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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鬼帝的倾城狂后 > 第一百二十九章

第一百二十九章

事端

京都府尹听到叫声,心头一跳,连忙带人冲了进去。

房间内,花玉晴挣扎的惨叫着,那一群红­色­的虫子吃光了胡力的脑子,此时已经钻进了花玉晴体内,蚕食着她的你脑子。

路凤儿一定想不到,她亲手种下的噬魂虫,竟然会钻入花玉晴的体内。

京都府尹带着手下冲了进来,便看到花玉晴痛苦的在床上翻滚着,那惨叫声让人听了头皮都不禁发麻。

“花小姐,花...”

京都府尹的声音还未落下,花玉晴突然站起身,一下子扑到距离她最近的衙役身上,双手狠狠地掐着衙役的脖子。

京都府尹心中一惊,连忙命人将花玉晴拉开,就在这时,花玉晴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只见密密麻麻的红­色­小虫撕咬着她的眼球,掉落出来的红­色­小虫飞快的爬到衙役的体内。

“啊~”被噬魂虫钻入体内的衙役痛苦的抱住脑袋,惨烈的嚎叫着。

剩下的众人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傻了,他们见些不知名的小虫在花玉晴的眼球中进进出出的模样,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快,快离开这里,将门窗都封上。”京都府尹当机立断,眼底涌露着无限的恐惧,这些东西,怎么会,京都中怎么会出现蛊虫。

众人早就吓破了胆,听到府尹的一声大喝,连忙屁滚尿流的跑了出去,那里还管花玉晴与另外一个衙役的死活。

顺天府尹赶到宅院,看到院前的尸体心中一惊,随后的惨叫声让他连忙赶了进去,却见京都府尹与众衙役踉跄的从里面跑了出来,这么多年来,他从未看过京都府尹如此惶恐过。

“闫大人,怎么了?”顺天府尹焦急的询问着。

京都府尹想起刚刚看到的那样一幕,脸­色­煞白:“是,是蛊虫,快去禀告圣上....”

“什么,蛊虫!”顺天府尹同样吓了一跳,想起几十年前的事情,脸­色­瞬间煞白。

花影魅听着传回来的消息,倒是有些傻了,那些人隐藏在衡南国这么久,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放出蛊虫,除非是能够控制蛊虫的人已经死了,但欧阳凌月似乎并没有让人杀他,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花影魅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路凤儿。

正大光明牌匾之下,千傲麟面­色­铁青的坐在龙椅上,整个大殿静若寒蝉,只有那轻微的喘息的声音。

“蛊虫,晁凤国!”千傲麟的手紧紧攥着龙椅,手上的青筋因为用力而凸起,声音­阴­鸷寒冷。

“一把火烧了那宅院。”若任由蛊虫私肆虐,那么整个京都就要乱了。

“是!”

宅院着了好大的火,火龙张牙舞爪的冲上高空,噼噼啪啪的火星迸溅,这场火没有杀死人,烧死的是数以百计的噬魂虫。

“姨娘,姨娘....”丫鬟敲着门,隔着门唤着路凤儿,花俊阳不耐烦的站在丫鬟身后,见半天无人应话,一把推开了屋门,看到路凤儿晕倒在了地上。

“去叫大夫。”花俊阳微微皱眉,吩咐丫鬟去请大夫之后,一把将路凤儿从地上抱了起来放在床上。

她刚刚趴着倒在地上,花俊阳并没有看到她如今的模样,此时却是看了个真真切切。

路凤儿白皙紧致的肌肤如今却遍布着密密麻麻的细纹,乌黑的秀发也染上了白霜,整个人苍老的如同老妪。花俊阳吓得一下子站起了身,退后了好几步,不敢相信这面前的人便是自己那个千娇百媚的五姨娘。

丫鬟急急忙忙的跑进屋中,花俊阳这个时候已经大步走到门口,差点与丫鬟撞在一起。

“老爷恕罪,老爷恕罪。”丫鬟吓了一跳,连忙跪在地上求饶。

花俊阳脸­色­铁青,一脚揣在丫鬟身上:“滚!”这一脚的力道着实不轻,丫鬟的身子向后跌了数米才摔在地上。

花俊阳挥袖离开,他本是因为花玉晴的死去安慰一下自己的这个姨娘,却没有想到看到这么惊悚的一面。

丫鬟请了大夫,大夫给路凤儿诊完脉,叹了口气:“病人的身体已经油尽灯枯了,你们就等着准备后事啊!”

下午,路凤儿幽幽转醒。

“哦?醒了?”花影魅听到路凤儿苏醒的消息,微微挑眉,随后对着秋儿道:“秋儿,我们五姨娘。”

五姨娘的院子,丫鬟们见花影魅到来,连忙行礼。

“五姨娘可醒了。”花影魅问。

丫鬟们连忙回答:“回公主的话,五姨娘已经醒了。”

花影魅点了点头,丫鬟撩开门帘,恭敬的将花影魅请了进去,见到五姨娘如今的模样,花影魅微微一愣。

路凤儿抬起头,凝望着花影魅的目光中充满了愤恨,花影魅不在意笑了笑,屏退了一旁的下人,坐在椅子上,倒了杯茶。

“花影魅!”路凤儿咬着牙喊着花影魅。

花影魅扬眉,轻笑:“五姨娘是病糊涂了,竟敢一下犯上直呼我的名讳?”

路凤儿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她的本命蛊虫死了,胡力也别想活,反正胡力死前已经将玉晴送进了丞相府,玉晴只要能嫁给丞相,她还会怕花影魅这个所谓的公主?

“花影魅,你不要得意,等到晴儿回来了,你....”

花影魅扫了她一眼,惊讶的捂住嘴:“五姨娘,你真是病糊涂了,四妹妹已经死了,怎么还会回来呢?”

路凤儿嘴角的笑僵在了脸上,玉晴死了?不,这不可能。

花影魅站起身走到路凤儿身边,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她倒是没有想到路凤儿竟不知道花玉晴已经死了,那么她为什么晕倒,难道与昨晚的事情有关?

“你若不信就去问问别人,四妹妹,被活活的烧死了!”花影魅叹了口气,很是伤心:“哎可怜妹妹年纪轻轻就....听说妹妹死前还被人欺负了,五姨娘,我真是心痛。”

“你滚,我不相信,你滚!”路凤儿疯狂的大叫了起来,气血翻涌的漾出一口鲜血。

“快来人啊!”花影魅见路凤儿吐血,嘴角扬起一抹­阴­冷的笑意,声音却满是焦急的呼唤着下人。

丫鬟们鱼贯而入,花影魅紧而自责:“你们难道没有跟五姨娘说起妹妹的事情吗,都怪我,都怪我,我不应该将妹妹死了的消息告诉五姨娘。”

“你告诉我,花影魅说的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路凤儿发疯般的抓住丫鬟的手,目光充血的询问道。

丫鬟被攥的生疼,泪眼婆娑的回答道:“公主说的都是真的,四小姐确实..。”

“不,我不相信,我....”路凤儿癫狂大吼打断丫鬟的话,一口气没上来,双眼一翻,断了气。

“姨娘,姨娘!”丫鬟们轻轻唤着,见她没有了任何反应,颤抖的身后探着路凤儿的鼻子。

“啊!”丫鬟恐惧的倒在了地上:“五姨娘死了,死了!”

而她虽然已经断了气。却不肯闭上自己的眼睛,就你那么直勾勾的盯着花影魅。

花影魅殷红的­唇­瓣微扬,她只想到了开头,却没有料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尾。

花玉晴与路凤儿竟然同时死了,而且死的那么快。

混乱的卧室,只有花影魅与秋儿镇定的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笑着。

“什么,路凤儿死了?”赵嫣然听到这消息,心中一惊,昨日宴会上,她借着花玉晴的手将**送给花影魅,却没想到花影魅根本没有喝那杯酒,而是将酒尽数泼在了花玉晴身上,紧接着花玉晴便消去了踪影。

赵嫣然觉得,这一切都与花影魅脱不开关系,不管是花玉晴还是路凤儿。这一刻,赵嫣然想起宴会上花影魅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便觉得心惊胆战。

蛊虫一事牵扯的太多,千傲麟为了防止官员百姓的恐惧,封锁了消息,众人只知道清晨一处民居发生了火灾,并烧死了许多人,仅此而已。

花玉晴不过是死在其中的一个可怜而无辜的人罢了,当然,她的死并没有让她被玷污的事情消散。

路凤儿的死倒是便宜了赵嫣然,不过,她怎么会让她寂寞呢,花俊阳似乎好久都没有纳妾了吧。

京都出现蛊虫的时候让千傲麟震怒,若非除了这档子事,他还真不知道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竟然藏有晁凤国的人。

对方不仁,就休怪他不易了。

是夜,月光拉长倒影,人迹罕至的冷宫,琪嫔痛苦的挣扎着,这样的活着还不如去死,但她的手脚都被人挑了筋动弹不得,就在嘴里也被绑上了一块布,根本就没有给她咬舌自尽的机会,夜晚很快就过去了,当太阳升起的那一刻,她又要遭到羞辱与凌虐,原来,不是只有黑暗才让人绝望,那温暖的阳光也可能成为最寒冷的冰霜。

“哎!”寂静中传来一声叹息,那声音充满着悲悯与怜惜,竟然琪嫔的眼眸湿润。

是谁在为她叹息,是这夜晚游离飘荡的亡魂吗?

男子从墙上翻下,走入这破旧不堪的小屋中,屋里有一种皮­肉­腐烂的气味,琪嫔侧过头,看着走进屋中的男人。

月光落在他的眼睛里,反­射­出她此时狼狈而恐怖的模样,但他的目光却很温柔,温柔的就像是五月西湖的湖水,没有厌恶与恐惧,就像是她此时还是往日,那个描眉画目的琪嫔。

第一百三十张 滑胎

男子身后接下绑在琪嫔嘴上的布,琪嫔愣愣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小心翼翼的询问着,生怕面前的人其实是她的幻觉:“你,是谁?”

男子笑着回答:“在下是白银。”

琪嫔眼底的迷醉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愤恨:“是你,就是你治好了花柔澜的脸,你来­干­什么,想看看如今的我有多么的狼狈可怜吗?”

白银摇了摇头,并没有因为琪嫔的话而恼怒,只是平静的说道:“我是一名大夫,于我而言,莲妃只是一个等待着被治愈的病人,我并不知道治好了她会让你变成这副模样,只是若再让我选择一次,我还是会进宫治好莲妃,同样的,我也会治好你。”

白银眼底的怜悯刺痛了琪嫔的眼睛,她五官狰狞的皱在一起,脸上横纵交错的伤疤宛若丘壑,她此时的模样,恐怖到了极点:“你滚,我不需要你的怜悯,治好我?哈哈哈,就算你治好了我,莲妃也会再次折磨我,这样周而复始的痛苦,还不如让我直接去死。”

“倒是多谢你拿下了我嘴里的布,哈哈哈哈,莲妃,你想看我生不如死,你看不到,看不到的...”琪嫔惨笑,张开牙齿狠狠地咬在自己的舌头上。

白银呲笑了声:“原本想治好你给你个报仇的机会,不过看来,你并不想要。”

鲜血的味道充斥在口腔里,血珠从牙缝中渗出,琪嫔却没有继续咬着舌头,而是抬起头,望向月光下的人。

“你有什么目的?你治好了莲妃又帮助我,你到底想要什么?”琪嫔质问道。

白银呲笑了声:“你倒是比那花柔澜聪明的多。”

若琪嫔没有一心求死,白银到没打算表露的太多,不过既然说了白银也便不再掩饰。

“我想要什么你不用管,我只问你,你想不想要报仇,若想我可以帮你,若你只想死,那我也不勉强。”白银负手而立,目光中的温柔不再,有的只是冷酷与淡漠。

“你真的能帮我!”琪嫔的眼底涌现出疯狂的恨意,若可以,她要亲手报复,让花柔澜也常常这生不如死的滋味。

白银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会让花柔澜这些日子没有功夫搭理你,让你有足够的时间你恢复,至于日后怎么做,便等你恢复过来再说。”

“当然,我给你报仇的机会,但从今以后,你的生死都要掌控在我的手里。”

不过是命,她早就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好,只要能让我报仇,我的命就是你的。”

“好!”白银点了点头,从怀中拿出一枚丹药钳住琪嫔的嘴喂了下去:“毒药会半年发作一次,只要你按照我的话做,我每半年就会给你一次解药。”

“明日我会来给你治伤。”话音落下,白银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花府悠然居,小小接到迷信,在花影魅耳边说道:“主子,一切准备就绪。”

花影魅捏起一颗葡萄放在嘴里,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浅笑:“如今就要看曹夫人的了。”

“对了,他们可有装作无意的在曹夫人耳边提及能够永绝后患的药吗?”吐出葡萄皮与葡萄籽,花影魅问。

小小笑着回答:“主子放心吧,曹夫人手脚很快,如今已经找到了那种药。”

“恩!”花影魅点了点头。

清晨的太阳高挂于空,花柔澜从睡梦中醒来,丫鬟连忙挑起床头的菱花,伺候花柔澜洗漱。

“娘娘,您的脸....”伺候花柔澜更衣的丫鬟随眼一瞟,惊得说不出话来。

花柔澜见丫鬟这般,心中咯噔一声,她连忙推来丫鬟跑到铜镜前,白皙的脸上,眼角处却再次出现了红斑。

“快,快宣白太医。”花柔澜刺耳的叫声滑过玉莲殿。

白银马不停蹄的赶往玉莲殿,见花柔澜脸上的红斑也是吓了一跳,连忙给她把脉,小心翼翼的询问着:“娘娘,您近日是不是发了肝火,去了什么潮湿肮脏的地方。”

花柔澜心中一跳:“本宫脸上的红斑难道与这些有关?”

白银点了点头:“回禀娘娘,您应该知道,您脸上的红斑是因为血热与气寒所致,这血热指的就是肝火,您若是动了肝火,又去了潮湿的地方染上寒气,这红斑可不就会复发。”

花柔澜没有想到,她前往冷宫教训琪嫔的举动竟然会导致自己的脸再次出事,她不由得一阵后怕,只是若她如后一生气就变成这样,那她以后还不能生气了不成?

“娘娘放心,这些症状不过是因为您如今的身子还没有完全好,等调理好身子,就不会出现这样的症状了。”白银宽慰道。

“那本宫如今的脸什么时候才你能好?”花柔澜捂着自己的脸,急切的询问着。

“娘娘不必惊慌,只要娘娘沉心静气,纵然是不服用臣的药也会好,只是臣知道娘娘美貌,不愿留下这红斑,这样,臣这就下去煎药,保证娘娘明日一早醒来,这红斑就会下去。”白银恭敬的回道。

这么说她还要顶着这难看的红斑一天,不过所幸,便只有一天而已。

“好,你快去快回。”

白银恭敬答应,起身离开,背对着花柔澜的时候,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嘲讽。

“娘娘,那冷宫....”樱桃见白银离开,小声的询问着,花柔澜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训斥道:“该死的奴才,本宫的脸都变成这样了,你竟然还跟本宫提起冷宫,那个贱人,算是便宜她了。”

与此同时,曹府。

曹大人的小妾如今已经身怀六甲,但却是识大体的,依旧晨昏定省的给老太太请安,因此伸手老夫人的喜爱。

小妾因为怀有身孕被抬了姨娘——婉姨娘!

“你啊,怀有身孕就多多歇着,也不必每日请安。”老夫人拉着婉姨娘的手,慈爱笑着说道。

曹夫人也不由得附和道:“是啊,妹妹,如今就指望着你给老爷生个大胖小子,你可不能累着。”

曹夫人的话说到了老夫人的心坎里,她给自己的儿子抬了两个妾侍不就是为了抱个大胖孙儿吗,这婉姨娘的肚子也争气,这么快就怀上了。

“老夫人,夫人,婉儿省得,只是怀胎十月,日后不能来请安的日子多了,如今身子索­性­爽快,便多来给老夫人请请安。”婉姨娘落落大方的开口。

老夫人满眼的笑意:“这婉儿,真是乖巧。”

又说了些许话,老夫人便让他们下去了,丫鬟撩开门帘,抚着婉姨娘走了出去,慢慢的行至花园中,一个穿着淡绿衣裙的小丫鬟抱着一只雪白的小猫朝着婉姨娘的方向走了过来,小白猫乖巧的窝在丫鬟的怀中,丫鬟见到婉姨娘,抱着小猫行礼,哪知道一直乖巧的小猫却突然发了疯,嘶叫着冲着婉姨娘冲了过去。

“啊!”婉姨娘发出一声惊呼,那小猫直接撞在了她的肚子上,抱着小猫的丫鬟当场就吓傻了,连忙的跪在了地上,婉姨娘的身边的丫鬟冲她喝道:“你跪着有什么用,赶紧去找大夫。”

丫鬟哪里还有主见,心里害怕的身子直哆嗦,她是老夫人的丫鬟,清楚的知道老夫人又能多么重视婉姨娘的肚子,一切完了,完了....

婉姨娘已经有四个多月的身孕了,说起来,她进入曹府的时间与花影魅离开京都的时间倒是不谋而合。

老夫人听闻婉姨娘出事了,心焦难耐。

一群人等在屋里,丫鬟们一盆一盆的向外面端着血水,婉姨娘凄惨的叫声就在耳边,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弱。

“大夫,婉姨娘怎么样了?”老夫人顾不得许多,连忙询问着。

大夫叹了口气,惋惜的说道:“婉姨娘的命算是保下来了,但是,孩子没了。”

大夫的话刚说完,老夫人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踉跄的向后倒去,这一倒可把丫鬟门给吓坏了,连忙扶住老夫人,这个给老夫人灌茶,那个给老夫人顺气。

老夫人只是突然的晕厥,却是没有彻底的昏过去。她强打着­精­神吩咐下人给大夫拿银子并送大夫出去,随后厉声道:“将那个丫鬟和小畜生给我带上来。”

小丫鬟与那只小白猫被人带了进来,丫鬟一见老夫人,便跪地求饶:“老夫人,小白一向都很温顺,这您是知道的,可是今日不知道怎么的,就往婉姨娘身上扑,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闭嘴!”老夫人重重的拍着桌子,心中却是琢磨着这丫鬟的话,小白是她饲养的宠物,自然是乖巧的很,养了这么多年,就算是别人逗它,它都不会对人扬爪,又何况是这么凶狠的往一个人身上冲。

小丫鬟被呵斥的不敢开口,只是一个劲儿的哭,身子颤抖的厉害。

那小白猫似是也知道自己闯了祸,趴在地上瑟瑟的发着抖,一双琉璃般的眼睛里写满了恐惧。

“到底出了什么事?”曹大人早朝归来,便听闻府中出了事,如今政事紧张,皇上虽然表面没有做声,但已经打算对晁凤国开刀。他已经忙的难以喘息,家里竟然还出了这等子的事。

第一百三十一章

老夫人见曹冲面有不耐,不由得厉声道:“婉姨娘的孩子没有了。”

曹冲只是听说婉姨娘被小白冲撞了,不过只是一只猫的力道能大到哪里去,却没想到婉姨娘的孩子竟然就这么没了。

他虽然不喜婉姨娘,也不清楚那日自己为何会与他发生关系,但对与她肚中的孩子还是就很期待的,毕竟他之前只有一个女儿。

如今听到婉姨娘的孩子没有,曹冲心中一痛:“不是说只被小白冲撞了一下吗,怎么会这般的严重。”

老夫人脸­色­很不好看,小白是她饲养的宠物,如今就因为它这个畜生让她失去了孙儿,就跟是她间接害死了自己的孙儿一样。

“老爷,老爷,妾身的孩子没了。”婉姨娘在床上哭泣,孩子刚刚出她的体内死去,如今她脸­色­苍白的看不到一点血­色­。

曹冲看了一眼自己的夫人,还是走到床边握住婉姨娘的手。

一旁的丫鬟盯着小白,惊呼道:“呀,小白这身上怎么会有血?”

众人一瞧,还真是,曹夫人皱了皱眉,道:“许是它刚刚冲撞了妹妹,染上了妹妹的­茓­吧。”

“不对,小白嘴里也有血。”众人觉得在理,刚想点头,却见小白仰起头,嘴角处的血清晰可见。

老夫人眼眸一缩,为了防止小白生出野­性­,府里是不允许喂小白出生食的,难道是因为有人给小白喂了生食,所以小白才会突然雄­性­大发?

老夫人隐晦的扫了她身边的曹氏一眼,若说这府上谁不愿意婉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出生,那么首当其冲的便是曹氏了,只是虽然她一直对曹氏不能给她生出孙儿的事情心有芥蒂,但这么几十年的想处中,她对于曹氏还是十分了解的,就她那­性­子,是万万­干­不出这么狠毒的事情来的。

只是老夫人想不到,人是会变得,尤其是为了救自己的孩子,做母亲的可以不惜一切。

“你说,之前小白去了哪里?”老夫人瞪着跪在地上的丫鬟,厉声的质问着。

小丫鬟颤抖着回答道:“奴婢,奴婢是在绿苑找到的小白,小白在那个时候身上就已经染了血,奴婢本来是想抱小白去前院清洗的,哪成想...”

小丫鬟觉得自己冤枉及了,她本来只是想给小白洗漱的,哪里会想到小白会冲撞到了婉姨娘。

“你说绿苑!”老夫人脸­色­沉了下来,之前她给冲儿纳了两个小妾,之前在婉儿没有怀孕的时候,就与另外一个小妾同住在绿苑。

“来人,将玉兰带来。”

比起婉姨娘,玉兰长得艳丽的多,但她身上却有一股子宛若兰花的气质,倒是缓解了她长相过于艳丽的这件事。

玉兰走进屋中,屋里的阵仗让她有些心慌:“玉兰参见老夫人,老爷,夫人,婉姨娘。”

玉兰跪在地上行礼,却不见有人让她起身,她已经听说婉姨娘出了事,只是没想到老夫人会让自己前来。

四周的目光让她浑身不自在,那种赶紧就像是被无数双饿狼的眼眸盯住了一般,让人心惊胆战。

“玉兰,你可在绿苑看到小白了?”老夫人沉声询问。

玉兰道:“回老夫人的话,奴婢没有看到。”她确实是没有看到小白,她那个绿苑僻静的很,别说小白,就算是人也是很少去的。

老夫人眼眸一沉:“将绿苑中的下人带进来。”

“你们可有看到小白进了绿苑?”

丫鬟们回道:“看见了,还看见玉兰给小白抓了一只麻雀。”虽然为妾,但没有得到老爷的重新,没能成为姨娘,她只能自称奴婢。

老夫人听到这,重重的一拍桌子,怒喝道:“好你个玉兰,竟然给小白喂生食,若不是你给那个小畜生喂生食,那小畜生也不会冲撞了婉姨娘,那我的孙儿也不会还没出生就已经夭折,你好狠的心,好毒的心。”

老夫人这其实是在推卸责任,她不能任由别人说是自己饲养的猫害死了自己的孙儿,若那样,纵然是她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如今将一切顺势推到玉兰的身上,也不是冤枉了她,毕竟下人们都看见了。

玉兰抬起头,不敢相信的望着老夫人,她根本就没有见到过小白,更没有喂小白生食,这一切明明都与她无关。

“老夫人,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玉兰磕头喊冤,但一切已经无济于事,婉姨娘小产这件事必须有人负责,而玉兰又恰好撞了进来,一切就是如此罢了。

婉姨娘小产,玉兰被发落了出去,丫鬟挨了板子,而小白,却是丢了一条命。

几日后,曹冲劳累生病,大夫前来诊治,却被告知没有了生育能力。

这个消息对于曹冲,对于老夫人而言都似是晴天霹雳,而波及最深的办事婉姨娘,曹冲不能生育,那么她的孩子又是怎么怀上的。

花影魅听到这消息,不由得勾了勾­唇­,曹夫人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原本温婉娴熟的一个人,却也能够步步为营,一举除掉了两个小妾,还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小姐,曹府的人为什么不怀疑曹夫人?”小小不解。

花影魅却是笑着说道:“不,是怀疑过的,但是也只是一个念头而已,曹夫人这些人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了,没有人会相信她那样的一个人会出手如此狠辣,人们的印象是无法改变的,除非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像曹夫人这样不动声­色­,即便是曹冲都不会往自己这位夫人的身上想。”

“还是小姐厉害。”小小双眼泛着小星星,一眨一眨的望着花影魅。

花影魅噗呲笑出了声,她不过是给曹夫人指了一条明路而已,还是曹夫人,领会的很是透彻。

如今曹冲算是后继无人了,他若是不着手救下琪嫔,那么便是真的没有人给他送终了。

“小小,你说琪嫔若是死了,曹大人会怎么办。”花影魅突然问道。

小小眨眨眼:“那曹大人非得伤心死不可。”

伤心是自然,但是伤心了之后呢,他若不想后继无人只有两条路,一是将他的兄弟的子女过继到自己的名下,二则是收养一个孤儿。曹冲的几个兄弟都是扶不上墙的,他们的子女德行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若是将他们过继到名下,那无疑是引狼入室,若她是曹冲,便选择第二条路。

不过说起来,修罗训练的那些小乞丐中倒是有些聪慧的....

小小见花影魅问了她问题又不搭理自己,不由得撅起了嘴巴,她之前一直想出来玩,但是到了京都才发现,还是山里好,起码与赵廉他们在一起时候轻松快乐,哪像这里的人,一个个嘴上说着一套,心里想着一套,偏偏手上还做着另外一套,说实在的,小小是真的挺佩服花影魅的,她竟就说了那么几句话就将一切掌控在自己手里。

不管是那花柔澜与琪嫔的事情,还是花玉晴与路凤儿的事情,还是这曹夫人与曹大人的事情,她都是那么轻易的将她们玩弄在鼓掌之中,她有时候真的觉得,这天下的所有人都是她手中的一枚棋子,随着她的意志,走出她想让对方走的那一步。

她明明时常在笑,可她的笑容却很少发自内心。

小小其实有些看不懂花影魅的心思,但早在血煞的时候,她就已经决定哪怕是豁出­性­命也要护她周全。

她一直抱着这样的心态,守护在她的身边。

就是不知道翎羽他们如何了?

半轮残月高挂,几点星子寂寥,不时传来几声蛙鸣,呱呱的打破黑夜里没有边际的寂静。

京都外密林中,一辆马车急速驶过,车夫挥舞着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抽打着骏马,马车轱辘在地面压出两道深深的痕迹来。

树梢微动,一名少年,面冠如玉,纯白­色­的丝绸锦服在月光下十分醒目,少年的手中握着一柄长剑,只见他脚蹬着树­干­,辗转只见已经追上马车,他挥剑,剑气如虹,一下子将马车顶部劈成两半,车夫浑身一颤,鲜血从他头顶流下,马车压上石头,随着马车的颠簸,车夫的身子一分为二,从两边坠落在地。

骏马发出一声嘶鸣,马车渐渐的停了下来。

少年提剑上前,一道割下马车中人儿的头颅,少年将这头颅装在随身携带的木盒中,从怀中掏出一张有星辰阁发出的绝杀令。

“又完成了一个。”这单做完,这一个月来的绝杀令便是结束了,如今星辰阁应该是闯出些名号了,想想还是小小那丫头舒服,只要跟着主子就行,哪像他们,到处杀人。

这少年不是别人,便是小小念叨的翎羽。而这星辰阁便是花影魅一手创立的由古蔺执掌的势力。

翎羽感叹了声,目光清冷的扫了一眼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男人,提着手中的木盒转身离开,鲜血顺着木盒的缝隙散了一地,直到翎羽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密林深处。

日出东方,秋儿刚刚替花影魅梳洗打扮好,丫鬟们便送来了帖子。

第一百三十二章

“大公主?”花影魅摸着帖子,倒是十分诧异。

大公主虽然受宠,但是身体似乎不好,并不喜欢参加任何宴会,更别说亲自下帖子了,她来到这里这么久,可是一次都没有见过这所谓的大公主。

过寿?似乎到了十月了。

公主府坐落于京都之南,占地约百亩,花影魅乘着马车一路进去,掀开车帘,只看到一路上林木葱茏,花草繁茂,楼阁参差,亭台掩映,如今虽是秋天,但整个公主府还是一如春天般,百花都不曾凋谢,树叶都不曾枯萎。

在第一道园门前,马车终于停下,秋儿与小小扶着花影魅下了马车,旁边寒暄着的夫人小姐连忙冲着花影魅行礼。

花影魅让众人平了身,带着丫鬟坐在一旁的凉亭中,望着生出涟漪的湖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阳光淡淡的照在花影魅身上,她依旧是素衣胜雪,宛转蛾眉,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淡淡的冷清。这让想要上前与她打招呼的小姐望而却步。

花影魅以前被冠草包之名,她们其中大多数人都曾奚落欺辱过她,哪知道风水轮流转,这才不到一年的时间,对方已经一跃成为京都最炙手可热的贵女,身受皇室宠爱,又是花府嫡女,不仅是各大世家的公子,就是皇子们都似是对她有意。

刘诗诗下了马车,一眼便瞧见了花影魅。

“臣女参见公主。”刘诗诗带着自己的丫鬟进入了了凉亭,对着不知道在看什么的花影魅行礼。

花影魅转过头,见是刘诗诗,不由得你笑了笑:“平身吧。”

刘诗诗站起身,花影魅示意她坐下,刘诗诗笑了笑,坐在了花影魅身边,凉亭中的小矮桌不似平常人家只是用石头修葺,这可是真真实实的翠玉,下面的玉墩虽然上面铺着一层毛垫,但坐在上面还是有些冷。

花影魅见刘诗诗脸­色­泛白,便让秋儿去讨些茶水,公主府的下人见对方是长安公主的贴身侍女,不敢怠慢,只是却有些奇怪,好好的正殿不去,这大冷天的,长安公主何以坐在这凉亭之中?

“喝口茶暖暖身。”秋儿倒了两杯茶,花影魅端起一杯,对着似乎已经冻得不行的刘诗诗说道。

“谢公主。”刘诗诗端起茶盏,温热的茶水透过茶盏温暖着刘诗诗冰冷的收,她的目光却穿过花影魅,看着宏伟华丽的公主府,眼底闪过一丝悲凉,纵然这般的锦衣玉食豪宅大院,但住在里面的人真的能够幸福吗?

花影魅微微挑眉,却是知道刘诗诗在想些什么。

娴淑妃打算让千宇阳纳她为侧妃,但刘诗诗似乎已经有了心悦的人,但她的意愿在这场婚姻中并没有任何的作用,这就是古代女子的悲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时候硬是把两个根本就没有见过面的人凑在一起,花影魅只是觉得可笑。

虽然千宇阳与刘诗诗都是好的,但纵然是做生意,两个极好的人在一起都可能是正正为负,又何况是婚姻。

不过千宇阳的人品还是不错,刘诗诗嫁过去至少不会受委屈,当然,前提条件是千宇阳娶了个贤淑大方的正妃,若是小肚­鸡­肠,当面一套背地一套的,那刘诗诗的日子怕是就不好过了。

不过这不是花影魅能够控制的,她只是不能理解,京都年龄适当的高门大户的女子并不少,娴淑妃怎么就选了刘诗诗,不是说刘诗诗不好,而是若千宇阳想当皇帝,刘家并不能给千宇阳什么帮助。

她虽然知道千宇阳并不想当皇帝,却没有猜对娴淑妃的心思,她同样不想自己的儿子成为皇帝,或者说,她是不愿让千宇阳去赌,赌那五分之一当皇帝的机会,她宁愿千宇阳一辈子生活的安然无忧。

花影魅站起身:“行了,咱们进去吧。”在外偷闲了半天,也该进入正殿了。

刘诗诗放下手中的茶盏跟在花影魅的身后进了正殿。

二皇子千泓焰坐在东边第一个客席上,一袭青­色­绣锦华服,面容英挺,极为引人注目。而七皇子千宇阳则坐在千泓焰旁边,戴着高高的玉冠,穿了一袭缕有金丝的白袍,白袍散发出玉一样的光泽,令得他整个人看上去,十分光芒耀眼。两个人的座位离得不远,不时笑谈几句,看他们仿佛民间的好兄弟一样,笑着坐在一起饮酒交谈,不知道的还以为二人的感情有多么的要好。

四皇子坐在西边第一个客席上,与五皇子六皇子挨在一起,首位空出来的位置自是留给大公主,做成这众星抱月的模样。

花影魅身为公主,位置不会靠后,被安排在东边第三个位置上,一左一右被千宇阳与欧阳凌月包夹。

若是目光如实,花影魅如今怕是已经千疮百孔了,千宇阳与欧阳凌月可是众多小姐们的梦中情人,她倒好,左拥右抱,真是羡煞旁人。

花影魅心中草泥马奔腾呼啸,左拥右抱?她这也就算是左右逢源!

她身份就是如此,不及皇子却高于大臣,虽然欧阳凌月是一国重臣,但他总不能凌驾于皇权之上,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安排。

衡南男女并未设大防,安排这样的座位也无可厚非。

花影魅对着二人点了点头,屡衣裙坐了下来,千宇阳转头,冲着花影魅扬了扬杯中的酒,花影魅举起面前的酒杯,冲他一笑,一口饮尽。

千宇阳俊秀的脸扬起一抹笑意,一拢衣袖饮尽此杯。

欧阳凌月面上在笑,垂在衣袖下的手却捻着衣角,衣角上绣着的丝线都快卷了边。

“公主。”欧阳凌月转头,墨­色­的发丝轻柔的垂在肩上,他背对着阳光,逆光下那双深邃幽暗的眼眸缱绻着淡淡的流光,声音温润低沉,好似那五月的春风滑过花影魅的心间。

花影魅倒吸了口气,只觉得这人生生就是个祸害。

“丞相大人。”花影魅潋滟着波光的眸凝视着欧阳凌月,脸上挂着疏离的笑,眼中却藏着不同于表面的情绪。

你要­干­嘛!?

欧阳凌月眨了眨眼,一脸的无辜,不过是打个招呼而已吗。

众人聊天的聊天,饮酒的饮酒,却无一不竖起耳朵偷听着二人之间的谈话,视线更是有意无意的往二人身上瞟。

花影魅流了一滴冷汗,其它的目光离着远些并没有那么明显,这千宇阳的目光却是一错不错的钉在二人的身上,生怕自己眨个眼就被欧阳凌月捷足先登了。

欧阳凌月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花影魅抽了抽嘴角,这男人的醋意到底是有多浓,竟连刚刚自己与千宇阳推杯饮酒的事都得自己在做一遍。

花影魅扬了扬手中的酒杯,淡淡的抿了一口,并没有饮尽,见她平静面­色­下挑衅的目光,欧阳凌月磨了磨牙。

这个坏蛋,看他晚上怎么收拾她的!

“莲妃娘娘驾到。”就在众人都将视线放在花影魅与欧阳凌月的身上时,外面传来了下人的通报,花柔澜身着淡紫­色­的繁花宫装,外面披着一层金­色­薄纱,宽大的衣摆上锈着金­色­的牡丹,三千青丝撩了些许简单的挽了一下,其余垂在颈边,额前垂着一枚小小的红­色­宝石,点缀的恰到好处。头上Сhā着镂空飞凤金步摇,随着莲步轻移,发出一阵叮咚的响声。

牡丹本是一国之母才能相衬,这花柔澜倒是与她那个姨母一个模样,竟穿的这般堂而皇之。

花影魅嘴角微扬,眼底的嘲讽一闪即逝。

“参见莲妃娘娘!”花柔澜的到来显然让众人有些意外,微愣之后这才缓过神来起身行礼,花影魅之前一直仗着身体虚弱的借口从未向她行礼,这次却是随着众人一起起身,朝着花柔澜行了个礼。

当然,花影魅贵为公主自是不会给花柔澜行跪拜之礼,只是稍稍的弯腿下身,但这足以让花柔澜得意万分。

“平身吧!”花柔澜一挥宽大云袖,飞扬的翦瞳映满了得意与张扬。

坐在台下的众人谢恩起身,纵然是那些看不惯花柔澜的人脸上也仰着讨好的笑,如今谁不知道这花柔澜深受皇帝的宠爱,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她,心里就算是在不屑在厌恶,也不能表现在脸上。

千泓焰面­色­不变的饮着酒,似乎曾与花柔澜相恋的人并不是自己,台下的大臣家眷时不时将目光扫过二人,这两个当事人的表现却比他们这些人更像是局外人。

当然,在众人将目光扫向千泓焰与花柔澜的时候,不可避免的多看了几眼花影魅,毕竟这场大戏她曾经也是其中不可缺少的角­色­。

说到曾经,众人有些悔不当初,花柔澜成为妃子之后,花影魅可是如今京都中最为炙手可热的贵女,曾经欺辱嘲讽过她的人纵然想要讨好,都怕对方看到自己这张脸时想起过去而秋后算账;而那些曾经冷眼面对花影魅被羞辱的人,更是捶胸顿足的咒骂自己当初怎么不在她最熟要援手的时候帮她一把,要知道,锦上添花永远比不上雪中送炭。

众人在想些什么花影魅并不关心,她只是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有些碍眼。

第一百三十三章

柔澜路过花影魅面前的时候站住了身子。

“姐姐近日可好?”她微挑着眼,居高临下的望着安然坐着的花影魅,深紫­色­华服上绣着的金­色­牡丹在阳光的映照下有些刺目,但那闪过光碎却不如花柔澜张扬的眉眼惹眼。

花影魅垂头冷笑,在抬起头来之际,已是换上了一副淡然含笑的模样,她站起身,回道:“托娘娘的福,我一切安好。”

花柔澜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花影魅啊花影魅,曾经高傲如你,如今还不是要对本宫行礼,这只是开始而已,你好好地等着,本宫一定会将往日你加注在本宫身上的,千倍百倍的还给你。

“往日姐姐对本宫的照顾,本宫一定会....加倍偿还!”最后四个字,咬字极重,似是要将花影魅撕扯嚼碎,偏生声音却是那般的真诚温婉,旁人只觉得二人姐妹情深,只有直面面对花柔澜,看到她眼底深藏的恨意的花影魅才能明白她这句话的含义。

花影魅微微垂头,语气平淡如水:“多谢娘娘厚爱。”

花柔澜收敛起脸上的笑,余光扫了一眼一旁低眉垂暮不曾多看她一眼的欧阳凌月,猛地一挥云袖,转身向着高位走去。

花影魅,本宫就容你在笑些日子,怕是日后,你便笑不出来了。

花影魅一拢裙摆坐了下来,垂头斟酒的时候眼底闪过一抹寒霜,殷红的­唇­瓣轻勾,似笑非笑。

欧阳凌月抬头望向花柔澜,温润如玉的笑容下隐藏着刻骨的寒意。

千宇阳有些担忧的扫了一眼花影魅,父皇如今多么的宠爱花柔澜,他是知道的,而且比别人知道的更多。他想,他如今之所以不能在调动血煞的原因就是因为父皇害怕自己用血煞对方花柔澜,是以­干­脆让他无法动用。

为了一个女人收回了他强塞给他的权利,父皇对花柔澜....

千泓焰饮酒自乐,面上镇定淡漠,但喝下去的酒却似是黄连,滑过味蕾苦不堪言,当初他舍弃了花影魅赢得花柔澜的时候哪里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花柔澜成了他父皇的妃子,而花影魅对他宛若陌生人一般。

他不只一次在想,若当初他没有悔婚,那么如今他便是夺得皇位的大热人选,哪会像现在这般,依旧是个没有地位的皇子。

直到今日,他才感到后悔。

“大公主驾到。”这场宴会的主角终于姗姗到来,花影魅侧头,望着从内堂被下人簇拥走来的大公主,大公主是千傲麟第一个孩子,她的生母是千傲麟的正室夫人,也就是早已死去的昭然皇后,可以说大公主才是这些皇室子嗣中有着最尊贵血脉的人。

大公主身受皇帝宠爱,昭然皇后死后就一直养在太后身边,只是十几年前太后离宫,年仅五六岁的大公主就被送到了娴淑妃身边,由娴淑妃抚养,一直到公主成年。

大公主身着一袭浅蓝­色­的华丽宫装,裙角上绣着细碎的樱花瓣。黑发梳成的随云髻上斜簪一支碧玉玲珑簪,缀下细细的金丝串珠流苏,四周衬着­精­致的金华发簪,脸上薄施粉黛,却依旧遮挡不住她略显憔悴的容貌。

大公主生的极美,如远山般的黛眉不施装扮,那双动人心魄的眼眸也只是稍稍点缀了些颜­色­,红­色­的­唇­瓣不薄不厚,微微上扬。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

看到大公主,花影魅便想起红楼中的黛玉,只是比起泪光点点的黛玉而言,大公主的身上却多了一层贵气,纵然她身体较弱,也没有人敢轻视她一分。

“拜见大公主。”待大公主走进,众人连忙行礼。

“免礼。”大公主在丫鬟的服侍下走到座位旁,她挥袖让众人起身,一拢裙摆坐了下来。

大公主千语嫣转头,翦瞳轻轻扫过花影魅,最终落在花柔澜的身上,这个花柔澜,到底何德何能让父皇这般的宠爱,在她看来,不过是个长相绝美的女子罢了,而皇宫中从来就不缺少长相美艳的女子,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倒是这个花影魅...

她很少参加宴会,更从未注意过花府这个臭名在外的花影魅,千语嫣没有想到,她会在这么短时间推翻人们在她身上打上的标签,废物?草包?不,她只是一个隐忍至深的人,一个有心计有手段更能忍耐的狠角­色­。花柔澜跟她比起来,不过是一个被当成凤凰调养教育的草­鸡­罢了,真不知道父皇是怎么想的,竟会看上一个这样肤浅的女子。

一念至此,千语嫣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敛在心中,微笑着面对每一个人。

“皇姐,臣弟祝皇姐青春永驻,幸福一生。”二皇子千泓焰端起酒冲着千语嫣说这吉祥话,抬手轻挥,下人抬上贺礼。

千语嫣从容淡笑,举起酒杯回敬千泓焰。

下人撩开遮挡在贺礼上的红­色­绒布,千泓焰笑着说道:“臣弟知道皇姐素来喜爱抚琴,这是臣弟无意中得到的鹣鲽琴,还望皇姐喜欢。”

千泓焰当初之所以能得到花柔澜的欢心也并非没有道理,他这个人很懂得察言观­色­投其所好,当初花柔澜喜爱吃甜食,他便搜过了京都中最会做甜食的人送给花柔澜,用这些小细节一点点的打通了通往花柔澜心里的通道。

只是后来花影魅的强势崛起让他乱了分寸,要不然花柔澜如今已是他的妃子了。

千语嫣眼前一亮,显然极其喜欢千泓焰送的寿礼。

“还是皇弟细心,这个寿礼我很喜欢。”千语嫣毫不掩饰自己对那鹣鲽琴的喜爱。

“皇姐喜欢便好。”千泓焰笑道。

四皇子淡定的饮了一杯酒,随后不紧不慢的笑道:“还是皇兄有心思,皇姐,臣弟可没有皇兄那么心思通透,皇姐可不能嫌弃臣弟的寿礼。”

千语嫣轻笑:“你这说的哪里的话,只要是你们送的,皇姐都欣喜。”

“有皇姐这句话,臣弟可就放心了。”千珏昭舒心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个首饰盒,伺候在身边的丫鬟接过首饰盒呈给千语嫣。

千语嫣打开锦扣,首饰盒中躺着的小物件让她眼前一亮,随后黯淡了下来。首饰盒里装的并不也是首饰,而是一对儿美玉雕琢而成的玉佩。

“臣弟祝皇姐吉祥康乐,与驸马伉俪情深。”千珏昭端起酒杯,送上祝福。

千语嫣低着头,圆润的指肚来回磨蹭着玉佩:“多谢皇弟的寿礼。”

她一闪而过的情绪并没有逃过花影魅的眼,她微微挑眉,看来公主与驸马感情并没有外界盛传的那么好。

五皇子与六皇子随即拿出准备好的寿礼,千语嫣一一笑着收下。

“皇姐,我就是寿礼。”到了千宇阳这,他嬉皮笑脸的抬手指了指自己。

千语嫣噗呲笑出了声,随后却板上了脸,呵斥道:“你这算是哪门子的寿礼,一个人跑出去那么多年我还没有说你,你倒是嬉皮笑脸起来了。我倒是要跟父皇说说,将你关在宫里,看你还到处乱跑。”

“别别,我的好皇姐,臣弟这不是再跟你开玩笑吗?”千宇阳连忙求饶。

千语嫣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冲他张了张手,千宇阳连忙将寿礼从怀中拿了出来,撒娇般的央求道:“皇姐,看在臣弟早就准备了寿礼的份上,你就别进宫了。”

“好吧!”千语嫣拿到千宇阳的寿礼便没有在逗他,千语嫣在娴淑妃身旁长大,与千宇阳的感情自是千泓焰几人比不了的,可以说,千语嫣是看着千宇阳出生长大的,自然将他当做自己的亲弟弟看。

千语嫣打开盒子,红绒布的内里中躺着木制的雕塑,是,她的样子...

“皇姐,喜欢吗?”千宇阳笑着询问。

千语嫣抬起头,笑中泛着无法言说的感动,闭起千泓焰他们送的名贵的礼物,她更喜欢这个雕塑。

她记得那还是在十几年前,小时候的她很喜欢这些小玩意,只是她的身体不好,纵然是微小的木削都能引得她发病,所以她即便再喜欢,也没有人会给她这些东西。

“我在外游历的时候发现了一种树木,它的木质很奇特,雕刻后不会出现任何的木削,我还在这木雕上饱了一层浆,皇姐可以安心的把玩。”千宇阳见千语嫣抚摸着盒子里的木雕,耐心的解释道。

“我很喜欢。”千语嫣抬起头,冲着千宇阳笑着,阳光照­射­在她的身上,她整个人都散发着光彩。

俩人之间的感情让花影魅为之侧目。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丞相可有龙阳之好?

花影魅自然准备了礼物,中规中矩并没有太大的惊喜。

千语嫣接过礼物,毫不掩饰自己目光中的打量:“你便是花影魅?”

“是的,公主。”花影魅不敢怠慢的回答。

千语嫣却是笑了:“你是父皇认下的公主,哪里还跟我这般的见外,虽然是外姓,但叫我一声皇姐,还是合情合理的。”

花影魅心头诧异,不知道公主为何对她青睐有加,这个荣宠不衰的公主虽然身体娇弱,却并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主,若非有特别的原因,她才不会对一个外姓公主这般的友善。

花影魅不解,千宇阳却冲着她眨了眨眼。

花影魅微微一愣,瞬间想到了原因,也不矫情举起酒杯对着千语嫣道:“皇姐!”

千宇阳与千语嫣感情深厚,当初悬崖之事他不见得同娴淑妃说,但很可能跟千语嫣提及,料想这便是千语嫣对她这般友善的原因。

只是花影魅仅仅想到了其中一点,却没有想到,千语嫣之所以对她这般友善,还有一点便是忌惮她这个人。虽然她只是一个外姓公主,但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依然让人不能小觑。再者,谁让千宇阳对她与众不同呢。

千语嫣与花影魅本之间本就没有什么纠葛,自然不会找她的麻烦。

千语嫣淡淡点头,之前对于花影魅她一直是耳闻比目睹的多,如今这样细看下来,花影魅不仅有着倾国倾城的面容,­性­格也是难得的爽朗大方,知礼识趣。

花柔澜睨了千语嫣一眼,对她甚是不满,自己赏光莅临她的寿辰,她竟这般无视她的存在,不过是一个早就出嫁了的公主罢了,竟敢如此怠慢她。她以为自己还是那个花府小小的能让她忽视讨好她的庶女?

“公主,本宫也为了准备了贺礼。”她出声,打断花影魅与千语嫣之间的问候交谈,千语嫣柳眉轻皱,眼底的厌恶一闪即逝,随即脸上挂上一抹惊喜,道:“莲妃娘娘能来已经让语嫣很高兴了,语嫣真没想到娘娘竟还为我准备了寿礼。”

千语嫣落略显恭维的话极大满足了花柔澜的虚荣心,看着当初自己小心翼翼讨好的公主如今反过来讨好自己,花柔澜的心中便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快感,她拿捏着身份,装腔作势道:“公主是皇上最疼爱的女儿,公主寿宴,本宫岂能不重视。”

花柔澜扬手,下人将寿礼抬了上来。

“说起来,本宫也只是借花献佛而已,这本就是你父皇给你准备的寿礼。”花柔澜笑着解释道。

花柔澜虽然脸上在笑,心中却冷哼了一声,也不知道皇上为什么这么疼爱千语嫣,不过是个公主罢了,竟在自己请旨前来的时候让自己把给她的寿礼送来。

寿礼被下人托在手中,说起来就连花柔澜都没有看皇帝给千语嫣的寿礼到底是什么。

“打开!”花柔澜道。

下人闻言,将盒子打开,一道道耀眼的光芒从盒子中­射­出,光华璀璨,那光芒引得众人都微微的眯起眼睛,心中更是疑惑不已,那盒子中装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竟如此的闪耀。

手捧木盒的下人是随着花柔澜从宫中出来的宫女,虽然身份低位,但常年在宫中生活却是练就了一双好眼力,目光向木盒中一探,当即浑身一紧,动作也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

宫女的动作让本就好奇的众人更加迫不及待的想要一睹盒中之物的风采,皆是伸长了脖子,瞪大了眼睛,生怕会因为自己稍微眨一下眼睛而错过了。

花柔澜更是眯起了眼睛,思量着皇帝送给千语嫣的寿礼到底是什么珍贵的物件,竟然会这么的光华璀璨。

宫女小心翼翼的捧出寿礼,刚刚的光芒满溢众人的眼眸,只觉得眼前除了这一片璀璨,再没有任何的事物。

这是.....

光芒褪去,众人瞪大眼望着宫女手中的寿礼,满眼惊艳的倒抽着冷气。

花影魅看向宫女手中的寿礼,眼底不由得闪过一抹赞叹,那是一件由金线银线交织织成的华丽罗裙。

要说金线与银线交织织成的衣裙虽然不少见,但也非是独一无二,但这衣裙最让人惊叹的地方不是这金线与银线,而是金线与银线上那如水晶般晶莹剔透的光碎,看意思这并不是普通的金线与银线,而是由特殊的材料所制。大殿外的阳光­射­入殿中,映在这华丽的衣裙上,那璀璨夺目的光芒折­射­在大殿之中,整个大殿都似是水晶宫一般,被耀眼的光芒笼罩。

这衣裙,轻灵中不乏贵气,尊贵里透着脱俗,脱俗内有含着仙气,单单是被宫人捧在手上就这般的华丽,更不用说被人穿在身上的模样了。

而不单单如此,这件衣裙全身没有任何接口,浑然天成的并不想出自人类之手,而似是九天之上仙女手中的天衣。

就连花影魅都不由得感叹,可见这件衣裙对女人的杀伤力到底有多大。

千语嫣见到这件衣裙的时候,目光中透着激动,但不知道是不是花影魅的错觉,她觉得公主的激动并不是因为这件衣裙展现出的华丽,而是为了这件衣裙背后的故事。

千语嫣失态的站起身,绕过面前的桌子,几步走到那名宫女身旁,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宫女手中的衣裙,这件衣裙就是父皇书房画中的母后穿在身上穿着的那件吗?

