都没想的回答道:“没有!”

被他拿走的东西还能让他吐出来,反正他就是不给,再说那醉生梦死可是研制梦魇丹的上好材料,他已经将那醉生梦死晒­干­研成粉末了,哪里还能给她啊。

花影魅眼眸一瞪,恶狠狠地望着扶桑若溪,“我问你,你是不是将醉生梦死研成粉末了!”

面对花影魅的追问,扶桑若溪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我那是必要的医学实验,你懂什么啊!”

花影魅磨了磨牙,目光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我不管什么医学实验,我就问你,那些粉末还能不能让人昏迷陷入梦中。”

扶桑若溪听到这话松了口气,他还以为对方是想要完好无损的醉生梦死呢,原来只是借助醉生梦死的威力让人陷入梦中啊。

扶桑若溪以一种卑微的人类怎么懂得医学的伟大的目光睨了一眼花影魅,恨铁不成钢的说道:“醉生梦死晒­干­制成粉末后,药效才是最大的!”

花影魅没有用四十五度仰望天空般崇拜的目光望向扶桑若溪,只是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伸手讨要:“给我来一包。”

扶桑若溪:“.......”他表示自己很受伤。

“自己上我家拿去,柜子一底层最里面用红纸包着的就是,记住,可千万别迎风撒,一包药粉可是能让小半城的人都晕死过去。”扶桑若溪不放心的嘱咐道。

花影魅听闻却是眼前一亮,忙准稳道:“你可研制出了解药?”

扶桑若溪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连忙道:“你可别冲动,解药是有,可却没有那么多。”

花影魅黛眉一挑,愉快的回道:“有解药就好。”

扶桑若溪哭,不要这样子,小半城的人都昏迷过去算肿么的一回事啊,能不能不要玩的这么大啊!!

花影魅却不管他,马车拐进无人小巷让扶桑若溪下了车。

“解药就在粉末旁边,别都拿走给我留几颗,还好今天是东南风不会将药粉吹进皇宫,要不然就连老子都得中招。”扶桑若溪磨磨唧唧的下了马车,马车在他面前绝尘而起,扬起无数灰尘,呛得他差点背过气去。

马车中,欧阳凌月一错不错的望着花影魅,望的花影魅缴械投降,“他是扶桑若溪。”

“鬼医!?”欧阳凌月微微扬眉,放在腿上的手摸了摸下巴,除了身在叶喜国的财神外,她倒是将他修罗手下的大将收归了两个,真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

见欧阳凌月没有在说什么,花影魅倒是想起了一件事,“你刚才说,邵承恩就是轩辕亦!?”

欧阳凌月半垂着头,手拖着腮,手肘顶着大腿,望向花影魅点了点头,“没错。”

花影魅张了张嘴,邵承恩竟然就是轩辕亦,怪不得红莲他们探查不到轩辕亦的下落,更查不出邵承恩的底细。

“邵承恩的身份已经废了,他就算是留在京都也只能恢复轩辕亦的身份,暗处的敌人呈到明处,他以没有了任何的优势。”欧阳凌月声音平淡无波,显然并没有将轩辕亦放在心里。

还好修罗没有出现。

花影魅微微的舒了一口气,若是让轩辕亦发现了修罗,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啊。

驾车来到府外,花影魅与欧阳凌月翻墙而入,一点都没有走正门的自觉­性­。花影魅翻箱倒柜翻出了醉生梦死的粉末与解药,揣在怀中转头就走。

回到花府里,花影魅将解药扔进自己嘴里,又给欧阳凌月嘴里塞了一个,随后打开红纸,将粉末摊在手中,让其随风而逝。

今个儿刮的是东南风,粉末沿着风向扩散,直直吹到邵府,沿途人类牲皆不能幸免。不过醉生梦死只是让人昏死过去陷入梦中,梦魇的产生只因心魔,而心魔这种东西,知足常乐的平头老百姓可没有,他们没有­干­过坏事,纵然心有遗憾也构不成魔。只是昏迷不至于有生命危险,但沿途的达官贵人却难以说会不会被梦魇杀死,这就要看他们的命数了。

散光手中粉末,花府宛若死城般,五步一人倒在地上,足足的铺满了整个地面,秋蝉等人并不在花府,平常的丫鬟若没有­干­过什么自然也不会有事。

对于花影魅所做的一切,欧阳凌月只是静静的看着,全然不曾理会她这番的举动会致所少人身死。

花影魅销毁了红纸后,转头对着欧阳凌月道:“我现在前往邵府,我毕竟也是被劫持的人质之一,自然不能少了我。”

欧阳凌月点了点头,“自己注意。”

花影魅露出一笑,“放心吧!”

.....

京都外马车上,邵承恩静静的倚靠着身后的貂裘,乌黑的长发就那么随意的垂在肩上,脸上的人皮面具已经被揭了下来,露出了他本来的面部。

剑眉星目,挺鼻翘­唇­,闭着眼睛时纤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宛若蝶翼,太阳­茓­微颤的青筋显示了他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平静。

脑海中花影魅的一颦一笑清晰可见,轩辕亦豁然睁开眼眸,嘴角勾起一抹极尽残虐的冷笑,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通知他,计划可以实行了。”

“是!”

轩辕亦抬起手,他手心里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的香气——花影魅,你若是死了,本座一定会将你的尸体制成标本放在本座的床头。

......

太阳早就落了山,马蹄声急促的回荡在空挡的街道,数百士兵起步奔跑的声音声势浩大,溅起的灰尘在月光中愈发的模糊视线。

千宇阳率一众人马赶往邵府,骏马发出一声嘶吼,猝然停在邵府门前。

“给我搜!”随着千宇阳的一声令下,士兵破门而入,却在抬脚迈进的那一刻又将脚收了回来。

邵府门前的空地上,迎着余光可以清晰的看到躺在地面上的人。一个两个三个,足足有数人之多,不知是死是活。

千宇阳眼眸一缩,推开挡在门口的士兵,大步的走了进去,蹲下身探着鼻息,没死!

“进来,他们只是晕了过去,将这些人都抬到客房。”千宇阳下令,士兵自然听从,将这些人抬进了客房。

千宇阳站起身,道:“搜,将邵府里里外外都搜查一遍,昏迷过去的人都抬进客房。”

“是!”士兵们恭敬答道。

半柱香后,士兵聚集在邵府正厅外的院子中,向千宇阳汇报:“七皇子,偏厅厢房没有发现。”

“七皇子,正厅没有发现。”

“后院没有发现。”

“拆房没有发现。”

“没有发现能够关押人的地牢。”

“七皇子,没有发现,但我们却在西厢中发现了这个。”

士兵将手中的宣纸摊开,整张宣纸上只有一朵花,一朵他只有在花影魅那里才见过的一种名叫曼莎珠华的花。

是了是了,她在这,她一定在这。

千宇阳一把拽过宣纸,紧紧的攥在手里,“继续给我搜,邵府中一定有地牢暗室,他们就在这里。”

虽然士兵不知道千宇阳为何看了这花就确定失踪的公子小姐就在邵府,但却不会违背千宇阳的命令。

士兵们举着火把,不放过任何一个小细节。

“七皇子,这里有发现!”不知是哪个士兵喊了一声。

千宇阳赶到后院,就见假山旁蹲着一个士兵,他低着头让人看不清面容,只听他急声道:“七皇子,这里的土是新的。”

千宇阳听闻弯腰查探,这里的土壤比起周围的土是要新的多,若非心细如尘,这点细节在黑夜中是很难被发现的。

千宇阳抬头扫了一眼这个小兵,不是他猜疑,只是觉得未免有些....

“咔嚓!”还没等他来得及多想,一声暗门开启的声音便滑过耳畔,倚靠在假山上的小兵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显然没有预料到自己会这般幸运随便一碰就碰到了机关。

千宇阳:“......”

假山在千宇阳的视线中裂开,露出漆黑的通道,士兵举着火把走了进去,千宇阳紧随其后。

走了几十米后,众人看见了一道道石门。

身处在石室内,让人不知今夕何年,黑暗中只有一个火折子能够照亮四周,众人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没人送饭,没有送水,众人虽然又饿又渴,但比起心中的恐惧与不安,似乎饥饿已经算不上什么了。

他们已经喊道喉咙嘶哑,火辣辣的宛若吞了一颗奇辣无比的辣椒。

“嘎吱!”石门开启的声音让绝望中的人面露希望,却又惶恐不安,随着火把的光芒望去,士兵身上的铠甲折­射­着璀璨耀眼的光,竟比起太阳还要灼眼炙热。

众人用手遮住眼睛,阻挡住这刺目的光芒。

“七皇子,找到国公府的少爷了。”

“七皇子,找到近卫军统领的夫人了。”

“找到尚书府的小姐了。”

“找到....长安公主了。”

魅儿!千宇阳一直提着的心在这一刻彻底的降了下来,他冲进石室,一把将花影魅抱在怀中。

下一次,他绝对不会在允许她再一次在自己的面前消失。!!

第一百七十五章

花影魅等一­干­二等被救了出来,千宇阳将人送回了花府。

花府门口,死寂的犹如坟墓,往日明亮的府邸如今漆黑一片,就像是黑暗吞噬了所有的生灵。

千宇阳心中一跳,连忙走进花府,入目,是一个个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身影。

“这....”月光下,寒风吹拂,树枝发出的声音宛若枯骨从土壤钻出的声音,此时此刻的场景,让千宇阳不禁联想到战场上堆积尸体的万人坑,不禁有些头皮发麻。

千宇阳豁然回首,想起这一路上的寂静,骇然的睁大了双眸。

“你们去查探京都中到底有多少人陷入昏迷之中,魅儿,你随我一同进宫,今晚便住在皇祖母那里吧!”千宇阳声音沉重的迅速下达命令,随后转头面对花影魅说道。

花影魅点了点头,若是皇祖母没有看见她平安无事,今夜怕是又要难眠了。

进宫之后,千宇阳让几名士兵护送花影魅去了慈宁宫,而他则是急急忙忙的赶去御书房,士兵汇报的讯息证明了事情的严重­性­,这件事必须早点解决才好。

“你说什么?京都小半城的人都陷入了昏迷?”千傲麟听到这消息震惊到无以复加,整个人差点从龙椅上掉下来。

千宇阳神­色­幽暗,严肃的点了点头,“儿臣前往邵府的时候便发现邵府中的人大部分都撤离了京都,余下的小部分人都已昏迷,魅儿等人因为被关在了地牢,所以得以幸免。本来儿臣并没将这件事放在心里,但儿臣送魅儿回花府之时,一路寂静,后来到花府之后发现花府的人都昏了过去,这才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父皇,昏迷的人中,除了黎民百姓之外,还有顺天府尹,户部尚书,护国公....花将军!”

这些可都是朝中重臣,若他们真的一直昏迷不醒,那么三国若是趁此发难,那么对于他们衡南国而言,无疑是一次重创。

千傲麟双目欲裂,不仅大声咆哮道:“将邵府昏迷的那帮人送去太医院,用他们试药,若两天之内若太医院找不出解决之法,就让他们提头来见!”

一道圣旨,让太医院众人人人自危,白银看到被送来的人,眼皮突突直跳,那个疯子,竟真的将醉生梦死的粉末随风散了。

外面怎么样了花影魅毫不关心,她陪着太后说了些话,便回到了房里,美美的泡了个澡后便躺在了柔软舒适的床上。

天气越发的凉了,只有被子里才是最舒服的地方。

秋儿吹熄了蜡烛,放下帷帐,轻手轻脚的退了下去。

御书房依旧灯火通明,未知的恐惧让千傲麟的心难以平静,他想了很多种可能,就连蛊虫都被考虑在内。

最让他感到恼怒的是邵承恩的背叛,他给了他国师之位,给了他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给了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竟然勾结千珏昭犯上作乱。

若真如他所言,得凤星者的天下,那么他就更不应该背叛他,除非...

千傲麟不愿相信自己的猜测,他若是将一切推翻,推翻的便不仅仅是邵承恩这个人,还有他所说过的所有话,凤星不是花柔澜,他依旧不能统一四国。

但是,纵然不愿相信,可事实的真相却不是不愿相信就能按照自己的意愿所演变的。

“嘭!”的一声,千傲麟的手狠狠地拍在桌子上,一旁的茶盏挥落在地,摔了个支离破碎。

武贤妃因为千珏昭犯上作乱被囚禁在自己的宫里,目光呆滞的望着屋顶,她的儿子死了,而她已被幽禁,母家的人被押入天牢,完了,一切都完了。

玉莲殿,花柔澜摸着颈子处的勒痕,倒抽了口冷气,武贤妃那个贱人,若不是皇上在她身边放了暗卫,她此时怕早就被她整死了,千珏昭犯上作乱,皇上竟然没有当即处死武贤妃而只是将她幽禁,这样她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走,去御书房。”皇上最疼她了,她一定要让皇上处死武贤妃。

丫鬟们替花柔澜梳妆打扮,她没有披着斗篷,而是刻意露出颈子处的勒痕,坐上栾轿,前往御书房。

“莲妃娘娘,皇上正与七皇子商议要事,您请回吧。”公公将花柔澜挡在了门外。

花柔澜何时被人拦过,皇上那时在御书房中批阅奏章时依然让她在身侧研磨,丝毫不必计自己,就算是自己看到了奏章上的内容也只是一笑而过。皇上与七皇子能商议什么要事,摆明是这个死太监不想让她进去罢了。

“你个狗奴才,竟然敢拦着我,滚开。”花柔澜本就骄纵,如今一直深受盛宠,更是比之前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哪里忍得下一个太监对她横加阻拦,一把推开公公的身子,迈步便闯了进去。

“皇上~”花柔澜推门走进御书房,翦瞳泛泪,梨花带雨的模样楚楚可怜,她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千宇阳,一步一摇的款步走到千傲麟面前,微微仰头,露出颈子上的勒痕。

若是以往,千傲麟早就心疼不已,但想起邵承恩,连带着对花柔澜产生一丝厌恶,自从自己纳她为妃之后,事情便一件接着一件,说她是凤星?他倒是觉得她是扫把新才是。

这时想来,邵承恩那时的话都是废话,就像是解决瘟疫那件事,谁知道那个办法到底是花柔澜自己想出来的,还是别人告诉她的。

怀疑的种子在他心里生根发芽,总有一天会长成苍天巨树。

“滚出去!”被欺骗的愤怒与怀疑让千傲麟再也忍受不住的拍案而起,抄起桌案上的奏折狠狠地扔向花柔澜,宛若一只暴怒的狮子。

“皇,皇上....”天子发怒,威严的气势扑面而来,花柔澜腿脚一软便跪在了地上,浑身不可抑制的颤抖了起来,恐惧占满了心间。

她没有想到皇帝竟然会对她发这么大的脾气,一直的宠爱让她忘了她的男人不是一个普通人,而是一个手握着生杀大权的一代帝王。

“滚!”千傲麟不愿多看她一秒,看见她,便让他再次想起自己被愚弄的事实。

花柔澜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音带哭腔的跪安后慌忙的走出御书房,一把扶住等待外面的自家丫鬟的手,身子瘫软的依靠在她的身上,“回,回宫。”

公公望着花柔澜离去的背影,目光里满是讽刺,皇帝身边的嫔妃如走马灯般交替,除了当年的.....哪一个被皇上宠爱的妃嫔不是眉眼中与那个人有些许的相似。虽然公公并不知道皇上为何之前如何宠爱花柔澜,但今天这件事让他彻底明白,纵然皇帝在宠爱她,她也只是个妃子罢了。

千宇阳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直到千傲麟平息了心头的怒火,才道:“父皇,儿臣想去太医院看看,太医们有何进展。”

千傲麟点了点头,冲他挥了挥手,千宇阳跪安告退。

“公公,夜深了,让御书房送些清淡的吃食来吧。”千宇阳小声吩咐了公公,公公连连称是。

千宇阳眺目远望,视线在慈宁宫的方向停顿,随后收回目光,阔步走向太医院。

李公公端着吃食走进御书房,小心翼翼的放在千傲麟手边,“皇上,您一天都没怎么好好用膳了。”

见公公眼中的关切,千傲麟吐了一口浊气,对于千珏昭死前的话耿耿于怀,“李公公,当年的事只有几个人知道,你告诉朕,是谁将那件事透露给千珏昭的。”

千傲麟声音低沉,平静的话语中蕴含着汹涌风暴,李公公连忙跪在了地上,“皇上,知道当初那件事的人不少,可知道这么详细的人却不多,奴才不知道是何人将这件事告知了千珏昭,但奴才可以发誓,这件事绝非是奴才说出去的,若奴才说了,必定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千傲麟眯着眼睛,细细的打量着跪在地上的李公公,李公公跟了他许久,从小便服侍在他身边,他背叛自己的可能微乎其微。

“行了起来吧。”千傲麟让他起了身,“朕又没说是你,只是随口问问罢了。”

公公练练点头,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皇帝生­性­猜疑,他那话哪里是随口问问,而是在试探的同时敲打自己,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他哪里还不了解。

“花俊阳,娴淑妃....”

知道那件事的全部过程,如今还活在世上的,也只还剩下花俊阳与娴淑妃了。

他们两个,会是谁呢.....

花柔澜夜不能寐,只要她一闭上眼睛,脑海中便浮现出千傲麟狰狞的目光,她突地坐起身,发泄般的将床上的枕头扔在了地上。

而此时,慈宁宫,花影魅睡得正熟,突然觉得身上一凉,随后一个暖炉贴在了她的身上。鼻尖荡漾着熟悉的气息让她不自觉的向着一旁靠了靠,脑袋在某人的胸口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沉沉的吹了过去。

欧阳凌月有些哭笑不得,当初自己只要一进房门她就会从睡梦中醒来,如今倒好,这丫头怎的就这么信任他了,就不怕他在睡梦中将她吃­干­抹净吗?

胸前的小脑袋上的发丝抚弄着他的下巴,让他的下巴痒痒的,这种瘙痒透过皮肤直直的传入心间,她发丝上的兰花味道一个劲儿的往欧阳凌月的鼻子里钻。他如今只穿着里衣,胸口衣襟大敞,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她那娇艳欲滴的­唇­瓣正触碰着他胸前的肌肤,感官与触觉嗅觉的三重诱惑,让欧阳凌月的喉头不不禁发紧,浑身都燥热了起来。!!

第一百七十六章

他从不知道自己竟这般的急­色­,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他怎么能够控制的住自己的**,想要将她吞进肚子里的**。

花影魅不知道梦见的了什么,丁香小舌舔了舔发­干­的­唇­瓣,那柔软湿润的舌尖不小心触碰到欧阳凌月的肌肤,更是要命的在他的胸前转了一圈才收了回去。欧阳凌月顿时觉得有一惊雷炸响在脑中。

一把捧起花影魅的头,低头便狠狠地吻了下去。

她的唾液很甜,就像是玫瑰夹在这鲜果的味道;她的­唇­瓣很软,Q弹美味的宛若玉灵膏;她的丁香小舌很­嫩­,似是观音大士净瓶柳枝上的甘露落在人家化成的­精­辟。

花影魅呜咽着,迷糊的睁开眼,愣了几秒钟,这才慢慢的回过神来,欧阳凌月放大的脸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唔!”花影魅瞪了瞪眼,双手用力的抵住欧阳凌月的胸,试图从他的禁锢中挣脱。

欧阳凌月眼底闪过一抹危险的光芒,他抽出舌头,一口咬住花影魅的­唇­,皓齿来回磨蹭着。

花影魅吃痛的闷哼了一声,指甲扣着他胸膛的肌­肉­,用力一抓,五道鲜红的指甲印浮现在他胸膛之上,隐着血,火辣辣的疼痛让他倒抽了一口冷气,一把抓住花影魅的手,放开她的­唇­,额头顶着她的额头,恶狠狠地望着她,“魅儿,你这是要谋杀亲夫,恩~”

一个恩字,百转千回,听得花影魅一阵头皮发麻。她懦弱的缩了缩脖子,灿笑道:“嘿嘿,指甲长了,一直没留意....”

欧阳凌月戏谑的挑了挑眉,语调悠长的哦了一声。

花影魅脸颊爆红,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转过头不再理他,欧阳凌月无奈的笑了笑,握着花影魅手腕的手向上一伸,一把抓住花影魅的手掌,五指相交用力一握,十指交缠,极尽缠绵。

花影魅心头一跳,转过头望向他。

月光下,他只着着里衣,乌黑的发丝慵懒随意的垂在肩上,滑过胸膛,血痕忽隐忽现。淡粉­色­的­唇­瓣微微扬起,露出玩世不恭的笑,一室的月华都不及他眸中那点点光淬。

花影魅心脏突地停掉了一下,接着疯狂的跳动了起来。不禁腹诽道:怪不得这么女子为他疯狂,真真是个妖孽!

欧阳凌月见她的脸越来越红,不由得乐了。

花影魅恼羞成怒的抽手想要扇他,奈何双手却被他攥着死死地,只能­干­瞪着眼,她气不过,闷头就往他的胸膛撞,“嘭”的一声,欧阳凌月呲了呲牙花,花影魅却觉得脑子有些发蒙。

欧阳凌月无奈,抽出手爱恋的抚摸着她的小脑门。

“花容将虎符放在哪里了?”花影魅眯着眼享受着欧阳凌月的按摩,闷声闷气的询问着。

欧阳凌月笑着摇了摇头,故意卖了个关子,“是个好地方。”

花影魅抬头瞪了她一眼,倒是没继续再问,欧阳凌月见她不问,接着道:“花俊阳若死在梦魇中,那么衡南国便成了一块上好的牛­肉­。”

花俊阳虽然为人艰险狠毒,但却是声名显赫的大将军,这么多年来衡南国一直位于四国之首,虽然是九皇子奠定的基础,但花俊阳在这其中也占据着不可取代的地位。

如今三国之人都潜伏在京都之中,花俊阳一死,那么表面的平静就会被撕破,战争只是迟早。

花影魅挑了挑眉,漫不经心的说道:“白银最晚会在明天凌晨拿出解药,若花俊阳真的撑不住死了,千傲麟也会想尽办法的隐瞒这个消息,只要他身边没有三国的­奸­细,这件事最少能够隐瞒几个月,几个月的时间,­干­什么都够了。”

“衡南国最强的便是兵力,虽然失去了一个优秀的将领会让衡南国陷入略势,花俊阳的死最多只是让四国的强弱重新排列,想要灭了衡南国,与衡南国比邻的凌风国就要好好的考虑考虑,若联合其他两国,让叶喜与晁凤的士兵驻足在凌风境内,那衡南国真的覆灭之后,他们的处境该是如何。”

花影魅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眼底闪过一抹睿智的光,“想让四国战争真正打响,必须要有一个重大的契机,比如:凤星!花俊阳的死还掀不起这么大的波澜。”

欧阳凌月一直没有Сhā嘴,望着花影魅的目光充满了与有荣焉的骄傲,魅儿说的没错,一个花俊阳不足以惹起四国争端,但若他真的死了,却足以让衡南国处于略势。其他三国虽然不会有大动作,但一定会发动安Сhā在衡南国中的暗庄,倒是衡南就不会像现在这般的平静了。

“太后年岁大了,我不会让她老人家忧心,虽然我很想让花俊阳死,但他怕是还死不了。”花影魅对此有些遗憾,若非顾虑到社稷的动荡会让太后担忧,她早就在对方中了醉生梦死后便结果了他。

“其实这次是运气使然,花俊阳若非将内力外输,分了心神,他是不会中招的。”欧阳凌月淡淡的说道。

花影魅闻言微微一愣,“你的意思是醉生梦死对高手无用?”

欧阳凌月点头,“也不能说是没用,只是若在嗅到醉生梦死的那一刻便用内里屏住呼吸,便不会中招。”

花影魅呲了一声,欧阳凌月拉起身上的被子,将花影魅环在怀里,闭上眼睛,“睡觉!”

花影魅:“.....”

...

被劫持的人质已经被妥善的送回了府,千珏昭与千泓焰犯上作乱谋取皇位的消息被压了下来。

二皇子昨日辰时已经离开了京都,那么他便是已经离开了,没有在回来过;而四皇子千珏昭不幸被烧死在自己府中。

消失只是在大臣们中流传,只是众人昨日的事情都心知肚明。

翌日,太医院秉烛夜灯,太医们翻阅了无数医书古籍,皆是没有应对之法,昏迷者中,有人神态安详,有人五官狰狞,有人悲切痛苦。依照他们所呈现出来的状态,太医们根本无从下手。一时不由得急白了头。

皇上已经下了死命令,明日他们若在找不到解决之法,就要提头来见。

白银将自己埋在一堆医书之中,头发乱成­鸡­窝匹配不堪,心中不由得暗暗咒骂,若非花影魅如此折腾,他何必跟着演戏,简直就是受罪。

花柔澜一夜梦魇,一更天才艰难睡去,三更天便从梦中惊醒,好不容易熬到早晨,脸上透着一丝憔悴,丫鬟给她上了一层厚厚的妆,她盛装打扮后,带着丫鬟前往贤妃的寝宫。

“娘娘,皇上有令,若无手谕,谁都不能去探望贤妃娘娘。”殿外的禁卫军抬手拦住花柔澜,不卑不亢的说道。

花柔澜眼底闪过一抹毙戾,胸中的怒火一圈一圈的荡漾开来,压都压不下去,皇上昨日训斥了她也就罢了,今日就连这小小的侍卫就要给她脸­色­看了,千珏昭犯上作乱,作为母妃贤妃理应同罪,她真不知道皇上为什么还要留着她的命。

“你滚开。”花柔澜抬手指着面前侍卫的鼻子,谩骂道:“你不过是个小小侍卫胆敢阻拦我。”

侍卫恭敬的垂着头,道:“娘娘息怒,只是皇上....”

“皇上那里有我担待着,给我让开。”花柔澜似是忘记了昨日千傲麟盛怒的画面,盛怒之下,她只记得昨日贤妃对她的羞辱,今日她非要将这一切都变本加厉的让她还回来。

侍卫错开身子,“娘娘请。”

花柔澜冷哼了一声,丫鬟抚着她的胳膊,浩浩荡荡的走进殿内。

侍卫嘴角扬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转头望向花柔澜的背影眯起眼眸,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这才对着一旁的侍卫道,“你去禀告皇上,就说莲妃闯了进去。”

“是,苏大人!”那侍卫不敢怠慢,连忙前去禀告。

守在殿外的不是别人,正是苏沪。

花柔澜人还未到,笑声便传入了正厅,“贤妃姐姐,别来无恙吧。”

贤妃颓然的坐在床榻上,一夜未眠,双目通红,憔悴的面容让她比平日苍老了几分。完全没有往日的雍容,更像是一个老妪。

花柔澜的声音并未让她的脸上露出任何情绪,她懒懒的抬起眼,淡淡的扫了一眼脸上挂着胜利般笑容的花柔澜,眼底闪过一抹讽刺。

皇上留下她不过是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她知道,儿子与母家接连倒台之后,她已经没有了任何翻盘的可能,要么就是死,要么就是在这幽静中度过残生。

她之所以昨日没有选择自杀,就是在等,等谁会迫不及待的来看她此时的惨状。

花柔澜,她以为第一个来的会是赵长月,真是可惜了。若知道花柔澜身边有暗卫,她就该先对赵长月下手。

“哎呦,贤妃姐姐,昨日你不是还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今日怎的变成这样了。”花柔澜抬高语调,掩盖不住语气中的嘲讽与耻笑。

贤妃撩起眼帘,从容的站起身,纵然她此时秀发凌乱,衣衫不整,可依旧清贵优雅,身居高位多年养成的气势喷发而出。

花柔澜呼吸一紧,顿觉四周的空气都变得稀薄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花柔澜,你知道皇帝为什么不允许任何人进来吗?”贤妃轻轻开口,声音极清极淡,若不是她正望着花柔澜,花柔澜还以为对方只是在喃喃自语。

“不过是念在你多年伺候他的份上让你安度晚年罢了。”花柔澜以为对方是在炫耀,炫耀即便是她的儿子谋了反皇帝依旧不忍心处死她。

贤妃呲笑了一声,食­色­­性­也,帝王终究是个男人,贪图她这年少貌美的容颜,这样只知道炫耀没有脑子的蠢货,死在后宫里的已经不计其数了。

“花柔澜啊花柔澜,你不了解他,你不了解。”念旧?千傲麟杀伐果断从不会被感情左右,更何况,帝王无情,她们这些人不过是平衡权利绵延子嗣的工具罢了,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贤妃目光中透着一丝疯狂,只不过这丝疯狂却被隐藏在平静之下,“你想不想知道赵长月的秘密,一个你知道了之后,便能弄垮她的秘密。”贤妃蛊惑的声音传入花柔澜耳中,宛若罂粟般侵蚀着她的脑子。

花柔澜咬了咬牙,冷哼了一声:“赵长月是本宫的姨母,本宫为什么要弄垮她。”

贤妃扯了扯­唇­瓣,眉眼末梢闪过一抹嘲讽,“你不顾赵长月的阻拦执意进宫已经是与她撕破了脸,如今你正得宠罢了,哪里你失去了皇上的宠爱,第一个不会放过你的就是赵长月。”

“你休得胡言。”花柔澜被戳到了痛脚,大声的反斥道。

贤妃却只是笑,笑的花柔澜浑身发寒,“本宫是不是胡言,你自己心里清楚。”

花柔澜有些动摇,皱眉问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那个秘密,你有什么目的。”

“我?”贤妃仰天大笑,笑着笑着便哭了,被泪水氤氲着的瞳孔写满了怨毒,“我只是想让她死。”

贤妃恨赵长月,当初她一进宫便抢了她所有的恩宠,更是不惜余力的踩踏她,甚至害死了她的陪嫁丫鬟,这种恨,蔓延不休!

“就只是因为这个?”花柔澜警惕的询问。

贤妃止住因为愤恨而颤抖不已的身子,“这已经足够了。”

“那...”

“本宫知道你想问什么。”贤妃打断了花柔澜,“珏昭控制了千傲麟之后,本宫以为一切已经尘埃落定,本宫的皇儿一定会登上皇位。所以本宫先去找了你,因为你近日的所作所为让本宫厌恶到了极点,本宫恨不得杀了你。但对于赵长月,本宫却是恨不得她生不如死。”

花柔澜被说得动了心,却仍是端着身子一副高傲的模样,“好,若是真如你所言,本宫一定会替你打点好一切,让你在这里安度晚年。”

贤妃看着花柔澜,微微笑起来,那笑容犹如万年冰封的湖泊,满目寒气,仿佛能够浸透敌人每一根骨,寸寸­阴­寒。只是,这笑容在旁人看起来却是不露端倪的。

花柔澜只是觉得浑身一冷,却只是认为这宫中少了人气所致,并没有太过留意。

贤妃扫了一眼花柔澜身后的丫鬟,道:“好,你走近些,这个秘密本宫只说给你一个人听。”

花柔澜不疑有他,贤妃如今已经被幽禁,量她也耍不出什么花样,于是挥手屏退了身后的下人,自己则是慢慢走向贤妃。

随着花柔澜脚步临近,贤妃嘴角的笑容越发灿烂,直到花柔澜距离她一步之遥,她向前进了一步,手向里一收,让花柔澜的身躯掩盖住她此时的举动,露出藏在衣袖中的匕首,转动刀柄,飞快的将匕首塞进花柔澜的手里,并用双手紧紧的握着她的手,狠狠地刺向自己。

所有的动作不过是在电光火石之间,花柔澜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觉得手上一热。

她低下头,愣愣的看着自己手里握着的匕首刺入贤妃的肚子,鲜红的血液顺着匕首流淌在她的手上,粘稠炙热,一时让她不知所措。

好半响,花柔澜才重新找回自己的意识,忙的松开自己手,身子向后倒退了数步。

“你.....”花柔澜并不在乎对方的死活,只是恼怒对方竟然临死还要戏弄她。

贤妃将花柔澜的羞恼看在眼中,她笑着,鲜血顺着她惨白的­唇­瓣中溢出,染红了她的­唇­。

贤妃想起了她刚刚入宫时的场景,那日春­色­艳阳无边,她就如现在般,­唇­瓣红若火焰。只不过那时,她­唇­上染着的是朱砂,而这个时候却是自己的鲜血。

“花柔澜,可惜了....”可惜为什么不是赵长月呢。

贤妃如一片枯萎的落叶,飘然落地,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衫,更是侵染了地面,花柔澜厌恶的扫了她一眼,低声咒骂着:“死就死吧,竟然还脏了我的手。”

“贱人!”千傲麟赶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花柔澜手握匕首捅向贤妃的那一幕。而她低声的咒骂,也毫无遗漏的灌入千傲麟耳中。

千傲麟大步走到贤妃身旁,牙是咬紧,眉端扭曲,目光­阴­鸷愤怒的怒视着花柔澜,那目光,竟犹如被惹怒的猛兽般,似是只有将面前的人扒皮抽筋才能平息心头之恨。

花柔澜心中一颤,她没有想到皇上竟然在这个时辰来到贤妃这,一下子慌了神,不顾地上的鲜血猛地跪了下来,“皇上,不是我,是.....”

“你给朕闭嘴。”千傲麟抬起脚,照着花柔澜的心口便踹了去,用力之大,毫不留情,足足将花柔澜的身子踹出去好几米。

花柔澜倒地,胸口的疼痛让她难以起身,目光骇然受伤的望着站在贤妃身边一脸暴怒的千傲麟,对方竟然因为贤妃这个贱人出手打她。

“皇,皇上,臣妾....”花柔澜凄凄惨惨的掉着眼泪,我见犹怜的模样真真是让人心疼,若是平日,许是还能让千傲麟多看上一眼,但今日,这样的她却越发的让千傲麟感到厌恶。

为了社稷安稳,他没有对外公开千珏昭犯上作乱的消息,而贤妃的母家也只是用谋害二皇子的罪名被关进了天牢。这个时候贤妃不能死,若贤妃死了,那么就会引得朝野动荡。

后宫与前朝盘根错节,密不可分,可以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为什么仅仅将贤妃幽禁起来而非处死,就是担心朝野非议。此时,京都小半城的人依旧昏迷,已然让百姓们岌岌自危,若在传出千珏昭千泓焰谋反一事,还不更是雪上加霜?

四国表面虽然平静,不过都是在等着动手的最佳时机,若这个时候衡南乱了,那么不是给其他三国可乘之机吗。

可以说,贤妃就是一个导火索,她不死,一切都尚可掩盖;她死了,便如多米诺骨牌,一件一件的事情便会接踵而至。

贤妃何其聪明,花柔澜何其愚蠢。

后宫是一面当不上的墙,很快贤妃生死就会被传的沸沸扬扬,众多侍卫都看到花柔澜在莲妃宫里大闹,随后贤妃便死了。这其中的缘由会被演绎改编成各个版本,终究会变成恃宠而骄,最终将罪名怪在他的头上。

若想压下千珏昭千泓焰作乱一事,他就要单上这个罪名,尽失民心。

该死,花柔澜真是该死。

“你给朕闭嘴。”千傲麟怒吼了一声,只觉得心中的火焰直冲头顶,怎么压也压不下去,简直想将她千刀万剐。

当初千傲麟不顾大臣反对执意纳花柔澜为妃,让整个京都的人在背后耻笑。那时千傲麟因为野心可以容忍这一切,可自从怀疑起了花柔澜,千傲麟便想起了所有的耻笑与编排。这本是他自己的决定,此时却全完不顾的都变成了花柔澜的错处。

“来人,将花柔澜送回玉莲殿,没有朕的吩咐,不得离开玉莲殿半步。”千傲麟盛怒之下幽禁了花柔澜。

“是!”侍卫们哪敢不听,走到莲妃的身边却不敢动手,而是道:“莲妃娘娘,请回吧。”

花柔澜真的没有想到千傲麟竟然会囚禁她,当初的山盟海誓情深意切如今依旧深刻的印在她脑海之中,却转眼已经飘散如烟。

“皇上,您为何要如此对臣妾,皇上您听臣妾解释,真的不是臣妾....”花柔澜氤氲着泪水的眸子深处倒影着千傲麟决然冷酷的面容,她恨,恨贤妃的诬陷,更恨皇帝的无情。

“好了!”花柔澜试图解释,千傲麟却没有那个耐心去听。是与不是还有那么重要吗?重要的是如今这个结果!

“朕让你们将她带走,你们还在磨蹭什么!”皇帝震怒,侍卫们皆是胆战心惊,由于莲妃得宠,侍卫们哪敢真的对莲妃动手,可此时皇上却对莲妃如此冷酷,怕是彻底恼了她,既然皇上不顾及她的脸面,他们就不必在束手束脚的了。

“莲妃娘娘,奴才得罪了。”侍卫一弯腰,伸手就要去拽花柔澜,丫鬟们哪里能让一个下人动她们的主子,连忙挡住侍卫,先一步的扶起了花柔澜。知道事情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花柔澜没有在歇斯底里的非要洗刷自己的清白,顺势便站了起来,柔弱的倚靠在丫鬟的身上,小脸煞白。

侍卫们也是故意,如不是这样,花柔澜身边的小丫鬟怎么能拦得住他们。

莲妃虽然犯错,可只要花俊阳一天不倒,她的位置就很难被动摇,侍卫生存在后宫中,自然知道什么人能踩,什么人不能踩。!!

第一百七十八章

花柔澜素齿咬着­唇­瓣,千傲麟在她眼中的变得模糊,只有深切的恨刮着骨髓,刻印着今日所受的一切屈辱。

“臣妾,告退。”花柔澜如若拂柳,被丫鬟搀扶着跪了安,随后脚步踉跄的走了出去。侍卫不敢催,只得刻意压慢脚步,跟在花柔澜身后。

“季然。”千傲麟面­色­­阴­沉的坐在床榻上,出神的望着贤妃的尸体,半响传召侍卫统领季然。

季然连忙进来,距离贤妃数十步的地方弯膝下跪:“臣季然叩见圣上。”

千傲麟一扬手让他起身,而后声音低沉的问道:“朕今日为何训斥莲妃。”

季然心中一掷,思绪在脑中百转千回,皇上肯定不想让人知道贤妃如今已死的消息,那么他训斥莲妃的原因就是...

“回皇上,因为莲妃娘娘不顾您的旨意擅闯了进来,所以您才训斥了莲妃娘娘。”抗旨不尊也是大罪,虽然这抗旨一说不过是皇帝决定。皇上说你抗旨了,你就算是没抗也是抗了;皇上说你没抗旨,你就算是抗旨了也是没抗。

这次本身莲妃就抗旨不尊,皇上震怒也不是没有缘由。

千傲麟深深地扫了一眼季然,对方倒是个聪明的,他恩了一声,大拇指与食指捏着袖口白蓝相间的绣线绣制的祥云,“那么她是谁?”千傲麟指着地上早已断了气的莲妃。

季然垂着头,答道:“许是贤妃娘娘身边的宫女。”

千傲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随后站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季然,“很好,那么这尸体就由你解决了,若是....”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显然,纵然他不说,季然也能想到若贤妃的死讯流传了出去,自己会是怎样的下场。

“皇上放心,臣一定办好这件事。”季然连忙保证。

千傲麟点了点头,用手拍了拍季然的肩膀,说了两个字,“很好。”随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季然没有回头,千傲麟走后,仰头嘴角挂着一抹冷笑。

花柔澜回了玉莲殿,将手边能够够到的东西统统扔在地上砸烂踩烂,等到再也没有可砸的东西时,花柔澜的火气才渐渐的降了下来,而此时的地面已经是一片狼藉,再也没有下脚的地方了。

“娘娘,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怎么是好。”她身边的丫鬟见她平静了下来,连忙上前宽慰。

花柔澜想都没想,抡圆了胳膊一巴掌扇在了丫鬟脸上,五官狰狞的哪里还看得出曾是京都的第一美女,“给本宫闭嘴。”

丫鬟握着肿胀的脸,敢怒不敢言的垂下了头,藏起了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愤恨。

花柔澜看着她的模样就心烦,如拍苍蝇般将她赶到了一旁,“来人,还不赶紧将这里打扫­干­净。”

玉莲殿里的宫女都知道莲妃娘娘心情不好,哪敢怠慢,生怕自己迟了半分就会遭到花柔澜谩骂责打,连忙收拾着狼藉的地面。

花柔澜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不,不行,她不能被幽禁,不能失宠,在后宫这个捧高踩低的地方,她失宠面临的就是失去一切。

“去,去花府通知本宫的父亲。”她父亲一定有办法,一定有办法让皇上将她放出去。

花柔澜这个时候还不知道,花俊阳如今正处于生死边缘,而她的母亲已经命丧黄泉。

花柔澜被幽禁的消息很快传遍后宫,嫔妃们在幸灾乐祸的同时也暗暗警惕,赵长月手拍胸脯的舒了一口大气,还好她没有脑子一热的前去奚落贤妃,就连花柔澜这个最得宠都被关了禁闭,她若是去了,下场只会比如今的花柔澜还惨。

想着花柔澜如今气急败坏的模样,赵长月心里便甚是舒畅,对方不是一直在她面前炫耀皇帝的宠爱吗,如今还不是惹怒了皇上被皇上厌恶了,她就说,后宫那个女人的荣宠能够长的过她,这才几个月,皇帝不还是厌烦了。

“红拂,随本宫去玉莲殿,本宫也是有好久没有见到澜儿了。”既然她无法看到贤妃如今狼狈的模样,花柔澜也是好的。

柔妃宫里,五皇子与六皇子相邻而坐,伸手端茶,掀开茶盖,吹拂茶叶,动作一致的宛若在照镜子一般,若非二人神态气质不同,当真是分不清谁对谁。

“还是母妃您料事如神。”六皇子­性­子跳脱,不想五皇子那么冰冷,起身坐到柔妃身边,拉着柔妃的袖子说不出的崇敬。

柔妃扯了扯­唇­瓣,脸上的表情不多,让人看不清是喜事怒,但望向五皇子与六皇子的眸子中却是氤氲着浓浓的母爱。

她道:“只是我太了解你们的父皇了。”

“母....”柔妃抬手打断了六皇子想要说的话,“皇儿,不问不言只听。”

六皇子撇了撇嘴,母妃竟说这么深奥的话,他还没有问了母妃怎么就知道他想要问什么。

五皇子放下茶盏,抬头扫了一眼六皇子,冷冷开口:“母妃,儿臣告退。”

柔妃点了点头,五皇子站起身也不等六皇子就往门边走,六皇子翻了个白眼,随后向柔妃跪了安,紧追五皇子而去。

柔妃沉了脸,脸上以无半点笑容。

慈宁宫,花影魅剥着橘子,听闻花柔澜的一番举动,差点被橘子汁呛到嗓子。当初的花影魅怎么就被这个蠢货给算计欺压的投河了呢。花柔澜还真是对得起她第一美女的称号,空有皮囊没有脑子。

“主子,赵长月走后,花柔澜又发了一通脾气,责打了好些宫女。”秋蝉很明显是在幸灾乐祸,叙述的神采飞扬。

花影魅睨了她一眼,“娴淑妃,柔妃那边呢?”

秋蝉收敛起脸上的笑,道:“娴淑妃那没有任何动静,柔妃那里五皇子与六皇子曾经去过,没待多一会儿就出去了。”

花影魅手指点了点桌子,“尽快在柔妃身边安Сhā棋子,我要知道她的一举一动。”

秋蝉应声道,随后却不解的询问:“主子,柔妃一直不温不火的,为何这么重视她啊?”