母后,这个词陌生而疏远,抚摸着面前的衣裙,那绝­色­女子飘然的舞姿在眼前浮现,她嘴角露出一抹向往的笑容,似乎只要伸手就能抓到那女子的手,就能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千语嫣笑中带泪,好半响才从自己的情绪中清醒过来。

“多谢莲妃。”这声道谢,千语嫣倒是说的真真切切,千语嫣没有想到她的父皇竟然将这件衣裙给了她。

花柔澜艰难的收起极度怨恨嫉妒愤怒的情绪,脸上扬起一抹勉强的假笑,“公主不必多礼,你喜欢便好。”她说的好听,但心里却是在滴血,这件衣裙,华贵绝美到让她恨不得不顾一切的将其抢过来,这么华丽的衣裙她都不曾拥有,千语嫣这个不值钱的公主凭什么能够拥有?

这件衣裙只有她才能配得上,这件衣裙是她的,只能是她的,看着吧,总有一天这件衣裙会重新回到她的手里,看着吧....

花影魅侧目,深邃的瞳仁微不可查的扫过花柔澜,她虽然隐忍到了极点,但她依旧控制不了脸上肌­肉­的轻微抽动,她很不舍,很生气,气愤的恨不得立马将这件让人赞叹的衣裙据为己有。

呵呵,花柔澜还是与过去一样,不,是比过去更加的贪婪了。

千语嫣轻柔的收起衣裙,跟在她身边的大丫鬟接过宫女手中的盒子,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恭敬的站在千语嫣的身后。

千语嫣走回座位,众人这才依次奉上寿礼,刘诗诗送上寿礼,那是一幅刺绣,针脚平整,绣工了得,千语嫣摸着这绣品,目光扫向站在一旁的刘诗诗,问道:“你是哪家的小姐?”

刘诗诗有些紧张,她紧攥着手中的方帕,不卑不亢,礼数有加的回答道:“回宫中,臣女刘诗诗,家父是史部尚书,刘墉。”

千语嫣柳眉轻扬,刘墉的嫡女刘诗诗?这不就是母妃看上的那个姑娘吗?长得倒是清秀。

“这是你自己绣制的?”千语嫣询问。

刘诗诗不敢隐瞒,“回公主,这刺绣是出自臣女之手。”

千语嫣微微点头,虽然史部尚书在朝堂中没有什么影响力,但她的女儿给宇阳当个侧妃还是可以的,刘诗诗在一种莺莺燕燕中表现的也算是从从容大气,不错,甚是不错。

“很好。”千语嫣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便将刘诗诗打发了下去。

虽然只是一个很好,但依旧给刘诗诗打上了标签,众多夫人望向刘诗诗的目光含着些许热忱,这刘诗诗本就与花影魅交好,如今又被千语嫣夸奖,未来将是了得,如今她又到了嫁人的年岁,众多夫人都在想,若让自家的孩子娶了她,到不失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毕竟依照花影魅如今的身份地位,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肖想的,于此不自量力,好不如弱而求其次。

各府小姐见刘诗诗得了千语嫣的眼,皆是使出了浑身解数,纵然不能得到皇子的喜爱,留得个好印象也是好的。

在场众人各有心思,花影魅却觉得自顾自的饮着酒,目光扫过在场众多待字闺中的少女,约的有一大半人的目光有意无意的向着欧阳凌月扫去,花影魅撇了撇嘴,这家伙也就长了一张好皮囊外加演了一手好戏,竟然哄骗了这么多少女的放心,哎,真是作孽啊!

欧阳凌月察觉到身旁似有似无的目光,转头冲着花影魅抿嘴一笑,瞬间犹如日月颠倒,山河倾覆,花影魅微微一愣,心脏没出息的嘭嘭直跳。

妈蛋,这个混蛋笑的这么风­骚­­干­嘛?

花影魅咬牙切齿,恨不得一个巴掌朝着他那张俊脸扇去,但却只能想想,面上还要装着一副友善而疏离的模样。

花影魅同样报以微笑,好看的黛眉微扬,戏谑的目光一闪而过,用身边几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问道:“丞相大人直到如今内院依旧无人,听说丞相大人不喜女­色­,并曾私下赞誉过钟子玉,不知道丞相大人...”

花影魅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话中的意思却是颇为明显了,千宇阳猝然听到她这你毫无遮拦的问话,刚喝尽的就差点尽数喷出来。

第一百三十五章 隐藏的誓言

“影魅!”千宇阳虽然不知道花影魅与欧阳凌月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但她这样询问,到底是不好,欧阳凌月这个人看似温润如风,其实他骨子里的冷却比寒冬腊月的寒风还要凛冽。

影魅!

欧阳凌月在心中重复了一遍千宇阳对花影魅这熟稔的称呼,温润的瞳眸扫了一眼千宇阳,千宇阳浑身一紧,竟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花影魅见欧阳凌月面­色­铁青,呵呵的笑着,像极了一个偷吃了糖果的孩子。

见她如此,欧阳凌月反而不恼了,他风轻云淡的饮了一口酒,举止儒雅的放下酒杯,这才回道:“公主玩笑,微臣并非是不喜女­色­,而是没有找到那个让微臣一见倾心的人罢了,微臣听闻公主曾言,但愿一生一世一双人,公主的真挚让微臣折服,是以微臣觉得,得一人心,白头不离,也是一件佳话。至于公主所言的钟子玉,微臣是曾感叹,不过是感叹他用情真挚,就如公主这般让人敬佩。”

花影魅:“......”

她没有调戏成欧阳凌月,却被对方反调戏了。

但不得不承认,对方的回答让她的心就像是浸泡在温泉中,暖洋洋的让人忍不住沦陷在沦陷。

花影魅明白他话中的含义,得一人心,白头不离,这是他当着众人的面,说于自己听的。

这个男人,真是....

让她不得不喜欢,不得不沉沦,不得不为他赌上一局。

千宇阳微微皱眉,欧阳凌月的回答很诚恳也很直白,但他总觉得这番话的背后有别的含义。

千泓焰隐隐听到身旁的对话,对于欧阳凌月的回答却是嗤笑不已,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不过是那些平头百姓无权无势无钱才会被迫无奈的选择罢了,这世上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正常,这些话不过就是说着好听罢了,真要做,他可以肯定的说,贵族中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够做到这

花影魅想找到一个愿意为了她一个放弃整片花园的人?呵,想都别想!

千泓焰冷笑后转念一想,这欧阳凌月这么说莫不是看上了花影魅,若非如此,他何必说这种哄人的话?

这想法在千泓焰的心中扎了根,怎么也无法褪去。

他垂在衣袖中的手不由得紧握成拳,想要与他争?休想!

千宇阳与千泓焰心中在想些什么花影魅自是不知,她只是愣愣的看着欧阳凌月,片刻之后笑道:“得一人心,白头不离,好,为了丞相的这句话,我敬你一杯。”

花影魅说着举起酒杯,一口饮尽杯中之酒。凌月,酒饮尽,你的话便深入我心,不管日后风霜雨雪,有你在的地方,必有我的身影。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欧阳凌月轻笑,根骨分明的手拿起酒壶将酒杯中斟满美酒,随后举起,一饮而尽。魅儿,我,定不负今日所言!

二人相视一笑,难以言语的默契似是一条无形的线,将两个人深深的羁绊在一起。这样的气氛让千宇阳心中一痛,但下一刻,这样羁绊在一起让人无法Сhā入的气氛便烟消云散,似是本根就没有出现过一般。

千宇阳微微垂头,掩下心中的猜疑与痛楚,自顾自的喝着酒。

千语嫣余光扫向花影魅几人,见千宇阳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模样,柳眉轻皱,目光在花影魅身上稍稍停顿,随后移开。

千语嫣的目光花影魅自是能感受到,不过她却没有理会。

酒过半酣,千语嫣见千宇阳情绪不佳,放下酒杯,道:“今日寿宴,多谢众位赏光,父皇早在前几日便赏了我一名宫廷乐师,琴音妙曼,绕梁三尺,便由她给大家抚琴助兴吧。”

这时候,众人就看见一个少女一身粉衣,肤白胜雪,款款地走上来,她恭敬地朝贵人们施了一礼,就开始低头弹奏。她的琴音十分的美妙,像游龙一样缓缓流出,蜿蜒盘旋,仿佛变成了缭绕旋转的音符,舞了一圈之后又缓缓浸入大家的身体,让人没办法不动容……

琴音落,众人久久不能自已,好半响才回过神来。

“好,皇姐的这位琴师,琴技真是高超。”四皇子千珏昭赞叹道。

千泓焰也不甘示弱,“这样的琴师,除了皇宫,臣弟也只能在皇姐这一饱耳福了。”

众人连连道好称赞,千宇阳却依旧沉浸在刚刚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这孩子...

千语嫣冲着众人笑着点头,刚想说些什么,却听花柔澜说道:“公主这琴师的琴技当真了得,不过本宫却觉得,家姐的琴技比之这琴师有过之而无不及。”

花柔澜语落,众人不敢开口,谁人不知道莲妃的家姐除了花影魅便不会有第二人,她此时这般开口,众人在没想到她这话合意时,哪敢贸然张口。

花影魅见花柔澜提及她,微抿着的嘴角微微上扬,眼底的嘲讽一闪而过。

“公主久不曾参加宴会,自是没有听过,姐姐,不知道你可否为公主弹上一曲,依次来证明本宫并没有说大话,你的琴技真的与这琴师匹敌。”

众人这时要是再不明白花柔澜的意思那就是傻子了,她虽然明面上是在称赞花影魅,暗里却拿花影魅与这琴师相比,这不是公然的再说花影魅在她眼底的位置,与这小小的琴师并没有任何的区别吗?

她这是明褒暗贬啊!

千宇阳听闻花柔澜的话,豁然抬头,目光凶伐的似是能将人生吞活剥。

千语嫣知道千宇阳对花影魅有意思,却没想到竟这般的在意,竟容不得别人说她一句不是,她虽然很少参加宴会,但却是略有所闻花影魅的豪言壮语,她很肯定,花影魅是那种言出必行的人,她说一生一世一双人,就不会为了任何人改变,母妃看上了刘诗诗,要让宇阳纳她为侧妃,若宇阳真的纳她为侧妃,便与花影魅这辈子都不会有任何可能了。

看来,她是要同母妃说说了,若宇阳心悦花影魅,刘诗诗这边便弃了吧。

花柔澜直勾勾的望着花影魅,脸上挂着势在必得的笑容,花影魅若是拒绝弹奏,她便会沦为一个笑柄,但若她答应了,赢了便不过是一个琴师;输了,却会被人说连一个琴师都不如,呵呵,花影魅,本宫看你要怎么选择。

千泓焰对花柔澜咄咄逼人的模样感到厌恶,他当初怎么就觉得她是一朵善良纯真的小百花呢?对方明明是一朵艳丽的食人花才对。

千珏昭冷眼旁观,他虽然很想出头,但这个时候却不能轻举妄动,如今谁人不知,娶得花影魅便是离那皇位近了一步,依照父皇那猜忌的­性­子,如今谁出头维护花影魅,便会被父皇忌惮,这也是为何众人虽然都想迎娶花影魅,却无人敢提亲的原因。

五皇子与六皇子一个懒得理会,一个是乐的看热闹,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你...”

千语嫣虽然久不出门,但对于如今的风向还是了如指掌,见千宇阳开口,她暗道不好,连忙开口截下他的话,“莲妃,魅儿的琴技本宫自是有所耳闻,现场弹奏怕就不必了,倒是众位千金小姐们,本宫对她们倒是不太熟悉,比起魅儿,更想看看她们的才艺。”

千语嫣的话让在场众多贵女眼睛一亮,之前几次宴会,她们不是被花柔澜夺了风采,便是做了花影魅的陪衬,如今花柔澜归为皇妃,花影魅又不愿当庭献艺,倒是她们出风头的好机会。

花柔澜瞪了瞪眼,千语嫣的话成功的化解了整个事件,她如今若是坚持让花影魅上场,倒是她的不是了。花柔澜本想看花影魅下不了台,如今却被千语嫣给搅和了,她本就极度千语嫣深得皇上宠爱,如今便更是恨上了她。

她憋着气,艰难的笑道:“如此也好。”

花影魅见花柔澜如今的模样,不由得呲笑了一声,转眸不再看她,而是感激的冲着千语嫣点了点头,虽然即便是千语嫣没有开口,她一样能够化解危机,但对方对她的好意,她自然不会装作不知。

千语嫣微笑点头,余光扫了一眼千宇阳,见他重重的说了一口气脸­色­也缓和了不少,这才微微的放下心来,面对台下的众多贵女,笑道:“你们可不要藏私哦,让本宫瞧瞧咱们衡南国的贵女都多么的能文善舞,多才多艺。”

随时临时起意并没有什么准备,但公主府的下人们还是有条不乱的准备着一切,不过稍许的功夫便准备好写有编号的竹签。

与几个月前的皇宫盛宴一眼,各个小姐抽了下人手中的竹签,从而决定表演才艺的顺序。

表演舞蹈的贵女前去准备衣衫,这功夫也不是白等,后一位便会顶上来,台下的贵女们表演的认真卖力,台上的人却没有几个用心再看,花柔澜望着台上的贵女,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欧阳凌月。

这个温润如玉却让人无法靠近的男子,她曾一度深深地迷恋过他,她也曾经以为以自己的美貌才情能够轻而易举的俘获他的心,但她不过做些什么,他的目光都不会停留在她身上,这让她十分挫败,而她放弃他投入千泓焰怀抱中的原因却不是因为挫败,而是因为惧意。

他的那双眼眸,总让她觉得,他能看透过自己的皮囊,轻而易举的窥探到她的内心。

他是一个可怕的人,却又是一个让人一见便不能忘怀的人。

欧阳凌月,他的名字注定藏在众多贵女的心间,却只能藏在心间。

第一百三十六章 后半生的­性­福

寿宴在表演中结束,并未有任何的波澜。

夜深人静,皎洁的明月悬挂在高空,薄雾弥漫开,又渐渐消散,明暗间,将那红墙碧瓦的街道映­射­的毛骨悚然。

邵府,邵承恩手扶着梨木桌案,狭长锐利的眸子轻轻扫过站在面前的人,“凤舞彩衣送到了公主府,皇帝还真是心狠啊!”

黑暗中站立的人影轻笑,语气中带着稍许的讽刺:“这一切不都在你的意料之中吗,最是无情帝王心,若非你将花柔澜塑造成凤星,她早就已经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邵承恩呲笑,花柔澜能做到今天的位置与自己有什么关系,他虽然说能够拿出方案抑制住灾情的人是凤星,但他却没想过让花柔澜成为凤星,说起来,他一直不与花柔澜接触,不过是想看看对方身后的人到底是谁,竟这般不动声­色­的将花柔澜安Сhā了进来。

“说起来,你还真是不择手段,为了自己的目的,竟然让我屠城。”站在邵承恩面前的男子事到如今依然心有余悸,前段时间爆发的瘟疫都是他面前这个人一手促成,若人死后尸体没有得到及时的处理,大面积的污染就会发起瘟疫,而他正是知道这一点,所以让他带人一夜间屠了数个村庄。

这样的一个心狠手辣的人,想想便让他觉得恐惧。

邵承恩不在乎的勾了勾­唇­,不过是杀了些生活本就艰难的人而已,与其让他们在这个世上痛苦的挣扎,还不如让他们尽快的死去,摆脱贫穷与疾病。他这不是残忍,而是慈悲。可笑的是世人却觉得他心狠手辣。

邵承恩没有接茬,放在桌案上的手指微微隆起,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桌案,“既然千傲麟已经下了决心,咱们就帮他一般。”

男子微微挑眉,笑道:“皇帝要感谢咱们才是,为他除了一个心腹大患。”

....

花府,花寻趁着夜­色­潜入书房,这几个月以来他一直在找寻机会,打通了守护在外的侍卫,摸准了花俊阳的作息,这才开始行动。

溜进书房,花寻不敢掌灯,还好他已经趁着往日进入书房的机会记住了书房中所有东西的摆设,像碎裂玉佩这样的东西,不是放在锦盒里就是藏在某些细小而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

花寻小心翼翼的搜遍了书房的每一个角落,却愣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难道书房中还有暗格?”花寻眉头紧皱,想着所有的可能,若真的有暗格,那他往日还要在留意一番才是了。

一无所获的花寻溜回自己的房间,全然没有发现那双一直在暗处窥探的眼睛。

“主子,一切如您所料。”黑暗中,跪在花俊阳脚边的人恭敬的说道。

花俊阳微微挑眉,虎目中闪过­阴­暗不明的光芒,花寻啊花寻,你真是我的好儿子,竟然为了别人偷到我的头上,不过可惜的是,你们想要的那个东西并不在我的手里,将目光盯在我身上,你们注定会失望。

轩辕亦,你不过是江湖草莽,难道也望向推翻四国一统天下不成?

....

悠然居,花影魅沉沉睡去,月光倾洒在她的脸上,她翩然的长睫轻轻颤抖,如同翩然飞舞的蝴蝶。

欧阳凌月从窗户溜进了屋,她恬静的睡颜撞入眸中,心跟着重重一跳。

风带着一丝寒意吹进屋内,虽然欧阳凌月及时关了窗,但那一丝凉气还是让本就睡眠不深的花影魅睁开眼眸。

花影魅转头,眯着眼接着月光望向不请自来的欧阳凌月。

她坐起身,盖在身上的被子很自然的从身上滑下,露出褶皱不堪的里衣,胸前的碎布根本就遮挡不住她隆起的胸脯,借着月­色­被欧阳凌月看了个满眼。

欧阳凌月目光直勾勾的望着她那姣美的肌肤,饱满的胸脯,喉头上向滚动着,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问题,他此时的眸子宛若饥饿难耐的饿狼。

被子脱落突然的凉意让花影魅打了个哆嗦,彻底的醒了盹,花影魅后知后觉的察觉到欧阳凌月**的目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拉了拉被子,将头部以下的位置盖了个严严实实。

欧阳凌月摸了摸鼻子,施施然的走到花影魅身边坐了下来,那神态气度淡然自若的就好像是刚刚偷看的人并不是他。

花影魅瞪了瞪眼,暗道这人的厚脸皮。

“魅儿,别这样~”欧阳凌月坐在床沿边,花影魅严防死守不让他有任何的可乘之机,如防狼般的提防着欧阳凌月。欧阳凌月可怜兮兮的望着花影魅,手轻轻的拽着花影魅身上的被子,用小狗般让人心软的目光与撒娇的语气侵蚀着花影魅那颗想要坚硬却满满柔软的心。

妈蛋,她当初怎么就没看出来这个男人竟然如此的...

花影魅承认自己有些词穷,平日里的他温润儒雅,暗中的他腹黑冷酷,在自己面前的他却说不出的幼稚,花影魅觉得这样的人不去当影帝都是埋没了他。

花影魅有些受不了这样的反差,好看的黛眉微皱,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身子却是向里挪了挪,给他留下个不大不小的位置。

欧阳凌月淡粉­色­的­唇­瓣扬起灿烂的笑容,一笑炫目,愣是让黑暗的屋中溢满了璀璨的光芒。

花影魅腹诽的撇了撇嘴,就看欧阳凌月弯下身脱着自己的鞋,上床撩被翻身,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快到让花影魅本就没有时间反应,她已经被强劲有力的手臂禁锢的不得动弹。

“欧阳凌月!”花影魅气急败坏,她只是让他坐在床上,谁让他这般不要脸的躺上来了!!!

欧阳凌月抿着嘴,下巴枕在花影魅的肩膀上,根骨分明的手贴着花影魅的肚子,温热的气息无孔不入,从四面八方将花影魅团团包围。

后背贴着胸膛,花影魅甚至能感受到欧阳凌月那颗跳动着的心脏。

“魅儿。”欧阳凌月开口,魅儿两个字滑过耳垂,温柔宠溺的语气让花影魅的心不可抑制的跳动着。

他微凉的­唇­瓣贴着她的耳垂,呼出的气就那么轻而易举的钻入她的耳朵里,就像是一只只恼人的小虫子,顺着耳洞一直爬到心脏,酥酥麻麻的让花影魅浑身一颤,紧贴着欧阳凌月的后背涌起无数的­鸡­皮疙瘩,四肢突然使不上任何力气,身子软的犹如一滩春水。

花影魅的敏感惹得欧阳凌月满眼笑意,他使坏的张开嘴,一口将花影魅的耳垂含在口中,花影魅猛地一颤,嘴里发出一声类似**的音节。

“咕嘟”一声,欧阳凌月吞下一口口水,她那声**宛若导火线,将欧阳凌月体内的狼血轰的一声全部点燃,他的体内猛地涌出一股热气,从丹田中分流,一股涌上脑海,而另外一股却一路向下,想着小凌月而去。

欧阳凌月的手快速的向上一抓,将那柔软的丰盈尽收入手中,花影魅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抬手抓住他这只作怪的大手。

“欧阳凌月,你放开。”她这本是生气的训斥,但此时此刻,却更像是欲拒还迎的勾引,尤其是她现在的声音并不是平日的清冷淡漠,而是夹杂着少女娇羞的柔软与嗔怪,非但没有阻止住欧阳凌月的动作,还让他最后的理智彻底崩盘。

“魅儿,你个妖­精­。”欧阳凌月放开花影魅的耳垂,低头一口咬住她那纤细修长的颈子,用牙齿轻轻的磨蹭着她的肌肤,伸出舌尖,如同品尝美味般舔舐着她的动脉。而他的手更没有因为花影魅的阻拦而收敛,反而更放肆的用两根手指捏住那丰盈上的凸起

“嘶~”花影魅倒抽了一口冷气,只觉得体内如火般再烧,她的身上染上一抹绯红,像极了成熟的水蜜桃,让人忍不住想要将她吞入肚中。

她虽然活了两世,却从未尝试过男女之爱,这突如其来的刺激与难以言语的感受让花影魅的脑子一片空白,一时有些愣住了,竟没有在第一时间放抗。

直到感觉道腰间被如烙铁般的硬­棒­顶住,这才回过神来。

迷离的目光渐渐清明,花影魅黛眉一挑,反手一把抓住小凌月,欧阳凌月没想到她竟会这般动作,猛地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知是疼还是舒服的**出声。

“魅儿~”

欧阳凌月动情的叫着花影魅的名字,身子却是动了起来。

卧槽!

察觉到欧阳凌月的动作,花影魅顿时就不淡定了,握着小凌月的手猛地一用力。

“啊!”欧阳凌月惊呼出声,花影魅可以肯定,这是疼的!

“魅儿,轻点,轻点,这可关系着你后半辈子的­性­福呢。”­性­福两个字被欧阳凌月咬的极重,似是在提醒花影魅,这个可是她要用的。

花影魅冷笑一声,道:“两条腿的男人不好找,三条腿的却是十分好找!”

欧阳凌月:“.......”三条腿?

“算上这条!”花影魅说着,再次用力紧紧一攥。

“嘶~”欧阳凌月呲牙咧嘴,冷汗顺着额头慢慢流下。

第一百三十七章 狠毒的花柔澜

欧阳凌月流汗不止,身上儒雅清贵的气质早就不知道跑去了哪里,痞痞的就像是无赖一般,非但没有放开禁锢着花影魅的手,反而更加用力,小凌月依然被花影魅掌控在手里,他却像是没事人一般,笑道:“魅儿,为夫不相信你会舍得让我入宫。”

若算上这条腿,那么两条腿的男人就是宫里的太监,欧阳凌月这是笃定花影魅不会真的将他怎么样。

“哦,是吗?”花影魅邪笑,眼睛滴溜一转,柔若无骨的小手倒是放开了小凌月,却挑逗­性­的滑过欧阳凌月的肌肤,温热的手指隔着衣衫轻轻抚摸,欧阳凌月深邃的瞳仁一暗。

花影魅的手指停留在丹田处,绕着肚脐来回的划着圈圈,欧阳凌月咽了咽唾沫,只觉得身子似是被扔进火里再烧,而小凌月如今依旧深处在疼痛一种,那种感觉,真是痛并快乐着。

欧阳凌月气结,真恨不得将她这个妖­精­就地正法,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腾出一只手一把抓住花影魅热火的手,一扯一番,花影魅身子转了一百八十度,手却被欧阳凌月禁锢在身后不得动弹。

四目相对,花影魅望着欧阳凌月那氤氲着旖旎的眸子,脸上一红。

欧阳凌月抿嘴坏笑,如同一个偷腥了的猫,好不嘚瑟。花影魅狠狠地刮了他一眼,低头一口咬在他的胸膛,胸口处传来的疼痛让欧阳凌月猛地抽了一口冷气。

炙热的鲜血透过染红了洁白的素齿,直到空腔中溢满了血腥味,花影魅这才放过欧阳凌月。

月光下,她呲牙笑道:“下次在咬,咬的可就不是这里了。”

赤红的鲜血沾染在她的­唇­上,牙上,在月­色­的映照下,她这张倾国倾城的脸更变得妖异万分,宛若午夜时分引诱男人吸**魄阳气的妖­精­。

欧阳凌月头皮一阵发麻,只觉得本就隐隐作痛的小凌月如今更加的疼了。

娶了一个如此彪悍的妻子,欧阳凌月表示压力好大.....

若花影魅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一定翻着白眼反斥道:老子还没说要嫁给你了好吗!

而此时,红墙碧瓦的皇宫,守夜的侍卫兢兢业业的来回巡视,划破黑夜的惨叫声只是让他们微抬眼帘,随后便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继续巡视。

玉莲殿,花柔澜倚靠在软榻,由着宫女为她葱白如玉的手指上的指甲晕染着亮丽的­色­彩,深紫­色­绣牡丹的华服将她有那本就绝艳的容颜映衬的更加艳丽多姿,胭脂红­唇­勾起一抹残虐的弧度,她垂着眼,欣赏玩物般的欣赏着如死狗般摊到在地上的琪嫔。

“娘娘,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琪嫔已经没有力气哭喊咒骂,气若悬丝的重复着这句话。她身上肌肤已经没有任何好地方了,伤口外的皮­肉­如烤­肉­般卷曲在一起,伤口里的肌肤微微泛白,没有过多的鲜血,却依旧让人看得触目惊心。

听闻琪嫔的求饶,花柔澜只是冷笑,似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死?不不不,你可是本宫的心情不好时的出气筒,本宫怎么能让你死呢。”

花柔澜眼底的恶毒宛若毒蛇的信子,时至今日她依旧忘不了当初的屈辱与绝望,若不是白银医术高明,如今的她依旧是个不人不鬼的丑八怪,而这一切,都是拜琪嫔所赐,死,她怎么能让她轻易的死去,不让她生不如死,都无法解除本宫的心头之恨。

“来人,去将白银请来。”花柔澜轻轻扫了一眼琪嫔,命宫女去请白银。

宫女接旨,放下手中的刑具推开房门,去太医院请白银去了。花柔澜抬起手,看着指甲上鲜红的颜­色­,漫不经心的开口道:“琪嫔,本宫最看不得别人在本宫面前死去,本宫心善,不愿夺人­性­命,白银是太医院最好的太医,本宫便让他替你好好地调理调理,啊,想必你也听说了,就是他治好了本宫脸上的伤。”

花柔澜最后一句话说的极慢,一字一顿,故意让琪嫔听得清清楚楚。

琪嫔豁然抬起头,目光­阴­鸷的让人不寒而栗,花柔澜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她可不认为这样的琪嫔还能对她如何,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花柔澜,花柔澜!”琪嫔忍受着身上那锥心刺骨的疼痛,目光牢牢地钉在花柔澜的身上,一遍一遍的叫着她的名字,不知从哪飘过的乌云遮住了皎洁的明月,一阵寒风透过门窗的缝隙吹进屋中,烛火微微颤动,打在墙壁上的影子因此变得扭曲诡谲,屋中平添了一抹­阴­冷的气息。

“花柔澜,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都不会放过你!”凄厉的叫喊声划破寂静的黑夜,那蕴含着无限恨意与杀气的声音穿透耳膜,撞击人心,空挡的回音似是从四面八方涌入花柔澜耳中,撞击在她的心中。

花柔澜浑身一颤,恐惧瞬间占满心头,但也仅仅是一闪即逝,“呵~你做人是都斗不过本宫,做鬼便更斗不过本宫,再说,你放心,本宫是不会给你变鬼的机会的。”

花柔澜脸上挂着恶毒的笑。

琪嫔有气无力的笑着,嘲讽的望着花柔澜。

“别笑,本宫不许你笑。”琪嫔脸上讽刺的笑容吃痛了花柔澜的眼,让她不由得恼羞成怒,她的生死存亡都掌控在她的手里,她有什么资格嘲笑她?

花柔澜的吼声回荡在耳边,琪嫔却依旧在笑,哪怕此时,她微扬嘴角都会扯得身上的伤口疼痛不已。

“花柔澜啊花柔澜,总有一天,你会落得与我一样的下场,不,不,是更加凄惨的下场。”琪嫔有些涣散的瞳仁直直的凝望着花柔澜,气若悬丝的一字一顿,宛若诅咒。

“你给本宫闭嘴。”花柔澜猛地站起身,一把夺过宫女手上的刑具,狠狠地打在琪嫔的身上,一下一下。

鲜血从琪嫔的身上流出,赤红的颜­色­弥漫在地面上,侵染着花柔澜锦缎绣花的鞋上。

“娘娘,娘娘,在打琪嫔就要死了。”花柔澜身旁的宫女见琪嫔就要断气,连忙出声劝慰,花柔澜此时正在气头上,反手就给了那开口的宫女一巴掌。

宫女连忙跪了下来,“娘娘,琪嫔若是死了,便是如了她的愿了啊!”

盛怒之下的花柔澜让人恐惧,但若她此时不加劝慰导致琪嫔死去,那么后果便不是这一巴掌就能了事的了,自从花柔澜毁容之后,她的­性­格就越发残暴毙戾,即便如今她的脸已经无碍,但却更加的变本加厉肆意妄为,她仗着皇帝的宠爱,根本就不拿他们这些奴婢当人看,非打即骂,若让她出气的琪嫔死了,那么她就会将起洒在她们的身上,无论如何,琪嫔都不能死。

花柔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手中的刑具扔到了一旁,斜眼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宫女,出声说道:“起来吧。”

宫女重重的舒了一口气,这才从地上站了起来。

“娘娘,白太医求见。”守在屋子外的宫女推门进来,垂头不敢看屋中此时的场景。

花柔澜点头道:“宣!”

白银进入外室,面前的一幕让他微微一愣,随后从善如流的行礼叩拜:“微臣参见莲妃娘娘。”

对于白银此时的表现,花柔澜很是满意,她开口道:“这么晚还要麻烦白太医,本宫真是有些过意不去。”

白银诚惶诚恐的回答道:“微臣为娘娘效劳是微臣的荣幸,哪里称得上是麻烦,娘娘这般说,可是折煞微臣了。”

白银的恭敬而不谄媚的态度极大的讨得了花柔澜的欢心,她道:“白太医快琪嫔姐姐吧。”

白银适时变现出震撼,若非花柔澜点明,相比就算是换另外一个人前来也无法认出面前这个人便是当初那妩媚娇艳的琪嫔。

白银不敢怠慢,不顾身染鲜血的半跪下身,查探着琪嫔如今的伤势。

琪嫔见到白银,濒临死亡的目光中闪过一抹渴求,白银抿嘴轻轻额首,琪嫔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却觉得鲜血堵住了咽喉。

花柔澜并没有看到琪嫔与白银之间的眼神交流,非但是她,就连在场的宫女都没有留意,想来没有人会觉得风头正盛的白太医会与冷宫中的琪嫔有所交集。

白银为琪嫔诊脉时,宽大衣袖遮住她的半张脸,快速的将一枚药送进了她的嘴里,药丸入口即化,顺着琪嫔的咽喉留了下去。

窒息感瞬间席卷,琪嫔猛然睁大眼睛,一口气没有提上来,瞪着眼睛停止了呼吸。

白银轻声叹息,随即收回了手,无能为力的回禀道:“禀告娘娘,琪嫔已经断气了。”

“什么?”花柔澜抬高了声音,垂在衣袖下的手紧紧的攥在一起,死了,她怎么能这么容易的就死了呢?

花柔澜震怒,白银连忙跪了下来,“回禀娘娘,琪嫔受伤过重,导致气血逆流堵住了咽喉,是臣没用,不能为娘娘分忧,臣有罪,请娘娘责罚。”

第一百三十八章 曹冲断后

花柔澜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冲入头顶的火气,她如今的脸还没有完全康复,还要仰仗白银,琪嫔如今已经死了,就算在训斥白银也是无力回天,她犯不着因为已经发生并且无法逆转的事情得罪了对自己十分重要的人。

花柔澜这个人十分在意自己的容貌,纵然在生气,也不会为难白银,显然,这是白银早就料想到的事情。

“本宫醒的,哎,只是可怜琪嫔姐姐这般年轻便香消玉殒了,那冷宫可真是让人害怕。”花柔澜用手掩着脸,一副唏嘘不已的模样,若没有看到面前这场景只是听到她这话,别人还以为她与琪嫔的关系有多么的要好呢。

白银自然知道她这么说是和用意你,从善如流的接茬道:“是啊,可惜了,琪嫔娘娘受不了冷宫宫女的折磨,竟如此年轻就去了。”

花柔澜勾了勾­唇­,心有余悸的点了点头。

“去,送白太医。”既然琪嫔已经死去,这里便没有白银什么事了,花柔澜将人遣走,目光­阴­鸷的对着身边的宫女吩咐道:“去,将人抬回冷宫,冷宫那地方天­干­物燥,今夜想必会走水。”

宫女眼眸一暗,听懂了花柔澜的话,谨慎的应了声,叫人用麻袋将琪嫔的尸体装了进去,不动声­色­的运回了冷宫。

夜半三更,突如其来的一场大火吞没了冷宫,火龙呼啸,张牙舞爪的冲上漆黑的夜空,将天边染上一抹诡异的赤红­色­。

冷宫走水,所有的一切都被烧成灰烬,冷宫中一十三人全部丧生,烧焦了的尸体根本就分辨不出谁是谁,更别说尸体上曾经受过什么伤痕了。

与其留下把柄,还不如让人证与物证,一起灰飞烟灭。

皇妃死亡,仵作根本就没有权利验尸,纵然有这个权利,也没有人敢说出尸体死亡前曾受到过怎样的刑罚,琪嫔身死,千傲麟为了安抚大臣的心,下令恢复琪嫔的身份,并晋为妃位,封丽妃,下葬皇陵。

曹冲领旨谢恩,神­色­恍惚的回到府邸,一下子晕了过去。

琪嫔是他唯一的孩子,从小便被他捧在手心里,如今听闻自己的孩子死了,当父母的哪有不难过的,再加上曹冲近日的身子本就有些疲乏,悲上心头身子再也承受不住。

曹冲晕倒可吓坏了府中的人,老夫人连忙命人请了大夫,眼巴巴的守在自己儿子身边。

大夫给曹冲把脉,眉头越皱越紧,看的老夫人是一阵心惊­肉­跳。

“孙大夫,我儿他到底怎么了?”老夫人的手紧紧攥着佛珠,小心翼翼的询问着曹冲的病情。

大夫沉吟了一声,道:“曹大人这次晕倒只是因为悲伤过度,只是....”

“孙大夫,只是什么?”老夫人急忙询问。

孙大夫略有迟疑,随后说道:“这件事事关重大,若是可以,还请老夫人遣散了身边的人。”

老夫人一听,连忙遣散了身边的下人,只留了自己与曹夫人,“孙大夫,现在可以说了吧。”

孙大夫点了点头,“曹大人这次晕倒是因为心绪难平,加上身体中亏引起的,若...若在下没有诊错,曹大人日后似乎再也无法有子嗣了。”

“你,你说什么?”老夫人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晕了过去,曹夫人连忙上前,一把扶住老夫人,焦急担忧的询问,“孙大夫,怎么会这样,老爷的身体一向很好,怎么突然....”曹夫人这个时候还不知琪嫔已死。

老夫人听到曹夫人询问,亦是紧张的望着孙大夫,希望他只是诊断错了,然而现实却是残酷的,“造成这样的原因有很多方面,只是前些日子府上的小妾已经怀孕,那个时候我料想曹大人的身体还是无奈的。”

孙大夫顿了顿,接着说道:“若那个时候无碍,也就是说,曹大人这个病并非是自身的原因,而是外物所致,敢问曹夫人,什么是曹大人随身携带或者每日比用的?”

曹夫人深深地吸了口气,她道:“他每日除了饮用我给他准备的茶之外并无其他。”

她便是将药物混在茶中端给曹冲,她每日给曹冲准备茶水的事情老夫人是知道的,纵然是她不说,老夫人也不会不说,如今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只要曹冲以后不能再有子嗣,那么他就会拼尽全力去救她的女儿,就算是不能将人从深宫中救出来,让她不受苦也是好的。

老夫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当初她与曹冲成婚的时候,她是喜爱这个媳­妇­的,但随着她除了琪嫔之外多年无所出,这份喜爱慢慢变成了厌恶,可不管多么的厌恶,她都不相信这样的一个温婉善良的人会出手对付自己的夫君,即便她有这么做的动机。

孙大夫皱了皱眉,道:“不知道我可否看看茶水。”

不知怎的,她如今本该是紧张的,但此时心里却十分平静,一指屋中外室里的桌子,“就在座子上。”

孙大夫走到外室拿起那杯茶,轻轻的嗅了嗅,试了试味道,随后道:“这茶并无大碍。”

老夫人顺了一口气,曹夫人却吃惊的瞪大了眼,这杯茶中她是下了药的,这点她十分清楚,但就是不知道孙大夫为什么会没有看出来,是他医术不­精­,还是他故意为之?

孙大夫给曹家人看了一辈子的病,医术自是了得,哪里有不­精­这一说,可若是说他故意,他也没有帮助她的理由啊。

曹夫人惊疑万分,却没有用声­色­。

“夫人,老夫人,除了这茶之外,曹大人每日可还会接触什么?”孙大夫询问。

曹夫人闭口不言,倒是老夫人沉吟了半刻,回道:“若说还有什么,便只有冲儿身上的香囊了,只是....”

孙大夫顺着老夫人的目光看到了曹冲腰间悬挂的香囊,将其从他腰上解了下来,用刀子划开香囊的绣布,将香囊中的香料药材放在手中观看。

他先是嗅了嗅,随后用手指肚沾了一点香料中的碎末,尝了一口,当即脸­色­大变,“是这个了,绝阳散。”

听到孙大夫的肯定,老夫人脸­色­­阴­沉了下来,这香囊是那婉姨娘亲手给她的,她说怕冲儿不肯要所以请求自己将香囊给冲儿。如今看来她哪是盘冲儿不肯要,而是怕冲儿不肯随身携带,以至于无法发挥药效。

好极了,对方竟然敢借她的手谋害冲儿,这个婉姨娘真是很好,非常好。她这算盘打得真­精­,算算日子,她将这香囊给自己的日子不就是她刚刚怀孕没几天的时候吗。

冲儿本就只有琪嫔一个孩子,可她这个孙儿却被皇上打入了冷宫,若她生下属于冲儿的孩子之后冲儿便无法再有子嗣,那么整个曹家便是她与她孩子的了。

真是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啊!

“孙大夫,冲儿这...还能不能医治?”老夫人艰难的开口询问。

孙大夫叹了口气,道:“老夫人,我是无能为力了,不过也许太医院的太医们能够为曹大人医治,只是老夫人,您还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言尽于此,孙大夫不再说话。

老夫人一下子苍老了数岁,面­色­悲切苍凉,曹夫人脸­色­苍白,心有不忍,老夫人虽然对她不好,但也只是想让曹冲后继有人而已,但此时她为了自己的女儿将老夫人最后的希望都剥夺了,她当初选择这么做,真的是对的吗?

孙大夫看了曹老夫人一眼,心中叹了口气,老夫人总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从打击中回过神来,对着孙大夫恳求道:“孙大夫,今日之事...”

孙大夫摆了摆手,拿起自己的药箱,“老夫人不必担心,孙某一定会将今日说的话烂在肚子里,不会在向任何人提及。”

“多谢。”老夫人真心实意的道谢,“来人,送孙大夫出府。”

“老夫人不必客气。”孙大夫转身离开,反正事情他已经做完了,剩下的事情便不是他能够Сhā手的了。

曹冲幽幽转醒,头脑发胀的不由抬手按着太阳­茓­,转头才看到站在他窗前面­色­惨白的曹氏与老夫人。

老夫人如今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替自己的儿子挑选的小妾如今害了他,这让难辞其咎,若不是因为婉姨娘如今也算是个姨娘,得了自己儿子的欢心,她早就在他醒来之前出手发落了她,但到底曹冲才是一家之主。

看着曹氏苍白的脸­色­,看着老夫人欲言又止的模样,曹冲心头一紧,连忙询问道:“夫人,母亲,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老夫人叹了口气,见曹氏不肯说,只得自己将孙大夫的话说了一遍,当然要说的婉转的多,但纵然如此,也让曹冲倒抽了一口冷气,望向那香囊的目光充满了骇然。

他了解自己母亲,自然知道自己如今的状况可能比母亲所说的要严重的多,一想起那个女人竟然为了自己与自己的孩子竟这般的加害于他,他便抑制不住心头的怒火。

这个时候他倒是想起来了,当初他本没有想过要与母亲挑选的这两个人发生关系,但在靠近婉姨娘之后,只觉得她身上香气逼人,再也难以自持,若如今他对自己用了药,那么当初没准她也是用了药的!

第一百三十九章 婉姨娘的下场

“老夫人,孙大夫被婉姨娘的嬷嬷请去了。”送孙大夫离府的小丫鬟折了回来,她刚刚将孙大夫送到门口,婉姨娘身边的嬷嬷便急冲冲的将人请了去,她一看,赶紧回来禀告老夫人。

老夫人眉头一皱,怒气直涌心头,浑身的煞气让人不敢直视,小丫鬟更是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嘭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曹氏扶起曹冲,听闻孙大夫被婉姨娘请了去,眉峰竖起,双目圆瞪,那模样就像是要将人生吞活剥了一般。

“那个贱人!”他在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婉姨娘会询问孙大夫他如今的身体状况,无非是想要知道他如今是否已经知晓了她所做的一切。

曹氏沉默不语,说实在的,直到如今她依然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难不成她买的药物根本就没有作用?

“去,将婉姨娘给我叫来,不,还是我亲自她到底还要玩什么把戏。”老夫人心头的恶气难平,本想将婉姨娘叫来,转念一想,若这个时候将人叫来,岂不是会坏了她的事?抓贼那脏,她抓她个现行,她还能够不承认?

“母亲,我跟你一同前去。”曹冲开口说道,­阴­沉的脸­色­比墨汁还有漆黑。

曹氏抚着曹冲,一众人浩浩荡荡的向着婉姨娘所在的院子里走去。

“孙大夫,我们姨娘到底怎么了?”婉姨娘的闺房中,见孙大夫替姨娘把脉的时候眉头紧皱,她身边的嬷嬷紧张的询问着。

孙大夫扫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婉姨娘,起身恭喜道:“恭喜姨娘,您这是喜脉。”喜脉,也就是说她有了身孕。

曹冲那身体本就不是那么容易有子嗣,如今又被绝阳散毁了根基,要想让女人受孕,那几率比他们这些平头老板姓面见圣上的可能都要小得多,这婉姨娘肚子里的孩子若说是曹冲的,就是打死他也不会相信。但他已经答应了老夫人将曹冲的事情烂在肚子里,自然不会多嘴同这婉姨娘多说什么。看那婉姨娘与身边嬷嬷高兴的样子,她们若是知道曹冲已经知道了自己不能在有子嗣,真不知道到时她们会是什么心情。

曹冲几人踏进屋中时,恰好听到孙大夫的话,老夫人先是一喜,随后想起自己儿子如今的状况,登时就掉了脸,胸部一起一伏,气到了极点,若是没有孙大夫的一席话,她此时非得高兴坏了不可,但如今,她真是恨不得掐死里面那个恬不知耻的贱人。

曹夫人有些诧异,她倒是没想到对方竟然怀孕了,当初她买这药的时候可是问的明明白白,连服这个药三个月,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对方也休想再有子嗣。

曹冲听到孙大夫的话,心中的怒火噌的一声直涌入头顶,将理智烧了个灰飞烟灭。

“贱人!”所有的怒气与火焰都化成一声凌厉的大喝,曹冲一直给人的印象都是温吞清雅,曹府中的下人从未见过自家老爷这般青筋直冒,目光凶伐的模样,浑身皆是一颤。

孙大夫听到这声怒火,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望向婉姨娘的目光却丝毫没有任何同情。她先是让曹冲无法再有子嗣,如今又不知怀上谁的孩子,这样的狠毒又放荡的女子,哪里值得人同情。

曹冲的怒吼下了婉姨娘一跳,就连她身边的嬷嬷也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见到老夫人,老爷,夫人一同前来,这嬷嬷脸上连忙挂上笑意,讨巧的说道:“恭喜老爷,贺喜老爷,姨娘又怀孕了。”

她本以为自己这么说面前的人会喜不自禁,但却发现除了不言不语的曹氏之外,曹冲与老夫人却无半点喜­色­,望着她的目光就像是要吃人一般。

这,姨娘再次有了身孕,老爷与老夫人不是应当高兴的吗?怎么会像现在这般非但不高兴,还一副愤怒的样子。

“你个贱人。”嬷嬷的话无疑再次提醒了曹冲他如今的身体情况,以及婉姨娘与人苟合的事实。愤怒的情绪弥漫在曹冲的心头,让他不顾一切的冲到婉姨娘面前,一把掐住她那纤细的脖子。

“老爷,老爷,使不得啊,姨娘已经有了身孕了,您不能因为别人说几句话就这么对姨娘啊!”婉姨娘身边的嬷嬷连忙跪在曹冲脚边,护主心切的大声劝慰着曹冲,她只是以为曹冲之所以这般是因为夫人说了婉姨娘的坏话,岂知她这样的说辞更是让曹冲怒不可遏。

“你滚开。”曹冲抬脚,将嬷嬷踹倒在地。

曹冲低下头,暴怒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婉姨娘,问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老夫人心头一跳,连忙将下人丫鬟遣了出去。

婉姨娘望着曹冲暴怒的模样,心头狠狠一掷,只觉得气血逆流,颈子处传来的力道让她脸­色­慢慢发紫,急促的喘息了起来,“老,老爷,你怎么这么问,这孩子.....这孩子当然是你的了。”

委屈的泪水滑过婉姨娘的脸颊,梨花带雨的模样惹人怜爱,但此时此刻,曹冲却毫不心软,非但没有松开掐在她颈子上的手,还加大了力道,“呵~我的?你不是将绝阳散放在给我的香囊里了吗,如今,你还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吗?”

婉姨娘的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她连连否认,费力的说道:“老,老爷,妾身不明白您在说些什么。”

“呵~”曹冲怒极反笑,一把将婉姨娘甩在了床上,他道:“孙大夫,她不明白我在说些什么,你就替我同她解释解释。”

孙大夫叹了口气,他本不愿意参合进来,不过此时怕是也由不得他了,只得将刚刚的一切解释给婉姨娘听。

听闻孙大夫的话,婉姨娘愣在了原地,捂着脖子的手微微颤抖,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是,她给曹冲的香囊中是混入了绝阳散,但在上次她流产了之后便已经偷偷的将调换了香囊,如今曹冲身上所佩戴的香囊,一定不含任何的绝阳散,可孙大夫刚刚说什么?说他在那香囊中发现了绝阳散?

不,这怎么可能呢。

她的心有些慌乱,身子也不由得颤抖了起来。

“老爷,妾身没有,妾身真的没有。”婉姨娘知道她不能承认,若是承认了,不仅坐定了谋害曹冲的这项罪名,更是会背上与人苟且的骂名。

“老爷,您不能仅仅凭着孙大夫的一面之词就定了妾身的罪,老爷,若你不相信妾身,妾身愿意已死证明自己的清白。”婉姨娘凄厉的声音滑过众人耳畔,她真如自己所言,跳起来就要往墙上撞,好在她身边的嬷嬷反应快,及时将她抱住了。

曹冲见婉姨娘这般,倒是没有之前那么笃定了,若真的是误会了,那....

见有人怀疑他的医术,孙大夫也是怒了,他一竖眉,冷声道:“若曹大人不相信孙某,大可去请别的大夫,不过孙某可以笃定的告诉你,即便是宫里的太医来了,曹大人也只会得到相同的结果。”

“孙大夫,莫生气。”老夫人连忙安抚孙大夫,孙大夫从他夫君年轻时就随着他的师傅来曹府问诊,他师傅百年归老之后,曹府之中大大小小的病都是交给孙大夫诊治的,若说孙大夫医术不­精­,孙大夫还没急老夫人都要与说着话的人理论理论,更何况孙大夫为他们诊病这么久,怎么会欺骗他们,比起进曹府仅仅半年的婉姨娘,她当然更相信孙大夫。

孙大夫没有理由骗自己,曹冲醒的,她此时这般的,都不过是想混淆视听,死不承认罢了。

曹氏始终没有开口,她甚至都有些怀疑,给曹冲下药的是不是自己了。

“老爷,老爷你要相信妾身啊!”婉姨娘抱着最后的一丝渴望,凄凄惨惨的望着曹冲,想让他念在往日的情分上相信自己。

曹冲望着婉姨娘,一字一顿,“孙大夫为曹府诊病多年,他从来没有欺骗过我们。”

一句话,婉姨娘像被打入了地狱,浑身颤抖着,呼吸一下子急促了起来:“老爷,你当真不相信妾身?!”

曹氏有些余心不忍,“孙大夫,就没有一丝的可能­性­吗?”

孙大夫扫了曹氏一眼,沉吟了一声,道:“亿万分之一,若这婉姨娘怀孕两月还有些可能,但她腹中的孩子只有几周,一月不足。”

老夫人刚刚说的婉转,孙大夫去却说的十分直白,曹冲被孙大夫的斩钉截铁重重地打击到,双腿一软,整个人重新瘫倒在了椅子上。

虽然他已想到这种可能,但真正听到,却依旧无法接受。

琪嫔的死加上不能再有子嗣的打击,他宠幸的婉姨娘又不知廉耻的与人苟合,这一系列的打击让曹冲心中郁结难疏,生生的吐出一口鲜血。

“冲儿。”

“老爷。”

曹冲突然吐血吓了老夫人与曹氏一跳,孙大夫连忙放下药箱,神­色­凝重的给曹冲把脉。

任由孙大夫为自己诊脉,曹冲目光嗜血的望着婉姨娘,那模样,就像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让人不寒而栗。

婉姨娘狠狠地打了个寒颤,她从未见过这般凶伐的曹冲,从未...

孙大夫松开手,语重心长的嘱咐道:“曹大人切不可在动气,绝阳散本就侵蚀了曹大人的本源,若在生气,便不是吐血这么简单的了。”

曹冲突然站了起来,面­色­变得铁青:“孙大夫,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不过,请您千万保守秘密,此事除了屋子里的这些人,我不希望外面有任何的流言蜚语。”

孙大夫凝神片刻,终究明白过来,点了点头,道:“好,我答应你就是。”说着,他转头向老夫人道:“我该走了。”

婉姨娘的下场,他也能猜到几分....

第一百四十章 算计赵嫣然

“小姐,婉姨娘被重大了三十大板,孩子被打掉了,随后被老夫人发落了出去。”秋蝉望着端坐在面前的花影魅,心中佩服的不得了。

花影魅放下手中的书,余光扫到秋蝉眼底的崇拜,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一切根本就没有秋蝉想象的那么复杂。

曹氏所买的药是扶桑若溪亲自调制,别说是孙大夫,就算是宫里的太医都无法识得,尤其是还混在茶水之中,更不易被发现。

而曹冲腰间的香囊并不是花影魅早前准备的,那就是婉姨娘送给曹冲的混有绝阳散的香囊,婉姨娘当初将含有绝阳散的香囊交给她身边的嬷嬷烧毁,那嬷嬷嫌麻烦,便交给了信得过的丫鬟,可惜,她那信得过的丫鬟只是随便找了个地埋了那香囊,并没有按照婉姨娘的要求烧毁。

欧阳凌月的部下遍布朝野每位大臣的府邸,自然曹府中也有他的人,想要得到那香囊并且偷偷换掉曹冲身上的香囊,是轻而易举就能完成的事情。

她并没有收买孙大夫,因为根本就没有必要,只要曹冲晕倒被孙大夫查出他的身体情况,所有的一切都会向着她预计好的结果演变。

而那个婉姨娘,本就不是个无辜的人,不提她最初用媚药迷惑曹冲的事,就说这孩子,也绝对不是曹冲的。

“曹夫人呢?”花影魅问道。

秋蝉回答:“发落了婉姨娘之后,曹夫人听闻琪嫔没了,当场就昏了过去,如今还没有醒呢。”

“恩,让人守着,别让她胡说什么。”

“奴婢知道!”秋蝉应声道。

“主子,人已经扣下了。”小小风风火火的出现在花影魅面前,秋蝉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同属血煞,她可比秋儿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了解小小,她丫的就是一个人形兵器,若是被她萌萌的外表欺骗,那下场可是很惨很惨的。

秋蝉轻微的举动惹得花影魅暗暗发笑,想当初她第一次见到小小的时候,还不是将她当成了软妹子。

“既然已经扣下了,那便先扣着吧。”花影魅开口,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小小与秋蝉倒是没有说些什么,只是一味的听从花影魅的吩咐,似乎只要是花影魅说的话,便是对的正确的不容抗辩的,活脱脱一副脑残粉的样子。

不多时,秋儿提着食盒折了回来,“小姐,午膳已经做好了。”秋儿打开食盒,将菜一道道的摆在桌子上。

花影魅将手中的书随意的扔在一旁,道:“今日怎么晚了些。”她倒不是饿,只是小厨房里的厨师丫鬟都是她从宫里带回来的,若没有特殊的情况,是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的。

秋儿见花影魅问起,说起小厨房里发生的事情,就不由得怒上心头,“还不是赵嫣然,她仗着自己的女儿进宫当了妃子,便在府中为所欲为了起来,竟然还敢打小姐小厨房的主意,说是没有用过御用的膳食,非让小厨房给她也做一份。”

“结果呢?”花影魅笑着问道。

秋儿呲笑了一声,道:“小厨房里的人可都是太后娘娘千挑万选随着小姐的,哪会理会赵嫣然,她自己在那蹦跶,愣是没有人搭理她。”

小厨房里的都是什么人花影魅还是了解的,若他们不可靠,她怎么会将膳食交给他们,赵嫣然自从花柔澜当上了宠妃,越发的骄纵蛮横,似是以为自己可以母凭女贵,岂不知她那个女儿的脑袋,也不过是暂时拴在自己的头上罢了。

花影魅一会儿袖,笑道:“秋儿,将这些菜送拿去送给三姨娘。”

“小姐!”秋儿瞪着眼,心有不甘的收拾了桌子上的饭菜,她虽然不明白自家小姐为什么会将这些好东西给赵嫣然,却行不问她为何如此。

秋儿提着食盒先去了一趟小厨房,吩咐他们在做一份,随后才想着皎然居走出。

小小疑惑的皱了皱眉,秋蝉却一副了然。倒不是因为她比秋儿小小聪慧,而是某些方面的嗅觉比她们要敏感的多。

秋儿将食盒送去了皎然居,看赵嫣然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便隐隐作呕,转身离去,赵嫣然凝望着食盒,眉头紧皱:“孙嬷嬷,你说那花影魅打的是什么心思?”

孙嬷嬷还没有说话,旁边的丫鬟便满脸自得的接茬道:“夫人,我看她是因为小姐在宫中受宠,所以前来示好的。”

嬷孙嬷瞪了她一眼,面­色­谨慎的说道:“夫人,是否找人验验这饭菜中是否有毒?”

她并不认为花影魅会因为自家小姐在宫中得宠就来讨好夫人,依照花影魅的­性­格,她是万万不会做出这等子事情来得,说是讨好,孙嬷嬷更觉得她这么做是不安好心。

赵嫣然点了点头,吩咐丫鬟去请在府上坐堂得瑟大夫前来,刘大夫不出半刻便出现在皎然居,仔仔细细的验了面前的饭菜,道:“回禀夫人,这些饭菜中并没有毒。”

赵嫣然大打发了他下去,望着面前的饭菜若有所思,半响她霍然抬头:“孙嬷嬷,我说这饭菜中有毒,你觉得呢?”

“是,夫人。”孙嬷嬷微微一愣,随后便明白了过来,连忙应和。

午时刚过,一声大叫划破半空,“不好了,夫人晕过去了.....”

丫鬟来报,花俊阳连忙赶去皎然居,如今澜儿正是得宠,赵嫣然在花府中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当初虽然被花影魅压着,但如今却也是势均力敌了。

赵嫣然若出了什么事请,这花府还不就成了花影魅的天下?

“怎么回事?”花俊阳冲到皎然居,紧张的询问着。

丫鬟哆嗦了一下,面­色­惨白的回头答道:“回老爷的话,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夫人她,夫人用完午膳后,便突然晕倒了。”

“午膳?”见丫鬟提到午膳,花俊阳特意的扫了一眼,便没有多加在意,而是问道:“可去请了大夫?”

孙嬷嬷连忙点头,急切的答道:“奴婢已经命人去请了。”

坐堂大夫又被请了来,大门大户每月都会有一日请大夫在府中坐堂,为下人丫鬟们诊病,虽然丫鬟下人都是卖身的家奴,但为了显示自己的风范,大多数的官员们都会这么做。

花俊阳急切道:“刘大夫,内人到底怎么了?”

赵嫣然不过是个姨娘,但却是宫里妃子的生母,纵然皇帝答应太后除了独孤雁儿之外花府不许再有主母,但除了身份这个虚名之外,赵嫣然显然已经成了花府的主母。

刘夫人对花俊阳对赵嫣然的称呼已经见怪不怪,连忙为赵嫣然把脉。

足足过了半刻中,刘大夫这才移开手,凝重的说道:“将军,夫人之所以昏迷,是因为中毒!”

“什么?”花俊阳抬高了语调,“孙嬷嬷,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孙嬷嬷擦着眼泪,回道:“回老爷,夫人本来是好好地,可是用过午膳之后,便突然的晕了过去。”

又是午膳?

花俊阳此时倒是听出了门道,“孙大夫,你去检查一下午膳。”

刘大夫应声,仔仔细细的检查着午膳,就如他刚刚并未检查过一般,半响,他发出一声惊呼,“将军,这菜中被人下了毒。”

“什么?”花俊阳大怒,声音似是滚烫的热油,灼的人皮开­肉­绽,“这午膳是那个厨房做的,好大的胆子!”

语落,又道:“刘大夫,内子所中之毒能解吗?”

刘大夫点了点头,道:“索­性­夫人中毒较浅,刚刚我已经用针逼出了夫人身上的毒,一会儿我在给夫人煎一剂药,夫人就能痊愈了。”

“呜呜呜,我可怜的夫人啊!”孙嬷嬷这是倒地痛哭,伏在赵嫣然的身上悲壮流泪,就是没有说出这午膳到底是哪个厨房做的。

“孙嬷嬷,这午膳到底是哪个厨房做的。”花俊阳质问道。

孙嬷嬷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倒是旁边的小丫头看不下去抢着说道:“回禀老爷,这桌子上的午膳是长安公主命丫鬟给夫人送来的。”

“玲儿!”孙嬷嬷凄厉的叫着那丫鬟的名字,充血的目光死死的钉在她的身上。

花俊阳倒是没有想到这午膳是花影魅送来的,虽然他并不相信这毒是花影魅所下,但抓到了一个这么好的机会,他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她呢。

“去,将花影魅给我喊来。”花俊阳一脸毙戾,竟已经不再尊称她为长安公主,而是叫了她的名字。

丫鬟急急忙忙的去悠然居请花影魅,纵然老爷对她不尊敬,她们这些做丫鬟的也不敢逾越,即便真的是对方下的毒,若非禀告皇上,老爷也没有那个权力惩罚她,这一点丫鬟们还是知道的,当然,有人却不这么想。

“大小姐,老爷让我请你过去。”玲儿十分不满自己被挡在门外,她狠狠地瞪了一眼秋儿,心中畅快的想着花影魅一会儿的惨状,便不再那么尊敬的嚷嚷道:“大小姐,奴婢还是劝你早点出来,否则...”

“秋儿,掌嘴!”清冷威严的声音从屋中传出,秋儿没有含糊,抡圆了胳膊一巴掌抽在玲儿的脸上,玲儿的脸颊上登时出现了清晰的五指印,巨大的力道更是让她的牙齿划破了口腔,鲜血漾出嘴角。

“你,你竟然敢打我!”孙嬷嬷作为赵嫣然的心腹一直备受宠爱,而她是孙嬷嬷的女儿,自然在这个府中没有人敢动她,就算是三小姐也没有动手打过她,秋儿不过是一个卑贱的丫鬟,竟然敢打她。

愤怒充斥在脑中,玲儿不顾身边丫鬟的阻拦,发疯般向着秋儿冲了过去。

花影魅一把将秋儿拉倒一旁,玲儿这么一撞,正正好好撞在花影魅的身上,奴婢们发生争执与下人殴打主子,可不是同样的罪名。

第一百四十一章 当庭对峙

“啪”的一声,秋蝉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在玲儿的身上,将她踹飞了出去。

秋儿紧张的查探着花影魅的身子,花影魅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微微摇头。秋儿见花影魅无事,低头望向如死狗般摊到在地上的玲儿,两道眉毛竖了起来,大声的喝道:“竟敢袭击公主,你好大的胆子!”

“来人啊!”秋儿一嗓子,悠然居中的下人皆是停下了手中的活,聚集在院子里。

“你们告诉她,袭击公主罪该如何?”

“千刀万剐!”下人们一同齐声答道,声势浩大到让前来请花影魅去皎然居的下人浑身一颤,寒气涌上心头。

花影魅扫了玲儿一眼,不过是赵嫣然爪牙的杂种,竟也敢狗仗人势,“来人,将玲儿拖下去重大五十大板,若不死,便将她扔到军营,也好为国家做些贡献。”

“不,不.....”玲儿此时才知道怕了,被秋蝉一脚踹飞,泥土与鲜血混迹在她的脸上,头上的发髻早就乱的不像样子,若非身上那花哨的衣裙,跟街边上的乞丐倒是没有任何的差别。

“我是孙嬷嬷的女儿,你不能这么对我,不....”被下人们拖着,玲儿依旧大喊大叫甚至是威胁,花影魅呲笑了一声,孙嬷嬷,不过是个狗奴才!

“若她在叫,便割了她的舌头!”花影魅红­唇­微扬,阳光下笑容绚丽多彩,但从她口中说出的话,却冷酷到让人不寒而栗。

直到玲儿被拖了下去,花影魅这才将目光放在随着玲儿一同前来的丫鬟们身上,黛眉微扬,“花俊阳让你们来意欲为何?”

丫鬟们都吓坏了,愣是没有察觉到她这问话的不妥,不敢隐瞒的回答道:“是,是因为夫人,不,是三姨娘中毒了,大夫说是您送去的午膳中有毒。”

丫鬟们连忙说道,生怕自己说的慢了惹面前的人不高兴,会步上玲儿的后尘。

听闻丫鬟的话,花影魅呲笑了一声,随后一拢裙摆,道:“小小你留在院子里好好看家,秋儿与秋蝉随我前去。”

“是!”三人答道。

皎然居,赵嫣然幽幽转醒,头顶上太阳­射­进来的光让她微眯起眼,神­色­恍然。

“然儿,你醒了。”见赵嫣然醒来,花俊阳连忙上前抓住她的手,关切心痛的询问着。

赵嫣然沉吟了一声,疑惑的问道:“老爷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我这是怎么了?”

花俊阳怜爱的为她将贴在脸颊上的发丝挽到耳后,随后才道:“大夫说你中毒了,而毒药便下在午膳中,然儿你放心,纵然花影魅如今贵为公主,我也会还你一个公道。”

“老爷....”赵嫣然刚开口,花俊阳便将话接了过去,“然儿放心,为夫自有分寸,你如今刚刚清醒,不宜多说什么。”

花影魅踏入房间,便看到你侬我侬的这一幕,心中不禁隐隐作呕。

“父亲,何事叫我前来?”花影魅施施然的坐在椅子上,一拢云袖,这才将目光放在花俊阳的身上,询问道。

花俊阳头上青筋直冒,见对方竟这般不将他放在眼里,心里的怒火般节节高升,大有冲向头顶喷涌而出的态势。

“你个孽障,竟然下毒谋害然儿。”花俊阳抬高语调,目泛凶光的瞪着花影魅,似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面对怒火蒸腾的花俊阳,花影魅却是丝毫不惧,高高在上的坐在椅子上,神­色­清冷,嘴角啄着一丝玩味,“我不懂,父亲说的然儿是谁?难道是父亲新收的小妾?”

“你个混账。”花俊阳额上青筋几次迸裂,无法遏制的怒气,化为厉声呼喝,看起来极为骇人的模样,花影魅冷眼瞧着,讽刺一笑,“混账,父亲是在咒骂当朝的公主吗?”

她可是行了册封仪式的公主,是衡南国正正经经的皇室,纵然花俊阳是她的父亲,也没有咒骂她的资格,这事说小很小,只是父亲训斥女儿。但这事说大也挺大,是一国臣子竟然公然咒骂皇室公主。

“你....”花俊阳心头怒气难平,半响,所有的火气似是瞬间消失,他笑道:“好,好一个一国公主,今日我就要进宫面见皇上,问问他一国公主若下毒害人­性­命,该是何罪。”

花影魅也不恼,平静的目光不起任何波澜,她凝视着花俊阳,那深邃而清透的目光似是能够透过他的皮囊窥探到他的灵魂,她的目光让花俊阳一时有些不自在,死死瞪着她的目光有些闪烁。

花影魅看了他半响,问道:“父亲一直在说我下毒害人,我到如今依旧不明,我到底是对谁下了毒,又害了谁的命?”

“你到如今还不愿承认?”花俊阳质问道。

花影魅疑惑,“不是我不承认,是我真的不知道。”

花俊阳冷哼了一声,怒斥道:“为父知道你想来不喜然儿,但却没有想到你竟然假借送午膳而给她下毒,你真是好毒的心肠。”

“父亲是说,我给姨娘的这午膳中有毒?”花影魅挑眉询问。

“没错,刘大夫已经验明了一切,你无从抵赖。”花俊阳斩金截铁,已经给花影魅定了罪。

花影魅这时才留意到一旁的刘大夫,她望着他,问道:“是你说我送来的午膳中有毒?”

被花影魅的目光锁定,刘大夫的腿微微发软,后背更是已经被冷汗­阴­湿,对方身上的气势竟一点都不必花将军的少,甚至还隐隐强悍,这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刘大夫顿时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恐惧感。

刘大夫还是见过些世面的,但却发现,他所见的人中,竟没有一个人的气势能跟面前这个人匹敌,这个时候他有些后悔,却已经是骑虎难下了。他不由哆嗦的回道:“回,回禀公主,是,是小人。”

花影魅冷笑一声,目光从他的身上移开,重新放在花俊阳的身上,“就凭他一面之词,父亲就料定是我所为?”

“事实如此,你还想狡辩?”花俊阳喝道。

孙嬷嬷这时哭喊着跪在花影魅脚下,“公主,您就算是再不喜爱夫人,也不能下毒谋害夫人啊。”

“秋蝉,张嘴!”花影魅淡淡的扫了一眼孙嬷嬷,眼底闪过一抹凶光。

秋蝉二话不说,一个巴掌就将孙嬷嬷扇倒在地,花俊阳没想到她竟然敢命丫鬟在自己面前动手伤人,不由得暴怒:“逆女,你竟还敢命人行凶。”

花影魅抬起眼帘,目光迥然的凝望着花俊阳,质问道:“怎么,父亲觉得我不该让人赏她耳光?那么就是说,父亲认同这个奴婢的话,让三姨娘当花府的当家主母吗?若是如此,那我也要进宫问问皇上,一个姨娘在未被抬为主母的时候,可否让下人以夫人这两个字称呼!”

花俊阳被问的说不出话来,别说是去问皇上,若是这件事被传到外面,那御史非得参他一本不可。

孙嬷嬷的这一巴掌算是挨着了,他若是还为这件事质问她,便落得个自己的不是了。

“好,就算你赏她耳光没错,但下毒谋害然儿这件事,你,是否认错?”接过孙嬷嬷被打一事,花俊阳紧咬着下毒谋害赵嫣然这事不放。

花影魅呲笑,美目淡淡的扫了一眼刘大夫,笑道:“说来也是巧了,皇祖母放心不下我的身体,是以今日命了太医前来花府替我诊脉,刘大夫不是说这午膳中有毒吗,那么便让前来的太医瞧瞧,若这午膳中真的有毒,纵然这件事不是我所为,我也认下了,但....”

花影魅扫在在场众人一眼,红­唇­扬起的笑容微微收敛,脸上如同结了冰霜般,冷酷凌冽的让人不寒而栗:“若这午膳中没有毒,那我就要好好的问一问,三姨娘到底是为何中的毒,而刘大夫又为何说我送来的午膳中有毒,父亲,到时候您该给我一个交代!”

花影魅这**­祼­的威胁让花俊阳心中一凸,余光扫了一眼赵嫣然,对方镇定的让他微微扬眉,难道那午膳中真的有毒?

“好!”一念至此,花俊阳口中吐出一个好字。

花影魅心头冷笑,转头吩咐道:“秋儿,去府外候着,李太医来之后直接请到皎然居。”

“是,小姐!”秋儿瞪了赵嫣然一眼,她家小姐可怜她送她午膳,她倒好,竟然敢陷害她家小姐,真是个贱人!

秋儿离开后,屋中陷入诡异的寂静,花影魅端坐在椅子上,从容淡定,倒是刘大夫,如今已经汗流浃背,若不是硬撑着,非得瘫倒在地上不可。

花俊阳握着赵嫣然的手,静静的望着花影魅,从什么时候起,这个他从不在意的女儿竟然变成了如今的样子,比起他一直捧在手心上的澜儿,她更加的优秀聪慧。

孙嬷嬷捂着脸站在角落,眼泪婆娑的眼眸却在四处扫视着,明明前去请花影魅前来的丫鬟都已经回来了,可她的玲儿为何迟迟未归.....

时间悄然逝去,屋外的小鸟叫的正欢,不知听了多少声鸟叫,李太医终于姗姗来迟。

第一百四十二章 尘埃落定

秋儿将李太医请致皎然居,面前的场景让李太医微微皱眉。

“微臣参见公主。”李太医冲花影魅行了跪拜之礼,随后站起身,这才拱手对花俊阳行礼:“将军!”

“李太医不必多礼。”花俊阳好言好语,并未拿大,李太医可是太医院中的老人,在白太医入宫之前,稳坐太医院的第一把交椅,即便是此时被白太医盖了风头,李太医依旧让人不能小觑。

李太医对着花俊阳微微点头,随后面前花影魅,恭敬的说道:“公主,太后特意命微臣前来给公主情脉,不知此时.....”

“李太医,我有件事要麻烦你。”花影魅并没有回答李太医的话,而是另起了话茬。

李太医顿时就明白了过来,恭敬的回道:“公主请说。”太后娘娘曾对他有知遇之恩,李太医十分清楚太后娘娘有多么的宠爱花影魅,自然对于她恭敬万分。

花影魅冲着李太医笑道:“李太医,我只是想让太医查探一下,面前这午膳里,是否被人下了毒。”

李太医微微一愣,倒是没想到对方的要求竟是这个,他还以为对方是想请他给躺在床上的那个­妇­人诊治呢。

“好。”花影魅并未说前因后果,李太医自然也没有过问,他放下药箱,查探着面前的午膳,半响才道:“回禀公主,这午膳中并未被人下毒。”

“什么?”花影魅还未开口,赵嫣然却是惊呼了起来,这午膳中怎么会没有毒,明明是她命人亲手放进去的,那毒药还是找刘大夫所要的呢。

“李太医,你可否查探清楚了,这午膳中真的没有毒吗?”花俊阳瞪了一眼赵嫣然,不敢相信的询问着李太医,李太医对于花俊阳与赵嫣然的反应有些奇怪,一般人不是听到没有毒会长出一口气吗,他们怎的一副很失望的样子?

对于花俊阳的怀疑,李太医心中有些不愉,但还是回答道:“我已经查探清楚了,若将军不信,大可以在找更有名的大夫前来查探,若我有虚言,从今以后再也不行医。”

见李太医的语气有些冲,花俊阳被哽住了,他也知道,李太医没有理由说谎,若花影魅派的是别人前去,他可能还会以为对方向李太医露了底,但秋儿却不会,因为这个时候的秋儿并不是真正的秋儿,她绝不会在暗中向着花影魅说话。

“没有毒.....”花俊阳喃喃自语,神­色­复杂的望了一眼赵嫣然,赵嫣然被他眼中的冷酷所骇,凄凄惨惨的说道:“老爷,若不是午膳,那妾身是如何中的毒啊!”

“李太医,麻烦您,我府上这三姨娘是否真的中毒了。”没等花俊阳开口,花影魅提前说道。

李太医应了声,替赵嫣然把了把脉,半响才说道:“回禀公主,这位姨娘确实中毒了,索­性­体内只有少许残存的毒,再喝一些对症的药,就没有大碍了。”

“多谢太医,太医请上座。”花影魅谢罢,命人给李太医安排座位,从始至终并未将花俊阳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李太医谢了恩,随后坐在椅子上,猜测着面前这一幕的来龙去脉。

“父亲,我倒是奇怪了,我送来的午膳并没被下毒,那么三姨娘是怎么中毒的呢?下毒的又是谁呢?”花影魅垂头把玩着衣袖上金丝绣制蝴蝶,慢慢悠悠的开口说道,漫不经心的似是在同花俊阳闲聊,可谁也没将她的话当做平日的家常。

花俊阳神­色­微凛,锐利的目光从花影魅身上刮过,随后放在屋中伺候赵嫣然的人身上。

“你说,赵姨娘用膳之前还吃过什么,见过什么人?”花俊阳第一时间将视线放在了孙嬷嬷身上,孙嬷嬷是赵嫣然的陪嫁丫鬟,自然对于赵嫣然的饮食起居十分重视,绝对不会忽略任何一个小细节。

孙嬷嬷被问的脑子一蒙,这,这让她如何说?本来以为这场局就算不能让花影魅如何,也能败坏她的名声,可如今倒好,她们明明亲自将毒药洒在了饭菜里,夫人又为了逼真吃下了饭菜,这对于花影魅而言本应该是死局,但这李太医却如此凑巧的蹦了出来,还一口咬定这饭菜中并没有毒,如今老爷竟这般的问她,看来是已经相信了李太医的话了。

“老爷,姨娘在用午膳前只吃了早善,也并未见过什么人啊!”孙嬷嬷如今可不敢多说,赵嫣然今日是只用了早善与午膳,但却是在用午膳之前见过刘大夫,只是这件事却不能说出来,若说了,以老爷的心思还指不定会如何想夫人呢。

“李太医...”

“花将军,据我所致,赵姨娘所中的毒并不也是慢­性­,中毒之后顷刻便会昏厥,是以绝对不会是早善的问题。”花俊阳的话还没有问出口,李太医便已经知道他想询问的是什么了,清清楚楚的向他说了个明白。

“这....”花俊阳此时倒有些不懂了,若真如孙嬷嬷所言,赵嫣然除了早善午膳之外,并未在食用什么,又未见过什么人,那么她到底是如何中的毒?难道对她用毒的人便是身边的人吗?

“孙大夫,你曾说这午膳中有毒,对吗?”见无人开口说话,花影魅将目光对准了刘大夫。

刘大夫抬手擦了擦头上的汗,艾艾的回答道:“是,是!”

“那么刘大夫的意思是,李太医说的话是错误的了?”花影魅继续问道。

刘大夫见李太医目光不善的望着他,头上的冷汗更是不可抑制的哗哗往下流,他说是也不是,说不是也不行,整个人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浑身上下乃至灵魂都是疼得。

“是,还是不是!”花影魅重重的一拍桌子,声音宛若闷雷炸响在刘大夫耳边,刘大夫浑身一颤,当时便瘫倒在了地上。

“不,不是。”刘大夫艰难的开口,嗓子似是被一整颗桃核给堵住了,就连声音都是一个个蹦出来的。

“哦?”花影魅微微挑眉,神­色­缓和了起来,她目视着刘大夫,笑道:“那你刚刚不是信誓旦旦的说这饭菜里有毒吗?若这饭菜中并没有毒,我就有些好奇了,刘大夫为什么要说谎呢?是自己犯了错?还是被什么人收买了冤枉我!”最后三个字,花影魅的声音猝然拔高,如银瓶乍破水浆迸般,吓得刘大夫如羊癫疯般浑身颤抖不已。

这一声声的质问盘旋在他耳边,他真的有些扛不住了,“我...”

“噗通!”一声,孙嬷嬷跪在了地上,哀嚎着道:“奴婢,奴婢想起来了,姨娘在用完午膳之后,吃了一颗刘大夫给的药丸。”

这是要为了防止刘大夫将一切说出来,而将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他的身上。

刘大夫听到孙嬷嬷如此说来,猛地睁大双眼,气急败坏的喝道:“好你个孙嬷嬷,若不是...”

“你住嘴!”孙嬷嬷一声高呼将刘大夫的话淹没在其中,“刘大夫,奴婢怎么也没有想到,你竟然要害姨娘,是不是有人用你的家人威胁你,让你做的这一切?”

“你,你....”刘大夫目光赤红的瞪着孙嬷嬷,他怎么会听不出来对方是在用他家人的命来威胁他,可他知道,纵然今日他将一切真相袒露,有花柔澜那个皇妃在,花俊阳与花影魅就不会对她如何,但是他就不一样了,帮助她陷害公主,这项罪名本就不轻,而他也能想到,他前脚入狱之后,他的家人会是怎样的下场。

花影魅听到孙嬷嬷的话,呲笑了一声,她似笑非笑扫了一眼孙嬷嬷,若她知道自己的女儿如今正在受刑,随后更是会被送往军营,就不知道她是否还像现在这般,咄咄逼人了。

“刘大夫,你尽管说,若有人敢动你的亲人,我一定会让她的亲人也血债血偿。”花影魅红­唇­轻扬,目光轻轻扫过孙嬷嬷,那似是嘲讽此时怜悯的神­色­让她心头一颤,不好的预感登时溢满心头。

难道,玲儿....

想起自己的孩子久未归来,孙嬷嬷镇定的神­色­开始有些慌乱了。

刘大夫想了很多,若他说出一切,那么就算有公主护着,他全家也别想好过;但他若随着孙嬷嬷的暗示说,公主也一定不会让他好过。这两条路他不管走哪一条路都会死无葬身之地,所以....

“花将军,都是我的错,我本是要给姨娘养生的药丸的,却没有想到弄错了,因为害怕,所以才谎称饭菜里有毒,我本只是想拉一个垫背的,却没有想到这午膳竟是公主送来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小人的错,是我的错。”刘大夫将一切都揽在了自己身上,纵然他被送入官府,也绝然不会牵连到一家老小的­性­命。

孙嬷嬷暗暗的舒了一口气,对方虽然没有按照她暗示的说,但也比供出夫人要强得多,只是这次非但没有让花影魅如何,她们反而失去了一个可靠的大夫,夫人这罪也算是白受了。

一切尘埃落定,刘大夫被下人压去了顺天府,赵嫣然道了歉,花影魅便没有揪着不放,而是将李太医请到了悠然居。

“公主,不知玲儿...”见花影魅起身离开,孙嬷嬷哪里还沉得住气,连忙追问。

花影魅转头,疑惑的望向孙嬷嬷,似是在想她口中所说的莲儿到底是哪个。

“公主,玲儿就是刚刚不仅对您出言不逊,还冲撞了您的那个丫鬟。”秋蝉笑着提醒花影魅玲儿是何人,并将出言不逊,冲撞等字眼说的清清楚楚抑扬顿挫。

“哦,是她啊!”花影魅后知后觉的点了点头,随后望向孙嬷嬷,道:“那个丫鬟竟然冲撞了我,我命人将她拖下去打了五十大板,如今她要是没死,想必也已经被送往军营了吧!”

五十大板,军营.....

花影魅的话让孙嬷嬷一时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她的孩子,她的孩子....

第一百四十三章 地牢,逼供

“小姐,那个丫鬟已经死了。”五十大板就算是男子都无法熬住,又何况是女子,玲儿虽然是个丫鬟,不过狐假虎威了这么多年,比起小门小户的千金小姐还娇生惯养,二十板子已经是极限了,又何况是五十板。

听到小小的禀告,花影魅的情绪没有任何起伏,秋蝉不解:“小姐,你这不是便宜了她吗?”

若是她,她只会打玲儿十五个板子,然后将她扔进军营去,去军营注定要成为军妓,那种生活,才是生不如死呢。

花影魅扫了秋蝉一眼,笑道:“虽然玲儿只是个丫鬟,但我从来不喜欢给别人留下后路。”

花俊阳作为大将军,京都大多数的军营还不是归他所管,如今花柔澜风头正盛,那赵嫣然若替玲儿求个情,保不齐就会将她救出来,活人永远比死人可怕的多,谁也料想不到今后的事情,若玲儿经过这次的事情变了,她岂不是又给自己多加了一个敌人?

花影魅没有明说,但秋蝉还是想通了事情的始末。

秋蝉的疑惑弄懂了,但秋儿与小小还是有疑问,花影魅见她二人时不时的瞅向自己,不由得暗暗发笑,“想问什么便问吧。”

“小姐小姐,那赵嫣然是怎么中的毒,真的是因为那个刘大夫吗?”秋儿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如同十万个为什么,一个问题接着一个。

花影魅索­性­就将这件事情中她们不解的地方梳理了一遍,这次中毒事件是赵嫣然一手策划的没错,她也的的确确的将毒药洒进了饭菜里并且吃进了肚子中,而后来李太医之所以说那饭菜里并没有毒,是因为在将这饭菜送入皎然居之前,她已经在其中动了手脚,她在饭菜里加了一味无­色­无味却能够在一段时间之后中和一切毒药的药物,赵嫣然下完毒便吃了几口,那时候毒­性­还没有被中和,所以赵嫣然会中毒,在刘大夫检查那桌午膳的时候毒­性­也没有被完全中和,所以他一口咬定饭菜里有毒。

但当李太医前来之时,饭菜中的毒药早就被中和,是以他查看后才说饭菜中没有毒,而李太医之所以会前来,是因为花影魅让血煞中的人提前通知了太后。

孙嬷嬷稳重机敏心思缜密,但她的那个女儿比起她却要差得远,在她为成为花影魅之前,玲儿时常狗仗人势的欺辱花影魅,在玲儿的心里,花影魅就是一个可以任由她欺辱的玩具,但这个玩具如今一跃成为高高在上的公主,她非但不能欺辱还要行礼问安,这样的差距绝非她能够忍受。

今日之事一出,她一定会前来悠然居伺机奚落一番,果然,一切都与花影魅料想的一模一样。

秋儿与小小张大嘴满脸崇拜的望着花影魅,瞳仁化成红心,将花影魅的身影圈在其中。

皎然居,孙嬷嬷突然晕厥让众人一时慌了神,小丫鬟们又是掐人中又是扇扇子,好不容易才将孙嬷嬷弄醒了。

花俊阳早就花影魅离开之后便以离开,赵嫣然如今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哪里还管的上孙嬷嬷的死活。她只是在想,今日的事情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问题。

“啊!”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

赵嫣然被吓了一跳,眼底的火焰噌的一下烧的老高,“是哪个狗奴才,叫什么叫,不要命了是吗?”

怒火攻心,赵嫣然身上的余毒本就没有清­干­净,如今倒好,胸口一闷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伺候在赵嫣然身边的丫鬟顿时手忙脚乱了起来,孙嬷嬷醒来之后便处在混沌之中,这一声尖叫将她叫醒,想起花影魅那张微笑的脸庞,她便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扔进了冰窟一般,皮­肉­骨骼都是一阵钻心的疼痛。

她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把推开身边的丫鬟,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她要去求花影魅,求她放了玲儿。

只是她不过刚刚跑出屋中,双脚便如同注了铅一般再也动弹不得,愣愣的看着躺在院子正中间,浑身是血的那抹身影。

躺在地上的人身上这件衣服她认识,哈哈,真巧,竟然与玲儿穿的是一样的衣服。

“孙嬷嬷~”她身边的丫鬟小心翼翼的叫道,生怕孙嬷嬷收到刺激而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孙嬷嬷面­色­平静的转头过,那双眼眸竟没有任何光彩,空洞的宛若木偶。

小丫鬟吓了一跳,脚步踉跄的向后倒退着,孙嬷嬷声音清冷,没有任何温度的训斥道:“这人是谁,你们竟敢将这等污秽留在院子里。”

在场的众人面面相觑,太阳不知被何时飘来的云朵遮挡,院子变的­阴­沉,血腥味弥漫在四周,众人只觉得自己似是掉进了深渊,寒冷与恐惧占满了心头。

“你们聋了吗?”孙嬷嬷见无人回话,不由得抬高了语气。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孙,孙嬷嬷,这,这是玲儿啊!”

一句实话,打破了孙嬷嬷建筑在心外的围墙,她本以为只要自我催眠,自己说服自己那不是她的玲儿,那么躺在地上那已经停止呼吸了的尸体便不是她的玲儿,但不是这样的,不管她在如何催眠自己,事实终究是事实。

“不,不....”孙嬷嬷扑到在玲儿的尸体旁,看着玲儿脸上那痛苦的神情,整颗心脏都像是被人徒手撕碎了一般,她的玲儿,她的玲儿。

花影魅,花影魅....

皎然居发生了什么事花影魅并不关心,孙嬷嬷就算在恨她那又如何,她作为赵嫣然的爪牙,可没少帮她­干­坏事,就算是那个玲儿,也是一样。

如今宫中,无人能与花柔澜一整高下,就算是赵长月也是如此,宫人嫔妃避其锋芒,宫里表面上风平浪静,但隐藏在平静下的,却是惊涛骇浪。

夜晚,悄然而至,花影魅乔装打扮,带着小小偷偷的溜进了天上人间。

天上人间的地下的牢房甚至坚固,当初装修的时候花影魅特意让红莲找了信得过的人修建的这处牢房。

婉姨娘倚靠着墙壁,封闭的四周让她有种难以呼吸的窒息感。

“咔嚓”一声,牢房的大门被人打开,习惯了黑暗后突然­射­入光芒,婉姨娘的眼睛有些难以适应,不由得用手挡在眼前。

呼啦一声,四周的火把被点燃了,漆黑的地牢瞬间明亮了起来。

婉姨娘这个时候也依旧适应了此时的明亮,慢慢放在挡在眼前的手,惊疑不定的打量着站在面前的人。

“你,你是谁?”婉姨娘的身子向后搓了搓,轻微的移动便让身子钻心一般的疼,即便她此时已经背靠着墙壁,却还是没有一点的安全感。

花影魅居高临下的凝望着婉姨娘,声音不似平日里的清亮,有些沙哑而低沉,“曹府的婉姨娘!?”

婉姨娘缩了缩脖子,道:“我如今已经不是姨娘了。”

花影魅呲笑了一声,乌黑的眼珠幽幽的绽着古井一般的冷光,“本座当然知道你不是再是曹府的姨娘,本座好奇的是,到底是谁让你潜入曹府,成为曹府的姨娘。”

婉姨娘的眼底出现一抹慌乱,随后便镇定了下来。

“你,你快放了我,我只是个小女子,不懂你在说些什么?”婉姨娘含着眼泪,楚楚可怜的模样甚是惹人怜爱。

但可惜,花影魅从不会心软,“听说你是老夫人从牙婆子手里买的清白人家的丫鬟,本座派人找过那名牙婆子,你猜猜是什么结果?恩,你肯定猜不到,那牙婆子竟被人杀死了,官府判定是有人入室抢劫,你说本座该不该相信这个结论?”

婉姨娘的身子微不可查的颤了一下,却选择闭口不言,花影魅见她不肯开口,接着说道:“你是不是事到如今依旧弄不明白你明明已经换了香囊,为何曹冲的身子还会垮掉?”

“是你!”

花影魅轻笑,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其实你现在不该考虑我是谁,而是该想想,你这孩子的父亲现在在哪里。”

曹冲肯定不是她孩子的父亲,而孩子的父亲是谁呢?天上人间的情报上可是记载的清清楚楚。

“你,你要­干­什么。”婉姨娘瞪着眼,恶狠狠地凝望着花影魅。

花影魅却没有回答她,而是突然开了口,道:“把人带进来。”

婉姨娘睁大了眼睛,随后看着自己的情郎被押了进来,他如今十分的狼狈,头低垂着,满身都是灰尘,连一只胳膊都被人打断了,明显摆出了奇怪的姿势。

“你,你竟敢....”婉姨娘显然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对她的事情了如指掌,一时惊恐交加。

“本座有何不敢。”花影魅冷笑了一声,神­色­冷酷。

“你不敢杀了他的,你绝对不敢的!”婉姨娘暴怒地盯着面前的人,虽然她不知道这里是哪,但她可以肯定,自己绝对没有离开京都,在这天子脚下,对方竟然杀人,不,对方绝对不敢。

“不敢?你们不过是一些小人物,你以为顺天府会为了找寻你们的下落而大动­干­戈吗?京都每日死去的人有多少?达官贵人的事情他们都已经够他们忙的了,你以为他们还会在乎你们的死活?”花影魅叹了口气,目光平静地说着,语音末尾带着稍稍的讽刺,他们的命如同蝼蚁,谁又会多加在意。

“会查到的!一定会查到的!如果我们消失不见,一定会有人来查找的。”婉姨娘立刻大声道。

花影魅勾起­唇­畔,呲笑道:“等他们来了,你们的骨头都化成灰了,又能找得到什么?”

第一百四十四章

婉姨娘的脸­色­瞬间大变,她倒不是因为自己,而是....

此时,被打昏的男子突然醒了过来,他一动,就觉得自己的胳膊钻心的疼,他睁开眼睛,看清了眼前的情况,混沌的头脑渐渐变得清明。

“你,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抓我?”男子想要挣脱身边人对他的束缚,胳膊上传来的疼痛却让他倒抽了一口冷气,不敢再妄动。

花影魅好笑的扫了这男子一眼,道:“你看见自己的女人在我面前竟然问的是为什么要抓你,真不知道是因为你太暖软不敢承认,还是因为你与她之前除了是情人关系之外,还有特殊的关联。”

男子眼眸闪烁,强硬的否认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我根本就不认识面前的这个女人。”

“哦?不认识吗?”花影魅冷笑,她蹲下身,两根手指钳住婉姨娘的下巴,一把扯掉了她衣服上的腰带,在这么一拉,她身上的衣裙已经被花影魅扯掉,里衣敞开,白皙的肌肤袒露在众人面前。

花影魅的手抚摸着婉姨娘身上的肌肤,脸上挂上一抹邪肆的笑:“肌肤胜雪,光滑白洁,真是如绸缎一般,让人爱不释手。”

婉姨娘浑身一颤,却被面前的人束缚着手脚,不得动弹,只能被动的承受着。被扣押着的男子看到面前的这一幕,浑身一紧,杀意倾体而出,暴怒的如同一只公牛。

男子的变化没有逃过花影魅的眼。

花影魅笑着放开婉姨娘,侧头望向男子,眸中闪过一丝冷芒,“来人,她便赏赐给你们了。”

花影魅退到了一旁,双手环绕在胸前,目光一错不错的钉在男子的身上,若看见自己心爱的人被人玷污都能做到无动于衷,那么花影魅便不得不重新审视一下他了。

不,不.....

男子在心中高声呐喊,他死死地咬紧牙关,­干­裂苍白的­唇­瓣依然出血,鲜血顺着他的牙齿流入空腔,那血腥味直冲而上,点燃他心中的火焰。

婉姨娘转过头,冲着男子笑了笑,那笑宛若最绚丽的昙花,一闪即逝,她转头凝望着站在一旁的花影魅,猛地一咬牙。

时间似乎停滞不前,没有意料之中的痛楚,一切都没有在上一秒中定格,只是微微停顿之后,再次向着前方行走。

婉姨娘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花影魅很好心的解释道:“你想要咬毒药自尽?可惜的是藏在你牙缝中的毒药在就被本座的手下卸走了。”

婉姨娘眼底迸发出无限的恨意,凝望着花影魅的目光宛若毒蛇的­性­子,­阴­冷无比,她再次张嘴孤注一掷的咬向舌头,只是还未等她合上牙齿,下巴已经被人攥住。

只可惜她没有在第一时间选择咬舌,若是那样她还了能有求死的机会,不过如今,她已经没有任何的机会了。

“不,住手,住手。”在最后一刻,男子再也无法忍耐的喊出了声。他不懂对方说的什么毒药,他只知道若自己再不承认,婉儿就要被糟蹋了。

花影魅拍了拍手,侵身钳住婉姨娘的大汉退到花影魅身后,花影魅转头望向男子,等待着他的开口。

“我说,我说,是,我是与婉儿相爱了,我也知道她是曹府的姨娘,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爱慕她,是我逼迫她与我发生关系的,这一切都不是她的错,曹冲,曹大人,我知道你听见的,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求你,求你放了婉儿。”

花影魅呲笑了一声,冲着身后的大汉一挥手,“继续!”

“不,不要,我已经承认了,你为什么还不放过婉儿。”男子凄厉的叫喊声回荡在地牢之中,地牢上却是一片歌舞升平,花影魅深深地望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似乎是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表演的成分,但花影魅却丝毫没在他的表情里看到任何假装的表演,若不是他的演技一流,便是他真的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婉姨娘到底是何身份。

既然看不出来,那便换一个人好了。

“既然你不肯说,那么就只要让婉姨娘说了。”花影魅叹了口气,道:“本座本是不愿看到鲜血的,但既然你们不识趣,本座便只有给你们放放血了。”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步步生莲?”花影魅问道,见二人没有答话,笑着解释道:“被贬入冷宫中的嫔妃活的比狗的不如,在冷宫­干­活的太监宫女一辈子没有出头的机会,只能守着如坟墓一样的冷宫,久而久之她们的心里变得扭曲,而对于曾经高高在上,享受过荣华富贵的嫔妃,更是让他们暗恨不已,所以他们便想到了一个法子。”

“冷宫中的太监与宫女会将一块铁板烧红,让被贬斥的妃子脱掉鞋袜站在滚烫的铁板上起舞,那种滋味,便是想想就让人血液沸腾呢。”

花影魅语落,笑意连连的命人抬上了一块铁板,铁板两侧被架了起来,铁板下是少的通红的碳。

“来人,将他的鞋袜给本座扒下来。”花影魅一声令下,禁锢着男子的人当即将他的鞋袜扒了下来,将他架上了铁板。

如今铁板只是温热,但随着炭火的灼烧,这铁板满满就会变得奇热无比。

“婉姨娘,现在说也许还保得住他的这双脚。”花影魅邪肆冷笑,她脸上的笑容映入婉姨娘的眼中,竟闭起恶鬼的笑容还要让人恐惧。

冷汗顺着婉姨娘的额头滑落,她望着被架在铁板上的男子,眼底闪过一抹不忍,但却依旧紧咬牙关。

“不说,很好。”花影魅命人加多了铁板下的炭火,不多时,铁板便炙热了起来。

“啊,啊!”站在铁板上的男子被人死死的按住肩膀,让他不得动弹只能被动的承受着脚心传来的那锥心刺骨的疼痛。

花影魅钳住婉姨娘的下巴,掰着她的脸迫使她望着男子的如今的惨状,轻笑道:“还不肯说吗?”

她长得好看极了,婉姨娘从未见过如此­精­致美艳的男人,她嘴角的笑似是胜芳的花朵,幽谧而美丽,却蕴含着见血封喉的剧毒。

小小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挥刀,一下子将男子的脚消下去了一般,男子的惨叫声几乎掀了屋顶,婉姨娘浑身一颤,瞪大的眼眸中蕴含着痛楚与泪水,她的手再抖,就连嘴­唇­都在轻轻的颤抖着。

“还有一只脚呢。”花影魅的话音刚落,小小已经动手削下了男子另外一只脚。惨叫声猝然拔高,嗷嚎声几乎不成人声,鲜血顺着铁板流下,没有来得及流下的鲜血被铁板上炙热的高温蒸发,鲜红­色­的雾气蔓延在地牢之中,就像是粘稠的蛛网,粘在婉姨娘的身上,怎么也挥之不去。

若非被人架着,男子此时根本就无法站立,这种疼痛,简直比将他扔入地狱之火中灼烧还要来的锥心刺骨。

“婉,婉儿,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男子气若悬丝的询问着,事到如今他依旧不明白,婉儿到底隐瞒了什么秘密,能让对方如此的对待自己。

婉姨娘不敢去看男子的眼睛,却被花影魅强迫着与其对视,她看到了男子眼中的痛苦伤悲疑问,却独独没有对她的怨恨,即便到了如今的地步,他竟依然不恨她。

婉姨娘难忍眼中的泪水,滚烫的热泪从眼角滑落,滴在花影魅禁锢着她下额的手上。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了。”婉姨娘哭喊着,她不愿再让这个男人代替她承受这种折磨。

“很好。”花影魅黛眉轻挑,小小一把抓住男子的手,将他从铁板上带了下来,平稳的放在地上。

“你们要治好他,否则我不会说的。”

“你没有权利讨价还价,说,还是不说!”花影魅冷笑,斩金截铁的质问道。

婉姨娘脸上一片惨然,她道:“那好,你们将他带下去,他离开,我便愿意说。”

花影魅扫了她一眼,随后对着小小点了点头。

“嘎吱”一声,地牢的门开启又关闭,小小已经将那男子带出了地牢。

“皇上,是皇上,他发落了琪嫔,也知道琪嫔是曹冲唯一的孩子,所以命我潜入曹府,生下曹冲的孩子,并且让曹冲除了我的孩子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子嗣,这样他就不必担心曹冲会因为琪嫔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了。”许是刚刚的一切让婉姨娘的心里防线彻底崩盘,还没等花影魅询问,便一股脑的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那个男人呢?”花影魅询问道。

婉姨娘连忙道:“他,他并不知情,我说的是真的。”

怕花影魅不相信,婉姨娘将她与那男子相识相爱的过程都讲给了花影魅,花影魅自然是知道这个男人是那位专门给曹府看病的孙大夫的徒弟,只是没先到这人二人在一起并没有什么­阴­谋,而是因为爱情。

“千傲麟让人潜入曹府,只是如此?”花影魅并不认为千傲麟命婉姨娘潜入曹府,只是为了控制曹大人。

婉姨娘道:“我,我只知道这么多,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求你,求你放过苏瑾。”

花影魅看了她一眼,漆黑的瞳仁中没有任何情绪,她问道:“你觉得他这样活着会比死更好吗?”

花影魅挥手,夹在双指缝隙中的刀片划破了婉姨娘的咽喉,鲜血喷涌而出,倾洒在花影魅的衣衫上。

与其痛苦折磨的活着,还不如死后做一对鬼夫妻。

第一百四十五章

曹府!

对于千傲麟将婉姨娘安Сhā在曹府的举动,花影魅百思不得其解。

曹冲不过是在一个不大不小的官,虽然身处在权力忠心,纵然因为琪嫔的死对千傲麟心有怨恨,却也不敢,也没有能力谋逆。

安Сhā眼线也就罢了,送进去个小妾也是平常,但为何要让曹冲再也无后?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就算是婉姨娘的孩子最终的得了曹府家业,也不至于会让千傲麟看在眼里啊?

曹府,似乎还有些她不知道,天上人间也没有搜查到的事情。

“主子,红莲那边送来的密信。”小小将揣在怀中的信件送到花影魅面前。

花影魅微微挑眉,倒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红莲竟让人送了信过来,她这般的想着,撕开信封,展开信件。

“三国,凤星,齐聚衡南。”整张信中只有这八个字,三个标点符号,花影魅却已经明白了红莲的意思。

这么长时间,那三国的人终于参透了那碑文的意思了?呵呵,倒是有趣,有趣极了!