花影魅抬起头淡淡笑道:“这么多年来,后宫之中的妃子来来去去,皇帝的新宠如同走马观花一般的换人。如今的贤淑妃,之前的赵妃,琪嫔,已经死去多年的荣妃,她们都算是在宫中走得比较远的妃子,但她们却都倒下了。这是因为她们的**太强,心思太深,总想着要得到一切,所以才会被人抓住了把柄除掉。但柔妃娘娘却一直能在宫中保持不败的地位,不管是谁主持宫中事物,皇帝都要吩咐一句,要尊重柔妃娘娘。这七个字,已经足够说明她在皇帝心里头的地位。所以,柔妃才是真正屹立不倒的人。你可知道,是为什么吗?”

秋蝉皱眉,凝思苦想,“因为承蒙圣恩?”

花影魅失笑:“柔妃的圣恩有赵长月的深厚?你瞧瞧如今的赵长月与花柔澜,还不是说失宠就失宠了,皇帝的圣恩随时都会变。赵长月要为自己争宠,贤淑妃要为四皇子谋算,谁都有秘密,谁都有想法,可是你瞧,柔妃娘娘可曾要求过什么吗?对于自己的儿子,她始终都是关怀却不过度­干­涉,甚至没有过分督促他们上进。”

“这样好吗?”秋蝉迟疑的询问,后宫哪个妃子不是在谋算着这,谋算着那,柔妃什么都不计算,若日后五皇子与六皇子真的有什么事情,她后悔可就能来不及了。

花影魅笑了笑,“这叫做无欲则刚。”不管柔妃有没有**,至少她便面上将一切都隐藏的很深,她眯着眼,声音中透着高深莫测,“殊不知,她这样的不争,才是争了。”

柔妃无意是整个后宫中最聪明的人,她明白一个男人,一个身为皇上的男人最重视的是什么。

她从不在皇帝面前表现的强势,从不多求多要,一直谨守本分。

千傲麟生­性­猜疑,她便什么都不问不说,做皇帝身边的一株解语花。柔妃长相并不娇弱,但就是因为她表面清冷,示意她的示弱让男人十分受用。

秋蝉有些听不懂花影魅话中的意思,眨了眨眼道:“可是主子,娴淑妃娘娘不也是什么都不争吗?”

花影魅抿了抿­唇­瓣,却是没有回答,娴淑妃是什么都不整没错,比起柔妃表面的不争,娴淑妃是真的没有争夺之心,但她知道的太多,一个知晓重大秘密的女人,如同走在悬崖峭壁,随时都会摔得粉身碎骨。

千宇阳,她虽然是你的母亲,但是这一切,我不会在看在你的面子上救她,若她死,那么要怪,你就要别怪你的好父皇千傲麟了。

房间一直静了下来,秋蝉见花影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便没有出声打扰,而是蹑手蹑脚的退了下去,随手关上房门。

如今已经入冬了,天气猝然的冷了下来,主子冬天的衣服怕是已经不能穿了,她该张罗着丝绸局给主子做些新衣裳了。

花影魅抬头,透过纸窗依稀可见屋外枯萎的树­干­,已经,入冬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恐慌在整个京都中蔓延,小半城人的突然昏厥让京都中的百姓人人自危。月亮高挂在枝头,可整个京都依旧是灯火通明,没有人敢闭上眼睛进入睡梦,好像是生怕自己一闭上眼睛之后就再也睁不开了。

千傲麟已经两宿没有合上眼了,红血丝爬满了整个眼白,太医院事到如今还没有解决之法,若是再拖下去....

“皇上,皇上,太医院传来消息,说是找到了解决之法。”千傲麟没有责怪太监的殿前失宜,听到这个消息,一改刚刚的颓然,意气风发的大笑了起来,就连疲惫的身躯都重新注满了活力,这真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太医院连接将解药灌入昏迷的大臣口中,第二日一早,皇榜公布,百姓们奔走相告,这才解除了笼罩在京都上空的­阴­霾。

太医院没日没夜的盛产解药,将解药分给大臣家眷之后,这才将剩余的解药向下派发,救治昏迷不醒的黎明百姓。

两天的功夫,大多数昏迷的人都清醒了过来,但有的人并没有坚持到太医院研究出来解药,便已经死在了梦魇中。

这次事件,死在梦魇中的一共有一百一十人,而因为犯上作乱而死的人多达数万,是这几十年里,京都伤亡最多的一次。

御书房中,花俊阳跪在地上,千傲麟沉着脸望着他一语不发。

“皇上,臣有罪。”花俊阳并没有着急解释,而是恳切的请求责罚,不管他是否真的有苦衷,没有及时救驾,就是大罪。

千傲麟手按着奏章,风吹进来,蜡烛烛光摇曳,映照在墙壁上的影子扭曲诡异,更是为此时的沉重画面添上了一抹异样的气氛。

公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小心翼翼的在一旁伺候着,冷汗从花俊阳的发髻留下,滑过鬓间,­阴­湿了衣衫。

好半响,千傲麟才口,“花俊阳,你最好给朕一个满意的交代。”

花俊阳听到这话你,舒了一口大气,千傲麟不是有多大的心胸,而是此时万万不能因为已经过去的事而发落了花俊阳。如今社稷动荡,朝野不安,他只能忍。

“回皇上,臣听闻宫中生变,本是要调遣士兵,却发现虎符竟然不翼而飞,而后邵承恩前来臣府上,说您有意纵容皇子作乱,看似危险却是运筹帷幄。臣当然相信以圣上您的谋略自然早就洞察了一切,但却依旧深感忧心,执意进宫。邵承恩见此,便露出了真面目,吐出他与四皇子勾之事,并言明失踪的王公大臣家眷就在邵府,是以臣才跟随他前往邵府,想要借机救出人质。哪成想,邵承恩武功竟是了得,手下更是厉害异常,臣怕强行救人会伤了人质,于是打算撤回花府从长计议,却不知怎的会突然晕了过去,再次向来以身在御书房。”

花俊阳说的倒是合情合理,但若是细细推敲,还是有许多说不通的地方,千傲麟眯着眼,从他的表情上根本就看不出他现在的心情。花俊阳说完,再次垂下头,这两个人,一个知道对方说的不全然是真话,一个知道对方绝对不会轻易相信他的这番说辞。但两个人却都装着糊涂,一个装着相信,一个装着恳切。

千傲麟沉着脸,眉头紧皱,声音中压抑着怒火,“花俊阳!”

花俊阳低低的垂着头,甚是惶恐,“你可知道虎符的重要?身为大将军却丢失了虎符,你该当何罪!”

“臣罪该万死。”花俊阳咚的一声,一头磕在地上。

千傲麟紧了紧手掌,抄起手里的茶盏就向着花俊阳砸了过去,花俊阳不敢躲,正被砸了个正着。

“花俊阳身为大将军,却并未尽职,救驾不力,丢失虎符,罪不可恕。带你念在你多年征战有功,免除死罪,特褫夺大将军的名号,收回手中的数万兵马,罚俸禄半年,以此惩戒。”千傲麟回收了花俊阳手中的兵马,饶了他的­性­命。

“谢皇上。”花俊阳磕头谢恩。

千傲麟挥了挥手,重重的叹了口气,“你下去吧。”

花俊阳跪安后离开御书房。

自古皇帝都容不得将军,千傲麟迟早要因为兵权对他动手,只是这个时候四国局势不稳,他不敢轻易对他下手罢了。两利相权取其重,两害相权取其轻。花俊阳自是知道该如何选择,日后与其被千傲麟忌惮对他下手,他还不如借此时机交出兵权。

皇帝可寡廉耻,若他不识时务,对他最大的优待便是幽禁终生了。

花俊阳出了宫,坐轿回了花府,花府上下却一片死寂,就像是一座巨大而幽冥的坟墓。

花俊阳新中华一跳,太医院已经将药散发给了所有昏迷的人,不可能漏掉花府,花府怎会这般的寂静?

花俊阳下轿走进府中,偌大的府邸,竟看不到一个小人,半天才看到一人。

“你,站住。”花俊阳叫住了她,不解的询问道:“花府中的人都哪里去了?”

丫鬟咬了咬­唇­,还没有从看到后院堆积一地的尸体时那恐惧与惊慌中清醒过来,听到花俊阳询问,换身先是打了个冷战,话语断断续续的不成语调,“人,人...人都....”说了半天,依旧没有回答出花俊阳的问题。

花俊阳一挥儿云袖,厉声喝道:“快说。”

丫鬟浑身一颤,疯癫的喃喃自语,“人,死了好多人。”语气惊恐,神­色­都有些不太正常了,说道最后更是喊了起来。

花俊阳厉眉一竖,一巴掌打晕了面前的丫鬟,大步走向后院,过了院中花园,花俊阳走过回廊,穿过拱门,脚步似是灌了铅般愣在了原地。

后院空地上,一具具尸体摆放整齐的横在地上,用白布盖着,十几个人站着的时候根本就看不出什么,但是躺在地上,却有些触目惊心。太医院来人喂药,死去的人他们也不好擅作主张,只能都聚集起来放在空地上,比起其他府上,花府死的人算是最多的了,而大部分的人却不是死在梦魇之下,而是被武功高手杀死的。

花俊阳征战沙场,看的最多的便是死人,她们还有白绫盖住尸身以别严,但那些死在战场的士兵,却只能马革裹尸,风吹日晒,最终被飞禽当成食物。

不过是死了些下人罢了,赵嫣然真是越来越回去,竟没有在第一时间处理好这些尸体,留在这个­干­什么?

风这时吹过花俊阳的鬓间,吹起第一排盖着在尸体上的白绫。

“嫣然.....”她苍白的面容没有任何血­色­,闭上眼睛宛若熟睡。花俊阳看着这张陪伴了他二十余年的这张脸,整个人呆在了原地,他动了动嘴,除了赵嫣然的名字,再也你说不出其他。

没有人怀疑赵嫣然的死,花影魅Сhā入她心脏的针吸入发丝,就算是太医验尸,也看不出任何破绽,只是与所有死在梦魇中的人一样,心脏衰竭而死。

花俊阳的几个姨娘,如今只剩下被花影魅断了手指便龟缩起来的二姨娘,时而疯癫时而清醒的四姨娘,还有那个花魁出身默默无闻的六姨娘。

姨娘是妾,是奴婢,死去不能分光大葬,只能草草的埋了。

直到赵嫣然下葬了之后,花柔澜才闻得赵嫣然死去的消息,猛地从床榻上站了起来,发疯般的冲向殿外,“让本宫出去,本宫要见皇上,本宫要见皇上。”

守在殿外的侍卫一边阻拦着花柔澜,一边而身旁的侍卫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去通知皇上。

侍卫不敢耽搁,急急忙忙的便往御书房跑,被御书房外的太监拦了下来,“公公,请您通传一声,守卫玉莲殿的护卫求见。”

公公传了话,皇上却说不见。

“公公,莲妃娘娘闹得厉害,死活要见皇上,奴才们真是拦不住啊。”侍卫偷偷塞了些银子在公公手里,公公掂量了下分量,道:“你且回去,拦上一时片刻。”

侍卫迟疑的怔了怔,虽然害怕对方拿了自己的银子不办事,但却是不敢说出口,咬了咬道:“还请公公快”

公公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御书房,送茶的时候凑到李公公的耳边轻声说道:“师傅,莲妃娘娘的生母殉了。”

李公公微微一愣,回头扫了自己这个小徒弟一眼,轻轻的对他挥了挥手。

“皇上。”李公公轻声唤着。

千傲麟微微皱眉,不悦的扫了一眼李公公,声音有些沉,“何事?”

“花将军府上死的人不少,奴才也是刚刚听说,这其中一个人,便是莲妃娘娘的生母。”李公公小心翼翼的措着词。

千傲麟扫了他一眼,面­色­­阴­沉了不少,“我倒是不知道你手下的小太监竟然这般向着莲妃。”

李公公心头一跳,连忙的跪在了地上,“皇上明鉴,奴才绝无二心。”

千傲麟放下手里的奏折,拿起放在一旁的和田玉串,在手中把玩着,“起来吧,若再有下次,朕就将那小太监剁碎了喂狗。”

“奴才醒的。”李公公站了起来,练练点头。

“走,。”千傲麟站起身,一挥手,李公公连忙让人准备了栾轿。!!

第一百八十章

“皇上驾到。”太监一声通传,侍卫们舒了一口大气,花柔澜却是心中一喜。

“皇上,臣妾,臣妾知错了。”花柔澜想了许多,现在仍以为对方责罚她是因为自己违抗了他的旨意。

千傲麟垂着眼帘,挥退侍卫,沉声对着一旁的丫鬟道:“还不将你家主子扶进屋。”

宫女诺诺称是,连忙将花柔澜搀扶了起来,花柔澜虽然没什么脑子,却也知道不能在众人面前求情,顺从的站起身,娇弱的轻声低喃:“皇上...”她心里是急切的,却不敢造次,千傲麟发怒的样子太过骇人,如今想来还是让她心惊胆战。

千傲麟扫了她一眼,想起花俊阳的兵权已经在自己的手中,看着花柔澜不由得顺眼了一分,他恩了一声,抬腿走进玉莲殿。

花柔澜眼尾末梢闪过一抹暗芒,紧跟其后的走进正殿,千傲麟端着坐姿挺直背脊的坐在床榻上。花柔澜一拢袖子跪在了地上。

“皇上,臣妾想您。”花柔澜长了一副好皮囊,她本就倾城绝艳,做起这哀哀凄凄的模样,我见犹怜。男人都喜欢娇弱如花的女子,皇帝自然不曾例外,花柔澜虽然不聪慧,但怎么说越是花俊阳一心一意养大的女儿,她没有学到赵嫣然的手段,却学会了哄骗男人的这一套。

千傲麟把玩着和田玉串,和田玉串上的首尾相连处的红穗滑过他五指指尖的缝隙。千傲麟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心中的厌恶降到了最低,她是否是凤星还待验证,现在便下结论未免有些偏薄。他在盛怒的时候觉得花柔澜怎么做都是错的,但现在平缓了下来,却又觉得她并未有多大的错处。

当然,前提是她的父亲如今依旧忠诚,没有与邵承恩一流勾结。

千傲麟扬了扬手,和田玉串随着动作发出清脆的响声,“起来吧。”

花柔澜抬起头,却没有起身,翦瞳似水,荡漾着盈盈波光,氤氲上一层雾气,她抽了抽鼻子,凄然垂泣,“皇上,臣妾,臣妾的生母...皇上,求您开恩,让臣妾去看一眼吧。”

妾侍不大葬,她如今身为皇妃,是没有到底去看吊唁一个妾侍的,若她之前没有犯这么大的错,准了她出宫便准了,如今他下令幽禁她并未过几天,若是许了她出宫,朝野上下还指不定要怎么非议他呢。

想到这,千傲麟平和的面容起了波澜,幽暗的虎目中泛起层层寒光,“莲妃,你便好好的呆在玉莲殿中反省,花府的事情不要在过多的关注了。”

花柔澜脸上一僵,眼泪还滚在眼眶,似是时间被定格了一般悬在眼角,怎么也落不下来。

她是确定了皇上心情不错才求着他开恩,可为何他会突然沉了脸,不仅不允许她出宫,还要斥责她呢?

“皇上....”一愣之后,花柔澜突然抬高了语调,话音中依然夹杂着呜咽之声,显然甚是难过。“皇上,秋皇上开恩啊。”

千傲麟眼底闪过一抹怒气,豁然站起身不曾答话转身离开,花柔澜你心中悲切,想要出宫的念头似是长了草在心中肆意蔓延长成苍天巨树,岂容千傲麟一声不吭的就离开,连忙起身扑到千傲麟脚下,拽住他的衣袂。

“皇上,臣妾求您。”花柔澜紧紧的攥着千傲麟的衣角,眼泪婆娑的抬起头望着千傲麟,梨花带雨的模样犹如清晨染上露水的百合,那模样,足以让男人心都酥了,答应她的一切要求。

千傲麟眼底亦是闪过一抹怜惜,可只是稍纵即逝,更多的却是对花柔澜愚蠢的厌烦,声音不由得冷了下来,“放手。”

花柔澜哪里肯放,“皇上若是不答应臣妾,臣妾就算是死也不放手。”

千傲麟怒极反笑,对方这样,哪里是妃子,完全是一个骄纵愚蠢长不大小姐,真不知花俊阳是怎么交女儿的,才情出­色­有什么用,应该好好的读读女德女驯才是。

“滚开。”千傲麟怒吼一声,抬起脚刚想将她踹出去,却是转念又收了回去,一扯花柔澜的手,将她甩了出去。

花柔澜脚下一个踉跄向后倒去,后面就是一个装着香料的香炉,这要是撞上非得将头磕出血不可,守在门边的丫鬟见事不好,飞身的扑了过去,用自己的身躯挡住花柔澜后缀的趋势,自己却是撞在了香炉上。香炉倒了,香料烧尽的灰尘扬了一室。

香灰扬起的那一刻,一枚金属般的东西顺着香炉倒下的方向滚了出来,停在千傲麟不足五米的地方。

虽然金属已被香灰侵染的看不住面貌,但那特殊的形状还是让千傲麟看清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目光微凝,俯身捡起那枚金属,拂去金属上沾染的香灰,呼吸一紧,怒火从胸腔喷涌而出,直冲脑顶,胸腔一起一伏,明显已经气到了极虎符,花俊阳所说的已经丢失了虎符却藏花柔澜寝宫中的香炉中,好,好一个丢了,好一个大将军,竟然跟欺骗朕。

千傲麟的脸­色­­阴­沉的都能滴出水来,就像是一个压力锅,积聚到了顶点的怒火沾染上火星就会彻底的爆炸,从而一发不可收拾。

花柔澜不知千傲麟捡起的是什么,心里不由得一慌,她进宫之前母亲便告诉过她,只有将男人拴在床上,才能拴住男人的心,于是便给了她——媚药,从她被囚禁之后,她就没有命人将香炉中吗媚药延烧过后的残余物取出来,如今她的玉莲殿被侍卫囚禁了起来,她怕自己命丫鬟处理这些残余物的时候会被人发现,心中以为千傲麟看到的便是媚药,心里一乱,脸上自然便慌张了起来,殊不知她这般的慌张已然让千傲麟确定,香炉中藏着虎符,是她清楚的事情。

千傲麟紧紧攥住虎符,香灰沾染在他的手心,用力之大,手心竟压出与虎符上的纹路相差无几的痕迹,他咬着牙关,嘎嘎作响,手背上的青筋直冒,心中的愤怒压抑到了极

“皇上....”

“闭嘴!”千傲麟眼眸中冲着血,宛若一只暴怒的猛兽,仰着獠牙,想要见面前的猎物开膛皮杜。

他转身撞门而出,不愿再玉莲殿多呆一秒,他怕自己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而将花柔澜发落到冷宫去,这个时候,他还不能跟花俊阳翻脸,不能.....

心里的憋屈隐忍让千傲麟恨极了花俊阳,恨极了他最宝贝的女儿花柔澜。

花俊阳,总有一天朕要将你凌迟处死,将你九族抄的个­干­­干­净净!阳光都无法穿透千傲麟身上散发的黑暗之气,光明减退,黑暗侵袭,皇城笼罩在幽暗如幽冥般的诡谲中,混沌笼罩高空。

“可惜了....”花影魅放下手里的书,轻叹了一声,可惜她不能亲自花柔澜如今的模样。

花府,书房里,花俊阳目光­阴­鸷的瞭望窗外。

若非他提前知道花影魅被七皇子从邵府地牢中救了出来,他又怎么会没敢说出花影魅威胁他交出虎符一事。花影魅虽然被皇帝视为眼中钉,却被太后与七皇子护着,他纵然将她拉下水,她也不用定有什么事,还把自己的错处摊在了千傲麟面前。

救驾不力不是杀头的大罪,但欺君犯上却是诛九族的大罪。

不说碎玉,若让人知道如今的花寻是曾经的花风扬,那么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花影魅!”他无法忘记花影魅望向花寻时,那似是能够看穿一切的睿智眼眸。

花俊阳总觉得这件事有哪里出了问题,依照邵承恩的­性­子,他绝对不会留下曾经威胁过他的人的­性­命,他怎么会留下花影魅的命,而是重新将她关入地牢之中?他在给阳儿疗伤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切就像是纠缠在一起找不到线头的线团,充斥在花俊阳脑中,让他理不出头绪,却又无法疏解心中的怪异忧虑。

而这些种种,都指向一个人——花影魅!

隐忍了这么多年后,她到底想要得到什么,或者说,她,想要做些什么!?

花俊阳永远都不会知道,在那花影魅那副一样的皮囊之下,其实已经换了灵魂。

...

贤妃的死被彻底的隐瞒了下来,危机过后,京都又陷入了平静,只是不知道这种平静能够维持多久。

就这么过了几日,几日后,花影魅收到了大公主府送来的帖子。

花影魅坐在桌边,手中在这镶嵌着金边的帖子上用手指打着节奏,大公主请她去喝茶?还真是稀罕事。

花影魅到并不觉得大公主会对她怎样,毕竟有千宇阳作为纽带,她们二人不会出现太大的利益纠葛。

翌日,秋儿替花影魅梳了个连云髻,乌黑的发丝中只是用流苏金钗点缀,天气转凉,玉簪不免变得脆弱,也不符她今日的穿着。

花影魅穿了一件深紫­色­绣着合欢花的丝绸袍子,身后披着前几日丝绸局刚刚赶工做好的斗篷,脖子上还围了个白狐皮做成的衣领。她倒是半点都没感觉到凉意,但奈何秋儿认为她会凉,看到秋儿眼里的关切,花影魅便没有说什么,随了她的意,将这些厚重的衣衫穿在了身上。

“秋蝉,小小,你们也穿得厚些。”

她们这些习武之人有内力傍身根本就感受不到寒冷,但她们如今只是自己身边的丫鬟,会写武功便也罢了,若武功高到能够御寒,那就未免会让人留了心。

秋蝉小小点头,对一旁的秋儿道:“小姐是怕我们惹眼。”因为秋儿并不了解,她们担心秋儿会因此吃味,于是解释道。只是一句不痛不痒的解释,没必要因为金贵了几句话而让秋儿心中不是滋味。

秋儿噗呲一声笑了,打趣道:“我知道的。”即便小小与秋蝉没有解释,秋儿依旧不会因为花影魅对她们的关心而感到吃味,只是对于她们的好意,秋儿还是觉得心里暖洋洋的,都不觉得冷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花影魅会心一笑,随后说道:“秋儿,你留下来,留意宫中的宫女。”

秋儿点头,“放心吧小姐。”

她知道自己没有秋蝉与小小厉害,对小姐的帮助不大,但她却会尽力做到最好。

花影魅摸了摸秋儿的头,道:“小溪她们都很好,哪天我带你出宫他们。”

秋儿高兴的眯起眼,小溪是当初与秋儿一起乞讨过的小丫头,那帮小乞丐如今被修罗训练的不错,女孩子中,几个小的资质不错,大的也有资质好的,不过却错过了习武的年岁,修罗便让她们各自学了喜欢的手艺,以备不时之需。

花影魅带秋蝉与小小出了门,宫人们早就准备好了马车,将花影魅送去了大公主府。

花影魅下了马车,被公主府的下人带了进去,丫鬟冲着花影魅行了礼,随后挑起厚厚的门帘,推开了门。

花影魅进入屋中,带了一丝两起,大公主体弱,如今又怀有身孕,花影魅连忙让秋蝉关了门,在门边站了一会儿,褪去了身上的寒意才让秋蝉拿下身上的斗篷与毛领,笑着走向大公主。

“公主好兴致。”花影魅见公主正在Сhā花,不由得笑着打趣道。

大公主将她刚刚的举动看在眼里,心里不免有些暖意,这人虽然表面上看着应该是个骄纵的,但相处的时候便会发现,她就像是一束玫瑰,别人欣赏她时,她绽放最美的姿态与最温和的态度面对;但当别人想要折下她的时候,她就会露出自己身上那锋利的倒刺,将对方扎个皮开­肉­绽。

大公主让下人将花拿到一旁,随后提起一旁的紫砂壶给花影魅倒了杯茶,“不过是闲来无事罢了。”

Сhā花与下棋一般,都能平静心神,只是她从小对棋就不是太喜爱,总觉得皇家的女子都像是那棋盘中的棋子,任人摆布。

花影魅也不客气的拿起紫砂杯抿了口茶,“太平猴魁,公主与七皇子的喜好倒是相同。”

“哦,你也知道宇阳喜爱太平猴魁?”大公主眼前一亮,眸中闪烁着奇怪­色­泽。

花影魅并未多想,只是道:“喝茶的次数多了,便记得了。”

“魅儿,你觉得宇阳怎么样?”大公主试探的询问道,她知道自己那个皇弟怕是栽了,奈何他又不懂的先下手为强的这个道理,他也不怕花影魅被人抢了去,多大的人了还得让自己在这里旁敲侧击。

花影魅挑了挑眉,秋蝉低眉垂暮的站在一旁,目光隐晦的扫了一眼大公主。

“千宇阳这个人,正气,侠义,对朋友肝胆相照,不错。”花影魅评价的很客观,客观到大公主升起无力感,难道她暗示的还不够?对方并没有听出自己的意思?还是对方听出来的只是对自己那个皇弟并没有多出朋友之外的感情?

“......”头疼引得她的胃隐隐作呕,她沉默了半响,才道:“那你觉得宇阳适合怎样的女子?”

“刘诗诗不错。”千宇阳是个不错的朋友,但仅仅只是朋友,花影魅也知道大公主是从哪里听到了什么,竟然在这旁敲侧击的套她的话。索­性­她便装作不知,坦言自己的态度。

大公主被隔了一句,顿时有些不想说话了。

秋蝉抽了抽嘴角,转头望向窗外,窗户是关上的,没有什么好看的,但她似乎看的津津有味,也不知道在透过窗户看着什么。

“公主,身体可好?”花影魅截过了之前的话题,另起了一头。

大公主愣了愣,哀怨的扫了她一眼,那目光让花影魅头皮一麻,灿笑的摸了摸鼻子。

“还不是那个样子。”她说着,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

花影魅当做没有看见,只是道:“还望公主保重身体。”大公主身体虚弱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这个时候可没有剖腹取子一说,若身体堪弱,很可能撑不到孩子降世便昏死了过去。

她既然此时不愿让人知道自己怀有身孕,她自然不会多话。

大公主看了她一眼,她眼底真心实意的关切让大公主恳切的点了点头,“我知道。”

大公主拿起紫砂杯抿了口茶,润了润有些­干­涩的­唇­瓣,她身后的丫鬟提起紫砂壶给大公主斟茶,随后又往花影魅面前的杯中添了些茶水,手那么一歪,不小心将茶水倒在了花影魅的身上。

花影魅瞬间站起身,但茶水还是­阴­湿了她的衣角。

“公主赎罪。”丫鬟惶恐的跪在地上,看着花影魅衣角上的茶渍,显然害怕极了。

大公主微微皱眉,显然不愉,出声训斥道:“幻儿,你今天竟这般的毛躁,怎么连这点事情都最不好。”

大公主是真的生了气,花影魅只当那丫鬟并不是故意的,“大公主不必动气,衣服湿了换了一身便是。”

说着,吩咐秋蝉,“去取件衣服来。”

她自然不会带备用的衣裙,不过这里离皇宫不愿,秋蝉的脚程又快,用不了多久的功夫就能回来。

“是小姐。”秋蝉告退的走了出去。

大公主见花影魅并没有生气,倒是缓了口气,但面­色­依然不愉:“下去,让翠儿来服侍。”

幻儿躬身告退,走到门口处时,转头望了一眼大公主,目光中似是带着愧疚与不安,花影魅余光扫了一眼,心中一跳,不知道是否是她太过敏感,总觉得那丫鬟的神­色­有些不对。

花影魅微微皱眉,握着茶杯若有所思。

大公主刚要开口说些什么,突然觉得肚子一痛,脸­色­瞬间苍白了起来,豆大的冷汗顺着额头滴落,她腹中绞痛的厉害,就像有把刀子Сhā入她体内割着内脏。大公主张了张嘴,痛的说不出话来。

花影魅心中一紧,见大公主的手紧紧握着肚子,连忙对着小小道:“小小,快去请太医。”

小小连忙应道,花影魅一把抱起大公主,放在内室的床上,丫鬟们见听闻屋中花影魅的喝声,又见小小急急忙忙的冲了出去,心中不安的连忙进了屋,花影魅转头过,吩咐道:“快去打些热水了,我已经让我的丫鬟去请了太医,府上可有坐镇的大夫,若是有便赶紧请来。”

丫鬟们见大公主痛苦的躺在床上,哪敢耽搁片刻,听到花影魅的话连忙回道:“长安公主,府上没有坐诊的大夫,公主平日里都是给太医们瞧得,不过却是有一个大夫最近正常给公主问诊。”

花影魅听闻,道:“那大夫里公主府可远?若是不远赶紧将人请来。”

“不远的,不远的。”丫鬟连连说道,随后转身去急忙去请那大夫,翠儿敢到的时候屋中正乱,她心头一跳,急急忙忙的走进屋里。

花影魅守在床边,抬头便见一个穿着绿褂的丫鬟走了过来,“长安公主。”那丫鬟行了个礼,不安的询问:“我家公主这是怎么了?”

花影魅按了按发疼的太阳­茓­,“不知道,突然肚子便疼了起来。”

翠儿脸­色­一白,肚子?难不成是公主的孩子出了什么问题?

大公主疼得几度昏迷,她握着肚子面­色­悲切,口中发出痛苦的**声,翠儿听见心焦难耐,一把抓住大公主的手,一个劲儿的在她耳边说着鼓励的话,“公主别怕,在坚持一会儿,郑大夫很快就来了。”

正说着,大公主的身子突然一颤,竟喷出一口鲜血来,整整的喷在翠儿的脸上。

翠儿发出一声变了音调的尖锐叫声,惊慌失措的望着昏厥过去的大公主。

花影魅心头一跳,不好的预感萦绕在心。

驸马听闻公主出事,连忙赶了过来,直直的走向公主,眼中根本就看不到其他的人。

花影魅的目光在驸马身上扫过,大公主的驸马与大公主一般都嫌少露面,存在感几乎为零。

看他脸上悲切的目光,就连握着大公主的手都有些颤抖,花影魅不由得叹了口气,看来这个驸马是真的爱大公主。

比起太医,那个郑大夫先一步的赶到大公主府。

还没等郑大夫放下药箱,驸马已经急不可耐的将人拽到了床边,郑大夫也知驸马急切,连忙弯腰替大公主号脉,就连药箱还挂在身上都给忘记了。

郑大夫脸­色­微变,从口中吐出一口浊气,声音似是从喉咙中挤出,“还妄驸马节哀,大公主已经殁了。”

驸马一把抓住郑大夫的手,暴怒的五官扭曲,“你不要胡说八道,嫣儿怎么会殁了,你个庸医,我不信,我不相信。”

郑大夫有些生气,但更多却是惶恐,他只是一个民间的大夫,虽然有些名声,却也不敢与权贵做对,但大公主是真的殁了,就连呼吸都没了,这让他这么说?

花影魅愣在原地,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刚刚还与她吃茶聊天的人如今却是死了?她一直知晓人的生命脆弱,却一次觉得竟是这般无可奈何。

“驸马,节哀顺变。”郑大夫动了动嘴,最终只是喃喃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翠儿缓过神来,听闻郑大夫的话,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悲痛不已,“公主,公主....”!!

第一百八十二章

小小与秋蝉几乎是同时赶了回来,秋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目光惊疑的看了一眼小小,小小微微摇头,连忙将太医请了进去。

驸马一见太医,连忙道:“孙太医,这个庸医说嫣儿殁了,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告诉我,他在说谎对不对。”

太医心中咯噔一声,暗叫不好,她以为公主只是病了,哪成想竟然这般的严重。

太医急急忙忙的感到千语嫣床边,只是看了她一眼,心已经凉了一半,没有号脉,而是将手伸到大公主的鼻子下,探了探鼻息。

太医脚一软差点跪在地上,在驸马殷切的目光中,硬着头皮道:“驸马,公主真的殁了。”

“不,我不相信,公主明明好好地,为什么会突然殁了!”驸马接受不了大公主已经死亡的消息,只觉得一口气梗在胸口,若不大吼出声,非得憋死过去不可。

“这个,还要臣仔细的看看。”太医弯腰半跪在床边,细细的查探着大公主的死因,裙角上的鲜血让太医一僵,这种地方出血,除了平日里女子的羊水外,便只有...

太医不敢再想,压下心中的不安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拿出银针验了验千语嫣吐出的鲜血,银针在几人的注视下慢慢变黑,花影魅黛眉一皱,心中萦绕器起点点的不安。

太医捏着银针的手一颤,随后望向驸马欲言又止。

“太医,嫣儿到底怎么死的。”驸马焦急询问。

太医动了动嘴,牙齿闭合间却突出冰凉的字句,道:“公主,公主是中毒而死。”

驸马不禁闭了闭眼睛,一时间手心冷汗如雨,脑中两个字不停回旋,那就是——中毒!竟然是中毒!

“还有,若臣没有看错,公主已经有了身孕。”而太医随后的话,却让驸马愣在了原地。

他脸上的诧异一闪而过,那类似于怅然却不解的异样­色­泽,花影魅看在眼中,心里升起一丝疑惑。

虽然他脸上的表情很快变成痛彻心扉的悲切,但刚刚那神­色­却深深的印入花影魅心中,一般的人若知道自己死去的妻子有了身孕,第一反应应该是下意识的高兴,然后才是宛若割心般的疼痛,怎么会是不解与怅然?

公主中毒身亡,很快千傲麟便得到了消息,花影魅作为最后与千语嫣相处的人,嫌疑最大,但花影魅身为公主,顺天府尹与刑部尚书都没有权力审问,只能让皇上定夺。

御书房,花影魅低眉垂暮的站在一旁,驸马神­色­悲恸的跪在千傲麟面前,“父皇,父皇,嫣儿她,嫣儿她殁了,她是被人毒死的,求父皇一定要给嫣儿做主啊。”

千傲麟面露悲切,低声宽慰着驸马,“你放心,朕一定会给嫣儿做主的,对于凶手,朕绝不姑息。”

抬眸,目光凌厉的­射­向花影魅,花影魅就当没有察觉,低头不言不语。

“来人,传孙太医与当时伺候在一旁的丫鬟。”孙太医与幻儿翠儿进入大殿,跪在驸马身后。

千傲麟目光­阴­鸷的望着孙太医,沉声问道:“孙太医,嫣儿如何中的毒。”

孙太医擦了一把头上的汗珠,知无不言:“回禀皇上,臣已在京都府尹,刑部尚书的监督下验了大公主死前碰过的,食用过的东西,最终在大公主所饮用的太平猴魁中发现了毒素。”

“当时是哪个丫鬟在旁伺候着。”

“回,回皇上,是奴婢。”幻儿垂着头,回话的声音发颤。

“你说,公主的茶水中怎么会有毒?是不是你下的!”千傲麟疾言厉­色­,吓得幻儿浑身发抖,差点尿了裤子,连忙磕着响头:“皇上明察,就是给奴才一百个一千个胆子,奴才也不敢谋害公主啊。”

千傲麟嘭的一声,手若惊堂木般拍在桌案上,“大胆奴才,你还不将始末原原本本的说出来。”

幻儿垂在衣袖下的手紧紧的攥着拳头,就连指甲Сhā进­肉­中都浑然不觉:“奴婢真的不知道,昨日大公主接到长安公主的拜访贴,今儿个便亲自企沏好了茶等候着。长安公主来了之后,与大公主聊着天,奴婢,奴婢添茶的时候不小心将茶水洒在了长安公主的身上,奴婢受了责骂,大公主让奴婢下了去,让翠儿前去伺候,奴婢便出去了,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奴婢真的不知道。”

千傲麟皱了皱眉,道:“也就是说,你走后屋里就只剩下嫣儿与魅儿了?”

幻儿道:“还有长安公主身边的那个丫鬟。”

幻儿走后屋里一共有三个人,除了已经死去的千语嫣外,便只剩下花影魅与小小二人。

而花影魅还注意到,这个名叫幻儿的丫鬟说是她下了拜访贴,主动前往大公主府,但花影魅昨日明明是接到了大公主府的贴在今日才前往的。主动前往和被邀请而去,可是玩完全不同的兴致。

千傲麟将视线望向花影魅,“魅儿,这丫鬟走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花影魅微微挑起眼眸,目光扫过幻儿,随后道:“臣女也不清楚,那时这个丫鬟似是故意将茶水倒在了我的身上,我便让我身边的丫鬟回宫换洗的衣裙,我那丫鬟走后,这个丫鬟也走了,而后没有几分钟,大公主肚子便突然的疼了起来,臣女便立马让我另外的一个丫鬟进宫去请太医,而后将大公主抱上床。”

花影魅想了想事情的经过,当太医验出茶水中有毒的时候她心中一惊,若那茶水中有毒,她为何并没有事?若真是中毒,那么是谁想要公主的命?在花影魅印象中,似乎没有人想要公主死。相反的,想让自己死的人却多不胜数。

若大公主的死只是有人想嫁祸给她的话,那么这个能将手伸入大公主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驸马在这次的事件中到底扮演一个怎样的角­色­?若不是在他得知公主有孕的时候情绪不对,花影魅还真没有看出来驸马有什么问题。

因为不知道对手是谁,所以花影魅一时没有头绪。

当时得知大公主死于中毒,顺天府尹与刑部尚书很快就到了,秋蝉只是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闻了闻她杯中的茶水,也是有毒的,也就是说,但她喝下去却没有事?

千傲麟深深地望着那花影魅,随后将目光转向幻儿,幻儿见千傲麟目光­阴­鸷面­色­深沉,心中一晃,连忙道:“皇上,奴婢不是故意将茶水洒在公主的身上的,奴婢也知道是怎的,走到公主身边的时候身子猝然一歪,这才将茶水洒在公主的身上。”

有意或者无意是两个不同的概念,若她是无意,那只是意外,但若是有意就是图谋。幻儿说她猝然一歪,不过是在暗示,暗示花影魅其实是知道茶水中有毒的,所以才故意碰了自己,让那杯茶洒在了外面。

千傲麟眯着眼,沉声道:“太医,去验验魅儿染在魅儿身上的茶水是否也有毒。”

花影魅垂下眼眸,纤长的睫毛掩下眼底的讽刺,“不牢太医动手,我亲自来剪。”

花影魅接过太医的刀子,将染上茶水的衣角割了下来,她的手不经意的滑过衣角,随后将碎布与刀子还给太医。

太医拿了一个注满水的碗,将碎布放在碗里浸泡,过了大约十分之一炷香的时辰,太医取出银针探入水中。

众人都屏气凝神的注视着太医的动作,花影魅却没有去看,她只是闻了闻自己的手,便知道,染在自己衣衫上的茶水是有毒的。

她不知道对方这么做到底是意欲为何,若说恨她大可让她喝下那毒药,花影魅并不认为对方会知道她能验出茶水中是否有毒。很显然,对方是想让千语嫣死,而将一切家伙给她。

那么,她最终的目标到底是自己,还是已经死去的千语嫣?

“皇上,有毒!”太医的话唤回了花影魅飘忽的思绪,一声有毒,让众人将目光聚焦在了花影魅的身上。

若那丫鬟所言属实,花影魅是故意碰她让茶水倾洒,那么花影魅此时就算是跳进黄浦江也无法洗清谋害千语嫣的罪名了。

“花影魅,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千傲麟怒声质问,众人静若寒蝉不敢言语,花影魅却挑起眼眸,道:“皇上,臣女并不知道茶水中有毒,也没有故意触碰那丫鬟的身子导致茶水倾洒。”

“你还敢狡辩!”千傲麟猛地站起身,目光­阴­鸷直勾勾的望着花影魅。

“长安公主,你为何要害嫣儿,难道就因为嫣儿看重那刘家小姐刘诗诗,想要让她成为七皇子的侧妃,所以你便心生怨恨吗?”驸马的话让花影魅诧异挑眉,对方为了将罪名扣在她的身上,倒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千宇阳赶到御书房的时候便听到了驸马的质问,微微一愣,不知道该喜该忧,他希望驸马说花影魅心生怨恨是真的,那样就代表着魅儿真的在乎他。但他又不希望这是真的,因为若是这样,魅儿就很难洗清身上的罪名了。

千语嫣的死千宇阳打击很大,在这些兄弟姐妹中,与他最亲的便是千语嫣,他有时甚至都忘了他们并非一母同胞,但千宇阳却并不相信,是花影魅害死的千语嫣。

他,一点都不相信!!!

第一百八十三章

“驸马可不要胡言乱语。”千宇阳闯进御书房,“我怎么没有听闻皇姐喜爱刘诗诗?”

驸马抬起头,悲切的说道:“七皇子不相信微臣的话?难道对于嫣儿的死,你一点都不伤心吗?”

千宇阳目光沉了下来,眼波悠悠的在驸马的脸上转了一圈,这才沉声道:“那是我的皇姐,我虽然伤心,却不能让你们胡乱判罪,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放肆!”千傲麟眼底闪过一丝温怒,他这个儿子一遇到花影魅便失去了分寸,真是让他失望之极。

千宇阳自知说错了话,连忙跪在地上,他道:“父皇,纵然魅儿染在身上的茶水有毒,那又如何?这丫鬟说的话岂能当真?怎的她说自己不是故意将茶水洒在魅儿身上的就不是故意?”

“再说,魅儿与我只是相交甚好的朋友,岂有驸马所言因为怨毒嫉恨而行凶之说?”

驸马瞪了瞪眼,痛心疾首的说道:“七皇子,你竟然要包庇这个害死你皇姐的凶手!”

“驸马,你口口声声说魅儿是凶手,你有什么证据?或者说你在害怕什么?”

“七皇子,你休得胡言乱语。”

“够了!”千傲麟打断二人之间的争执,目光­阴­沉的望着千宇阳,“你刚刚那番话是何意?”

千宇阳道,“据儿臣所知皇姐与驸马的感情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好,儿臣有理由怀疑驸马。”

“你.....”

“驸马,近几个月里,皇姐消受了许多,我曾侧面的打听过,是你对皇姐的态度便的冷淡了,以至于皇姐郁郁寡欢不得展颜。”当初宴会上,千宇阳已经察觉到了千语嫣看见躞蹀玉佩时那落寞的神­色­,便上了心多加打探,这才知道皇姐的落寞是因为驸马态度的转变。

千宇阳曾试图询问过千语嫣,但千语嫣却不准他去找驸马不要再过问此事,千宇阳无奈,怕惹她生气,便没有在说些什么。

“父皇,儿臣请求搜查公主府。”千宇阳说出自己的打算。

千傲麟扫了一眼驸马,驸马立即说道:“儿臣问心不愧,但若是搜查了公主府,是否也应该搜花影魅的身。”

“公主,你可敢?”驸马看都不看一旁对他怒目而视的千宇阳,而是咄咄逼人的望着花影魅。

花影魅望着她,面上渐渐浮现了一丝淡淡的嘲讽,那嘲讽看在驸马眼睛里,就以为对方已经被她逼到了绝路,不由继续道:“若是你不敢,就只能证明——”

花影魅慢条斯理地道:“我问心无愧,又有什么不敢的呢?”

驸马的脸上,就露出一种奇特的笑容,这笑容让在旁边看着的秋蝉的心里,莫名就起了一丝怪异的感觉,仿佛驸马预料到一定能从自家小姐的身上搜出什么一样,但,这怎么可能呢?谁又能在自家小姐身上放上东西而不被她家小姐发现的呢?

秋蝉走到李未央的旁边,拦在她跟前道:“驸马,你这般咄咄逼人,是想叫我家小姐当众搜身?”