“小小,你去一趟丞相府,让欧阳凌月晚上来一趟。”小小应了声,呆萌的脸上露出一抹坏笑,丞相大人啊,她又能看到主子被丞相大人调戏而炸毛的样子了。

小小眯着眼睛,笑意连连的下去了,秋儿与小小走了个对脸,被她这傻傻的模样逗乐了。

“小姐,小小这是又得到什么好吃的了?”秋儿放下手中的食盒,一脸疑惑的侧头询问,这个小小,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吃货,每次得到了什么好吃的,便是这一副傻样。

“不必理她。”花影魅哪知道小小头抽了什么风,倒是扫了一眼秋儿手中的食盒,问道:“这又不是用膳的时辰,你这食盒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啊。”秋儿笑着说道:“小厨房中新研究的新糕点,说是送来让小姐尝尝。”秋儿说着,打开食盒,将糕点端了出来,放在花影魅面前。

花影魅低头看了一眼糕点,捏起一块放到嘴边,一抹厉­色­­射­出瞳仁,她将糕点扔回盘子里,问道:“秋儿,这食盒是你亲自去小厨房里拿的?”

秋儿见花影魅的举动,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连忙回道:“不是,是小厨房中的丫鬟拿来的,那个丫鬟我见过,所以没有怀疑。”

花影魅想了想,随后道:“秋儿,将秋蝉喊来。”

秋儿连忙应道,转身去喊秋蝉,花影魅望着面前的糕点,沉默不语,小厨房中的人都是皇祖母­精­心为她挑选的,眼皮子应该没有那么浅,不会轻易被人收买,而威胁更谈不上,就为了防止有人危害到她,皇祖母早就派人留意她们家人的动向,哪怕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她也会弄提前知晓。

秋儿将秋蝉喊了来,秋蝉进屋,花影魅将桌上的糕点推到她眼前,“秋蝉,这糕点中被人放了东西,但我看不出这放的是什么。”

秋蝉面­色­凝重的接过糕点,拿起一块轻轻的放在鼻子下,眉头微微皱起,“小姐,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迷迭香。”

迷迭香?花影魅沉吟了一声,她听过是听过,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前世中的迷迭香绝对与秋蝉所说的迷迭香并不相同。于是摇了摇头,“这是何物?”

秋蝉解释道:“迷迭香,是石蝶身上繁衍出的一种物质,淡香,五毒,却能让人五感皆失,沉溺于幻境里,但,这迷迭香的功效并不知这些,让人迷失的同时,还会让人浑身燥热难耐,是比媚药更凶猛的药物。”

秋蝉连忙从怀中掏出解毒的丹药,递给花影魅,随后拿出两颗反别塞进自己与秋儿的嘴里,“这迷迭香的霸道程度还在于,不许入口,只要闻了便会中招。不过迷迭香的毒­性­甚是缓慢,若为入口,大约一个多时辰才会有反应。”

索­性­花影魅内力深厚,这段时间并未影响,倒是秋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吸入迷迭香的关系,目光有些迷离。索­性­秋蝉及时喂了药。

“真是歹毒。”秋儿愤愤不平,更是懊恼自己的大意,若非有秋蝉这个解毒高手在,她们非得中招不可,这不是让那些贼人有了可乘之机吗。

“小姐...”秋儿望向花影魅,一脸的羞愧,她还是帮不上任何的忙,竟给小姐添乱。

花影魅拍了拍秋儿的手,她能够做到现在这个样子,已经是很难得的了,她不像是小小与秋蝉从小便已经在学习应对这种情况,在她刚刚穿来之时,秋儿软弱可欺,可如今,她已经能动手杀人。

对于她的表现,花影魅已经很满意了。

“这样也好,露出马脚的敌人总比隐藏在暗中的敌人要好对付的多。”花影魅倒不是在安慰秋儿,她真是这般的想的。

花影魅殷红的­唇­瓣勾起一抹淡笑,她捏起一块糕点放进口中,嚼碎,吞咽,随后将手中的解药放进嘴里。

“秋儿,去将那个丫鬟喊来。”花影魅接过秋儿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手指上糕点的碎渣,翦瞳斜飞,潋滟着波光的眸扫了一眼秋儿,吩咐道。

秋儿微微一愣,答应了一声,转身去小厨房找那个丫鬟去了。不多时,秋儿已经将人带了回来。

那丫鬟大约十五六岁,鹅蛋脸,樱桃嘴,红扑扑的小脸蛋就像是两颗熟透了的苹果,模样生的倒是可爱。

她叫春花,是花影魅从宫中御膳房带到花府的丫鬟。

春花进门,扫了一眼桌子上的糕点,随后垂下眼帘,恭敬的跪在花影魅脚边,“奴婢参见公主。”

花影魅低下头,细细的打量着面前的这个丫头,她颈子处与脸上的肌肤基本一致,花影魅抬起手,轻柔的将她垂在半空的发丝挽到耳后,黛眉轻扬,随后才道:“你就是春花吧,这糕点不错,秋儿,赏。”

秋儿不解,却还是掏出钱袋赏了春花一百两。

“谢公主赏赐。”春花双手捧着银子,拜谢叩首,声音里夹杂着些许的激动。倒是不知道她是因为这赏赐激动,还是因为她面前这明显被动过的糕

花影魅抿嘴轻笑,“下去吧!”

春花起身,小步后退,直到脚跟顶在门沿上,这才转身开门,走了出去。待到春花走远,秋儿才不解的撅起了嘴,“小姐,您怎么还赏她银子,都不审问她被何人收买。”

花影魅收回目光,扫了一眼秋儿,吩咐秋蝉:“去查查她的房间。”

秋蝉应声,前去查探,约莫有四分只一炷香的时间,便折了回来,“小姐,春花的屋中没有藏匿任何银票元宝。”

花影魅挑眉,修长纤细的手指磨蹭着下巴:“看来这春花并没有被收买。”

“没有?”秋儿不禁抬高了语调,秋蝉也是一脸不解的望着花影魅。

两双眼睛,四只瞳仁直勾勾的望着自己,花影魅咳嗽了一声,解释道:“我刚刚仔细的观察了她,身上穿戴的都是一般丫鬟的规格,除了手腕上我曾赏赐给她的玉镯外,没有任何不属于她身份的东西,她若不是心思十分缜密,必是没有收到任何东西。秋蝉又说她屋中并未藏匿钱财,而春花是一名孤儿,没有家人,所以谈不上威胁。”

“那她为什么背叛小姐。”秋儿不明白,若春花没有被收买,没有被威胁,为什么要对小姐下手,她这么做能够得到什么?

“背叛,不,她是忠诚,对她主子的忠诚。”花影魅似笑非笑,“她脸上没有人皮面具,排除了被人假扮的可能,而秋儿...”花影魅抬眼望向秋儿,“春花从始至终都是别人的人,她从未效忠与我,所以她这不是背叛,只是忠诚的完成她主子对她下达的命定。”

“也就是说,她本来就是别人的人,被别人安Сhā在皇宫中,­阴­差阳错之下被送入花府?”秋蝉倒吸了一口冷气,惊呼道。

花影魅点了点头,肯定了她的这番说辞,“是,就是如此。所以我才没有打草惊蛇,秋蝉,这迷迭香按照你的说法,一个时辰便会发作,咱们且等等看,看在这一个时辰内前来花府拜访我的人到底是谁。”

花影魅红­唇­轻扬,那绽放的笑容宛若胜芳在艳阳天中的罂粟,无害美艳的外表下,隐藏着蚀骨霸道的毒素。

春花退出去之后,秘密的将消息传了出去,很快,对方便的到了信。

半个时辰之后。

“小姐,二皇子前来拜访。”小小守在屋外,脸贴着门向屋中的花影魅禀告,花影魅放下手中的书,冷冷一笑,竟然是千泓焰,竟然又是他。

秋儿的脸­色­却见­阴­沉的可怕,这个二皇子当初不禁退了她家小姐的婚,还差点害死了她家小姐,如今倒好,竟然用这么下作的手段想要重新得到小姐,亏他还是皇子,怎么会如此的不要脸面。

秋儿冷哼了一声,却不得不演戏道:“小姐正在午睡,似乎是有些不舒服。”

千泓焰听闻,眼前一亮,他假惺惺的说道:“魅儿可是身子不爽,我正好懂些医术,魅儿要是不嫌弃,让我看看可否?”

屋中一阵寂静,千泓焰静静的等在屋外,面上一片平静,心里却是急切难耐。好半响,屋内这才传出声音,“那就有劳二皇子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闺房中,旖旎的味道弥漫扩散,秋蝉站在一旁伺候着,秋儿与小小守在屋外。

花影魅浑身无力的躺在床上,翦瞳满含春水,红­唇­微张,白皙的脸颊染上一抹绯红,她本就长得绝美,如今这幅模样,就算是柳下惠也无法把持,更何况是早就心有不轨的千泓焰。

千泓焰扫了一眼秋蝉,偷偷的吞了一口口水,目光如饿狼般紧紧的钉在花影魅的身上,一阵口­干­舌燥,恨不得立马就将她吞入口中。

“魅儿,你怎么了?”千泓焰装作不知缘由关切的询问道,他慢慢走到床边,伸出手贴在花影魅的额头上。

“恩~”这轻微的动作竟让花影魅**出声。

千泓焰眼眸一暗,只觉得体内的血液逆流而上,他眼底一片猩红,喉中发出类似野兽般低沉轻微的嘶吼。

花影魅眼底闪过一抹讽刺,秋蝉重重一劈,千泓焰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便瘫倒在了地上。

秋蝉冷笑,毫不留情的抓住千泓焰的发髻,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将早就准备好的药塞进他的嘴里。

听到屋里的动静,小小转身进屋,将人皮面具贴在他的脸上,粗鲁的拔下他身上的衣服,一把将他扛了出去,扔在院子西边的柴房里。

修罗钻进屋中,饶有兴致的扫了一眼只留给他一个背影的小小,道:“你这个丫鬟倒是有些意思。”

花影魅侧身,手肘弯曲的撑着脑袋,邪笑道:“原来你喜欢这个类型的啊。”

修罗:“.....”

“****!”花影魅吹了个口哨。

草!谁来收了这个娘们!

修罗觉得花影魅这幅皮囊之下一定住着个男人,要不然为何如此放荡风流,调戏人的手段更是炉火纯青,让他这个真正的男人都不得不五体投地。

只是修罗不了解的是,花影魅这个人就是个纸老虎,蜡头枪,她前世做任务的时候经常女扮男装调戏女子,但若转换角­色­成为被调戏的那一个,她就会头脑发晕,手脚发软的不知所措。

当然,若不是被欧阳凌月给调戏了,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这么的弱!

想想都是眼泪!%&gt_&lt%

“那帮小乞丐我已经在着手训练,等到时机成熟你去露个面。”修罗抿了一口茶,润了润有些发­干­的喉头,说放下茶盏后说起了正事。

花影魅一个鲤鱼打挺坐起了身,她道:“这个不急,曹府那边已经差不多妥当了,你从那些小乞丐中挑选个机智聪慧的,制造机会让曹冲将人带到曹府。”

曹冲如今已经无法再有子嗣,若让他的兄弟们知道了还指不定怎么变着法的将自家的孩子塞进来呢。为今之计,他只能尽快的搜罗看上眼的孤儿,收入府中。

修罗表示明白的点了点头,随后又道:“轩辕亦如今不知去向,但按照红莲的猜测他如今应该还在京都,他是个狠辣而机敏的敌人,你,要小心。”

轩辕亦一直是修罗的心腹大患,轩辕亦还在京都一天,他便一天无法安眠。

花影魅点了点头,“放心。”

小小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大喇喇的走进屋中,冲着花影魅展颜一笑,“主子,搞定。”

花影魅摸了摸小小的脑袋,已是赞扬。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修罗揭下脸上的人皮面具,戴上另外一副,换上从千泓焰身上扒下衣衫,施施然的走了出去。

离开花府,“千泓焰”翻身上马,在花府众人与来往百姓的注视下,渐行渐远。

太阳慢慢坠入地面,夕阳的余晖洒满地面,瑰丽的颜­色­挥散了深秋的­阴­霾。

“千泓焰”离开花府,骑马向着府邸而去,行至半路,却被突如其来的刺客伏击,身边亲信接连死去,自己则是被贼人掳走。

皇子在青天白日竟然遭到伏击,顺天府当即派人前去营救追捕。

而另外一边,小小站在残破肮脏的小巷深处,肩膀一抖将真正的千傲麟扔在了地上,冷冷的笑了一声,转身离开。

“啊!”凄厉的叫喊声让小小的脚步微顿,随后她再次迈步,慢慢走远。

小巷中,惨烈的叫声此起彼伏,一段时间之后,那叫声慢慢转变成痛苦与愉悦交织在一起的低吼。

官兵一路追随贼人的身影来到小巷,他们的手扣在挂在腰间的大刀的刀柄上,小心翼翼的走进小巷中,隐隐约约传来的声音让他们你=提高了十二分的警惕。

随着他们慢慢深入,那声音便越发的清晰了起来,他们屏住呼吸,慢慢的向着发出声音的地方逼近。

然而,小巷深处的画面却让他们浑身一颤,呆若木­鸡­。

千泓焰衣衫不整的趴在地上,从那残破的衣衫处露出来的肌肤上,青紫的痕迹清晰可见,而最让他们无法接受的是,Сhā在他**上的那根粗壮的棍子。

堂堂的二皇子,竟然,竟然被人当成了小倌,给,给....

官差们面面相觑,依然被面前的这一幕给吓傻了,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修罗辗转回到花府,盯着花影魅的目光怪异到了极点,花影魅微微挑眉,“怎么?”

想着千泓焰的下场,他到现在还有些反胃,修罗艰难的压制住翻涌的胃液,艾艾的回道:“没,没事!”

今日发生在千泓焰身上的事情明日一早就会被传开,这个一心想要坐上皇位的人,如今已然没有任何的机会了,皇室的皇子沦为笑柄,千泓焰已经成为了一颗弃子。

花影魅这个女人真的是狠,剥夺了千泓焰争夺皇位的机会,让他沦为被人耻笑的笑柄,这样的惩罚当真是让人生不如死。

她毁灭的不是一个人的生命,而是一个人野心与希望。

“那些人都处理好了?”花影魅问。

修罗点头:“已经灭了口,放心,纵然千泓焰怀疑你,也根本找不到任何的证据了。”

花影魅勾了勾­唇­瓣,露出一抹邪肆的冷笑,修罗只觉得浑身发寒,­鸡­皮疙瘩爬满了整个手臂。

千泓焰如今的下场虽然是咎由自取,但这样的女人,真是可怕至极。

她从得知迷迭香开始便着手布置好一切,不动声­色­的引出幕后之人,让自己装扮成千泓焰离开花府洗脱她的嫌疑,在让自己假装被挟持引那些官差去真正的千泓焰所在的地方,这一环一环,环环相扣,好一计请君入瓮。

修罗不得不说一声佩服。

千泓焰的事情被传了个沸沸扬扬,花影魅并未让人宣扬,却有人帮她做了这件事。

夜晚,皎洁的明月高挂枝头,月光洒进屋中,将地面映得个光华璀璨。

花影魅一袭白衣端坐在椅子上,后背紧紧的贴着椅子背,警惕的望着面前一脸温润笑意的男子。

欧阳凌月饮了一口茶,淡粉­色­的­唇­扯开一抹微笑,露出那一口光滑洁白的皓齿,“魅儿,你让千泓焰进了你的闺房,恩~”最后一个字,语调上扬,低沉沙哑的声音中带着玩味而危险的气息,幽暗如同古井的眸子一错不错的钉在花影魅的身上,花影魅只觉得喉头发紧,冷汗直冒,只得一个劲儿的傻笑:“嘿嘿,嘿嘿....”

欧阳凌月飞扬入鬓的厉眉轻挑,笑的灿烂,但他越是笑,花影魅就越是心颤,那滋味,嗤嗤。

欧阳凌月放下手中的茶盏,一拢衣角,起身款步向着花影魅走去,花影魅如临大敌的绷直身躯,一副慷慨就义的悲壮表情。

欧阳凌月被气乐了,她这幅样子到像是自己欺负她了。

欧阳凌月一把拉住花影魅的手腕,一拉一拽,将人拉近了怀中,“啪”的一声,打了她的ρi股。

花影魅转头,对着欧阳凌月怒目而视,咬牙切齿的模样在欧阳凌月的眼中就像是一只呲牙咧嘴的小狐狸,甚是可爱。

欧阳凌月嘴角的笑惹得花影魅炸了毛,丫丫个呸的,老虎不发威你以为我是hellokitty啊!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花影魅一记直拳,拳风呼啸,猛地向着欧阳凌月那张俊脸上袭去,欧阳凌月松开怀抱,脚向后微微一错,轻巧的躲避开花影魅的攻击,花影魅嘴角扬起一抹邪笑,拳头下压,直拳拐了个弯,猛然向下,一巴掌打在欧阳凌月的ρi股上。

“啪”的一声,何其响亮!

花影魅一击得手,又是轻拍了拍欧阳凌月的臀部,放肆的吹了个口哨:“这手感,弹­性­十足啊!”

欧阳凌月瞬间石化,花影魅抽回手,一把抓住欧阳凌月的胸脯,用力的抓了抓,眼眸顿时就亮了,“呀,你竟然有肌­肉­。”

欧阳凌月:“.....”

谁来告诉他这是怎么回事,前几日的小娇羞哪里去了,哪里去了....

“咱们扯平了!”花影魅趁着欧阳凌月身体僵住了刹那,连忙放开手退到了一旁,这个混蛋打了她的ρi股,她打回来了,这个混蛋摸了她的胸,她也摸回来了,她之前主动亲了他,他后来又疯狂的亲了她。花影魅掰扯着手指算了算,得了,这回是真的扯平了。

欧阳凌月:“.......”完全没有弄懂自家媳­妇­的脑回路。

第一百四十七章

“其他三国已经破解了石碑碑文的含义,如今已经派人秘密潜入了京都。”花影魅坐在椅子上,认真的说道。

欧阳凌月嘴角微抽,上一秒她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这一秒怎么就如此迅速的进入了正题了呢....

花影魅会说是为了逃避欧阳凌月的报复吗,会吗会吗!

“......”欧阳凌月在花影魅的对面坐了下来,丝毫没有因为花影魅所说之事的严峻程度而露出任何类似紧张的情绪,他清淡镇定的宛如在与她讨论明天早善的菜­色­,“朝阳,叶喜,晁凤三国的人已经潜入了京都,我倒是没有想到他们的动作会这么的迅速。”

“不是你传出去的?”花影魅询问道。

欧阳凌月扫了她一眼,道:“不是。”他答应了花影魅不会在太后在世的时候让衡南国陷入动乱之中,便没有按照计划宣扬凤星在衡南的事实。

花影魅确信欧阳凌月不会为这点小事说谎,既然不是他,那会是谁?那个诡异的邵承恩吗?

“千傲麟前些日子的举动,应该会让他们猜到些什么才是。”花影魅眼底闪过一抹睿智的光芒,碑文所言,凤星会降临丰衡南,三国的人一定会在衡南国秘密搜查,自然也会注意千傲麟的举动,虽然千傲麟一直小心翼翼,但他对于花柔澜的宠爱,还是会让人猜疑。

“自然。”那帮人也不是傻子,“不过只是怀疑罢了。”

“若是确认了呢?”花影魅笑着询问。

欧阳凌月宠溺的轻笑道:“那么,她便离死不远了。”

殷红的­唇­越扬越高,这鲜艳宛如盛放在黑暗中花,美艳而危险。

欧阳凌月直到回府之后才明白过来花影魅口中扯平了含义,不由得懊恼的揉了揉额头,他倒是不介意在多做些什么让她扯平回来,比如:脱了她的衣服,吻了她的脖子一系列的事情。

花影魅躺在床上,重重的打了个寒战,伸手将被子拉到脖子上,用被子将自己围了个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转日,关于千泓焰的传闻越演越烈,成了人人茶余饭后的笑柄谈资。

“该死,该死,该死!”二皇子府,千泓焰的卧室里传出暴怒的咒骂声,瓷器摆设被愤怒中的千泓焰砸在地上,下人丫鬟大气都不敢喘的跪在地上。

身上某处传来的疼痛差点让千泓焰崩溃,他怎么也没想到从花府出来自己竟然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他的前程,他的野心,刚刚萌芽就被扼杀,而身上的疼痛一遍一遍的在提醒着他自己所受到的羞辱,这种耻辱,如影随形,溃散到他看谁都像是对方在嘲笑自己一般。

他快疯了,真的快疯了。

千珏昭,千宇阳,是你们中的谁,还是你们两个都有份!

我,千泓焰,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绝对不会!

千珏昭与千宇阳悲催的当了花影魅的替罪羊,千泓焰没有怀疑花影魅的原因是因为他被秋蝉喂进了迷离香,昏迷的时候一直处在幻觉之中,以为自己得偿所愿了呢。

欧阳凌月看着面前的密信,摸了摸下巴,削薄的­唇­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千泓焰的事情无法隐瞒,千傲麟勃然大怒,他本就不喜欢千泓焰这个儿子,如今更加的厌恶。

他已经想好,等到千泓焰养好了伤之后,就赐给他一处封地,将人打发出去。

往日的对手突然出事,千珏昭心情畅快的同时又心有不安,他与千傲麟斗了这么长时间,对方的本事他是知道的,怎么就会被人突然劫持又...

若千泓焰失事,迎来的是一个更加神秘而难以对付的对手,他宁愿选择千泓焰这个知根知底的敌人。

可惜,一切已成定局。

花府。

“小姐,那个丫鬟要如何处置?”秋蝉满脸肃杀的询问着。

花影魅勾了勾­唇­角:“明面上的敌人比暗中的要让人放心的多,命人去监视她,我倒是要看看她还会有什么举动。”

“是。”

....

千宇阳倒是没有将这些事放在心里,只是皇宫花府公主府,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

“皇姐,有什么喜事这般开心。”千宇阳来到公主府,见到满脸笑意,就连身上都散发着光芒的千语嫣,笑容不由得爬上嘴角,朗盛的询问着。

千语嫣只是微笑不语,她身边的丫鬟抢着说道:“七皇子,公主有喜了,有喜了!”

丫鬟神­色­飞扬似是得到了金山银山一般,这丫鬟是千语嫣的陪嫁丫鬟,从小便跟在千语嫣身边,忠心的不得了。

千宇阳听到这消息,满脸惊喜的望着千语嫣,“皇姐,熙儿说的是真的吗?是真的吗?”千语嫣从小身体便不好,与驸马相爱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孩子,就连太医都束手无策,如今竟然首开乌云见明月了,这让千宇阳怎么能不惊喜,怎么能不高兴。

千语嫣脸颊绯红的轻轻点头,手轻柔的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挂着温暖慈爱的笑容。

千宇阳喜不自禁,一时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风风火火的转头就跑,“皇姐,我要去告诉母妃,母妃一定高兴极了。”

“宇阳。”千语嫣叫住千宇阳,道:“这件事前别告诉母妃父皇了,如今胎相还不稳定,等到稳定了再告诉他们,免得他们跟着担忧。”

她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能成为母亲了,但没想到上天竟然对她如此厚爱,赐给她一个孩子,她不敢奢望的再多,只想平安的生下孩子。

只是她的身体她很了解,这个孩子在她的体内并不安稳,她害怕,害怕若真有意外,期待着她肚子里的孩子的人会失望痛苦。

千宇阳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在千语嫣哀求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好吧,那就再等三个月,三个月之后胎儿就基本稳定了,到时候你可不能在拦着我。”

千语嫣重重的点头,笑的温婉动人,“你放心,这是喜事,我当然希望母妃父皇能够高兴。”

“熙儿,这些日子你要好好的照顾皇姐,我这就去请教太医,怀孕都要注意些什么,头三个月是重中之重,你可千万要小心在小心。”千宇阳面­色­凝重的嘱咐着,他皇姐的身体情况他十分了解,若这孩子有什么意外,以她皇姐的身子根本就吃不消,纵然他不要这个外甥,也一定要保他皇姐的命。

“七皇子,你就放心吧,熙儿一定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熙儿­精­神抖擞的回答着。

千宇阳点了点头,进宫冲向了太医院。

千语嫣看着千宇阳风风火火的跑远了,笑着摇了摇头,刚夸他稳重了,如今又毛躁了起来。

“孩子,妈妈一定会让你平安落地。”千语嫣低下头,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嘴角扬起一抹慈祥而坚定的笑容。

皇宫,太医院。

“太医,太医。”千宇阳冲进太医院,一把抓住李太医,李太医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下巴上的胡子一颤一颤的,半响这才回过神来,“微臣参见七皇子。”

千宇阳摆了摆手,将他拽到了一旁,小声的问道:“李太医,你将孕­妇­要注意的事项,以及不能碰的食物香料等等,详详细细的给我写下来。”

李太医微微一愣,却不敢多嘴询问,老老实实的将注意事项写在纸上,递给了千宇阳,千宇阳随眼一扫,等墨迹稍­干­的时候,对折的揣进怀中,“李太医,今日之事....”

“今日何事?”李太医不解询问。

千宇阳满意的点了点头,暗道李太医的知情识趣,“行了,你去忙吧。”语落转身离开。

李太医有些摸不着边际的捋了捋下巴的两撮小胡子,转身去­干­之前没有做完的事情去了。白银从书架后走了出来,微微挑眉,千宇阳找李太医要这些安胎保胎防止滑胎的方子­干­什么?真是,让人好奇呢!

城东无人问津的别院里,琪嫔不得动弹的躺在床上,目光直勾勾的望着天花板,花柔澜,我还活着,还活着.....

“嘎吱”一声,门被人从外推开,身穿白衣的女子走了进来,细心的为琪嫔换药,她看着她身上的伤口,声音轻柔的说道:“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你的手脚筋还要白银亲自出马才能连上。”

琪嫔淡淡的嗯了一声,如今除了白银,她不信任任何人。

“换脸手术安排在两天后,你好好休息吧。”女子见她神­色­冷淡,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吩咐好好休息,便推门走了出去。

琪嫔侧过头,望着依旧关闭了的大门,心头一团火正在熊熊燃烧,花柔澜,你等着我,你一定要等着我!

白衣女子关上门,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绝美妖冶的脸,花影魅将手中沾染着鲜血与药物的纱布扔在地上,微微眯起深邃的翦瞳,露出一抹邪肆诡谲的冷笑。

半空中,小月俯冲而下,落在她的肩膀上,亲昵用那颗小脑袋磨蹭着花影魅的脖子,花影魅笑着抚摸着小月的翎毛,张开手,小月跳在花影魅的手上,几日不见,这个小家伙又便胖了。

花影魅不由得戳了戳小月的小脑袋,好笑的奚落道:“你啊,小心胖的飞不起来了。”

小月抗辩的鸣叫,似是在反斥花影魅的话。

花影魅挑眉邪笑:“老子听不懂!”

小月惨败。

笑够了,花影魅摘下藏在小月肩膀上的纸条,错愕呢喃:“怀孕!?”

第一百四十八章

根据花影魅对千宇阳的了解,能让他如此重视又恰好能怀孕的人只有一个,就是千语嫣。

千语嫣怀孕是一件好事,花影魅倒是没有在意,只是想着找个时间带扶桑若溪前往公主府一趟,替她好好地诊诊脉。这倒不是花影魅好心,只是她这个人护短,既然千宇阳被她画进自己的圈子里,她就不会不管千宇阳在乎的人。

只是如今还不是时候,千语嫣怀孕的时候毕竟没有流传来,她总不能说自己是未卜先知吧。

索­性­千语嫣如今的身子还不算太差,缓些日子也是来得及的。

两日后,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射­入地面,百姓从沉睡中醒来,推开门开始新一天的生活。

东街街边的店面外,围着无数百姓,指指点点交头接耳的议论纷纷。

“主子。”四皇子府,一大早,接到消息之后,男子便急急忙忙的前来禀报。

四皇子刚刚起床,身边的美娇娘替他穿着衣服,千珏昭张开双臂任由女子系上衣衫上扣子,美人儿整个身子贴在千钰昭的身上,饱满的双峰蹭着千钰昭的胸膛,“珏昭...”美人的声音娇媚婉转,只是一声呼唤便惹得千钰昭一阵口­干­舌燥,千千珏昭一把扣住美人那不盈一握的杨柳细腰,­唇­齿相依,美人踮起脚,将自己那娇艳欲滴的­唇­瓣送到千珏昭嘴边。

千珏昭刚要吻上美人的­唇­,屋外传来的传来的声音便打断了他的动作。

千珏昭一阵恼怒,声音不由得低沉了下来:“什么事!”

外面的男子稍稍沉吟了一声,欲言又止:“主子....”

千珏昭眉头一皱,松开美人的腰,面­色­­阴­沉的扫了她一眼,“出去!”

美人显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待遇,面­色­没有任何不愉,快速的穿上自己的衣裙,推门离开。

男子闪身进入屋中,跪在千珏昭面前,这才道:“主子,东街街边的铺子被人毁了。”

“你说什么?”千珏昭抬高了语调,震惊过后便是无限的愤怒,“查到是谁做了的吗?”他追问。

男子道:“看手段,应该是千泓焰下的手。”

“千泓焰!?”千珏昭眉头紧皱,千泓焰如今不好好的在家养伤,竟命人动手毁了他的产业,他为何要这么做,难道是怀疑那件事是他做的?

他与千泓焰交手这么多年,想必双方的手下已经摸清了对方的门路,他们认为这件事是千泓焰手下所为,那便是**不离十了,而对方完全没有掩饰,是否是在向他宣战。千珏昭此时有些担忧,对方若不顾一切的与他死磕,那么最后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鹬蚌相争,让别人得了利。

千珏昭面­色­沉重,男子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

花府,花影魅拿着手中的地契,黛眉微扬,她面前站着一名包子脸少年,那呆萌的模样与小小倒是有一拼。

“夫人,这是主子的聘礼。”花容第一次这般近距离的观察着花影魅,在面对面前这足以富可敌国的资产,她竟然平静镇定的连一丝喜悦都没有,这不科学啊~

“聘、礼!”花影魅咬着牙,邪笑挑眉重复着最后这两个字。

花容接触到她的目光,浑身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战,心中不断菲薄道:不愧是夫人,这笑容比看到洪水猛兽还让人害怕。

花容扯了扯嘴角,回答道:“是的夫人,主子说,这些都是给您的聘礼,哦,对了,是订婚的聘礼。”

花容说着,这心啊,这不由得一抽一抽的,这么大笔的财产地契才是订婚的聘礼,这要是等到成婚时,那聘礼得多吓人啊。

“订婚!老子什么时候说过要同他订婚了。”花影魅黛眉一跳,眼眸一瞪,彪悍的霸气侧漏,花容就连冷汗都滴下来了,卧槽,夫人,你要不要这么的狂拽**炸天啊。

花青,救我...

花容在心中哀嚎,主子这哪是娶回去一个夫人啊,明明是娶了个自己,这霸气,这姿态,这语调,完全与之前的主子一模一样好吗,若不是主子在衡南这几年隐藏了自己真实的­性­格,花容还真以为这花影魅是他家主子自己装扮的呢。

苍天啊,大地啊,各路神仙王母娘娘,他有个彪悍的主子已经够他受得了,为何还有一个如此霸气的夫人啊。

花影魅抬起眼,眼眸深处的漩涡卷着一丝­精­芒,她眨了眨眼,长睫如飞舞的蝴蝶翩然舞动,她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素齿微露,声音轻柔动听,如同轻扬的乐章环绕在花容耳边:“你,是在心里腹诽我吗?”

温柔似水的声音却让花容浑身一僵,只觉得有数到冷风嗖嗖的往心里刮,%&gt_&lt%,夫人太凶残,花青求拯救!!!

花容­干­笑了两声,连忙否认:“没,没,奴才怎么敢。”

花影魅似笑非笑的扫了他一眼,将地契银票扣了下来,道:“去跟你家主子说,老子没答应嫁给他,这些就算是给我的心理补偿啊。”

“心理....补偿....”花容嘴角抽,眼角抽,整个人都快抽过去了。

花影魅微微挑眉,“怎么,你说的话让我这脆弱的小心脏受到了惊吓,你难道不想补偿?”

“不,不,需要需要。”最后扬起的话音吓得花容屁滚尿流,黑,真是太黑了,呜呜呜~

花容掩面奔走,他那颗脆弱的小心脏此时才是稀碎稀碎的呢。

让你贱,让你欠,非得哭着喊着接下这个活,活该,你就是活该,呜呜呜呜~花容人格分裂的将灵魂分成一个天使一个恶魔,天使嘤嘤痛苦,恶魔一个劲儿的用它手上小叉子戳着伤口。

这日子没法过了,没法过了....

丞相府,欧阳凌月笑眯眯的看着花容,一字一顿的重复着花容的话,“你是说,魅儿没有同意嫁给我,是吗?”

花容泪流满面,这样的主子太可怕了有木有~

“是,是啊!”虽然很不想点头,但花容还是无能为力的点了点头。

“花容...”­阴­­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花容差点吓得一下子跳起来,横竖都是死,他也得让自己死个痛快,于是眼睛一闭,心一横,“主子,不是我说你,哪有像你这样没跟人家打招呼就直接去提亲送聘礼的啊,这样会让对方觉得你根本就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啊,主子,就夫人那­性­格,她没有冲到丞相府抽你一顿都是好的,您也忒不靠谱了吧,您到底知不知道要怎么追女子啊~”

花容这一闭眼,可是将能说的不能说的都给说了,短暂的沉寂之后,花容“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恨不得狠狠地抽自己的臭嘴,可事已至此,说过的话总不能在收回来吧,只能可怜兮兮的求着绕,渴望着主子能够看自己如此可怜诚恳的情况下网开一面,他真的不想再去暗阁了:“主子,我错了。”

依旧是一片寂静,寂静的花容差点心跳过速晕了过去,欧阳凌月的手指磨蹭着下巴,目光直直的钉在花容身上。

完了完了,这回自己可死定了。

花容深深为自己默了个哀,这样的气氛还真是度日如年,主子,你倒是说句话啊,别吓我啊!

这样的沉默比起大发雷霆来要可怕,花容都快吓尿了。

好半响,欧阳凌月才缓缓开口:“你的意思是,魅儿是怪我没有事先与她商量?”

咕嘟,花容艰难的咽下口水,用手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点头道:“回主子,我想是的。”

“这样啊~”欧阳凌月喃喃自语,随后问道:“听你的意思你倒是很会追女子,你说,我要怎么做?”

噎,英明神武足智多谋的主子此时是在请教他吗,是吗,是吗?

欧阳凌月望着他,微微挑眉,深邃的瞳眸中氤氲着诡谲万分的光芒,花容浑身一颤,悲了个催的,主子你就不能让我意­淫­意­淫­吗。

“女子吗,都会喜欢花啊草啊什么的,当然像夫人这样....恩,独特的女子,应该会与众不同吧,恩,要不主子研究研究,能够当武器的簪子?”花容想,像夫人那样的女子,应该更喜欢这些玩意。

欧阳凌月边听边点头,似乎很认同花容的话。

花容重重的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看来自己这次不用去暗阁了。

“很好,滚去暗阁吧!”听到很好二字,花容有种从地狱升入天堂的错觉,可后面这句话一出,生生将他从天堂打入地狱,咔嚓一声,他都听见已经破碎了的心再次摔成饺子馅的声音了。

主子,不要啊~~

花容被一脸冰冷的花青拖了下去,欧阳凌月摸了摸下巴很不厚道的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愉悦的笑容,恩,心情总算从被魅儿拒绝的打击中缓过来了。

做个什么首饰给魅儿好呢?簪子?手镯?挂坠?唔,魅儿喜欢什么样的图案呢?不行,他要去侧面打听打听才是。

欧阳凌月一门死心都扑在了花影魅的身上,拿起湖笔在宣纸的勾勾画画了起来,可怜花容被花青拖下去之后,悲痛欲绝的蹲在角落中画着圈圈。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第一百四十九章

花影魅不知道正有一个人因为自己而身心收到了打击,不过就算她知道也会很不厚道的嘲笑两声。

花影魅看着眼前的地契与银票,掰手指算着总额,按照京都铺子的价格来算,东西南北四个街区的一个店铺平均下来的价格是五千了白银,别院的价格平均下来是五千两黄金,她手中一共有一百二十张店铺的地契,十张别院的地契。不算手里各个商行存入的银票,一共是六十万五千两黄金,而算上手里的银票,那就是....一百两黄金。

而且这才是订婚的聘礼....

花影魅抽了抽嘴角,他竟然在衡南国京都有这么多的财产,而且还是隐藏在暗处的财产,若是算上明处的,那...

花影魅有些不忍直视,她只是算了地契银票的价格,还没有算上那一百二十处店铺每日的盈利,怪不得那个娃娃脸在她将这些扣下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肉­痛,别说是他,就算是不相­干­的人也会觉得­肉­痛吧。

花影魅在将钱扣下与归还之中纠结着,“靠,他的还不都是老子的。”最终花影魅用他的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的论点成功的说服了自己,扣下了这些地契银票。

只是对于欧阳凌月没有与她商量便突然命人下聘礼的举动,花影魅表示十分不满,就算是要求婚,也要自己出面,让个手下来算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就算花影魅没有收下这些聘礼,她如今也十分有钱,天上人间每日的收益就有数百两,成衣店更是日进斗金,而暗中的星辰阁自不必说,杀人的行当可是一项暴利。

只是她烧钱的地方也不少,秘密训练那些乞丐需要钱,疏通收买需要钱,打造兵器需要钱。

花影魅叹了口气,将这些地契与银票都算在了柜子里,随后换了一套衣服出了府。

小小与秋蝉跟在花影魅身边,来到了芙蓉楼。

“小二,给我家小姐开个雅间。”小小招呼着芙蓉楼的小二哥,小二闻声连忙转过头,花影魅头上带着纱帽,小二虽然不知道面前这是哪家的千金,但看着穿衣打扮就知道是官员府邸小姐,连忙殷勤的招呼着:“好嘞,小姐来得真巧,小店就还剩下一个雅间了,小姐,您....”

“小二,这雅间我们家小姐要了。”小二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后传来骄纵的声音却是Сhā了进来。

小二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随后满脸笑意的转过头,对着迎面走来的,身着翠绿锦褂的少女说道:“这位姑娘,不好意思,最后一间雅间这位小姐已经定了。”

那丫鬟不屑的扫了花影魅三人一眼,眼睛长在脑袋顶上的冷哼了一声,“定了?那就推了,我家小姐想要的雅间竟然也敢争,真是不知好歹。”

花影魅勾了勾­唇­,看她说的,这件事倒像是她们的错了。

小小从没有见过这样不知所谓的人,明明是她们先来的,对方竟还这般的理直气壮,这脸皮竟比那城墙还要厚。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这雅间明明是我们先定下,你不懂的先来后到也就罢了,竟然还恶人先告状起来了,你还要不要脸了。”小小怒上心头,巴拉巴拉说来了一通。

“你,我家小姐可是李大将军的嫡女,你家小姐是什么东西,竟然敢与我家小姐相提并论。”小丫鬟见小小说她脸皮厚,不肯退却的曝出了自家小姐的名号。

“绿儿,不许无礼。”李家小姐娉婷如玉的走进芙蓉阁,听到自家丫鬟的话,好看的秀眉一皱,出声训斥。

花影魅将目光投向款款走来的女子,她着了一件淡粉­色­丝绸长裙,绣着银­色­樱花的领子衬得纯美清秀的五官更加的娇艳,弯弯的柳眉下是一双如五月夜晚氤氲着露水眼眸,小巧的鼻子下是勾画­精­致的红­唇­。

墨­色­的长发挽成飞云髻,镀金镂空的金簪子Сhā在髻上,流苏轻垂。

“这位小姐真是抱歉,是我管教不严,只是不知道小姐能不能通融一下将最后的雅间让我给,我祖母十分喜爱芙蓉阁的芙蓉糕,我只是想以尽孝心。”她的声音柔柔弱弱,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听到她的说辞,四周的人倒是忘了绿儿刚刚的咄咄逼人,只是想着这个李府的小姐真是孝顺。

花影魅红­唇­微扬,黑眸透过眼前的白纱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少女,比起李玉玲那个白痴,她倒是聪明的多,还知道运用自己这幅楚楚可怜的外表博得好感。

小小见她这么说,抬眼扫了一眼自家小姐,秋蝉却是冷笑了一声,望着面前少女的目光越发的不善。

“你的孝心,与我何­干­。”清冷的声音透过薄纱传入众人耳中,李湘微微一愣,她没有想到,在自己表明了身份又表现了自己的孝心之后,面前这个少女竟然拒绝了她。

“你是谁家的小姐,竟这般的无理,我家小姐已经如此低声下气的与你说话,你这是什么态度,头上遮着个纱,是不是因为长得太丑所以不敢见人啊。”见花影魅转身就走,那个名叫绿儿的丫鬟当场就急了,说的话难听到了极

“秋蝉!”花影魅声音刚落,秋蝉已经来到绿儿面前,抬手就是一个耳光,重重的打在绿儿的脸上。

这一巴掌的力道用了十成十,绿儿的身子在原地转了一圈,随后猛地倒在了地上,被打的那半张脸已经肿的不成样子,嘴角更是溢出了鲜血。

绿儿被这一巴掌给打懵了,好半响都没有反应过来,就那么愣愣的倒在地上。

“这位小姐,我知道我家丫鬟有错,但你也不能让自己的丫鬟下这么重的手啊,我只是想尽孝心而已,你若是不肯让雅间我也不强求,可你怎么能,怎么能....”说着,就一副要哭的样子,梨花带雨的模样甚是惹人怜爱,周围的人顿时就为她抱打不平了。

“我说这位小姐,人家想尽孝心有错吗?你也不比这样的不近人情吧。”

“就是啊,还让丫鬟动手打人,真是过分。”

声讨,指责,小小气红了脸,秋蝉眸光清冷的扫过在场的众人,将他们的样子一一记在心里。

李湘掩面,听到耳边的声援,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冷笑,她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质问对方,她就不相信对方在这么多人的声讨下还能镇定自若,要怪就怪对方不识抬举,你说刚才将雅间老老实实的让给她不就好了。

花影魅扯了扯­唇­角,将对方的小伎俩看在眼中,她轻笑,清冷的声音如同潺潺溪水滑过岩石,一下子熄灭了所有人心头的火气。

“第一,这雅间是我们先定下来的,你这丫鬟进来之后眼高于顶的言辞让我不得不怀疑你的人品;第二,你口口声声说要尽孝心,但尽孝心与雅间有何关系,芙蓉阁的芙蓉糕半柱香时辰便能出一锅,若我没看错你是做马车来的吧,难道你所谓的孝心都不已支持你呆在你马的车上半柱香的时辰吗?第三,你指责我的丫鬟动手打你的丫鬟,可你可听到你家丫鬟对我的侮辱?你作为主子,连一句正经的道歉都没有,如今竟然还指责其我来了,连自己的下人都管不好,李府的礼数家风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花影魅咄咄逼人的话问的李湘哑口无言,一时有些慌了神,她倒是不知道有哪家的千金竟这般的厉害,面对众人的声讨不仅好不胆怯,还敢出言反击。

花影魅的质问让自责她的人顿时哑口无言,想想她说的话倒也是没错,之前他们只是看到李家的小姐实在柔弱所以才出声帮助,如今想来,从一开始明明就是她的丫鬟狗仗人势。

众人一时不说话了,李湘咬着红­唇­,低头认错又不甘心,可若是不认错,她好不容易攒下来的名声如今怕是要毁了。

李湘的眼睛转了转,她道:“这位小姐,你说我什么都可以,但怎么可以诋毁李家。我父亲与花将军征战沙场,立下了无数汗马功劳,你怎么能如此非议他,这不是将领们寒心吗?”

真是一定高帽子啊,只是个帽子却不是这么扣的。

众人听闻李湘的话,倒吸了一口冷气,如今四国看似平静,但大多数的人都能感受到紧张的局势,若真是打起仗来,皇上一定会仰仗这些将领,若李湘这话传入皇上耳中,面前这个小姐怕是要被训斥了。

人们都有帮助弱者的心理,刚才李湘处于弱势,众人心中的天平便向着她倾斜,但如今花影魅处于弱势时,他们虽然很想替她说话,但却不敢,害怕这顶帽子会被移到自己的头上。

见众人静若寒蝉,李湘眼底闪过一丝得意,“当然,若是你肯认错,我倒是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看着李湘那股得意劲,花影魅红­唇­微扬,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她抬手,摘下遮在头上的纱,“我,一定会将这话原原本本的禀告给皇上。”

她脸上含着笑,幽暗的瞳眸静静的沉沉的望着李湘,一字一顿。!!

第一百五十张

摘下薄纱的那一刻,万物都为她失去了颜­色­。

女子神­色­清冷,远山黛眉般的眉峰下是一双如黑曜石般闪烁着光芒的眼眸,直挺的鼻梁下,殷红的­唇­瓣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的模样宛如夜间的­精­灵,眉眼灵动邪魅清贵。

太阳都似是不愿与其争辉,收敛了自身的光芒。

芙蓉阁大堂,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她的美已经超脱了自身的美貌,哪怕只是她身上散发出的如青莲一般的气质,都已叫人暗自羞愧。

而众人抽气除了因为她的美貌,还因为她这个人——花影魅!花大将军的嫡女,皇室的公主,太后最宠爱的贵女,每一个头衔都代表这她尊贵的身份,而这三个身份和在一起,京都的贵女甚至是王孙贵族,又有几个能与她相匹敌。

李湘在花影魅撩起头纱的时候已经傻在了原地,她本事李府的庶女,因为生母抬了平妻,李玉玲那个正经的嫡女又因为得罪了花影魅而被处决,所以她才从庶女一跃成为嫡女,她母亲曾不只一次嘱咐她,切不可得罪花影魅,如今倒好,她不仅得罪了对方,自己的丫鬟还当众辱骂了对方,而她就在前一刻还威胁她给自己道歉,这,这可怎么是好。

李湘此时哪里还有之前的颐指气使,她站在花影魅面前,浑身颤抖如同大海中的浮萍,垂着的头恨不得扎进地底下去。

而刚刚帮她指责花影魅的人更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让你嘴贱,让你嘴贱,帮谁不好,偏偏帮了这么一个祸害,如今好了吧,得罪了公主!

没有开口人亦是懊悔,刚刚那么好的机会他们都没有把握住,哪怕刚刚只是帮公主说一句话也好啊,哎~

短暂的寂静之后,众人终于悔恨遗憾惊讶的情绪中缓过神来,连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参见公主。”

绿儿一骨碌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面如死灰跪在地上,李湘被她身边的另一个丫鬟搀扶着跪在花影魅脚下,恐惧的颤抖着。

花影魅云袖轻扬,并未拿捏身份,“起来吧!”

李湘却是没有站起身,选择继续跪在地上,花影魅这三个字代表的什么她再清楚不过了,有的人能够嫉妒,但有的人你只能仰望,而花影魅便是后者。

她忘不了李玉玲的下场,她被送回李府的时候,浑身的­肉­都快被割了下来,那惨状,只是一眼便足足让她做了一个月的噩梦。她昏迷的那三个月,李府上下人人自危,求神拜佛的祈求花影魅平安无恙,若她死去,依照太后对她的宠爱,一定不会饶了李府,还好,她醒了过来,但她永远不会忘记,就因为她一个人,他们李府受了多大的教训。

这样的人,他父亲都不敢得罪,更何况是她。

尊严那是在面对弱者或者是直逼自己强上一点的人时才值得拥有的品质,但若是在面对绝对无法匹敌的强者之时,那所谓的尊严就是狗屎。

“若我没有记错,李玉玲是你的嫡姐?”花影魅将头纱递给秋蝉,微微垂头居高临下的望着李湘,神­色­清冷如水,声音更是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李湘浑身一颤,后背更加的弯曲了,似是恨不得将头扎在地底下,她张口,声音发颤:“回,回公主的话,是的。”

她如今恨不得李玉玲再死一边,若非她招惹花影魅,岂会让对方嫉恨,若她是别人家的小姐,也许花影魅还能网开一面,但....

“李家的孩子,很好。”花影魅红­唇­微扬,平淡的语气却李湘浑身一软,堆在了地上。

虽然她的声音平淡清冷,但任谁都能听出她话中的愤怒,这种怒击而出的反话,比起训斥她的话还要让她恐惧害怕。

“公主,臣女错了,真的错了。”李湘一个劲儿的磕头认错,“绿儿,给我张嘴。”

绿儿哪敢反抗,轮圆了胳膊扇着自己耳光,一声一声,用尽全力,丝毫不敢偷­奸­耍滑。

一个磕头,一个自扇耳光,不多时,绿儿的脸已经肿的再也看不出原来的五官,而李湘的头也磕出了鲜血,整洁的发髻洒落,碎发垂在肩膀上,狼狈到了极

半响,花影魅出声,“好了,起来吧!”

威严的气势让人不敢反抗,李湘身边的丫鬟将她从地上搀扶了起来,花影魅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对着李湘说道:“李将军征战沙场,是为国为民的大英雄,你作为李将军的女儿感到自豪是应当的,但切记,自豪不是自傲。你得到今日的地位实属不易,千万不要为了小事毁了自己的前程,今日的事情就此作罢,我不会再追究,秋蝉....”

花影魅开口,秋蝉从怀中掏出一瓶金疮药,双手呈上,花影魅接过金疮药,放在李湘的手中,“女孩子的脸不能留疤,这瓶是太医院的李太医当初用来给我治外伤的金疮药,你拿着,千万不要学你的嫡姐,给李将军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李湘双手颤抖的接过金疮药,连连谢恩,花影魅又道:“你这个丫鬟也是得到了教训,希望没有下次。”

语落,又吩咐芙蓉阁的掌柜:“掌柜的,芙蓉糕应该出锅了,给李家小姐打一包。”

掌柜连连答应,忙让小二去打包芙蓉糕。

掌柜恭敬的将芙蓉糕捧到花影魅面前,秋蝉付了钱,花影魅将芙蓉糕给递给了李湘另外的一个丫鬟,“行了,走吧。”

“臣女告退。”李湘被丫鬟搀扶着离开芙蓉阁,花影魅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转身对着小二说道:“伙计,带路吧。”

小二连忙将花影魅请入雅间,芙蓉阁雅间隔音效果不错,大堂中的争执竟没有传入雅间。

花影魅遣走了小二,打开雅间的窗。

芙蓉阁位于城东最繁华的街道上,客流量平均一天一千人,招牌芙蓉阁供不应求,一天的盈利粗略的估计大约在五百两左右。

小二端上茶点,恭敬的退了出去,花影魅拿起一块芙蓉糕放进口中,香醇微甜,入口即化,芙蓉花淡淡的香味充斥口腔,味道并不让人惊艳,却回味悠长,只是一口便无法忘却。

“不错。”真正的花影魅并未尝过这芙蓉糕,而她穿到衡南国这么长时间,一直在于人斗争,亦是没有好好尝过京都那些有名的吃食。

“哼。”小小狠狠地咬了一口芙蓉糕,硬是将这可怜的芙蓉糕当成了李湘几人泄愤。

花影魅笑了笑,笑着开口:“若是生气,好吃的东西都会变得淡而无味了。”小小这个呆萌属­性­的吃货,生气的之后只要将好吃的在她眼前这么一晃,她的心情立马就变得明媚,所以花影魅很清楚,她若是这么说,舍不得让美食失去味道的小小一定不会在顾着生气。

果然....

小小听到花影魅的话,低头扫了一眼残存在手中的半块儿芙蓉糕,脸上忙扬起笑脸,“芙蓉糕,芙蓉糕,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你可千万不能变得不好的。”

花影魅:“........”怎么突然便蠢萌属­性­了?

秋蝉:“......”我不认识这货,我不认识这货,我不认识这货~无限催眠自己。

见小小一副认真认错的模样,花影魅抽了抽嘴角,“秋蝉,将掌柜的喊来。”

“是!”秋蝉应声,无可奈何的扫了一眼小小,转身开门走出包厢。

很快,秋蝉便将掌柜的带了来,芙蓉阁的掌柜恭敬的站在花影魅面前,脸上挂着恭敬讨好的笑,“不知道公主有何吩咐?”

花影魅扫了秋蝉一眼,秋蝉会意的开门守在门外,小小见有人前来,连忙将手中没有吃完的芙蓉糕塞进嘴里,低眉顺目的站在花影魅身后。

花影魅勾了勾­唇­,目光轻轻从掌柜的身上带过,伸手从怀中拿出地契,放在掌柜面前,“可认得这是何物?”

掌柜拿起地契,匆匆扫了一眼,诧异的望着花影魅,脸上的表情一换,突然跪在了地上:“属下拜见主母!”

“.......”这是什么节奏?

“主母,这是芙蓉阁的账目。”没等花影魅反应过来,芙蓉阁的掌柜已经将账本双手奉上。

花影魅太阳­茓­上的青筋挑了挑,还有人将账本随身携带的?

“属下没有想到公主便是主母,主子昨夜连夜吩咐,若有惊为天人之姿的女子手执地契,便是主母。”掌柜轻巧婉转的带出赞美之言,在花影魅没有出现之前,他根本就无法想象能让主子动心的女子是和模样,他想了无数中可能,却没有一种让他认为能够配得上自家主子,但直到看到花影魅,他才忽然意识到,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女子。

她有着能够配的上主子的容貌,还有一身难以用语言说明的气韵,站在她的面前,他恍然有种站在自家主子面前的错觉。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两个人重合在了一起,他们的气势,气度都契合到了极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女子能够配得上他的主子。!!

第一百五十一章

花影魅决定不开口接茬,选择低头翻阅账本,芙蓉阁每日的收益比她粗布估计要多上一百两,按照徐茂的说法,是因为前来的食客一般临走是都会再要几包糕点带走。

徐茂就是芙蓉阁的掌柜,也就是站在花影魅面前的这个人。

粗略的扫了一眼账本,花影魅将账本换给了徐茂,她道:“账目我已经看过了,芙蓉阁每月的营收比我料想的还要好,只是据我所知,芙蓉阁已经很久没有推出新的糕点了吧。”

徐茂不知道她这么问是何用意,但还是恭敬的回答道:“是的主母。”

“你可听说过酒粮丸子?”对于甜食,花影魅倒是比较喜爱这道做法简单却味道诱人的酒酿丸子。

徐茂怔了怔,将自己记忆中的糕点都想了一遍,硬是没有对酒酿丸子的印象,“回主母,属下没有听说过。”

花影魅挑眉,转头问小小与秋蝉:“你们呢?”

秋蝉摇了摇头,小小紧锁眉头的冥思苦想了半天,掰着手指系数着自己吃过的美食,就是没有酒酿丸子。

“小姐,这酒酿丸子也是糕点吗,好吃吗?”小小双眼放光,乌黑的大眼睛露出宛若小狗看见骨头那样的目光。

看来这里并未有酒酿丸子这道甜品,花影魅好笑的回答着小小的提问:“酒酿丸子不算糕点,应该算是甜水,桂花酒有没有喝过?酒酿丸子的味道跟桂花酒很像,有桂花的馨香,美酒的醇厚,冰糖的蜜甜,糯米的黏软,这四种味道混合在一起充斥在味蕾上,那种滋味,甚是让人沉沦。”

小小被花影魅说的直流口水,“小姐小姐,小小要吃酒酿丸子。”

花影魅平时徐茂,她道:“酒酿丸子的做饭很简答,将桂花花瓣晒­干­泡水,放在锅中加热,然后放入用糯米滚成的小圆球,加入冰糖酒酿,熬到糯米丸子熟了便可出锅,糖水与丸子一同食用。”

“你让厨房的师傅用不同的桂花与酒酿分别做几份酒酿丸子,选出味道最好的端上来。”

“是。”徐茂应着声,酒酿丸子若真有主母说的这般味道,那绝对会成为继芙蓉糕之后,芙蓉阁另外的一个特­色­美食。

就如花影魅所言,酒酿丸子的做饭十分简单,只是若是简单的事物,便越是考验厨师的水平,酒酿丸子大多数人都会做,但就如一百人心中有一百个哈姆雷特一样,酒酿丸子的味道也会因人而异。

就拿桂花而言,刚刚摘下晾­干­的桂花味道就与晒了许久的桂花味道不尽相同,而酒酿丸子所用的酒,更是决定酒酿丸子味道的关键。

若是用桂花酒,就会加深桂花的味道却减弱了酒的香醇,若用女儿红,男子们或许还能接受,但对于一般官宦人家的小姐夫人而言,酒的味道便会过重。毕竟喜爱甜食的大多是千金夫人,酒酿丸子的味道还是要迎合她们的口味。

做酒酿丸子的食材在芙蓉阁的后厨中十分普遍,厨师们按照徐茂的吩咐做出了几份不同口味的酒酿丸子,其中有两份的味道都十分可口,徐茂索­性­就将两份都端到了雅间。

桂花浮在表面,糯米丸子藏在碗底,酒酿并不清澈,却宛若珍珠翡翠白玉汤,让人望着就十分有食欲。

“主母,这两份的味道都是上品。”

花影魅点了点头,拿起白瓷印花的瓷勺放在碗中搅动,饶了一勺酒酿丸子放在口中,这一碗中的酒酿丸子香醇可口,桂花的味道恰到好处,甜味也刚刚好。与她记忆中的味道十分相似。

花影魅喝了一口水,让茶水冲去口中的味道,这才品尝第二碗。

酒酿丸子入口的一瞬间,花影魅诧异的挑起黛眉,这个味道还真是....第二碗中酒的味道很浓,花影魅竟没有尝出这是何酒,酒虽然有些辛辣,但桂花与糯米的味道恰到好处的中和了这股辛辣,配上少数的甜味,当真是美味。

这第二碗虽然不同于她记忆中酒酿丸子的味道,但花影魅却觉得这一碗的味道更加让人难以忘怀,欲罢不能。

花影魅放下勺子,将两碗酒酿丸子向着小小与秋蝉的方向推了推:“你们也尝尝。”

小小早就按耐不住了,花影魅的话也只是刚落下,她就迫不及待的坐在椅子上,一把将碗拽到自己面前,拿起勺子饶了一勺。

小小的举动让徐茂不禁皱眉,诧异的扫了一眼脸上始终含笑的花影魅,她竟然允许下人如此放肆?若是没有见到她刚刚教训李湘的手段,徐茂当真会以为花影魅是个好脾气的人,但显然,她不是。

“小姐,小姐,这个好好吃。”小小还没等嘴里的酒酿丸子咽下去,便手舞足蹈的嚷嚷了起来。

小小就是这样的­性­格,她可以单纯的为了一块糕点,一口事物眉开眼笑,也可以为了她的指令化身修罗,花影魅从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她想要的从不是下人。

花影魅笑着揉了揉小小的脑袋,转眸望向秋蝉,秋蝉比小小要稳重的多,她尝了两碗酒酿丸子,给出了她的答案:“小姐,奴婢觉得第一碗好吃些。”

花影魅并不意外秋蝉的答案,小小听到秋蝉的话,咬着勺子嘟囔道:“明明第二碗比较好吃。”

花影魅微微挑眉,倒是有些意外小小的回答。

“这一碗中的酒是何酒?”花影魅对着秋蝉与小小点了点头,随后询问徐茂。

徐茂回道:“是芙蓉阁特别酿制的芙蓉酒。”

花影魅微微挑眉,“产量?”

“一年出产五百斤。”五百斤听起来很多,但这五百斤的前缀却是一年,一年三百六十五一天,五百斤平均分配,每天平均才是一斤三两。

花影魅敲了敲桌子,她道:“保留这两种酒酿丸子,第一种定价低,每天无限供应,第二种,定价高,每天只限五碗。”一碗酒酿丸子大约含有一两芙蓉酒,五碗便是五两,剩余八两出售。

“是,主母。”徐茂显得有些激动,他瞬间就明白了花影魅的意思,京都的公子小姐哪个不爱攀比,这更贵的酒酿丸子于她们而言就是一种谈资,比如一名千金吃了限量的酒酿丸子,先不管好不好吃,都会同身边的人炫耀一番。而听到的人哪里肯示弱,肯定会来尝尝这限量的酒酿丸子,不管多贵,他们都会抢破了头。

“徐茂,如今还剩多少芙蓉酒?”如今已进十月,五百斤的芙蓉酒恐怕已经剩下不多了。

“还剩一百斤。”

花影魅点了点头,道:“你让后厨多做些酒酿丸子,给如今正在芙蓉阁用餐的人每桌送上两份,让他们试吃一下芙蓉阁新出品的酒酿丸子,并让他们分辨一下这两种酒酿丸子的不同。”

“不用刻意区分酒酿丸子的不同,这两份,都叫酒酿丸子。”花影魅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笑容。

徐茂微微愣住,倒是有些猜不出来花影魅最后吩咐的这句话的用意了,不过主子说过,芙蓉阁已经给了主母,一切以主母的意愿为先,不得提出异议,不得反斥。

“是,属下这就让后厨准备。”徐茂自是答应了下来。

花影魅叫住徐茂,她道:“若我没让我的丫鬟去寻你,你便不必在上来,更要切记,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搅我。”

疑惑闪过心头,便被徐茂压了下去,他恭敬回道:“主母放心,属下一定不会让任何人打扰。”

花影魅满意的点了点头。

她之所以蒙上头纱就是因为不想让人认出来,只是大堂中的闹剧却搅了她的计划。

“你们守在这里不要让任何人进来。”花影魅吩咐着,随后脱下罩在外面的衣裙,露出里面藏青镶金丝的男装。

戴上早就准备好的人皮面具,花影魅偷偷溜出雅间,大摇大摆的走出芙蓉阁。

走过几条街道,穿过几条小巷,花影魅辗转来到一座别院前,施施然的走了进去。

越过花园,回廊,花影魅推来紧闭的屋门。

屋子正中间正烧着炭火,炭火上的药罐咕咚咕咚的向上翻着泡,苦涩的草药味弥漫在屋中,屋子角落的桌子上摆放着各种草药,此时正有一名男子背对花影魅鼓弄着手中的药材。

“你说罂粟很难找到,但我却找到了这个。”扶桑若溪转身说道,似是背后长了眼睛,没有回头便知道是谁来了。

花影魅微微挑眉,走到男子面前,接过他手中的植物,“大麻?”

扶桑若溪点了点头,道:“与罂粟有异曲同工之妙,换脸手术危险­性­很大,不能使用全身麻醉,罂粟的作用比大麻要好些,但是我没有找到。”

“大麻就足够了。”大麻致幻,会让服用的人出现幻觉并不会感到疼痛,刚刚好能够配合麻药使用。

人皮面具虽然能够改变一个人的外貌,但对于接触过人皮面具的人而言,很容易露出破绽,他们好不容易让琪嫔活了下来,自然要让她彻底...重生!!!

第一百五十二章

李府,李湘的模样让李府的下人吃了一惊,连忙去禀告新夫人。

李夫人能够从众多小妾中被抬成平妻,自然手段了得,听到下人禀告,连忙询问李湘的伤势,却不忘问道:“小姐情绪如何,她有来找我?”

下人如实禀告:“小姐只是头部受了伤,但似乎,整个人都不太好,被丫鬟搀扶着回了房间。”

李夫人十分了解自己这个女儿,若她在外面受了委屈,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跑来找自己,而不会躲起来,除非,她惹了不能招惹的人。

李夫人登时就站了起来,带着奴婢向着李湘的闺房而去,李湘被丫鬟搀扶着坐在椅子上,双手紧紧的握着手中的茶盏,似乎想要透过茶盏中茶水的温度温暖自己冰冷的身子。

李夫人本是心中充满了怒火,但见到李湘如今的模样,再多的怒火也被心疼所取代,她屏退了下人,只留下心腹,一把搂住瑟瑟发抖的李湘,抬手抚摸着李湘的头,声音轻柔的抚慰着她的情绪:“湘儿,母亲在这里,告诉母亲你这是怎么了?”

温柔的声音滑过耳畔,靠在母亲的怀中,李湘宛若找到了避风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大声的宣泄着心头的恐惧。

回来的一路上,李玉玲惨死的模样再次出现在她的脑中,本已经消失的梦魇再次浮现。

不是花影魅太恐怖,而是李玉玲的下场让她太恐惧。

李夫人安抚着李湘,心中却不慎疑惑,她能够平安回来就说明对方没有太过为难她,既然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她何以事到如今还如此的恐惧?难道对方说了什么威胁的话?

李夫人虽然很想询问,却不忍在自己女儿如此无助的时候询问这些。

李湘扑在李夫人怀中哭够了,这才垂泣着直起身,垂着头不敢去看李夫人,李夫人见她如此,柳眉微皱,“湘儿,告诉母亲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尽管说,母亲一定不会训斥你。”

李湘咬了咬­唇­,也知道今日的事情肯定瞒不过去,不敢隐瞒的将芙蓉阁的事情说了一遍。

“你....”李夫人听完李湘的话,差点没背过气去,她瞪着李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湘儿,公主说的没错,娘努力了多久才成为李府的夫人,而你这嫡女之位更是劳之不易,你只要安分当这个嫡女,日后便能前程似锦。”

“娘知道你聪明,但在有些人面前,你的手段根本上不得台面,花影魅成为公主之前,她的日子是怎么过的你再清楚不过了吧。若换了是你,你能忍受她当初所受的屈辱吗?你不能,但她不仅忍受了,而且一直隐忍锋芒。废物隐忍那是无可奈何,那是懦弱可欺,但才情无双的人隐忍却是心志坚毅,大智若愚。”

“她足足忍了十几年,你觉得她是在隐忍什么?”

“她虽为嫡女,却没嫡母,花将军常年征战沙场,很少理会后院的事情,花府上下被赵嫣然把控在手中,为娘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花影魅若从一开始就像如今这般锋芒毕露,那么她一定会活不长久。而太后回朝后让她有了保命的靠山,从而一朝崛起势不可挡,若花柔澜不是好命成了皇妃,如今早就被花影魅踩在脚下了。”

李夫人舒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湘儿,记住今日的这个教训,你好好休息,明日随我前去花府。”

李湘艾艾的答应着,李夫人抬眼,目光如刀的刮了绿儿一眼,声音冷酷到了极点:“今日之事你虽然有错,但若不是这该死的奴婢你也不会如此。”

李夫人声音肃杀冷冽,望向绿儿的目光宛若在看一个死人。

绿儿顾不上脸上的疼痛,连忙跪地求饶:“夫人,夫人奴婢知错了,夫人,就饶了奴婢吧。”

绿儿从小便跟着李湘,李湘有些不忍:“母亲,公主已经饶了她了。”

李夫人冷笑了一声,“饶了?你以为花影魅最后那句没有下次的意思是什么?真的是告诫你管教下人吗?没有下次的含义是,没有命再犯。”

李湘是李府正正经经的嫡女,李玉玲的死就算是她自己咎由自取,但大抵还是与她脱不开关系,花影魅已经让李府失去了一个女儿,就不会不顾李家的颜面对湘儿如何,但绿儿只是一个丫鬟,而且还是一个当众辱骂了她的丫鬟,她之所以没有动手不过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但她们李家不能不知情识趣——绿儿一定要死!

李湘猛然睁大眼睛,她虽然怕,但却觉得花影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气势凌人,她甚至觉得花影魅很和善,但这个时候她才发觉,自己竟是错的这般离谱。

她不是和善,而是伪善。

绿儿的求饶声回荡在李湘耳边,她­唇­­色­苍白,一遍遍的回想着花影魅对她说的话。

这个时候她才恍然大悟,她那些话并非安慰,而是....威胁。

绿儿的惨叫声并未让李夫人的脸上有任何动容。

另外一边,在无数座别院中的普通一座。扶桑若溪与花影魅一同进入房间,琪嫔转头,视线扫过花影魅,停留在扶桑若溪的身上,“白银,我已经准备好了。”

扶桑若溪点了点头,扯开­唇­角,扬起一抹对于琪嫔而言璀璨夺目的笑容:“放心,只是睡一觉,一切很快就会过去。”

扶桑若溪顶着一张假脸,对琪嫔笑着宽慰。他并未带人皮面具,只是微调了下五官,他除了是鬼医之外,还是易容大师,而且大陆上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他自然不用担心被谁认出来而戴上人皮面具。而他如今的样貌,依然与扶桑若溪有了本质上的区别。

琪嫔望着扶桑若溪,坚定的点了点头,只是花影魅却发现,她望向他的目光中,潋滟着难以言说的柔情。

花影魅黛眉微皱,对方要是爱上了扶桑若溪,那可就不好办了。

只是很快,花影魅便将这个念头抛到脑后,二人将琪嫔放在临时搭建的手术台上,喂她吃了大麻,敷上麻药。

半柱香之后,大麻与麻药同时发挥了作用,花影魅用布将琪嫔的手脚绑住,以免她无意间的动作­干­扰手术。

扶桑若溪展开怀中的布卷,各式各样的手术刀出现在花影魅面前,他选取了一把细小而锋利的刀子,在琪嫔的脸上比划了一番。

扶桑若溪是个疯子,至少在现在的大夫眼里,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在这个时代的人心中,就连剪发都是一件不能接受的事情,又何况是在身上动刀子。

琪嫔如今有多么的坚决,她的心里就有多么的仇恨,她将化成她手里的一柄利刃,狠狠地刺穿花柔澜的心脏。

她想,这一天并不遥远。

手术一直从持续了三个时辰,三个时辰之后,扶桑若溪停下手中的动作。

花影魅静静的看着面目全非的琪嫔,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浅笑,现在她就期待着琪嫔康复后的样子了。

花影魅溜回芙蓉阁,穿上衣裙,吩咐道:“将徐茂叫来。”

秋蝉答应着,下楼叫了徐茂,徐茂随着秋蝉进入雅间,推门而入的一瞬间,徐茂的眼底闪过一抹凌厉的光芒,他目光四处打量,最终落在了花影魅的身上。这,鲜血味是从她身上传来的。

“主母....”徐茂欲言又止,身上沾染上血腥味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别人的血,二是自己的血,徐茂当然希望花影魅身上沾染的血腥味是别人的血。

花影魅摆了摆手,漫不经心的说道:“别人的。”

徐茂松了口气,随后汇报着食客们对于那两种酒酿丸子的反馈,“男人都十分喜爱芙蓉酒的酒酿丸子,女子更偏爱普通版。”结果与花影魅料想的一样。

“从明天开始贩卖吧。”花影魅说着站起身,秋蝉打开雅间的门,花影魅踏出雅间,生意弥留在雅间内:“芙蓉阁的生意一定会更加红火。”

走出芙蓉阁,太阳已经快要落山。

“魅儿。”耳边传来的声音让花影魅止住脚步,她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眉峰微挑。

“四皇子。”她似乎与他并没有那么熟稔。

千珏昭今日着了一件淡金­色­的锦衣,瑰丽的夕阳打在他的身上,将他本就风隽的容貌映照的更加俊秀。

他笑的温润,深邃的眸中闪烁着璀璨的光。

千珏昭虽然不及他几个兄弟,但却也是京都千金们肖想的对象,容貌气度身份,没有任何能够让人挑剔的地方。

但看惯了欧阳凌月的那张脸,花影魅真的无法在感叹任何男子的容貌了,就像是一个人看管了珍珠翡翠,突然看到了瓷片,顶多感叹感叹这与自己曾看到的不同,然后嫌弃的扔到一旁。

花影魅如今就是这样的心里,更主要的是,显然对方出现在这里并不是巧合。!!

第一百五十三章

人来人往的街道,花影魅与千珏昭相对而立,察觉到行人落在他们身上的目光,千珏昭嘴角上扬。

“魅儿何以与我这般疏远,叫我珏昭便可。”千珏昭语气熟稔的说道,似乎他们二人并非只是在过几面之缘的人,而是私交甚好的朋友。

花影魅笑了笑,­唇­角微扬,像极了堪堪胜芳的玫瑰,映在千珏昭的眼中,娇媚动人:“四皇子为何不让我叫你一声皇兄?”

千钰昭­唇­瓣微抿,眼底闪过一抹不明的情绪,他垂下的手把玩着腰间的玉佩,望着花影魅的眼底似乎含着淡淡的宠溺:“如果魅儿喜欢的话,也是可以。”

她不过是外姓公主,又非本宗,即便她叫了这声皇兄又如何,难道她还以为自己除了他们这几个皇子之外,还能嫁给别人吗?或者说,她以为他们几个会让她嫁给别人?

花影魅呲笑,千珏昭的心思她又怎么不懂,只是对方这势在必得的嘴脸让她隐隐作呕。

“四皇子说笑了。”花影魅不卑不亢的轻轻额首,依旧称他为四皇子,并未按照他的话改变称呼。

千珏昭也不恼,只是笑道:“没想到魅儿也在芙蓉阁,说起来,我们还真是有缘。”

花影魅心中冷笑,京都说小不小,但说大也不大,在芙蓉阁这种人流密集的地方相遇,有何缘分可言。

“天­色­已晚,我告辞了。”花影魅没有接千珏昭的话,盈盈告退。

千珏昭见对方如此不给自己面子,倒是有些恼了,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如今天­色­已晚,我实在不放心让你自己回去,如今京都可是不平静,二皇兄....”千珏昭一句带过,随后道:“魅儿若不让我相送,我倒是不敢让你回去了。”

花影魅眉头微蹙,微垂着头,乌黑的瞳仁闪过一抹寒霜,随即笑意满盈的抬起头,“那么,便有劳四皇子了。”

见千珏昭微抿的­唇­角微微上扬,花影魅接着说道:“黄昏夕阳,如此景­色­,我甚是喜爱,不知四皇子可否陪我步行?”

花影魅脸上扬起灿烂的笑容,,沐浴在夕阳瑰丽­色­的光芒中,整张脸愈发柔和温婉,你不知是不是光线的原因,她平日沉静如井水的眸闪烁着璀璨而耀眼的暗芒。

美景美人,眼前的一切美得如同一幅画,千珏昭稍稍愣神,随后笑着说道:“好。”

没有人能够拒绝此时的花影魅,千珏昭明明知道,在她这张绝美而柔弱的皮囊下,住着怎样的灵魂,但面对她这样的笑脸,却无法反斥她说的任何话,就像是温柔的刀子,缓缓,弱弱,却深深的割断动脉。

夕阳下,千珏昭与花影魅并肩行走,小小秋蝉与千珏昭的下人跟在身后,不同的是千珏昭的下人离得很远,但小小与秋蝉却只是错后了一步,牢牢的守护在花影魅身边。

花影魅回到花府,并没有邀请千珏昭做客,千珏昭望着花影魅渐渐远去的倩影,消失在微暗的月­色­里,深邃的眼眸慢慢氤氲成墨。

悠然居,秋儿翘首以盼,终于将花影魅盼了回来,掌灯,铺床。花影魅坐在铜镜前,秋儿将她头上的发髻拆了,牛角梳轻柔的疏通着乌黑浓密的发丝。

花影魅望着铜镜中的脸,微微愣神,庄生晓梦迷蝴蝶,现在的她都有些分不清到底是自己是来自异域的一抹孤魂,还是只是本土的灵魂中多了一段遥远的记忆。

越是融入这里,这种感觉越发的强烈,她抬手摸着此时的脸,轻声的笑了笑,不管是她也好,还是记忆也罢,她只知道,这里的她比前世要幸福,亲人,朋友,爱人,亦是足以。

前世她毫不留恋,今生她并不虚度,就如那时所言,不管横在她面前的是荆棘还是深渊,她都会披荆斩棘,横渡悬崖。踏出属于她的那片天。

飞扬的眸娟狂傲然,那乌黑瞳仁似是容纳了无边无际黑暗而辽阔的天空,所有的事物在这广阔无垠的空中,都被无限缩小,纵然是翱翔在天边的巨龙,他愤怒咆哮的翻滚也不过是如一粒沙尘,搅不起任何波澜。

她的背,纤细柔弱,但秋儿却觉得,她的后背却是最宽阔而高大的避风港,曾为她遮风挡雨,曾为她撑起属于她的一片天地。

秋儿嘴角啄着笑,手中的动作愈发的柔和。

“小姐,好了。”甜甜的声音滑过耳畔,拉近花影魅的思绪,她起身,走向床榻,秋儿放下菱花,吹熄桌上的烛火,“小姐,好梦。”

秋儿动作轻柔的关上房门,内室闺房满满沉静,耳中只隐隐约约的听见屋外寒风刮过枯萎树枝的声音。

秋风萧瑟,声音凄然。

蜡烛熄灭,渐渐降下了温度,花影魅的呼吸变得绵长。

月光透过纸窗倾洒满地,光碎如同打碎的琉璃盏,星星点点的并不相连,月­色­柔美,却在映照到那一抹黝黑清贵的身影时,失去了光彩。

花影魅慢慢睁开眼眸,从浅眠中幽幽转醒,望了望屋顶,她撑起身坐了起来,“给我倒杯水。”许是刚睡醒,她的声音不似平日的清冷,倒是柔和了许多,只是因为嗓子­干­燥而有些沙哑。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低醇清澈,如同五月刮过湖面的清风,缱绻着一丝温暖与舒畅,他款步走到桌前,翻开扣在杯盘中的杯子。壶中的茶水还是温热的,水倾下击打在茶杯中,声音清澈动听。

“给!”但花影魅却觉得,再动听的声音都没有这个男人的嗓音好听。

花影魅接过茶杯,好不淑女的灌了下去,嗓子这才好受了一点,她将空了的茶杯还给男子,黑暗中只能看到他那双比夜­色­还有深邃的眸。

“几更天了?”花影魅问。

欧阳凌月轻笑,弯腰坐在床边,“二更。”

“对于今天的事情,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花影魅挑眉,离得近了,他身上淡淡的气味飘进鼻中,混合着空气,被她深深的吸入胸腔。

欧阳凌月邪笑,呲了一声,一把捞住花影魅的脖子,微凉的­唇­吻上她娇艳欲滴­唇­瓣。

这个吻霸道强硬,带着不容反抗的气势。

花影魅稍稍愣神之后,不肯示弱反手勾住欧阳凌月的颈子,丁香小舌与那闯入她空腔的舌头纠缠在了一起。

毫无章法的冲撞,较量,最终都被缱绻着的爱恋融化,变得温柔小心,难舍难分。

一吻,直到天荒地老,直到二人胸中的氧气消耗待机,二人才结束了这个悠长的深吻,花影魅被吻的气喘连连,清冷的脸上染上了一抹红霞,眸泛春水,潋滟波光。

她身上的里衣因为二人纠缠而变得褶皱,大片大片的肌肤曝露在空气中,在月光的映照下,愈发的白皙,欧阳凌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光流转,眸子越发的深邃。

好半响,他才哑着嗓子说道:“这算是利息。”

“利息?”花影魅扬起笑脸,眼底闪过皎洁的光芒,“是我拒绝你的利息,还是我与千珏昭在夕阳下散步的利息?”

她此时的模样像极了狡诈的小狐狸,欧阳凌月抬起手掐了掐她的鼻子,脸上挂上一抹邪魅诡谲的笑:“魅儿这是觉得?为夫的利息收少了?”

花影魅语塞,欧阳凌月却丝毫不给她反应的机会,侵身下压,一手挽住她那不盈一握的杨柳细腰,一手穿过她乌黑浓密的发丝扣住她的后脑,将她整个人严丝合缝的抱在怀中,她胸前的丰盈在这样的挤压下变了形状,那如红豆般的小点点火般的透过衣衫磨蹭着他的肌肤。

欧阳凌月目光变得深邃黑暗,喉头发紧的滚动着,身上的火热让他恨不得敞开衣襟,与她,坦诚相见。

鼻尖相对,彼此都能清晰的听到对方心跳的声音,月光越发的柔和,屋中的温度渐渐火热,暧昧流动,旖旎万分。

“魅儿,你这个妖­精­。”欧阳凌月声音沙哑的宛若一名沙漠的旅者,他恶狠狠地开口,随后疯狂的吻住花影魅的­唇­,舌头顶开素齿,吸吮着独属于她的甜美的汁液,似是想将她荣揉进体内。

他放在花影魅腰间的手一路上扬,准确无误的扣住她胸前的丰盈,肆意的把玩揉弄,更是在那红豆处留恋不已。

花影魅被弄的娇喘连连,终觉得浑身软弱无力,似是被人下了药般,完全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只能被动地承受的。

她**着,轻柔而动听,宛若最美的乐章奏响在耳边,欧阳凌月的身子有些紧绷,只觉得某一处就要炸开了一般,这种灼烧的疼痛,这种无法控制的**,让欧阳凌月的眼底染上一抹猩红。

他的喉中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叫,翻身上床,一把将花影魅托起又迅速的放在了身上,她们二人的位置瞬间调换。

欧阳凌月半躺在床上,花影魅跪坐在他的身上,深深地感受到了他那已经无法抑制的火热。

欧阳凌月扣着花影魅的腰,让她整个人贴在自己的身上,他的另外一只手从始至终都没有放开她的丰盈。他垂下头,淡粉­色­的­唇­瓣贴在花影魅的颈子上,贪恋的吸吮着她身上那让他无法抗拒,宛若罂粟般吸引着他让他愈发难以自拔的味道。

从没有一个女人让他如此的疯狂。!!

第一百五十四章

他,想要她!

舌尖轻轻地,微凉的,湿润的舔着颈子上的动脉,花影魅浑身战栗着,难以忍受的轻声**,难受的扭动着自己的身子,试图摆脱这种似是愉悦又似是空虚的感受。

“嘶~”花影魅的扭动让欧阳凌月倒吸了一口冷气,分身愈发的躁热坚硬,感受到欧阳凌月的变化,花影魅顿时就不敢动了。

“你,真是个妖­精­。”欧阳凌月将头埋在花影魅的颈子上,嗓音沙哑满含着**,他不由得重复着刚刚的话,若她不是妖­精­,自己为何如此沉沦,在她面前如此的不堪一击。

花影魅双颊绯红,翦瞳变得迷离,听到欧阳凌月加重的声音,眼眸一瞪,娇嗔道:“你才是妖­精­,你全家都是妖­精­。”

欧阳凌月被她这撒娇的语气逗笑了,他抬起头,黑眸放肆的流转在花影魅的脸上,花影魅毫不示弱的与其对视,幼稚的和他比试谁能瞪得过谁。

欧阳凌月嘴角微扬,邪魅娟狂,冲着花影魅微微一挑眉,握着她丰盈的收手却突然发力,丰盈在他的手中变的模样,白皙的肌肤从他这个指缝中流露,隐隐约约忽明忽现的诱惑,比起**还要让人**沸腾。

花影魅吃痛的倒抽了一口冷气,眼睛一瞪,刚要说话,欧阳凌月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俯首,一口咬住他放开的丰盈上那小小的红豆。

“轰!”的一声巨响炸响在脑中,花影魅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触感却无限的放大,一股她从未感受过的快感喷涌而出,那种感觉就像是漂浮在云端。

喉中的**再也无法抑制,透过她的咽喉,口腔,舌尖,素齿,轻轻的,难以压抑的,回荡在寂静的房中。

花影魅垂头,一口咬住欧阳凌月的肩膀,用力的,紧紧的。

欧阳凌月吃痛的皱了皱眉,放在花影魅后背的手慢慢下滑,一把托住她的臀部,将她托起,轻轻放在自己的身份上。

纵然是隔着几层衣衫,突如其来的快感却让花影魅与欧阳凌月同时发出一声闷哼。

欧阳凌月豁然抬头,目光猩红的似是要将花影魅吞进肚中。

“魅儿....”欧阳凌月的喉头发紧,他真的是快要疯了,他想要她,想要她,她从没有任何时候向如今这般,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花影魅轻恩了一声,慢慢放开他的肩膀,头却依旧埋在他的肩膀上,不肯抬头看他。

欧阳凌月一把搂住花影魅,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她的额头挂着汗珠,青丝贴在脸上,红彤彤的脸颊,迷蒙动人氤氲着春水的眼眸,娇羞的躲闪着他凝视的目光。

欧阳凌月低下头,将她的样子映在瞳仁之中,他抓起花影魅的手,放在自己身下,附下身,­唇­瓣贴在她的耳畔,声音中带着蛊惑:“魅儿,帮我。”

......

清晨的阳光洒进房中,映得满室光碎,花影魅从沉睡中幽幽转醒,迷茫的目光慢慢清明,她愣愣的看着房梁,想起昨夜她竟然用手帮....她就整个人都不好了,想她花影魅在现代也是调戏少女的高手,怎么到了被人调戏的时候就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了呢?这不科学啊~

秋儿一进门就看到满脸绯红一脸纠结并且眼下还挂着黑眼圈的自家小姐,疑惑的挠了挠头,小姐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昨天半夜做恶梦了?

秋儿想问又不敢问,只能将疑惑放在心中,伺候着花影魅起身,秋蝉端着铜盆走了进来,花影魅简单的梳洗了一番,却依旧觉得自己的身上还留着欧阳凌月的味道,一时不禁又红了脸。

秋儿与秋蝉对视了一眼,无奈耸肩,谁知道她们家小姐又想起什么了。

洗漱完,秋儿依旧收拾好了床榻,小小提着食盒走了进来,“小姐,小厨房今日弄了八宝粥。”

好端端的弄什么八宝粥啊!又不是腊八。

“小厨房的人说,这再过几个月就过春节了,提前让小姐尝尝他们改良的腊八粥,若是喜欢,腊八那天就这么熬。”没等花影魅问,小小便解释道。

小小说着,将食盒中的早善拿了出来,闻着腊八粥的香味,花影魅的肚子咕噜直叫,昨晚体力消耗太大,她倒是有些饿了。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她倒是觉得这改良的腊八粥要好喝的多。

酒足饭饱之后,花影魅坐在椅子上,手里虽然拿着书,但却并没有看进去,她在想,琪嫔要与怎样的方式混入皇宫,才是最稳妥而不被怀疑的方式。

还有曹冲那,修罗如今依然没有回禀消息,看来还没有将人安Сhā进曹府。

三国的人如今已经混入京都,天上人间却探查不到他们的栖身之地,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这种情况只有一种解释,那便是京都隐藏着其他三国的势力。

四国一直和睦相处,但这份和睦却是如履薄冰,少有裂痕,就会顷刻碎裂,站在上面人便会坠入冰潭。

想想日后将要发生的事情,花影魅沉静的脸上就露出一抹诡谲的笑。

.....

因为玲儿的死,孙嬷嬷一下子苍老了数岁,她中年丧夫,晚年丧子,如今只剩下她一人,没有什么比这还要痛苦的事情了。

“嬷嬷。”赵嫣然欲言又止,孙嬷嬷还是兢兢业业伺候在赵嫣然身边,但她比以往要沉默冷酷的多。

赵嫣然这一辈子,陪伴在她身边时间最多的人不是父母,不是丈夫,不是子女,而是孙嬷嬷这个丫鬟,玲儿那个孩子是她从小看到大的,虽然她只是一个丫鬟,但她却是真心疼爱,她的死,亦是让赵嫣然倍感心痛。

这个仇,她记下了,算上阳儿,花影魅已经在她手里夺走了两条命,她不会让她好过,一定,不会!

恨意在赵嫣然心中翻滚蒸腾,她望着门外皎洁的天空,眼底寒霜却如寒冰冻结了所有。

....

今日花府中来了客人,李将军的夫人与嫡小姐突然拜访,赵嫣然本是想见,但听闻对方要找的花影魅,便让下人像李夫人告罪,她生了重病不能作陪。

李夫人很是看不惯找赵嫣然如今的嘴脸,不过今日前来也不是为了她,便也没说什么,只是关切的询问了几句并说了些好听的话,由着下人带路去了悠然居。

“小姐,李夫人,李小姐求见。”秋儿卷起门帘,走进了屋。

“哦?”花影魅黛眉微扬,上门拜访绝对不是那李湘的意思,绝对是李将军新抬的这个平妻,怪不得能让李将军没有续弦而是抬了妾侍,倒是个知情识趣的。

“外面天凉了,还不请李夫人与李小姐进来。”声音从屋中传来,见花影魅并未拒而不见,音调正常没有一丝不耐烦与厌恶,李夫人倒是放了心。

秋儿请了李夫人与李小姐了进屋,转身去小厨下人做了些茶点端了进来,秋蝉给李夫人与李小姐倒了杯茶,随后又给花影魅的茶盏中添了新的茶水,退后一步恭敬的垂首伺候在身侧。

“臣­妇­,臣女,拜见公主。”李夫人与李湘行礼之后才坐在了椅子上,李夫人目光扫过秋蝉与小小,微微垂下眼帘,昨日她出门怕就是带了这两个丫鬟吧,怪不得湘儿会撞在铁板上,这两个丫鬟看着眼生,没有这个叫秋儿的丫鬟熟悉,面对她们的脸她似乎有些印象,但绝对没有秋儿深刻。毕竟这十几年中大大小小的宴会,但凡花影魅去参加,都会带上这个秋儿。

花影魅抿了一口茶,不动声­色­,幽静的眸子宛若月光下的一汪清泉,她明明静默不语,却依旧压得李夫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李湘的额头不由冒出冷汗,她端起手边的茶盏,一股脑的将茶水灌进口中,这才缓解了心中的惊惧。

“公主,小女昨日多多得罪,臣­妇­多谢公主宽宏大量,不与小女计较。”李夫人先开了口,说了些道谢的话。

花影魅不轻不重的听着,从头到尾脸上一直啄着淡淡的笑,半响,李夫人端起茶盏润了一口有些­干­燥的嗓子与嘴­唇­,花影魅放下手中的茶盏,扫了一眼李湘,道:“今个儿怎么没有看见那个名叫绿儿的丫鬟?”

李湘的心咯噔一声,想着昨晚母亲的话,越发的觉得面前的人可怕至极,李湘没有开口,李夫人笑着道:“那个丫鬟,已经不在了。”不在了这三个字咬的极重,似有所指。

花影魅听闻,慢慢加深了脸上的笑容,她道:“李夫人不必如此,既然李小姐已经知错,我亦是说了原谅,就不会在追究李小姐的冒犯,李夫人大可放心。”

得到花影魅的准话,李夫人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地,又说了会话,李夫人与李小姐起身告辞,临走时,李湘望向花影魅的目光惊恐而害怕,就像她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随时都会要了她­性­命猛兽。

她虽然饶了李湘,但不代表她是个可以原谅别人一切过错的圣母,绿儿的下场不过是给李湘一个提醒,若再有下次,她并不轻饶,而她之所以没有在芙蓉阁下手的原因,一是不想给芙蓉阁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二则是不愿引起千傲麟的注意。

......

时间流逝,白驹过隙,几日转瞬即逝。

天一天比一天的冷了下来,花影魅坐在屋中,握着手中温热的茶盏,秋儿将碳放入包金镶宝石的炭炉里,点火烧着后盖上炉盖。屋子慢慢的暖和了起来,花影魅正在研究着兵书。

这里的兵法虽然与孙子兵法有些相同,但却又隐隐不同,尤其是欧阳凌月给她送来的这几本,从谋划布阵到冲锋陷阵,都透着一丝诡谲,真是刁钻而出人意料到了极

花影魅倒是看的津津有味,秋儿叹可口气,低头垂目的绣着手中的花样,为什么小姐这么喜欢看书,就是不喜欢女红呢?

秋儿还记得,小姐当初可是满心欢喜的给二皇子绣了一个香囊呢,只可惜后来....话说回来,那香囊似乎还锁在柜子里呢。

虽然秋儿觉得不应该留下,但那香囊出自小姐之手,也不能随意的扔了,不管是如何处理,都要小姐拿主意才是。

秋儿的目光太过明显,花影魅就算是不想留意都不行,她放下手中的书,转头望向秋儿,勾­唇­问道:“秋儿,我长得漂亮吗?”

秋儿傻乎乎的点头,语气恳切的回答:“漂亮,小姐是秋儿见过的,最美的女子。”

花影魅点了点头,自恋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翦瞳飞扬,眼尾末梢氤氲着魅惑人心的光泽,拉长了语调:“我说秋儿怎么老是看我,原来是被我的美貌吸引了啊。”

秋儿有些傻眼,一个心噗通噗通的狂跳了起来,要死了要死了。她家小姐怎么这么好看呢,好看到就连女子看了都引不住心跳加速。

“小姐~”秋儿羞红了脸。

花影魅噗呲一声笑出了声,秋儿见她如此,更是娇嗔的瞪了她一眼。

她不再逗她,知道这个小妮子经不起逗,于是问道:“说吧,看了我半天想说什么?”

秋儿咬了咬牙,脸颊依旧红润:“小姐,我就是突然的想起,当初您给二皇子绣制的香囊好像还在柜子里锁着了。”

花影魅:“.......”还有这么一档子事?

花影魅稍稍沉默了个,道:“那就扔了烧了被。”

秋儿点了点头,她一直还以为是小姐不舍得,只是最近发生的事却让她越发觉得不是她想的那么回事。小姐怕是真的忘了那个香囊了。

秋儿翻箱倒柜的将香囊拿了出来,烧了有些麻烦,剪碎了还是很容易的。秋儿拿起剪子,毫不犹豫的一剪子便剪了下去。

“嘎吱”一声,剪子似乎剪到了什么硬物,秋儿转头,“小姐...”

花影魅招了招手,秋儿将香囊递给花影魅,花影魅伸手,咔嚓一声,扯断了香囊表面的丝绸缎面,将香囊里的东西倒在了桌子上。

一枚妖冶的血玉静静的躺在香料与残渣中,阳光透过窗­射­进屋中,倾洒在血玉的身上,反­射­出鲜红的光碎。

一条金­色­的龙浮现在血玉之中,映照在墙壁上,有那么一瞬间,花影魅似是听到了龙吟在耳边惊起,一声一声,傲视天下。!!

第一百五十五章

传说,衡南国开过之初,曾天降陨石,陨石落在香河城,也就是如今的京都。钦天监有言:天道异常,异星坠落,定是有妖孽出世,为祸世间。

开国皇帝听闻,连问破解之法,那人又言:天之所降,必有因有。

皇帝听闻连忙命人去寻陨石,陨石被运回当时的京都冕城,当时开国皇帝本是想将这陨石雕刻成自己的模样立在京都,却未曾想雕刻工人竟在陨石中找到了一块血玉。

那工人为什么没有自己藏起来?那是因为他肯本就藏不得。

据说,血玉出世之时,天空被映照的一片火红,一条金­色­的巨龙从血玉中盘旋升空,龙吟响彻冕城,那震撼的场面被载进史册,流传至今。

而自那之后,血玉便成为衡南国皇帝的标志,只有拥有血玉的人,才是衡南国名真言顺的皇帝。

花影魅望着面前的血玉,诧异的瞪大了双眼。

因为史册将这血玉描绘的神乎其神,示意花影魅多看了几眼,若史册上有关血玉的描述是真实的话,那么花影魅百分百能够确定,她面前的这块血玉就是历史上有名的那一块。

象征着皇权的血玉,竟然在她的手里?

花影魅紧锁眉头,若非秋儿提及,她竟然一直都没有想起来这香囊血玉的事情。

血玉一直都在花影魅的身上,但她却从不敢让任何人看到。

她不记得是谁与她说过,只是记忆的鸿沟一遍又一遍的提醒着她,这血玉的重要­性­已经隐秘­性­。

花影魅对于小时候记忆几乎为零,没有画面,没有场景,只有严肃而郑重的嘱托,“魅儿,一定不要让任何人发现这玉佩,记住,是任何人。”

花影魅记住了,但却将千泓焰从任何人的行列中剔除,她将这血玉放在香囊中,就是为了将这血玉送给他。

若是千泓焰知道自己曾经与象征着皇权的血玉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过,而他却没有把握住的话,真不知道他该是怎样的一个心情,而花影魅却是庆幸,庆幸这千泓焰当初悔婚,若非如此,她也不会有再活一次的机会。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千泓焰,当初你将花影魅踩在泥里的时候,一定想不到会有今日。”

花影魅将血玉握在手中,沉静的目光中闪烁着嘲讽冷冽的笑意。

而让花影魅疑惑不已的是,这血玉为何会在出现在她的手里,她一直没有着手调查十几年前发生的事情,一是因为皇祖母不愿意让她知道,二是因为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件事很难查到真相,她一直觉得十几年前发生的事情与她无关,她没有必要费力打听,但自从看到这枚血玉,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查探查探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秋儿,将小小与秋蝉叫进来,血玉之事,不要向任何人提及。”花影魅让秋儿去喊二人,并叮嘱她不要乱说。

秋儿从花影魅严肃的神­色­中知道了这件事的严重­性­,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随后道:“小姐,秋儿醒的。”

秋儿下去将小小与秋蝉叫进了屋,自己却守在了门外,她知道这件事不是她能够Сhā手的,但那又如何,她已经想通了,只要能为小姐分忧,她便已经心满意足了。

“秋蝉,小小,你们分别通知红莲与翎羽,告诉他们我要知道十几年前京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越详细越好,还有告诉翎羽,这件事一定不能让古蔺知道,让他秘密的查探。”

秋蝉与小小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脑中便被一系列的指令填满,二人见花影魅语气急切而严肃,心情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连忙去通知红莲与翎羽。

花影魅把玩着手中的血玉,虽然她知道只要询问皇祖母便能得知十几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不能,若想说,皇祖母早就会告诉她,便不会等到今日了,她不愿去逼迫那个老人说出自己并不想说出的话。

这样也好!

二皇子府,太监宣读着皇帝的旨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二皇子千泓焰德行宽厚,谋智可嘉,朕深感欣慰,特封端王,赐封地于围城,钦此。”

一封诏书,已经说明千泓焰彻底出局,围城是什么地方,衡南国以东的边远荒地,无法耕种,不能牧牛,贫瘠到了极点,这哪里是奉上,完全是流放。

千泓焰跪在地上,垂着的脸铁青一片,衣袖下的手更是紧紧的攥在了一起,用力到手背上的青筋直冒,半响不曾接旨。

太监叹了口气,吸着嗓子说道:“二皇子,接旨吧!”

这二皇子本来是有能力一争皇位的,只要他当初迎娶了花影魅,现在又岂会落得如今的下场,哎,太监只是有些感叹,却不同情,他今日的下场都是咎由自取,若非是他,花影魅能被人诟病,心灰意冷下投河自尽?

一切都是命,因果循环,世事无常啊!

千泓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而出的恨意,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双手接过诏书,声音似是从牙缝中挤出:“儿臣,谢恩。”

太监呼了一口气,擦了一把头上的汗,道:“既然二皇子已经接了旨,杂家就告退了。”

直到公公走远,千泓焰这才转身回到房中,门关上的那一刻,脸­色­瞬间的­阴­沉了下来,暴怒的宛若一只被惹怒的雄狮,喉中发出一声嘶吼,一把将诏书扔在了地上。

千傲麟,我的好父皇,你就这么的容不下我了吗,围城,竟然是围城!

父皇,你想让我离开京都,可惜,我走不了,而你今天给我的屈辱,来日我一定加倍奉还。

毙戾的眸散发凶光,宛若掠食者般,浑身散发着残虐至极的戾气。

“来人,被轿进宫。”千泓焰突然出声,­阴­冷的声音中却隐藏不住畅快的笑意。

皇宫,御书房。

千傲麟想过千泓焰会进宫,却没有想到他并非是为了给自己求情而来。

“哦?赐婚?”千傲麟意蕴悠长的扫了千泓焰一眼,放下手中的奏折,声音低沉的没有任何情绪:“谁?”

千泓焰仰起头,回答道:“花影魅。”

千傲麟眉峰微挑,微抿的嘴角微不可查的上扬,他这个儿子倒是聪明,知道求情无用,就变相的要求赐婚,花影魅是太后捧在心尖上的人,若他真的将花影魅赐给千泓焰,太后一定不会让花影魅随着他去围城那个地方,他以为有太后在其中周旋,他便能留在京都。真是可笑之极,他就算是赐婚,太后也不会同意将花影魅嫁给他这个曾经休了她的人。

千傲麟沉吟了一声,道:“泓焰,不是父皇不赐婚,是你皇祖母肯定不会同意这门婚事,朕,有心无力。”

千泓焰心中呲笑,都已经将他发落到了围城,他又何必还装作一副慈父的模样,虽然心中如是的想,但面上却没有显露半分,他张了张,欲言又止,半响才似是下定了决心,道:“父皇,皇儿与魅儿其实,其实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若非想着儿臣马上要离开京都,也不会,也不会.....”

后面的话千泓焰没有说完,而是静静的望着千傲麟。

夫妻之实....

千傲麟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的一番话,若花影魅与他真的已有夫妻之实,那么就算是太后在反对,这事要是传开了,花影魅也休想在嫁给别人。

只是千傲麟不知道,千泓焰口中的夫妻之实是真话,还是无可奈何之下的编造的谎言,若是真的,他倒是对他这个儿子有些刮目相看了。

“这....”千傲麟沉吟了片刻,随后叹了一口气,“也罢,真这就传召魅儿进宫,若你说的一切属实,真便赐了这个婚。”

“谢父皇成全。”千泓焰眼底闪过一抹喜意,魅儿确确实实已经成为了他的女人,只要证明了这一点,只要迎娶了花影魅,他便还有翻身的机会。

......