驸马道:“自然不会,为了让七皇子放心,儿臣提议请娴淑妃娘娘前来替长安公主验身,只要娴淑妃娘娘亲自搜查,单独在一个房间里就好。”

千宇阳垂在衣袖下的手紧紧握着拳头,母妃,希望您不要让儿子失望。

花影魅黑­色­的眸倒影着千宇阳微僵的脸,那日用药引得娴淑妃说出内心的秘密后,花影魅便知道娴淑妃存了害她的心,显然千宇阳也知道,若他母妃前来搜查,唯恐她会与别人串通。

他在赌,再赌他母妃不会这么心狠,为了陷害自己而搭上千语嫣的命。

驸马的提议千宇阳没有拒绝的理由,而她,也想看看今日的这一出戏幕后­操­纵的人到底是谁,“好,既然要搜,便该都搜查一遍,万一有漏网之鱼呢?!”说着,她看向原本也在屋中的幻儿,捕捉到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惶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没错,是该都搜搜。”千宇阳搭茬道。

驸马扫了一眼幻儿,道:“不仅是公主府的丫鬟,花影魅身边的丫鬟也该查搜查才是。”

“好!”花影魅看了小小与秋蝉一眼,自是不担心她们会被人算计,就幻儿这样的丫鬟又岂能近的了她们的身。

“来人,将公主府从上到下搜查一遍。”千傲麟眯着眼,既然双方都以同意,那么他乐的置身事外。

顺天府尹与刑部尚书带人前往公主府,在他们离开之时已经命人将公主府团团包围不许任何人进出,并将所有有嫌疑的人都看守了起来,她们中若真有可疑,自然没有时间去消灭证据。

御书房后的单间是供千傲麟休息的,千傲麟大方的让众人进去搜身,娴淑妃还未赶到御书房,几个丫鬟先去搜了身。

幻儿路过小小身边的时候撞了她一下,花影魅呲笑的抿了抿嘴。

秋蝉是第一个被搜查的,嬷嬷并没有在她身上搜到什么,然后是小小,搜查小小的时候,幻儿微微的抿了抿嘴,她刚刚那么一撞已经将东西放在了她的身上,见嬷嬷此时正摸着小小的腰身,不由得垂眸掩下嘴角微弯的弧度。她已经料想到在小小身上搜到东西的画面,然而,嬷嬷却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

什么!?

幻儿心中一跳,垂在衣袖下的手紧紧的攥着拳头,哪里出了问题?她刚刚明明已经将东西放在那丫鬟的身上了啊?

幻儿手脚发凉,只觉得是侵入了冷水中一般冷到窒息,她浑身发寒的看着嬷嬷走到自己身前,头脑一时似是被蜜蜂充斥在其中一般,嗡嗡作响,竟已经无法在思考了,“皇上,搜到东西了。”直到嬷嬷一声禀报,她这才清醒了过来,面对千傲麟­阴­鸷的目光,只觉得浑身上下甚至就连灵魂都剧烈的疼痛着。

千傲麟挥手,让太医前去检验从幻儿身上搜到的东西,太医小心翼翼的打开黄纸,用药勺挖起一小堆粉末放在汤匙上,滴上水,取出银针Сhā在其中,不过片刻,银针依然全黑。

幻儿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浑身剧烈的颤抖着,惶恐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说,是谁指使你谋害公主的。”千宇阳对着幻儿怒目而视,目光锐利的似是要在她的身上戳出两个血洞来。

幻儿跪在地上,目光飘忽,滑过驸马,最终落在花影魅身上,花影魅微微挑眉,便听幻儿道:“公主,公主救救我啊。”

千宇阳实在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咬着花影魅不放,一时不由得怒上心头,“你个该死的奴婢,你若还不说实话,小心大刑伺候。”

“七皇子,父皇还没有发话,哪里轮到你开口。”驸马冷冷说道。

千傲麟不愉的望了一眼千宇阳,千宇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低头道:“父皇,儿臣逾越了。”

千傲麟冷哼了一声,疾言厉­色­的问道:“花影魅,你作何解释?”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对方是大公主府的丫鬟,说到收买,也轮不到被我收买。”花影魅漫不经心的说道:“若对方一口咬定是我所为,皇上大可以对她用心,我记得慎刑司有一个刑罚,是将人的手指甲脚趾甲一个个的拔下来,然后在上面撒上盐水,在烧红两块铁板,让被扒了指甲的凡人站在上面,让指甲上的血流到铁板上,鲜血被炙热的铁板蒸发,发出吱吱的声音。幻儿若是熬过了这个刑罚,依旧一口咬定是臣女所为,臣女也无话可说。”

花影魅淡淡的话音带给众人无限的寒意,这残酷的刑罚地方却这么轻慢的说出来,就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一般。她嘴角一直挂着笑容,面若艳阳般光芒璀璨,但她钉在幻儿身上的眸子,却宛若万年不化的冰川般,冰冷刺骨。

光是想想这刑罚,幻儿便觉得难以呼吸,死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但亲眼看见自己指甲被拔,血­肉­模糊的走在铁板上的画面,却是让人生不如死。这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折磨,还是­精­神上的折磨。

“皇上,皇上开恩啊,奴婢,奴婢....”

“幻儿,嫣儿是这般的信任你,你竟然会被人收买毒害她,你若还有一点良心,就说出幕后主使,以慰嫣儿在天之灵。”驸马突地出声打断幻儿的话,幻儿抬头目光绝望的望向驸马,最终闭上眼睛,毅然决然的说道:“皇上,是长安公主收买的奴婢,奴婢一时被猪油蒙了心,奴婢自知罪不可恕,愿意以死赎罪。”

说着,幻儿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不顾一切的向着一旁的柱子撞去,千宇阳反应迅速,一把抓住幻儿的手腕,手臂一收,将她扔在地上:“想死?”

“父皇,这丫鬟竟然一心寻死,显然是唯恐自己撑不过刑罚吐出真正的幕后主使,儿臣恳请父皇下旨,让慎刑司审问这个丫鬟。”千宇阳冷笑一声,对于谋害了他的皇姐并且陷害花影魅的丫鬟,他丝毫没有半分的怜悯之心,对方不是信誓旦旦的将一切都推在了魅儿的身上吗?那么就算是她最后依旧不肯改口,他也要让对方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第一百八十四章

幻儿听到这话,有些不敢相信的望向千宇阳,在她的印象中,千宇阳一直不同于别的皇子。他虽然行事不羁却十分温和,就算是对待他们这些下人也从不高高在上,她跟在千语嫣身边,最常看到千宇阳温柔的笑容,她从不知道,对方竟然可以如此冷酷。

花影魅目光复杂的望着千宇阳,青山寺中,他还不像如今这般铁血冷酷,回到京都不过半年多的时间,他已然在权利的斗争中慢慢的知道,心软与宽容并非是美德,而是帮助敌人捅向自己心口的尖刀。

虽然他表面上并没有像驸马这般的悲恸,但花影魅却知道,此时此刻,他的心因为什么很变得坚硬。

“七皇子.....”

“驸马,你为何如此相信这个丫鬟所说的话,就这般认定魅儿是杀死皇姐的凶手?你是皇姐的夫君,不是应该替她找到真凶吗?为何此时,你就像是早就知道了一切般,将矛头都指向了魅儿?”千宇阳猝然抬高语调的质问打断驸马的话,面对千宇阳的质问,驸马竟动了动嘴,强辩道:“我只是怕屈打成招。”

“请父皇下旨。”千宇阳跪求旨意。

千傲麟沉吟了一声,挥手道:“来人,将这丫鬟带去慎刑司。”

幻儿堆坐在了地上,目光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但是她不能说,说了的话不光是她死,所有的人都会死的,她为了她们的命已经害死了大公主,她不能在害死她们。

幻儿咬紧牙关,低声的呜咽着。

“劳烦告诉慎刑司的公公,血­色­飞扬是个很好的刑罚。”花影魅在侍卫走过她身边的时候,轻声说道。

她声音虽然不大,却让在场的都听了个满耳,尤其是幻儿。

侍卫微微一愣,抬头扫了一眼端坐在龙椅上看不出喜怒的皇帝,没敢打岔,闷头的将幻儿带了下去。

将人压出御书房外,侍卫统领季然走到那侍卫旁边,轻声说道:“传达公主的话。”

幻儿瞬间睁大眼眸,嘴巴刚刚张开,就被侍卫一把捂住,那粗糙的手很大,捂住了她的口鼻,压得她根本无法呼吸,她只能骇然的睁大双眼。为什么,为什么侍卫会听从花影魅的话,不,不....

幻儿被拖了下去。

“皇上,贤淑妃娘娘求见。”侍卫在外通禀,千傲麟扫了一眼李公公,李公公道:“传。”

“臣妾叩见皇上。”娴淑妃下跪问安,千傲麟让她起了身,对她说道:“爱妃,嫣儿的死你应该听说了吧。”

娴淑妃眼眶红红的,显然是哭过,“臣妾听说了。”是她将千语嫣带大的,虽然她并非是她的亲生女儿,但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将千语嫣当做自己的女儿一样疼爱,如今听闻她死了,自然悲恸不已。

“爱妃节哀。”千傲麟宽慰道。

娴淑妃撤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柔声道:“皇上也是。”

“爱妃,事情你应该听说了。”千傲麟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没事,随后切入了正题。

娴淑妃抿了抿­唇­:“臣妾并不认为魅儿会谋害嫣儿.....不过若是有人怀疑,臣妾不介意由臣妾来证明魅儿的清白。”

千宇阳眸中发亮,希夷的望着娴淑妃,花影魅却从这话中听到了其他的含义,希望只是她多虑了。

花影魅跟娴淑妃进了单间,关上门后,花影魅目光深邃的望着娴淑妃,伸开手任由娴淑妃查探。

娴淑妃眸光幽暗,她来的这路上想了一道,在御书房中看到千宇阳望向花影魅的目光,让她彻底的下定了决心,花影魅绝不能留。

娴淑妃掩下眸子深处的忌惮,仔仔细细的搜查了一遍,随后抬起头,对着花影魅舒了一口气:“没有。”

花影魅黛眉微扬,对她点了点头,二人一前一后的走了出去。

见花影魅面­色­如常,千宇阳的心不由得松了一份,目光却还是一错不错的望着自己的母妃,期待从她的口中说出花影魅身上什么都没有。

“皇上,魅儿身上.....”

娴淑妃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突然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向后一仰,直直的躺在了地上。

“母妃。”

“爱妃。”

“娘娘。”

众人惊慌失措,太医连忙冲了过去为娴淑妃诊脉,“皇上,娘娘中毒了。”

“什么?”太医的话让众人心中一惊,目光游移的扫过花影魅,又是中毒,又是与花影魅独处,这未免也太过巧合了。

“快,快医治。”千傲麟连忙道。

千宇阳半抱着娴淑妃,眉头紧锁,太医忙乎了半天,缓缓舒了一口气,“娘娘中毒不深,如今以无大碍,只要安心休养便好。”

千宇阳松了一口气,千傲麟见太医这般说,缓缓坐下,随后目光凌厉的­射­向花影魅,“你如今还有什么话可说?”

花影魅半垂着眼,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她目光轻轻扫过千宇阳,随后抬起眼帘:“臣女无话可说。”

千傲麟脸上露出一抹怪异的神­色­,愤怒中似乎还夹杂着畅快的笑意:“花影魅谋害大公主后不知悔改,竟再次对娴淑妃下手,简直是罪大恶极,朕痛心疾首,决定褫夺花影魅长安公主的封号,将其押入天牢,十天后五门口斩首!”

“父皇!”千宇阳心中一掷。

“朕意已决,来人,将花影魅拖下去。”千傲麟一挥手,花影魅被关进了天牢。

小小与秋蝉做为花影魅的丫鬟,也被押入了牢房中。

花影魅谋害公主十日后问斩的消息不过半日便传遍了整个京都。

太后早上突然病倒在床,花影魅并不知情,千宇阳也是在花影魅被带入御书房后前往慈宁宫才知晓。

若是太后无碍,今日花影魅必定不会落得被押入天牢的下场。

一切都太过的巧合,从大公主下帖请花影魅前往公主府,到大公主暴毙生亡,再到太后猝然生病,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被人事先安排,每个点串联在一起后,便将她推向了牢房。

花影魅被关押天牢十日处斩,最开心的莫过于花柔澜。

玉莲殿,她放声大笑,几近疯癫。

花俊阳沉默以对,这件事太过蹊跷,千语嫣猝然暴毙,花影魅成了幕后凶手。不知道是千傲麟再也无法容忍花影魅,还是别的什么人想要治她于死地,不过无论如何,也算是解决了他的一个心头大患。

千宇阳陪在娴淑妃床边,静静守候着,他望着自己母妃略显苍白的脸,心情复杂,直到现在,他都不相信花影魅会害死皇姐,但是他更不想相信自己的母妃为了她所谓的对自己好而不择手段的除掉魅儿。与他最亲的皇姐已经死了,他不想在失去魅儿了。

娴淑妃沉吟了一声从昏迷中醒来,视线聚焦后便看到了坐在自己床边一脸­阴­沉的千宇阳,她的心不由得一跳。

“母妃,你醒了。”千宇阳哑着嗓子,手拖着娴淑妃的背让她依靠在自己的身上,“母妃可有哪里难受,儿臣去叫太医。”

娴淑妃摇了摇头,“不必了,母妃没事,只是没想到竟真是魅儿害死了嫣儿。”

千宇阳浑身一紧,他咬着牙,低声问道:“母妃,你说的可是事实?魅儿被父皇关入了天牢,十日后问斩,我只求您,跟我说真话。”

千宇阳恳求的声音惹得娴淑妃心中一痛,听到花影魅会被问斩她心里的纠结一闪而过,动了动嘴,道:“阳儿,你想听什么?想听母妃昧着良心说魅儿无罪?不是害死嫣儿的凶手?”

千宇阳面对赵嫣然反问,竟无言以对。

他并非单单只是因为喜欢她便固执的认为花影魅无罪,一个能够舍弃自己­性­命只为了就他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对一个与世无争的女人下手?魅儿是狠,但那狠只是对她的敌人。

花影魅从自己的态度中知道母妃对她心存歹意,可这么长时间一来,她除了尽量不与母妃接触之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先下手为强。

这样的人,怎么会害死皇姐,他不相信,他真的不能相信。

“母妃,你好好歇着吧,儿臣告退。”千宇阳轻手轻脚的拉过一旁的辈子垫在她身后,起身告退。

娴淑妃动了动嘴,最终是没有发出声音。

千宇阳走到门边,停下了脚步,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母妃,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随后推门走了出去。

娴淑妃望着千宇阳落寞的背影,心中不是滋味,但她已经决定的事情,依旧不会改变。

她从被褥下翻出折成小方块的纸,打开后,再次看了一遍纸上的话。

爱妃,这张纸上混有毒药,一会儿只要你搜查完花影魅后趁她不注意含一口染了毒药的手指就好,你不用开口,阳儿,不会怪你!

她看着阳儿不会怪你四个字,露出惨然的笑,这是命令,不是吩咐,千傲麟在用阳儿的命威胁她,她一直知道他这个人心狠手辣,却从未想过他竟然会为了除掉花影魅而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下手。

阳儿,母妃这是在保护你啊,纵然你恨我怨我,只要你平安,母妃便心满意足了。

阳儿,母妃活的够久的了。

娴淑妃眼底闪过一抹决然,扬起手一口将那张纸吞进了肚子里。!!

第一百八十五章

“娴淑妃,殁了!”

日落时分,后宫传出哀乐,娴淑妃突然逝世,众人始料未及。

千宇阳站在殿外,愣愣的看着丫鬟进进出出,整个人如同丢失了灵魂般,一动不动,娴淑妃死于中毒,但明明,他走的时候母妃已经清醒了,太医明明说,母妃中毒甚轻,并不­性­命之忧,可为何母妃还是死了。

他后悔极了,后悔在最后的时候对母妃说: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他怎么能够那么说话。

娴淑妃走得很快,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断了气,那毒药毒发的时候人十分的痛苦,就如千语嫣般,浑身疼痛难忍。

千宇阳神­色­恍惚的走出宫,下阶梯的时候竟然没有踩稳阶梯,一脚踩空,整个人就栽了下去,昏迷不醒。

花影魅听到消息的时候,正等着小月带来扶桑若溪的密信。

她进了天牢后听闻太后生病,连托小月去请扶桑若溪替太后瞧病,如今正等着扶桑若溪的回信。

太后这病来得突然,虽然太后的身体一直不好,但经过近几个月的调养,身体已经硬朗了不好,至少不会这般突然生病。花影魅有些担心,不知如今的慈宁宫是否安全。

花影魅没有想到娴淑妃会死,有些惊讶。

“怎么,事情超出了你的预料。”低沉的声音从昏暗的走廊中传了进来,花影魅仰头望向慢慢走出­阴­影的人。

对方随后打开牢房的锁,施施然的走了进来。

小小与秋蝉鼻观眼眼观心,装作看不见的默默占到了一旁,低头,望着比起其他牢房还算是­干­净的地面。

“我以为,不管这件事的幕后黑手是谁,娴淑妃一早就之情还是后来才知道,都不过是一颗对付我的棋子,而对方能够有把握让娴淑妃参与,那么一定是娴淑妃熟悉或者是无法拒绝的人。这样的人,是不会想要娴淑妃的命的,至少不会这么急切。”

欧阳凌月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你说的不错,但她就是死了。”

花影魅抬起眼睛看他,今个儿他穿了一身玄­色­衣袍,金­色­的领边衬得他五官异常深邃,“你知道?”

欧阳凌月勾了勾­唇­瓣,道:“还要进一步验证,你有没有兴趣?”

花影魅扫了他一眼,道:“先去一趟慈宁宫。”

小月吱吱叫了两声,从牢房窗口里钻了进来,在半空中扑腾了一会儿,小眼睛扫了一眼欧阳凌月,慢悠悠的落在花影魅手中,仰头挺胸的用ρi股对着他,冲着花影魅眯了眯眼睛。

花影魅哭笑不得摸了摸小月的头,伸手拿出它绑在它翅膀下的纸条,摊开纸条,花影魅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怎么?”欧阳凌月皱了皱眉。

花影魅抬头,幽暗目光宛若地幽冥中漆黑迷雾,“太后...油尽灯枯。”扶桑若溪信中说,纵然是他,也只能让太后多活两个月,仅此而已。

他在信中并未多言,只是隐晦的提到,太后这病的诱因有些蹊跷,只是告诉他会尽力找到答案。

欧阳凌月心中一掷,伸手将花影魅围在怀中。

如今,就连最后一个亲人也要离她而去了。花影魅靠在欧阳凌月的怀中,竭力的压制住鼻中的酸楚。

生命于她而言,本就如稍纵即逝的昙花。

一枚子弹,一把尖刀,甚至是一条钢丝都能轻易的结果一个人的生命。她曾用一支钢笔Сhā进人的太阳­茓­,看着对方在极大的疼痛中慢慢断气;也曾徒手抠出对方的椎骨,听着他惨绝的叫声。

她曾藐视着所有人的生命,包括自己。

但在这一刻,她却发现,她不能在平静面对。胸口窒息般疼痛犹如潮水将她团团围住,汹涌澎湃的堵住每一个可以倾泻的出口。

她才发现,当生命走到最终的死亡时,是感情的羁绊让死的人弥足留恋;亦是感情的牵扯让生的人痛彻心扉。

“魅儿,难过就哭出来。”欧阳凌月声音温柔低醇,似乎能够抚平一切伤痛,花影魅差点没有控制住氤氲着翦瞳中的泪光。

“哭?哭就代表认命,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绝不认命。”花影魅紧握着拳,逼回眼中的泪,扶桑若溪不能医治好太后,那她就去找能够医治的人,若谁都不能医治,她就要让幕后的黑手陪葬。

不管对方是一个人,一个组织,还是一个国家!

花影魅坚强的让欧阳凌月心疼,她可以不必那么坚强,她可以偶尔软弱靠在他的身上,但她不会,这个与这个世界上的任何女子都不同的少女,让他怜惜又深爱着。

“魅儿,你在怀疑谁?”欧阳凌月低头望着她隐忍的眸子,问道。

花影魅其实并没有任何头绪,但娴淑妃的死让她将目光都聚集在了千傲麟的身上,只是若是千傲麟,他们不可能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花影魅摇了摇头,“虽然一切都指向千傲麟,但我却觉得并不是他。”

欧阳凌月沉了声:“一切很快就清楚了。”

夜晚静悄悄的,万物都淹没了生机,月光星影倒影在寒冷的湖水中,带着银白­色­的寒光,牢房中的狱卒沉沉的睡了过去,把守在牢房外的士兵跺着脚,试图用肢体动作驱散身上的寒冷。

“你们回去休息吧,这里由我们看守。”

士兵抬头看了看月亮,刚刚才过了一更,不是三更才换班吗?

后来的士兵见二人不动,呲了一声,将长矛夹在胳肢窝,双手握在一起放在嘴边,哈了口气,随后搓了搓手,“别愣着了,头说入冬了,天气太寒,怕咱们受不住所以改成一个时辰一换(古代的一个时辰是两个小时)。”

“我们怎么没有听说?”那两个士兵疑惑的询问。

后来的士兵被问的有些不耐烦,嚷嚷道:“你们要是还想继续挨冻我们兄弟几个就回去美美的睡上一觉,反正到了三更天也会有人来替你们两个。”

“别,别,我们不就是问问吗?”守在牢房外的士兵连忙拦住他们,笑道:“兄弟们别生气,回来在换班咱们一起喝酒。”

后来的士兵乐了,“行啊,这到倒霉天真是冻死人了,你们快走吧,再挨冻一个时辰我们也能歇着了。”

之前的士兵离开后,后来的几个士兵笑了笑,见四下无人,打开了天牢的大门,花影魅大摇大摆的从天牢里走了出来。

“公主,三更天务必回来。”

花影魅点了点头,以防万一将人皮面具留给了小小与秋蝉,就算有人进了天牢,她们二人也能应付一阵了。

慈宁宫,秦嬷嬷疲惫的倚靠在床边,不敢离开太后一步。花影魅从窗户中留了进来,带来的寒气让秦嬷嬷脸上的倦怠一扫而空,目光凌厉了起来,“谁!”

花影魅从黑暗的角落中走了出来,“秦嬷嬷,是我。”

“公主,你....”

“天牢关不住我。”花影魅淡淡说道,语气藏不住自身的狂傲,“皇祖母的病如何了?”

秦嬷嬷眼底闪过一抹悲恸,声音沉重的说道:“太医说,怕是熬不了多久了。”

“公主,奴婢知道我本来不该多问,但是公主,今天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皇上已经下旨,十日后在午门外将你斩首。太后娘娘听闻之后悲怆过度,吐了一口血便直到如今也为清醒。”

“今天的时候一言难尽,还是等我救醒皇祖母后再说吧。”花影魅叹了口气,秦嬷嬷听闻她的话,不由得眼前一亮,急忙问道:“公主能够救醒太后?”

花影魅勾了勾­唇­瓣,“听说过还阳丸吗?”

秦嬷嬷摇了摇头,花影魅道:“还阳丸是天下第一神医逍遥所炼,只要对方还有一口气,这还阳丸就能将人就过来。”

花影魅走到太后床边,从怀中掏出丹药,秦嬷嬷看了看她,自知公主不会害太后,便错身让出位置。

花影魅背对着秦嬷嬷,­阴­冷下,嘴角撤开一抹诡异的弧度,扒开太后的嘴,将药丸塞向太后口中。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寒风刮过,秦嬷嬷只觉得眼前一阵白影闪过,那人已经来到了床边,一把抓住花影魅的手腕。

“你要­干­什么?”所来之人沉声质问,秦嬷嬷闻声猝然抬头,目光所及中出现的那人面孔,让她目瞪口呆的愣在了原地。

竟然,竟然有两个一模一样的花影魅。

“­干­什么?”手握丹药的花影魅冷笑了一声,闲置的左手化作手刀,猛然向着身后的人攻了过去。

花影魅嘴角扬起一抹残虐的笑,抓着她手腕的手并未松开,而是向着自己的方向一带,对方的攻势便猝然打断,花影魅在对方失去平衡的一瞬间,抢过她手中的丹药。

对方见但要被抢,转过身来。

四目相对,后来的花影魅黛眉一挑,显然没有想到背对着自己的这个人竟然长着一张与她相似的脸,难怪秦嬷嬷会让接近太后。

两个花影魅,就像是在照镜子一般。

秦嬷嬷顿时有些傻眼,也不知道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只能从地上爬起来,护在太后床边,警惕的望着她们二人。!!

第一百八十六章

时间似是汀不前,就连空气都变得粘稠许多,也许是一秒,也许几分钟,四目相对的二人同时动了。

一拳一脚,你来我往,直到其中一个人倒在了地上。

秦嬷嬷心揪在了一起,也不知道这个倒在地上的是真的花影魅,还是假冒的花影魅。

“说,谁派你来的?”花影魅居高临下的望着倒在地上的冒牌货,手中把玩她想要喂进太后嘴里的药丸,面­色­­阴­冷,声音清淡,却蕴含着凌冽的尖刀。

对方扯了扯嘴角,带动脸上的伤口不由得嘶嘶的倒抽了两口冷气,随后猛然转过头,恳切的对秦嬷嬷说道:“秦嬷嬷救我,我才是真正的花影魅。”

秦嬷嬷的动了动嘴,目光游移的在二人身上滑过,仍然有些分不清谁是谁。笔直而立的花影魅呲笑了一声,对着秦嬷嬷说道:“你不必理会谁是真的谁是假的,只要我们两个人一方死了之后,你便立马大叫引来侍卫,确保皇祖母无事便可。”

秦嬷嬷听到这话,心中一动,却仍然没有妄下定论。

“秦嬷嬷,你别信她的,只要我死了,以她的武功,能够在瞬间要了皇祖母的命。”倒在地上的花影魅连忙喝道。

“呲~”站立着的花影魅嘲讽的扫了她一眼,抽出腰间的长软剑,好不废话一剑刺向对方的咽喉。

倒在地上的花影魅猛然跳了起来,而对方凌厉的剑气如影随形,逼得她无处可躲,不过眨眼的功夫,身上已经出现了无数道血痕。

她咬了咬牙,从怀中掏出一枚黑球,猛地砸在地上,黑球撞击在地上,发出一阵浓烟。

“花影魅,我还会再回来的。”声音伴着回声,响彻在整个慈宁宫外。

“.......”这句台词有些耳熟,花影魅就是忘记在哪里听说过了。

烟尘散尽之后,已经没有了那个人的影子,秦嬷嬷到如今还是有些惴惴不安,不知该不该上前。

花影魅拾起地上的黑球炸开后留下的碎屑,如远山含黛的眉微微上挑。

“公主.....”门外传来的脚步声渐行渐近,秦嬷嬷小心翼翼的冲着站在外室沉默不语的花影魅喊道。

花影魅转过头,张开­唇­瓣,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只见她云袖轻挥,便将地上的灰烬挥散在空气之中,随后她一个纵声毫不费力的跃上房梁。

门这个时候被从外推来,御林军都统率领御林军冲了进来,秦嬷嬷转身面向御林军,怒斥道:“是谁允许你们闯进来的,太后娘娘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小心皇上诛你们九族。”

御铃军都统皮笑­肉­不笑的冷声说道:“秦嬷嬷,我等也是奉命行事,皇上让我等保护太后娘娘,如今听闻屋内有所动静,当然要前来查看,嬷嬷还是不要挡着我们,万一真有贼人,你可就能成了包庇贼人谋害太后的帮凶了,微臣知道嬷嬷不会当这个帮凶,微臣便替你做决定了。”

“来人,里里外外的搜查一遍。”御林军都统下令搜查,完全不给秦嬷嬷任何反斥的机会。

房梁上,花影魅深邃如也只苍穹的眸子紧紧的钉在这御林军都统的身上,对方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狐假虎威的不将太后放在眼里,如今太后病危,他竟不管不顾的让人大肆搜查,好,实在是好极了。

花影魅紧握着拳头,压制住体内翻涌的杀气。

“没有发现。”搜查了整个屋子,御林军并未在屋中发现任何有人来过的蛛丝马迹。

御林军都统皱了皱眉,下令撤离。

御林军离开之后,花影魅从房梁上一跃而下,望着御林军离开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与此同时,天牢。

御林军突然造访,携着皇上令牌进入牢房。

守在外面的士兵扫了一眼天牢,余光望着留守在天牢外的御林军,用眼神交流着:若不好,便动手,一定要将他们留下!

其他几人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紧了紧手中的兵器,时刻准备将面前的这些御林军一击毙命。

他们等了许久,天牢中却没有半分动静。

半响,御林军从牢房中走了出来,来得突然,走的迅速。

门外的士兵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何没有发现花影魅此时不再天牢,但若是动起手来他们也没有把握能够不惊动任何的将他们留下,这样是最好的结果。

秋蝉见人走了,伸手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揭了下来,还好主子有先见之明。

御书房,御林军都统向千傲麟汇报着,“花影魅依旧在天牢之中,并未逃离,臣赶到慈宁宫的时候,也并没有看见身形似是花影魅的人。”

千傲麟恩了一声,挥手遣退了他,御书房陷入一脸沉静,只有千傲麟翻阅奏章的声音,他突然张口,吓了思绪飘远的李公公一跳,“李公公,你说娴淑妃的死是自杀还是被人谋害。”

李公公不知如何回答,只好说:“奴才愚钝。”

其实娴淑妃娘娘是自杀还是被人谋害都无所谓,最主要的是知道皇帝秘密的人又少了一个,李公公其实有些心慌,若娴淑妃娘娘的死是皇上所为,那么皇上就是在逐步逐步的清除知道那些秘密的人,若是如此,那么他怕是也活不长了。

千傲麟垂着眼目没有再开口,而是静静的翻阅着奏章。京城外传来密信,欧阳凌月已经进入了邵阳境地,一路上并未有任何的问题。千傲麟望着密信,微微的眯起眼眸,当初他听从了邵承恩的话调走了欧阳凌月,他想,对方那个时候就是因为忌惮欧阳凌月会成为他们谋反的阻碍所以先一步的调走了他。

如今邵承恩见事情败落逃离京都,他是否找个机会将欧阳凌月在调遣回来,毕竟如今四国局势十分不稳。他与花俊阳一内一外,一文一武,足以让其他三国不敢轻举妄动。

只是他前脚刚刚将他调走,后脚又将人找回来未免有些儿戏,还是沉些日子在说吧。

千傲麟动笔,在铺开的宣纸上写下了几个字:全力保护欧阳凌月。

...

慈宁宫,秦嬷嬷镇定了下来,已经百分之百的确认面前的人便是真正的花影魅,望着她手中把玩的丹药,不禁有些后怕,若真正的花影魅没有及时赶到,那她真的不敢相信太后服下这丹药后会怎么样。

“公主,若有下次怎么办?”秦嬷嬷有些害怕,这次有花影魅,那么下次她若没有及时出现呢?自己要如何分辨她与那个假的花影魅!?

花影魅抿了抿­唇­瓣,嘴角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不会再有下次。”

她刚刚与假冒的花影魅对决就连二成的功力都没用到,她若想留下对方,对方又怎么能逃出她的手掌心,她不过是她放出去的一个诱饵,很快就能钓到大鱼。

京都外竹林深处的幽静别院,假的花影魅拖着一身伤跌跌撞撞的闯了进去。

“呦,竟然伤的这么重,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戏谑的声音从黑暗的角落中传来,假的花影魅厉眉一竖,目光不善的扫­射­了过去,人从暗影中走了出来,嘴角还挂着嘲讽的笑意。

假的花影魅冷哼的一声,厉声喝道:“闭上你的臭嘴。”

那人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夸张叫道:“哎呀吓死我了,我好怕啊,哈哈哈,你不是自告奋勇,自认为长了一张类似花影魅的脸就保证任务会万无一失吗?怎么如今这般的狼狈?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你可知道主子的脾气。”

假的花影魅心中咯噔一声,这次的任务是她自动请缨的没有错,但她却没有料到被关押在牢房中的花影魅竟然会出现在慈宁宫,而且武功甚是了得,比他们预想的还要高。

“这件事我自会想主子解释。”她语气冰冷,面若寒霜的对着那男人说道。

对方呵的笑出了声,脸上的调笑变成了彻骨的杀机,“解释?你该知道没有完成任务的下场只有一个,主子从来不需要解释,只看结果。”

“你要杀我?”她眼底闪过一抹骇然,不敢相信的质问道,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虽然一直吵吵闹闹,但她却从没有想过,对方竟然要她死。

男子伸出舌尖舔了舔­唇­瓣,嘴角挂着嗜血的笑容,“你不要忘了,我隶属的地方——绝杀组。”

绝杀组中的人都是组织中的杀人机器,他们的武功不一定是最高的,但杀人的手段却是最强的。而他们的任务,就是杀死一切没有完成任务的废物。

男子浑身好不收敛的杀意让女子慌了神,“暗夜,这里如今就只有你和我,没有人知道我任务失败,你只要不说,我便不用死。”

这也是女子任务失败后敢回到这里的原因,她一直笃定的认为,对方一定不会杀她,但这个时候,她的这分笃定却慢慢的开始动摇了起来。

一阵风吹进院子,打破了二人之间僵持的局面,一个个身影落在墙垣之上,接着月­色­,居高临下的望着院中二人。

男子心中涌起一抹愤怒,神­色­狰狞的望着面前的她,目光似是恨不得将她吞入肚中,“你竟暴露了,你,该死!”!!

第一百八十七章

“拿下他们。”欧阳凌月负手而立,冷眸淡淡的扫了一眼院中二人,绝杀组的人不必留下活口,对方就相当于死士就算是被人活捉也不会吐露一分,而绝杀组的人招招毙命,若是想要抓活口,怕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男的不留。”

随着欧阳凌月的一声令下,众人群起攻之,男子虽然是绝杀组的人,却是双拳敌不过四手,又何况是这些与他旗鼓相当的对手。

很快,男子便落了下风,最终被斩杀于剑下,女子本就受了重伤,早在男子死前,就已经被俘获。

“将人带走,剩下的人埋伏在暗处,伺机而动。”这里显然并不是他们的总坛,他们口中的主子怕是并没有在这里坐镇。而根据刚刚二人之间的谈话,欧阳凌月得知这宅院中并非只有他们二人,既然不知道他们的同伙是谁,如今在谋划着什么,只要埋伏在这里,便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显然,千语嫣的死以及对魅儿的诬陷,与对太后下手的这些事都不是千傲麟所指使的。若不是千傲麟,那个京都中便没有人能够如此­精­密而妥善的制造了这么一个圈套了。

他们的主子一定不是京都之人,那么不是京都之人,又与魅儿在近些日子放生冲突恨不得她死的人,便只剩下一个了,那便是——轩辕亦!

轩辕亦,你的手伸的还真是长啊,看来,是时候将其砍断了。

慈宁宫,花影魅吩咐秦嬷嬷不要让任何人接近太后,并告诉她,若太后清醒过来就同她说,不要担心,她不会有事。

欧阳凌月将假的花影魅关在丞相府的地牢中,随后与花影魅会和。

欧阳凌月站在站在她的身侧,声音低迷了下来:“怎么,很担心千宇阳的伤势?”

花影魅扫了他一眼,见他深邃的瞳眸中窜着火苗,知道他这是吃味了,不由得感叹这男人的占有欲到底有多强,竟连这都要吃醋。

“千宇阳只是伤心过度罢了,他一个武者从阶梯上摔下来能伤的多重?”花影魅是不担心他的伤势,只是有些担心他此时的情绪,一天之内,死了两个最亲近的人,这样的打击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别说了,进去吧。”花影魅叹了口气,率先溜进了千宇阳的寝室,欧阳凌月眼底闪过一抹波光,抬脚跟了上去。

千宇阳清醒的睁着眼睛,他只要一闭上眼,母妃死去时的场景与他负气而出的换面便在他的脑海中循环往复的上映着,悔恨,痛苦交织在一起,灼烧着他的灵魂,让他陷入绝望的地狱而无法自拔。

“千宇阳。”花影魅喊了他一声,千宇阳愣愣的抬起头,只觉得面前人的样子像极了花影魅,就连声音都十分相像。

“呵呵。”他苦笑着,赤红的双眸中充满了死寂与绝望。

花影魅看着这样颓废的她,黛眉微皱,欧阳凌月上前一步,一把拽着千宇阳的衣襟,将人从床上拎了下来,甩手将他扔在了地上。

巨大的疼痛让千宇阳闷哼了一声,欧阳凌月提起桌上的茶壶,壶嘴对着千宇阳,茶壶微斜,将茶水泼在千宇阳的脸上。

“清醒了吗?”欧阳凌月居高临下的望着千宇阳,如同在望着一堆垃圾一般。

千宇阳的视线慢慢对焦,身体上的疼痛与泼在脸上的茶水让他混沌的脑子慢慢变得清醒,欧阳凌月眸中的蔑视十分强烈,千宇阳因为觉得屈辱而心中升起一股怒火,这股怒火却让积压在他胸口的一口气舒了出来。

千宇阳的脑子突然清醒了起来,他忍受着身上的疼痛坐起身,望着欧阳凌月,“你怎么会在这里?”他记得父皇已经将他远掉了。

欧阳凌月勾了勾­唇­,冷声道:“我为什么在这里你不用管,我只问你一句,你可否想知道害死你皇姐与母妃的人到底是谁。”

千宇阳眼里的暗芒豁然凝聚,他张口,沙哑的声音中透着不死不休的恨意,“你有办法?”

花影魅坐在一旁,淡淡开口:“若我们想要验尸,你可同意?”

千宇阳这才注意到欧阳凌月身后的花影魅,原来刚刚并非是他的错觉,再次看见她,千宇阳灰暗的世界不由得注入了一道亮光。

在他母妃死后,他真的有那么一刻怀疑过她,但也只是一瞬间的怀疑,他无法说服自己去相信自己皇姐的死与母妃的死都是她的所作所为,她不会,他一直相信她不会。

“魅儿。”千宇阳眸中炙热的光芒惹得欧阳凌月脸­色­一沉,不悦的转头扫了花影魅一眼,似是再说:你这个勾人的妖­精­。

花影魅翻了翻白眼,回答:彼此彼此。

要知道心悦她的男子数目可连爱慕欧阳凌月的女子数目的零头都不及,他还敢说她是妖­精­。

“千宇阳,我们要验尸。”花影魅目光执拗的望着千宇阳,她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这般的逼迫他,但他们的时间不多。

千宇阳张了张嘴,沉默以对,他当然知道只有验尸才能查清楚母妃真正的死因,但验尸说到底都是死者的亵渎,那是他的母妃,他怎么能让她死不安宁,可若是找不到真凶,让他母妃枉死,让魅儿背上所有的罪名,这也不是他想要接受的事实。

半响,千宇阳艰难开口:“魅儿,我母妃可是害死我皇姐的参与者?”

千宇阳没有问花影魅她母妃可曾冤枉了她,而是询问他母妃对千语嫣的死是否知情,那是因为,千宇阳从一早便知道,他的母妃,做了假证。

对于千宇阳的信任,花影魅因为娴淑妃对他的疏离倒是淡了一分,她叹了口气,道:“目前来看,我并不清楚,但千宇阳,这个问题该问你自己,在你心中的娴淑妃娘娘是什么样子的?她可会为了自己的目的害死若她亲生女儿的大公主?”

其实花影魅一直不认为娴淑妃与千语嫣的死有关,娴淑妃并不是那种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

千宇阳陷入了沉思,他的母亲是一个怎样的人?他母亲温柔,娴淑,聪慧,大度,从不要求他爬得多高,只希望他平安快乐。

而对于大皇姐,母妃是真的将她当做女儿,直到如今,母妃宫中还留着皇姐小时候穿过的衣衫,母妃说,只要看着这些衣衫,她就觉得自己的一双儿女一直都陪在自己的身边。在后宫冷清而日子里,只要看看这些,她就心满意足了。

母妃不会害皇姐,一定不会。

千宇阳抬手擦­干­脸上不经意滑落的泪水,他站起身,面上浮着从未有过的坚毅,“验尸。”

娴淑妃的棺材停在正厅,夜深了,只留着几个宫女守夜。

千宇阳脚步蹒跚的走进正厅,丫鬟们连忙起身行礼,见着千宇阳双目红肿,眼底发青,面­色­说不出的憔悴,不由得心中酸楚,到底是有多伤心才能将一个人折磨成这个样子。

“你们都下去我,我想陪陪母妃。”千宇阳沙哑的声音让丫鬟们心碎,“七皇子节哀顺变,奴婢们下去了。”

不过片刻,正厅中的丫鬟们都下了去,偌大的正厅,只剩下千宇阳与拜访在正中间的那副棺材。

“进来吧!”千宇阳招呼了一声,花影魅与欧阳凌月便跳下了墙垣。

欧阳凌月与千宇阳合力打开了棺材盖,看到娴淑妃宛若熟睡般的躺在棺材中,千宇阳便抑制不住心中的悲恸,不过才短短一点的时间,就什么都变了。

欧阳凌月扫了千宇阳一眼,动手将娴淑妃的尸体抬了出来,花影魅不知从哪里找的草席,欧阳凌月将娴淑妃的尸体放在了草席上。

花影魅蹲下身,将欧阳凌月挤到一旁,泛起娴淑妃的眼皮看了看,随后检查着她的头部,看看这里是否有隐藏的伤口。

花影魅来来回回的检查了好几遍,却没有发现任何伤口,她只好取出两根银针,分别Сhā入娴淑妃的咽喉与胸腔,见两根银针都一边黑,声音有些发闷:“看来娴淑妃就是中毒而死。”

只是不知道自杀还是他杀。

花影魅放下银针,用手掰开娴淑妃的嘴,若对方是被人强行灌了毒药,就算是脸上没有掐痕,口腔中应该也会留下蛛丝马迹。

花影魅凑近看着,在娴淑妃的喉咙中发现类似于宣纸与唾沫融合的东西。

人死后唾液会停止了分泌,很幸运的是,卡在喉咙中的东西并未被完全融化,花影魅用钳子小心翼翼的将娴淑妃喉咙中的东西钳了出来。

是一张纸,纸上还有这被晕染了的毛笔字,只是一个边角,只有两个模糊不堪的字:爱妃!

这是只有千傲麟对娴淑妃才有的称呼。

千宇阳一直如坠冰窟,这两个字让他脑中陷入无边无际的猜想,若母妃吞下的东西与父皇有关,那他要怎么办?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害死自己母妃的人会是父皇。

花影魅皱了皱眉,望向千宇阳:“你要不要回避?”

既然娴淑妃喉咙中的只是一角,那么在她的胃中,一定有完整的书信,花影魅只是希望那书信并没有完全被胃酸腐蚀。

她之所以这般询问,是因为她要破娴淑妃的胃。!!