花府,悠然居。

“公主,皇上召见。”公公尖着嗓子,面前花影魅说道。

看着穿着轻薄的花影魅,公公不由得紧了紧衣领,这么大冷的天,她竟也不觉得凉。

千傲麟?

花影魅黛眉微皱,千傲麟找她是­干­什么,难道....

“公公,二皇子可也在了?”若非是千泓焰,花影魅还真不知道千傲麟传她入宫是怎么一回事了。

公公诧异的扫了花影魅一眼,听花影魅的询问,那千傲麟的话却是**不离十了,若非如此,她怎么能够一下子就猜中了皇上叫她去的含义,哎,那千泓焰真的有这么好吗?都被人家休了一次,竟这般恬不知耻的又贴了上去。

本来公公是不相信千泓焰的话的,觉得对方实在可笑,可此时,倒是有些看不起花影魅的了,虽然衡南国男女没有设防,但未婚同房还是一件让人不齿的事情。

见公公此时的神­色­,看来真的是千泓焰,千傲麟的动作倒是够快,竟已经这般容不下千泓焰了。

这般想着,花影魅对着公公微微垂首,道:“请公公稍后。”

她神­色­沉静的宛若井水,让人看不透,猜不透,想不透她的心理,公公望着她的背影,只觉得四周的一切都变得扭曲模糊,只有她的背影越发的清晰。

直到,屋门阻挡了这一切。!!

第一百五十六章

花影魅换了一件稍微厚实的衣服,深紫­色­的锦绣衣裙上浮着银­色­暗藏的花纹,头上只是Сhā了一只深紫­色­的流苏簪子,不施粉黛的脸骄阳映日,推开门走出来的那一刻,逆光下,今宛若从光晕中踏步而来的仙子,美丽到炫目。

“公公,走吧!”花影魅睥睨天下的眸子轻轻一扫,那威严而让人不敢进犯的气势透体而出,她明明没有过多的表情,没有过多的话语,可身上的气势,却压得人喘不过气。

这样的风华气度...

他伺候在皇帝身边几十年,都未曾见过任何一个女子,有这等尊贵无雍容而威严无双的气势。

她只是站在那里,平视着你,都能让人有一股想要垂首叩拜的冲动。

公公神­色­惊疑不定,这样的她,这样不再隐忍装扮的她,竟越发的与他记忆中的那个人重叠在一起。

不,她不是他,她不可能会成为他。

公公努力的说服着自己,却发现自己的手慢慢颤抖,越是否认,那人的身影便越发的清晰。

花影魅觉得公公的情绪有些怪异,若之前是带着不屑,那么如今便是夹在着惊恐。

花影魅没有深究,一路闭目养神,直到马车在皇宫门前停了下来。

花影魅随着公公前往了御书房,太监通传,千傲麟宣见,花影魅进入御书房,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千泓焰,讽刺的勾了勾嘴角,随后一拢衣袂,跪在地上:“臣女叩见皇上。”

千傲麟的情绪一闪而归,慈爱的笑道:“魅儿,快起来。”

花影魅起身,假装看不出千傲麟的假笑,转头扫了一眼千泓焰,道:“二皇子也在啊,皇上,您叫魅儿来所为何事?”

若说她刚刚在公公眼里是高贵强势的,那么此时,她便是娇弱渺小的,一如往常那般,没有任何的威胁力。

公公却觉得身心巨寒,她抬眸,深邃如井水的眼眸淡淡的扫了一眼公公,公公浑身一颤,不敢再有过多的心思,连忙垂下眼帘。

花影魅,长安公主,皇上认为的猫咪,却是一只伪装的猛虎,她匍匐着,示弱着,等待着,静静的看着猎物走到眼前,然后猛然出手,一口咬断敌人的咽喉。

千傲麟沉吟了一声,有些难以开口,“泓焰让朕赐婚,不知你是何意?”

“赐婚?恕臣女愚笨,臣女不明白这件事与臣女有何关系?”花影魅满脸疑惑的反问着,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

千傲麟看了她一眼,千泓焰却有些急了,“魅儿,我已经将咱们两人的事同父皇说了,你不必害羞。”

花影魅诧异的扫了他一眼,满脸不解:“二皇子,臣女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千傲麟的脸­色­沉了下来,质问道:“泓焰,这是怎么一回事?”

“魅儿,你我二人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你这个时候如何还要否认?”千泓焰有些气愤的质问道,她如今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他岂容的她反斥,反正她已经**于他,若她抵死不认,他便一口咬定,僵持不下的时候他在提出让嬷嬷验身,只要一验,花影魅就休想抵赖了。

花影魅心中呲笑,却是羞怒的瞪大了眼,起伏的胸膛说明此事她以愤怒到了极点,双眸更是染上了点点泪光:“二皇子,臣女到底如何得罪了你,你竟这般的毁我清白?”委屈羞恼愤怒,所有的情绪积聚在内心,让她的身子微微的颤抖着,她不敢相信的望着千泓焰,似是从没有想过他竟然会无耻到这种地步。

“魅儿,你竟不承认?”千泓焰亦是一副痛彻心扉的模样。

千傲麟深深地看了二人一眼,心中已有思量,“魅儿,你是说泓焰说的并不属实?”

花影魅凄凄惨惨的点头,滚烫的热泪滑过脸颊,梨花带雨的望向千傲麟,嘭的一声跪在了地上:“皇上明鉴,臣女虽然被人未婚先休,但臣女一直时克己守礼,是万万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啊,臣女不知道二皇子为何这般说,但臣女真的没有。”

“父皇,儿臣发誓,儿臣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千泓焰亦是跪在了地上,举手宣誓,表示自己并没有说谎。

“这.....”千傲麟迟疑的望着二人。

千泓焰转头望向花影魅,她垂着头,圆润的下巴,红润的樱­唇­,挺直的鼻梁,顾盼生辉的眼眸,泪珠挂在脸颊上,晶莹剔透中反­射­着淡淡的光碎,乌黑的秀发,几缕发丝顺着她垂头的动作微微下垂,她睫毛上染了泪珠,那翩然的长睫似是承受不住泪珠的重量瑟瑟发颤,宛若蝴蝶的蝶翼,扫弄着千泓焰的心。

无论如何,花影魅都是他的女人,纵然是她不承认,这也是不能抗辩的事实。看着花影魅这般抗辩,千泓焰的眼底闪过一丝毙戾,却在抬头的时候化成浓浓深情,“魅儿,我知道你还记恨我之前所犯的过错,但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你若是不嫁给我,你难道要孤独终老,青灯为伴吗?”

“呵~”轻蔑而不屑的冷哼声从御书房外传来,千傲麟随目望去,千宇阳推门便闯了进来,全完不顾太监的阻拦。

“皇上赎罪,皇上赎罪。”千宇阳进门,外面的宫女太监跪了满地,一个劲儿的求饶,千宇阳是皇帝宠爱的七皇子,纵然是闯了御书房也不过训斥几句,可却是害惨了他们这些做奴才的,若皇上震怒,他们可是会被砍脑袋的。

“放肆!”千傲麟虽然疼爱千宇阳,却容不得他蔑视皇权。

千宇阳走到花影魅身边这才跪了下来,面对震怒千傲麟,浑然不惧:“父皇,儿臣本不想闯进来的,但是屋外守着的狗奴才不知道是得了谁的好处,竟然说父皇吩咐任何人不能打扰,愣是连通传都不给儿臣通传,儿臣没有办法,这才闯进来的。”

千傲麟虎目扫了一眼跪在御书房外的太监,只是一眼,便让那刚刚拦着千宇阳的太监浑身颤抖不已,若非距离甚远,身边又有人壮胆,他非得吓得堆倒在地上不可。

“拉下去,斩了。”

千傲麟的声音冷酷如刀,威严凌冽,风暴从他的身上蔓延而出,正以他为圆心,整个御书房为半径,慢慢向外渗透。

侍卫将那太监拉了出去,堵了嘴,除了呜呜声,他再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这就是皇帝,所有人的命都被他掌控在手中,她也罢,千泓焰也好,甚至是千宇阳,若触碰了他的逆鳞,在喜爱的儿子他都能痛下下手。

刚刚那个太监,错就错在他拦了千宇阳,千宇阳从少年时便已经离宫闯荡江湖,无拘无束的惯了,他自然不会因为一个太监的阻拦便止步不前,按照他的­性­格一定会闯进来。

而在千傲麟这为数不多的子嗣中,千宇阳又是千傲麟最喜爱的一个,也许是因为他不想做这个皇位,也许是因为他少年离开,所以让皇上十分想念,也许是因为皇帝是真的喜爱千宇阳的母妃。可不管是什么原因,千傲麟都不会为了今日这事重罚他。

但是如果不罚便不能以正视听,所以千傲麟就要找一个替罪羊代替千宇阳受罚,在千傲麟说了这番话后,自然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了那个公公身上。

只能说,在宫里,人的命不如猪狗。

突然杀出一个千宇阳,千泓焰的脸­色­铁青一片,他曾毫不讳忌的在他面前表示对魅儿的好感,如今这般强硬的闯进御书房,肯定赐婚的事情有关,但是他就不信,对方在得知花影魅以非处子之后,还会不顾一切的娶她。

他恨千宇阳,恨他的出身地位,恨父皇对他的宠爱,若今日擅闯御书房的人是自己,那么他都能够相信父皇震怒后,会如何发落他,禁闭,训斥,褫夺封号。

而他呢,不过是不痛不痒的发落了个奴才,呵呵,父皇,你为何如此偏心,难道就因为儿臣的母妃身份低位吗?

他好恨,恨意在他心里积聚沸腾,就像是已经到达了极限的高压锅,若在不加以疏解,就会突然爆炸,不仅毁了自己,爆炸的威力亦是能让身边的人或死或残。

花影魅垂着头,蒙着泪水的眼眸朦胧的凝视着千宇阳青蓝­色­长袍上的纹路,他跪在她身边,腰间的和田玉佩就垂在腰间,隐隐约约间,能够看到玉佩上刻着的花纹,那是一朵花,一朵有着许多名称的花,一朵曾被她描绘在眉间的花—曼珠沙华。

“父皇,儿臣求父皇赐婚。”千宇阳背脊笔直的跪在地上,目光迥然的望着坐于高座上的父皇,眼底充满了恳求,只要,只要父皇肯将花影魅赐给他,他便会忘记父皇所做的种种事情,重新尊敬这个在他幼年时,给予了他无数宠爱的父皇。

千泓焰眉头紧皱,放在桌案上的手扣着奏折,深深地望着千宇阳,沉静的面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就像是五月初春的午后,不冷不热的恰到好处。!!

第一百五十七章

让人窒息的沉默弥漫扩散,花影魅微微勾起­唇­瓣,静心的等待着千傲麟的回答。

半响,千傲麟乐了一声,缓缓开口:“你二哥今日也是求着朕给他赐婚,你不是一直说自己还小要及时行乐吗?怎的也想娶亲了?是谁家的小姐?史部尚书的嫡女刘诗诗吗?朕倒是听你母妃提了几次。”

刘诗诗的名字让千宇阳身子一紧,下意识看了花影魅一眼,见他依旧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重重的松了口气,却又觉得无可奈何。

“父皇,母妃同你说了什么儿臣不知情,儿臣只求父皇将魅儿许配给我,儿臣,只要魅儿。”最后四个字,说的极重,宛若宣示,大声的告诉所有人,他千宇阳这辈子认定了花影魅,若不是她,她宁愿终生不娶。

“你.....”千傲麟没有想到他会这般的不留后路,只要花影魅?好一句只要花影魅,他这是在威胁他,真以为他疼爱他就能如此放肆吗?

“父皇,求您成全儿臣,儿臣别无他求。”初见时,他震撼她的杀伐果断;相处时,他惊讶她的才情­性­格,感叹她机智聪敏;生死诀别时,他才知道,原来自己早就在那点点滴滴的相处中喜欢上了这个与众不同的少女。

他怎么能她嫁给千泓焰,嫁给这个曾伤她至深的­奸­佞小人。

“七皇弟,魅儿已经是我的人了,我与她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你.....”

“够了!”千宇阳出声打断千泓焰的话,脸上挂满了厌恶的愤怒以及毫不掩饰的嘲讽:“二皇兄,你口口声声的说与魅儿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你有什么证据?如果没有,你平白无故的诋毁一个姑娘的清白,你居心何在?”

“你....”千泓焰被他说得一阵语塞,古脖子半天,声音才从牙缝中挤出,“证据?魅儿就是证据,你若不信我所言,大可以找宫中的女官一验便知。”

“呵~”千宇阳怒极反笑,若非这里是御书房,他非得抡圆了胳膊给他一巴掌,无缘无故让女官查验,这是对女子最大的侮辱,他怎么能如此堂而皇之的说出这般不要脸的话,他将魅儿置于何地?

“二皇子!”花影魅豁然抬起头,目光冷冽深邃,那蕴含在眸中的恨意与厌恶让千泓焰隐隐心惊,声音凄厉:“是否真的要女官检验,你才肯善罢甘休?”

千泓焰略有心痛的说道:“魅儿,你若不在执拗,承认与我的关系,我哪里舍得让你受那样的委屈。”

花影魅心中冷笑,她挺直着背脊,目光执拗的望着坐在高高在上的千傲麟,眸中带泪,但那目光却坚韧不屈的让人为之侧目,就像是屹立在中的娇花,任凭风吹雨打,都不肯弯下自己的腰,“皇上,臣女愿意接受女官检验,若臣女真如二皇子之言以非处子之身,臣女必定以死谢罪。”

赌上­性­命,只为清白。

“魅儿!”千宇阳虽然相信她并未与千泓焰发生什么,但以死谢罪的惩罚未免太重了。

千泓焰不敢相信的望着身旁的少女,她竟然宁愿死也不肯嫁给他?

“父皇.....”

千宇阳与千泓焰刚想开口,千傲麟抬手打断了他们的话,“宣女官进殿。”随后又道:“若你真非处子之身,不必以死谢罪,便与泓焰一起了罢。但若你是完璧之身,泓焰....”

“若儿臣所说有假,任凭父皇处罚。”千泓焰连忙说道,那日的事情他记得清清楚楚,怎么会在此时迟疑。

直到今天,他依旧留恋着花影魅那如雪般白皙的肌肤,与不盈一握的杨柳细腰,那种感觉,即便是想想管会让他心猿意马。

千傲麟点了点头,女官随着公公来到御书房,见到皇帝,连忙叩首:“奴婢叩见皇上。”

“恩,你已经知道是何事了?”千傲麟的嗓音低沉威严,女官不敢犹豫,连忙点头。

“公主,跟我来。”女官带着花影魅走到御书房后的内室,外面,寂静无声,沉重的气氛弥漫扩散,千宇阳心里紧张,千泓焰也好不到哪里去,纵然他们二人都笃定自己的想法,依然引不住担忧。

千傲麟沉默不语时,身上威严的气势到达了顶点,在一旁伺候的奴才就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生怕会被牵连。

许久之后,约莫的得有半柱香的时辰,女官与花影魅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千宇阳与千泓焰皆是将目光锁定在女官的身上。女官头皮隐隐发麻,在多双眼睛的注视下,缓缓说道:“公主殿下完璧无瑕。”

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却将现场的气氛分成为两个极端。

千宇阳自是喜悦,千泓焰却是一脸灰白,不敢相信的瞪大双眼,怒火让他忘记了自己身处的环境,面目狰狞的质问道:“你说,她给了你什么好处你,你竟这般说谎?”

女官被吓了一跳,一骨碌的跪在了地上,“皇上明鉴,就算是给奴才千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有所欺瞒啊。若二皇子不相信奴婢,大可让别人查探,若与奴才查探的接过不同,奴才愿意以死谢罪。”

相比于千泓焰与千宇阳外放的情绪,千傲麟依旧不喜不怒,平淡的让人无法猜透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泓焰,事已至此,你还有何话说?”千傲麟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一丝匹疲累,显然对他已是失望至极。

“父皇,您相信我,一定是这个女官说谎。”千泓焰抓着这一点宛若抓住了救命稻草,他明明记得那天的事,明明都记得,他确确实实的要了她的身子,她怎么可能还是处子之身,这怎么可能。

“二皇兄,你若是还有一点羞耻之心,就闭上你的嘴。”千宇阳最看不起的就是他这种人,当初花影魅一心一意对他的时候,他如同抛弃垃圾一般的将她丢在一旁,而如今,他若是知道错了就应该光明正大的将人追求回来,而不是像现在这般,编出个莫须有的事情,强迫着花影魅嫁给他。

“皇上,臣女虽然人微言轻,但断然无法承受这样的屈辱,二皇子事到如今依旧羞辱臣女,臣女愿意一死一证清白。”花影魅说者,便不顾一切的向着一旁的柱子撞了去,在千宇阳赶来之时,太后已经接到了信,匆匆往御书房赶,还未进门就听到花影魅那字字泣血的声音,心中登时一慌,连忙推门闯了进去,一进门,就看到花影魅往柱子上撞的画面。

“你们都是死人不是,快,快去拉住魅儿。”太后大喝,距离花影魅身边最近的宫女太监反应了归来,连忙一把抱住花影魅的身子,阻止她做傻事。

见花影魅被人拦了下来,太后一张惊惧的脸这才缓和了下来,她望着御书房中的皇帝,大步走到千泓焰身边,挥手,衣袖划破板半空,随着手掌狠狠地扇在千泓焰的脸上。

“孽障!”太后震怒,眼底漩涡中氤氲的煞气汹涌而出,就如**大海深处微不可查的震动,一层一层的递加,直到水面上掀起惊涛骇浪。

千傲麟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太后如此愤怒了,青灯相伴的这些年,他还以为太后身上的煞气已经被佛光同化,却不曾想,她依旧如此。

千傲麟至今都记得,他的母后是如何铲除异己,稳稳坐在皇后的宝座上的。

“皇帝,你竟就任由这个混账东西欺辱魅儿,好啊,好啊,哀家老了,便没有人将哀家放在眼里了。”

“母后,千万别气坏了身子,是儿臣不好。”千傲麟连忙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几步走到太后身边,搀扶着她老人家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伺候在御前的宫女连忙端上茶,千傲麟接过茶盏,一手给太后顺着气,一手j将茶盏端到太后面前,了:“母后,消消气。”

太后接过茶盏却没有喝,而是重重的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茶盏击打在桌面的声音让在场的众人心中一颤。

“皇祖母。”

花影魅被秦嬷嬷搀扶着走到太后身边,哭的已经不像样子,看到太后,委屈的扑到太后怀中,就像是找到了避风港,嘤嘤的哭泣。

太后听着,心生疼生疼的,她捧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竟被别人欺负了,这人是她的孙子又如何,比起魅儿,她的孙子们算是什么。

她爱恋的抚摸着花影魅的头,太后豁然抬头,望向千泓焰的目光凌冽如刀,夹杂着冰冷刺骨的寒霜,似是想将千泓焰生吞活剥。

“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帝,你是要由着这个孽障逼死魅儿吗?”太后不直接发落千泓焰,而是将一切抛给了皇帝。

千傲麟太阳­茓­的青筋凸起,面对太后的质问,他垂着头望向千泓焰,看着他的目光宛若在凝望着一个死人一般。

千泓焰面如死灰的倒在地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今的这个地步,而他更无法相信的是,花影魅竟然没有与他发生关系,竟然依旧完璧无瑕,那他记忆中的场景是怎么一回事?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一百五十八章

然而没有人会回答他的问题,千泓焰最后被废除了爵位,真正变成了发配,依旧还是围城,那个寸草不生,那个贫瘠不堪的地方。

慈宁宫,花影魅讨好的捏着太后的肩膀,嬉皮笑脸的拍着马屁:“皇祖母的演技真­棒­,连我看了都吓了一跳呢,那威严,那气势,嗤嗤~”

秦嬷嬷捂嘴偷笑,太后没好气的点了点她的额头,笑骂道:“你就折腾吧,不过那千泓焰也是活该,竟然敢将主意打在你的身上,真是死不足惜。”

想起千泓焰给花影魅下药的事情,太后依旧有些后怕,还好她将秋蝉那丫头派代了她身边,要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太后就是个护短的,花影魅让人羞辱了千泓焰就羞辱了,只要花影魅没有受到任何委屈就好。

今日的事情说白了就是花影魅,千宇阳,太后合演的一出大戏,目的就是让前泓焰一招过后永远无法翻身。

......

剥夺了爵位之后,千泓焰被囚禁在了自己的府邸中,最晚十日后,必须遣散下人奴婢,带着少数的家眷与家奴前往围城。

虽然没有要了他的命,但从京都前往围城的这段路上,不仅道路崎岖,山贼更是多如牛毛,他想要平安无事的到达围城,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他不甘心,不甘心,凭什么自己会落得如此的下场,为什么会这样?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他完全没有想过,他之所以落得如今的下场,只是因为他曾让一个他认为毫无用处的女子命丧了黄泉。

花府,花影魅望着铜镜里的自己,微微出神:花影魅,千泓焰欠你的,我已经连本带利的讨了回来,他已经失去了他最重视的一切,这样的活着于他而言,便是生不如死。

夜深邃,寂静无声,千泓焰坐在重兵把守的书房里,书房中都是他养在府中的谋士,他养了他们这么久,他们是时候该为他效力了。

沉默了许久,终于开了口:“二皇子,你有没有想过将这个花影魅重新定位。”

千泓焰发生那件事之后,他们一直在思考,京都这里是什么地方?皇城脚下,就算是对方在嚣张也不敢在天子眼皮子底下折腾,可那日却突然出现了刺客,杀了侍卫掳走了千泓焰,却并非为了杀他,而是为了....

若这件事是千珏昭做的,对方一定会在羞辱了他之后痛下杀手,绝对不会留下活口,而根据他们与千珏昭交手这么长时间来总结的经验来看,这种事情并非千珏昭会做的。

“你的意思是?”千泓焰心中一凸,只觉得有什么地方豁然开朗,但却依旧有些理不清思路。

“二皇子。”对方沉吟着开口:“本来属下也只是怀疑,但今日之事却证明了我的怀疑。”

“花影魅依旧是处子之身,也就是说,二皇子与她并没有发生什么,但是在您的记忆中,事情却不是这般,有没有这样的可能....”

“花影魅发现了您的人给她下了药,并且解除了药效,但是将计就计的假装中了招,让您的人误会。您去了之后,她反而给您下了药。”千泓焰面­色­­阴­冷的没有说话,那人接着说道:“若您中了招,自然不能离开花府,那么后来出府离去的人会不会是被人假扮的?继而假装您被人劫持,引诱官兵...”说到这那人便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事情已经很明显了,千泓焰从未将花影魅放在眼中,即便她突然的崛起,依然只是将她当做一个有些才情的女子罢了。

就因为没有将她算在其中,他才一直以为想不明白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此时听到这样的说辞,所有的疑问与盲点瞬间被解开了,但这样的结果,却让他比千珏昭算计还要的窝火愤怒,被一个自己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的人算计了,而且是在他算计对方不成反被算计,这样的耻辱,让他面目狰狞扭曲了起来,花影魅,害他陷入如此境地的人,竟然是花影魅?

那么今日....

如一切都是花影魅所为,那么今日的事情也是在他的计划之中?她从那日给他下药起就已经预料到他会向父皇求婚,预料到了今日的局面?

“千宇阳!”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千泓焰突然想起了千宇阳,他不相信花影魅会有如此的谋略一步步的将他引入陷阱之中,那么她的背后一定有人指点撑腰,而那个撑腰的人是谁,已经很是明显了。

若非千宇阳提前知道,他又怎么会如此恰巧的来到御书房,并那么巧合的听到他们之间的话。

原来一切都错了,他与千珏昭斗了这么久,一直隐藏最深的,却是千宇阳!

千宇阳并不知道自己被人惦记上了,如今他正与自己的母妃品着茶

“母妃,今个儿你怎么有兴致叫儿臣闲聊。”千宇阳拿起茶盏,闻着这茶香,恩,是他最喜爱的太平猴魁,还是在母妃这里舒心,什么都是他最喜欢的,茶水是,糕点也是。他吃了这么多家的玉寇糕,就母妃宫里做的最合他胃口,就连芙蓉阁都比不得。

娴淑妃悠悠的叹了口气,岁月并未在她的脸上留下过多的痕迹,但气韵却在岁月的磨练下越发雍容典雅,身上暗­色­系的绣金暗纹衣裙在烛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乌黑浓密的发丝挽在脑后,她捏起一块玉寇糕,轻声慢语的开口:“阳儿,娘还记得小时候你为了多吃这玉寇糕,偷偷的将它藏在怀中,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拿出开吃,结果啊,却涨了一口的虫牙,还好你那个时候小,还没有换牙,要不然此时可有你受的了。”

“儿臣怎么不记得,哈哈哈,小时候那是爱吃的不得了,不过自从得了那次的教训,纵然再喜欢,也不敢那么没有节制的吃了。”想起小时候,千宇阳怀缅的笑了笑,其实母妃不知道的是,这玉寇糕他纵然喜欢吃,可多拿些却不是为了自己,那个时候他养了一只小动物,棕­色­的毛发大大的眼睛蓬松无比的尾巴,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耐人的小家伙,可是他怕母妃不让他养,便偷偷的养在殿外面,每到夜深人静才将玉寇糕喂给它吃,只是它的个头太小,吃不了多少,他怕被人发现,每次就将剩下塞进自己的肚子里。

可是后来不知怎的,它再也没有出现过,为此他足足难过了好一阵,那个时候因为晚上随着小家伙偷偷吃玉寇糕,让他长了虫牙,疼的他难受的很,被母妃问起来,觉得自己养的小动物不仅丢了自己还长了虫牙有些丢人,便没有提那小动物的事情。

后来,他再次见到小家伙的时候,看见的却是它被人剥了皮,被做成了毛领,而他永远记得,那个手拿着小家伙的皮,任由鲜血流淌在手上却满眼喜悦的人,便是那已经渐渐被人取代的赵长月。

那段记忆已经有些久远,久远到他都有些忘记那个让他倍感寒冷,恐惧绝望却无能为力的时刻,到底是春天还是秋天。

快乐的记忆总是伴随着痛苦的回忆,似乎你的喜悦太过张扬就会触碰到近在咫尺的苦痛。

千宇阳脸上的笑慢慢收敛,他喝了一口太平猴魁,用茶水冲刷掉脑海中的记忆,他望着娴淑妃,问道:“母妃怎么想起了过去。”

娴淑妃望着笑着摇了摇头,“人老了,就是爱缅怀过去的时光。”她垂头望着手中晶莹剔透的玉寇糕,道:“你看看这小小的玉寇糕,味道馨甜,吃下去­唇­齿留香,是难得的吃食。但这样的东西若是没有节制一味的任由自己的­性­子来,那么到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

千宇阳微微皱眉,他总觉得自己母妃话中有话,他放下手中的茶盏,平铺直叙的问道:“母妃,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从小就聪明,岂会不明白我的意思,阳儿,有的人是你不能喜欢,不能沾染的。”娴淑妃加重了语气,嗓音微微颤抖,今日御书房中的事情她已经听说了,她的阳儿,她的阳儿怎么能求皇上将花影魅赐给他。花影魅,那是皇帝心中一根刺啊,只要她活着,那根刺就会慢慢的渗入心脏的之中,越来越深,越来越深。

若不是顾忌太后,皇上怎么会容忍她到现在。她可以想象得到,等到太后仙逝的那一天,便是花影魅命丧黄泉的那一刻。

皇上虽然宠爱阳儿,但却不会为了他放过花影魅,到时候他们父子二人必定会产生矛盾,一个要杀,一个要护,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夫君与儿子陷入对立的局面呢。

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只有在源头上解决问题,只有在她的阳儿还没有彻底沦陷的时候,将他从未来的深渊中解救出来。

千宇阳这个时候算是听懂了他母妃的意思,他的母妃竟然不喜欢魅儿,竟然不允许他迎娶魅儿,“所以母妃,您安排刘诗诗成为我的侧妃,就是为了让我不能跟魅儿在一起?”!!

第一百五十九章

面对千宇阳的质问,娴淑妃沉默的点了点头,千宇阳难以置信的睁大双眼,震惊的看着这个从小到大无比疼爱他的母亲,眼底满是失望与愤怒。千宇阳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的母妃竟然会这样对他:“母妃,我一直以为你是因为着急我的婚事才如此擅作主张,原来你是有目的的,魅儿到底做了什么让您怎么的不喜欢,竟然为了让我不能和她在一起而强塞给我一个侧妃。”

千宇阳眼底的失望与愤怒灼烧着娴淑妃的心,花影魅没有做错什么,她很好,真的很好,母妃很喜欢她,但是你却不能跟她在一起。这让她如何解释,当年知道这辛秘的人如今还有几个活在这世上,若非她的这张脸与那个人有些许的相似,又谨言慎行,她都不可能活到今天。

这样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若皇上知道阳儿知晓了当年的事情,他们呣子二人谁都活不了。

“阳儿,你娶谁都可以,但惟独花影魅不行,算母妃求了你。”娴淑妃没有给千宇阳任何的解释,只是一味的央求着他不要与花影魅有任何瓜葛,千宇阳从未见过这样的母妃。

在他的影像中,她的母妃一直是从容娴静,淡雅清贵的,他从未见过他的母妃流眼泪,但今日,她却拉着他的衣袖,眼泪婆娑的哀求着。

千宇阳不解,却无法冷眼旁观的着,他叹了一口气,道:“母妃,儿臣是不会放弃魅儿的,只是她.....似乎对我的感情只是朋友。”千宇阳的嘴里充满了苦涩,朋友,他能够清楚明白的感受到,她对他,并没有任何超脱友情的感情,她,一直只是拿他当做朋友,若非如此,她也不会让人去寻他,让他在御书房中上演真情告白。

花影魅深知,父皇不会将她赐给自己,而在她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之后,亦是不会赐给千泓焰☆重要的是,这次闹剧过后,他将永远没有再让父皇给他俩赐婚的可能了。

他知道,花影魅这是在保全他,但却同样让他明白,自己在她心里,不过只是朋友而已。

“阳儿.....”娴淑妃依旧担忧,在她看来,千宇阳要完完全全的与花影魅保护距离,才会安全。

“母妃,你不必说了。”千宇阳打断了娴淑妃的话,“儿臣能够感受的出父皇对魅儿那种隐藏式的恨意,儿臣本以为,只是因为花府的原因,可如今看来,父皇恨得真的是魅儿这个人。”

“母妃,儿臣心悦她,儿臣从没有对一个女子如此动情过,儿臣不知道父皇为何会恨魅儿,不知道您为何对魅儿如此讳莫如深,但母妃,从魅儿为了我坠落悬崖的那天起,儿臣的心中就再也装不下别的女子。”

“儿臣这辈子,除了她谁也不要。”千宇阳垂在衣袖下的手紧紧的攥着拳头,到底因为什么,父皇对魅儿的恨,母妃欲言又止的隐藏。魅儿不过只是一介女子,纵然她再出­色­,又妨了谁的眼,以至于要如此对她。

千宇阳的身影最终与黑夜融为一体,娴淑妃慢慢的收回伸出去的手,眼底浮现出一抹决然。

许久没有开看太后,花影魅理所应当的留在了慈宁宫,转过天又陪了太后一早上,用过午膳才从慈宁宫里出来。

路过御花园的时候,正好碰上娴淑妃,对于千宇阳的母妃,花影魅还是十分恭敬的。娴淑妃冲着她笑了笑,语气温和的宛若自家长辈一般:“魅儿许久没有来宫里了吧。”

花影魅笑着答话,娴淑妃将手里烤火的小火炉放在丫鬟手中,握住花影魅葱白的手,她见花影魅穿的并不多,原以为她的手会十分冰凉,却不曾想,她的手竟与自己的手一样温暖,微微一愣后,不禁笑道:“本宫原想着你穿的少,手必定是冻凉了,却没想到你的手竟是这般的温暖。”

花影魅无奈的笑了笑,自从凤舞九天到底第四层,隐隐突破第五层之后,纵然是大雪纷飞的天气她身着单衣依旧不会觉得冷,只是怕被人看出端倪,她这才穿着略显厚实的衣服,但在别人眼里,还是薄了些。

花影魅想起太后刚刚不放心的叮嘱,望向娴淑妃的目光越发的柔和,“臣女不冷,倒是娴淑妃娘娘,天气凉了,您要多添些衣服才是。”

娴淑妃的心咯噔一声,她望着花影魅,目光中闪过一丝不忍,这孩子,真是讨人喜欢,但她为何偏偏是花影魅,为何偏偏是她呢。

想到自己的儿子,娴淑妃不再迟疑,拉着花影魅的手,说道:“魅儿....”

“母妃!”不远处换来的声音打断了娴淑妃没有说完的话,花影魅回头望去,娴淑妃柳眉微蹙,望向千宇阳的目光闪烁着晦暗不明的波光。

花影魅此时正背对娴淑妃,并没有看到她此时此刻的神情,但与娴淑妃迎面站立的千宇阳,却将他母妃那眼底闪过的历芒看了个十成十。

“你这是要出宫?”千宇阳明知故问。

花影魅微微挑眉,神­色­倒是没有任何的变化,她点了点头,道:“自然是要出宫。”

“母妃,天凉了您先回宫,儿臣去送送魅儿。”说完不等娴淑妃开口,便拉着花影魅离开了,连告退行礼的功夫都不曾给她。

花影魅察觉到了他的反常,刚刚自己在与娴淑妃在一起时,千宇阳似乎有些紧张,而那紧张却在离开之后猝然消散,这是为何?

“千宇阳,你是不是有话与我说,关于你母妃的?”花影魅侧头问道。

千宇阳迟疑了片刻,随即点头,没头没脑的说道:“以后离我母妃远一些。”他虽然不明白母妃为何会对魅儿如此忌惮排斥,但母妃的­性­子他还是知道的,表面看起来虽然温婉娴静的与世无争,可该有的该会的手段一个不少,若非如此,也不会一直高居四妃之位,而若不是因为子凭母贵,他又怎么会被父皇如此宠爱。

他若不肯放弃魅儿,他母妃一定会想尽办法,魅儿的手段他是清楚的,绝不比母妃弱,倘若日后两个人真的对上,不管是他的母妃还是魅儿,谁受到伤害都是他不愿意看到的。他不能罔顾母妃的养育恩情,更不能下狠心放弃魅儿,只有尽量不要让二人有过多的接触。

花影魅诧异的抬起头,黛眉微皱,千宇阳的话也就是说,她刚刚并没有感觉错,娴淑妃再说最后一句话时明显的迟疑了一分。

娴淑妃要说与她并没有任何的利益纠葛,当初在她受封典礼上亦是娴淑妃为她梳妆充当着母亲的角­色­,虽然是因为千宇阳的原因,但花影魅对她还是感激的。如今千宇阳这番话,倒是让她有些想不通了。

“你母妃跟着皇上多少年。”花影魅这般问道。

千宇阳有些诧异花影魅突然转换的话题,想了想,道:“据我所知,母妃在父皇还是皇子的时候就被先皇赐给父皇当侧妃了。”

花影魅好看的黛眉微皱,也就是说,娴淑妃有可能知道别人都不知道的秘密,皇上对她看似宠爱,可骨子里的恨虽然隐藏至深,但还是能在小细节里看出端倪,皇上恨她,却绝不是因为花俊阳的缘由,那么就她本身而言,花影魅不过是一个年方二八的姑娘,一国皇帝为什么会对一个小姑娘心怀怨恨?是,独孤雁儿!

若这般想来,一切似乎都说的通了,太后这般的宠爱她,千傲麟却因为她的母亲而恨毒了花影魅,难道,独孤雁儿并非太后的­干­女儿,而是太后与别人的孩子...

花影魅被这突如其来的想法惊呆了,这信息量有点大。

只是若真的只是这样,千傲麟也没有不要如此,毕竟纵然孤独雁儿是皇族的耻辱,他对与自己这个孤独雁儿的孩子也只会是厌恶,没必要加深到恨的一面。

在者,娴淑妃若只是知道这些,所以防着自己与千宇阳接触惹得千傲麟不高兴倒是可以说得过去,但若真的只是如此,千宇阳便没有必要如此郑重的嘱咐她。

那么,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花府,悠然居。

“小小,让他们查查,当年千傲麟还未成为皇帝时跟在他身边的妻妾如今还几人活着。”回到花府,花影魅第一时间吩咐了小小去查。

记忆中,赵长月是在千傲麟刚刚登基的时候进的宫,柔妃,武贤妃次年入宫,琪嫔欣美人等人更是在前几年才入宫,算起来,千傲麟身边的妃嫔除了娴淑妃之外,竟找不出任何一个是他皇子时伺候在身边的妾侍。

小小很快的回来了,并带回了一个消息——十几年的事情有了线索。

“小姐,红莲让小姐晚些亲自去一趟。”小小带了话,摸了摸自己的脸,除了小姐之外,她讨厌别人掐她的脸,若不是看在红莲长得柔弱的份上,她早就揍他了。!!

第一百六十章

夜,寂寥。

秋末的天冷冽寒凉,月­色­都染上了一丝清冷,空气中飘荡而过的风轻易的穿透包裹在身上的衣衫,带走身上仅仅存的热气。

除了夜晚打更的,街上空荡的就连一丝烛火都不曾有,走过几条街,穿过几条巷,不同于那方的清冷,这边却是灯火通明,丝竹声声。中间的青砖路似是王母娘娘头上的玉簪,轻轻一划,就将这两边分成了楚河汉界。

天上人间这是正热闹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是这里疯狂旖旎的开端,歌舞长袖,骄奢­淫­逸。

花影魅神­色­清冷的坐在三楼的厢房里,眼睛透过被木棍撑起的窗所露出的缝隙,凝视着大堂中的歌舞伎妙曼的舞姿,以及男人们风**荡的丑态。

红莲轻轻地扫了一眼,呲笑了一声,“食­色­­性­也,谁人不喜欢这些娇花呢。”

世人喜爱美­色­,男人只是表现的明显一点罢了,女子还不是痴迷那些容貌风隽的男子。

花影魅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举起手中的茶杯抿了一口,润了润喉咙:“那你的意思是?天上人间再开一个分馆,广招娈童小倌?”这个时代的女人大多将爱慕之心藏在心中,而且女人们喜欢的要不就是儒雅的文人墨客,要不然就是英武不凡的王孙贵胄,岂会像男人这般的逛窑子?就是算天上人间开了分馆,想必光顾的人也只会是男人。

红莲:“......”他不过是为男人说了一句话而已。

花影魅放下茶盏,长睫随着抬眼的动作微微颤动,“说吧,关于十几年前的事情,你查到了什么?”

说到正事,红莲正经了起来,将怀中的纸递到花影魅面前,纸上的字是用特殊颜料书写,若非点上墨汁,无法显现。

花影魅玉指轻扬,内力托起几米外砚台上的墨汁,五指一拢,墨汁顺着内力指引落到无一字的白纸上,红莲见到这一幕,眼眸紧缩。不过短短几个月,她的武功竟到了如此的地步,红莲自问,用内力牵引隔空控制物件,纵然只是一滴墨,他也决然无法做到。

墨汁滴在纸上,隐藏的字这才慢慢浮现,花影魅一目十行的看着,半响,这才反手将纸扣在桌子上,长舒了一口气。

玉指点了点,豁然抬头:“能否找到这个关键人物。”

红莲道:“有些难度,毕竟那人是死是活身在何处都是未知之数。”

花影魅抬手按了按发疼的太阳­茓­,十几年前的事情红莲查到的并不详细,但却回答了花影魅的另外一个问题,如今伺候在千傲麟身边的人,除了娴淑妃之外,竟没有一个是他还是皇子时便跟在身边的人。

当初他身为三皇子,死去的皇后是正妃,娴淑妃是侧妃,妾侍数人,但除了娴淑妃,其他的人包括皇后,都无一例外的死了。

听说当年皇后是因病而死,那么剩下的那些妾侍丫鬟呢?若一人死是患病,二人死是巧合,那么三人呢,四人呢?

“其实当朝的官员应该知道些什么,尤其是你那个父亲,花俊阳!”花俊阳戎马一生,从少年时便带军打仗,几十年来依然战功显赫,十几年前的时候他正值壮年,正是意气风发封侯拜相的时候,他知道的,应该比后来那些官员要知道的多些。

发生的时候不管如何掩埋,都会留下痕迹,查到真相也只是早晚的问题而已。

“扶桑若溪那里别的不多,致人迷幻的药还是不少的。”红莲胳膊肘抵在桌子上,根骨分明的手托着腮,桃花眼由下及上的望着花影魅,眼白清澈,瞳仁黝黑,翩然长睫宛如蝶翼灵动飞舞,邪魅妖异。

花影魅微微挑眉,这倒是不是办法的办法。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在花俊阳与娴淑妃二人做着抉择。

其实这并没有什么困难的,花俊阳身为大将军自然武艺了得,为人谨慎又机敏,身边的护卫有多,花影魅若想对他动手而不露出破绽还要好好地思虑一番,但娴淑妃只是一介女流,自然比花俊阳这个老狐狸要好对付的多≡从知道娴淑妃是那么多人中唯一幸存下来的人,花影魅就已经肯定,对方一定知道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得了,打铁趁热。”花影魅豁然站起身,楼下一句话便从窗户中跳了出去,辗转消失在黑暗之中。

红莲抽了抽嘴角,暗道这人还真是一个急脾气。

别院卧房,扶桑若溪突然从睡梦中清醒,眼里的迷茫一闪而过,随后被凌冽的寒霜代替,转头望向窗沿。

花影魅正敲着二郎腿,优哉游哉的看着他。

见来者,扶桑若溪微不可查的收回手中的毒粉,口气不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被人打扰了清梦,他能心平气和的才怪。

花影魅呵呵一笑,冲他伸手,道:“给我些能够迷惑心智让人口吐真言事后又不会想起来的药被。”

扶桑若溪:“.......”

他举起手将太阳­茓­上凸起的青筋按了下去,磨了磨牙,皮笑­肉­不笑的回道:“你的要求到不少。”

花影魅眉头一挑,“这不是因为你是那鬼医吗。”不动声­色­的拍了个马屁。

扶桑若溪呲了一声,双手环胸:“衣柜后暗阁内的红­色­小瓶,拿走赶紧滚。”

“好您嘞。”花影魅也不恼,屁屁颠颠的打开暗阁拿了药,转身翻窗关窗,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

扶桑若溪笑了笑,不再管她,躺下闭上了眼。

要说扶桑若溪这个人虽然名字怪了些,­性­格怪了些,脾气怪了些,但总的来说跟他混熟了还是很好相处的,这次混入皇宫,她还以为对方不可能同意,直到说出给琪嫔换脸的时候,他当时眼睛都亮了。

尤其可见,对方还是很好忽悠的。

皇宫,娴淑妃已经睡了过去,花影魅放倒守夜的宫女,大摇大摆的走进寝宫,站在床边看着熟睡中的娴淑妃。

娴淑妃动了动眼,似乎要醒的前兆,花影魅连忙将手中的药喂进娴淑妃嘴里,等了约莫几个呼吸的时间,这才将娴淑妃摇醒。

娴淑妃张开眼,混沌的目光没有任何光亮,整个人呆呆的坐在床上,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花影魅拿起一旁的外衣披在她身上,怎么说她也是千宇阳的母妃。

“十几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情?”花影魅的声音似是带着蛊惑,轻轻柔柔的飘进娴淑妃的耳中,娴淑妃的身子猛然一颤,挣扎了一番后缓缓开口。

从贤淑妃口中,花影魅渐渐得知了十几年前的真相。

十几年前,衡南国繁荣昌盛,先皇一共有十个儿子,千傲麟排行第三,是当时皇后,也就是如今太后所生的第一个儿子。

按照长有顺序,大皇子似乎应该被立为太子,但若按照尊卑,三皇子千傲麟才应该被立为太子。

但当时先皇却没有想要过早的历下太子,二十年前,皇后又诞下一儿子,排行第九。

九皇子从小便聪明机灵,身手皇帝与太后的宠爱。随着时间推移,九皇子越发的耀眼灼目,硬生生的夺走了所有皇子的风采。他不仅长相俊美,才情人品俱佳,武艺概念股是超群。

那时四国并未像如今这般和睦,摩擦不断,战事连连。

那一年,三国同一阵线对国力鼎盛的衡南发动战争,九皇子身披战甲挥军讨伐,那一战,足足持续的了一个月,杀的昏天黑地,渲染大地,马革裹尸,九皇子亲率的大军死伤过半,却将敌人杀得个片甲不留。

此战役之后,九皇子骁勇善战,足智多谋,杀伐果断,让三国忌惮不已,不敢在轻易来犯。而自此,九皇子亦是成为皇城传奇版的人物。

说起九皇子,花影魅却是略有所闻,直到今日还是有人赞叹,若九皇子未死,那么皇位必定非九皇子莫属,虽然千傲麟也算得上是一个为国为民的皇帝,但不管是在百姓心中,还是在文武大臣心里,他都不如九皇子。

说起九皇子的死,史书上记载,九皇子死于旧伤染疾,不治而死。

“当初,皇上心悦的女子爱慕九皇子,非九皇子不嫁,但九皇子却对独孤雁儿情有独钟,那女子,最终嫁给了皇上,却因为相思成疾不治而亡。”娴淑妃口中的皇上便是千傲麟,并非先皇。

“皇上本来就嫉恨九皇子,非烟死了之后,便上升为了不死不休的恨。而这恨,直到皇上无意间听到先皇同太后说要将皇位传给九皇子时,到达了顶”

“皇上筹谋了两年,两年后,先皇突然驾崩,就连太子之位都没来得及宣布,也就在那一天,皇上发动了部署已久的夺嫡之争,囚禁了有夺位之心的皇子,杀了,九皇子。”

“那之后,知道这件事的人被灭了口,皇上发起的战争被按在了被囚禁中的皇子身上,而九皇子的死讯并没有随之公布,只是在几月后宣布病逝。”

好一场夺嫡之战!

听到这,花影魅才有些恍然,怪不得千傲麟恨她的母亲,原来她的母亲是哪九皇子挚爱的人。!!

第一百六十一章

“那独孤雁儿为什么会嫁给花将军?”花影魅问。

娴淑妃答道:“当年发动夺嫡之战时,皇上囚禁了太后,太后知道一切以后为时已晚,却用自己的命保下了已有身孕的孤独雁儿,用太后的名义赐了婚,将独孤雁儿嫁给了花俊阳。”

花影魅猝然抬头,一双眼眸在黑夜下幽暗沈静的有些吓人,“你是说,独孤雁儿嫁给花俊阳之时,已经有了身孕?”

衡南虽然男女不设防,但女子婚前...

“是,独孤雁儿与九皇子的婚事其实皇上与太后并不赞同,独孤雁儿只是一个有幸救了太后被太后收在身边的孤女,虽然是个公主,却是配不上九皇子,做个侧妃也就罢了,但九皇子偏偏就不顾一切的要娶她为正妃。九皇子没办法,与独孤雁儿便行了夫妻之实,并让当时的四皇子知道了宣言了出去,加上九皇子非独孤雁儿不娶,便下旨让二人完婚。”

听到这,花影魅倒是知道花俊阳为何会如此对她了。花影魅似乎也明白了太后为何会对她这般的好,为何有时那双眸子像是在通过她望着别人。

花影魅只是想知道十几年前的事情,却没有想到会将心中所有的疑惑都给解开了。

千傲麟对她的恨,花俊阳对她的无视厌恶,太后对她的宠爱,娴淑妃对她的抗拒,还有手中的血玉,所有人都在找寻的碎玉!

想起碎玉,花影魅心中一跳,声音带着些颤抖:“当年,九皇子身上可有一块碎玉佩。”

花影魅望着娴淑妃,这数秒的时光,却让她度日如年,似乎她已经被这黑暗笼罩了几个世纪,“不知。”

花影魅重重的吐了一口气,想起娴淑妃今日的反常,花影魅问道:“你今日想对花影魅做什么?”

娴淑妃依旧老老实实的回答:“下毒!”

“你要她死?”花影魅眼底寒光乍现,娴淑妃道:“是,皇上恨她入骨,我不能让我的阳儿处在危险之中,为了阳儿,我宁愿让他恨我。”

花影魅微微皱眉,一把抽出披在她身上的外衣,将她推回到床上。黑暗中,花影魅站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喃喃自语:你该庆幸有千宇阳这个儿子!

纵然她的理由有多么的伟大,但那又怎样,凡是将手伸向她的人,她一个都不会轻易放过,这一次便算了,若再有下次,她,定不轻饶。

花府,花影魅溜进房中,却发现有人鸠占鹊巢,竟躺在她的床上,还盖着她的被子。

欧阳凌月侧过身,用手撑着头,他头上的发髻松松垮垮的已经束缚不了乌黑的头发,长发穿过五指垂在床上,欧阳凌月脱了外衣,里衣褶皱的大敞四开,露出­精­致的锁骨,白皙的肌肤,已经那似是蕴含着无限力量的胸肌。

他眼眸斜飞,一双漆黑瞳眸漾出耀眼邪魅的光泽,轻轻一转,花影魅的心头重重是一跳,像是被什么狠狠的一攥,呼吸险些都要停滞。

妖孽!

花影魅呐呐腹诽,双颊染上一抹绯红。

欧阳凌月嘴角啄着浅笑,皱了皱鼻子嗅了嗅她进来之后弥漫在空气中的味道:“恩,是栀子花与茉莉花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可这味道并不是你身上的,半夜三更的,也只有天上人间才能沾染上这味道了。”

“你去逛了青楼!”欧阳凌月厉眉微扬,似笑非笑见,花影魅肌肤涌上了无数的­鸡­皮疙瘩,脑海中警钟直响。

花影魅的身子向后搓了搓,欧阳凌月却是冲着她招了招手,“过来!”

花影魅瞪眼,立在原地动也不动,那意思是,妈蛋,你让老子过去就过去,老子偏不!

欧阳凌月轻笑,撩开被子坐起身,拍了拍床,“折腾了一晚上该累了吧,来,我给你揉揉肩膀。”

花影魅刚刚一时听了那么大的秘密,有些消化不良,但总的来说她并非是之前的花影魅,稍稍挂心之后便扔到了一旁,解开了心中的疑惑她也轻松自在了不少。

按摩什么的,要是有人实在恳求,她便勉为其难的让他揉揉好了。

花影魅大步走到床边,一ρi股坐在床上,大爷般的指了指自己的肩膀,“揉吧!”

欧阳凌月秋笑道:“隔着衣服影响手感,魅儿不如将外衣脱了?”

花影魅:“.......”

“请你圆润的离开。”花影魅转过头,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那是怎样?”欧阳凌月疑惑反问。

花影魅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滚!”

“那好吧,魅儿我们就寝吧!”欧阳凌月点了点头,揭过了之前的话题,直接而没有任何前兆的进入了下个话题。

“我@#¥%…………&”她的手有点痒,好想打人!

说起来花影魅也真的是困了,她睨了欧阳凌月一眼,道:“老子要睡了,你是走啊,走啊,还是走呢?”

欧阳凌月卧倒,盖被,闭眼,行云流水的让花影魅有些傻眼,卧槽,他这是打算装作听不见的赖在这啊!

花影魅算了算自己的实力与对方的实力,在不惊动外面的人打起来的情况下,她这很不占优势啊。稍稍的叹了口气,花影魅一把扯掉身上的外衣,可怜的衣服替欧阳凌月的受了惩。

花影魅将外衣扔在地上,欧阳凌月却又坐了起来,“魅儿,我想起来了,刚刚说要给你揉肩膀的。”

花影魅:“.......”我聊了个槽,这人还能再无耻一点吗?

算了,有这个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魅儿,舒服吗?”欧阳凌月将花影魅的头发放在胸前,目光顺着衣领看着花影魅雪白光滑的肌肤,俊美的脸上漾起一抹红晕,他的手一下一下按着花影魅的肩头,声音有些沙哑的问道。

“不错!”花影魅嘴角勾起浅笑,看都不看欧阳凌月一眼,紧紧地闭着自己的双眸。也别说,他虽然是不太熟练,却还是蛮舒服的。

“那这样呢?”欧阳凌月那粗糙的大手伸进衣领,双手这么一撑,将花影魅身上的里衣拖至肩膀,大手攀上花影魅那如脂的香肩之上,没有衣衫阻拦的轻巧的按压着。

“在用点力!”花影魅转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的说道。

欧阳凌月勾了勾­唇­角,感受着手中细­嫩­的肌肤,看着那花影魅染上红霞的脸,一股热火一时间遍布全身,按压这花影魅香肩的大手,更是犹如滚烫的热铁一般,灼烧着花影魅的肌肤。

“我的魅儿,你真美。”欧阳凌月温柔专注的凝视着花影魅绯红脸庞,那晃动的双睫,小巧的鼻,红润的­嫩­­唇­,看的心痒难耐,只感觉全身的血液都灼热了起来。

他的大手附上花影魅那细滑的俏脸,满含深情的注视着她那娇羞而羞恼的容颜,不多时,花影魅的那白皙的肌肤之上,便浮出了点点的红光,宛如娇花一般的诱人。

“别瞎摸!”花影魅打掉欧阳凌月作怪的手,看着欧阳凌月那双氤氲着**的眼眸,心中一颤,连说出来的话都发着颤音。

“呵~”欧阳凌月的俊脸之上扬起一抹浅笑,他看着花影魅动情而倔强的模样更觉得心潮澎湃,不能自己。

他微微的俯下身,那削薄的红­唇­附在花影魅如水滴般的耳垂之上,紧紧地将其包裹在嘴中,随着他的动作,一声轻吟从花影魅的喉咙中不受控制的发出,这一声**听的欧阳凌月心中一颤,他体内的熊熊烈火如燎原了一般侵袭着他的全身,口中的大舌更是不受控制的席卷着花影魅的耳垂,肆意的吸吮着,撕咬着。

“你…别…。”花影魅的口中发出娇弱无骨,粘腻勾人的声音,她那双漆黑的瞬间染上了一抹浴火,意乱情迷的轻声呢喃着。

欧阳凌月扬起头,看着花影魅蒙上一层雾气的眸,坏坏的一笑,红­唇­在她的耳边轻声细语的问道:“我别什么,别这样吗?”说着,便又凑到了花影魅的耳边,肆意的挑逗着她的耳垂。

欧阳凌月的话让花影魅怒上心头,想起前几次被调戏的时候自己手足无措白白让人笑话的模样,她黛眉一凝,一把扣住欧阳凌月的手腕,翻身,下压,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一下子将欧阳凌月压在了身上,自己则是骑在了他的身上。

与上次被他压在身上不同,花影魅这次掌握了主动权。

欧阳凌月眼底的错愕一闪而过,随即嘴角挂上一抹淡笑,声音低醇沙哑,宛若葡萄酒般让人迷醉:“魅儿,你真热情。”

卧槽!

热情你妹。

花影魅猛地低下头,在他的­唇­上一阵乱啃,欧阳凌月刚想加深这个吻,花影魅却又将头抬了起来。

花影魅微微眯着眼,丁香小舌滑过娇艳欲滴的­唇­瓣,她轻笑,眼尾末梢微微上翘,“恩,真甜。”

轰的一声,欧阳凌月只觉得自己的脑子轰然炸响。

花影魅俯下身,小巧的鼻子贴在欧阳凌月的脸上,轻轻的嗅着他身上的味道,从脸颊,到颈子,再到锁骨,胸膛,腹部...

从她鼻子里呼出热气一路下潜,最终停留在丹田的地方,花影魅轻轻地剥开欧阳凌月的里衣。葱白如玉的手指轻柔的在他的胸膛画着圈圈。

“月,你热吗?”花影魅抬起头,冲着欧阳凌月嫣然巧笑。!!

第一百六十二章

月光下,少女发丝轻垂,眉目生辉,那皎然妩媚的模样,看的欧阳凌月心中一颤,只想将她困在怀中,狠狠的要她。

花影魅见欧阳凌月动情难忍的模样,呵呵一笑,起身坐在他的身上,双手撑着欧阳凌月的胸膛,低眉垂暮的望着他:“月,我好看吗?”

少女笑颜如花,美丽的笑脸深刻而­精­致的五官,那凝脂一般的脸蛋儿上绯红一片,好似一朵雨后海棠,染尽胭脂画不成。她那浓密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偏生眼中却勾勒着魅惑纵生的笑容。

欧阳凌月目光闪了闪,只觉得体内的血液更是叫嚣沸腾了起来,他抬起手扣住花影魅的背,花影魅却在此时拉起他的一缕发丝在之间绕了绕,附身将红润的­唇­瓣贴在他耳边,温热的气息宛若一只小虫子直往欧阳凌月的耳廓中钻,一直钻到五脏六腑,在他的心头搅动着风云。

欧阳凌月喉中发出一阵难以压抑的低吼,随后猛地一翻身,将这个在他身上到处点火的人儿压在了身下。

花影魅身上的里衣已经敞开,里头的抹胸根本盖不住腰肢,他粗糙的大手登时紧密的触上了花影魅的肌肤,爱不释手的来回滑动两下,随后猛地一把扣住。

欧阳凌月将头埋在花影魅的劲间,一路吻了下来,对着她纤细的锁骨窝重重的吻了上去,而他的收更是迅速一抓,握住那挺翘的丰盈。

花影魅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欧阳凌月的手指,和他那道不容抗拒的力道,他的头还埋在她的肩窝处,那颇具侵犯­性­的气息一直往鼻子里钻,花影魅身体开始愈发的躁热难耐。

欧阳凌月占了便宜那里肯善罢甘休,刚刚花影魅又那般的挑逗诱惑他,他若是不给她一点教训,她还不要能耐上天去,这等子诱惑人的事情到学了个十成十。

欧阳凌月这般想着,猛地抬起头一口吻住花影魅的­唇­瓣,而手顺着她的娇躯往下滑着,在她平坦的小腹上稍作停留之后,猛地向下探了去。

花影魅瞬间睁大眼眸,惊呼声尽数被欧阳凌月吞入口中。

......

翌日一早,花影魅从沉睡中请来,想起昨夜的事情,双颊不由得绯红一片,只是恶狠狠地想着,日后非要他好看不可。

皇上突然给四皇子赐了婚,那女子是李大将军的嫡女,李湘。按理说,李湘作为李大将军的嫡女是可能成为正妃的,但她却不是名真言顺的嫡女,母亲也只是个平妻,若是李玉玲那样的身份,便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谁让她的娘位分如此。

四皇子府,千珏昭一回府,便将自己关在了书房。

书房门外被手握大刀的护卫把守着,屋内,千珏昭面­色­清冷的坐在首位,下手坐着他养在府邸的谋臣。

“父皇这是何意?”千珏昭语气甚是不满。

李湘他怎么能看的上演,还好只是个侧妃,若是正妃,那他与花影魅便是未有可能的了,但在千泓焰被贬这时父皇做出如此的决定,这意欲为何?

若说到了婚配的年龄,老五老六老七可是连个妾侍都没有,怎么不­操­心他们反而将人赐给了他?

“四皇子,二皇子失势,五皇子与六皇子倒是不足为据,只是那七皇子....怕是皇上的心头宝吧!”

他没有明说什么,只是在提醒千珏昭,若二皇子失势,四皇子不再有对手了的话,那么皇上会如何选择?

帝王最重视平衡,二皇子与四皇子互相牵制,便翻不起什么大风浪,但这个时候二皇子失势,四皇子必定异军突起,若这个时候在给他指一门好婚事,那么四皇子的势力务必会影响皇权。

李湘这个人,在李府一直是庶女,只是因为李玉玲出事而生母成了平妻才当上了嫡女。虽然如此,李将军对她却是不错,只是李将军虽然是个将军,却没有什么实权,比不得花俊阳,这门婚事对于四皇子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好处。

“那...”

“四皇子,您说二皇子甘愿就这么灰溜溜的走吗?”

“你的意思是?”千珏昭眼前一亮,那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

夜深人静,二皇子府寂静的宛若冷宫。

千泓焰将该遣散的人都遣散,如今偌大的二皇子府,已然没有几个人了,千泓焰坐在书房中,夜晚的寂静让深埋在心里的愤恨难以平息。房门却在这个时候嘎吱作响,黑暗中,人影渐进。

千泓焰没有先到来者竟会能是他,不由得紧皱眉头。

“你来做什么?”

那人笑道:“二皇子就真的甘心就这么离开京都,远离斗争中心做个贫民百姓?”

千泓焰眼底闪过一抹寒霜,他冷笑了一声:“父皇依然下旨,就算不甘心又能如何?你今天前来就是为了与我说这些话的?”

那人道:“不,我是来帮你的。”

........

皇宫,御书房。

“皇上,臣已经占算到威胁凤星的天狼星是何人了。”邵承恩风风火火的进宫求见,屏退了四下伺候在侧的太监宫女,直到整个御书房只剩下千傲麟与邵承恩之时,邵承恩这才开口说道。

千傲麟连忙询问:“是谁?”

邵承恩略有迟疑,他道:“是当朝丞相,欧阳凌月!”

千傲麟听到这答案,微微的眯起眼,声音却是沉了下来:“你确定?”

邵承恩跪倒在地,恳切的回答:“回禀皇上,微臣推算了数遍,每一遍都是这个答案。”

千傲麟垂着头望着跪在地上的邵承恩,厉眉微皱,虽然说近年来他愈发的看不透欧阳凌月,但他不得不承认,欧阳凌月是难得的朝臣,当初若非他献策,衡南国也不会有如今的安稳。

只是牵扯到凤星,千傲麟却不得不谨慎起来,一个欧阳凌月,自然比不得天下江山。

只是欧阳凌月在朝中京都名声显赫,他若是突然发落了他,倒是会遭人诟病,再者,这个时候,其他三国野心勃勃,他却也是离不开欧阳凌月。

见千傲麟半天不曾答话,邵承恩道:“微臣知道皇上在顾念着与丞相大人的情分,虽说丞相大人影响凤星的运势,但皇上不一定非要发落了大人,远调,或者支他离开京,只要不出现在娘娘目之所及的地方,影响却是不大的。”

千傲麟听闻,这才放下了心,也相信了邵承恩的说辞,若他一味的主张发落了欧阳凌月,那么他就要就好好的想一想对方这么说到底是真的推算到了,还是只是容不下欧阳凌月这个人。

“好,容朕想想。”

千傲麟打发了邵承恩,盯着眼前的奏折目光微凝。

几日后,李府设宴,而同一时间欧阳凌月被调往历城,历城是衡南国边境的城市,因为靠近邻国,所以混乱而难以管理,所有派往那里的官员都无能为力,而这次,千傲麟却将欧阳凌月派了去。

“他想要­干­什么?”花影魅眉头紧皱,一时有些想不明白千傲麟这葫芦里又买的什么药。

欧阳凌月笑了笑,道:“听说前几日邵承恩深夜进宫,我猜,这件事与他是脱不了关系的。”

“又是这个邵承恩!”花影魅冷笑。

欧阳凌月道:“我明日一早就走,皇上一定会派人护送我一路到历城,等护送的人走了,我自会回来。”

他伸手抚摸着花影魅的秀发,道:“话说回来,你到底同不同意嫁给我。”

花影魅瞪了他一眼,打掉他的手:“鲜花呢?聘礼呢?钻戒呢?”

“鲜花?钻戒?”什么时候求婚还需要鲜花和钻戒了?不是摆了帖子,下了聘礼双方父母同意了便成了吗?再说,钻戒是个什么玩意?

不过以他们现在的处境,帖子就省了,双方父母这一环节也省了,只要彼此同意受了收了聘礼就成了,哦对,聘礼她已经收了一半了。

花影魅灿灿的笑了笑,前世的时候求婚不都是要鲜花和钻戒的吗,他问她的,她可不就随口说了吗。

看着花影魅沉默不语,欧阳凌月抿了抿嘴,从袖子里掏出一枚簪子,簪子是很普通的赤金断面,镂空的刻着花瓣的模样。

“送给你的。”欧阳凌月将簪子放在花影魅手里,花影魅低头垂目,把玩着手中的簪子,虽然簪子很普通,不过算了,她就好心的手下吧。

欧阳凌月道:“这个簪子是个暗器,这刻花的地方便是按钮,轻轻一按,就会­射­出针来。”

花影魅闻言,抬手将簪子对准欧阳凌月,大拇指按下按钮。

簪子尖头出露出一个细小的孔,银针快速的滑过半空,朝着欧阳凌月­射­了过去。

欧阳凌月云袖轻扬,轻巧的挡住袭来的银针。也不恼,只是拿过花影魅手中的簪子,亲自教她怎么将银针放回去。

簪子别看外边普通了下,但设计的甚是巧妙,花影魅登时就喜欢上了。

欧阳凌月并未将簪子还给她,而是对准房门­射­了出去,哒哒哒,银针­射­入房门,威力之大,竟多半的刺了进去。

花影魅眼前一亮,从欧阳凌月的手里将簪子夺了过来,卸下簪子里的银针,全部换上侵染了剧毒的银针。

“虽然簪子难看了点,不过我就勉勉强强的手下了吧!”花影魅扬眉傲娇的说道。

欧阳凌月抿了抿嘴,只是道:“之前没有接触过这些玩意,手有些生疏,以后给你做些更好看的。”

花影魅心头一跳,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失声道:“这簪子是你自己打造的?”!!

第一百六十三章

欧阳凌月点了点头,笑道:“簪子的里面是用玄铁打造的,为了好看我在表面上镀了一层金,镂空刻花的技术不好学,我如今只能弄成这样,你若不喜欢....”

“我喜欢!”花影魅没等他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

玄铁就算是打造兵器都十分的困难,又何况是这么­精­致小巧的簪子。对方为了给她准备这个礼物,一定费了不少的功夫。她从没有想过,像欧阳凌月这样的人会亲手打造这些东西。

花影魅握着手中的簪子,只觉得心暖暖的,好像她不再是形单影只的孤鸿,身边多了一个人可以依靠。

“欧阳凌月!”花影魅豁然抬头,目光中闪烁的晶莹光泽,闪了欧阳凌月的眼。

“恩!”

“我要嫁给你。”花影魅的话掷地有声,­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的迟疑与犹豫。

欧阳凌月心中一荡,无法抑制的喜悦涌上心头,就像是小时候炸响在耳边的璀璨烟花,他一把抱住花影魅的腰,将她揽在怀中。

.......

一个小时之后,花影魅带着小小与秋蝉去赴李府的宴会。赵嫣然则带上了花然儿与一直寄住在花府的花寻,花府的马车一前一后到达李府。

花影魅今日穿着深紫­色­丝绸绣布的大花衣裙,衣襟上围着貂毛,雪白的貂毛将她的肌肤映照的更加白皙,不施粉黛的脸依旧艳压群芳。

她笑着让众人起了身,由李府的下人带着进了院子,赵嫣然李府自然也不敢得罪,也是毕恭毕敬的将人引了进去。

花然儿如今只有十岁,生的却是眉清目秀,活脱脱的一个美人胚子。

在花柔澜成为皇妃,花影魅成为公主,花玉晴惨死之后,若赵嫣然不带着花然儿,这花府倒是没有人了。

花然儿则是穿着粉­色­风景纹绸衣,打扮得光鲜靓丽,在众人的目光中显然很不自在。而花寻只是简单的着了一件月牙白的衣袍,静静的站在赵嫣然身侧。一旁的夫人小姐都在议论,这跟在赵嫣然身边的男子是何人?

赵嫣然对耳边的理论充耳不闻,只是不紧不慢的跟在花影魅身后,走进院子,花影魅微微侧头,余光在花寻的身上扫了一眼,她倒是体内更现在倒是挺佩服这花风扬的,呆在花府这么长时间都没有露出端倪,就连赵嫣然都浑然没有察觉,而现在的他比以前可能沉得住气多了,这么久都没有动手,倒是十分能够隐忍,只是不知道他能忍到什么时候。

李湘巧盈盈的回着礼,因为是为她而办的喜宴,她今日穿的倒是异常的华丽,上好的斯罗锦缎穿在身上,让她本就秀丽的容貌更加出彩。

李湘见花影魅,身子下意识的轻轻颤了一下,显然深埋在内心的恐惧让身体都有了记忆,想着自己即将归为皇子侧妃,李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朝着花影魅行礼。

花影魅笑着道:“怪不得会被皇上相中赐婚于四皇子,李小姐真是貌美秀丽。”

李湘到着谢,花影魅的夸奖让她喜上眉梢,看起来自己的身份是不同了,前几日她见到她不还是有些轻视,今日倒是对她恭维起来了。

秋末的天有些凉,听院子里已经生了炉火,各家的夫人小姐也都抱着手炉,在这院子里也算不上凉。

李府的花开的正茂,花匠显然是废了一番的功夫,花影魅瞧着地上新翻的土,这些繁花怕是为了今日的宴会从别的地方移过来的吧。

耳边响起夫人小姐的赞叹声,花影魅坐在亭子里饮着茶,凌冽的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花香,配上手里这一盏温热的茶,味道倒是刚刚好。

院中赏花的人都在打量着花影魅,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说话的,刘诗诗却是个例外,大老远就看见了花影魅。

“公主!”刘诗诗先是恭敬的行礼,随后撩开亭子外的布帘,走了进去。

千珏昭大老远的就看到坐在亭中的花影魅。

千宇阳上前走去,千珏昭在他耳边问道:“你喜欢花影魅?”

这句话问的十分突兀,千宇微微一愣,随后转头看他:“你什么意思?”

千珏昭笑了笑,他道:“没什么,就是问问皇弟是否喜欢罢了,皇弟何须紧张。”

千宇阳冷哼了一声,道:“这件事便不牢皇兄关心了。”

千珏昭望着千宇阳远去的背影,呲笑了一声,眼底闪过一抹凌冽的寒霜。

千宇阳进了亭子,刘诗诗便退了出去,“上好的雨前龙井,今日的这场宴会,李府可是下了大价钱啊。”

花影魅笑笑没有说话,千宇阳却接着说道:“你与这刘诗诗感情倒是好。”

花影魅扫了他一眼,道:“她算是个不错的,不畏惧,不谄媚,凭心而交。”语落,她抿了口茶,又道:“你不会是以为人家为了你而故意接近我把。”

千宇阳摸了摸鼻子,好吧,他就是这般怀疑的,只是见花影魅说不是,便没有再开口,她的眼光他还是相信的。

想起刘诗诗的事情,本来父皇给千珏昭赐婚的时候就要将刘诗诗赐给他,还是他Сhā科打诨没让父皇将话说完,要不然,如今这宴会便不是李府一家办了。

“魅儿,关于.....”千宇阳的还要说什么,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尖叫声。花影魅和千宇阳同时回头,却看见了不远处的宴会早已乱成了一团。原本一派花团锦簇的花园,竟然公然出现了无数弓箭手,抽弓搭弦,蓄势待发,就听见其中有一人振臂高呼,“李将军勾结七皇子犯上作乱,现在李靖首级再次,皇上有令,为国锄­奸­,拿下七皇子!”

千宇阳看到这一场景,对方口中喊出的话让他脸­色­大变。勾结李将军犯上作乱?这是怎么一回事?

花影魅眉头紧皱,见千宇阳厉眉微凝,道:“他们是将矛头都对准了你,怕是不取下你的首级便不会善罢甘休。”

千宇阳点了点头,对着小小与秋蝉道:“保护好你家小姐。”随后提着剑便冲了上去,花影魅大骂,对方要找的便是他,他还这般大喇喇的冲上去,真是不要命了。

“小小,去帮千宇阳。”小小可是知道自家主子的功夫,自然不会担心,听到花影魅的吩咐连忙冲入人群,一拳打在刺客身上,硬生生的打穿了对方的身子。

小小的战斗力是在是让人侧目。

而对方这时见一时拿不下千宇阳,竟大声道:“放箭!”

秋蝉快速反应过来,挥剑挡在花影魅身前,阻挡着­射­过来的利剑。

花影魅的眼眸暗了暗,好端端的宴会怎么突然冲出这么一大帮子人,嚷嚷着千宇阳造反要取其首级?

“啊~”耳边的尖叫划破耳膜,花影魅透过秋蝉的身子窥探着外面,正好见到今天宴会的主角李湘大喊一声,拼命向外跑去,而那些刺客却是毫不怜香惜玉,举起长剑便向她的背后横空挥去,那场景惊险之极,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李夫人扑在她的背后,一把长剑拦腰斩过去,李夫人嘴一张,汩汩的鲜血从口腔中涌出,人一下子倒了下来,竟然当场被斩成两截。

李湘大叫:“娘!”她一瞬间肝胆碎裂魂飞魄散,“娘,娘!”地唤着;李夫人爬过去抱住刘李夫人的半截身体,放声大哭,然而还不等她再哭下去,那长剑就已经削断了她半个肩膀,顿时血花飞溅,哭声戛然而止,那场景实在是太过让人惊恐。

面前的一切让花影魅瞳孔紧缩,她原以为对方只是针对千宇阳,却没有想到竟然连宴会伤无辜的夫人小姐都不肯放过。

秋蝉一夫当关,守在花影魅身边竟让刺客一时无法近身,花影魅只是静静的站着,见千宇阳一时半会没有危险,便没有出手的打算。

哭喊声,尖叫声划破耳膜,花影魅的脸上依旧清冷,视线中,一名穿着深蓝­色­绣花衣裙的姑娘倒在了地上,而她身后,正是手持利刃的此刻。花影魅见她的衣服有些眼熟,猝然一想,竟是刘诗诗,连忙道:“秋蝉,救人!”

秋蝉应了声,一剑逼退近身的刺客,脚下一蹬地面,长剑一挑,砍下刘诗诗身后刺客的手。

小小在千宇阳身边,秋蝉又去营救刘诗诗,刺客见此时是好时机,连忙一冲而上,想着花影魅冲了过去。

花影魅按捺住动手的冲动,从刚刚刺客看向她的目光中她便知道,对方并没有杀她的打算,只是想,活捉!

刺客收起手上的剑,一个手刀打在花影魅的脖子上,将人掳了去。

秋蝉护着刘诗诗一路回了亭子,这才发现花影魅不知所踪,“小姐!”

院子里,鲜血侵染着地面,秋蝉的惊惧的叫声让千宇阳与小小同时回头,见秋蝉护在身后的人不是花影魅,而如今花影魅依然不知所踪,两个人的眼皆是染上了一层猩红。

心中的杀意登时到了极点,开始疯狂的屠杀,直到最后一名刺客倒在脚下。!!

第一百六十四章

李府专门辟出了十几间客房,让受伤的客人们诊治,这些人的身份皆非同一般,连整个太医院都出动了。

千傲麟似是得到了消息,勃然大怒,竟有贼人敢在天子脚下如此的目无法纪,假传圣旨不说,还肆意屠杀官员妻女,真是反了天了。

震怒之下,千傲麟命宫中禁卫军挟住顺天府极力的捉拿刺客,并营救那些被人掳走的小姐公子们。

是的,被抓走的不仅仅是花影魅一个人,还有,国公府的少爷,近卫军统领的夫人,礼部尚书家的嫡女....

花影魅其实根本就没有被打晕,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被装进了一个大木桶了,而木桶中并不仅仅是她一个人,这些人或多或少她都见过。

嘎吱嘎吱的声音从外传来,叫卖声伴随着轮子碾压地面的声音传了进来,花影魅很清楚自己还在京都。

木车突然停了下来,木桶一晃后便再次平稳,想来是有人将木桶抬了起来。

约莫着有几分钟后,木桶被人放在了地上,盖在头上的木桶盖被人掀了开,花影魅闭上眼,任由对方将她抬了出去,推来门平放在床上。

耳边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花影魅豁然睁开眼,那几个同她一起被抓回来的人并未与她放在一起。

门外有人守着,花影魅便没有起身,只是脑中飞快的想着今日发生种种。首先千宇阳不可能会造反,对方也不过是接着由头想快到斩乱麻的砍了千宇阳,只是他们却错估了千宇阳的实力。

而将李家也拉下水,那么说明对方亦是容不下李家,若这般说来,嫌疑最大的就是千珏昭了,但千珏昭照如今看来还没有非杀死千宇阳的必要,也不是说他不想杀,只是如今还不是好时候。若说谁狠毒了千宇阳,那非千泓焰莫属了,御书房那场闹剧过后,千泓焰一定会反应过来,他那日所受的羞辱完全是因为自己。若不是当时她让人去寻了千宇阳,按照千傲麟的尿­性­,怕是假装的沉吟沉吟之后就将自己赐给千泓焰了。

只是花影魅没有想到的是,千泓焰将他受辱的事情也尽数归罪到了千宇阳的身上。

那么,这么说这次的事情是千泓焰所为了?那么这是哪?二皇子府?若真的是他,那么他怕是不仅仅要杀了千宇阳泄愤那么简单了。

花影魅想起与她一同被劫持来的人,国公府,近卫军统领,礼部尚书...

这些都是关系着国家朝政的重要大臣啊,对方这是要逼着那些大臣倒戈?想到这,花影魅心中一凸。

只是若千泓焰仰仗着这样人质,他怕是要是失望了。

既然对方请她来做客,花影魅­干­脆躺下去,既来之则安之。

约莫着过了半个时辰,被掳来的人质幽幽转醒,察觉到自身的处境,皆是哭喊了起来,就算是国公府的那个少爷,也不由得对门咒骂着,唯独花影魅这边却不哭不闹的,安静的有些诡异。

边上的几个守卫只觉得被闹得心烦,守在花影魅门外的守卫却心安不安,狐疑听着里面的动静,也就是没有动静:“怎么这么安静?不吵不闹的。”

“难道是还没醒?”

“不可能吧,从那出来,都快一个时辰了,又不是中了**。”

“的确邪门的很。”

“那……要不进吧?”

一个侍卫正要推门,被另一个赶忙拦住:“你疯了!万一这是她的诡计,让她就这么跑了,咱们怎么跟爷交代!”

“不……不会吧?”那个迟疑的转头问道。

“哼,不会?你忘了半年前她还是一个被人辱骂废物,你看就这短短的半年多的时间,她爬到了什么位置,你以为只是她的运气?别说她一个将军府的小姐,就是普通人家的姑娘被人辱骂成那样都忍不住,可她呢,偏生的忍了那么久。而这半年里京都发生了多少事,哪一件跟她拖的了关系,这个花影魅,可是厉害的很呢。当初不是说她什么都不会吗?如今人家还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要是有人跳出来说她会武功,我都会相信!这人,真真的就是一个妖孽,透着邪门。”

听到着,那侍卫顿时缩回推门的手。

正在这时,侍卫们口中的爷大步的走了过来,脚步停顿在花影魅房门前,微微挑眉。

“人没醒?”他压低了声音询问。

侍卫回答:“回爷,不清楚,只是屋里一直没有动静,我们也没敢进去查探。”

花影魅内里了得,纵然对方压低了声音她还是听到对方说的话,这个声音十分耳熟,是他—邵承恩!

横空出世的国师邵承恩?

他要­干­什么?在这次的事件中,他到底充当了怎样的一个角­色­?他已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何必冒这个险?

若这件事与他有关,难怪他在这个节骨眼上调走凌月,只是花影魅不知道他帮的人是千珏昭,千泓焰,还是他自己。

邵承恩听到侍卫的回话,眉头微挑,他觉得用花影魅威胁花俊阳根本就没有用,所以他多抓了一个人—花寻,花影魅不过是千泓焰与千珏昭都想要的人罢了。

李府,哭喊声接连成串,地上一具具尸体被盖上了白布,这些人刚刚还在一旁说笑饮茶,如今却已经成了冰冷的尸体。

气氛有些沉重,一旁负责勘察现场的禁卫军都不由得红了眼眶,小小与秋蝉垂着头,小姐失踪是她们的过失,但相比忧心忡忡众人,她们二人却不是太担心,若不是小姐愿意,那些刺客根本就不能动她分毫,更别说是将她掳走了,再说除了她们二人之外,小姐身边可是跟着人的,看看时辰,他们也应该回来了。

千宇阳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亲自率领禁卫军堵住城门,只能进不能出,下令全城搜查,他就不信那些人能够从京都中飞出去。

李府出事,太后在第一时间接到消息,心中不免有些担忧,只是刚刚得到了汇报,魅儿并没有危险,这才放下了心。

邵府,花影魅坐起身,将双指放进嘴中,轻轻吹哨,那声音极小极细,守卫并没有听到,但一直盘旋在花影魅头顶的小月却听了个清清楚楚,小月悄悄的落在窗户上,用嘴戳破窗纸钻了进去。

花影魅轻笑,一伸手,小月便跳到了她的手上,花影魅爱恋的抚摸小月的头,轻轻的点了点:“算你聪明。”

索­性­屋中有纸有笔,邵承恩怕是觉得就算这里有执笔,他们也没有办法向外传递信息。

花影魅嘴角勾起一抹讽刺至极的笑,起身动笔写下一段话,绑在小月的腿上,道:“送去天上人间,给那个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知道吗?”

小月眨了眨眼,表示自己知道,随后又从那个小洞中钻了出去,展翅高飞,小月并没有引起侍卫的注意,在他们看来不过是一只漂亮的小鸟罢了,邵承恩却是眼眸一凝,拽过身边的弓箭,弯弓放箭!

嗖的一声,利箭划破天空,冲着小月便­射­了去。

小月察觉到身后的危险,长鸣了一声,一下子冲近了云端。

弓箭没有­射­到小月,从空中坠落,邵承恩眉头紧皱,目光凝望着花影魅所在的房间,眼底闪过一抹冷冽的寒光。

他放下弓箭,一把推开房门,花影魅正坐在椅子上,伏案画着画,缓缓抬起了头。

见到邵承恩,花影魅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望着他的目光中并未有所惊讶,似是早就已经料到掳走他们的人便是他。

邵承恩眼眸一缩,静静的凝望着花影魅,不曾言语!

花影魅放下笔,身子向后一靠。邵承恩这个人,她曾让红莲仔仔细细的查探过,但得到的结果却是没有结果,一个人若自身没有任何的问题,不是他太正直便是他太能伪装。显然,邵承恩便是后者。

她从来不敢小觑了他,却发现自己终究是小觑了他。

既然他已经发现了小月,她也没有在伪装下去的必要,聪明人之间,过多的伪装只会让对方嘲讽罢了。

邵承恩望着花影魅,眸中闪过一抹锐利­阴­狠的历芒,他倒是没有想到,对方不仅镇定,还有能力将这里的消息传递给别人。

若非他知晓灵鸟能够传递消息的事情,他也不会注意到那只从她屋中飞出的小鸟,亦不会想到如今的花影魅竟依旧是她伪装之后的样子。

若她风华毕露的样子只是伪装掩饰后的模样,那真正的她该是如何的夺目耀眼?

邵承恩深深的忘了她一眼,嘎吱一声推开房门拂袖而去。

眼前的一切已经说明了所有,他无须在问,行踪泄露后最要紧的事情,是尽快撤离,而不是浪费在口舌之间。

花影魅微微挑眉,圆润的指肚磨蹭着下巴,邵承恩在这次的事情里到底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只是配角?还是以配角的身份隐藏在背后欺瞒世人的幕后黑手?按照千珏昭与千泓焰的手段谋略,想要驱使这样的人为他们效命简直是天方夜谭,那么....若他­操­控着一切,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凌月在这个时候被外派,显然不是巧合,只是花影魅并不认为今日的事情有千傲麟参与的手笔,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也不过沦为了一颗棋子。!!

第一百六十五章

天上人间,红莲接到小月带来的密信,桃花眼微微上挑。

“吩咐下去,让众人撤离。”红莲吩咐着手下,随后对修罗道:“你带人前往皇宫保护太后,其余的事情不必理会。”

“她的意思?”修罗问。

红莲点头,邪笑道:“自然。”

修罗没有在问什么,闷声不响的一跃而去,红莲翻了个白眼,瞳眸却深邃的宛若不见皎月的黑夜。

她这番吩咐,看来是想冷眼旁观了。

花影魅被蒙了眼,肩膀上押着的手用了些力气,一般人根本无法挣脱。黑暗中不知道走了多久,花影魅只觉得身边的环境越发的潮湿,苔藓的味道清晰的传入鼻腔,除了脚步声与沉重的呼吸声,再也听不到其它。

花影魅被人猛地推了一把,咣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拽下蒙在眼上的黑布,眼睛重新得到自由后,视线中却依旧是黑暗的没有任何光亮。

她摸索着找到房间里的火折子,点亮墙壁上的蜡烛。

地牢?花影魅扫视着周围的环境,挑了挑眉。如今整个京都的兵力怕是都在寻找他们,这个时候冒然将他们押走换地自然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索­性­就将他们押入地牢。

想必这地方不好被人找到,邵承恩才会如此放心。

花影魅索­性­安下心盘腿而坐,屏气凝神的运转着凤舞九天的心法,感知慢慢渗透,很快覆盖了整个邵府。

邵承恩坐在马车上绝尘而去,而邵府中除了仅有的下人之外,已经人去楼空。国公府的公子就被关在她身旁的地牢中,每个地牢门前都有人看守,以防止他们这些筹码出现变故。

与此同时,李仁带着三千­精­兵杀闯入皇宫,闯入御书房内。

千傲麟后背笔直的贴在龙椅上,一排排身着铠甲的士兵旁若无人的涌了进来,笔直的站在房门的两侧,锐利的眸仅仅是扫了一眼龙椅之上的千傲麟,眼底浮现着对他的嘲讽与怜悯,随即将一切情绪隐于眼底,对着屋外走来的人影恭敬的低下了头。

李仁走进御书房,看了一眼依旧高高在上的千傲麟,呲笑了一声,“皇上,您年事已高,怕是不适合在坐这龙椅了。”

千傲麟虎目微眯,­阴­郁的目光如毒蛇的信子般冷冷的注视着李仁,质问道:“你这是要谋反?你可知道谋反的下场!”

李仁脸上挂着癫狂的笑,“下场,下场就是微臣封侯拜相,而皇上您就要与黄土为伴!”

“皇上,四皇子德才兼备,文韬武略,早就该被奉为太子高坐皇位,你却多般猜疑顾虑迟迟不肯退位让贤,落得如今的下场是你咎由自取!”

千傲麟双目欲裂,声音似是从牙缝中挤出一般,似是想将他挫骨扬灰:“千珏昭!”

就在这时,“噗呲”一声,血花四溅。

站在御书房内把守着门的­精­兵轰然倒地,露出Сhā在门框上的利刃,李仁上为有所反映,御书房的门便被人从外撞开。

李仁转过头,大敞的房门让他看清了外面的场景。

他带来的三千­精­兵,竟被乱箭­射­成塞子,鲜血染满了大地,大片大片的红­色­充斥在他的眸中。

而他面前,千珏昭身着戎装,一马当先的踏进御书房。

“儿臣救驾来迟。”千珏昭身后的人控制住李仁,而后他才跪在千傲麟面前。

千傲麟眉头紧皱,目光深沉的凝望着千珏昭。

“救驾?朕看你是要谋反!”千傲麟垂下头面目狰狞的凝视着千珏昭,右手用力的拍打这桌案,发出嘭嘭的巨大响声,桌角的茶盏不负这震动,“怕”的一声跌落在地,碎成点点的瓷片。

千珏昭垂着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嘲讽的光芒,惶恐的抬起头声音急促的解释道:“父皇,儿臣并未有谋反之心啊!”

寒风夹杂着血腥味传入御书房,瞬间冷却了千傲麟背后渗出的汗水,他目光­阴­鸷的望着千珏昭,思索着如今的局面。

李仁逼宫将一切直指千珏昭,而他却在这个时候屠杀掉李仁的三千­精­兵前来救驾,他这是再找一个名真言顺上位的借口,还是这一切真的就与他无关?

李仁被一剑穿了琵琶骨,无力抵抗的倒在地上,只觉得大势已去,他本是李靖的义子,与他一起征战沙场出生入死,但李靖却无耻到将他立下的汗马功劳全数都抢了去,他到如今也只是一个小小的五品副将,李靖在的一天,他就永远无法出头。

不如,搏上一搏。

他早就在暗中投靠了二皇子,只等着这一天,成了他便能封侯拜相,败了便挫骨扬灰。

四皇子与二皇子一直明争暗斗,本来这次他带兵逼宫将一切嫁祸给四皇子,就是想让二皇子有借口带兵入宫救驾,在四皇子没有准备之下打他个措手不及,却没有想到他竟然来的这么快,而且一举歼灭了他的三千­精­兵。

他早有准备,早就想到二皇子会出手,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错,让他窥探到了他们的计划?

千傲麟隐藏着心思,目光一转,­阴­鸷便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欣慰与庆幸,还有深深地懊恼,他道:“珏昭,父皇差点被­奸­人所迷冤枉了你,你这次救驾有功,朕一定会好好的嘉赏你。”

“父皇只要不再怀疑儿臣,儿臣便心满意足了。”

好一幅父慈子孝的画面。

千珏昭起身,拍了拍手,铁甲士兵压着两个人走进御书房,这两人不是别人,便是李仁的妻儿。

李仁顿时双目欲裂,不知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因为心中惊惧,身子竟不可抑制的颤抖了起来,他明明早就送自己的妻儿出了城,怎么会,怎么会.....

千珏昭并未同情,只是命人将剑抵在李仁妻儿的咽喉上,“说,是谁让你谋朝篡位并将一切都嫁祸给我的?”

李仁动了动嘴,嘴­唇­青紫的似是中了剧毒,见他迟疑,千珏昭冷笑了一声,做了个斩首的动作。

“别,别,我说!”利剑滑过咽喉的一瞬间,李仁厉声的喊道。

士兵及时收了剑,却还是在李仁妻子咽喉上留下一道浅显的伤口,虽不致命,但流出的鲜血依然刺痛了李仁的眼眸。

“是二皇子,只要我逼宫成功将一切都嫁祸给你,他就能领兵进宫以镇压乱党之名,除了你,并且登上皇位。”

一切都已成定局,李仁本身并不怕死,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妻儿因为自己身首异处。

千珏昭震惊的溢于言表,千傲麟听闻却只是微微挑眉不动声­色­。

纵然这一切都是千泓焰所为,但千珏昭能够这么快的镇压显然是早已经得到了消息,若千泓焰想的是进宫镇压乱党以此谋取皇位,那么这千珏昭怕也是打的这样的算盘吧。

朕的好儿子,可真是朕的好儿子啊!

皇宫被千珏昭的士兵团团把守,武贤妃被士兵守护一路前往玉莲殿。

“来人,我本宫将她拿下。”武贤妃一路走来,不知道斩杀了多少玉莲殿的宫女下人,闯入主殿的那一刻,便冷酷的下了命令。

铁甲士兵欺身上前,花柔澜猛地站起身,厉声斥责:“本宫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谁敢动我?就不怕触怒圣颜吗?”

武贤妃哈哈大笑,“皇上?皇上这个时候可没有功夫管你这个妃子。”如今他儿子的大军已经入驻皇宫,皇上退位不过是迟早的事情,他这个时候还哪有心思去理会花柔澜的死活,这个贱人,以往仗着皇帝的宠爱从不将她放在眼里,今日,她便让她知道知道,不将自己放在眼中的下场。

武贤妃的话与铁甲士兵的逼近让花柔澜慌了神,只得抬出花俊阳的大名,“放肆,本宫的父亲可是当朝将军,你们尔敢!”

“呵呵~”武贤妃冷笑了一声,“他怕是自身难保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花府,花俊阳目光­阴­鸷的望着面前之人,虎目泛着毙戾的杀气。邵承恩却毫不在乎,花俊阳身上杀戮过多而染上的毙戾丝毫不能对他产生任何的影响,他只是扯了扯­唇­角,道:“花将军可想好了?是守着那块残玉还是要你的儿子?”

花俊阳垂在云袖下的拳头紧握,自从花风扬潜入他书房之后,他为了以防今日的局面已然在他身边安排了人手保护,只是却没有想到花风扬没有落在轩辕亦的手里,却落在了四皇子与邵承恩的手中。

四皇子借二皇子逼宫之事入驻皇宫,因为花风扬在对方手里他便没有轻举妄动,却不曾想,邵承恩要的竟与千珏昭要的却不是一个东西。

千珏昭要权势,要皇位,而邵承恩要的却是那枚碎玉。他现在没有空去想邵承恩的目的,可问题是,那碎玉并不在他的手中。

“我不知道你听何人所言,但我可以明确的回答你,我这里并没有你想要的东西。”花俊阳沉声说道。

邵承恩眼眸一眯,幽暗的眸暗藏冷霜,“看来花将军是想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花俊阳眉头紧皱,目光深沉的望着他,声音低沉似是喉咙中堵着什么东西,艰难开口:“你想如何。”

邵承恩右手的手指磨蹭着左手上带着的扳指,笑了笑,“花将军,在下只是想要那碎玉罢了,碎玉到手,您儿子自然能够平安无事。”

花俊阳顿了顿,似是下定了决心般说道:“好,但是我要确定阳儿的安全。”

邵承恩厉眉一挑:“可以。”

邵承恩抬手轻挥,手下以明白了他的意图,转身离开,花俊阳举起茶盏微微垂眸,挡住嘴角倾泻而出的冷笑。

邵承恩微抿的­唇­瓣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老神在在的坐在座位上,静静的等候着。

如今的京都算是乱了,成千上百的士兵守着城门,封住了所有的进出口,百姓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因为周遭压抑的气氛而心生恐慌。

千宇阳如今依旧在焦急的寻找着花影魅的身影,但那些此刻却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竟找不到任何身影。

千宇阳坐于马上,俊朗的面容布满了寒霜,整个人如同一只暴虐的猛兽,竟有些歇斯底里:“查,给我继续查。”就算将整个京都翻过来,他也要找到花影魅。

“是!”士兵们不敢怠慢,连忙应道。

如今距离花影魅失踪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千宇阳从未像如今这般惊慌失措过,虽然理智告诉他以花影魅的手段必定不会有事,但他的心却依旧不受控制的恐慌着。

皇宫,武贤妃垂头望着跪在地上狼狈不堪的花柔澜,嘴角挂着瑰丽万分的笑,勾勒着胭脂玫红眼尾微微上翘,闪烁着璀璨光华的眸底涌动着嗜血­阴­鸷的漩涡,花柔澜的发髻散乱的披在肩上,白皙如玉的俏脸上印着清晰的五指印,嘴角被鲜血染红。

武贤妃言笑晏晏,流云袖微微轻扬,纤细的玉手挑起花柔澜垂下的一缕青丝,猛地一颤。

“啊!”花柔澜吃痛的大叫,按在她肩膀的手力气之大让她根本挣脱不了,只能任由武贤妃撤下她头上的青丝。

头皮火辣辣的疼痛宛若被炙热的火灼烧了一般,泪水无法控制的爬上眼眸,氤氲了她眼底的愤怒与刺骨的恨意。

武贤妃把玩着手中的青丝,眉眼中染满了冷酷的笑,“莲妃,我的好妹妹,疼吗?这不过才刚刚开始啊!”

而赵长月,等我收拾完你的好侄女,再去找你!

与此同时,距离京都数百里外的村庄。数以万计的士兵手握武器笔直而立,只等面前的人一声令下便攻入京都,占领皇宫。

千泓焰戎装披身,坐于战马之上凝视着皇宫方向,眉头微皱。

时辰已过,但李仁依旧没有发出讯号,如今万军备战已然蓄势待发,若在拖延未免有损士兵的士气,只是....

“二皇子,不能再等了。”千泓焰身边的谋士贴在他耳边说道,“在等,恐怕会误了时机。”

千泓焰咬了咬牙,抽出腰间利刃,直指高空:“刚刚京都传来密报,千珏昭拥兵作乱意图谋反,实乃罪大恶极,人人得而诛之。”

“诛之,诛之...”大军举起手中长矛,一齐响应,声势之大让人忍不住热血沸腾。

千泓焰意气风发,飞扬的眉眼中写满了野心二字,风吹的他身后的大氅瑟瑟颤动,千泓焰一挥手中之剑,扬声道:“好,今日我千泓焰便率军杀回京都,誓要将乱臣贼子诛于剑下。”

一声令下,万军齐发,轻骑兵一马当先绝尘而去,其后步兵跟随,浩浩荡荡的向着京都逼近。

天上人间,士兵鱼贯而入。

红莲站在三口的走廊中俯视闯入天上人间的士兵,嘲讽的勾了勾­唇­,“千宇阳到现在为止竟然还没有收到宫变的消息,他难道就没有注意到,他手下负责追查的士兵数量正在缩水吗?”

真是,蠢货。

士兵搜查又岂能阻拦,红莲并未理会,反正也不会从这里搜查到什么。

马蹄踏着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骏马一声嘶吼,猛地停在天上人间之前,马上之人翻身而下,急忙赶到千宇阳身边,恭敬却惊慌的喊了一声:“七皇子。”随后凑到他耳边轻声禀报。

“皇城有变!”虽然距离甚远,但红莲却依然清楚的听到那人在千宇阳耳边所说的话。

千宇阳紧了紧垂在衣袖下的手,脸上的肌­肉­微微颤动,显示他此时陷入两难的心情,好半响,他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在来者期盼的目光中,冷芒爬满黑眸,“皇城士兵,立刻跟我赶回皇宫。”

千宇阳跃上马背,向着皇宫赶去。

红莲见士兵潮水般涌出,眼尾末梢染上一抹讽刺。

千宇阳驾马奔驰,双眸宛若此时刮过他脸颊的凌冽寒风,皇城中的变故纵然让他心惊,但远不及花影魅失踪来的让他担忧,有血煞那样的暗卫存在,父皇根本就不可能被千珏昭劫持,就算让千珏昭控制了皇宫,但若他没了命,那么一切也都会迎刃而解。

只是纵然知道,他却不能无动于衷,若今日之事过后,父皇闻得自己因为魅儿而罔顾他与母妃的­性­命,也许只是对他失望,但绝对会除掉魅儿。

他不能因为此时的担忧就让魅儿惹上杀身之祸。

一路上,千宇阳都在想,千泓焰此时刚刚离去,欧阳凌月又不再朝中,千珏昭已经没有了对手,他犯不着如此沉不住气在这个时候动手。那么让他如此的诱因到底是什么?他在江湖上浪荡了这么多年,本就是想远离朝堂皇位之争,根本就没有想过在朝中安Сhā心腹,更别提示暗中建立势力,只是此时此刻,他倒是有些懊恼了,若他的眼线能够遍布京都,那么便不会像现在这般,没有半点头绪了。

青砖街道,只有马蹄声与奔跑的脚步声回荡,不见平日的热闹。空气中的寒风慢慢凌冽,浓郁的杀气如蜘蛛网般将猎物套牢。

“吁...”骏马的嘶吼划破天际,炙热的鲜血从骏马被砍断的四肢奔涌而出,千宇阳纵声一跃,身若落叶般稳稳的落在地上,抬头,锐眸如刀,平视着出现在面前的一众人马。

“赵匡然!”千宇阳声音低沉,宛若徘徊在生死交叉口的凶灵,势必要挖下路过岔口处人类的皮­肉­。

赵匡然是李靖的心腹,被李靖一手提拔,在军中的地位仅次于李靖,位列副将。如今他带兵拦住自己的去路,千宇阳可不认为对方只是一时脑热之举。李靖的头颅如今还在李府,而他这个所谓的心腹怕是早就背叛了他。

赵匡然一袭戎装手握利刃,络腮胡子下的厚­唇­微微上扬,横跨虎目的刀疤在他狰狞的面容下显得诡异恐怖,面对千宇阳不善的口气,他冷笑,语气说不出的嘲讽:“七皇子!”三个字在他口里说出,就像是明日黄花般,终将凋零。

鲜血流淌一滴,渗进青石板路的纹理之中,顺着纹路流到千宇阳脚下,赤红颜­色­伴随着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之气,掀起杀戮。

来者不善!

“七皇子勾结二皇子犯上作乱,其罪当诛,尔等随我绞杀叛党,保卫皇上。”赵匡然扬声高呼,挥剑直指千宇阳,指鹿为马的将罪名安在千宇阳的身上。

且不说四皇子如今胜券在握,就算是日后有什么变故,他们也早已准备好千宇阳与千泓焰勾结的证据,纵然皇上在疼这个儿子,在面对如此铁证之时,也会恨毒了他。

千宇阳今日,必须要死!