第一百八十八章

千宇阳咬了咬牙,并未退却,花影魅见他如此便没有再多说什么,她解开娴淑妃的衣衫,接过欧阳凌月递来的刀,快准狠的在娴淑妃的胸膛竖着拉开一道口子。花影魅扒开皮­肉­,让娴淑妃的胃口露了出来,千宇阳脸­色­隐隐发白,这样的场面他一辈子都没有看见过,而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被开膛破肚的人竟然是自己的母妃,这个场景,他想,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花影魅划开娴淑妃的胃,随后将手深入她的胃中,千宇阳再也无法忍受,快速的跑到一旁隐隐作呕,花影魅头也不抬的继续在娴淑妃的胃中翻找着自己想要的东西。

月光下,她解剖着尸体,面­色­崇敬的宛若在面对一件艺术品般,欧阳凌月觉得有些稀奇,却不再面前这血腥的一幕而面有变­色­。

花影魅最终将那东西从娴淑妃的胃中掏了出来,她小心机就的将已经被腐蚀的不像样子的纸放在一旁的空地上,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娴淑妃胃口上的伤口缝合,随后又缝合上了她身体表面上的口子。

欧阳凌月拽下腰间别着的水壶让花影魅将手洗­干­净,花影魅擦­干­手上的水渍后,用**的手帕擦拭着娴淑妃身上的鲜血,然后为其合上上衣,再有欧阳凌月将娴淑妃重新放进棺材里。

花影魅望着地上的纸,左右看了看,找到一块板子,她将纸贴在了板子上,道:“这些字体已经模糊不堪,想要知道上面大概的内容,就先要将这纸晾­干­,然后根据仅存的几个模糊的字猜测一下这封被娴淑妃吞进肚子里的信到底是什么内容。

扫尾的工作自由人做好,千宇阳最后看了一眼娴淑妃,随后合上了棺材盖,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三人相对而坐,花影魅将贴着纸的板子放在通风处,从胃中挖出来的东西总是有些奇怪的味道,此时那味道正弥漫在房间里。

花影魅与欧阳凌月若无其事的饮着茶,千宇阳的胃却在翻江倒海,嗅觉触发感官的记忆,让他再次想起刚刚开膛破肚的那一幕。

千宇阳连忙捂住嘴,强忍住翻涌而上的液体。

花影魅微微挑眉,这味道是不太好闻,但是比起医院中福尔马林里浸泡的尸体却是要好闻百倍,当初她奉命杀死一个正在医院就诊的高官,被迫躲在浸泡着尸体的福尔摩斯之中,整整一夜,那种味道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他真该好好尝尝那种滋味。

二更天,放在通风处的纸­干­的很快,花影魅小心翼翼将­干­了的纸拿下来,尽量摊平的放在座子上。

“你,千...这都什么跟什么。”花影魅饶了饶头,这写纸不仅被胃液腐蚀,还染上了鲜血,根本很难看清这上面写的到底是什么。

欧阳凌月抿了口茶,道:“不一定要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你们只要仔细看看这写字的字体。”

欧阳凌月很熟悉千傲麟的字,这纸上的字与千傲麟的字完全相同。

“是,父皇的字。”被欧阳凌月这么一提示,千宇阳却是辨认出来了,他不敢相信的惊呼出声,脸上尽是骇然,难道真的是父皇。

花影魅呲了一声,斜了一眼欧阳凌月道:“说吧,看你胸有成竹的模样显然已经知道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别再这里卖关子了。”

欧阳凌月勾了勾嘴角,声音平稳:“你放走的那个人并非是千傲麟的人,千傲麟没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够让你我毫无察觉的布置这一切。这件事情的幕后黑手并不在衡南国,此时此刻却巴不得你死,你说这人是谁?”

花影魅眼底闪过一抹暗芒,嘴角勾起冷然笑意:“轩辕亦!”

“你们在说什么?”千宇阳刚刚还沉浸在自己的父皇害死了自己母妃的情绪里,乍一听花影魅与欧阳凌月的对话,他发现自己有点跟不上节奏。

欧阳凌月扫了他一眼,深如苍穹的眼眸里蕴含着不清不楚的暗芒,没有回答千宇阳的意思,花影魅只得开口:“你应该知道邵承恩,怎么说呢,简单的来说就是,在千傲麟身边的邵承恩一直都是一个名叫轩辕亦的家伙假扮的。他潜伏在千傲麟身边的目的我不清楚,但他却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千泓焰与千珏昭策反便是他煽动的,而我在机缘巧合之下破坏了他的计划,让他不得不离开京都,所以对我他而言,我便是眼中钉­肉­中刺。”

“这次的事情不过是他想要致我于死地罢了,至于娴淑妃胃里的这封信,也许是出自千傲麟之手,也许是邵承恩代笔,呆在千傲麟身边这么久,邵承恩怕是早就写了一手与千傲麟同样的字了吧。”

“也就是说,皇姐的死与母妃的死不是父皇所害?”千宇阳追问道。

花影魅动了动嘴,她其实想说对于娴淑妃的死,千傲麟必是高兴地,但千宇阳与千泓焰不同,后者一直厌恶憎恨着千傲麟,而前者,对于千傲麟,虽然有失望与不解,但却还是敬爱着他。

眼见就要三更天了,花影魅回了牢房,一切都陷入了平静中,就像是一切都没有变化。

两日后,在扶桑若溪的调理下,太后清醒了过来,秦嬷嬷转达了花影魅的话,太后笑了笑,却是抓住秦嬷嬷的手嘱咐道:“秦嬷嬷,若哀家撑不到魅儿前来,你定要将一切都告诉她,告诉她不必报复,哀家只希望她幸福安康。”

秦嬷嬷眼含泪光,一个劲儿的说道:“太后身体硬朗的很。”

太后虚弱的呵了一声,她道:“哀家自个的身子哀家知道,都活了这么久了,哀家已经是赚到了,只是可惜,没能看到魅儿嫁人。”

“太后....”秦嬷嬷泣不成声。

天牢中,扶桑若溪命人给她带了信,太后清醒了过来,而她从那个假冒她的人手里抢来的丹药扶桑若溪正在研究。

夜深,花影魅再次走出天牢,偷偷溜进慈宁宫。

太后醒着,­精­神还不错,只是脸­色­看着有些苍白,见到花影魅,太后很是高兴,面­色­都红润了不少。

“魅儿,你吃苦了,有没有饿着。”太后抓着花影魅的手,一个劲儿询问着她有没有受委屈,“都怪哀家不中用了,若非哀家病了,魅儿你又怎么会受这样的苦。”

花影魅有些鼻酸,她握住太后的手,笑道:“皇祖母,我没有受苦也没有饿着,您不用担心我,我不会有事。您要是再说责怪自己的话,那便是让我折寿了。”

太后听闻,连连道:“哀家不说了不说了。”

“魅儿,哀家有些话要对你说。”沉默了半响,太后终于下定了决心,打算将当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与魅儿说清楚,她怕自己没有时间了。秦嬷嬷听闻,起身走到门边,以防门外有人。

花影魅笑了笑,眉眼末梢闪过一抹温润的波光,她望着太后,轻声说道:“皇祖母,您想说的我早就知道了。”

“你知道了!?”太后先是一惊,随后摇了摇头道:“魅儿,哀家要说的事情你肯定不知道,哀家知道不应该瞒着你,但哀家有哀家的苦衷,哀家只希望,魅儿听完之后,不会怪我瞒了你这么久。”

花影魅用手抚顺着太后的背,“皇祖母,我不会怪你的,是您让我第一次感受到被人疼爱的感觉,您是我的皇祖母,是我的血族至亲!”

最后四个字,花影魅说的极重,她知道,太后会明白她的意思。

“魅儿,你.....”太后不敢相信的望着花影魅,血族至亲指的什么她当然知道,只是她没有想到,魅儿竟然知道了。

“皇祖母,我是九皇子的女儿,真正的一国公主,我都知道,所有的一切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太后望着花影魅,久久不语,她以为自己瞒的够好,却不曾想她早就已经知道了一切,这个孩子,她实在是太想她的皇儿了。

“魅儿,哀家恨啊,恨自己只能亲眼看着皇儿死去而无能为力,但是魅儿,哀家不希望你活在仇恨之中,你还这么年轻,你该得到最好的爱,最好的夫君,最好的一切。”太后抚摸着花影魅的脸,眼泪划过眼眶,亲眼见到自己最爱的儿子死,是她这辈子最大的痛。

花影魅点了点头,道:“皇祖母,你放心,我一定会得到最好的一切。”她从未心存仇恨,从来到这个世界到现在,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生存,为了活着。

花影魅想起那日太后见到自己脖子上的琉璃石时那激动而悲切的目光,从领子处掏出了琉璃石,询问道:“皇祖母,这个琉璃石....可是我父亲的。”

太后伸手抚摸着琉璃石,怀缅的说道:“这是当年先皇送给你父亲的。”

也就是说,悬崖下的那具尸体....

“皇祖母,我父亲一直带着这个从未离身吗?”花影魅紧张的询问着,目光一错不错的望着太后,等待着她的回答。!!

第一百八十九章

“是,从未离身。”

花影魅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命运竟是如此的神奇。

“魅儿,是不是.....”太后突然抓住花影魅的手,满目希夷的凝望着她。

花影魅重重的点了点头:“是,是悬崖下的那具尸体。”

“尸体,骸骨,太好了,他的皇儿没有被挫骨扬灰。”太后喜极而泣,就为了九皇子的骸骨,好半响,太后才平静了下来。

花影魅端起茶盏让太后喝了口茶,想起悬崖下的木屋,花影魅疑惑的询问:“皇祖母,父亲当初不是被烧死在皇宫中吗?可为何会出现在悬崖下,而且很明显,在悬崖下的时候,父亲还活着。”

“这,怎么会,哀家明明是看着大火将他吞噬的,难道,难道是当时有人救了他,可他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不告诉哀家他还活着。”

“皇祖母,父亲当时可能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日了,与其让您大喜大悲,还不如就让您以为他已经死在了火海中。”花影魅宽慰道。

“是了,他是这样的孩子。”太后几经垂泪,哭累了便疲惫的睡了过去。

花影魅替太后擦­干­眼角的泪水,将被角掖好后就离开了慈宁宫,寒风一吹,让她的头脑清晰了几分。

.....

三天后,距离花影魅被问斩还有五天。

欧阳凌月带来了已很不错的消息,三国在暗中观察了这么久后,终于派出了使臣。

“再等等,很快就自由了。”

娴淑妃被风光大葬,棺材葬入皇陵,享受贵妃尊荣。

京都街头巷尾,流言纷飞,花影魅到底为何毒杀千语嫣,已经成了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距离花影魅问斩还有三天的时间时,玉莲殿外的侍卫撤了回来,花柔澜恢复了自由。

她自然不会错过看到花影魅落魄狼狈模样的这一幕,从千傲麟撤出对她的幽禁之后,便大摇大摆的来到天牢,人还没看见,便听见她极尽讽刺的笑声:“我的姐姐,你怎么会落得这般的下场。”

花影魅慵懒的倚靠在简陋的床上,翦瞳斜飞,顿时让幽暗的牢房充满了光芒,瞬间高档了起来,花柔澜没有看到想象中的画面,不由得有些气急败坏,她花影魅如今已经落得这样的下场,竟然还这么的清傲,再过几天她就会被问斩,她就不信对方真的已经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

“姐姐,你若是肯跪下求求本宫,本宫或许会求皇上开恩,饶你一命。”花柔澜嘴角仰着笑,斜飞的眼眸深处氤氲着丝丝冷芒,她话音轻柔,语气恳切,若只是听她的话,还以为她是真的想要求皇上。

花影魅呲笑,仰起头眯眼望着穿着一袭深蓝袍子的花柔澜,她华丽的装扮与这牢房是多么的格格不入。花影魅把玩着垂在神­色­的发丝,笑道:“若娘娘说话有用,又何必被关到现在才被放出来,娘娘与其将心思都放在我身上,不如想象怎么拴住皇上的心,三年一次的选秀就快要举行了,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若失了皇帝的宠爱,你变什么都不是了——莲妃!”

“你....”花柔澜面若寒霜,浑身散发着彻骨的寒意,她望向花影魅的目光似是含着刀子,想要狠狠地将她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都割下来。

花柔澜眼眸一转,似是想到了什么,目光玩味的冷笑道:“本宫听闻冷宫中有种刑罚是用针一下一下的扎在身上,从表面上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的伤痕,却是其痛无比,本宫倒想试试这个刑罚,姐姐觉得呢?”

花影魅微微扬眉,面上渐渐浮现了一丝淡淡的嘲讽,似是全然不知道对方的打算,附和道:“我倒是也想看看。”

花柔澜冷笑了一声,对方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她就不信等到自己对她用刑的时候,她还能像现在这般镇定自若。

“来人,将牢房的门打开。”站在一旁的狱卒轻轻的扫了一眼花影魅,见对方额首,这才打开了牢房的门。花柔澜走进牢房,转头对着狱卒道:“你先出去吧,本宫要与姐姐好好说说体己的话。”

狱卒巴不得赶紧离开,连连称是的退了下去,见狱卒离开,花柔澜再不掩饰的哈哈大笑了起来,“花影魅啊花影魅,没想到你也有今天。来啊,给本宫好好的伺候伺候长安公主...哦不,是死囚花影魅。”

花柔澜身边的丫鬟挂着恶毒的笑,摩拳擦掌的向着花影魅走了过去,花影魅依旧慵懒的倚靠着墙壁。

丫鬟们眼见就要扑到花影魅的身上,花影魅突然站起身,丫鬟们只觉得眼前一花,手里的银针便跑到了对方的手里。

花影魅嘴角啄着浅笑,她翦瞳飞扬烁烁光华的望着花柔澜,声音低醇的宛若冰封在万年玄冰之下的美酒,虽然让人迷醉却同让冷冽如刀:“花柔澜,你知道死亡是什么滋味吗?当你的喉咙被刀割开,你会很痛很痛,但是鲜血都涌在你的喉咙里,你想喊也喊不出声,只会感受到鲜血一点点的从体内流失,你感觉到了寒冷,身体慢慢麻木,灵魂就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地从身体里拽了出去。”

花柔澜吞了吞口水,她不想去想,却又管不住自己的思绪,顺着花影魅的话去感受,去想象。

“啊!”就在这时,她就得脖子一凉,只以为想象中场景发生在了现实中,竟觉得疼痛的大叫出声。

花影魅面含笑容,纤细冰冷的手放在花柔澜的颈子上,目光森然的望着她。花柔澜惊叫一声后这才反应过来,近在咫尺的花影魅吓了她一跳。

“你....”

花影魅举起一根手指放在嘴巴前,冲着她虚了一声,提醒她注意般的用力钳住她的颈子。

花影魅发着笑:“花柔澜,你知道骨骼被捏碎的声音是什么样的吗,很脆,就像是这样的声音。”

她的手依旧桥花柔澜的脖子,狠狠地向前一拽,花柔澜便狼狈的倒在了地上,花影魅看着挣扎的想要站起来的柳花柔澜,嘴角闪过一丝嘲笑,眸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花柔澜费力的抬起头,看着浑身散发着冷意,美艳动人却宛如死神一般的少女,顿时吓得肝胆俱裂的大叫道:“你们是死人吗,还不给本宫将她拿下。”

丫鬟们浑身一个激灵,连忙上前阻止花影魅,花影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拳一掌轻易的将丫鬟打倒在地。

花影魅居高临下望着花柔澜,嘴角啄着浅笑,牢房中本就­阴­暗寒冷,这个时候便更加冷冽。

“骨头碎裂的声音,是这样的。”这般的说着,花影魅缓缓地抬起玉脚,猛地踩在花柔澜纤细的手指上。

“啊!”花柔澜悲惨的大叫了起来,众人听着惨烈的叫声,介是心中一颤。咔嚓一声,这根手指便是断了,花影魅狠辣的笑着,玉脚死死地踩在上面,狠狠地碾动着。

说实话,她早就想这么­干­了。

“这声音是不是十分美妙?你是不是还想听见?”说着再度抬起玉脚,向着其余的手指踩去。

伴随着花柔澜凄厉的喊叫声,她的十根手指便是全废了,根根骨头尽碎,鲜血染满了花影魅­精­致的鞋子,花柔澜痛苦的**着,看向花影魅的眸子满是恨意。

恨?若非她今日眼巴巴的凑上来,也不会落得如今的下场,对方不是想对她用刑吗?那她便让她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来人啊,快来人啊!”花柔澜大叫着,试图引起外面狱卒的注意,但很可惜,她亲自打发了狱卒,而且没有她的命令,那些狱卒是不会进来的。

花影魅蹲下身,一把抓住花柔澜的头发,满脸温和的说道:“我的好妹妹,十指连心的疼痛如何?”

“花影魅你这个贱人,你竟敢这么对我,我一定会让你不得好死。”花柔澜咬着牙大声的咒骂着。

花影魅笑出了声:“我的好妹妹,三日后我便会被斩首,你说一个要死的人还怕些什么?临死拉上一个垫背的也好啊。”

花柔澜这个时候才知道怕了,身子一个劲儿的向后错,试图里她身边的这个恶魔远一点,再远一

花影魅扯了扯嘴角,抓着她的头便往地上磕去,崩的一声,花柔澜彻底的晕了过去,花影魅放开花柔澜的青丝,嫌弃的用她身上的衣裙查了查手,随后道:“狱卒。”

狱卒望着面前的场面,顿时傻在了原地,花影魅抿了抿­唇­瓣,道:“莲妃娘娘不小心摔倒在地磕了头,你还愣着­干­嘛,还不让人将莲妃娘娘送回去。”

“哦,哦!”狱卒连连点头,转身跑到外面命人去准备栾轿,花柔澜趾高气昂的来,最后却是被抬了出去,小小与秋蝉虽然觉得十分过瘾,却还有有些担忧的望着自家小姐。

今儿个小姐怎么就没有忍住的动了手了?殴打皇妃,那可是死罪,小姐不想着为自己洗脱罪名,倒是变着法的往身上招揽罪名了。

这不是罪上加罪吗?!!

第一百九十章

花柔澜重伤,千傲麟震怒,命明日便将花影魅斩首示众。

“完了完了。”小小在牢房中走来走去,走来走去,一个劲儿的嘟囔着,突的一把抓住两个牢房相接处的木头,将头从木头的缝隙中挤了过来,神­色­严肃的说道:“主子,我们越狱吧!”

花影魅抽了抽嘴角,一巴掌将她删了回去,谁家囚犯想要越狱会扯着嗓子喊啊,狱卒听了小小的豪言壮语,差点没见刚刚喝下的水喷出来。

秋蝉扫了一眼小小,道:“主子,这法子可行,大不了我就下手毒死这牢房中的所有人,然后在将这牢房一把火给点了。”

狱卒:“......”这个牢房他是呆不下去了。

花影魅老神在在的坐在床上,慵懒的向后一躺,全然不理会小小与秋蝉两个逗比。

下午,御书房,一道奏折被呈到千傲麟面前。

“岂有此理!”千傲麟翻阅奏折后,愤怒将奏折扔在了地上,“给朕搜,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找到驸马通敌卖国的证据。”

“是!”

千傲麟震怒,下令搜查驸马府。

驸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只能被动的任由刑部尚书将公主府上上下下的搜查一遍。

“大人,没有发现。”

“大人,没有发现。”

“大人,没有发现。”

......

一连串的没有发现让刑部尚书脸­色­铁青,驸马却勾了勾­唇­角,通敌叛国?呵呵,若是真的搜到了证据,那才是见鬼了呢。

“大人,有发现!”

一句话让刑部尚书的脸­色­减缓,却让驸马顿时没了笑容,士兵发现了大公主府的假山下的地牢,本着大公主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要搜查原则,士兵也搜查了地牢,却在地牢中发现了一个人。

士兵将人抬了上来,阳光映照着那人的脸,刑部尚书心中一颤,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驸马看到被抬上来的人,亦是不敢相信。

刑部尚书没有在大公主府搜到驸马通敌叛国的罪证,而是在地牢中,找到了一个与花影魅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竟有两个花影魅?

千傲麟没有想到事情竟会变成这样,一个花影魅因为谋害公主皇妃被关在天牢,另外一个花影魅却被关在大公主的地牢?这两个人到底谁是真谁是假?别说是文武百官,就连千傲麟都有些傻了。

但是奈何被关在大公主府地牢中的这个花影魅一直都没有醒过来,如同前几日中了醉生梦死的人一般。

当初中招的人太多,配置解药的药材早就用完了,一时半会太医院还真的配不出解药来,只能看着她昏迷不醒。

两个花影魅的事情很快便传了出去,众人因此议论纷纷,有的人将整件事串联起来,分析的头头是道。

“我们假设,当初公主被人掳了去,救回来的人便是现在关在牢房中的花影魅,我们姑且把她叫做花影魅一,将这依旧昏迷不醒的花影魅叫做花影魅二。”

“若当初救回来的花影魅一并非是真正的公主而是被人假扮的,那么她就有了谋害大公主的动机。你们想,真正的公主被驸马囚禁在地牢中,当初公主是被贼人掳走,若她在驸马府,不就说明当初那场屠杀的罪魁祸首便是驸马吗。那么,显然驸马早就有了不臣之心,大公主也驸马朝夕相伴,很可能已经察觉出了驸马的狼子野心,为了防止自己的秘密泄露,驸马便设计谋害了公主。”

“若上面的假设都成立,那么花影魅一便是驸马的人,驸马要求花影魅一与他眼这场戏,一以为对方只是将视线引导她的身上,或是因为觉得有太后撑腰皇上并不能将她如何,于是便答应了下来,却不成想那日太后突然病倒,本来一不会被定罪,但娴淑妃中毒却让一被彻底的打入了天牢,娴淑妃来搜身的主意是谁出的?是驸马出的,那么很有可能,他已经在娴淑妃身边安Сhā了人,暗中在娴淑妃的身上下了毒,只要娴淑妃不小心将手饭后在嘴里或是用手捏东西吃,就一定会中毒,那么就坐实了一的罪名。”

“驸马这是在斩草除根,他怕一泄露他的秘密,所以先下手为强,将一送入天牢,等候处决。”

不得不说,对方这个假设推理倒是十分合理,不过他们怎么分析,不管两个花影魅谁是真的,归根究底都与驸马脱不了­干­系。

御书房,千傲麟按了按发胀的太阳­茓­,“花将军可能分辨那个是真正的花影魅?”

花俊阳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说道:“那孩子从小与微臣就不亲近,微臣真是不清楚这二人谁是真谁是家,皇上,臣觉得皇上乃是真龙天子,皇上说哪个人是真的哪个人便是真的,皇上说哪个人是假的哪个人辩就是假的!”

千傲麟若有所思,随后屏退了花俊阳,他说那个是真的,那个便是真的吗?

翌日午时整,假冒花影魅的人被压倒五门口斩首,为了防止她胡言乱语,特意封了她的嘴。

“咔嚓”一刀,人头落地。

黑暗中花影魅什么都看不清,只是听到一声声的脚步声回荡在耳边,突然有人将罩在她头上的黑布扯了下来。适应了黑暗的眼眸接触光明一时有些不适,花影魅眯着眼睛,好半响才适应了此时的光芒。

金碧辉煌的大殿上,千宇阳高坐在龙椅之上,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从今以后,你就是真正的花影魅,你可记住了?”

花影魅眼底闪过一抹嘲讽,这边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早在她与欧阳凌月策划这件事的时候就已经猜到,千傲麟一定会将他认为是真正的花影魅处死,留下假的花影魅。

果然,对方成功做出了他俩想让他走出的选择。

花影魅抿了抿嘴,脸上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如此,那我的封号呢?”

千傲麟眼眸一缩,如今已经十分确定,面前的人不是真正的花影魅。他笑道:“你日后只要听从我的吩咐,地位,金钱,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花影魅素齿咬着­唇­瓣,眼中透露着贪婪的神­色­,“那么,你就不怕我是他国派来的细作吗?”

千傲麟冷笑了一声,“就算是细作有如何,细作,也有双向细作,不是吗?”

千傲麟抬手一会儿,他身边的人将一颗药丸放在花影魅手中,“吃了它,荣华富贵都是你的。”

花影魅深深的望了千傲麟一眼,一扬手将药丸扔进了嘴里,她深处舌头贴了贴­唇­瓣,似是意犹未尽,“那么,臣女花影魅,拜见皇上。”

“好,好,哈哈哈。”千傲麟放声大笑,笑声中说不出的意气风发;花影魅勾­唇­冷笑,笑容里说不出讽刺嘲弄。

千傲麟在处死假的花影魅之后,便恢复了花影魅的封号,亦是将她的两个丫鬟,小小与秋蝉放了出来。

按照花影魅的话说,若秋蝉与小小死了,那么她这个花影魅才引人怀疑,千傲麟二话不说便将两人放了出来,只是告诫她,千万不要露出马脚。

马脚?从今以后她便能做回真正的自己了,花影魅酣畅淋漓的大笑着,这快一年的时间里,她一直压抑的自己,生怕别人怀疑,生怕惹来千傲麟的忌惮。但是现在,一切问题迎刃而解,花柔澜,我废了你的十根手指,我还不是依旧平安无事的从牢房中走了出来。

幻儿并没有死在慎刑司,而是出面指认了驸马,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驸马被斩首示众。

花影魅其实一直想看看,这个驸马是真正的驸马,还是轩辕亦手下假扮的驸马,只是想着就算是自己知道了也不会改变什么,便也懒得去看了。

花影魅回到慈宁宫,秦嬷嬷张罗着新衣,让她去慈宁宫后的温泉浸泡,去除一身的霉运。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

花影魅将头微微的靠着泉水旁的石台之上,惬意的闭上了眼眸,任凭那温热华润的泉水拂过她娇­嫩­的肌肤,浅含笑意的嘴角上挑,好似白莲般宁静高雅。

从泉水中漂浮而上的蒙蒙雾气,萦绕在整个温泉之上,氤氲了花影魅流光溢彩的美眸,那如蝴蝶展翅般颤动的长睫上积聚着莹润的水珠,莹然清华,花影魅袒露在空气之中的肌肤皓如凝脂,滑腻似酥,此时的花影魅静默的就好像一幅让人不可自拔,深陷在其中的画作一般,想要靠近却不忍亵渎。

时间静静的流逝,花影魅有些困乏,慵懒的一伸玉臂,将头从石台上移开,轻轻的转动着,盈盈的水滴顺着那张绝美的俏脸,缓缓地滑过她雪白细­嫩­的长颈,向下滴去。

小小与秋儿守在外面,偌大的温泉中只有花影魅一个人。

一抹幽暗的目光紧紧的钉在花影魅的身上,一袭白衣如雪的男子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看着这个他时时刻刻魂牵梦绕的佳人儿,终是按耐不住心中的躁动的情绪,大步的走上前去。

感受着从泉水之中涌入身体的暖流,花影魅氤氲着水雾的眸,泛着盈盈的波光,这段时间的事情还真是一件接着一件,神经紧绷的让她整个人都疲累万分。她重重的呼出一口浊气,将心中的思绪沉淀,好好的享受着这难得的舒适,她好像有好久都没有泡过温泉了,这般的想着,又将头轻轻的枕靠在了石台之上。!!

第一百九十一章

“站住!”花影魅没有回头,却清楚的知道身后走来的人是谁。

欧阳凌月摸了摸鼻子,挑目望着泉水,氤氲的雾气似是在她洁白的肌肤上了披了一层纱,水珠挂在她的身上,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将她的肌肤镀了一层薄薄的金光。

“魅儿,我也想泡温泉。”欧阳凌月声音有些沙哑,花影魅抬头睁眼望了望此时艳阳高照的天,这大白天的就发情,还真是,呲呲呲呲....

花影魅翻了个白眼,转过头,如莲藕般的玉臂放在石台上,下巴枕在手指上,被泉水打湿的发丝贴在她的身上,翦瞳潋滟着盈盈波光,眼尾上翘,长睫忽闪忽闪的犹如蝶翼。花影魅直直的望着欧阳凌月,丁香小舌舔了舔如樱桃般红润的­唇­瓣,勾起魅惑纵生的笑:“凌月是想泡温泉,还是....想要我。”

轰的一声,欧阳凌月的脑中似是平地一声雷,**猛地冲向脑海,随后又急速的降了下去。

“丞相大人,你若是敢走进一步,可不要怪我大叫非礼。”花影魅痴痴的笑着,玉指流连于嘴边,舌尖若有似无的滑过指腹,那勾人的目光阵阵像是一只专门吸食男人阳气的妖­精­。

欧阳凌月黑曜石般的眼眸越来越沉,淡粉­色­的削薄­唇­瓣邪肆轻扬,丹田中的内力瞬间外放。晴朗的天空挂起一阵狂风,花影魅只觉得眼前一暗,欧阳凌月已经钻入泉水中,一把捂住她的最,反手搂住她的腰,将她的身子一转,胸膛贴着后背的将她囚禁在自己与石台之间,严丝合缝的没有一点缝隙。

“呜呜~”花影魅呜咽着,想要反抗,奈尔对方内力外放,竟压得她根本动用不了体内的内力。

欧阳凌月低着头,将头埋在她的颈子处,­唇­瓣贴在她耳垂便,声音低沉的威胁道:“别动,你要是在动我就在这里要了你。”

花影魅未着寸缕,欧阳凌月此时的衣衫已被泉水打湿,花影魅能够清楚感受到对方身上的火热。

欧阳凌月在她腰间的大手猛地向上移去,一把抓住那丰满的山丘,肆意把玩,他恶狠狠地她耳边道:“还惹火吗?”

花影魅呜咽着,示意自己不能说话,欧阳凌月送来了捂着她嘴的手,花影魅穿了一口大气,“有...”刺客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大手又再次封住了她的嘴。

“不长记­性­是吧?”欧阳凌月的眼中闪过一抹危险的光芒,低头一口含住花影魅的耳垂,紧紧地将其包裹在嘴中,随着他的动作,一声轻吟从花影魅的喉咙中不受控制的发出,这一声**听的欧阳凌月心中一颤,他体内的熊熊烈火如燎原了一般侵袭着他的全身,口中的大舌更是不受控制的席卷着花影魅的耳垂,肆意的吸吮着,撕咬着。

花影魅倒抽了口冷气,难受的扭动着身子,她娇软的身躯撞在他的坚硬上,那突如其来的快感让他一口咬住花影魅的肩膀。

“呜呜~”花影魅挣扎着想要说话。

“不许在喊了听见了吗?”欧阳凌月声音沙哑的宛若沙漠中缺水的旅者,­干­涩的只有用那甘甜的唾液才能熄灭喉咙中的火焰。

花影魅点了点头,举手保证,欧阳凌月放开她的嘴,花影魅啐了一声:“白日意­淫­,你个大­色­狼。”

欧阳凌月脸皮够厚,丝毫不在乎花影魅的奚落,他就白日意­淫­了怎么的?他就是­色­狼了怎么的。

“是你先勾引我的。”欧阳凌月强调着。

花影魅犯了个白眼,好吧,她承认刚刚自己有点作死,她哪知道这个死男人会在这青天白日的用强的啊。

温泉外,小小侧头望了望秋蝉,秋蝉转头看向她,二人四目相交,小小抓了抓头发,“小姐这温泉泡的也太久了吧,我们要不要进啊!”

秋蝉扯了扯嘴角,道:“不要,小姐泡美了自然会出来的,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搅小姐了。”

就怕打扰了之后会被追杀。

小小抬头望了望天,太有都快落山了,小姐怎么还不出来,她的肚子都饿了,心中正腹诽着,花影魅从里面走了出来。

“走,回去。”花影魅面­色­红润着,但似是有些生气。

小小不解的望向秋蝉,秋蝉左顾右盼装作看不到,小姐怎么了可千万别问她。

花影魅起了半天,暗道欧阳凌月的无耻,半响平心静气了下来,这才想到如今皇祖母虽然神­色­渐好,却也不会常识。而当初那个诱发皇祖母发病的诱因还没找到,是意外还是认为都是未知之数,花影魅觉得,如慈宁宫中有人心存不轨,还是早些查出来的好。

晚膳后,花影魅去看望太后,问了问太后突然发病时可有什么异样之处,或者是发病前的那段时间除了秦嬷嬷伺候在身边,还有谁在身边伺候着。

太后想想,道:“发病之前并未觉得有什么异样之处,只是觉得心口发闷,不过胸闷之症对哀家而言是长病,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若说那段时间还有谁在哀家身边伺候着,哀家记得是一个长得眉清目秀的小丫鬟。”

秦嬷嬷接茬道:“是琴湘,之前是慈宁宫的二等丫鬟,我见她做事麻利又机灵聪慧,便提了她当大丫鬟。”秦嬷嬷语落,眸子一转,问道:“公主是怀疑她。”

花影魅沉声道:“皇祖母病发的如此突然,我只是怀疑有人在皇祖母的午膳或者香炉中动手脚。”

秦嬷嬷想了想,随后说道:“太后的膳食都是由我亲自验的,不会有问题,能够进入这内室的丫鬟也只屈指可数,其他的二等丫鬟三等丫鬟是万万无法进入内室的。”

花影魅点了点头,“不管怎么样这些日子秦嬷嬷多费点心,一定要好好的检验皇祖母的膳食与送入内室里的内一样东西。”

“奴才醒的。”秦嬷嬷自知事情的重要,面­色­沉重的答道。

花影魅回到寝室,吩咐小小:“去查查能够进入内室的丫鬟,看看哪个可疑,哪个能够重用。”

“是!”秋蝉答应着。

随后花影魅又吩咐秋蝉,“你负责检查皇祖母每日的饭菜,秦嬷嬷那种光是用银针验毒的方法并不是什么毒都能验的出来的≥然用人试菜,但对病人有影响的东西对正常人也许没有半点影响,一定要仔细再仔细。”

“是,主子。”

“秋儿,宽衣。”分派好谁该做些什么后,花影魅让秋蝉与小小都下了去,留下秋儿服侍自己。

算算日子,又快到了是三年一度的选秀之日了。

一个礼拜之后,十一月二十二号,黄道吉日。宫门外整整齐齐地排列着无数专送秀女的马车,所有的人都鸦雀无声,保持异常的沉默。各地的秀女站在一起,黑压压一群人,端的是绿肥红瘦,­嫩­脸修蛾,脂粉香扑鼻。很少有人说话,只专心照看自己的脂粉衣裳是否周全,或是好奇地偷眼观察近旁的秀女。

花影魅对于选秀没有太大的好奇心,觉得大抵就像是富翁征婚,列出一系列的条件,而看上无一例外都是容貌气质绝佳的。就这匆匆一眼,谁看得出内在不内在。

花影魅在乎的是琪嫔,不,现在应该叫做玉娇,洛玉娇。

选看秀女的地点在皇宫的正殿。秀女分成六人一组,由太监引着进去,其余的则在院外的东西暖阁等候。选看很简单,朝皇上叩头,然后站着听候吩咐,皇上或者问哪个人几句话,或者问也不问,谢了恩便可。然后由皇上决定是去是留。

洛玉娇现在的样子足以艳冠群芳,花影魅远远的望着,拖着腮想,如今花柔澜虽然已经成了废人,但花俊阳的身份在哪里摆着,纵然花俊阳已然不喜花柔澜,洛玉娇也很难动她。若是她为了报仇坏了她的事,那么这世上可就没有什么洛玉娇了。

花影魅觉得有些腻,便回了慈宁宫,一心等着消息。

很快,洛玉娇被选中的消息便传遍了后宫,如今四妃之外少了一天,嫔妃们可都是在盯着了,后宫又添了新人进来,还指不定又要如何斗呢。

几天之后洛玉娇入了宫,刚一进来就被封了嫔位,这让入宫多年还一直处在贵人位置上的嫔妃很是不忿。

琪嫔很清楚千傲麟的喜好,花影魅料想她会得宠,却不知道她竟会如此得宠。

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收敛了,小小没有查到慈宁宫伺候太后的宫女们有什么问题,对方不露头,她也没有办法,只能命血煞的人混进慈宁宫,保护太后的安危。

花柔澜最近老是了许多,正让扶桑若溪替她治疗手指,花影魅倒是没有阻拦,她已经将花柔澜的十指骨头尽数踩碎,就算是扶桑若溪医术了得也不能让花柔澜的手指恢复如初,如后别说的是绣花弹琴,就连鞋子穿衣都成问题。

这半个月,京都一片平静,江湖上却风起云涌,凌天阁发布一条诛杀令:杀死屠狼普通成员一名,赏金一百两白银;杀死情报组成员,赏金五百两;杀死绝杀组成员,赏金一百两黄金;杀死轩辕亦,赏金十万两黄金。!!

第一百九十二章

半轮残月高挂,几点星子寂寥,不时传来几声蛙鸣,呱呱的打破黑夜里没有边际的寂静。

晁凤国一处府邸中有箫声渐渐传出,其声悠扬,若有月下美人漫布在花丛月影,猝然,箫声渐高,越来越急促,方才的意境中乌云飘来,遮了明亮的月­色­,四周一片黑暗,幽幽闪闪如有异物潜伏,变得胆战心惊,步步难行。

箫声停,玉箫落地碎裂。

轩辕亦望着满地的玉碎,握着凌天阁发的诛杀令,雕刻般的脸上露出但若无痕的笑——花影魅。

洛玉娇,玉嫔,一朝得宠,势不可挡。

花影魅铺平桌上的书,心思辗转,就算是洛玉娇在过绝美,也没有理由会这般得势。

那日她享受椒房之宠后,前来慈宁宫请安,皇祖母望着她出神了许久。

“公主不觉得玉嫔很像一个人?”小小摸着下巴,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分不清别人的长相,总觉得这个玉嫔十分眼熟,她想了许多才想起了自己为什么觉得她眼熟。

花影魅抬头望了她一眼,问道:“谁?”

小小做沉思状,“赵长月啊,我总觉得玉嫔的眉眼很像赵长月。”

本来花影魅还没有觉得,但是被她这么一说,却是觉得玉嫔与赵长月有些相信,对方得宠应该不是因为与赵长月长相相似吧,毕竟赵长月还活着,千傲麟没有必要透过玉嫔怀念。

等等,怀念?

若玉嫔不是因为长得像赵长月而被宠幸,而是玉嫔与赵长月都像某一个已经死去了的却是千傲麟毕生挚爱的女人,那么就能够解释的通赵长月为何会一人宠惯后宫足足数十年,玉嫔怎会么一进宫就享有椒房之宠的恩典,是因为那个女人,因为那个让千傲麟爱了一生,却到死都不爱他的女人。

玉嫔比当初的赵长月还受宠爱,是因为玉嫔比赵长月长的更像那个女人。

竟是这样...

“玉嫔怀孕了。”没过多久,宫里便传出玉嫔怀孕的小心。琪嫔,你的动作是不是太快了,已经得到了千傲麟的恩宠就可以飞出她的手掌心?

玉嫔怀孕千傲麟龙颜大悦,竟命人大宴席以此庆祝,可见玉嫔如今有多得宠。

太后倚靠着紫金牡丹富贵靠枕坐在床上,笑着道:“皇帝举办的这次宴会除了庆祝那玉嫔有孕,还要给剩下的三个皇子选妃,魅儿,哀家老了,最后的愿望就是能够亲眼看见你披上嫁衣。”

花影魅微微垂暮,“皇祖母,他们三个很好,但是都不适合我。”

太后叹了一口气,本来她是看好千宇阳的,可却偏偏除了娴淑妃那件事,不管娴淑妃是被逼迫的还是真的犹疑要陷害魅儿,有这么一层关系在,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总是会产生隔阂。

至于五皇子与六皇子,一个冷冰冰,一个太跳脱。魅儿跟了他们要不就是忍受冷漠,要不就去关孩子,她还不舍得她的魅儿嫁给他们呢。

哎,想来想去,若说衡南国有谁配的上魅儿的,怕就只有欧阳凌月了,但是欧阳凌月这个人太过神秘,她担心魅儿会吃亏。

翌日,十二月初,宫中盛宴,宴会呢地点设在重华殿主殿之中。皇上高坐御座之上,赵长月坐在他身边,花柔澜坐在赵长月身边,玉嫔则是挨在千傲麟身边而坐,按照位置来看显然对方的势头已经超过了花柔澜,柔妃静静的坐在一旁,娴淑妃生死,贤妃被囚禁,如今四妃之位空闲了两个,相比玉嫔只要一生下孩子,就会晋封妃位。

宫女们穿梭往来,端上一盘盘珍馐佳肴,皇帝微笑着不断和旁边的玉嫔低声交谈,显然是宠爱的不得了,台下的重臣们看在眼里,心中都是另外一番计较了。

玉嫔在得意的时候,后宫中的其他女人也在忧心忡忡,比如说后宫中如今最高贵的女子——赵妃。她坐在一旁,看着娇羞的玉嫔,心中嫉恨无比,对方才刚刚进宫便怀上了龙种,可她为什么被皇上专宠了这么多年依然无所出,哪怕,哪怕是个宫女也好啊。

花柔澜低眉垂暮,似是没有往日的嚣张跋扈,显然失宠让她重新思考了自己的处境。

台下大臣目光隐晦的扫向玉嫔的肚子,对方肚子里的是女孩也就办了,可若是男孩...在皇家,继承皇位的一般都是嫡长子,而上头的几个皇子接连出事,如今皇上都还没有立储。如今皇子里只剩下五皇子,六皇子与七皇子,若玉嫔生的孩子,子凭母贵被皇帝宠爱,那么皇上很有可能立这最小的皇子为储君。

最重要的是皇上如今身子尚且硬朗,在执政十年都是绰绰有余,倒是小皇子已经长大,到时候这皇位到底属于谁,可就不一定了……没准到时候又会因为皇位争端引起争端。

花影魅坐在下手的位置,却敏锐的察觉到赵长月心里的不甘,不过低下头微微一笑,这时候,她突然察觉有道火热的目光似是钉在她的身上,花影魅微微抬起头,却见花柔澜坐在不远处,目光中喊着愤怒与恐惧交织在一起的情绪。

千傲麟自认为聪明已经将真假花影魅掉了包,其实还没有花柔澜直觉敏锐,花影魅可以肯定,花柔澜一定知道,断了她手的自己便是真正的花影魅,而非被处斩的你那一个。

花影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冲着花柔澜举起手中的酒杯,余光中是花柔澜那隐忍着怒火的扭曲面孔。

宴会正在继续,李公公却火急火燎走到千傲麟身后,凑到他耳边小声耳语,花影魅明显看到千傲麟脸上的肌­肉­有那么一瞬间的坚硬,三国使臣,来的还真是时候啊。

这次三国使臣的到来千傲麟并没有受到任何风声,直到使臣进入京都,这才连忙前来禀告。

这对于千傲麟而言便是奇耻大辱,他竟然在对方到了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才发现他们,他们那些哨兵都是吃白饭的吗,若是三国突然率军大了过来,是不是也得等到人家攻进了城门之后才告诉他啊。

千傲麟心中甚是恼怒,却又不能让众人看出端倪。花影魅呲笑了一声,她真是替千傲麟累得慌,这一年时时刻刻的端着架子,就连睡觉的时候都唯恐身边的人会谋害自己,花影魅真不知道这个皇位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吸引力,让无数人前赴后继,拼死也要得到。

千傲麟抬手压了压管弦歌舞的声音,朗盛道:“朕今日很高兴,今日朕设立这个宴会不仅仅是为了庆祝玉嫔有了生孕,更是为了欢迎从远道而来的三国使臣。

千傲麟的众人微微一愣,三国使臣已经到了京都?他们为什么都没有收到消息,反而是皇上自己得到了消息呢?

还没等众大臣想明白,外面已经传来了三国使臣觐见的通传声。

千傲麟冲着李公公点了点头,李公公尖着嗓子道:“快请三国使臣觐见。”

晁凤、叶喜、凌阳。

而这三国的使臣中,花影魅却看到一个相熟的面孔,凌阳国中的皇子凌出云。

对方显然也注意到了她,对她额首轻笑,飘逸出尘风姿让在场的小姐们不禁红了脸颊。

花影魅却是神­色­淡淡的冲着他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她比之前更加内敛,更加的耀目,他所见到的女子中,没有一个生得如同她一样,那皮肤白得就好象羊脂一般,而那双眼睛竟然仿佛天上的寒星,带着淡淡的冷芒。

她很提别,从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他就知道。

“晁凤国将军柏然、叶喜国右相景荣、凌阳国皇子凌出云,拜见衡南圣上。”使臣微微额首。

千傲麟心中一震,这三人可不是普通的使臣,都是那三个国家中难产的人物,不过身份,单单是他们的手段就让人忌惮。

晁凤国的柏然将军曾是一个孤儿,被军中一个伙头兵养大,十三岁参军,十四岁便跟打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场仗,十五岁的时候凭借出­色­身手与谋略从一个小兵升为副将,如今他不过二十五岁,已经是名声显赫的大将军了。

叶喜国的右相景荣如今只有二十出头,叶喜国情况有些复杂,叶喜国的皇因为他面容丑陋带着黑­色­面具,所以被众人成为鬼王。在叶喜国,真正掌控着大权的是鬼王身后垂帘听政的太后,而若非右相景荣一直支持鬼王,叶喜国的皇帝怕是早就易主了。他以一人之力对抗太后整个部族却不曾处于略势,足以说明这人的可怕。

而凌阳国的皇子凌云出自己不必多提,他既然能与欧阳凌月齐名,本事怕是并不比欧阳凌月差了多少。

千傲麟有些想不通,这三人为何会不远万里的跑到衡南,他想不通便不再多想,而是笑着挥挥手,道:“三国使臣不远万里的来到衡南国,朕深表欢迎,来人,赐座。”

带三人坐定之后,千傲麟才出声询问道:“不知三位前来衡南,所为何事?”!!

第一百九十三章

这三人对视了一眼,竟是异口同声道:“和亲。”

千傲麟微微一愣,脸上滑过一抹诡异的神­色­:“三国同时要与我衡南和亲?”

三人点头,景荣说道:“我本是没有料到晁凤与凌阳也想和亲,皇上该知道我叶喜如今的形势,叶喜内忧,不堪外战,是请求与衡南和亲。”

叶喜国如今内乱难平,若这个时候发生外战显然会样叶喜分崩瓦解,但叶喜国并非与衡南国相连,而是与凌阳国相连。叶喜跳过凌阳国来衡南国求和亲,显然是怕凌阳国对叶喜国发起进攻。若叶喜国与衡南国和亲,凌阳国就要考虑考虑,在攻打叶喜国的时候,会不会被衡南国趁机而入。

不愧是一人顶起半个朝堂的右相景荣,让叶喜国休养生息的最好办法就是与衡南和亲。

“那,叶喜国的和亲人选是....”千傲麟迟疑的询问。

景荣­唇­角微不可查的上扬,淡淡的吐出两个字:“皇上。”就是那个宛若夜叉的鬼王。

在场的众人倒抽了一口冷气,待字闺中的小姐们皆是往后错了错,试图将自己掩藏起来。

听说那鬼王眼若铜铃,鼻若胆悬,嘴似血盆,长得难看之极,而且他还得了一种怪病,每月十五都会狂­性­大发吸食人血,至今应许的嫔妃无一幸免,全都死了,这哪是和亲啊,完全是去送死。

景荣将众人的神­色­看在眼中,却猝然发现这些女子中只有一人从始到终依旧淡定自若,即便若与皇上和亲的必须是公主,她这个衡南国唯一一个正值婚嫁年龄的公主竟然若局外人般,自酌自饮着美酒。

千傲麟目光扫过花影魅,随后见视线望向其他二人。

柏然笑着道:“晁凤国一直是四国最弱,想要与最强的衡南联姻也是正常,哦,对了,和亲的对象晁凤贤王。”

与贤王和亲,衡南国怕也只能嫁公主了。

凌出云剑眉微扬,目光保函深意的扫了一眼花影魅,道:“我朝与衡南国和亲的理由十分简单,因为我心悦魅儿,所以想将她娶回凌阳。”

花影魅听到凌出云的话,嘴角的笑容硬是僵在了脸上,刚刚喝下的一口美酒险些喷了出来,嘴角抽搐着看着说的一脸坦然恳切的凌出云,只觉得自己的头上有一排排乌鸦飞过,“啪嗒”一声,幸运的被鸟屎砸中。

凌出云看着花影魅终于有了表情,轻轻的笑出了声,声音动听的宛若溪水流过鹅卵石时发出的叮咚声。

他的笑很好看,眼睛弯弯的,灿若艳阳。

花影魅却是想将一壶的酒都扣在对方的头上,她记起来了,这个家伙在上次离开衡南过之时同她说,若他再回来,一定会去自己为妻。花影魅只觉得他是说笑的,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若眼神能够杀死人,花影魅已经死了千八百回了,作为一个被评为与欧阳凌月不相上下的帅哥,心悦她的姑娘何其之多,就说现在吧,瞪她的眼睛起码有好几十双,这目光,还真是如锋如芒啊。

花影魅皱了皱嘴角,千傲麟­干­咳了一声,道:“我们衡南如今待字闺中并且正值婚嫁的公主就只要魅儿一个人,你们看,这.....”

“我非魅儿不娶,柏将军,景丞相,你们不过是想带回去一个和亲人选,在这些待字闺中的小姐们选一个便是了,大不了让皇上封她们个郡主。”凌出云恳切的说道。

“不行,叶喜与衡南和亲,我们叶喜许诺的是皇后之位。”景荣想都没想的反斥道。

柏然却没有争,只是道:“贤王说了,只要衡南国有人力压公主美貌,成为第一美人,贤王便可以退一步。”

花影魅:“.......”

今日不是玉嫔有孕所举办的宴会吗?怎么突然据歪楼了,歪就歪吧,怎的歪到她这里了。

衡南国待字闺中的千金那么多,这三个人到底为什么非她不可。叶喜国她知道原因,那么晁凤与凌阳呢?

三国使臣争夺一个公主,看着花影魅大出风头,花柔澜咬碎了一口银牙。

千宇阳握了握拳头,忍无可忍的起身道:“我衡南还未同样与你们和亲,你们讨论这话是否为迟过早?

千傲麟哈哈一笑,挥了挥手示意千宇阳坐下,“和亲一事还是从长计议,三位使臣风尘仆仆的赶来,先休息几天,正事过几日再说可好?”

三人见千傲麟这般说,倒是没有坚持,应了声便不再提和亲一事。

千宇阳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了地,倒是处在这风口浪尖的人除了听到凌出云的话时稍稍有些惊讶之外,而后便没有了任何反应,这般淡漠,她是不在乎远嫁还是有把握让这三人打消念头?

酒过三巡,三国使臣以舟车劳顿为由起身告退,千傲麟客套的挽留了两句,最终命人将三位使臣送去驿站。

“说起和亲,如今五皇子六皇子与七皇子都尚未纳妃,你们也是时候成家立业了,省得竟想着那些不可能的事情。”千傲麟说着,视线带了一眼垂头不语的千宇阳。

“阳儿,你母妃生前已经帮你物­色­了侧妃的人选,你母妃如今死了,你便完成她这儿心愿吧。”千傲麟说。

千宇阳握着酒杯手隐隐泛白,手指与酒杯之间发出嘎吱嘎吱摩擦的声音,“父皇,儿臣.....”

“宇阳啊,你难道就忍心看着娴淑妃为了你就连死都不安生?”赵长月叹了口气,脸上挂着关切的神­色­,看似真的很关心千宇阳。其实她只是怕花影魅成为七皇子妃而已,即目前的情况而言,最有可能登上皇位的人就是七皇子,若花影魅成为七皇子妃,那么日后不会成了皇后,贵妃,那时自己死了便把,若是没死,不会活活的被花影魅欺辱死吗?

赵长月一直将自己的想法带入别人的脑中,只是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能给花影魅压在她头上的机会。

千宇阳目光森然的望着赵长月,转头视线直直的放在花影魅的身上,任谁都看得出千宇阳心悦的人是长安公主——花影魅。只是看对方,似乎对七皇子并没有兴趣般垂着望着手边琉璃酒杯中晶莹剔透的佳酿。

“阳儿!”千傲麟加重了语音,想起娴淑妃,千宇阳的心悲痛交加,好半响,他似是任命般的垂下眼,声音低迷,“一切任凭父皇做主。”说完,如同被抽尽了全身的力气般,摊到在椅子上。

千傲麟心情甚是愉悦,他抬起虎目,望向台下坐着的大臣家的小姐,问道:“史部尚书刘墉的女儿刘诗诗何在?”

刘墉叹了口气,刘诗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座位外,跪在了地上,“臣女刘诗诗,叩见皇上。”

“皇上与娴淑妃妹妹的眼光真好,刘诗诗可是个才貌双全的女子呢。”赵长月一句话,竟三个人都夸奖了一遍。

千傲麟抬眼看着赵长月,他似乎冷落了她许久了,见她这张并没有受到岁月风霜摧残的容颜,尤其是她这一双雾蒙蒙的眼睛,登时心中一软,声音柔和了许多:“是不错。”

“刘诗诗德才兼备、娴淑知礼,与七皇子实乃郎才女貌,朕特赐婚与你二人,刘诗诗奉为七皇子侧妃。”千傲麟当即下至赐婚。

“谢主隆恩。”刘诗诗磕头跪谢。

千宇阳如丢了魂般跪在地上,“谢父皇。”

他答应了赐婚,便于魅儿,永永远远的不可能了。

宴会一直持续到晚上,直到玉嫔说自己乏了,千傲麟才带着玉嫔先走了一步,妃嫔随着皇帝离去,皇上离去,众人紧绷着神经这才松弛了下来,推杯饮酒。

千宇阳踉踉跄跄的走到花影魅面前,一把拽住花影魅的手,花影魅微微皱眉,却没有甩开他的手,而是随着他走到回廊。

“魅儿,我就要纳妃了。”千宇阳诺诺的说道,目光紧紧的钉在花影魅的身上,那想近距离的看看,她对自己纳妃一事,是否是真的无所谓。

花影魅目光明亮,嘴角啄着浅笑,道:“恭喜。”

“我不要你的恭喜。”千宇阳气急败坏,他不要恭喜,他要她跟他说,不要让他去别人,哪怕,哪怕是骗骗他也好。

花影魅微微垂下眼帘,纤长的睫长挡住眸中的歉意:“抱歉,我只想说恭喜。”

“魅儿,为什么,我哪里不好,我哪里不好。”千宇阳激动的抓着花影魅的肩膀,接着酒劲问出心中一直不敢问的话。

“你很好。”花影魅说:“只是爱一个人不是因为你很好,而是因为就算你不好。我也觉得你很好。”

“宇阳,我一直当你是朋友。”花影魅跌恳切的对千宇阳说道。

千宇阳突然大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便失去了声音,只觉得眼前有些模糊,他抬手擦了把眼,随后道:“魅儿,我们是朋友,永远的...朋友。”

“我去,去接着喝酒了。”千宇阳说着,几乎是落荒而逃,花影魅望着千宇阳的背影,叹了口气,让他早点死心也好,这样他才能早点出去,拥抱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

“对诗诗好点,她是个好女孩。”

花影魅的话从身后传来,千宇阳身子微微一愣,没有回头的点了点头——可我这一辈子,唯一想做的就是,将你捧在手心。!!

第一百九十四章

御书房,千傲麟就宴会上三国所说和亲一事问花影魅:“这件事你是怎么看的?”

花影魅的手把玩着垂在肩膀上的发丝,眸泛­精­芒,“他们啊,不过是因为我姓花。”她顿了顿,接着道:“他们似乎并不知道花俊阳根本就不在乎花影魅的死活。日后若四国不再和睦,他们不过是想用我的命胁迫花俊阳,算盘打得真响,可惜却没有弄清事情的本质。”

“若你选,你要去哪里?”千傲麟扫了她一眼,问道。若非对方有着真正的花影魅并没有的小动作。单单是这张脸,真的是与花影魅一模一样。

花影魅勾了勾­唇­角,将鬓间的青丝在指尖上卷啊卷:“我只想知道,若我去了,解药你要如何给我?”

千傲麟笑了笑,道:“你放心,不管你去哪个国家,你只要不背叛我,都会有人暗示给你送解药。”

“你已经做出了决定,我就不必选择了。”花影魅似笑非笑的扫了千傲麟一眼。

千傲麟微微皱眉,“朕问你,想不想成为阳儿的妃子。”这么一个聪慧的女人,他突然有些想将她留在千宇阳的身上。

花影魅呲笑了一声,道:“若是近距离的相处,七皇子总有一天会发现我不是真正的花影魅。与其如此,还不如彻底远离。”

千傲麟想想也是,便对着花影魅挥了挥手道:“去叶喜国。”

花影魅挑了挑眉,跪安后退了下去。

“她可是....?”千傲麟翻阅着面前的奏折,询问空气。

空无一人的房突地有一抹声音溢出:“不是,她动作习惯喜好都与真正的花影魅不同,我一直在监视她,若是装的肯定会露出马脚。”

千傲麟恩了一声,“那就不必再跟了,下去吧。”

御书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手指翻着奏章的声响,看来是他多虑了。

花影魅扯了扯嘴角,露出嘲讽的嗤笑,做特工的除了会杀人还要会演戏,不过是切换一下平日里的小动作罢了,只要她想,可以迅速而彻底的改变自己的小动作。

叶喜国,花俊阳还真是你上道。

哦,至于毒药,她早就找扶桑若溪要了解毒丸,一颗解毒丸,可以解百毒。

是夜,万物都悄悄的掩去了生机,一切都显得那般的宁静安和,皎洁的月光散漫了大地,花影魅凝视着天边的皓月,双眼微微的一暗,随即走到衣柜旁,拿出专属于夜间活动的一身洁白男装套于身上,扣上一面半脸的银白面具你,惬意的笑容浮现在花影魅的俏脸之上。

花影魅如夜间的幽灵一般,踏着看似随意却奇快无比的步调,飞身涌向夜空之中,自此消失了踪影。

当花影魅的身影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到了这京都之中最为有名的青楼天上人间,远远望去灯火通明,纵然是这般的深夜,这天上人间也是门庭若市,热闹非凡,毕竟这夜晚才是众人寻花问柳的时辰。

咣当一声,花影魅从窗户一跃而上翻进屋中,星眸微扬,看着坐在椅子上衣着曼妙的红莲,打趣道:“哎呦,大美人可算来了。”

红莲磨了磨牙,身后按下太阳­茓­上暴露的青筋,“花影魅.....”

花影魅拿下脸上的面具,几步坐到红莲身边,随手拿起桌上瓷盘中诱人的葡萄塞在嘴里,正­色­道:“别闹,今儿个我是来说正事的。”

红莲嘴角微抽,看着他这明显打扮过装的装束,明显的不信。

花影魅也不理他,而是自顾自的说道:“将这里的一切交给一个可靠的人,我们要转战叶喜国。”

“噗!”红莲刚进嘴的一口酒尽数的喷了出来,他不由得抬高了语调,“你疯了,选谁不好竟然选那个鬼王,你的口味到底是有多重啊!!!”

三国和亲目标一人,这件事早在宫宴三场之后就已经传的沸沸扬扬,现在赌场甚至都开了盘,压她到底去哪,叶喜国的赔率可是一赔一百啊!

“一赔一百!!!”花影魅眼前一亮,眸泛­精­光的望着红莲,将手撑到他的下巴磕,“把钱都给我,我去下注,去下注。”

一赔一百,这要是买一百万两,那不是得陪她一亿两吗?

卧槽,发了发了。

花影魅抢过红莲的怀中的银票拽起面具盖在脸上就撒丫子狂奔了出去,很有目的­性­的直接冲进了赌场,豪爽的一拍,将一百万两压在了叶喜国上。

周围的人用看傻叉的目光望着花影魅,叶喜国的赔率是很高,但只要有脑子的人就知道是个人都不会选择叶喜国,不会选择鬼王。

面对众人鄙视的目光,花影魅雄丢丢气昂昂让人记上了自己下了叶喜国一百万两,随后大步的走了出去。

花影魅一直绷着一张脸,其实心里已经美疯了。

她动作倒是快,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回来了,红莲看着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子的花影魅,无奈的问道:“你真的决定了?”虽然是皇后吧,但是那个鬼王实在是...

花影魅托着腮,“决定了,准备好转移阵地。”

红莲沉吟了一声,随后侧头望着她,目光在她胸腹部一带流连,花影魅黛眉微扬,故意挺了挺自己的胸,“怎么,羡慕?”

红莲不屑的呲了一声,“就你这小笼包老子垫垫就比你的大,老子只是在看你的胆子,欧阳凌月要是知道你去了叶喜国,要嫁给那个鬼王,他不得打死你。”

花影魅“噗”的一声吐出葡萄核,痞痞说道:“这叫做先斩后奏,打死我就拉你们当垫背的。”

“你到底­干­嘛来的,就是为了传达这个消息?”红莲真想一巴掌将她拍在墙上扣也扣不下来,就这件事还值得他亲自跑一趟?不只是说千傲麟一直在派人监视着吗?

花影魅摆了摆手,“监视的人今晚刚刚撤离,我不是听说今晚这里有乐子吗?就来凑凑热闹被。”

红莲:“......”他绝对有理由相信,她是来砸场子的!!!

花影魅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正好对着一楼的舞台,她手中抓着一串葡萄,滋滋有味的边吃边看,“艾艾,开始了。”

红莲无语的用双手捂住了脑袋。

今个儿是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赛,花影魅自然要来凑凑热闹。

“你不去比赛?”花影魅转头疑惑的望向红莲,红莲呲笑了一声,“我什么时候比过。”

她的花魁名号可不是比出来的,花影魅顿时从他的话中听出了高人一等的傲然,不由得撇了撇嘴。

花影魅看了一会儿便觉得这花魁比试无趣急了,伸腰打了个哈欠,“我走了啊,这样太无聊了。”

花影魅没见到凌出云三国的人,那些女子的琴啊曲啊的就像是催眠曲,让她的眼皮打架,再也睁不开了。

“花魁比赛。”花影魅刚刚踏出二楼雅间,大厅门外走进来的人一声低喃传入花影魅耳中。

花影魅向后错了一步,那男人却同时抬了头,四目相交,花影魅的目光从他的脸上划过,她头皮有些发麻,这人怎么又回到京都了。

花影魅想着加快了步伐,走到拱桥的时候停下脚步,转头望向身后,刻意压低着嗓音,“兄台跟了我这么久,不知有何贵­干­?”

哒哒哒的脚步声如同鼓点般撞击在花影魅的心中,那人从拱桥下慢慢的走了上来,如刀刻般的脸庞在暗影的笼罩下五官更加的深邃。

他声音说不出的清冷,“你,很像一个人。”

花影魅抽了抽嘴角,道:“在下并不认识兄台,若无事,在下就告辞了。”

花影魅攥着的手心溢满了冷汗,脸上却镇定自若什么都看不出来,那人微皱眉头,没有开头的转身离开。

花影魅舒了口气,镇定的转身迈步。

轩辕亦竟然又回到了京都,凌天阁的诛杀令应该还在,他这么大的一个目标怎么就没人发现呢?不过以对方的武功,想要杀他的人怕是都已经半个身子埋在黄土里了吧。

花影魅刚刚回到皇宫,捻手捻脚的溜进行屋中,就看到坐在椅子上,一袭黑衣面带墨­色­面具的欧阳凌月。

欧阳凌月抬起眼,扫了一眼花影魅一袭白衣银­色­面具的装扮,二人的打扮简直是不谋而合,只是站在一起他比她高一个头,让她失了威风。

“带你去个好地方。”欧阳凌月一把拉过花影魅的手,黑­色­面具映照下的眼眸越发的深邃幽暗。

花影魅眼眸一亮,小­鸡­啄米般的点了点头。

欧阳凌月抱着花影魅,运足了内力,一炷香的时辰已经远离了京都进入了大山之中。

山峦叠张,却不死夜晚的幽静,竟十分的吵闹。

二人落在半山腰上,花影魅惊异的放着山脚下似是陇上一层黑雾的地方,她仰头望向欧阳凌月,似是在等他给自己解惑。

欧阳凌月笑道,“这里是黑市的入口,一年一度,里面有许多稀罕的东西,我打听到,你想要的千年昙花种子这里似乎就有卖的。

“真的?”花影魅眼底迸发出璀璨的光芒。!!

第一百九十五章

“我听说那个手中有千年昙花种子的人在辛一楼。”欧阳凌月罢,详细的给花影魅介绍着黑市。

黑市一共有四座楼,一座是辛一楼;一座是音煞楼;一座是金翅楼;一座是宣木楼。

“辛一楼与音煞楼两楼相连,在这里遇到想要的东西,不用钱,不能抢,只有回答了对了对方的问题,答对的越多,获得的越多,但问题却千奇百怪,很少有人能够答得上来。”

“金翅楼雨宣木楼的东西是只能用真金白银才能买到,里面的东西很稀奇,但价格却不是一般人能够出得起的。”

千年昙花的种子就在辛一楼中,花影魅与欧阳凌月到的时候,辛一楼里已经挤满了人。

只见一位老者台后走了出来,抬手示意众人不要喧哗。随后带楼中安静了下来,才道:“一年一度的黑市盛典又来到了,今日辛一楼一共拿出了十样东西,十道题,还是与往年的规矩一样。”

花影魅微微皱眉,欧阳凌月俯下身在她耳边说道:“由老者出题,台下人抢答,抢答并且答对的人获得相应的物品,答对几题得到几个,那都十样东西由价值高低排列。”

花影魅抬头望去,千年昙花竟然拍在第八的位置,也就是说,她只要答对八道题就能拿到那千年昙花的种子?

“好,我宣布,答题现在开始。”

随着嗙的一声锣响,花影魅闭住呼吸,聚­精­会神的聆听老者所出的问题,虽然只有千年昙花是花影魅志在必得的东西,但其他的物件都是难求的珍宝,若是能打上来几道也是好的。

“填诗一首,诗文第一句与第二句是: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老者话音落,花影魅如同雷劈般目瞪口呆。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她想都没想,张口就答。

唰唰,无数目光瞬间聚集在花影魅的身上,似是不敢相信她在这么短的时候内就已经想到了大碍,花影魅抽了抽嘴角,有种掉智商的感觉。这确定是问题?不是热身逗着玩的?用李白最普及的一首静夜思当做问题真的好吗?

花影魅抬头望向欧阳凌月,“你没在李白的诗集中看到这首诗?”

欧阳凌月摇了摇头,这么说这首诗也是李白所作了?花影魅的动了动嘴,似乎想到了那个穿越先锋为什么没有将这首诗放在诗集了,应该是嫌弃这诗太大众化。

老者看了花影魅一眼,旁边的青衣少年在记事板上记下了花影魅样貌特征,随后在那后面写上了一个一字。

“恭喜这位少年获得第一件物品。”第一件物品被青衣少年从架子上取下来放到了一边,便是这物件已经是有主的了。

随后,老者继续出了第二道问题,“第二道题,面前这组数字等式,只能动一笔让其成立,那么应该动哪一笔?”

花影魅:“将中间数字4上面的那一笔顺时针转四十五度。”

众人:“@#¥%……&&”

老者,“........”

“恭喜这位少年获得第二件物品。”老者显然没有想到花影魅能够这么轻松的答上来,有些吃惊。

“第三个问题,从前有个掌柜的,月底给伙计打工钱的时候出了个难题,叫伙计拿工钱的时候说一句话,这话不能真也不能加,若说真话就得给他白­干­两个月,说假话就白­干­一个月。有个伙计说了一句不真不假的话拿到了工钱,他说的什么话。”

花影魅:“我给你白­干­了一个月的活。”

众人:“@#¥%…………”卧槽,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老者:“.....”卧槽!

“第十道题,这里有五组数字,分别是:5+3+2=;9+2+4=;8=6+3=5+4+5=那么问题就是,7+2+5等于多少。”

花影魅:“。”

众人:草,这日子没法过了。

欧阳凌月诧异的望着花影魅,花影魅诧异的望着台上的老者,这么熟悉的出题套路.....她怎么突然觉得这个明明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黑市突然就low了呢?

老者呆愣愣的看着台下被众人刻意远离而异常显眼的少年,他本来以为这十个问题在场众人中能够答出一两个已经是很不错的了,他弯弯没有想到,这十个问题竟然被同一个人如此轻松的解决掉,要知道最后几道问题的难度,看成无解啊,若非门主给了答案,他们真以为这些问题是用来充数的呢。

“魅儿。”欧阳凌月本想出声提醒花影魅可以那将台上的东西一锅端的,花影魅却抬起手打断了他,“等等,我想静静。”

“别问我静静是谁。”

欧阳凌月:“.......”

“魅儿,我们要快点走。”欧阳凌月察觉到四周隐晦的打量着的目光,垂头在花影魅耳边轻声说道。

花影魅抬起头,猛地冲上台将台上的东西一扫而空,随后对着欧阳凌月招了招手,“走。”

两个人瞬间消失在了辛一楼。

“哎,哎...”老者张了张嘴,人就已经没影了。

青衣少年走到老者身边,摊开手中的纸,叹了一口大气,“我还想问问他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呢,哎...”

老者望着花影魅消失的地方眼底闪过一抹暗芒,随后在青衣少年耳边说道:“吩咐下去,务必要查到刚刚那个少年的底细。”

“是!”

这边,花影魅与欧阳凌月两个人一路疾奔,直到确定身后没有人跟着,这才降下了速度,欧阳凌月歪头望着花影魅,辛一楼的问题出了名的古怪困难,魅儿怎么似乎好像知道答案一般。

花影魅转过头,便见欧阳凌月面有不解望着她,花影魅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告诉他那些题目其实都有解题的思路?还是告诉他其实自己是来自不知道那个时空的未来穿越者?

就在这寂静之中,欧阳凌月用手指点了点花影魅的脑袋,笑道:“我家魅儿的头这是怎么长的,竟然这么聪明。”

花影魅:“....”

回到慈宁宫之后,花影魅才将自己的战利品堆在了桌子上,千年雪莲种子花影魅放在了一旁,看着其他的几样东西。

琉璃珠串可以给皇祖母,佘崇草这种珍贵的药材还是放在扶桑若溪那里,让他炼制出补药给皇祖母,花影魅托着腮,望着桌上的东西,转头望向欧阳凌月,“你想要什么?”

欧阳凌月勾了勾­唇­般,低头,微凉的­唇­瓣吻上了花影魅娇艳欲滴的红­唇­,蜻蜓点水的般吻了吻,苍穹般星光璀璨的眸深情而温柔的望着花影魅,道:“要你。”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倾洒了一定华光,那光华星星点点的映照在花影魅与欧阳凌月的身上,将她二人围在其中。

夜晚寂寥,屋外寒风凌冽,屋内却是温暖明媚。

翌日一早,秋儿撩起帘子,伺候花影魅洗漱,玉莲殿的宫女前来送了贴子。

“花柔澜!?”花影魅冷冷一笑,将帖子扔到了一旁,对方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那手指不过刚刚痊愈,竟又来招惹她。

“小姐,这....”

“一会儿再去。”这一大清早就过去,面对花柔澜她可吃不下饭,怎么能够为她的邀请而饿了肚子。

花影魅陪太后用了早善,随后披上斗篷带着秋蝉与小小向往玉莲殿。

花影魅刚刚走进正厅,便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她抬头望去,是个大约十六七岁的女孩子,五官深邃,头发虽黑却带着卷曲的弧度,似乎并不是衡南国的人。

“你就是我皇兄非娶不可的人?”见花影魅,那刚刚还与花柔澜有说有笑的丫头顿时就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板着脸很是嫌弃的打量着花影魅,似乎认为她配不上她的皇兄。

“呲!”花影魅呲笑了一声,声音淡漠的开口说道:“抱歉,我并不知道你皇兄是谁。”

花影魅的态度惹怒了这个小丫头,对方冷哼了一声,道:“我劝你还是不要妄想嫁给我皇兄了,就像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女人,你不配。”

花影魅深邃的星眸闪过一抹寒霜,她的目光掠过面前的这个丫头妄想花柔澜,“你叫我来就是为了听她说这些废话?”

被她这双眼眸望着,花柔澜只觉得浑身发寒,明明已经痊愈了的手又再次的隐隐作痛了起来,她竟然害怕了,竟然不敢在直面面对。

“你别欺负人。”这丫头也不知道听花柔澜说了什么,竟如小­鸡­般护在她面前。

花影魅勾了勾­唇­般,转身就走。

“谁让你走的。”那丫头见花影魅要离开,连忙跑上去要拽她的手,花影魅豁然转身,一把钳住她的手腕,目光­阴­鸷如刀:“我不管你哥哥跟你说了什么,花柔澜跟你说了什么,总之不要烦我,否则我不会理会你是不是别国的公主小姐,都让你尝尝痛的滋味。”

“放开我家公主。”随着一声大喝,一道身影急速而行,猛地攻向花影魅。

小小一个闪身挡在花影魅前,手一抓,一把拽住袭来之人的衣襟,将那人如同抹布般的扔在了地上。

花影魅冷笑了一声,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小丫头想要摆脱花影魅的禁锢,奈何对方的手就像是钳子一般,她根本无法挣脱。

花影魅的双瞳直视着她,声音温和的宛若滑过五月西湖的清风,“记住,离我远一”

花影魅说罢,放开她的手腕,转身离开。

小丫头怕极了,直到花影魅离开,还愣愣的站在原地,只觉得双腿似是注了铅一般,动弹不得。!!

第一百九十六章

直到花影魅离去,小公主依旧有些胆战心惊,更是确信花柔澜说的话,这个花影魅看着就像是一个专门欺负人的大恶棍,不行,她一定不能让她当自己的嫂嫂。

出了皇宫,小公主一路奔到驿站,下了马车一路奔跑,推开凌出云那屋的门,看到坐在椅子上用茶的凌出云,一下子扑到了他的怀中。

“呜呜,皇兄,皇兄。”小公主哭着那叫一个可怜。

凌出云心中一疼,俏儿可是他与父皇母后的宝贝,平日里他连重话都不敢说上一句,他都舍得让她委屈,这不过是进宫一趟竟然哭着回来,凌出云忙抚摸着凌俏儿的头,语气低沉的问道:“俏儿,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花影魅!”

凌出云微微一愣,显然没有想到会在俏儿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在凌俏儿断断续续抽抽噎噎的叙述中,凌云出倒是听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凌出云哄着自己的这个妹妹,悠悠的叹了一口气,“你说说你好端端的去找她做什么?还去了花柔澜那里。”

凌俏儿眼底还挂着泪珠,见自己的皇兄非但没有责怪那个坏人,还怪自己去找她,不由得更加的委屈了。

“皇兄你就知道花影魅,你都不疼俏儿了,你看,她都把俏儿的手抓红了,呜呜呜呜,俏儿不管,俏儿不喜欢她,皇兄不要纳她为妃。”凌俏儿扬起自己的手,果然她白皙的手腕上红了一片。凌出云不由得有些心疼,拉起凌俏儿的手放在嘴边,轻轻的吹着气。

“俏儿乖,俏儿不哭,皇兄这就替你去教训她,你乖乖的在这等着皇兄好不好?”凌出云哄着道。

凌俏儿撅起嘴,不高兴的说道:“俏儿也想跟着去。”

凌出云哄骗道,“俏儿乖乖在这等着皇兄,若是乖乖的,皇兄一会儿就带你上街上玩耍,好不好啊!”

凌俏儿还是小孩心­性­,听到这不由得眼前一亮,“皇兄不许反悔。”

“皇兄什么时候骗过你。”凌出云笑着道,凌俏儿想了想,也对,皇兄没有骗过她,于是催促着:“皇兄快去快回。”

凌出云哭笑不得的看着凌俏儿给他加油打气的动作,她还真以为自己要去跟花影魅拼命啊。

“小姐,凌阳国皇子。”

“让他进来。”听到花影魅的话,秋儿这才让开道路,凌出云推门而入,花影魅并未抬头看他,只是问道:“怎么,替你妹妹讨公道来的?”

凌出云自顾自的坐了下来,道:“不,公道到说不上,但你不觉得多些过分吗?她还是个孩子。”

花影魅呲笑了一声,“孩子,十五六,十六七还是孩子?”

“我并不觉得自己过分,若不是看她被人利用,你以为她会完好无损的回到你身边?”花影魅转头,目光深邃的望着凌出云,“在你认为还是孩子的人亲口骂我下贱的时候,她便不再是孩子了。”

“你若不想再让她受伤,就别再她招惹我,凌出云,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想要纳我为妃,但你记住,我花影魅不同意的便没有人能够面前,回去告诉你妹妹,不用担心他的好哥哥陪我这样的女人糟蹋了,因为你我,将不会再有交集。”

花影魅对凌出云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不喜欢也不讨厌,不过为了避免麻烦,花影魅已经将她列入了不交往不见面的黑名单中。

“一味的宠爱只会让她深受其害,天真烂漫并不她可以愚蠢的理由,我若是你,就不会然她接近花柔澜,话已至此,好走不送。”

凌出云动了动嘴,见对方已经摆明不待见他,凌出云叹了一口气,面对他这幅皮囊,很少有女孩子能够拒绝,更何况是像她这般丝毫不给他留面子≡己明明是来问罪的,最后却被人家数落了一顿,不过他不得不承认,对方说的其实有些道理,只是在凌阳国,他们都保护着她不让她受到一点的伤害,以至于她自己跟本就分不清谁对她是真心实意,谁对她是虚心假意。

“秋蝉,咱们似乎该去探望探望玉嫔娘娘了。”凌出云走后,花影魅望着手中的茶盏,红­唇­微扬。

永乐殿,玉嫔显然没有想到花影魅会突然拜访,连忙将人迎了进来。

“公主怎么想起来来我这永乐殿了。”玉嫔温婉的笑着,手抚摸着肚子,眼尾末梢染上一抹母爱的柔情。

看来她是真的怀孕了,难怪一直没有动静,她怕是经过上次的事情已经知道,花柔澜并不是那么好动的,在她没有足够的把握之前,她是不会贸然出手的。而对于一个后宫的嫔妃而言,孩子才是她们后半辈子的依靠。

花影魅抿了口茶水,眼帘微垂,轻声细语道:“只要你维持着你现在的这张脸,不想花柔澜那般的愚蠢,你便能像当初的赵长月那般荣宠不衰。”

花影魅的话让玉嫔心中一颤,不知道对方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保持着这张脸。

“玉嫔不要多想,你只要记住我的话就好。”花影魅嘴角挂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玉嫔惊疑不定,花影魅抿了口茶,“别激动,我很快就会离开衡南国,你应该也只和亲的事情,不管去哪个国家,我都是在这里带不了了,你只要在我走后替我陪陪太后就好。”

玉嫔体内的毒药服了扶桑若溪之外没人能解,她并不担心玉嫔会倒戈相向或者背叛,她是肯定要离开衡南国的,她只是希望能够多留些时日,好好的陪着太后。

若玉嫔可以替她多陪陪太后,那么她便放心了。

花影魅站起身,弯腰将­唇­瓣凑到玉嫔耳边,淡淡的说道:“琪嫔,你只要替我照顾好太后,我保证你一辈子荣华富贵。若背叛,我能将你从冷宫中就出来重新进入皇宫,自然也能让你失去现在的一切。”

说完,花影魅站起社,一拢衣袖转身离去,玉嫔目光呆滞的坐在椅子上,竟然,帮助她离开冷宫重新回到皇帝身边的人,竟然是她——花影魅!

....

花影魅将千年昙花的种子种在了红土里,放在太后能够看到的窗台上,昙花一闪,极其惊艳,而千年昙花除了观赏之外,还是一种药材。

她只是想将她所有能够搜到的药材都找回来,也许这样,扶桑若溪就能找到解决之法,就能治好太后。

太后拉着花影魅的手,道:“魅儿,不必忧心,哀家活了这么久,已经够本了,余下的日子都是赚到的,人不管是再用力都战胜不了天,生命也是一样,当阎王让你去报到的时候,谁也不能不去。”

“只是魅儿,若哀家真的殁了,你要帮哀家,哀家不想葬入皇陵,哀家想跟你的父亲葬在一起。”

“皇祖母。”花影魅几近失语,她这样就像是在交代后事,什么人不能胜天,为什么不能,为何不能。

她只知道,只有努力的抵抗过,才能在最后不会后悔。

“皇祖母,咱不说这样不吉利的话了。”花影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移话题。

太后笑了笑,宽慰的拍着花影魅的手,似是在哄孩子一般,“好,好。我们不说你这个了,魅儿,哀家听说和亲的事情了,凌出云是个不错的。”

花影魅没想到太后竟然将话题转到了这边,扯了扯嘴角道:“和亲的事情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再说凌出云好不好,哪能光听外面对他的平静,只有真正接触了才能知道,彼此合不合适,对方是不能能够托付终生的人。”

太后点了点头,道:“你日后的夫君什么身份都好,只要对你好,哀家便能够放心了。”

只有真正关心自己的亲人才会在乎你过得好不好,而不是你过得风不风光。花影魅笑着说道:“皇祖母放心,我日后男人一定会视我为明珠,为珍宝,你不舍得伤我一份。”

花影魅说着话的时候,脑海中浮现着的都是欧阳凌月的身影。

后抿了抿嘴,眼尾末梢露出一抹笑意,她的魅儿值得拥有最好的一切。

花影魅相信,那个男人会如她所说的一般,将她放在心尖之上。

…..

“公主,皇上设了宴款待使臣,让您过去。”秦嬷嬷撩起帘子走了进来,对方花影魅说道。

花影魅勾了勾­唇­,大拇指搓了搓食指,幽暗的翦瞳中氤氲着一丝­精­芒,波光潋滟宛若骄阳下的一汪清泉,看来千傲鳞是有些按耐不住了。

“皇祖母,魅儿告退了…”花影魅起身跪了安,随后回到屋中,洗漱宽衣,。

皇帝特意命人来通知她,今日她便要用公主的装束出现了。

公主啊,这个人身份于她而言,不过是将为国牺牲变得理所应当罢了,这身让人羡慕的华丽衣着,不过是被包裹的光鲜亮丽的一枚棋子。!!

第一百九十七章

“小姐,你真好看。”秋儿一边给花影魅盘着头,一边不禁赞叹道。

秋儿今日给花影魅梳了个髻,髻上Сhā着莲花纹金梳与金镶玉步摇做装饰,流苏下垂,映照着她那张略施粉黛脸娇颜映日,明眸善睐被细细的碳石描绘勾勒,眼尾上挑妩媚绝艳。秋儿还特意在花影魅的眉心处轻描出一朵梅花,鬓间青丝垂落,雍容华贵中透着一丝淡淡的魅惑。

花影魅听闻,笑容一带而过,手放在面前的铜镜下,露出白皙如莲藕般的手腕,手腕上的玉镯轻碰在梨花木桌案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她望着铜镜中倒映的脸,却在想着千傲鳞的意图,虽然对方已经决定了将她送往叶喜国,但这并不代表他可以堂而皇之的昭告天下,作为衡南国的帝王,他不得不考虑晁凤国与朝阳国两国的脸面,千傲鳞必须要想出一个让三国都能接受的办法。

而这个方法,并不难想,只是有一点花影魅十分不解,叶喜国提出和亲她尚且知道原因,但晁凤国与朝阳国为什么非她不可?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是他们所需要的?花俊阳虽然是个原因,但他不过是其中一个微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原因。

“小姐,好了。”秋儿的话打断了花影魅的思绪,她抬起头,目光略过镜中人影,漫不经心的站起身,抚了抚有些褶皱的裙摆。秋儿拿出斗篷披在花影魅的身上,在颈子上打了一个蝴蝶结。

咯吱一声,秋儿推开门,站在门外的秋蝉撩起卷帘,冷冽的空气中阳光微暖,只是此时却是日落西山,夕阳的余晖照耀在地面,瑰丽的­色­彩将一切笼罩,洒落在花影魅的脸上,她微微眯起眼,留住摄入她眸中的光碎。

宴会设立在正阳宫主殿,宫女们掌着灯笼,低头垂目的走在青石板铺成的路上,为进宫参加宴会的大臣小姐们指引道路。

灯笼代替日光照亮黑暗,通往正阳宫主殿的主­干­道上铺着红­色­的地毯,两旁支起的被彩旗包裹着的栏杆上悬挂着五彩的灯笼,将整个正阳宫映照的灯火通明。

正阳宫主殿内,琉璃盏燃烧着的灯芯散发着淡淡的幽香,龙椅置于大殿最高位,梨木镂空雕花的四个华丽座椅就摆放在龙椅下手∵道的左边为首的是各个皇子的座位,其下是各国使臣的座位,其后才是大臣的座位。由于欧阳凌月被千傲鳞外派,是以花俊阳位列大臣之首。

走道右边,以花影魅的座位为首,诰命夫人为次,依照品级依次而坐。

大殿内,大臣家眷们凑在一起说着家常,话题左右都离不开花影魅三个字上。她们之前一直以为,花影魅一定会嫁给某为皇子,却不成想三国竟会同时求亲于她。今日这场宴会,怕就决定着花影魅的命运吧。

“长安公主道。”正阳宫大殿外的太监在看到花影魅身影的那一刻,便起声通告。大殿猝然静默,转身望向门前。

花影魅垂下手,由秋儿扶下轿撵,金镶玉步摇垂下的流苏轻轻摇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当声。

尚宫局赶制的苏绣锦缎月季鞋踩着地毯,花影魅嘴角含笑,望着正阳宫大殿的翦瞳潋滟波光,风拂过她鬓间的碎发,吹起悬挂在栏杆上的灯笼,灯火闪烁,忽明忽暗间,独独她这一袭风华,与日月同辉。

花影魅踏着红毯,裙角垂在地面,每走一步,都像是走在姹紫嫣红的娇花铺成的花海道路,遥遥望去,犹如万花丛中冠绝天下的花王,戛然独立。

太监的通传声尖锐洪亮,从花影魅踏足红毯开始,一声声层叠,划过黑夜。

地毯两旁,太监宫女跪地叩拜。

花影魅目不斜视直直走向大殿,太监宫女在她走后起身,目光流连在她背影处,不愿收回目光。

“微臣(臣­妇­、臣女)叩见公主。”花影魅踏入大殿,大臣与家眷们恭敬叩拜。

花影魅微微扬手,皇家之风在举手投足之间尽显无疑,她嘴角挂着淡笑,声音高扬:“免礼。”

“谢公主。”

“公主请上座。”伺候宴会的宫女走到花影魅身侧,俯身行礼,恭敬的将花影魅请到自己的座位上。

花影魅一拢裙角坐了下来,秋儿与小小站在她身后,环视着四周,目光在空置的座位上一带而过,最终停留在皇子座位上,不禁微微叹息。

七皇子什么都好,但偏偏不是主子心悦的那一个。

花影魅的到来让众人坐了下来,不再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花影魅执起酒杯,自酌自饮,余光在对面空闲着的座椅上一带而过。

“七皇子到。”太监的通传声再次响彻大殿,众人齐声叩拜相迎,唯独花影魅,就连头都不曾抬起。

千宇阳让众人起身,打扮的再花枝招展的女子他都不曾投去一个目光,满心满眼都是坐在高位上只顾饮酒的女子,见她这般冷漠,千宇阳又想起了刚刚在御花园中她斩钉截铁的拒绝,心再次如被人攥住般隐隐作痛,她竟宁愿嫁去三国都不愿意嫁给自己,她竟就真的这般厌弃他。

余光中无法忽视的身影映入瞳孔,花影魅微垂着的眼,如蝶翼般的长睫将那抹挺拔如玉的人隔绝在外。千宇阳于她而言只是朋友,对于他的错爱,花影魅只能说声抱歉,再无其他。

千宇阳重重的看了一眼花影魅,最终松开了衣袖下紧攥着的手,走到她对面坐了下来。他刚刚坐定,五皇子与六皇子便结伴而来,两张相似的脸上,一个眉眼刻着冷意,一个嘴角浮着淡笑,走到千宇阳身旁坐了下来。

如今二皇子四皇子都已不再,皇子便只剩下他们三人。

“皇上驾到。”

千傲鳞一袭明黄龙袍踏入大殿之中,赵长月,花柔澜,柔妃错后一步跟在千傲鳞身后,跟在千傲鳞身旁的,却是一个位列嫔位的玉嫔,赵长月嘴角微扬,让人看不出此时的心情。花柔澜虽然装的大度,却依旧能看出她对玉嫔的嫉妒。柔妃还是与以往相同,面­色­冷傲不可方物。

千傲鳞走上高台,待到玉嫔坐下,这才松开握着她的手,走到龙椅前,转身挥袖,面对文武百官,朗声道:“众卿平身。”

“谢皇上。”众人谢恩起身,花影魅顺势坐了下来,目光草草的划过四位嫔妃,在赵长月与花柔澜的身上转了一圈,这才垂下眼敛,望着酒杯中的佳酿,玉指扣着金樽酒杯上那栩栩如生的雕刻。

玉嫔的孩子,怕是不好生下来吧!

千傲鳞正值壮年,后宫嫔妃又大多花季,怎么可能事到如今只有这么几个皇子,算上二皇子,四皇子,大公主,还有那最小的公主,不过才堪堪七个,而除了当初依附赵长月的良妃生下来的小公主除外,其他皇子公主都已成年,那么在大公主与小公主出生的这段间隔中,到底有多少子嗣是本来出生却最终死去的?

怕是没有几十,也有十几个了吧,赵长月如今恩宠不及以前,但想让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滑了胎,还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千傲鳞眉眼拂笑,视线划过花影魅,望向殿中的大臣与众家眷,最终落在错后他几步走进来的三国使臣。

“三国使臣不必多礼。”他笑着开口,锋利的虎目氲着层层薄雾,灼热的灯光摄入其中,却被薄雾吞噬,只剩下黑眸混沌。

凌俏儿跟在凌出云身后,狠狠地瞪了一眼花影魅,想起凌出云来时对她的警告,愤愤的咬着腮帮子,见花影魅将视线望向自己,偷偷的举起握拳的手冲她挥了挥手,警告她不要打自己哥哥的主意后,这才依靠着凌出云坐了下来。

花影魅呲笑了一声,小女孩般的示威甚是可笑,但她却有点羡慕她,羡慕她的单纯,从小被保护在象牙塔中让她看不见这世界丑恶的一面,但愿,她能够被保护一辈子,若不然......

她收回目光,不再看她。

景荣与柏然依次而坐,待几人坐定,李公公这才起声,乐声起,舞姬身姿妙曼的从偏殿而入,一颦一笑,尽是妩媚。

大殿的气氛被炒热到极点,大臣们推杯饮酒,夫人小姐言笑晏晏,景荣握着手中的酒杯,内敛睿智的眸一错不错的凝望着舞姬,似是被舞姬的舞姿吸引。

凌出云却是望向花影魅,女子红­唇­微扬,轻描淡写的姿态便以将所有目光吸引,她该知道这次宴会代表着的是什么,一般的女子都会惶惶不安,不知所措,或是心中忐忑期待,但在她身上,他看不出任何情绪,平静的就似乎一切都与她无关。

察觉到凌出云的目光,花影魅起举酒杯,隔空敬他。

凌出云微微一愣,短暂的失神后,拿起手边的酒杯敬了回去,毫不意外的接收到凌俏儿不善的目光,以及,四方若有似无的打量。

舞罢,乐声止,千傲鳞举起酒杯,朗声道:“欢迎三国使臣到访衡南。”

凌出云几人举杯答谢厚爱,千傲鳞饮尽杯中之酒,视线掠过在场众人,缓缓开口。!!

第一百九十八章

“这次三国求亲,本是天大的喜事,但长安公主只有一个,朕很为难。”千傲鳞叹了口气,不知面上的忧虑是当真还是做给在场众人看得。

景荣笑了笑,眸光闪烁,皓齿微张,“但凭皇帝旨意。”

千傲鳞话音中的空档不过是为了让三国使臣表态,他们三人自然不会装傻不予理会,纵然他们三个将决定一切的权利交给千傲鳞,对方也不敢草草做决定得罪三国中的两国。

千傲鳞一笑,道:“既然如此,那依朕意,不如就效仿当年的霓裳郡主,来着比武招亲。”

衡南国建国之初,襄阳王府中有个艳冠群芳的霓裳君主,襄阳王早逝,除了霓裳君主外,只剩下一个年仅几岁的幼儿,为了让年幼的弟弟继承王位,霓裳君主发誓,不等胞弟长大绝不嫁人,一晃便已经过了花样年华。当时的皇帝为了补偿霓裳郡主,便昭告天下给她来了场比武招亲。

比武人选分别经过预选,初赛,文试,决赛,由皇帝亲审,最终得胜的人文韬武略,相貌人品都是绝佳,促成了当时的一段佳话。

如今千傲鳞要相仿先人,倒不失是一个好方法。

景荣三人对视了一眼,比武招亲,一国皇帝王爷怎么能亲自上擂台?

“三位使臣不必忧虑,由于这次的情况特殊,朕也知道没有让一国皇帝王爷上台比试的道理,这次的比试,三国只要派出自己国家的人便可,那个国家获胜,长安公主便嫁往何处,这样可好?”

“皇上英明。”景荣三人齐声道。

只是从三国中挑选人出来比试,纵然是输了,也不过是因为时间紧急没能召集国中俊杰罢了。

“父皇,若说比武招亲,那衡南本国的人是否也能参加。”千宇阳猝然站起身,目光迥然的望着千傲鳞,等待着对方的答案。

千傲鳞上扬的嘴角在瞬间将在脸上,一刹那的停顿之后,神­色­松弛了下来,哈哈一笑道:“皇儿提醒的对,既然是比武招亲,那么衡南国的俊杰自然也能参加。”

对于花影魅的婚事,太后一定会横加阻拦,不如就在比武招亲的时候给太后希望,这样若花影魅最后还是嫁往了叶喜国,太后便在没有什么理由阻拦了。

千傲鳞不是看不出千宇阳的心思,但这场比武招亲,他休想拔得头筹,花影魅一定要嫁往叶喜国!

千宇阳在得到千傲鳞的回复之后,微抿着的嘴角这才舒展开,只觉得他的话宛若一股力量般注入自己的体内。

千傲鳞的回复让在场大臣心中有了思量,大臣们不动声­色­,可下手的夫人却是眉飞­色­舞的兴奋了起来,不由得思量,若是让自己的儿子娶到长安公主,那不仅是得到了太后这个靠山,还能因为力压三国俊杰而一举成名,绝对是个双赢的局面啊。

大臣们谨小慎微的低头饮酒,丝毫不想让这场风波牵扯到自己孩子的身上,圣意难测,谁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呢,这个时候出头可不如隐藏。

玉嫔淡淡的扫了处于风口浪尖的花影魅一眼,随后垂下头,动作轻柔的抚摸着自己日渐隆起的肚子,白银说过她体内的毒药不会影响到胎儿,也承诺会让自己的孩子平安落地。只要她记住自己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她就能如愿以偿的报仇,并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一切。

“皇上,如此盛典,是否应该招欧阳丞相回来?”玉嫔声音婉转动听,轻轻揉揉的拂过千傲鳞的耳垂。

她不是莽撞提及,只是之前千傲鳞就曾有意透露,想要找个缘由将欧阳凌月调回来,这次的盛典,便是最好的缘由。

她的话,正中红心,非但没有让千傲鳞心生猜忌,反而让他越发的喜爱。

花柔澜呲笑了一声,翦瞳上挑,斜斜的扫了一眼玉嫔,不明所以的调笑道:“妹妹,这国家之事岂是你能够参合的。”花柔澜自以为是的认为玉嫔不知好歹的提议定会遭到皇帝的训斥,于是想都未想的便出言讽刺。

赵长月抿了抿­唇­,眼底闪过一抹讽刺,进宫这么长时间,花柔澜还是那么的没有脑子,若非皇帝示意,她玉嫔敢这么大胆的提及这事?当初皇帝听信邵承恩的话将欧阳凌月调走,此时怕是悔得肠子都青了△为邵承恩事件得到最多好处的人,皇上此时怕是已经恨透了花柔澜,若非花俊阳,她岂还能高居妃位。这个时候竟然还敢不知好歹的出言讽刺如今正得宠的玉嫔,真是白痴到了极

果不其然,花柔澜语落,千傲鳞的脸便­阴­沉了下来,恨不得花柔澜立马消失在自己眼前。

“莲妃,你不说话没有人当你是哑巴。”千傲鳞语气低沉,毫不讳忌的当庭训斥花柔澜,他的虎目中­射­出一抹寒光,直直的­射­向花柔澜,那目光凌厉至极,似是想要将她扒皮抽筋一般。

花柔澜浑身一颤,握在手中的酒杯酒水溢出,香醇的酒酿铺面撞入鼻腔,却如灌入口腔的烈酒,让她浑身颤抖的同时,泪光涌上眼眸。

花俊阳坐在下手,紧紧攥住手上的酒杯,一个劲的给花柔澜打着眼神,这个一直被他抱有希望的女儿,怎么会如此愚蠢,无法揣度圣意也就罢了,竟然还胡乱开口。

花柔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恐惧与委屈,起身给千傲鳞行了个礼,这才道:“皇上教训的是,是臣妾多嘴了。”

千傲鳞摆了摆手,将对她的厌恶隐藏在心底,“爱妃不必如此,快坐下吧。”

典型的打个巴掌给个甜枣。

花影魅勾了勾­唇­瓣,低头垂目的似乎并没有感受到高台上的风起云涌。

花柔澜坐下之后,千傲鳞这才将目光转向玉嫔,眸中带着宠溺的怜爱之情,拍了拍她放在腿上的手,声音轻柔,似是怕大声一点都会惊吓到她,“爱妃说的极是,这次盛典,是该丞相­操­持。”

玉嫔娇羞浅笑,如同一朵胜芳在初春季节,沐浴阳光的娇花,惹人垂怜喜爱。

花影魅的手扣在梨花木桌案上,轻轻地点了点,抬起头目光隐晦的扫过玉嫔,玉嫔脸上的笑瞬间僵硬,对方难道并不想让欧阳凌月回来?她做错了打算?

欧阳凌月的身份是不可能让他一直呆在衡南国,他离去,那么欧阳凌月这个人必定会消亡。他若在此时回到京都,日后要以什么样的方式结束欧阳凌月的生命?虽然花影魅知道,就算是玉嫔不提,千傲鳞也会想办法将欧阳凌月召回来,但她竟然敢善做主张,似乎有些自作聪明了。

玉嫔放在腿上的手攥着衣衫,微微垂眼,纤长的睫毛挡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心悸,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对她的一个眼神如此惊惧。

“魅儿,朕的决定你可有异议?”千傲鳞慈爱的望向花影魅,如长辈关爱晚辈般,笑容可掬问着。

花影魅脸上挂着笑容,从容自若的回答道:“臣女没有异议。”

千傲鳞哈哈一笑,大叫了声好,随后举杯高呼:“为即将到来的盛典,举杯。”

在场无人敢不响应,纷纷举杯,为即将到来的盛典饮进杯中之酒。

宴会散场,今夜,又是一个让人不能安眠的夜晚。

慈宁宫,太后倚卧在软榻上,眯着眼听伺候宴会的宫女转告着宴会上众人的一言一行,听闻比武招亲四国俊杰皆可参加,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凌厉的光忙。

“秦嬷嬷,找些可靠的人去各个大臣家替哀家走动走动。”

秦嬷嬷心领神会,轻轻地说了声是,随后赏了宫女银子将她打发了出去,走到太后身边,按着太后的肩膀,“太后娘娘,夜已经深了,公主定然不会这么晚前来打扰,不如就等到明日吧。”

太后扬起手,秦嬷嬷连忙站直身子拖着太后的胳膊,将太后搀扶了起来,“那就等明日吧。”比武招亲这等大事,绝非一天两天能够准备妥当的,她也不必急于此时。

秦嬷嬷连忙命人打水给太后洗漱,自己则是卸下了太后头上的凤钗,给太后宽了衣。

七皇子府,贤淑妃死后,千傲鳞便赐了千宇阳王位,并赏了他府邸。

宴会归来后,千宇阳在第一时间召集了幕僚家臣,自从千泓焰与千珏昭谋反叛乱之后,千宇阳便不再如之前那般随­性­,他想保护花影魅,便只能让自己成为之前他最不喜欢的一种人。

“七皇子,臣有一问,不知道该问不该问。”

“问吧。”

“七皇子是想最终迎娶长安公主,还是只想让她有个好归宿。”

书房,月光透过洒满地面,光碎铺满千宇阳的脚底,烛火被窗户缝隙中刮进来的风吹得忽明忽暗,温暖的光芒明暗的照在千宇阳的脸上,让人看不出他此时的脸­色­与瞳中氤氲着的风暴。只是四周的空气,却在幕僚琴一的问话下,慢慢凝滞。

沉默了许久之后,千宇阳惨然一笑,自从他答应父皇的赐婚那一刻,便已经注定,他与魅儿不会有以后。那个女子,是他想要得到却不愿勉强的,他宁愿一直以朋友的身份站在她身边,也不愿得到了她的人而让她的心将他屏蔽在外。

千宇阳的声音说不出是释然还是伤感,他轻轻地笑着,似是想起了自己与她第一次见面的场景,脸上洋溢着幸福的气息,语气却在下一刻变得沉重,“我,只是想让魅儿幸福。”!!

第一百九十九章

今夜,不知有多少人筹谋着,而处在风暴中心的花影魅,却慵懒的依靠在软榻上,翦瞳在黑暗中潋滟波光,似笑非笑的望着在她面前坐立不安面­色­煞白的玉嫔。

“我,我......”玉嫔身上只着了里衣,惊恐的神­色­毫不遗漏的被花影魅收进眼里,她想解释什么,却发现自己在面对花影魅的时候,竟然连话都说不出来。

玉嫔不知道自己心里的恐惧是因为自己的命就掌握在对方的手里,还是因为花影魅变现出的超乎与她想想的势力与心机。

“玉嫔,这次就算了,下次再自作聪明,就不要怪我了,我能够给予你一切,自然能够将一切收回。”花影魅站起身,目光­阴­冷如刀,刮在玉嫔身上,生生的在她身上挖下­肉­来。

说罢,花影魅深深地看了玉嫔一眼,身影如鬼魅般飘然不见,玉嫔骇然睁大双眼,握着心脏向后后背依靠在软榻上,似是找到了避风的港湾,身子一软的摊到在其中。

欧阳凌月衣襟微敞的靠在床头,墨­色­的瞳孔透过敞开的窗,凝望着只有一弯明月的夜空。

“回来了。”闪过眼前的黑影让他抿着的­唇­微微上翘,等到花影魅站定身子,欧阳凌月这才出声。

花影魅反手关上窗户,洒满地面的光碎只剩下星星点点的几束,却依旧将黑暗的四周照亮。

花影魅扫了一眼已经将她的房间当成自己房间的欧阳凌月,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以此回答欧阳凌月的问话,欧阳凌月呲笑了一声,起身一把攥住花影魅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怀中,健硕有力的臂弯紧紧的将花影魅求困在自己的怀抱中,低头,淡粉­色­的­唇­瓣轻轻滑过花影魅如水滴般的耳垂,“魅儿,就要嫁给我了,心情如何?”

花影魅呲了一声,笑道:“还未比过,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嫁给你这个家伙?”

他的脸未免也太大了些吧,说的就跟自己非要嫁给他一样。

欧阳凌月很不满意花影魅的回答,惩罚­性­的一口咬住花影魅的脖子,舌尖轻舔脖子上的动脉,感受着花影魅体内血液的流动,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蛊惑,如罂粟花般胜芳在花影魅耳边,“魅儿这是在怪我一直没有要了你吗?”

轰的一声,血液上头,花影魅脸红如云霞,翦瞳余波丝丝荡漾,那不经意间流露而出的魅惑,如蚀骨的妖­精­般,让人无法抗拒。

她轻啐了一句,抬起脚狠狠地踩了欧阳凌月一脚,“你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本是霸气侧漏的一句话,可从她口里说出,却带着说不出娇嗔,只让人心头激荡。

欧阳凌月吃痛的放开花影魅,剑眉因为脚上的疼痛轻蹙,喉头却因为花影魅的话来回滚动,望着花影魅的眸更是幽暗到了极

他猛地一拉,身子向后倒在床上,顺势将花影魅带倒,翻身将花影魅压在身下,低头猛地吻住他想念已久的红­唇­。

花影魅被吻的头脑发胀,贝齿中充斥着欧阳凌月的气息,他攻城略地般占据了她的口腔,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

好半响,欧阳凌月这才放开花影魅的­唇­,垂头看她。

他不是不想要她,只是不想让她受一点委屈,他愿意等,等到她真正成为他妻子的那一天。

“魅儿,我将给你最为盛大的婚礼,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妻。”

.....

太后身边的人近日在各个大臣府邸走的很勤,谁都知道原因,太后也没有刻意隐藏什么,开诚布公的告诉大家,她就是在给魅儿物­色­人选。

比武招亲的皇榜就张贴在城墙的告示栏上,百姓们听到这等盛宴,纷纷摩拳擦掌,倒不是他们想参加,以他们的身份别说是参加,就算是观看都不太可能,只是好久没有盛世的京都突然发生着等大事,百姓们心中好奇又期待,自然翘首以盼着。

叶喜,朝阳,晁凤三国都没想到彼此会这般恰巧的同时向一个人求亲,自然比武招亲这事一出,便一纸传书送回国内,让国中之臣尽快觅寻俊杰前来参加比试,一时,四国都不平静了起来。

晁凤国京都,富有皇室规格的府邸屹立在众多府邸之中,“贤王府”的牌匾高高悬挂,十分显眼。

贤王嫌少露面,神秘的很,就连达官显贵一年都不能见上一面,偏偏,贤王在晁凤国的地位又很特殊,他是晁凤皇帝叔叔,亦是上一任皇帝钦点的太子,说起来,晁凤国的皇帝之位应该是他的才是,但他却对皇位不屑一顾,排除万年的将自己的侄子,也就是他兄长的儿子推上了皇位。

这么看贤王的年纪似乎很大,其实不然,他是先帝的最后一个儿子,年纪与先帝的第一个儿子相差足足有二十岁,如今的皇帝也只是比贤王小上几岁罢了。

贤王府别院回廊中,一名身着墨绿­色­衣裙披着狐狸毛斗篷的少女站立在其中,双目看向远方,淡淡道:“表哥当真已经决定要迎娶那衡南国的公主了?”

她身边不知何时多出来一抹身影,立于她身后,随着她的目光望去,看到的不过是深冬冷冽幽蓝的天空,答道:“是,王爷已经决定了。”

少女肌肤白皙如雪,却透着一丝不正常的青­色­,听到这答案,身子一颤,身后的人连忙扶住她的胳膊,她却眉头轻蹙,不着痕迹的抽回了胳膊,转而扶住面前回廊的柱子。

“我听说,衡南为了这次和亲,要比武招亲是吗?”

“是这样没错。”身后之人点头,三国同时求亲是他们没有想到的,虽然不知道王爷为什么突然要迎娶那长安公主,但本来已经板上钉钉的事情现在出现了变革,最高兴的莫过于小姐了吧,毕竟小姐对王爷....

少女勾了勾­唇­,苍白的脸­色­将她的­唇­映衬的十分娇颜,她轻声浅笑,眼尾末梢透着温婉动人的笑,“既然如此,那么你们知道该怎么办了吗?”

少女身后人心中一凛,自是知晓自家小姐心中的打算,只是这事若是让贤王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表哥现在身在何处无人得知,纵然他现在就在衡南,也不会为了个女人亲自上擂台比武,晁凤可以赢,但赢了之后,那个女人,必须要死。”少女的声音若五月的春风拂过柳枝带起的声音般动听,和煦的让人心情舒畅,但从这和煦的话音中吐出来的话,却凌厉如刀,带着一往无前的狠辣,刃不见血,便不肯善罢甘休。

若晁凤获胜,花影魅却死了,谁也不会怀疑这是晁凤国所为,晁凤国不仅赢得了面子,她也解决了一个后顾之忧,而在这件事上,衡南国还要给晁凤一个解释,一举三得,她何乐而不为?唯一的难处就是表哥的态度,但这件事若是做的隐蔽,表哥是不可能知道的,纵是知道,她也不相信表哥会因为那个女人而对她怎样。

少女大发了身后的人,望着渐渐下山的太阳,光碎映了满眸。

夜晚,子时,万籁俱寂,衡南京都外的一处庄子内,黑影若鬼魅般翻墙而入,进入一间掌着灯的屋子,恭敬的跪在倚窝着软榻半眯着眼眸休息的男子身前。

“主子,表小姐她.....”男子转述着下午少女所说的话。

倚窝在软榻上的男子慢慢睁开双眼,凌冽的光芒一闪而过,低头垂目的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人,口中发出一声呲笑,语气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不必理会。”

算是默认了那少女的举动。

跪在地上的男子掩下心中的不解,只是说了声是,便退了下去。没有人敢质疑他做的决定,纵然是晁凤国的皇。

花影魅,上次让你躲过去了,那么,这一次呢!?

....

耳边管弦丝竹声不绝于耳,红莲侧着头,黝黑的眸子望着坐在一侧,优哉酌着酒的花影魅,他倒是有些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了,既然千傲鳞已经将比武招亲的事情昭告天下,而衡南之人也能参与其中,她又何必非得拖家带口的前往叶喜国,她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非要这么做不可呢?

花影魅被红莲看得头皮发麻,她放下手里的酒杯,道:“比武招亲要在迎风楼外举办,从准备到搭台子最快也要半个月,这半个月里,你将天上人间交给信得过的人打理,随我同去叶喜。”

红莲翻了个白眼,桃花眸熠熠生辉,呲笑道:“天上人间花魁消失,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花影魅撇了撇嘴,目光放肆的打量着红莲,直看得后者浑身发凉,无力招架这才罢休,她扔了一颗葡萄进嘴,喝了一口酒,随后才道:“怎么?你是做惯了女人所以不想在恢复男儿身了吗?若是这样,­干­脆你就去净了身,摘除Gao丸,雄­性­激素没了之后,在让扶桑若曦给你施诊用药让上围增大,彻底变为女人得了。”

红莲后槽牙咬的嘎嘎作响,脸­色­铁青额头上青筋直冒,恨不得一巴掌将面前这个满口胡言的女人扇到墙上抠也抠不出来。!!

第二百章

花影魅无视红莲的怒火,转头透过半敞的窗望向一楼大厅中女子随乐起舞的妙曼身姿,轻轻地呲了一声,感叹道:“你不做女人真是可惜了,悄悄那台上的,哪一个能与你相提并论。”

惋惜的在他身上刮了一眼,对于他不是女人这件事深感惋惜。

红莲险些咬碎了牙,额头上的请进一突一突的,似是随时都会因为脑充血而爆裂开来,偏生后者脸上还没有任何的悔意,似是嫌自己理解的不深酌酒叹息了好几声。

咔嚓一声,红莲没有控制好手上的力道,生生将握在手里的被子给捏碎了。

花影魅适可而止的收敛起脸上的笑,正­色­道:“轩辕亦已经盯上了这里,若你与修罗还留在衡南京都,怕是用不了多久就会露出马脚。天上人间如今根本已经不需要你再坐镇,除了少数并不清楚的龟公外,这些千娇百媚的美娇娘们哪一个不是你亲自**出来的,她们的能力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她们怕是还不知道,这掌握着天上人间的神秘贵公子与花魁红莲就是一个人吧。”

红莲从未跟她说过这些事情,她也没问,但修罗第一次带自己去见她的时候,老鸨面对红莲时,可不带任何的尊敬之意,花影魅擅长伪装,自然对于别人的表情是装是真,也是一目了然,那老鸨当初的神态可没有任何假装之意,甚至还因为当初的局面而面露担忧。她若是知道红莲的身份,必定不会如此。

红莲抖下手上的酒水,一把朱拽过酒壶猛地让嘴里灌了一口酒,这才压下心头的怒火,没好气的瞪了花影魅一眼,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轩辕亦那个­阴­魂不散的竟然又出现在天上人间,点这名的要见当初那个为他弹奏的姑娘,红莲可不敢将人真交出去,他自是知道了邵承恩就是轩辕亦假扮的这件事,生怕轩辕亦在见到花影魅装扮的人会察觉出什么,再说,欧阳凌月那个家伙就快要回京了,若是花影魅出了什么事,先不说欧阳凌月那关他过不过的去,就修罗这关他都不好过去。

索­性­轩辕亦也没有纠缠,来得快去的也快,但红莲这些日子都不敢有所举动,就是怕轩辕亦会派人暗中监视。

她说的是事实,他们从没有小看轩辕亦,但从上次修罗惨败九死一生的局面来看,他们到底是小看了他。

如今他们跟随了花影魅,依照轩辕亦的心­性­,一定会斩草除根,不为了自己,他们也要为了花影魅考虑,衡南国怕是真的没办法待下去了。

“你不会是因为听说财神在叶喜国,就要牺牲掉自己的幸福嫁到叶喜国去吧?”红莲想到某种可能,语调瞬间扬了起来。财神在的叶喜,在一定程度上能够给他们提供便利,但想起叶喜国这一代的皇帝,红莲就忍不住凝望着面前这泰然自若的人儿,她是真不在乎还是了解的太少?

花影魅勾了勾­唇­,不在乎的轻笑道:“我承认有财神的原因,但他却不是主要原因。”花影魅酌了口酒,接着道:“你该看得出来,千傲鳞是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若不是有太后庇佑,你以为我能够有今天这番光景?”

“虽说比武招亲,但千傲鳞已经决定将我送去叶喜,若没能如他所愿,我很难活命,就算是活下来去了其他国家,他也会用皇祖母威胁我,不要说什么皇祖母是他的母亲,先皇还是他的父亲,可命不也是折在他的手里吗?”

其实,她若不想去叶喜有的是办法,但她本就想去叶喜,而这也是千傲鳞的想法,她又有什么理由不去?

欧阳凌月的身份还不能向他们透露,到不是花影魅对他们不信任,而是欧阳凌月对她坦诚是因为爱与信任,她不能辜负,就算是让红莲等人知道,那也应当是欧阳凌月亲口所说,也不该是她转述。

“一年前你可想过传闻中的我是这样子?传闻大多都是以讹传讹,叶喜国的鬼王,你怎么知道,他就是传闻中的样子?”花影魅嘴角啄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看得红莲微微挑眉。

她似乎对于叶喜国的鬼王有另一番的认识,罢了,她竟然已经做了决定,又不似是勉强,他还反对什么,还是着手准备离开的事情吧。

花影魅身后咯吱的响起开门声,早在修罗接近房间的时候,她与红莲便已经知道来者是谁,所以并未设防。

修罗转身关门,带进一股凉风,扫了一眼背对着自己的花影魅,走到她身旁坐了下来。

“真的决定了?”他抿嘴问道。

红莲低头眉眼含笑,修罗眉头紧锁的望着花影魅,她的决定他不该有质疑,但为什么非要是叶喜,想起世人对鬼王的描述,他就憋不住的问了,这样的她,怎能跟着那样的男人蹉跎了一生?再说,叶喜国的争斗可比衡南国要激烈的多,尤其是后宫之中,有那个太后压在头上,修罗这时都能想到她日后是如何的举步维艰。

若是有皇帝帮衬着还好说,但那个皇帝....

花影魅拍了拍修罗的肩膀,并未因为他的询问而不悦,只是道:“这件事情是我权衡了利弊后所做的决定,放心,叶喜国虽然形势复杂,但却不至于让你们这般忧虑。”

红莲撇了撇嘴,他们忧虑个什么劲儿,还不是担心她。

修罗叹了口气,听到这答案后却是没再细问,他知道她心意已决已经够了。

“对了,前天国宴,可看到跟随曹冲一同入宫的那个少年?”修罗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

花影魅脑海中搜索着修罗口中的那个少年,前天国宴的宾客都是熟悉的面孔,唯一一个眼生的,怕就是坐在公子那席末端的,身着幽兰­色­华服的那个白面少年了吧?

“怎么,安排进去了?”若不是修罗提及,她都没有留意,宴会时也只是看他眼生多看了几眼,还以为是谁家就不出门的少爷呢。

修罗点了点头,道:“那孩子是这批孤儿里,最­精­明也是最通晓世故的,虽然武功天分一般,但胜在聪慧,是个会知恩图报的。”

花影魅听闻点头道,心中却是想着,感情这回事哪里是理智的分析与控制就能斩断的,这少年还小,孤儿一旦得到了温暖就会流连。她倒不是觉得他会背叛,只是若有一日她真的要对曹冲下手,那么这个少年,怕是会心如刀绞。

不过她对曹府下手的可能不大,之所以安Сhā他进去,不过是想弄清楚千傲鳞为何会费尽心思在曹府安Сhā眼线罢了。

“行了,时候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花影魅将该说的,该吩咐的都交代完,起身便回了。

“哎....”修罗起身想要叫住她,但对方的身影早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红莲以手托腮,望着自家好友欲言又止的模样,呲笑道:“怎么?还有话说?”他也是,刚刚她在的时候不说,偏要等到人家离开才出声。

修罗坐下,灌了口酒,面对红莲邪肆的目光,冷哼了一声,“刚刚忘记同她说花风扬的事情了。”

花风扬什么事?这还的追溯到千泓焰与千珏昭谋反叛乱的那一天,花风扬被轩辕亦控制喂下毒药,而后花俊阳同意叫出虎符换取解药,花俊阳得到解药之后亲自为花俊阳解毒,可就在这时,花影魅却将醉生梦死的粉末迎风洒出,花俊阳中招昏迷,而他输入花风扬体内的内力在无人疏导的情况下在花风扬的体内肆意流窜,花风扬体内的毒素非但没有祛除,反而一辈子留在了体内。

花风扬昨日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经过确切的消息,已然痴傻。

这段时间事情接踵而来,花影魅倒是忘记了花风扬的事情,想来花俊阳昏迷后花风扬就会不治身亡,却不想他竟然侥幸的活了下来。

修罗刚刚一门心思都放在花影魅的身上,忘记了自己要想她汇报的有关花风扬的事,直到她走了才想起来,索­性­,不是什么大事。

红莲听闻这些事,幸灾乐祸的笑出声,花风扬当初将醉生梦死送给花影魅的时候一定想不到,自己有一天竟然就是折在这醉生梦死手里,若是他没傻而是落得终身残疾那该多好,那样的他,一定比痴傻他瞳孔百倍,千倍,还真是可惜了。

红莲起身将花风扬的事情写于纸上,召唤来小月。

“小月月,这是给你准备的糕点,吃饱了就将这纸条给你主人送去。”红莲在小月来钱就让人将桌上的糕点换成芙蓉糕,小月若七彩琉璃般的眼睛轻轻在红莲身上一扫,高傲的斜了他一眼,随后跳到糕点上吃的欢快。

红莲咬牙切齿,脸上却挂着淡笑。

妈蛋,这该死的鸟,跟她的主人一样可恶,竟然敢鄙视他!

小月月一边吃着糕点,一边想着,还好自己低下头就看不见他的那张脸了,不言不语的,真是伤眼,伤眼!!!

第二百零一章

慈宁宫,花影魅受到红莲让小月送来的纸条,看到上面的内容,眉峰微扬,显然没有想到花风扬竟然还没有死。

花俊阳昏迷之后,花风扬被晾在一旁,先不说轩辕亦给他喂下的毒药,单单是在他体内肆虐的内力就足够让他喝一壶的了,这样双重的作用下,他竟然侥幸的活了下来,花影魅不得不感叹一声,这真是生命的奇迹。

不过花风扬没死,那么她倒是可以用他做些文章了,虽然那日情况有些混乱,但花俊阳应该知道了吧,自己知道花寻就是花风扬,以花俊阳的心­性­,花风扬若是完好,未必会让自己活命,但现在花风扬这个样子,他想的就会是如何让自己不将一切说出去☆好的办法不是来跟自己示好,而是将花风扬再度的藏匿起来,让她就算是透露也没有任何证据。

花风扬昨日刚醒,今晚,花俊阳怕是就会派暗卫将人送走,远离京都,就那么痴傻的过一辈子。

他想必已经找了太医去给花风扬诊治,不过结果,可想而知。

有好戏看。

花影魅眼眸一亮,换下身上的裙装换上夜行衣,黑布蒙脸,黑暗中,只露出那高束的青丝与黝黑明亮的眼眸。

“魅儿,我是不是赶上了什么好戏?”随着一声嘎吱窗户开启闭合的声音,欧阳凌月低醇玩味的声音划过花影魅耳畔。花影魅回过头,见对方正依靠在门上,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飞扬的薄­唇­露出一抹璀璨笑容,这笑,皎洁的如同明月。

花影魅对对方时时刻刻都在给自己放电这件事便是无力吐槽,偏生她的心脏还就不争气的砰砰直跳。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没好气的对他翻了个白眼,手中却没有停顿的将腰带系好。一跃从窗户中跳了出去,“跟上!”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声音才堪堪传入欧阳凌月耳中。

欧阳凌月挑眉,身形一动,若夜间的鬼魅般,根本让人无法看清行进的轨迹,就已然消失在了房中。

夜晚就像是一只匍匐隐藏的巨兽,那张血盆大口被黑暗掩盖,只等着弥足的人类自动送上门。

黑暗中,高鹏大院的红瓦屋顶上,两抹身影就如巨兽般,将自己与黑暗融在一起。

欧阳凌月静静的趴在花影魅身边,沉默的寂静中,只是侧着头一错不错的望着她,似乎完全不在乎他的女孩这番举动是为了什么。

让人弥足深陷的不是本就温柔的人温柔的注视,而是冷心冷清的人却在注视你时的温柔。

欧阳凌月在他以这个身份出现的时候,他一直是儒雅的,温润的,甚至看起来对谁都是温柔的,但他的柔情只是伪装,而他温柔的话语与注视,透着的都是疏离的冷酷。

纵然是以往,花影魅也从不觉得,他这双黑曜石般的眸该露出温柔的光,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目光留在自己身上的时间越来越长,从最初夹杂着审视的目光,到最后不问缘由只是温柔的目光,欧阳凌月给她的守护一直是寂静的,无声的,就如空气般无孔不入,又似是巍峨高山般让人心安。

纵然花影魅不曾回头,都能感受到来自欧阳凌月的注视,他一直都是这样,自己想做的事情他从不问因由,只是默默陪伴。

修罗与红莲问她为什么非去叶喜不可,她说了许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但唯一一个理由却是,因为他在,所以她去。

“嘎吱”一声,门开的声音拉回了花影魅飘远的思绪,她低下头,正见到一袭黑衣人士将花风扬秘密的从房间中运了出来。花风扬是被人抬出来的,看着意思是被下了**,或者是被点了­茓­。

欧阳凌月见到下面的场景,黑眸闪过一抹波光,将摄入眼底的月光光华搅散,徒留下星星点点若寒霜的光碎。

见黑衣人将花风扬运出府,花影魅起身跟上,望向欧阳凌月的目光中,狡黠的光芒一闪而过。

欧阳凌月微微一怔,随后淡粉­色­的­唇­瓣晕开一抹了然的笑意,身影在瞬间消失无踪。

皇宫,欧阳凌月的身影大张旗鼓的在御书房溜了一圈,果真引得暗中保护千傲鳞的血煞出手阻击,欧阳凌月装镊样的一边抵抗一边逃遁,做出一副不敌的样子引他们上钩。

这些日子,三国俊杰扎堆京都,千傲鳞已然想到会有些腌臜的东西趁机生事端,早就吩咐了血煞无论是谁,擅闯皇宫都要将人拿下,若是一般的刺客也就罢了,若真是三国中人,倒是能让他抢占先机。

是以,在欧阳凌月刻意的勾引下,在千傲鳞提前的命令中,血煞众人根本就没有考虑这是否是一个陷阱,便一头扎了进去。

欧阳凌月一直逃窜,直到远远望见护送花风扬的马车。

欧阳凌月一个闪身窜入马车之中,手一把扣住花风扬的颈子,扒开马车的窗帘,露出一条细缝,让护送花风扬的人看的仔细,随后大声喝道,“你们还看什么,还不将那些人拿下。”

说着,钳着花风扬颈子的手加重了力道。

护送花风扬的暗卫双目欲裂,但却不敢轻举妄动,对方能够在他们没有反应过来之时轻易的钻入马车中,已然说明了他高超的武艺,他们若是这个时候不听从他的吩咐而是盲目进攻想要救下花风扬,很有可能会伤到花风扬不说,还有可能会惹恼了马车中的人,花风扬的­性­命堪忧。思前想后,只能听从男子的话,将兵器对准后来的血煞众人。

血煞众人拦住马车前进的道路,显然以为欧阳凌月与他们这些人是一伙的,比较在他们心里,这擅闯皇宫的人虽然武功不错,却还没有好到能够在这些人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擅闯马车,显然,对方进了马车,是因为他们本就认识。

于是将兵器对准了这些黑衣打扮的人。

躲在暗处的花影魅挑了挑眉,欧阳凌月真是聪明,不仅明白她望向他那一眼的含义,还轻而易举的引出了血煞,以千傲鳞那疑神疑鬼的­性­子,也只有血煞众人亲自发现花风扬,他才能深信不疑的相信花俊阳早在半年前,就已然对他的命令阳奉­阴­违,擅救死囚,烧毁地牢,欺君犯上,这些可都是掉脑袋抄家的死罪。

花俊阳,纵然千傲鳞因为如今的局势不敢动你,可你再他心里,也依旧成为了不得不剔除的刺,总有一天,会有俊杰接手你的位置,而那一天就是你花俊阳与花府灭亡的日子。

花影魅眉眼染上灿烂的笑容,地面上的刀光剑影闪过她的眸子,她眯起眼,凝视着兵刃上侵染的鲜血,慢慢加深了这个笑容。

花俊阳的暗卫虽然武功不错,但在血煞面前,却依然没有招架之力,虽然身上也挂了彩,但伤的最重的不过是大腿动脉被割破,只要将内力灌注手指封住大腿动脉的­茓­位就无生命之忧。

反观花俊阳手下的暗卫,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早就没了呼吸。

欧阳凌月趁乱手持花风扬破空而去,血煞众人哪里容许他跑,一边对付暗卫,一边分出几人追着欧阳凌月而去,这边已经尘埃落定,而那边,黑暗中血煞几人就像是拖着抹布般,将昏迷的花风扬拖了回来。

“人跑了,重伤,扣下了这个。”走到大部队身边,拖着花风扬的男子手一松,嘭的一声将人扔到地上,声音冰冷简练的将事情说的清清楚楚。

为首的人微微皱眉,竟然那人给跑了?但想起他重伤,而手上还攥着一个,便舒展了眉头,“你们留下将这里恢复原状,你们继续追查那人的下落,受了重伤应该跑不远,你们封锁城门,势必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剩下的随我进宫,将一切禀明圣上。”

“是!”男子下了一系列的命令,血煞众人恭敬听从。

而此时,被他们追捕的欧阳凌月却就坐在慈宁宫花影魅的闺房中,优哉游哉的喝着自己刚刚从小厨房中沏好的茶。

花影魅等到血煞众人散去后才飘然离开,她说是前来看好戏,便真的从头到尾真的都没有出手过。

皇宫,御书房,血煞众人将昏迷的花风扬扔在地上,为首的大汉说明一切。

千傲鳞虎目中闪过一抹寒霜,望着地上昏过去的陌生面孔,声音低沉的询问道:“你们可曾查明,那些死了的暗卫隶属于谁?”

为首大汉恭敬回答,“属下查看了暗卫的衣衫,里衣上用特质的丝线刺了一个花字。”

血煞并不是官员,不会权衡利弊,支支吾吾的不敢说出真相,他们只是隶属于皇帝,一切只以皇帝的意愿为出发点,不隐瞒,不欺骗。

千傲鳞放在桌上奏折上的手,五指狠狠地扣着奏折上的金边,极力的隐忍住从胸口处溢上来的愤怒,只将脸憋得铁青一片,青筋突起。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声音似是从牙缝中挤出,“你,再说一遍。”

为首大汉恭敬垂眸,不敢去看千傲鳞此时此刻的神情,身影平静的就算是叙述一个平淡的事实般,道:“那些暗卫,隶属于花府。”!!

第二百零二章

御书房中沉寂的空气让人心悸,大太监李公公低头垂目,小心翼翼的喘着气,生怕自己喘气的声音大些便会惹怒了如今正极力压抑着怒火的千傲鳞。

“花俊阳,他要­干­什么?”千傲鳞抵在奏折上的手攥住拳头,猛地击打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

李公公心头跟着一跳,更是弓着腰不敢开口。

千傲鳞喘着粗气,半响才似是换了过来,目光­阴­鸷的望着地上的青年,问道:“他是何人?”

血煞不光只会杀人,也是收集情报的组织,对于京都大大小小的事情,他们掌握在手里的情报可以说密集到遍布整个朝野,但就是这样的能力,他们却依旧不知道面前的这个青年到底是何许人也。

“回皇上,花俊阳曾对外宣称这人是他的侄子花寻,但根据情报来看,花俊阳虽然有一个侄子名叫花寻,但那个花寻却在一年前死了,只是被花府隐瞒了下来,外界的人都不知道罢了。”

大汉的话说明了两点,一是这个人虽叫花寻却不是花寻,第二,花俊阳摆明是在隐瞒着这个人的身份。那么他到底是谁,以至于让花俊阳这般上心,竟暗中让暗卫护送他出城?

还有那个突然出现在御书房外的人,他这番举动是何意?

“你们说,是因为追寻那个黑衣人才撞见了他们,那么依照你们看,那个黑衣人与这些人是一伙的,还是他故意引得你们发现他们?”千傲鳞虽然疑心重,但却不得不承认,他很擅长在复杂的事情中抽丝剥茧,找出最重要的一个环节。

大汉沉吟了一声,道:“回皇上,他们应该是一伙的,不说那帮人对那个男人的维护,就说他最后拼死也要带走这个青年的架势,也足以证明他们是一伙的。”

虽然这件事不能细细推敲,但这已经是最说得通的地方了,若不然,那个男子是如何让那些暗卫听自己吩咐的?难道是因为劫持了这个青年,但这个青年身上除了被他们弄出的伤痕外,根本就看不出任何有外人留下的伤痕,再说,若他们不是一伙的,那些人又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男人进入马车里呢。

至于那个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皇宫,便只能靠他们猜测了,也许等地上的青年醒过来之后,他们会得到答案。

千傲鳞的脸­色­已然难看到了极点,大汉的话也就是将花俊阳的嫌疑彻底变成了十成十,若之前花俊阳的举动还让他有那么一丝的保留,那么如今,他已经能够确定,花俊阳对他早就生出了异心。

“来人,将他给朕弄醒。”千傲鳞彻底的怒了,那怒火直面的冲着昏迷中的花风扬而去,风暴以他为圆心波纹似的向外扩散,整个御书房人人自危,李公公的心一个劲儿的跳。

一盆水迎头浇下,昏迷中的花风扬浑身一颤,慢慢的醒了过来,他混沌的眸子在些许的迷茫后,陷入了更深的混沌之中,痴傻的望着御书房的每一个人,就那么坐在地上,将手放在嘴里吸吮。

千傲鳞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醒来后竟是这幅德行,一个傻子,怎么值得花俊阳为他废那么多心思?

水浮在花风扬的脸上,不曾渗透的往下滴落,一直凝望着他的大汉眼眸一缩,蹲下身在他的脸上摸索着,手指在接触他耳后的肌肤时,停顿了几秒,虽然似是拽住了什么,猛地一扯,一张完好无损的人皮面具便出现在了大汉的手中。

这是....

千傲鳞的身子向前倾着,瞪大了双眼一错不错的望着这人皮面具之下,青年的真实样貌,啪的一声,千傲鳞执起手边的茶盏猛地砸向那已然痴傻的人儿,是他,竟然是他!

怪不得花俊阳对他如此上心,怪不得花府要隐瞒花寻死亡的消息,算算这花寻出现的时间与那地牢失火的时间,可不正是前后脚吗,好你个花俊阳,竟然欺君犯上,劫死囚,烧牢房,看来你早就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花俊阳,花俊阳.....

千傲鳞紧紧的攥着双手,将手中的奏折团成扭曲的形状,那双虎目中泛着凶光,冷酷­阴­鸷,似是在透过花风扬的身子望着某个人。

朕能够给你荣华富贵,亦是能让你一无所有。

花俊阳,若不是看在你对朕还有用的份上,朕一定会立刻砍了你。

“将他扣押在血煞。”

“是!”

.....

此时的慈宁宫却是另外一番光景,花影魅回到房中的时候,欧阳凌月正喝完第二盏茶,茶盏空了正准备续满时,她便披着月­色­从窗户进了来。

欧阳凌月笑了笑,她真是走窗户走惯了,竟然回到自己的房间还是走窗户,大门在她眼里怕就是摆设吧。

花影魅关上窗,走道欧阳凌月对面坐了下来,欧阳凌月将手中刚刚倒满的茶推到她面前,花影魅嫌弃的扫了她一眼,却还是伸手接过了茶盏,似是很渴,一口将茶水灌入口中。

温热的茶水顺着食道留下,花影魅这才舒了一口气,赞许的望着欧阳凌月,对方这领悟能力真是让她不得不高看一眼,自己一个眼神就理解的这般透彻,真不愧是被世人成为运筹帷幄,足智多谋的丞相欧阳凌月。

不过欧阳凌月之所以能够仅凭一个眼神就明白花影魅的意思,除了他机智聪敏之外,还因为他与花影魅一样,都是一肚子坏水的家伙,思想相近的人,自然能够知道对方在那一刻想的是什么。

很显然,就算是花影魅不示意欧阳凌月这么做,他自己都会这么做。

当然,欧阳凌月才不会戳破这一层原因,就让魅儿觉得他机智便好,这样就能堂而皇之的索要好处了。

“魅儿,我今日的举动你可满意?”欧阳凌月望着花影魅,深邃如黑曜石般的眼眸潋滟着月华光碎,迎着月­色­,就像是专门出现在黑夜勾引少女的妖­精­,那一颦一笑,都让人忍不住将目光停留在他身上,再也没有任何事物能够将自己的目光从他的身上引开。

花影魅微微一愣,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又被他的容颜蛊惑,愤恨的咬了咬后槽牙,重重的放下手中的茶盏,皮笑­肉­不笑的问道:“满意,十分满意。”

欧阳凌月似是没有看出来花影魅的咬牙切齿,依旧笑眯眯的,以手托腮,眼角邪魅的微微上翘,淡粉­色­的如樱花般的­唇­张开一抹完美的弧度,声音暧昧,低沉而婉转,“那么魅儿,我可有奖励?”

终于,在前面不算铺垫的铺垫后,欧阳凌月露出了自己的狐狸尾巴。

奖励神马的,真不是个事,但花影魅觉得,她不能放任这个男人,以他蹬鼻子上脸的­性­格,一但给了他这奖励,日后便会一发而不可收拾了。

这般想着,花影魅扯开一抹笑容,明眸善睐一错不错的望着浑身正散发着­骚­气的欧阳凌月,“欧阳凌月,给我办事就是为了要奖励?”

对于花影魅的突然发难,欧阳凌月眸低深处只是闪过一抹了然的暗芒,笑道:“为娘子效劳当然不需要奖励,只是......”

欧阳凌月可以拉长了语调,目光戏谑的望着花影魅,调足了她的胃口之后,这才接着道:“只是,为夫脸皮薄,想要与夫人温存一下,却不好意思开口,只能皆有之奖励以表我的心思。”

欧阳凌月说着,竟双眸泛泪,那模样,活脱脱就是一个欺负了的小受,看得花影魅一阵恶寒,只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将茶盏放下,应该直接扔到他的脸上才是。

花影魅打了个冷战,实在是受不了他这矫揉造作的模样,站起身,大步走上前,一把抓住欧阳凌月的衣襟将他拉到自己面前,低头猛地吻上他那微凉的­唇­瓣。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花影魅一袭男装霸道豪气,欧阳凌月眼角泛泪娇弱怜人,完全就是一副小受受了委屈被小攻强吻的画面,这画面太美,就连月亮都被羞红了脸藏进了云中。

花影魅的舌尖撬开欧阳凌月的皓齿,丁香小舌卷起欧阳凌月的大舌,在狭窄的口腔中追逐缠绵,好半响,花影魅这才放开欧阳凌月的­唇­,身子向后退了一步,满不在乎的垂头望着欧阳凌月,邪笑道:“这个奖励,满意了吧。”

欧阳凌月见她这幅嘚瑟的模样,伸出舌尖轻轻舔舐着遗留在他­唇­瓣上的可疑的银丝,望着花影魅的瞳孔哪里还有半分水汽,幽暗的就像是深渊,将花影魅的身影囚困在其中。

他的目光太过深邃危险,花影魅后退了几步,欧阳凌月起身逼近,直到将她的身躯逼到墙角,这才停下脚步,好整以暇的望着她。

轻声笑道:“魅儿真是主动,为夫很喜欢这个奖励,可是怎么办,这个奖励之后,为夫却想要的更多呢。”

他的话让花影魅心生危机,奈何自己却被他的身子与墙壁困在其中,只是看着他深邃而邪肆的目光,花影魅便觉得头皮阵阵发麻,却不肯示弱的瞪了回去,欧阳凌月勾了勾­唇­,俯身稳住了她还残存着自己气息的­唇­瓣。!!

第二百零三章

凌俏儿上次被花影魅吓唬了之后便不敢再找花影魅的麻烦,只是她却没有听从凌云出的话,依旧与花柔澜相谈甚欢。

凌俏儿虽然不能自由的自出皇宫,但今儿个却是被花柔澜邀请来赏菊,当然,花柔澜不仅仅是邀请了她,还邀请了后宫中的一众嫔妃,凌出云虽然不想让自己的妹妹与花柔澜多做接触,但也不好当面说些什么,比较这不是凌俏儿与花柔澜一对一的会见。

“小姐,玉莲殿那边来人传话,说请您去赏菊。”秋儿端着盆走了进来,见到花影魅醒了正自己梳着头,放下铜盆便走了过去接下梳子,给花影魅梳着妆。

花影魅听到秋儿的话,黛眉微扬,这花柔澜又整什么幺蛾子。

“回了,就说我这几天乏了。”花影魅可没有功夫去应付花柔澜的那些小心思,与其看她们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争斗口角,她还不如在暖和的屋中看些书什么的。

再说她在衡南国的产业就要迁移到叶喜国,虽然店铺不用动,但却是要调些可靠的人前往叶喜。虽然财神曾是修罗的手下,但那人给不给她面子,还是未知之数,不如丰衣足食。

秋儿应声,花影魅吩咐了秋蝉去回绝,她又不是只有秋儿一个丫鬟,没必要将她一个人分成多个用。

秋儿笑了笑,仔仔细细的给花影魅梳了个好看的发髻,待到花影魅梳洗过后,这才伺候她穿上了衣裙。

“走吧,去给皇祖母请安。”

每日辰时,花影魅都会准时前往慈宁宫正殿给太后请安,并跟来人家一统用膳,陪着她说些话后才回来。

太后对于比武招亲的事情并未有什么异议,只是旁敲侧击的询问着花影魅心悦什么样的男人,想来,太后这是再给她物­色­人选。

只是据她所知,衡南国年轻一辈中,想要获得这次比武招亲胜利的人,怕是万中无一吧,花影魅不想太后为自己的事情太过­操­劳,却也知道,纵然她劝告,太后也不会撒手不管,便将这个话题囫囵吞枣了过去,太后­精­明,哪里猜不出来花影魅的心思,不由得叹了口气。

花影魅又陪着太后说了会话,见太后乏了,就起身退了下去。

太后望着花影魅离去的背影,无可奈何的望向秦嬷嬷,“你说这孩子,哪里都好,就是这­性­子这般的要强,哀家看着心疼。”

太后叹了口气,人们都说,自强谦逊孝顺的孩子最让人省心,但太后却觉得,魅儿这孩子太自强了些,强到让她这个做祖母的看着心疼,看着现在这样的魅儿,她就会想到这些年这个孩子受的苦,她越是懂事,她的心就越痛。

秦嬷嬷心中微叹,公主这­性­子真是像极了九皇子,太后的心疼,怕是在同时心疼两个人吧,她能说什么,只能宽慰道:“太后娘娘,您要放宽心,公主这样自有她的打算,虽然公主不想让您­操­心,不是也没有说些什么吗,您就别想这么多,您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太后知道这个理,却依旧是止不住的心疼。

花影魅从太后那里出来,稍稍的叹了口气,她在考虑到底什么时候跟太后说明白合适,以太后对她的宠爱,若自己用搪塞红莲的话来同她说,她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的阻止,哪怕是为了让她不受千傲鳞的威胁而了解自己的命。

花影魅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她在等,等待着一个合适的时机将一切摊开,只是如今,还不是时候。

小小看着阳光下自家小姐略带愁思的面容,眉头轻蹙,站在这假山旁,枯萎的植被如灰尘般铺满整个假山,就像是因为小姐的愁思而萎靡了一般。

秋蝉回绝了花柔澜的邀请,对方却锲而不舍的前来请,花影魅被扰烦了,便答应了。

玉莲殿此时花团锦簇,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嫔妃凑在一起说说笑笑,姹紫嫣红的掬花摆放在玉莲殿正殿,这是后宫御花园的园艺刻意配种出的掬花,冬季盛开,十分罕见。平日里他们这些嫔妃就是见到一株都甚是不易,又何况是这面前,被装置在花盆中予以展示的掬花海。说不羡慕那是不可能的,但在场大多数人都明白自己的身份,没有人敢将嫉妒愤恨的情绪表现出来,都是一口一个称赞,把花柔澜都捧上了天。

凌俏儿身为朝阳国最受宠爱的公主,自然什么新奇的东西都见过,朝阳国与衡南国比邻,自然气候也相差无几,是以,这冬日盛开的掬花她可没少在自个母后的宫中看到,这是瞧见众人这羡慕吹捧的样子,和这花柔澜暗暗骄傲的模样,不屑的撇了撇嘴,这衡南国的嫔妃们也太小家子气了,不过是几盆掬花罢了,哪里用得着露出这番嘴脸。

谁说单纯的人都傻,他们虽然以为这天下的人都是好人,却还是能分辨出这个所谓的好人身上的一些特质,比如这花柔澜虚荣。

只是凌俏儿虽然不屑,却觉得后宫中的女人有虚荣心很正常,心中有些不喜罢了。

“长安公主到。”门外传来的通传声让屋内出现了短暂的寂静,长安公主的名号如今可是响彻整个衡南,而这次三国之争,更是将她推到了风口浪尖,她如今名声正旺。比武招亲衡南俊杰加入后,她到底是外嫁还是留在京都尚是未知之数,如今可没有人敢得罪了她。

妃级一下的嫔妃纷纷站立而迎,正殿中坐着的人便只有花柔澜与凌俏儿两人罢了。

“拜见长安公主。”

众人一齐行礼,花影魅并未露出跋扈之­色­,只是平静的回以礼节,随后目光h直直的­射­向花柔澜,“莲妃娘娘三番四起的去请魅儿,就是为了让魅儿看这些掬花?”

也许这些掬花在她们眼里是价值连城的珍贵品种,但在花影魅眼中,也不过就是一朵花罢了。

她上辈子什么花没有见过,大棚中量产的花朵都比如今的掬花要茂盛锦簇的多。

花柔澜不自然的笑了笑,显然没有想到花影魅见到这些掬花竟然还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是真的不在乎,还是装的太好?

“魅儿不觉得这些掬花生长的甚是娇颜吗?在这寒冬腊月,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情?”花柔澜压下心中的愤怒,脸上挂着一抹虚伪至极的笑来,忽闪着被炭笔勾勒的轮廓鲜明的眸子,樱桃小口惊讶微张的问道。

花影魅呲笑了一身,走道上位坐了下来,“在娇艳也不过是一朵花罢了,它被人细心呵护生长在寒冬腊月就是不易,那便胜芳在寒冬腊月的红梅,岂不是更加的不易?”

“姐姐哪的话,一个是寒冬腊月才盛开的红梅,一个是秋季才胜芳的掬花,显然掬花在这个季节不屈盛开,才是不易的吧。”

花柔澜话中绵里藏针,声音却是柔柔弱弱,语调婉转动听,若黄鹂鸣叫般让人百听不厌,花影魅勾了勾­唇­,她的这张脸,最擅长装这柔弱温润的模样,让人看了不禁要心疼了。

花影魅扫了她一眼,招手让宫女拿上来个酒杯,他自顾自的斟了一杯酒,桂花酿甚是香醇,这花香­唇­齿留香,久久不散。

“妹妹说的是,只是这掬花看着娇艳,怕是明后就会凋谢了吧。”花影魅笑着道,语气平缓沉静,不带任何的情绪,似乎只是在与花柔澜品评这面前的掬花,其实却在暗示,花柔澜不过是昨日黄花,很快就会凋零败落。

“你.....”花柔澜差点没有控制中心中的愤怒,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震得桌上的酒杯一颤,溅出几滴酒水。

花影魅翦瞳微扬,在她身上轻轻一扫,最终落在她拍在桌子上的手,殷红的­唇­瓣微微上翘。

接触到她嘴角的笑容,花柔澜浑身一颤,只觉得寒意从脚底直冲入头,已经愈合的手指竟被她注视的再次疼痛了起来,来自灵魂的颤栗让她忍不住将双手握在一起。

凌俏儿被花柔澜突然拍桌子的举动吓了一跳,不满的扫了她一眼,却见她不知怎的脸­色­变得煞白,凌俏儿疑惑的转头望向花影魅,见她一脸的笑意,表情一如既往,让人根本就看不出她此时此刻正在想些什么。

凌俏儿虽然依旧看花影魅不顺眼,但对她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看得出来,花影魅刚刚看到那些掬花所露出的平静,是真的平静,而不是假装的,她与这些女人都不一样。

只是想起这个女人可能会嫁给自己最敬爱的兄长,对她的兴趣也降低了一份。

花影魅不是没有注意到凌俏儿的目光,却装作并不知情,她只是在想,花柔澜三分四次的来请她,就是为了让她来看这些掬花?

自然,花柔澜请她前来并不只是为了这个。

花柔澜咬着牙极力的控制着心中的恐惧,手颤抖的拿起面前的酒杯,仰头灌入口腔,口中的辛辣划过咽喉流入食道,呛得她眸光泛泪,却也是压下了心头的恐惧。

“来人,将琴抬上来。”!!

第二百零四章

四个宫女将一架被红布包裹的琴抬了上来,说是琴,但在场的人却不由得有些疑惑,她们从没有看过外表如此怪异的琴,虽然被红布蒙着,但与他们平日所见的琴的轮廓还是能看出是不一样的。

花影魅见这轮廓,如远山般的黛眉微微扬起,嘴角划过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凌俏儿余光正好看到她这颇具玩味的笑容,心中一愣,怎么?她都不好奇这红布下的是什么琴吗?

这可是她哥哥从西域古国中偶然得到的琴,也是因为她哥哥,她才知道原来在四国之外还有别的国家,她今儿就是特意将这琴拿出来,不是为了炫耀,只是她听闻这花影魅才情绝佳,琴技更是了得,她只是想看看,她是否真的有众人所传的那般能耐。只是看到她这幅模样,凌俏儿心中却是有些忐忑,莫不是对方真的知道这琴的来历?

众嫔妃瞪大着眼就等宫女掀开红布揭晓谜底,就连见过这琴的花柔澜目光也一错不错望着那琴,唯独花影魅,似是那神秘的琴都没有面前的美酒来的吸引,竟自己饮着酒,不曾投去任何目光。

花柔澜余光望向花影魅,见对方竟这般的不在乎,不由得咬碎了一口银牙,拍手命人将红布扯了下来,露出藏在里面的琴。

“哗~”

红布被抽去的一瞬间,璀璨的光冲了出来,四周发出倒抽冷气的声音。

那红布之下的琴,有着古琴上的琴弦,但这琴弦却不是横着的,而是竖立着的,就像是垂落的瀑布般,垂直而立,那琴架上,看不住是何等材料的框架镶嵌着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宝石,殿外的阳光直直的­射­了进来,照在宝石上,反­射­出夺目的光。

见众人惊艳的神­色­,凌俏儿微微扬起额头,那双大眼睛中透着得意,“长安公主,可识得这琴?”

“公主这话说的,我姐姐可是京都有名的才女,哪里会不认识。”花影魅还没开口接茬,花柔澜便急忙的说道,听着是在为凌俏儿的问话而维护花影魅,其实却是有意将花影魅捧高,这样才能让她摔的越重。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哪里敢接茬答话,闭口不言的如同哑巴一般,只是睫毛下的那双眼睛却止不住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只等着花影魅接话。

花影魅似是没有察觉出花柔澜话中的歹意,依旧笑得温润,只是这笑容却不打眼底,只是浮于表面,她平静的抬起眸,看了一眼凌俏儿,谦虚道:“说到才女,妹妹再此我哪里敢自诩,想必妹妹是识得此琴的吧。”

花柔澜的心思一转,凌俏儿是与她说过这琴是何物,只是在场的人中也只有自己与凌俏儿知道这件事,她就算应承下来想必凌俏儿也不会拆自己的台,看花影魅的意思是不认识这琴了,若她不认识而自己认识,不就是说明自己才有及格被称之为京都第一才女吗?

你就装吧,装的这般淡定自若,一会儿说不上来有你丢脸的。

好整以暇的抬手扶了扶垂落的步摇,清了清嗓子回道:“姐姐谬赞了,不过是略懂些皮毛罢了,哪里能与姐姐你相提并论。”

花影魅呲笑一声,道:“既然妹妹知道,不如就给大家解惑吧。”

花柔澜嘴角的笑容越发高扬,恨不得咧到耳根,翦瞳中盈满了高傲的情绪,目光一扫,掠过在场众人,最终落在了花影魅身上,“若是姐姐知道,妹妹一说不就是献丑了吗,若是姐姐知道,姐姐便为众人讲解一二,若是不知道,妹妹在开口也不迟。”

花柔澜岂能让她三言两语的就打发了,她虽然想卖弄,但更想让花影魅出丑认输,她要亲口听到她不知道这三个字,亲口听她说,不如自己。

花影魅抿了抿­唇­,微微的张了张嘴,似乎有些欲言又止,花柔澜只觉得一阵畅快,被她压了这个久,她终于压了她一次,而去时当真这么多嫔妃宫人的面,她们或许不敢往外传,但这种朝阳国的公主却绝对会很给面子将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

她此时甚至是已经看到花影魅羞愤难当的模样,听到众人对她的嘲讽奚落,花柔澜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兴奋激动的就像大笑出声。

花影魅慢悠悠的将酒杯放在座子上,身子向后一躺,慵懒的倚在身后座椅的软垫上,翦瞳似水般平静的没有一点涟漪,声音懒懒的响起,却彻底的击碎了花柔澜的期待,话中带笑,“既然妹妹知之甚少,便也罢了,总比说错了途惹人笑话的好。”

她轻轻巧巧的话却似一记重拳,狠狠地击打在花柔澜的心上,花柔澜几乎是隐忍着她心脏滴血的疼痛,放在腿上隐藏在云袖中的手因为用力扣着大腿而骨骼突起,皮­肉­惨白。

她笑着,但这个笑却比哭还要难看,声音凄厉,“那本宫,就拭目以待了。”

众人对视了一眼,大殿此时的气氛让她们就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

花柔澜,你还真是虚伪的可以,装作和善的时候一口一个姐姐,现在恼了就自称本宫。你还真是学不乖,好了伤疤忘了疼啊,竟然用竖琴来考验我?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其实我并未亲眼见过这琴,不过.....”花影魅扫了一眼神­色­微动的花柔澜,一拢裙角慢慢的站起身,步履轻摇的走到竖琴旁,随手波动着琴弦,悠扬空灵的身影顺着她的指尖倾泻而出。

“根据崔世安记载的乐器图谱,这个琴应该叫鸳鸯并蒂琴,琴身首尾相连,形似两只头尾相挨的鸳鸯,声音若空谷流水,似是能够洗涤人心的清泉。而在史书上,还有人将这琴叫做竖琴,倒是个通俗易懂的名字。这琴身,是由千丈深海地的矿石经过锤炼打磨而成,你们看上面的宝石,这可不是后来镶嵌上的,而是在打造的过程融入矿石中。而这琴弦,也不是普通的丝线,而是寒蚕突出的丝,听说是每十年才能有那么一小团,这琴的价值,不说她稀有的特­性­,就是这做工与用料,就能称之为旷世佳作。”

“朝阳国不愧是贸易大国,竟然连这等珍贵的琴都能随意拿出来把玩,看来,朝阳国的实力真是让人不容小觑啊!”最后四个字,花影魅咬字极重,脸上的笑若艳阳高照般璀璨,但小小却狠狠地打了寒战,本能的从自家小姐的身上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

凌俏儿愣愣的瞪着双眼,完全没有想到她不仅仅是知道这琴的名称,更将一切说的头头是道,所说的话与哥哥那时说的如出一辙,甚至是比哥哥说的还要详细。

震撼过后,听到对方夸赞朝阳国实力雄厚,不由仰起头以示骄傲,丝毫没有意识到,花影魅这话传到外面之后,会给朝阳国带来多大的麻烦。

若一个国家展现出来的实力并非是真实的实力,而是隐瞒了实力,那么其他三国,就会将目光放在朝阳国的身上,朝阳国本来就是进出口贸易的大国,自然,比起兵力雄厚的衡南国更值得被人窥觊。

别看衡南与朝阳国比邻,但朝阳国临街海域,可以行船巡航,顺着水流可以发现许多他们并不知道的国家。

朝阳国在其他三国眼中,可是个好地方啊。

花影魅见凌俏儿眼中的自得,冷笑了一声,想要算计她那就要承担算计她的后果,这不过是个教训,再也下次,她可就不会像今日这般温和了。

花柔澜望着站在竖琴旁,身上散发着光芒的花影魅,只恨不得喝她的血,吃她的­肉­,将她挫骨扬灰,为什么,为什么她永远是这么的耀眼,耀眼到她每时每刻都想亲手解决了她。

“既然花赏完了,那我就先告辞了。”花影魅从容开口,黝黑的眸轻轻带过花柔澜,清贵的行了个礼,未等花柔澜开口,便一挥云秀转身离去。

小小与秋儿连忙跟上花影魅的脚步,见花影魅离去,嫔妃们见花柔澜那铁青扭曲的面容哪里还敢再呆,纷纷起身告退,最后偌大的正殿,便只剩下花柔澜与凌俏儿。

凌俏儿站起身,命人收起了竖琴,对着花柔澜道:“今天乐没有看到,没想到那个女人竟这般的厉害,我便勉勉强强的认可她吧。莲妃娘娘,今日多谢了,我就告退了。”

凌俏儿说罢转身离开了玉莲殿,跟在凌俏儿身后的丫鬟忧心的按了按太阳­茓­,她的小公主啊,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别人的脸­色­呢,那莲妃的脸都变成了那副模样,她竟然还当着她的面说什么勉勉强强认可了长安公主,这不是往莲妃的心里捅刀子吗,这下好了,一下了得罪了两个人。

虽然那花柔澜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公主已经得罪了长安公主,就该与莲妃交好啊,她倒好,哎,还好比武招亲过后就能回到朝阳国了,若不然,她非得心力交瘁而死不可。

“莲儿,哥哥不让我与花柔澜多做接触是为什么?”走道一般,凌俏儿突然回头,低头正腹诽着的莲儿差点没刹住闸装上去。!!

第二百零五章

莲儿连忙刹住车,在距离凌俏儿半米的时候停了下来。她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嗔怪的看了一眼自家公主,这才想起来公主前面的问话,嗯,王爷不让公主接触花柔澜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怕她被人带坏,别人当枪使吗。

事实上是,公主一直被人当枪使,脑子还转不过来,她倒是觉得长安公主挺好的,漂亮,霸气,清贵,她第一次见到不管是从外貌还是从气质上都与自家王爷相匹配的女人,她一直就不明白,公主为什么对长安公主这么的排斥呢?就因为花柔澜当初的说辞?

虽然不知道公主为什么这么问,但莲儿还是如实的回答道:“公主,那个莲妃.....您真的到现在都相信她一开始的说辞?说长安公主一直欺辱她,虽然来到衡南不久,但对于长安公主的事情多少还是有些耳闻的,莲妃说的那些都是事实,但里面的人物关系应该是相反的,农长安公主才是那个倍受欺辱的人。”

她说的都是实话,虽然是王爷有意透露给她的听的,但她相信,以王爷对公主的疼爱,一定不会接自己的口欺骗公主的。想起自己听到的事情,莲儿只觉得那个莲妃那真的是坏透了。

“还有公主,奴婢听说,长安公主先前与二皇子是有婚约的,但那个莲妃却不知廉耻的勾引了二皇子,致使二皇子婚前毁约,将长安公主未婚先修。”毕竟是在衡南国的皇宫,莲儿可不敢肆无忌惮的议论一国皇妃,小心翼翼的望了望四周,随后上前一步凑到凌俏儿的耳边,小声的说道。

“什么?”凌俏儿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你说的都是真的?”

莲儿连忙点头,“都是真的。”王爷说的能是假的吗。

凌俏儿许是没有想到,花柔澜竟这般无耻,她因为自己的兄长所以从一开始便看那个花影魅不顺眼,尤其是后来还听到花柔澜那颠倒黑白的话,打心眼里觉得花影魅这样的人哪里配得上自己冠绝朝阳的兄长,只是这时候莲儿竟然告诉她,一切都是自己看错了,真正让人不齿的是她一直接触的花柔澜。

若不是她今日见花影魅那从容清贵的样子,还真没有怀疑过花柔澜所说之话的真实­性­。

那这么说,她不只是一直在冤枉好人,还在助纣为虐?

凌俏儿越想越不安,出宫的脚步一转,就像去找花影魅给她道个歉,见凌俏儿的举动,莲儿一个头两个打大。连忙将她拦住,苦口佛心的劝道:“公主啊,咱们进宫已经很长时间了,再不出去王爷就该担心了,再说长安公主可是住在慈宁宫中的,那可是衡南太后住的地方,没有通传是不能进的,公主,咱们还要停留在衡南一段时间呢,您要是想跟长安公主说些什么,有的是时间碰面啊。”

主要是,她怕公主一不留神又说了什么惹得长安公主不快,那个人可不是个善茬。

凌俏儿想了想,她这刚刚算计了人家又眼巴巴的送上门道歉,真真是一件蠢事,于是听从莲儿的劝告汀脚步,“出宫吧。”莲儿这才如释重负的喘了一口大气。

凌俏儿与莲儿走远后,距离不远处的假山后拐出一抹身影,随后消失不见。

“小姐,如你所料。”秋蝉将凌俏儿与丫鬟的对话转述给花影魅。

花影魅点了点头,便将凌俏儿的事情放在了一旁,她正算着这一年的收成,粗略的计算了一下,她能够调动的资金一共有五百万两黄金,跑去闲七杂八,能够带四百五十万两黄金前往叶喜国。

四百五十万两,已经不是一个小数目了,足够她在叶喜国建立根基了。

“小小,跟我出宫一趟。”

花影魅放下手中的账簿,起身吩咐道。

小小连忙应承,秋儿从柜子里拿出店斗篷系在花影魅身上,又将手炉上的罩扯下来换了个与衣服颜­色­相近的罩,这才塞进花影魅手里,“小姐,天凉,千万别冻着。”

秋儿眼底慢慢都是关切,看得花影魅心头一热,哪里还觉得凉,其实以她现在的功力,这个天穿一件单衣就可以了,只是她不想被人看不出来,又怕秋儿与皇祖母担心,出入便都穿着这些厚重的衣服。

花影魅拍了拍秋儿的肩膀,随后带着小小出了宫。

她因为身份的原因,出宫入宫根本就不需要手谕,自然也没有人敢阻拦她,内务府太监听到她要出宫,连忙准备好马车,马车就停在北门内门外,花影魅一出宫门就看到了金蓬双辕的马车停在那里。

马车上的坐着一个男子,太监打扮,花影魅的目光在他身上刮过,虽然慢慢轻垂,殷红的­唇­瓣扯开一抹不不屑的冷笑,太监?若每一个太监都像是他这般下盘有力,手臂肌­肉­发达,那岂不是全民都能上战场杀敌了。

花影魅被小小搀扶着上了马车,放下车帘。

“小姐....”小小张口,花影魅抬眸看了她一眼,目光中的警惕让她将余下的话吞回了肚子里,话音在吼腔中转了个圈,再说出来的话却是变了,“奴婢听说芙蓉阁最近推出的酒酿丸子甚是好吃,小姐要不要去尝尝呀。”

小小说着,没出息的吞了吞口水,花影魅失笑,翦瞳透过车帘扫了一眼驾车的车夫,无可奈何的道:“你呀,好吧。”

小小眼前一亮,连忙对车夫招呼道:“公公,去芙蓉楼。”

公公答应了一声,挥动手中的鞭子抽打在骏马身上,骏马发出一声悲鸣,奔跑了起来。

宫门关闭的声音沉重的犹如古寺中的钟声,马蹄击打着地面的声音伴随着轱辘碾压着泥土的声音传入车内,花影魅依靠着身后的软垫闭目养神,小小轻轻的垂着花影魅的肩膀,马车内寂静无声。身子贴近车帘,竖起的耳朵听着车内动静的公公见里面没有任何的身影,便没有在刻意偷听。

吁的一声,马车停了下来,公公恭敬的道:“公主,芙蓉楼已经到了。”

花影魅嗯了一声,小小先一步下了车,将花影魅从马车上扶了下来,“小小。”

花影魅开口,小小心领神会的掏出碎银子放在那公公手中,道,“你拿着这银子买些吃食,公主要在芙蓉阁用膳,你便在外面等着吧。”

公公谢了恩,随后将银子放进了自己怀中,视线追随着花影魅,直到确定她真的进入了芙蓉阁,这才收回目光。

他往车上一坐闭目养神。

小小关上窗户,愤愤的托着腮:“那个人哪都没去,就在楼下等着呢。”

花影魅毫不意外的点了点头,拿起一旁的菜单递给小小,笑着道:“饿了吧,看看想吃什么。”

这一刻,花影魅在小小的眼中就是天使,浑身都散发着圣洁的光芒,她小­鸡­啄米似是点头接过菜单,双眼放光,“我要吃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你去吩咐厨房做吧。”花影魅招来在门外等着的小二,将小小点的菜全部的点了一份,小二有些傻眼,许是没有想到公主竟然会点了这么一桌子菜。

小小见小二傻傻的,在他眼前摆了摆手,“喂,你还愣着­干­嘛,快去吩咐厨房准备啊。”

“啊,哦哦。”小二向后退了一步,后知后觉的点了点头,关上门出去的时候才忘记自己竟然忘了跟公主行礼就退出来了,心头不由一阵后怕,这件事说小了是他忘记了,说大了就是蔑视皇家,他就算是有一百个脑袋都不够掉的,他想进去,却又怕进去惹恼了宫中,正在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之际,门嘎吱一声从里打开,小小瞪着站在门外的小二,双颊鼓着气,叉腰道,“你怎么还在这里啊,快去吩咐厨房做菜,我,不,公主都饿了。”

小二忐忑的向后看了一眼,花影魅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去吧。”

声音并未有怒气,也就是公主并没有将刚才的事情放在心里,小二这才舒了口气,­精­神抖擞道:“姑娘放心,小的这就去吩咐厨房。”

小小见小二突然来了­精­神,不解的搔了搔头,随后关上了门,转身在花影魅的对面坐了下来,仍是不解,“奇怪,那小二是不是吃错药了?”

花影魅笑着摇了摇头,她们这些人的身份对于平头老百姓而言是高不可攀的,达官贵胄一生气,黎明百姓就就遭罪。即便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情,她们都会怕得罪权贵而小心翼翼忐忑不安,那小二,只是惶恐罢了。

与前世相比,这个世界的人,不仅仅分为三六九等而已。

花影魅轻笑,纤细的手抚摸着小小的脑袋,将糕点推到她面前,道:“菜还没有上来,先吃些糕点吧。”

小小虽然对于某些事情不太敏锐,但她足够聪明,她的手下不用面面俱到,只要忠心,有用。

小小喜得眼睛眯成了一道小缝,抓起面前的糕点就塞进嘴里,一块接着一块,将口腔塞得满满的这才不再塞,双颊被撑得老高,她用手捂着嘴,心满意足的咀嚼着,就像是一只贪吃的松鼠,可爱至极。

“草民拜见公主。”!!

第二百零六章

“进来。”花影魅示意小小不用起身,随后将目光望向进门的芙蓉楼掌柜徐茂。

徐茂扫了一眼小小,不是第一次看到主母身边的丫鬟如此放肆,但徐茂还是忍不住的皱了皱眉,主母怎么如此纵容奴婢。

花影魅不是没有看到他目光中的不解,只是她并没有打算解释什么,只是道:“给我准备一身男装,并在我离开的时间内,不许任何人进入这个房间。”

花影魅一见到徐茂便快速的切入了正题,下达一系列的吩咐,徐茂应声,也未多问什么转身便去着手准备。

小小眨了眨眼,她就知道小姐要是想去什么地方却又被人监视着,只有这芙蓉楼能够给她打掩护。

小小为了奖励自己的聪明机智,于是又在鼓鼓的腮帮子里塞了一块芙蓉糕。

芙蓉楼上菜的速度很快,在徐茂来之前已经将所有的饭菜都上了来,看着整整摆了一桌的美味,小小没出息抬起手擦了擦嘴角流下的刻意银丝,狠狠地吞了口口水,双眼放着绿光。

花影魅无奈的笑了笑,抬手给小小夹了一块­鸡­腿­肉­,自己则是加了一筷子素菜,“小小,你今天的任务就是将这些饭菜都吃光。”

“嗯,嗯,小小保证完成任务。”小小连忙点着头,并举手保证自己一定可以将面前的美味佳肴全部消灭掉。

花影魅笑,拿起徐茂放在一旁的男装,月白­色­的衣料十分华贵,翠玉­色­的簪子就安静的躺在衣服上。

花影魅换上男装,束起青丝,用炭笔在脸上随意勾画了几笔,一个面­色­俊秀的青年男子就那么悄无声息的出现了。

小小不止一次看到花影魅男装打扮的样子,却依旧不由得被她的打扮晃了眼,只觉得贵公子的气质扑面而来,若非她知道,是万万全不全看不出来站在面前的男子是小姐假扮的。

“美娇娘,等着公子我回来。”花影魅阔步走道小小身边,轻佻的用手勾起小小的下巴,美目流转着盈盈波涛,调戏的口吻与邪魅的浅笑让小小红­唇­微张,呆萌的眨了眨眼睛,小脸通红。

噗呲,花影魅被小小这样子都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消散的走出房间。

小小眨巴了下眼,在眨巴了下眼,随后娇嗔一声用手捂住了脸,小姐真真是个妖孽。

花影魅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下楼,堂而皇之的经过马车,斜飞的眼眸淡淡的瞟了一眼坐在马车上的公公,随后飘然离开。

公公的目光直视在他的身上一闪而过,倒是没将他放在心中,比武招亲的日子邻近,京都出现生面孔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对方看那个样子怕是其他三国中的贵公子,这般张扬高调,就是不知道他能否在擂台上坚持多久。

一念至此,公公就将他抛在了脑后。

花影魅走道街口巷尾,身子隐藏在拐角处向后看了看,随后才整理衣衫,大步的走向南城看似相连在一起的府邸。

南城僻静的宅院里,修罗一袭黑衣,五官若刀削剑刻般透着一丝冷意,他背手而立,面前由五到十岁不等的孩童拍成一列,坚韧挺拔的站正身姿,黝黑清澈的瞳孔中虽然极力平静,但还是隐藏不住心中的激动,他们就要见到真正的主人了,不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样子,竟能让面前的人甘心臣服为之效力。

迎着骄阳,月白­色­的身影隐隐浮现,修罗紧绷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若春回大地般,开出万千花朵。

孩子们虽然好奇,但却不敢回头张望,这多半年的时光中,他们学会了一件事,就是服从命令。只要他们听话,他们就能得到以前做梦都想享受的生活,他们可以吃饱饭,他们可以不用被人欺凌,而这一切都不是源于施舍,而是他们有用。

这种自力更生的尊严,更是让他们前进的动力。

花影魅远远看着,那站立一排矮小却挺拔的身影,以及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身子,脸上不由扬起一抹微笑。

他走到修罗身边,神采飞扬,深邃的瞳孔似是一望无际的星空,抑制不住好奇与激动的孩子们望向她,只觉得似是被什么敲击到心头,一时竟忘了呼吸,就那么愣愣的望着,瞧着。

“主子!”修罗向花影魅垂下高傲的头,他在孩子们的心中威严极重,所以他对花影魅的恭敬与臣服变现的尤为明显,他这是在用自己的行动向他们说明,谁,才该是他们效力崇敬的人。

花影魅拍了拍修罗的肩膀,自是明白他的用意,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将目光望向这些孩子,大多数人家的孩子在他们这么大的时候虽然会替大人­干­些活,却不会为了生存费尽心思,哪里像他们,这个年纪就饱经人情冷暖。

看着他们,花影魅就想到了前世的自己。

“你们还在看什么?”修罗眉头轻蹙,身上的煞气遗漏无疑,傻傻的望着花影魅的孩童浑身一颤,这才清醒了过来,身子一矮,连忙的跪在了地上。

“主子!”声音清脆,还带着童音,却已经知晓利弊。

孤儿,弃子,永远比还在母亲怀抱中的孩子明白,自己没有权利随心所欲的开口。

他们不会质问面前的人是否有资格当自己的主人,因为他们知道,质问的下场很有可能会让他们再次变得一无所有,甚至会丢掉生命。

“很好。”花影魅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修罗将这些孩子训练的不错,根基很稳,心思沉着。

带笑的声音让小家伙们偷偷的抬起头,逆光中,那人的笑脸璀璨夺目,似是阳光都只能在他的身后沦为陪衬。这一刻,他们觉得,自己跪在她的脚下朝拜,是这般的理所应当。

只是很好两个字,却让他们无比激动着,似是只有得到她的夸奖,才是他们最好的奖励。

修罗诧异的目光一闪而过,随后不由得好笑,这个人,身上还真是有一种让人臣服朝拜的气质呢。

“起来吧。”花影魅一挥云袖,内力倾泻而出,温和的托起众人的身子,那股力道柔和却不容反抗,一下子镇住了望着他忽闪着眼眸的小家伙们。

修罗见此,微微点头,暗道她这一手玩的漂亮,纵然她不曾对他们说什么重话,便已经让他们心悦诚服。

花影魅知道,让人臣服的方法不过威逼利诱,但最好的臣服还要加上一点,就是让他们心悦诚服,只有心真的跟随,才是真正的臣服。

这些小家伙因为懂得权衡利弊,所以根本就不会将心中的想法表现出来,若他们对她心存怀疑,那么日后等到他们翅膀硬了,难免会惹出事端。

花影魅这无声的震慑,却让心头浮动的小家伙再也不敢多想什么。

在这一群人中,花影魅却为留心的却是其中的两个,一男一女,这小男孩不过**岁的样子,样子普通,但他的这双眼睛,锐利明亮,宛若雄鹰凝望着猎物的夜深,在他这黑暗的瞳眸下,隐藏冷静与杀戮。

花影魅微微挑眉,这样的眼神,真是让人心惊。

而队伍中唯一的那个小女孩,大约只有五六岁的样子,如一个小包子般软软­嫩­­嫩­的脸上,没有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天真浪漫,她的眼中,透着野心,透着向上爬的决心,比在场的任何一个男孩子,都要明显。

有野心的人,才能成就大事。花影魅从不怕自己的手下有野心,她只怕手下连野心都不敢有。

她敢用,就不怕背叛,若是背叛,她会亲手将其处决。

“从修罗救下你们开始,你们的命便属于我。而我费尽心思的培养你们,不是要让你们送命,而是要让你们活得更好。”

“我可以给你们梦寐以求的一切,但与之交换的是你们生命与自由。忠诚于我,臣服于我,你们就能站在这世界的顶端,俯视着别人的生命,没有人在敢欺辱你们,嘲笑你们,而你们,亦是可以用我给的权利....报仇雪恨。”

不算激昂的话,却让在场的人热血沸腾,他们这些卑微到尘埃中的人,哪里会想到有一天,自己也可以俯视别人,可以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端。生命与自由,对于他们而言一直都是遥不可及的,在那些充满了灰暗与饥饿的日子里,往往前一天还见到的人,转天就是永别,自由,更是那些饱足的人们才有的奢侈。

他们只是用了本就不属于自己的自由与生命,换取日后的一切,臣服、忠诚,他们心甘情愿。

而在场的孩子里,只有一人,并不在乎所谓的权利与身份,只是在这掷地有声的声音说出最后四个字的时候,幽暗如孤鹰的眼眸才发出一阵锐利刺目的寒光。

若忠诚与臣服能够换取仇人一家百口的­性­命,那么就算是让他上刀山下火海,他也在所不惜!

花影魅负手而立,瑟瑟寒风吹拂起垂落在背后的青丝,月白­色­的衣袂随风而动,深邃如墨的翦瞳凝望着面前一双双发亮的眼眸,殷红的­唇­瓣越扬越高,只是笑意却弥留在眼底,未曾显露。!!

第二百零七章

花影魅回到芙蓉楼的时候,包间中,小小正挺着肚子打着饱嗝,手上的筷子却依旧不停的夹着桌子上的佳肴往嘴里塞。

花影魅见一桌子的食物还剩下大约一半的样子,便觉得自己之前是高看了小小的食量,这再吃下去,还不得撑出个好歹来,“小小,撑了就别吃了。”

她可不愿自己的丫鬟是被撑死的。

小小鼓着一张脸,看着桌上剩下的食物,眼底流露出浪费食物的罪恶感,思前想后,还是不愿意浪费,她将嘴里的食物咀嚼­干­净之后,仰起头对着花影魅道:“小姐,我出去一趟,回来继续。”

说着便如一阵风般的跑了,花影魅眨了眨眼,拿起筷子随意的吃了几口,虽然饭菜有些凉了,不过芙蓉楼的食物却是极其美味的,就是她面前的这道蒸鱼,纵然是凉的彻底,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腥味。

小小很快就回来了,坐在椅子上又大快朵颐了起来,花影魅被她凶残的吃相震慑到了,目光扫过她比之刚刚平坦了些的肚子,吞了吞口水的劝慰道,“小小,吃不了可以不用再吃了。”

小小吧嗒这嘴,囫囵吞枣的回答道:“唔,不,不,浪费这么美味的食物下辈子是会被惩罚饿肚子的,小小不要饿肚子,小姐放心,肚子里的存货已经被我卸出去了。”

花影魅还真没见过为了吃而用内力将体内还没有消化的食物加速消化然后排除体外的,古蔺要是知道小小这么用内力,非得气的吹胡子瞪眼不可。

花影魅放下筷子,也不在劝他,只是道,“饭菜都凉了,让小二进来将这些饭菜拿下去热热,正好我也吃”

花影魅本来想吃些凉的就好,但见小小的战斗力,她默然了一秒后如是说道。

小小眨了眨眼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脑袋,她就惦记着吃,都忘了小姐从开始都现在就没吃什么东西呢,于是连忙招呼小二进来将饭菜拿下去加热。

徐茂听闻,知道是主母回来了,便隐晦拜访并将男子的衣冠拿走销毁。

花影魅与小小吃饱喝足之后,这才转战场地,在京都女子流连的胭脂水粉铺与首饰店转了几圈,装作真是出来游玩的,逛到日头渐落,这才起驾回宫。

千傲鳞听到公公汇报,点了点头将人打发了出去,看来这个假冒花影魅的人并没有什么刻意。

花影魅与太后用完晚膳,这才回到房间,秋儿伺候她梳洗后,放下帘子,这才退了出去。

欧阳凌月一更天出现在花影魅的闺房中,每天如此,雷打不动。

转眼,又是一天。

寒冬腊月,飘起了鹅毛大雪,如柳絮般的雪花从天而降,大片大片的覆盖了地面,更是将枯萎的数目上装点上白­色­的花朵,远远望去,就像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来。

花影魅悠悠转醒,望向窗外­射­进屋中的阳光,只觉得今日的阳光不似平常般温和,听到门外丫鬟说话的声音,才知道原来是下雪了。

花影魅起身,披上外衣打开了窗,雪花依旧不知疲惫的从天而降,落入地面,与早就在地上铺成皑皑白毯的积雪融为一体,远远望去,视线所及的地方都被白­色­的雪所覆盖,纯白的似乎将一切腌臜之物都掩盖在了其中。

花影魅红­唇­微张,口中发出一阵哈气,秋儿端着铜盆慢慢走来,脚在雪地上留下一排脚印,见花影魅醒了,竟然不穿衣服站在窗前,连忙紧走了几步推门而入,站在门前退了退身上的凉意,这才嗔怪的走到花影魅身边,关上她面前的窗户,将刚刚从柜子里拿出的斗篷披在花影魅的身上,“小姐,这么大冷的天,你怎么这样就吹风呢,要是冻坏了可怎么办。”

秋儿唠唠叨叨的话让花影魅觉得心头一暖,她笑了笑,在秋儿的注释下走回床边,有她服侍着穿上了衣服。

洗漱过后花影魅便去慈宁宫陪太后去了。

京都东城凤阳楼上,千宇阳身披大氅目光远望,那一望无际的白­色­映入眼底。

今日便是欧阳凌月回京的日子,千宇阳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却觉得,若是他开口,那么魅儿便会想尽一切办法的留在京都。

他等在欧阳凌月回京必定会路过的凤阳楼,就是想亲眼看着对方走入京都,亲自将守护他最心爱女人的权利,交给地方。

然而,他没有等到欧阳凌月,却等来了另外一个人。

刘诗诗站在千宇阳的身后,望着他身披大氅而显得宽阔的背影,却觉得这个背影,只有孤寂。

千宇阳对花影魅的感情,相比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从没有想过自己这辈子会嫁给一个皇子,她的愿望其实一直是嫁给一个真心爱自己,而她亦是真心相爱的男人,但似乎对于生长在她这种环境的闺阁小姐而言,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一件事。

千宇阳俊美清贵,是京都小姐们心中除了欧阳凌月之外最加的夫婿人选,又何况他是身份尊贵的皇子。

有多少人羡慕她能够成为他的侧妃,但又有谁问过自己,是否真的愿意。

“你有何事?”千宇阳许是没有想到,刘诗诗回来这里寻找自己。

刘诗诗对他欠了欠身,声音在这冷冽的寒意中若五月的春风,带着一些暖意与生机,“臣女参加七皇子。”

行了礼,刘诗诗这才回答道:“诗诗冒昧前来找七皇子,只是有一个问题想要询问。”

千宇阳剑眉轻蹙,虎目轻轻的在她身上一扫,道:“什么问题?”

刘诗诗却走道他身边,随着他的目光望向远方,声音有些飘渺,“七皇子,若迎娶了诗诗,你可会后悔。”

千宇阳侧头,在她平静从容的脸上刮了一眼,有些拿捏不准她问这话的因由,沉吟了片刻后,方才吐出了一个字:“会。”

早在他答应了父皇赐婚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后悔了。

刘诗诗虽然早就知道答案,但还是不由得翦瞳暗淡,她自嘲的笑了笑,明明自己对他并无爱意,却还是在听到他这斩钉截铁的回答时,心头一痛。

她只是笑着,侧过头望向他,“七皇子是不是很好奇臣女为什么要这么问?”

千宇阳迟疑的点了点头,刘诗诗收回了放在他脸上的目光,瞭望着远方,“臣女从未向喜欢公主这样,从心中真正的钦佩一个人.....臣女并不心悦七皇子,所以希望七皇子能够在日后回想起如今的决定时,不会后悔。”

刘诗诗的话在半截突然转折,千宇阳听的云里雾里,但却明白了一点,对方并不像那些闺阁小姐一般,在媒妁之言后,就失去了本我一心都扑在对方的身上。

她这是让我,悔婚?

千宇阳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同样也被自己解读出她话中的含义而吃了一惊。

见千宇阳目光惊异的望着自己,刘诗诗笑了笑,“臣女会用梦见祖母去尼姑庵斋戒的借口拖延婚期,臣女预祝,七皇子能够得偿所愿。”

“你....”

“七皇子不必觉得内疚亦是不必感激,若七皇子是臣女心悦之人,臣女必定不会如此高风亮节的将你推出去,这件事对臣女而言,并非是什么坏事,臣女在成全王爷,也是在成全自己。”

与其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当侧妃,不如给一个爱自己的人当正妻,刘诗诗清楚的知道,若因为自己而让千宇阳错失一生挚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爱的人被推入火坑,那么他在自责的同时,将会把恨留给自己。

不如,就让他放手一搏,赢了,他便可以得到自己所爱之人。而她不过只会承受些嘲笑,皇上却是会念在她所受的委屈的份上,对她进行补偿。

而若是他输了,他也不会为此时的后悔而耿耿于怀,纵然自己还是要成为他的侧妃,也会因为此时的决定而让他垂怜。

刘诗诗这是在为自己打算,她清清楚楚的将一切告诉千宇阳,就是要让他想明白了自己的用意之后,不会因为她的聪慧与心思而以为自己是在算计他与魅儿。

让她知道,她做这个觉得,虽然也是为了魅儿,却更是为了自己。

千宇阳站在凤阳楼上,望着那抹幽兰­色­的身影走进马车,渐行渐远,马车驶过的轨迹被皑皑白雪很好的遗留了下来,就像是刘诗诗这个人的身影,在千宇阳的心中被印刻了下来一般。

千宇阳收回望着马车痕迹的目光,双眸再次瞭望远处,片刻之后走下了凤阳楼,消失在鹅毛大雪之中。

他,不用再等欧阳凌月了。

欧阳凌月午时抵达京都,马不停蹄的就前往了皇宫。

对于欧阳凌月的回朝,最高兴的莫过于闺阁小姐们,听到他的消息,便难掩心中的喜悦。

凌俏儿眨了眨大眼睛,听着驿馆的下人们讨论着那个自己素未谋面的丞相,不由得在心中勾勒出他的模样,一阵的好奇,到底是怎样风华绝代的男子才能被众人吹捧成神抵。

她才不相信这世上有那么完美的人呢,哼,竟然将那个人说的天上有地上无的,她非得见识见识不可了。!!

第二百零八章

花俊阳这几日都有些心绪不宁,那日护送扬儿出城的暗卫一个未归,他不是没有派人去查,却直到今日依旧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们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竟然没有了半点踪影。

花俊阳心焦,却只能被动的等待着,这种煎熬让他的发丝中出现了根根银霜。

千傲鳞将花俊阳的样子看在眼中,不动声­色­的冷笑。

凌俏儿一直憋着要见欧阳凌月,见到他的那一天,却是在比武招亲开始的那一天。

迎风楼建于二百年前,从建造初始,就一直被用于举行万民朝贺的仪式,这次的比武招亲现场,就设立在迎风楼外,光是建造比武招亲的台子,就足足用了半个多月的时间。

台子就建立在迎风楼前巨大的广场上,最接近比武台的四周环绕着一圈五彩锦棚,这些事供给王公重臣们起坐,一般的官员与其他身份的人士则是坐在锦鹏旁的舒适座椅上,在外面一圈是前来凑热闹的平民百姓,迎风楼外的广场空地极大,就算是整个京都的人都放下手里的工作前来观看,也是能够乘得下去的,只是兵部尚书怕人多生事端,就在最外圈设立一条挂着五彩方旗的绳子,五步一兵的绑在士兵的身上,依次来防患百姓们因为凑热闹的心态而发生什么冲撞的事情。

虽然这样有些遮挡百姓们的目光,但这桩事情的重要程度已经让他们忽略了这些枝叶末节的事情,只要能够亲眼见证到这个盛典,便已经是心满意足的了。

可以说,如今不仅仅是京都,甚至是全天下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衡南京都的这场比武招亲上,翘首以盼着这场惊心动魄的角逐。

花影魅作为这场招亲比试的主角,自然不会抛头露面的出现在看台上,她现在的身份可不仅仅是花府嫡女,而是一国公主,代表着国家尊严,便只能坐在凤阳楼内的房间中。

小小与秋儿正陪在她的身边,本来太后也是要来的,但顾忌太后的身体已经如今京都的不安定成分,花影魅劝阻了太后,比较这次只是初赛罢了,太后要是想见,自然也要见那些进入决赛的人,此时有什么好看的。

近午时分,迎风楼上突然想起礼奏,九长五短,宣示着圣驾到来,楼下顿时一片肃静,鸦雀无声,只有礼官高亮的声音,指挥着众人行礼朝拜。

花影魅就那么慵懒的坐在椅子上,透过窗居高临下的望着那抹明黄的身影,却丝毫没有叩拜的意思。

皇帝的座位在锦棚上首的位置,位于迎风楼与广场接口的栏杆处,高鹏软座,富丽堂皇。

而他下手不远处屹立着一个白玉座椅,那显眼的位置与华贵的座椅已经显示了那个人身份的尊贵。

三国的使臣就坐在锦棚之中,凌俏儿被凌出云束缚在身边,生怕她又会招惹事端,当日从花影魅口中传出的话,可是将他惊得一身冷汗,偏生他这个胞妹却丝毫没有听出来什么,以为人家真的是在称赞朝阳国。

“俏儿,不许在闹事了。”凌出云见凌俏儿双目泛光的望着擂台,眉头轻蹙的低声告诫道。

上次若非她与那个花柔澜算计花影魅,对方又怎么会还给他一个那么大的回礼,若非是自己反应快,非得闹出事端不可。今日可是那花影魅比武招亲的日子,俏儿若是在闹出什么事,不就是再打花影魅的脸吗,他看得出来,若再有一次,那人必定不会轻饶了俏儿,是以他甚是忧心。

凌俏儿胡乱的答应着,目光却一直紧紧的盯着位于皇帝下手那一袭月白­色­衣衫的男子,竟似是失去了魂魄一般,眼睛里,心里满满都是他的身影。

怎么形容呢?他静静的坐在那里,就如同那日的白雪皎月一般,清贵,温润,优雅。

“皇兄,那个人是谁?”

凌出云顺着凌俏儿手指的方向望去,接触到那抹身影时,瞳孔紧缩,衡南国最年轻的丞相——欧阳凌月。

凌出云转过头望向凌俏儿,他太了解自己的这个妹妹了,看她眼眸中闪烁的光芒就已经知道,她怕是对他产生了兴趣。但欧阳凌月....这个人,看上去虽然十分温和,很好接触,但实际上,能够以他如今的年岁就稳坐丞相之位还未世人忌惮的人,又怎么会简单。

直觉上,欧阳凌月是与花影魅同样的人。

“衡南丞相欧阳凌月。”凌出云的声音有些沉重,但注意力都在欧阳凌月身上的凌俏儿哪里能发现的了。

欧阳凌月,他就是那个与皇兄其名的那个人?

凌俏儿的眸子亮亮的,望着欧阳凌月散发着璀璨的光芒你,脸上却是扬起了甜甜的笑容。

凌出云见到,眉头紧蹙。

就在这时,礼官已经引领今日预定要进行比试的前五十人上了平台,参拜皇帝后,一一报了名字,籍贯,这才下了去,随后按照抽签决定比武的顺序与配对,鼓声敲响后,比武正式开始。

花影魅百无聊赖的以手托腮,小小显得十分兴奋,如数家珍的将台上两人比武的招式讲解给对武功路数并不太清楚的秋儿,秋儿眼眸亮亮的,散发着求知的**,小小讲的兴高采烈,秋儿听的十分认真,花影魅看了看这二人,无声的笑了笑,比起台上的比武,她倒是觉得看她们两个人的互动更有意思。

花影魅美眸轻轻掠过台上比武之人,望向坐在千傲鳞下手的欧阳凌月,整个台面上,就属他最为耀目,就那么静静的坐着,都着实吸引了不少目光,分走了台上人的不少风采。

似是若有所感,花影魅望向欧阳凌月的时候,后者也正好抬起头向着她坐在的房间望了来,二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彼此相视一笑,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弥漫在二人目光交错后空气里。

这种感情,是她不曾体会的安心,就像是他即便不在自己的身边,自己也能感受到他的气息一般。

人不是在眼前,而是在心中。

台上很快就决出了胜负,初赛上是很难见到­精­彩的对决的,但这一点都无妨碍众人观看的心情。

午后有一个时辰的停赛时间,千傲鳞起驾回了宫,余后的比赛就由欧阳凌月坐镇,花影魅用了午膳,午后的阳光透过窗直直的­射­了进来,温热的光芒打在她的身上,让她有些昏昏欲睡。

秋儿将放在屏风上的斗篷拿了下来披在花影魅的身上,“小姐,乏了就躺在软榻上歇歇,这比试,怕是一时半会完不了了。

花影魅点了点头,身子半倚着软榻躺了下来,闭着眼听着小小小声的在秋儿耳边继续讲解着,半梦半醒的时间一晃而过,花影魅醒来之后,已经日暮西山,只是台上的比武依旧没有比完。

小小见花影魅醒了,连忙将人扶了起来,秋儿将温热的茶盏端给花影魅,花影魅喝了一口,醒了醒盹,这才问道:“还有几场比试?”

“回小姐,还有一场。”小小答道。

花影魅黛眉轻蹙,站起身放下手里的茶盏,“回宫。”

从迎风楼侧边的楼梯走下来,马车就停在迎风楼的侧门,她出门的时候,正好碰到不知道是刻意在那里等候还是随意溜到这里的凌出云。

“公主。”凌出云抱拳打着招呼,随后语气熟稔的说道:“这是要回宫?公主难道不打算看完吗?”

花影魅笑了笑,眉眼中透着一丝困乏,“打来打去还不是那样,从清晨坐到日暮,我只是有些乏了。”

凌出云见花影魅的样子,似是并不像是说谎,不过,像她这样自己都看不透的女子,即便是说谎了他也分辨不出来,索­性­便不再纠结她这话的真实­性­。

“若是无事,魅儿就告退了。”

花影魅的直言不讳让凌出云微微一笑,他并未如花影魅所愿,放她离去,而是彬彬有礼道:“在下听舍妹提及,公主对鸳鸯并蒂琴十分了解,再也只是偶然得到,对这琴所知不深,还请公主为在下解惑。”

花影魅看了他一眼,听出了他的画外之音,看来这凌出云不是偶然走到了这里,而是可以寻之。

“皇子严重了,魅儿也只是知道些皮毛罢了,解惑说不上,倒是可以与皇子探讨一二。”花影魅回答的谦虚有理,凌出云眼眸一亮,知道这是对方应承了他的话,连忙笑道:“公主客气了。”

“暖阁太闷,我是待乏了,皇子要是不介意,可愿陪魅儿到廊上走走。”

凌出云没有拒绝的理由,一笑后,便陪着花影魅缓步走向楼阁外的长廊。

等待马车上的公公看了一眼二人远去的背影,眼底闪过一抹暗芒,

这时,凌出云已陪着花影魅走到了外廊上,二人并肩而立的站着,看着下面打得热闹的高台。

“公主。”凌出云凝望着花影魅的侧面,道:“上次是舍妹顽皮,得罪了公主还请公主不要放在心里。”!!

第二百零九章

“无碍。”花影魅浑然不在意的答着,但凌出云却并没有因为她的态度而舒心。

对方摆明了是不愿意听到自己提起俏儿的事情,凌出云识相的转移了话题,他本来早就想亲自向她道歉,只是其他几国虎视眈眈的看着,他又不能擅自去皇宫拜访,便一直耽误到了现在。

不过今日他倒不是来刻意道歉的,道歉不过是一方面而已。

“公主,那鸳鸯并蒂琴似乎与一般的琴弹奏方法不同,不知公主可知,那琴要如何弹奏?”凌出云黑眸中波光流转,若不是看他目中转过的思量,花影魅真的以为对方只是单纯的再问这琴的演奏方法。

“一样。”都是拨动。

竖起与古琴一样,都是要用指甲手指腹拨动琴弦。

“那有何不一样的。”

“竖琴演奏的声音没有古琴大,但柔如彩虹,诗意盎然,温存而神秘。所以竖琴不适合大型的独奏,却很适合合奏。”

归根到底,凌出云想说的不过是个合字,看他的神­色­,显然是知道这些的,那么不过是想在她口中听到罢了。

“公主真是蕙质兰心,才情绝艳。”

才情绝艳不过是说辞,他要夸得是花影魅的聪慧,对方显然是听懂了他话中的含义。

“皇子谬赞。”花影魅微微垂额。

竟然对方听懂了自己的意思,凌出云就没有在绕圈子,声音清朗的说道:“公主,嫁去朝阳可好?”

不仅仅是因为她手中可能有碎玉,更是因为自己需要一个像她一样聪慧冷静并且十分厉害的妃子。

“皇子,我想知道原因。”花影魅语落,接着道:“自然我想听到的不是些风花雪月的话。”

朝阳国她是肯定不会去,但她却是想弄清楚,面前这个男人到底为什么非要迎娶自己不可,以他在朝阳国如欧阳凌月般的名声,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干­嘛非来这衡南国争一个对他没有半点助力的外姓公主?

凌出云深深的看了花影魅一样,将目放远,瞭望着夕阳下的京都,半响后方缓缓吐出两个字,“凤星。”

花影魅瞳孔一缩,她倒是没有想到会听到这个答案,敛下心中情绪,她呲笑了一声,“凤星?没想到皇子也相信这等无稽之谈。”

“是无稽之谈吗?”凌出云反问。

花影魅挑了挑眉,抿­唇­一笑;“想要这天下就不要寄托在虚无缥缈的事情上,说白了,想要凤星的人,不过都是对自己不信任罢了。”

就如欧阳凌月当初所说,他想要的他都能得到,纵然没有得到凤星,难道面前的困难会更艰辛吗?纵然得到了凤星,那么是否面前所有的障碍都能迎刃而解?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凌出云微微一愣,似是被什么直戳心脏,就是这样的豪言壮语,又有哪一个深闺女子敢说出这番话语来,这就是他要娶她的原因,只是因为她这个人。

凌出云苦笑,“就是因为你这般的不同寻常。”

花影魅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显然并不相信对方的说辞,凌出云知道好听的话不如确切的利益来的实际些,“公主,只要你嫁往朝阳,我便告诉你一个有关于你身世的辛密。”

花影魅的心停跳了一拍,心中思虑着这凌出云到底知道些什么,口中却满不在乎甚至是嘲讽的呲笑道:“我的身世?我父亲是名声显赫的大将军,我母亲是太后宠爱的公主,我身世清白,又何来辛密一说?皇子还是不要信口开河的好。”

凌出云早就料到花影魅不会轻易相信自己的说辞,也从她的口气与神态中确信她并不知道自己所知道的这个辛密。

一个人在猝然听到天大的秘密或者是自己以为隐藏的很好的事情被人揭露时,脸­色­,神情,瞳孔,以及身上的肌­肉­都会出现变化,纵然是自制力很好的人,也无法在瞬间控制中激荡的心,所以在以上情况出现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人能够心平气和到连你瞳孔神经都没有任何变化。

所以,凌出云可以断定,花影魅并不知情,而她的不之情,就是他都中最大的筹码。

面对花影魅近乎质问的话语,凌出云只是朗声一笑,道:“真的是这样吗?那公主要如何解释花俊阳从小就忽略你,甚至是任由花府妾侍肆意的嘲笑打骂你。让你从小过着比下人还不如的日子?”

“若你的母亲真的是太后宠爱的公主,千傲鳞又为何这么多年来对你不闻不问,怎么任由旁人骂你废物草包?公主,你不会以为你这些年所受的欺辱,千傲鳞都不知情吧。”

“你还有没有想过,你母亲也不过只是太后的养女,十几年未见,太后为何对你如此宠爱?甚至为了不惜责吩己的亲皇孙?”

凌出云咄咄逼人的口吻让花影魅节节败退,直到退到他们所站长廊处屹立的柱子,花影魅这才退无可退的站定身子。

从最开始不屑,到沉思,到怀疑,到骇然,不过短短时间,花影魅的脸上已经显露了无数种的情绪。

凌出云站在他面前,完全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声音清冷而凌厉的质问道:“公主,你还认为在下,是在信口开河吗?”

花影魅垂着眼,如蝶翼般纤长的睫毛阻挡住眼底泛起的波涛。他竟然知道?这件事就算是在衡南国都很少有人知道,又何况是一个邻国的皇子,是谁,深埋在衡南国的朝阳国的地下暗庄,到底是哪一位或者是哪几位大臣?

仔细算算,这个暗庄应该是在几十年前就已经埋下,至少有十六年了,朝堂中,十六年前便是京都官员的人不多。而根据千傲鳞的­性­子,若是他身边的大臣,他一定不会放过,那么花影魅推测,十六年前那个­奸­细根本就无法接触到中央集权,也就是京都外围的小官。

这样想来,便可以排除掉一大部分的人了,剩下还要细细排查,毕竟花影魅不知道朝阳国安Сhā在衡南国的暗庄,如今还是否依然在京都。

所有的心思在脑海中转了一圈后,花影魅这才抬起头,心中的情绪尽数收敛,恢复了以往从容不迫的样子。

她向右跨了一步,翦瞳似夜晚平静的湖面,反­射­着月­色­清冷的寒光,“对于皇子说的话,我会好好的想一想,今日天­色­已晚,魅儿便告辞了。”

语落,花影魅一挥云袖转身离开,途留给凌出云一抹骄傲的背影。

凌出云却是望着这抹背影笑出了声,他笃定,下一次,花影魅一定会主动去寻自己。

两人分手后,花影魅坐上马车一路无话,而凌出云却是回到了锦棚中观看并未结束的比试。凌俏儿见他去了这么久不满的嘟囔了几句,下一刻,却又被欧阳凌月给引了去。

花影魅这边刚刚回了慈宁宫,驾车的公公已经去了御书房禀告,而这时迎风楼前,今日的比武招亲已经落下了帷幕,欧阳凌月在礼官宣布结束之后先一步离开,凌俏儿见他走了便想追出去,却被眼尖的凌出云一把拉住。

“皇兄你­干­嘛啊。”凌俏儿眼见着欧阳凌月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回头瞪着凌出云,不满的叫着并挣扎着。

凌出云只是抓着她的手腕,神­色­严肃的叮嘱她,“俏儿,你不要招惹那个人,听清楚了吗。”

凌俏儿很少看到凌出云这么严肃的模样,心中又怕又不服,他凭什么就能去找花影魅,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去找欧阳凌月,越想越觉得委屈,尤其是手腕还被抓的生疼,不由得嘴角一撇,眸光泛泪的喊道:“皇兄你放手,你弄疼我了。”

凌出云眼底闪过一抹心疼,放开凌俏儿的手,隔着衣服用手指肚轻柔的揉了揉她手腕被自己弄疼的肌肤,有些头疼的说道:“俏儿,你要记住皇兄的话,不要与那个男人扯上关系,皇兄怕你吃亏。”更怕你受伤!凌出云在心里补了一句。

那个男人太过神秘,根本就不是俏儿这样的小丫头能够驾驭的,而他也太过的危险,当初千傲鳞下旨赐婚,他还不是前脚笑着答应,后脚那被赐婚的小姐就被人发现失了清白,名节尽失。

说与他没有关系,别说自己不信,就是衡南国的大臣们也是不信。若这次比武招亲朝阳国赢了便好说,若是输了,千傲鳞要是知道俏儿心悦欧阳凌月,一定会借此机会让俏儿与欧阳凌月和亲,但是以欧阳凌月那个人的心思,凌出云真不敢想象,若事情真的到了那个地步,他会怎么对付俏儿。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阻止俏儿与欧阳凌月接触,更不能让千傲鳞看出什么端倪来。

“凌俏儿,你听好了,你若是与那个男人有任何的接触,我就立马将你送回朝阳国!”见凌俏儿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凌出云眉头紧皱,他低着头目光迥然的望着凌俏儿,声音冷酷的一字一顿。

凌俏儿氤氲在眼中的眼泪听闻这话,刷的一声就流了下来,一下子甩开了凌出云放在他手腕上的手,厉声的哭喊道:“你不是那个疼我的皇兄,你是坏人,我讨厌你,讨厌你。”哭着跑了出去。

“去跟着公主,必要的时候将人押回来。”

“是!”!!

第二百一十章

“王爷,公主她....”

凌云出身边似是护卫的男子担忧的望向凌俏儿消失的方向,有些放心不下。

“蒙毅,就算是俏儿恨我我也要这么做。”凌出云声音沉重的说道,蒙毅侧头望着凌出云笼罩在一片暗影的处的脸,叹了口气。

欧阳凌月的为人,怕是只有对手才更能看清,王爷这样的决断是正确的,公主是不该与那样的人有所纠缠。

.....

热闹退场后,观看了一天的百姓早早的睡了去,只想明天一早便冲去占个好位置,以便观看明日的比试。

皎洁的明月将光碎洒入屋中,花影魅翦瞳斜飞的扫了一眼欧阳凌月,将日暮时分与凌出云的对话说与他听,随后问道,“你觉得哪位大臣会是朝阳国放在衡南国的暗庄?”

欧阳凌月将垂在眼前的发丝扔到脑后,根骨分明的手握着茶盏,手指肚细细的抚摸着茶盏上彩釉,慵懒的扬了扬­唇­角,“工部,礼部,刑部,都有符合以上标准的大臣,能够安Сhā在衡南国这么多年而不被发现,那个人的手段倒是了得。”

“根据推测,那个­奸­细的年龄大概是三十五岁到五十岁之间,不过魅儿...”欧阳凌月抬眸望了她一眼,道:“你有没有想过也许那个人并不是朝中大臣呢?”

“你说皇宫里?”花影魅皱了皱眉,若是这样,那范围就太大了。

欧阳凌月抬手抚平他眉头的皱褶,无奈的笑道:“不管朝阳国的­奸­细是谁,只要不威胁到你与太后的安危便可,何必非要弄清楚,给千傲鳞留下这个隐患难道不好吗?”

花影魅一把拍下他的手,笑道:“当然好,只不过看朝阳国的人不顺眼罢了。”

凌俏儿没事就跑到她面前刷刷存在感,凌出云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竟然自以为拿捏着她的秘密就能逼她就范,她要是不给朝阳国些颜­色­看看,还真以为她花影魅是好欺负的了。

欧阳凌月不由失笑,她这恩怨分明,有仇必报的­性­子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反正最近也无事,就陪你查查看吧。”欧阳凌月饮了口茶,望着茶水波澜涟漪的表面,深邃的瞳仁幽暗而一望无际,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云淡风气的开口,便没有人敢怀疑他无法办到。

花影魅黛眉微调,侧过身仰起头,在欧阳凌月的脸颊上嘬了一口,望着他言笑晏晏道:“表现不错,奖励你的。”狡黠的宛若一只偷了腥的小狐狸。

欧阳凌月瞳孔暗了暗,身后一把扣住花影魅的后脑勺,俯身狠狠地压了下去,一口咬住花影魅的­唇­瓣,大舌撬开素齿攻城略地,半响后方才松开她的­唇­,鼻尖相对,双­唇­若即若离,花影魅甚至都能感受到欧阳凌月口中呼出来的热气,“魅儿,这个才算是奖励。”

说着又蜻蜓点水的在她­唇­瓣上啄了一口,“这是利息。”

花影魅磨了磨牙,一把将欧阳凌月的俊脸扒到一边,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起身将他向外轰,“夜深了,老子要睡觉了,阿猫阿狗可以走了。”

欧阳凌月仰头望着他,笑得如沐春风,直看的花影魅头皮发麻,想着今儿个自己看着想要迎娶她的人在台上比试,心里发堵的就想拿剑上去将他们都砍了,这种无法将她拥在怀里宣誓主权的无力感让他十分憋屈,恨不得明日比武招亲就能结束,他就能将她明媒正娶。

这会儿她竟然还敢自己往霉头上冲,这就不要怪他了。

花影魅瞪着眼,挺胸抬头居高临下的藐视着欧阳凌月,虽然心中虚得很,但表面上的气势不减,大有武松饮酒后醉打猛虎般威武雄霸的气势。

欧阳凌月笑若新月,温润的眉眼使得他瞳孔越发的深邃。

垂在他肩膀的青丝无风自动,似是黑暗浓稠后凝结成的黑丝,欧阳凌月站起身,伸手拉向花影魅。他的动作在她的眼眸中一针一针的分解,明明是缓慢无比的动作,她却只能傻傻的站在原地,还保持着鼻孔朝天藐视着他的姿态,整个人便已经跌入他的怀中,竟是动都不能动了。

卧槽~

花影魅心中悲嚎。

欧阳凌月抱起花影魅走向床边,花影魅愤慨的面部都扭曲了,压抑着音调厉声呵斥道:“你丫混蛋,赶紧放开老子,内力比老子厉害了不起是吧,你给老子等着。”

花影魅这就叫做输人不输阵。

“魅儿想让我将你放开,好啊。”欧阳凌月的声音十分柔和,花影魅还想着这男人是不是变­性­了,怎么这么容易就答应放了自己,下一刻就她便觉得眼前一晃,身子被人抛了起来,随后便落在了床榻里边软和的被子上。

这个混蛋,竟然将她扔在了床上!

“啊啊啊,老子要扒了你的衣服,爆你ju花。”花影魅被气得脑袋冒烟,虽然落在被上并未感觉到疼痛,但她感觉到了深深的羞辱,她就像是一头被绑在棍子上等待着上火烤的­乳­猪。

“爆ju,嗯~”欧阳凌月垂头俯视,青丝垂在半空,一飘一荡的宛若花影魅此时的心情,他眯着眼,双眼弯弯的好似皎月,一个恩字说的宛转悠扬,刻意拉长的语调透着死邪肆与张扬,虽是秀­色­可餐,但花影魅却是下不了口,因为什么?因为他这个样子实在是太吓人了。

花影魅装傻充愣呵呵直笑,眨眼嘟嘴的卖萌招式都用上了,偏生欧阳凌月今日就想给她一个教训,身子站直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看着花影魅卖萌讨好。

花影魅磨了磨牙,后槽牙被咬的咯吱做响,欧阳凌月这摆明了看戏的模样让她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欧阳凌月,要杀要剐随便你,老子不怕,威武不能屈~~~~~”

最后一个屈字,喊得都带了颤音,她咬牙切齿的样子在欧阳凌月的眼里就像是一只完全没有威慑可言便便却张牙舞爪的小­奶­猫,这模样只会让人更想蹂躏她。

欧阳凌月勾起一边的嘴角,那样子痞痞的,邪邪的,目光放肆的游走在花影魅的娇躯上,似是想用眼睛将她彻底扒光。

花影魅浑身一颤,只觉得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头皮发麻,嘴角轻颤,眼睛却死死的瞪着欧阳凌月,目光在他身上抠都抠的不下来。

牙合~

欧阳凌月见她这般,惩罚她纾解自己心中烦闷的想法越发彻底,他坐了下来,根骨分明的手轻轻的抚摸着花影魅的脸,从光滑白皙的额头,都若远山般的黛眉,在到她纤长的睫毛与圆整的翦瞳,再到她小巧挺拔的鼻梁,最终流连在她娇艳欲滴的红­唇­上。

他的手指肚上并没有因为练功而留下的老茧,但指肚上的纹路却在摩擦着她的­唇­瓣,轻轻揉揉的其痒无比,就像是有无数种小虫子在上面爬来爬去。

他想将手指伸她的嘴里去,花影魅哪里肯让她如愿,死死的闭着­唇­瓣,紧咬牙关,誓死也要保卫城池。

欧阳凌月轻笑,俯身下去,淡粉­色­的­唇­瓣有些凉,慢慢的贴近花影魅的耳垂,他开口呼吸,热气一个劲儿的往花影魅的耳朵里钻,划过耳道,酥酥麻麻的电流直冲入心间,她不禁浑身一颤。

察觉到她的敏感,欧阳凌月坏笑的轻轻含住她的耳垂,手指依旧来回抚摸着她的­唇­瓣,含糊的声音在她耳边想起,“魅儿,你以为你能阻止我吗?”

说着,起身,闲置的右手隔着衣料准确无误的抓住那高耸的山丘,突如其来的触感让花影魅不禁惊呼出声,就在她张嘴的那一刻,欧阳凌月将手中­射­进了她的嘴里,没等她反应过来合上牙齿咬他,他抓住她那柔软山丘的手便扯了回来,一把钳住花影魅的下颚,让她无法再闭上嘴。

“泥房卡....老杂。”你放开老子。

因为她无法闭上嘴,所以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变调,但从她愤恨圆瞪的目光中,欧阳凌月倒是能够猜出来她说的是什么。

呵~还嘴硬。

欧阳凌月挑了挑眉,手指掠过口腔内堂,轻轻的磨蹭着她的舌尖,花影魅不敢置信的睁大双眼,因为不能动,只能被动的感受着男人在她嘴里搅动的手指。

欧阳凌月玩够了,将手指抽了出来,张口含住。

夜­色­旖旎,画面暧昧,花影魅只觉得一张脸涨热的难以自持,竟就这般呆呆的望着欧阳凌月,完全忘了自己此时的处境。

欧阳凌月抽出含在嘴里的手指,月光下,他手指处与­唇­瓣上连着一抹可疑的银丝。

“你,你.....”花影魅紧张的磕巴了起来,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欧阳凌月,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欧阳凌月却是眯起了眼,堵在心口的大石头已经落了一半了,至于另外一半.....

他手一翻,花影魅平躺着的身子改成了趴着。

“欧阳凌月,你个混蛋,你要­干­什么。”因为看不到欧阳凌月的表情与举动,未知的一切让花影魅心头砰砰直跳,企图用喊叫来唤醒男人心中仅存的善意。

但显然,没用!

欧阳凌月的手放在花影魅的后背上,沿着脊椎慢慢抚摸,直到摸到尾椎上,他那双大手流连在她挺翘的臀部,随后若有似无的划过两半中间的靠近尾骨的位置。

花影魅在瞬间睁大了眼睛,被他碰到那个,她就连头大都快炸起来了,想到她刚刚说的爆ju,花影魅整个人都不好不好的了。

“月,人家错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昨晚的惩罚在花影魅的求饶中告一段落,欧阳凌月在白日里受的憋屈都在晚上找了回来。他觉得他是这世上最可怜的男人,还有什么比自己给这些争抢自己娘子的人当主考来的更悲催的呢。

不过话说回来,花落那个蠢货去哪里了,怎么竟然还不出现?

今日比武继续,礼官带了五十个人上台参加初试,五十人一个个上台自我介绍后,礼官对照着手中的册子对照着,这一对照不要紧,竟发现刚刚上台的并不是五十人,而是四十九个。

索­性­他是按照报名顺序叫的人,又在他们介绍自己的时候在册子上对应的名字下挑了勾,谁没到便是一目了然。

“花落,叶喜国的花落在了吗?”礼官扯着脖子在才加比武的人堆里喊着,欧阳凌月头疼的按了按太阳­茓­,寻思着自己是否给他争取点时间,就在一面红齿白的小子怀里抱着一只小狗从百姓的人群中往里进。

欧阳凌月咬了咬牙,更恨不得抡起身下的椅子朝他扔过去,那是观众的通道,守在那里的士兵能让他进才怪呢。

果不其然,士兵一把拦住了想要往里进花落,哄苍蝇般的哄着他,“去去去,老实在一边看着,里面可不是你们能够进去的,冲撞了贵人,小心你的小命。”

身后的百姓也拉着他的袖子,劝解道:“小伙子,别往里闯了,你就站在这,可以看清楚了。”

“是啊,里面可闯不得。”

众人七嘴八舌的劝解,花落抿了抿嘴,解释道:“我是来参加比武招亲的,路上看见了这只受伤的小狗就带它去看了兽医。”

“小伙子,这谎可说不得。”他身边的大妈吓了一跳,连忙堵住他的嘴。

花落向后错了错,道:“士兵大哥,你去问问就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了,要是进去晚了,我可是就要被取消资格了啊。”

士兵见他说的真切,又真像是十分着急的样子,便派人前去询问,这一问,还真是有个人没有到,连忙折回来将他放了进去。

百姓们愣愣的望着花落的背影,想起他的说辞皆是有些哭笑不得,好家伙,这个小伙子心到底是有多大啊,竟然为了一只受伤的动物连比武招亲这档子事都敢迟到,真是不知道该说他什么是好了。

欧阳凌月呲了一声,脸上挂着若阳光般璀璨的微笑,心里却是在琢磨着晚上回去要怎么教训花落这个蠢货。

花影魅今日没有亲临现场,病怏怏的躺在床上,那模样就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不,确切的说是伤了太大的自尊。

昨晚上欧阳凌月那个混蛋竟然用那种方法让她屈服,混蛋,王八蛋,真是丧心病狂!

小小三人对视了一眼,皆是不知道自家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会儿叹气,一会儿悲切,一会儿又是要吃人的模样呢?

“啪”的一声,花影魅一拍床坐了起来,吓了小小三人一跳。

“闭关,练功!”

小小,秋儿,秋蝉:“........”小姐这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了啊!

早朝的时候,户部尚书上述请罪,千傲鳞听闻缘由,并未责怪,而是对刘诗诗大为赞赏。

千傲鳞其实对刘墉的这番说辞很是怀疑,但百善孝为先,千傲鳞就算是在怀疑,也不能阻止刘诗诗前往尼姑庵给自己祖母上香还愿的这件事情,他若是阻止了,还保不齐被怎么诟病呢。

在说,他虽然怀疑刘诗诗这番举动的真正用意,但谁又能相信这事是刘诗诗刻意编造的,毕竟谁也不会傻到将自己的儿子千宇阳向外推吧。

刘诗诗悄无声息的离开后,她前往尼姑庵的事情才被传了开,众人也是感叹了句她的孝顺,随后便将她抛在了脑后,一心一意的关注这余下的比赛。

千傲鳞每天都会准时出现在迎风楼上,虽然呆不了多久,但大家还是觉得十分荣耀。来参加竞争的人中,大多数年轻人并不是真的冲着花影魅去的,比较只有一个名额,难度实在太大。再说,再说除了衡南国的人外,哪一国的人胜利了花影魅也不归他们,他们更多的是吧这次比武招亲当做一个展示的平台,希望能争得一些战绩名声。提高自己在本国的知名度,得到高位者的垂青罢了。

就这样,这场比武招亲一直有条不紊,热热闹闹的向前进行着,如同预期一样吸引着天下人的眼球,每天都有人黯然出局,也有人一战成名。整个过程虽然还算是­精­彩,但却也就是那么一回事。

但在初试结束后,却迎来了两个意外。

第一个,便是衡南国的七皇子登上擂台。恰好,那一场比试千傲鳞就在现场。

虽然千宇阳已被皇上了赐婚,但刘诗诗不过是个侧妃,而七皇子与刘诗诗的婚事也因为刘诗诗前往尼姑庵而推后了,他出现在擂台上到并无不可。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千宇阳的出现虽然让众人吃惊,但转念却也是觉得理所应当的,千傲鳞坐在帐栾后,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用力的紧纂着,手背上青筋突起。

这个逆子,他竟然敢上台。他竟然能够瞒过自己参加竞争,好,实在是好极了,看来他的这个儿子不是对皇位没有野心,而是一直都隐藏的很好。

千傲鳞难平心头怒火,没看完这场比试就起驾回宫了,欧阳凌月眯着眼,望着站在台上的千宇阳,削薄的­唇­瓣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千傲鳞还没有想到要怎么让千宇阳输掉比试,另外一个意外就在此时发生。

千宇阳第一次登台比试,他的对手是一个名叫花落的青年,就在众人都以为千宇阳这次可以轻松获胜时,这个­唇­红齿白看着一点都没有威慑力的青年却突然发威,十招之内就将千宇阳打下了擂台。

他之前一直装镊样的打得心苦,千宇阳虽然不敢大意,却还是没有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与他对战,千宇阳本以为自己是万万不可能落败的,却没有想到,对方在之前的比赛中一直藏拙,今天竟然会突然发威。

千宇阳败了,摆在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手中。

“那人是谁?”今日的比武结束之后,众人都在问着这句同样的话。

“叶喜国,花落。”同样的,他们也得到了相同的答案。

凌出云按了按眉心,有关于花落的讯息少得可怜,之前谁也没有将他放在心上,如今上了心,却连对方的底细都不知道。他望着窗外月光笼罩的枯枝你,叹了口气。十日前,他曾笃定的认为花影魅一定会来找他,但现在,时间一晃,十日已过,比武招亲眼见就要落下帷幕,她竟然还能沉得住气,尤其是今日,叶喜国的人突然发威,打得众人一个措手不及,他们都不清楚对方今日表现出来的实力是他的全部实力了,还是根据对手的实力依然在藏拙。

“花影魅,你难道还不要来找我的吗?”

凌出云暗自呢喃。

七皇子府,千宇阳冷着一张脸,端正俊秀的五官因为紧皱的眉头与氤氲着怒火的眼眸而显得­阴­鸷冷酷。他握着真正疼痛的右臂,眸光冷冽,若一头孤寂的苍鹰,又好似是一头幡然苏醒的猎豹。

“七皇子叫在下前来,可有何事?”一个温润的声音想起。

白衣人影慵懒而坐,与千宇阳直面相对,华光似是都有些偏袒,落在千宇阳身上的一缕,落在这人身上,却是星星点点的一片一片。

他神­色­平静,从容淡定,全然没有将千宇阳的愤怒放在眼中。

“欧阳凌月。”这四个字似是从千宇阳的牙缝中挤出,眼见叶喜国的人发威,他竟然还是这般的无动于衷。

“七皇子。”

“你......”千宇阳大力的握紧双手,试图压抑下心中的愤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欧阳凌月,如果叶喜国的那个花落在赢下去,魅儿就要嫁给那个鬼王了,你难道就无动于衷吗?”

欧阳凌月心中冷笑,面上却不露半分,他自然不能同他说魅儿去叶喜国是他们早就商定好的,只是自己的女人被别人这么明目张胆的窥觊着,欧阳凌月有些不爽:“花落?就是那个今日击败了七皇子的人?”

提及今日比武之事,千宇阳的脸­色­更是难看了,看着欧阳凌月脸上笑心里就不由得发堵,却不得不回答,“对。”

欧阳凌月心中已经乐开了花,面上却理智的分析着:“七皇子,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不能因为花落打败了你就将他厉害化,臣虽然不通武艺,但也知道强中自有强中手的道理,没有对上,你也不能说咱们国家的那些人没有藏拙。”

“你说我....”千宇阳自以为抓到了重

欧阳凌月顺势点头,“就是七皇子心里想的。”

藏拙!?衡南国的俊杰哪一个不是受了太后的攒等,他们恨不得使出吃­奶­的劲儿挺进决赛,迎娶魅儿。再说,就他们的身手,也没有能力藏拙。

只是若非高手是看不出那些人的深浅的,千宇阳见欧阳凌月这么说,自然不会怀疑什么。

千宇阳提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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