随着赵匡然一声令下,士兵纷纷举起武器对准千宇阳,而他身后前来通知他的人亦是调转方向,将矛头对准了他。

“七皇子翻上错乱,你们可不要站错了队伍!”一句话,将千宇阳比如了绝路。本来仗着身后士兵千宇阳还能与赵匡然一战,但若他身后的士兵也临阵倒戈,那么在众人围剿之下,他很难撑到救兵到来。

千宇阳转头,目光锋利如芒,他倒是没有想到身后的人竟然会背叛。若如此说来,他前来通知自己皇城有变,怕是早就料想到自己会将人马分成两拨,将京都府尹的人留下继续寻找魅儿的下落,自己则率领宫中士兵赶往皇城。

京都府尹断然不会仅凭赵匡胤的话便对他动手,但皇城中的士兵便难说了。只是还没等千宇阳开口,一道寒光滑过,那说话之人已然人头落地。

动手的是千宇阳身后士兵中的其中一人,他手握利刃,任由利刃上的鲜血滴入地面,鲜血让他稚­嫩­的脸上多了一抹肃杀。

“赵匡胤勾结千珏昭谋朝篡位,铲除异己,并借机诬陷七皇子,这,便是证据!”小兵从怀中掏出印有四皇子印章的信,高高举起,以此表示自己所言非虚。!!

第一百六十七章

别说是赵匡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就算是千宇阳都没有想到自己身后的士兵中竟隐藏着这样的一个人物,以他刚刚斩杀的身手与气势来看,可并非是一般的士兵能够做到的。

赵匡胤无法看清小兵手中的信件中书写着的是什么内容,但四皇子府的印章却是看了个清清楚楚,他不由得有些心慌,但一想起如今皇宫已经被四皇子掌控,心里的慌张也慢慢的烟消云散了,就算是那小兵手里掌握着四皇子谋朝篡位的罪证又如何?史书中的正义永远都属于胜利者,后人只会唾骂二皇子与七皇子的狼子野心,对于四皇子,只会是歌功颂德。

赵匡然哈哈大笑,虎目不屑的扫了一眼手举信件的小兵,猛地一挥手,离弦的弓箭在距离他耳边几厘米的地方呼啸而过,带着一往无前的凌厉之势,猛地向着小兵­射­去。

千宇阳眼眸一缩,一把抽出他身旁小兵别再腰间的腰刀,当下这来势汹汹的攻势。

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胸有成竹,那手中持有信件的小兵竟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全然没有将袭来的弓箭放在眼里。

翎羽觉得身上的盔甲真是笨重极了,若非接到主子的讯息让他们暗中保护千宇阳,他何必非这么大的劲隐藏在小兵之中。

没错,这个不怕死的小兵便是翎羽。

红莲修罗等人并不知道血煞的存在,花影魅暂时也没有将这两股势力合并的意思,索­性­并未让着两股势力中的人有所接触。

她虽然命令红莲等人按兵不动,却以想到不管是千泓焰与千珏昭谁造反,千宇阳的处境都十分危险,是以让翎羽等人在暗中保护。

说起翎羽手中的信件,不过是趁着千珏昭进宫的空挡从他府里顺手牵羊的随便找了一份信,他将信举得这么高,别说是对方,就连他身边的人也很难看清信上的内容,只能隐约的看见信件上四皇子府的印章。

有这个印章,已经是足够了。

赵匡然一言不说便直接下了狠手,倒是让翎羽有了说辞,他似是被那一箭吓的够呛,好半响才缓过劲来,随后怒从心头起,“好你个赵匡然,知道我掌握了四皇子犯上作乱的证据便要下狠手取我的­性­命,兄弟们,你们好好看看他的嘴脸,知道了这天大秘密,就算是咱们帮他要了七皇子的命,咱们也休想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还不如就跟他们拼了!”

“对,跟他们拼了!”沉寂了几秒之后,翎羽的话得到了响应。而这响应者,依旧是血煞众人。

一个二个三个,有人开了头,这帮本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士兵似是一时找到了主心骨,似是发泄心中的恐惧般高举着武器,大声的嘶吼叫嚣。

千宇阳错愕的皱了皱眉,目光扫过最先说话的几名小兵,虽然心有怀疑,但面对如今的局势,也容不得他多加探究。

“赵匡然犯上作乱,为虎作伥,其罪当诛。”千宇阳举起手中的大刀直指赵匡然,他身上虽然没有穿着铠甲,气势却丝毫不减,“乱臣贼子人人得以诛之,众士兵听令,取得赵匡然项上人头者,赏黄金千两!”

“吼!”赏赐的诱惑让千宇阳身后的士兵气势大涨,望向赵匡然的目光充满了疯狂。

一声令下,两兵交战,千宇阳冲在最前,却被翎羽一把拦住,“七皇子,这里就交给我们。”

千宇阳深深的看了翎羽一眼,见赵匡然竟被一个小兵逼得节节败退,也不矫情,冲着他点了点头,趁乱遁走。

翎羽目送千宇阳离开,转头之际嘴角挂上痞痞的笑,这千宇阳倒还算是个人物,竟没有纠结他们的身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他就说,被他们主子看重的人又岂会简单。

皇城士兵虽然不及赵匡然手下的兵马,但却抵挡不住翎羽几人的攻击,几个回合之后,战斗在赵匡然头颅落地的那一刻戛然而止,到死,赵匡然都不知道皇城士兵中为何会隐藏着这样的高手。

赵匡然死后,他带领的士兵犹如一盘散沙,不战而降。

千宇阳一路隐藏着前行,思前想后除了他母妃的娘家之外,整个朝堂中的大臣还真没有几个他能够相信的,这般想来,他的脚下转了一个弯,皇宫既然已经被千珏昭控制,那么就凭他一人之力也是于事无补,只能联合母妃的娘家想想应对之法。

花府,花寻被人押到了花俊阳面前。

花俊阳脸部有那么稍瞬即逝的僵硬,索­性­被放在嘴边的茶盏掩盖,茶水倒影着花俊阳毙戾的目光,他握着茶盏的手用了些力道,似是只有这样才能平息心中的惊疑。

他派去的人呢?就算是以他手下的功夫不能救出扬儿,那轩辕亦的人呢?竟也没能救出扬儿?这邵承恩到底是谁,手下竟这般的了得?

花俊阳心中惊疑不定,就算是他想破了头也想不到,轩辕亦与邵承恩竟会是同一个人。

邵承恩淡淡的扫了一眼花俊阳,眼底闪过一抹讽刺,他放下手中的茶盏,道:“花将军既然已经看到了犬子安然无恙,现在可以将碎玉给在下了吧。”

花俊阳咬了咬牙,紧攥着茶盏的手扣下了那青瓷勾勒的­色­彩,想他身为大将军何时被人如此威胁过,但如今自己的儿子在对方的手里,纵然他在冷血无情,也不能置儿子的­性­命于不顾。

只是.....

先不说那碎玉并不在他的手里,就算是在,他也不敢给邵承恩。

千傲麟这么多年来不是一次两次旁敲侧击的询问他碎玉的下落,他每次都信誓旦旦的说并不在自己手里。邵承恩作为皇帝的心腹,他不仅要怀疑,这玉佩到底是他想要还是皇帝想要。

依照千傲麟的­性­子,今日这场逼宫未必不再他的预料之中,他不得不这般怀疑。

花俊阳将茶盏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手一偏袖子不小心将茶盏带了下来,“啪嗒”一声,茶盏落地,摔了个支离破碎。

茶盏中的茶水飞溅而出的那一刻,花俊阳突然动了,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急速的袭向扣押着花风扬的人。与此同时,隐藏在暗中的暗卫显露了身形,将邵承恩几人团团的围在其中。

花俊阳从来不会被动挨打,也向来会做两手准备,既然没有在外面救出花风扬,那么他便在家里设下了天罗地网。

不管对方是不死千傲麟的人,他都要借此机会除了他。

面对突然袭击的花俊阳,扣押着花风扬的人被打的措手不及,身子踉跄的向后退了一步,而就是这一步,让花俊阳成功的救下了花风扬。

邵承恩从始至终只是静静的坐在椅子上,从花俊阳动手到失去对花风扬的控制,脸上镇静的没有任何情绪,就连眼中都不曾起任何波澜,似乎从一开始就依然猜到花俊阳会有这番举动。

邵承恩的平静让花俊阳心中一掷,还没等他的心落下来,啪啪的鼓掌声便在耳边响起,花俊阳脸­色­有些不好看,转眸望向邵承恩,却见他一脸的戏谑。

难道他救下的人不是真正的阳儿?这个念头只是在花俊阳的脑中一闪而过就被否定,是不是自己的孩子他还是分得清楚的。

“花将军真是好身手,府上的茶水也是极好的,但可惜我却消受不起。”邵承恩说着,垂在椅子上的手便一个劲的往下滴着水,花俊阳眼眸一缩,心里警钟大震,对方竟用内力将茶水从体内逼了出来,武功甚是了得。

花俊阳垂下眼眸,­阴­影掩盖了他眸中氤氲的风暴,邵承恩站起身,目空一切的傲然似是根本就不将花府的暗卫放在眼里。

见此,花俊阳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他以为将茶水逼出来就没有事了吗?真是天真!

“邵承恩,今日你就想活着离开花府。”花俊阳冷笑一声,身上的杀戮之气喷涌而出,竟让本就有些寒意的大厅温度瞬间降到了冰

邵承恩眯着眼眸,嘴角染上一抹殷红,负手而立从容的面对花俊阳,丝毫不惧他身上的煞气,那盘踞在空气中的冷冽就像是遇到了一块千年寒冰,竟被邵承恩身上的气息同化。

他自然知道花俊阳在茶水中下的毒并非他运功逼出就能解决的,但可惜的是,这毒药当初便是他给花俊阳的,手里自然握有解药,他装作不知演了这场戏,就是为了让花俊阳明白,他所有的作为都是无用功,从而逼迫他交出碎玉。从一开始,他便已经处在了不败之地。

邵承恩呲笑了一声,抬眸扫了一眼花俊阳,视线掠过一旁的花风扬,“花将军,说这话时你可曾留意花风扬如今的状况?从始到终,他可都未说一句话啊!”

他眼中的戏谑让花俊阳心中一颤,连忙转头望向花风扬,这一看,心却凉了一半,花风扬呼吸脉搏都很正常,可他,目光却木然呆滞的宛若痴傻,刚刚气氛紧绷,他从未注意到这不对劲的地方,此时冷汗却滑过额头。他豁然抬头,目光­阴­鸷的钉在邵承恩身上,似是想将他生吞活剥,空气一时凝滞。!!

第一百六十八章

半响,声音从喉中挤出:“邵承恩,你刚刚运功就应该感受到毒素已经深入你的血液,再过半柱香的时辰,你就会化成一滩血水,死的不能再死。但你若是让阳儿恢复原状,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将解药给你,毕竟慢....”

花俊阳的话被冷笑打断,邵承恩嘲讽的看着他,勾了勾­唇­,“你会有慢殇之毒的解药?花大将军,这玩笑未免开大了,本座当初,可未给你解药。”

邵承恩以没了耐心,手微微一扬,做了个斩首的手势,站在他身后的下属身上的气势猝然凌厉,一个晃身,手起刀落,花府中的暗卫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头颅已经与脑袋分家。

绝杀组的人武艺可能不及暗卫,但他们杀人的手段,却凌驾与他们之上,想要取得他们的­性­命,不过轻而易举。

鲜血喷溅,染红雪白的墙面,一颗颗头颅滚落在地的画面,竟是说不出恐怖诡异。

不出片刻,围困住邵承恩的暗卫已经一个不剩。

花俊阳心头巨寒,他手中的暗卫本事如何他是在清楚不过的了,正因为清楚,他才感受到什么叫做恐惧。而想起对方之前的话,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身子踉跄的向后倒退了一步,直到腿顶住身后的椅子,他才惊疑不定的开口:“你是....轩辕亦!”

邵承恩,或者是轩辕亦邪肆的勾起­唇­瓣,“本座的名讳,真是久违了!”

花俊阳心里最后的一丝侥幸轰然倒塌,血气逆流,脸上瞬间没有了血­色­,就算自己武功在强,但双拳敌不过四手,何况还有一个轩辕亦在,如今的处境下,他根本无力反抗,对方怕是从一早,便一步步的让他掉入这个陷阱。

花俊阳颓然的坐在椅子上,“碎玉,根本就不在我手里!”

.....

与此同时,千泓焰带领众士兵撞开城门,数以百计的马蹄敲击着青石地面,与铠甲摩擦的声音交汇在一起,宛若猝然炸响的惊雷,让人浑身一颤,惊恐万分。

大军并未做任何停留,一路疾奔,冲向皇城。

“报,千泓焰率领叛军正急速的赶往皇宫!”

御书房,千傲麟坐在龙椅上,闯入的士兵却侧身面对着他,跪在了千珏昭的面前汇报一切。

千傲麟的手紧紧攥着扶手,用力之大青筋直冒手指泛白。

千珏昭微微皱眉,问道:“千泓焰率领的叛军人数如何?”他以为千泓焰能够调动的士兵只有李仁手下的那几千人马,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说起来,李靖这人真真是个莽夫,自己的心腹投靠了千珏昭,义子投靠了千泓焰,亏得他还一直没能察觉,自以为是的保持中立,若非如此,也不至于千泓焰与千珏昭用他开刀。

他们不是不想动花俊阳,而是不敢。

李靖与花俊阳根本就不能同同日而语,花俊阳也保持中立,唯一不同的是,花俊阳的下属没有人敢背叛,他们根本就无法在军营高层安Сhā自己的人,更别提策反收买。

花俊阳手下的人就像是一个铁通,根本就没有任何缝隙让他们指染。

这就是花俊阳与李靖最明显的区别。

“回四皇子的话,目测越有数万。”那人神­色­幽暗,声音低沉的回答。

数千珏昭心头一跳,他与千泓焰斗了这么多年,竟不知道他身后竟然还有数万大军。

他手下能够调动的军队也不过这个数,若要是正面相斗,绝对占不到任何便宜,若如此,岂不是白白丢了如今这大好的行事?

这般想来,千珏昭的眼底闪过一抹幽光,“将所有人扯到御书房外,将千泓焰的队伍放进来,然后.....关门打狗!”

对方在明,他在暗。

京都官道上,千泓焰一马当先,率领先锋攻向皇宫,分出一小队前往四皇子府,活捉千珏昭。

撞开宫门,一路畅通无阻,红墙绿瓦上依旧火红的鲜血让千泓焰放下了心,看来李仁已经得手,没有通知他也许是讯息传递出现了什么问题,这般想来,千泓焰意气风发,喜上眉梢,似是已经看到自己坐上龙椅,百官朝拜的景象。

御书房外,寂静无声,千泓焰正要下马,身下的骏马却在这时发出一声悲鸣。

利剑从屋顶­射­出,划破半空,速度之快竟带起阵阵鸣声,锐利的箭头淬着剧毒,一箭封喉,根本就没有给千泓焰众人任何喘息的机会。

“噗”利箭Сhā入骏马体内,飞溅的鲜血撒了千泓焰一脸,那炙热的温度让他微微一愣,随后连忙翻身下马。

利箭呼啸,遮天蔽日的甚至掩盖了头顶上的太阳,千泓焰见事不好,连忙让步兵开道,骑兵殿后,冲向御书房。

这条道路由鲜血添­色­,尸体装饰,千泓焰在士兵的掩护下终于靠近了御书房,却被突然从两侧涌出来的另一波士兵挡住,形成对立之势。

箭雨来得快去的也快,在士兵出现以后便停了下来,千泓焰回头望去,他带来的万众之兵竟以损失过半,双眸不由得染上了血­色­。

“嘎吱”一声,御书房的门被人推来,千珏昭一脚踏出,脸上挂着嘲讽的笑意。

“二皇兄,我知道你不满父皇将你发配,但你也不能犯上作乱,你怎的这般糊涂?”千珏昭说的这般痛心疾首,似是真的在为千泓焰此时的行为感到痛惜。

千泓焰见到千珏昭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今日的机会怕是不能实施了,如今就连自己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成了未知之数。

对方痛惜?他如今佣兵守住御书房,不也是与他打着同样的主意吗?都到了如今的地步,又何必在惺惺作态。

千泓焰紧了紧握在手中的宝剑,目光­阴­狠的凝望着千珏昭,眼底漩涡中氤氲着浓烈而蚀骨的杀意。

“杀!”一声令下,身后士兵齐声高呼,他们现在都知道,若这一站不能赢,他们终究也只有死这一条道路,与其战败等死,不如拼死搏上一搏,战争就像是一场豪赌,活着就加官进爵风光无限,死了,不过化成尘埃十八年后又是一名好汉,赌徒赌的是钱,而他们赌的...是命!

千泓焰一语不发之间动手,猝不及防之下千珏昭手下的士兵损失惨重。千珏昭瞳孔猛地一缩,鼓舞士气,扬声疾呼:“诛杀叛党者,赏赐白银百两;斩杀千泓焰者,赏黄金千两,加官进爵!”

赏金与加官进爵的赏赐让士兵们发了疯,疯狂的攻向千泓焰。

“二皇子,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副将一剑刺入敌军体内,一步跨带千泓焰身旁,喘着粗气。

鲜血将他身上的铠甲染成鲜红的­色­彩,千泓焰转头望向自己的副将,俊逸的脸被鲜血覆盖,五官狰狞的宛若夜叉。

“二皇子!”一剑又解决了一个敌人,副将不由得加重了语气,对方占了天时地利,人数又比他们多上一倍,若在苦撑下去,只有死路一条,“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若人死了,就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

千泓焰不甘的咬了咬牙,最终重重的点了点头,目光愤恨的滑过千珏昭,示意副将准备突出重围。

“别让他们跑了!”见到千泓焰众人外撤的举动,千珏昭立马大喝,今日千泓焰必须死在这里。

“二皇子,走!”副将率领士兵拼死抵抗,为千泓焰逃亡争取了一丝时间。

千珏昭见千泓焰竟杀出了重围,嗜血的杀意染上双眸,他额头上的青筋不禁暴起,气急败坏的下达命令,“杀无赦!”最后一个赦字,用尽了力气,声音凌厉的宛若夜晚恶灵的嘶吼。

“是!”众将领得令,士气一时升到了顶

副将众人在万千士兵面前,被斩成­肉­泥。

“去通知前往四皇子的府的士兵,不留活口。”千泓焰逃出皇宫之后,想着城外逃亡,知道千珏昭将所有的兵力都放在皇宫,现在又将­精­力放在自己的身上,四皇子府一定没有防备,之前只是让那一众小队斩杀千珏昭,如今却是让士兵前去通知,杀光四皇子府的每一个人。

京都,皇宫,总有一天我千泓焰还会在回来的。

皇帝,千珏昭,还有邵承恩,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每一个人!

杀死千泓焰手下副将之后,士兵追击千泓焰而出,预留在皇宫中的人马只余千人。

千珏昭依旧坐镇皇宫,他不是不想亲眼没见到千泓焰死亡,只是害怕自己的离去会给他父皇千傲麟翻身的机会,权衡利弊之下,终是没有离去,就是因为这个选择,让他比千泓焰的下场还要凄惨。

千泓焰一路逃出京都,数万人的队伍,也只剩下身边这百人,而千珏昭派来的士兵却没有任何要放过他的意思,一路紧追不舍,最终将千泓焰逼入绝境。

秋末的森林透着一丝荒凉,千泓焰喘着粗气看着将他们包围在其中的士兵,眼底写满了愤怒与恨意。

风一吹,寒冷中夹杂着浓郁鲜血的气味,让此时的场景染上一抹悲壮。

他从小便做低伏小,一路隐忍,却在这一年里屡屡受挫,如今竟然落得如此的下场,想来真是可笑。

他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哪怕重新来过,他依然会为了那皇位付出所有,若说真的有所遗憾,那就是当初,他不应该鼠目寸光的将花柔澜当成宝贝,却错失了一个最大的依仗。

剑滑过半空,寒光乍起,鲜血奔涌而出....!!

第一百六十九章

四皇子府如今就像是修罗场,那一声声尖叫让人浑身发寒,兵刃刺进体内发出的声音比起亡灵低沉的笑声还要骇人,叫声停止之后,熊熊烈火将整个大宅吞噬,火光冲天,张牙舞爪的火龙冲天而起,将京都的半面连天映照的一片火红。

红莲倚靠在靠近街边的窗旁,眉目轻扬,邪魅勾人的桃花眸映着那瑰丽的颜­色­,竟带出眼底深处的嘲讽与冷然,今日的京都还真是热闹啊。

京都百里外的山丘上,一抹身影傲然而立,仰望着京都的方向,虽然入目只是一片枯萎的树林与广阔的蓝天,但从这人的目光里,似是真能一眼千里般看到京都此时此刻的光景。

“主子!”他身后站立着一个娃娃脸的少年,正是花容,花容测风而来,青丝却依旧服帖的垂在见后,赶了几百里的路,全然没有一丝疲惫之态。

“怎么样了?”男子回头,飞扬入鬓的厉眉下是那一双深邃的瞳眸,他声音清冷淡漠,却依旧隐藏不住话语中的关切。

“主母被关在邵府,是自愿入内,属下们不敢轻举妄动。”花容自然知道自家主子关心的是什么,就算是京都中的人都死绝了也没关系,只要花影魅无事,多少人的命都不能引得他眸中深沉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看着远离了京都,褪去了温润的主子,花容一时有些恍然,这样冷漠而凌厉如刀的气势,他已经很久没有在主子身上看到过了。看来这次京都皇位之争落幕后,也是主子重新回到原位的时候了,只是不知道到时候主母怎么办,看主子将衡南国的一切都给了主母当做订婚的聘礼,那么若是真的成婚,主子还不得将江山都送上去啊!

哎,花容叹了口气,心中却想着,主子与主母二人若是真在了一起,凭着这两人的本事,还不得搅得天下大乱啊。

“回京都。”不管魅儿是否有所打算,他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虽然并不确定邵承恩是不是轩辕亦,但依照邵承恩手段与心机,魅儿不一定能够讨到什么便宜,若她受了伤,疼的还不是自己。

花容答应着,他早就想到主子一定会赶回去,反正那帮随行的官员士兵也看不出坐在轿子里的欧阳凌月是假的。

邵府地牢,花影魅收回神识,嘴角挂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

马车在邵府前停了下来,花俊阳一马当先的跳了下来,并将花风扬带了下来,邵承恩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衣角,从马车上款步而下,远处的火焰惹得他眉眼微挑,眼底的嘲弄一闪而过。

邵承恩将花俊阳与花风扬带到偏厅,命人将花影魅从地牢中押了出来。

花影魅一路被押解着来到偏厅,诧异的扫了一眼花俊阳,花风扬如今呆傻的模样惹得花影魅红­唇­微扬。

邵承恩挥了挥手,大汉放开花影魅,花影魅揉了揉肩膀,施施然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翦瞳微扬,闪过的­精­芒颇具玩味。

花俊阳厉眉紧皱,花影魅此时此刻的表现大大出乎他的意料,被绑之下看见邵承恩与自己,她竟然浑不在意,这份镇定与淡然,纵然是饱经风浪的他都自愧不如。

她逆光而坐,阳光打在她身后,宛若被她的身影吞噬,光暗的交界处,她犹如一尊神袛,竟让人升起了臣服之心。

花俊阳心中一掷,光暗中,她的五官渐渐模糊,在他的眼中重新排列组合之后,那张脸宛若穿过了时光,倒退了岁月,重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九皇子,那么声震九州让敌人心惊胆寒的英雄。

十六年的时光只在弹指间,他故意养废他的女儿,却发现从始至终,他都从未真正的看清过她,以至于如今这般的猝不及防。

花俊阳的惊疑花影魅看在眼里,引得她冷然一笑,如今皇子夺位,对衡南国而言是内忧;三国­奸­细混迹在京都之中,对衡南国来说是外患。在这种内忧外患的情况下,千傲麟一定会焦头烂额。

就算是想要动她,也要考虑考虑如今适不适合,是以她隐忍了这么久,如今也没有必要在忍下去。

四周一时寂静无声,只有寒风吹拂­干­枯树枝的声音滑过耳畔。

“花影魅!”邵承恩开口。

花影魅从善如流的扬了扬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邵承恩也没有含糊,声音清冷的说道:“听花将军说,你手里有一枚碎玉?”

邵承恩不能确定,聪明如她是否早已知道那碎玉的用途。

“呲~”花影魅嘲弄冷笑,黝黑的眸子从花俊阳的身上轻轻带过,“邵承恩,你不过一介人臣,难道还妄想称王称帝?”她没否认也没有承认。

邵承恩垂在衣袖下的拇指抚摸着食指上的戒指,目光一错不错的钉在花影魅的身上,“这你不必管,只要告诉我,那碎玉在你不在手里。”

花影魅勾了勾­唇­,眼底含着笑意,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在!”

一个在字,让邵承恩与花俊阳同时睁大了眼,她收起笑容,掩下眼底的­精­芒,道:“你想要可以,但是你要....杀了他!”

最后三个字凌冽如刀,说这三个字时,她目光猝然一转,紧紧的钉在了花俊阳的身上。

花俊阳浑身一震,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额头,惹得他浑身战栗。

“混账,你个逆女,竟然.....”见花影魅竟将矛头对准了自己,花俊阳一时怒上心头。

“闭嘴。”花影魅凌厉的喝了一声,“花俊阳,我身为花府的嫡女,这么多年来过得猪狗不如,你有什么资格称呼我为逆女。有时我就在想,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儿。”

花影魅的话让花俊阳心头一跳,脸上闪过一抹慌乱,却很快恢复了常态,而花影魅却没有再次给他说话的机会,而是转头望向邵承恩,“邵承恩,如何?”

邵承恩了然轻笑,鼻中发出一声冷哼,“鹬蚌相争,你想要坐收渔翁之利,这个算盘未免打的太­精­了吧!?”

花影魅丝毫不在乎自己的谋算被对方知道,她把玩着垂在鬓间的发丝,翦瞳飞扬,“想从我手里将碎玉拿去,难道不该给我点好处?”

“好处!”邵承恩眼眸微眯,双指加起茶盏盖猛然一掷,如暗器般破空而来,贴着花影魅面颊飞过,摔在她背后的地面上,瓷片飞溅。

花影魅淡然自若,从始至终全无半分惊恐之意,更不曾躲闪半分,似是料定这茶盏瓷盖不会落在自己的身上。

花影魅抬手捏下被茶盏瓷盖划断而坠在她肩膀上的碎发,随意的扔在了地上,“你办不到可以,那么我便换个要求。”

邵承恩眼底的欣赏一闪而过,面对危险临危不惧,这堪堪二八之岁的少女,还真是有着与她这年龄不符的从容淡定。

邵承恩并未开口,只是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花俊阳握着椅子扶手的手青筋直冒,何时起他成了两人之间交易的筹码了,这种屈辱,让他的眼底涌上了一层煞气。

“虎符!你想要碎玉,就让花俊阳拿手中的虎符交换。”花影魅看似退了一步之后的要求,其实才是她最一开始想要的东西。

邵承恩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唇­瓣微不可查的向上微扬。

她的胃口倒是不小,竟然想要掌控衡南国的军队。虎符并非从衡南国开国之时就存在,而是由第五任皇帝也就是千傲麟所打造,他为了防止再出现一个像九皇子般能够号令三军的人,特意打造了两枚虎符。这伏虎一枚在大将军手里,一枚在皇帝手里,只有两个虎符相合才能调动大军,从根本上抑制了大将军的权利,也算是将兵力掌控在手中。

这么大好的机会,她又岂能错过。

花俊阳如火烧ρi股一般站了起来,大声反斥道:“不行!”他怎么可能将虎符送到花影魅的手中。

邵承恩斜了他一眼,花影魅去却看都不看他,只是对邵承恩道:“让他死或者给我虎符,二选一。”

邵承恩陷入了沉默之中,惊觉自己竟然被对方桥鼻子走了,不由得冷笑一声,“若我两个都不选呢?”

花影魅也不恼,只是平静的回答:“那你永远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

“花影魅,你就不怕我杀了你?”邵承恩眼底流露着危险的光芒,凝望着花影魅的目光宛若在看一个猎物。

花影魅笑,“杀了我,你更得不到碎玉。”

邵承恩默然,吩咐道:“来人,将太后抓来。”

花影魅不动声­色­的垂下眼帘,保护在太后身边的不单单只有修罗,还有血煞中的一十八人,她将大部分能调动的人马都用来保护太后。花影魅不信,在他们的保护下,太后还能被人伤到一根头发。

是以,她并不担心太后的安危,邵承恩这般选择,不过是削弱自身的势力罢了。

花影魅的平静让邵承恩有些看不透,对于自己要拿太后开刀的命令,她不动声­色­的竟然连气息都没有一丝一毫的紊乱,她是胸有成竹,还是根本就不在乎太后的死活?

只是不管是哪一种,她都已经有资格让他平等对待了。

花俊阳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目泛凶光,恨不得将花影魅生吞活剥,只是碍于邵承恩才没有轻举妄动。

花影魅就算是不抬头,依然能够感受到花俊阳那凶伐凌冽的目光,她红­唇­微扬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翩然长睫遮挡着眼眸中潋滟着的暗芒。

花俊阳手中的虎符,她,要定了!!!

第一百七十章

此时,皇宫,千珏昭手中掌控的士兵大多数追逐千泓焰而去,控制皇宫的士兵少之又少。

千宇阳带着数十名高手秘密溜进皇宫之中,将驻扎在关口处的叛军斩杀在剑下。

皇城大门无声无息的开启,千宇阳的舅父率领一众人马冲进皇宫,一路上的叛军已然被千宇阳所带之人歼灭,大部队畅通无阻挺进御书房,直到大军压境,惨叫声从门外传来,千珏昭才如梦初醒。

千傲麟听闻门外传来的嘶吼与兵刃相交的声音,­阴­沉的虎目中这才泛起点点暗芒。

“千珏昭,你犯上作乱,挟持父皇,还不滚出来受死!”千宇阳登高而呼,声音隔着门窗传入千珏昭耳中,千珏昭双目欲裂,他明明已经派遣赵匡然率领士兵击杀千宇阳,对方竟这般命大,还没有死!

他谋划了这么久,怎么能因千宇阳而功亏于溃,这皇位不过是在咫尺之间,他怎么能够放弃。

门外,厮杀声震天,千珏昭已然没有了耐­性­。

“父皇,儿臣已经没有耐心了。”千珏昭目光­阴­毒的宛若毒蛇的­性­子,紧紧的钉在千傲麟的身上,“这传位诏书你写也得写,不写也得写。”

千傲麟看着自己的儿子,低头看了看面前的空白的诏书与手边大印,声音谁不出的冷然与嘲讽,“皇位永远不可能是你的。”

“那就别怪儿子心狠手辣了。”千珏昭扬手,做了个斩首的动作,他就不信他的父皇在面对死亡的威胁下会不妥协。

然而从始至终,他都低估了千傲麟,更高估了自己。

千傲麟背脊挺直的坐在龙椅上,面对持刀而来的士兵全然不惧,上位者的气势如绵延汹涌的海浪扑面而来,竟然提着大刀的士兵感到心悸无法前行,四周空气宛若粘稠的液体,禁锢着时间的流动。

千傲麟扬起手,明黄的龙袍上绣制的巨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宛若鲜活了一般,冲天而起,“将一­干­人等拿下!”

话音落下,隐藏在御书房中的血煞众人显出身形,煞气凌然,那嗜血的杀戮气息根本就不是千珏昭手下的士兵能够抵挡的。

剑光闪过,鲜血飞溅,千珏昭身边的人便死去一个,杀人宛若碾死一只蚂蚁般容易。

杀气席卷在整个御书房中,炙热的鲜血喷在千珏昭的脸上,他浑身颤抖着,宛若风中浮萍,千傲麟依旧淡漠的坐在皇位上,目光幽暗,千珏昭在他的目光中,看见了自己身首异处的画面。

面对血煞,纵然是千珏昭身边的暗卫都没有一挡之力,这场单方面的屠杀,很快的落下了帷幕。

满地的尸体与鲜血充斥在千珏昭的眼里,那大片大片的红­色­宛若黄泉路上开在忘川河边的彼岸花,预示着惨烈与死亡。

御书房中的惨叫声让千宇阳心头一紧,手下更是不留情面。

御书房的门此时被从内推开,千傲麟脚踩着尸体,明黄的龙袍沾染的鲜血,负手而立的站在御书房外的石台上,目视着眼前的厮杀。

他身边的大太监尖着嗓子,一声高呼:“千珏昭已被缉拿,放下手中的武器跪在地上,皇上便会饶了你们的­性­命!”

尖锐的声音乘风传入众人耳中,太监们一齐高呼,声势浩大。叛党们见大势已去,纷纷扔下手中的武器跪在了地上。

这场夺位之战,在千傲麟的刻意纵容下愈演愈烈,又在他雷霆出击之后,戛然而止。

御书房,千珏昭五花大绑的跪在地上,不屈的挺直背脊,望着千傲麟与千宇阳的目光充满了怨毒,他哈哈大笑,声音尖锐而狰狞,“千傲麟,我的父皇,你看看你这最疼爱的儿子,若他不想要那皇位,又怎么会在这么快的时间就聚集了数千之众。皇家,是没有亲情可言的,就如您,为了这皇位屠杀手足,我不过是像您学习罢了。”

事已至此,千珏昭深知自己难逃一死,便无所顾忌,看着千傲麟瞬间变­色­的脸,报复的快感油然而生。

“闭嘴!”千傲麟抄起手边的茶盏砸在千珏昭的头上,千珏昭的额头登时流了血,茶盏因为重力的牵引狠狠地坠落在地,茶盏碎成瓷片,凉透了的茶水飞溅而出,溅了千珏昭一脸一身。

“父皇,您在恼怒什么?恼怒我知道了这个惊天秘密?还是恼怒我当着您最爱的儿子,说了您隐藏了半辈子的真相,让我的好皇弟看清您的真面目?”千珏昭笑的邪肆,眉眼末梢虽然蕴含着笑意,可望向他的人都能看出他眼底的嘲讽与冷然。

千宇阳紧了紧垂在衣袖下的手,垂头不动声­色­掩下眼底的惊骇。此时他最庆幸的就是舅父还在御书房外并没有听到这惊人的秘密。这御书房中的人,怕是没有几个能够活命的了。

“给我把他斩了!”千傲麟哪里还能容得他在说下去,双目充血愤怒的赤红一片,怒不可遏的下令当即斩首。

死亡的恐惧笼罩在千珏昭的身上,他豁然站起身,大声喊道:“父皇,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是谁告诉我这一切的吗?”

千傲麟微微迟疑,随后发出一声残酷的冷笑,“这一切不过是你编造的,又何来告密者!”

千珏昭神­色­微愣,随后疯狂的大笑了起来,“千傲麟,你就是个坐在龙椅上的可怜虫,终有一天你会落得与皇爷爷同样的下场,哈哈哈.....”

笑声戛然而止,千珏昭浑身僵直的站在原地,鲜血慢慢的从他颈子处溢出,下一刻,他的头颅彻底与身子分家,轰然落地。

千珏昭的脑袋滚落在千宇阳脚下,千宇阳身子一颤,向后退了一步。他低着头,看着他脸上依旧保留着死前那一刻的疯狂,心中不禁一寒。他一直知道皇家亲情甚少,却依旧接受不了父皇亲自下令诛杀子四皇兄,纵然他真的该死。

千珏昭死后,御书房静默无声,只有厉风刮过窗沿发出的类似撞门的声音,千傲麟依旧坐在龙椅上,目光中的情绪说不出是什么含义,只是扫过在场众人,让接触到他这目光的人心中一紧。

“千珏昭犯上作乱,又在殿前胡言乱语,其罪当诛。”千傲麟声音冷酷低沉,却如镇魂钟般敲打在众人心间。胡言乱语这四个字被他说的极重。

“其罪当诛!”一时间,御书房中的人跪了一片,齐声响应千傲麟的话。虽然说的是其罪当准,但真正的意思却是在向千傲麟表明,他们十分认同千珏昭的话是胡言乱语。

千宇阳自然同众人一起下跪,纵然自己是他的儿子,若真的危机到他,自己也同样落得身死的下场。

千傲麟让众人退了出去,公公命宫女太监们将御书房归置整齐,千珏昭的尸身被人抬了下去,放在御书房外的空地上,被太阳曝晒寒风侵染,只为了让众人看看,犯上作乱的下场。

千宇阳的舅父万重将叛军交给了皇城禁卫军都统,禁卫军虽然损失惨重,但还是能控制叛军。

万重卸刀,整理了下仪容之后才走进御书房。

“臣,救驾来迟,请皇上责罚。”万重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千傲麟哈哈一笑,声音洪亮的说道:“爱卿快快起来,你何罪之有,若非爱卿及时赶到,后果真是难以想象。”

万重谢恩,一拢衣角从地上站了起来,恭敬垂头道:“皇上平安,实乃社稷之福,百姓之福。”

千傲麟很是高兴,大笑封赏,“哈哈哈,好,万重救驾有功,朕就赐你黄金百两,封你为大将军,顶替李靖的位置。”

“臣,谢主隆恩。”万重叩拜。

千傲麟挥袖让他起身,随后却是话锋一转,“万重,你能力出众,虽然居于花将军之下,却比他还有号召之力啊!”

万重心中一掷,连忙下跪:“会皇上的话,臣哪里能同花将军相提并论,说起来,这次救驾,除了七皇子之外,五皇子与六皇子也出了不少的力。”

“哦?”万重的话让千傲麟微微扬眉。

千宇阳接着万重的话道:“父皇,是这样的,四皇兄....”他抿了抿嘴,改变了对千珏昭的称呼,直呼其名:“千珏昭曾命赵匡然在半路截杀儿臣,儿臣拼死逃脱之后,知道凭自己一人之力是万万救不了父皇的,于是便去了万家。”

“舅父虽然是武将,但能够召集的士兵并不多,儿臣本事想请花将军,但得到的消息却是花将军不再府上,而是去了邵府,儿臣不敢确定那邵承恩可不可靠,于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就在儿臣一筹莫展之际,五皇兄与六皇兄给儿臣传来信息,说已经集结了不下千众之人,加上舅父召集的人,这才凑齐了这大军。”

千宇阳说的不急不缓,却将所有的细节说的清清楚楚,当然,花俊阳去了邵府的事情他并不知情,在当时那种紧张的气氛下,他哪里还注意的到这些。只是那个手执四皇子府信件的小兵将写有这消息的纸条塞在了他的手里,并说了三个字:花影魅。

自然,他便将这消息整合在了这段话里。

花俊阳,邵承恩....

千傲麟生­性­多疑,没有事的时候还爱捕风捉影,又何况如今宫中宫变,花俊阳身为大将军非但没有进宫救驾反而跑到了邵府,这其中的原因,就够他猜疑了的。!!

第一百七十一章

邵府,安静的宛若坟墓,花影魅勾了勾­唇­角,在这寂静之下泰然自若。

邵承恩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目光幽暗的盯着站在走道上断了一条胳膊的大汉,鲜血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竟是此时整个偏厅中唯一的声响。

任务失败了,而且损失惨重,最少有数十人死在了慈宁宫外,面前这个大汉是唯一的一个幸存者。

邵承恩一挥手,结果了这个男人,任务失败就代表着死亡,再说只剩下一只手臂的废物,他又岂会留下。

大汉的身躯轰然倒地,溅起尘埃纷飞,花影魅目光戏谑的望向邵承恩,毫不介意大汉的鲜血流淌到她的脚下,染红了鞋子:“两个选择,是杀了他,还是虎符?”

“千珏昭这个蠢货这个时候应该快要死了吧,或者是已经死了,宫里恢复平静可能还需要时间,但千傲麟总会想到你们,你说,若他发现自己最信任的两个朝臣在他危机之时没有去救他反而在一起不知道密谋着什么?你们猜,他会怎么想?”花影魅把玩着垂在鬓间的发丝,颇为玩味的开口说道。

只要邵承恩还在乎自己这个好不容易被千傲麟信任的身份,他就得尽快的作出决定。

邵承恩眼底闪过一抹温怒,很好,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敢这么的激怒他了。

邵承恩豁然起身,面若寒霜的几步走到花影魅身边,居高临下的望着他,浑身的煞气宛若风暴,吹扶起她头上的青丝。

邵承恩抬起手,一把钳住花影魅的脖子,将她从座位上提了起来,“花影魅,本座就不信你不在乎自己的这条命。”

禁锢在她脖子上的手宛若钳子,越来越紧之下,花影魅的脸由白变青,由青变紫,最终变得煞白到没有任何血­色­。

深度的窒息感让花影魅的头脑越发的混沌,只能听到自己喉咙中发出的艰难的喘息声。

她这是在赌,在赌邵承恩不会真的杀了她。

而她之所以不动用武功,只是不想在自己的目的达到之前,让他们二人对自己心有警惕。

就在她快要没有知觉的时候,邵承恩放开了花影魅的脖子,花影魅浑身瘫软的堆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似是要将缺氧的肺充满氧气。

花影魅喘息着,却扬起­唇­角,声音嘶哑艰难的说道:“你要想拿到碎玉,就尽快做出选择。”

邵承恩同瞳孔紧缩,一个为了达到目的对自己都如此心狠的人,纵然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也能够撑得起枭雄这个称号。

花影魅,我轩辕亦记住你了。

“花俊阳,想死还是叫出虎符,我数五个数,你若没有做出选择,那么我便为你做出选择。”邵承恩豁然回头,语气森然,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你....”花俊阳恼羞成怒,却碍于如今的局势没有头脑发热的做出过激的举动,如今是在轩辕亦的势力之内,阳儿如今又是这幅模样,若他真的做不出选择,那么不管对方替他做出怎样的选择,他都无力反抗,既然如此,还不如他自己选择。

“一,二....”

“虎符!”二字刚出,花俊阳已经做出了选择。

花俊阳肯定不会放弃自己的­性­命,自然只能舍弃虎符,若虎符丢失,他不过落得个治理不力的罪名,而且还能为今日没能进攻救驾做出解释,权衡利弊之后,他自然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花将军真是痛快。”花影魅这时了缓了过来,一拍桌子大声赞许,只是声音还有些哑并夹杂着嘲讽。

邵承恩的目光在花俊阳与花影魅身上流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花俊阳却是双目赤红的望着花影魅,似是想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但我有一个要求!”他面向邵承恩。

似乎是因为就快得到碎玉,示意邵承恩变得很好说话,“什么?”

“我儿子的解药。”

“可以。”花风扬就算是恢复了原装,也不过是比此时­精­灵一点罢了,归根到底都是个蠢货。

“我看到虎符,自然会带你们去拿碎玉。”见邵承恩将目光望向自己,花影魅道。

邵承恩不知可否,四人乘马车回到花府,花俊阳从书房暗格中取出虎符,花影魅伸手,却被邵承恩前行拿去。

花影魅呲笑,“就算是虎符在我手中,我也逃不出你们的手掌心。”

邵承恩却不理会,而是将虎符放在自己怀中,淡淡道:“你虽然不会武功,但你的手下,却个个都能耐的很。”

花影魅之前如此笃定他没有办法抓获太后,若不是她手下了得,就是太后的手下了得,而太后对花影魅何其宠爱,他有理由相信,如今花影魅的身后就隐藏着这么一众人马。若她拿到了虎符命身后人马强行突击,她很有可能趁乱被救走,那么他所做的一切都成了无用功了。

邵承恩已经被她威胁了一次,又怎么会容忍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所以虎符还是放在他这里安全些。

花影魅微微挑眉,知道对方不会给她,便不再讨要。

“解药!”花俊阳见虎符已经被邵承恩揣在怀中,出声索要解药。

邵承恩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放在桌子上,“想让花风扬彻底恢复,必须在他服下毒药三个时辰内服下解药,之后还要有人用内力梳理他的经脉。”

花俊阳伸向解药的手在半空微微一顿,从花风扬被劫持到如今,算算时辰已经快三个时辰了,他要想花风扬恢复就要尽快喂他吃下解药。那么,他就必须留在这里,邵承恩这是在防着自己与他抢夺那碎玉。

碎玉中的秘密不过是个虚无缥缈的传说,他虽然有野心,却并没有想过推翻千傲麟登上皇位,自然碎玉于他而言并没有太大的诱惑力。他知道皇帝太多的秘密但皇帝依旧信任他便是因为他在很大程度上对千傲麟十分忠心,当初独孤雁儿死后他找过碎玉,花影魅那时不过是个几岁的孩童,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她竟然会知道碎玉的下落,而如今听到花影魅竟知道,心中除了惊讶之外并不其他情绪。

花俊阳沉默无声,拿起解药放在怀中。

花影魅眉角微扬,邵承恩转身,目视花影魅,阳光在窗上烙下花影魅的剪影,“跟我来。”

花影魅带着邵承恩走向皎然居。

“长安公主。”一路丫鬟恭敬行礼,花影魅本绷着脸坚硬的点了点头,丫鬟们直到花影魅走远才好奇窃窃私语—公主这是怎么了?怎的脸­色­煞白一副惊恐的模样?

邵承恩目光幽暗的望着走在面前的花影魅,对她此时的毫不忌讳将的举动深感不解,身后的目光就算花影魅没有回头都能感受的到,花影魅殷红­唇­瓣勾起一抹冷笑,宛若突然绽放的曼莎珠华。他站在她身后,自然看不到她刚刚面对丫鬟时慌张恐惧的神­色­。

“长安公主!”孙嬷嬷对花影魅行了个礼,垂头掩下眼底深处的恨意,见到她,便让她再次想起自己的女儿那凄惨的死状。

“三姨娘已经休息了,公主这带着一个男人就冲入内院,这是何意?”孙嬷嬷见花影魅竟要带着身后的男人进入皎然居,不由得出声阻拦,心中狠意难平,自是无法控制住声音中的愤恨。

“孙嬷嬷,我必须进去。”面对孙嬷嬷,花影魅没有装作惊慌的模样,而是十分强硬。

依照孙嬷嬷对她的恨意,她自然会为了不让自己进去而动用一切手段,恰恰,此时最想进去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身后的邵承恩。

那么,孙嬷嬷的下场....

“公主,若你执意要闯入皎然居,奴婢定要进宫去禀报莲妃娘娘。”孙嬷嬷知道花俊阳根本就压不住花影魅,只能抬出花柔澜。

花影魅呲笑,花柔澜这个时候怕是自身难保,只是有皇帝身边的血煞暗中保护,倒是不会有生命危险,却免不了皮­肉­之苦。

“孙嬷嬷,你可以进宫,但今日这皎然居我必须进去。”花影魅的声音十分的温柔,听起来如同暖风吹过耳畔,然而脸上的笑却充满了讽刺。

孙嬷嬷­阴­冷的盯着花影魅,目光就像是一把有缺口的钝刀,一寸寸的割着她眸中倒影着的花影魅的皮­肉­,“那就别怪嬷嬷我以下犯上了,来人啊!”

孙嬷嬷一声令下,皎然居的下人们放下手中的东西聚集在了门口,摆明了阻挡着花影魅,让她没有办法进入皎然居。

几次算计花影魅却反被计算,花影魅在孙嬷嬷的眼中就是洪水猛兽,她虽然狠毒了她,却不敢轻易的招惹,对方这摆明来找茬的态势,她当然不能放她进去。

花影魅皱了皱眉,声音却是软了下来,“孙嬷嬷,我只是想去拿一个东西,拿完就走,你又何必这般咄咄逼人。”

她的话音虽柔,但听在孙嬷嬷而立却不是变了个语调,皎然居那是他家夫人的院子,里面的东西也都是她家夫人所有,凭什么让她进去去取?

这是面子的问题,她今天若是让了,以后他家夫人在花府还有什么威严可将。

“公主,请回。”

花影魅眼底闪过一抹讽刺,转头望向邵承恩,纵然他已经怀疑花影魅此番举动实属故意,却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一把钳住孙嬷嬷的颈子,微微一用力,咔嚓一声,捏断了孙嬷嬷的颈子。!!

第一百七十二章

“啊....杀人了!”

下人们发出一阵尖叫,若鸟兽般急速散开,孙嬷嬷的尸体被仍在皎然居大门的正中间,邵承恩迈步走了进去,花影魅低头看了一眼孙嬷嬷,她死死的睁大着眼,阳光映­射­在她涣散的瞳孔中变成­阴­冷狰狞的目光,花影魅低头,眼眸直对上她的目光,却只是换来花影魅的一声冷笑。

下人们的惊慌叫声惹得赵嫣然柳眉竖起,大声训斥,“大白天的鬼叫什么。”她推开房门,目光锐利的扫过院中的下人,心中暗自埋怨孙嬷嬷的磨蹭,不过是让她前去小厨房安排晚膳,她倒好,这么半天还不回来,让她亲自教训这帮奴才。

下人们见赵嫣然发怒,浑身颤抖的解释道:“夫,夫人,杀,杀人了。”这话连起来听的意思有些不对,赵嫣然眉头一竖,目光凌厉如刀,“你个狗奴才,你说谁杀人了!”

赵嫣然这么一吼,那下人更是害怕了,本来就说不清的话,如今更是说不清楚了,随­性­她旁边的丫鬟没有这般的慌乱,连忙道:“夫人,是长安公主,她带着一个男人闯了进来,孙嬷嬷拦着,于是...于是就是那男人给杀了。”

“你说什么!?”赵嫣然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孙嬷嬷是她陪嫁的丫鬟,侍奉了她几十年,如今却告诉她孙嬷嬷没了,这让她怎么能接受的了。

“夫人!”小丫鬟连忙扶住赵嫣然,头顶上的阳光并不刺眼,却晃得赵嫣然头脑发昏,她的胸口憋着那么一股气,一个劲的往上顶,胸腔到脑髓的这一段火辣辣的疼痛着。

花影魅进入内院,看到的就是如此场景。

她的身影闯入赵嫣然的视线中,让她竭力压制的狰狞与恨意一瞬间倾泻而出,“花影魅!”

“给我将她拿下。”赵嫣然眼底涌露着杀意,孙嬷嬷只是一个下人,就算对她在重要,在别人的眼里也不过是个奴才,花影魅贵为公主,当然不会因为一个奴才的死偿命,顶多就是受些不痛不痒的责骂。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结果了她,然后毁尸灭迹。

下人们不敢妄动,警惕的望着花影魅身边的男人,一时踌躇不前。

“你们还愣着­干­嘛,给我将这个闯进花府的贼人拿下。”这话一出,便意味着绝不留下花影魅的命,此时她不是花影魅,不是长安公主,只是一个闯入花府的贼,她赵嫣然自然有将人拿下处死的权利。

花影魅呲笑,转头望向邵承恩,邵承恩眉头一挑,额头青筋直跳,他现在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这个该死的女人就是在利用他。

“我想要的东西最好在这样,要不然....”邵承恩低头,声音冷酷的宛若千年不化的玄冰,一双炯炯的眸子里头仿佛有变幻莫测的火苗,那目光是可怕的­阴­冷。

“放心,我还不想死。”花影魅挑眉回答。

邵承恩压下心头的怒气,狠狠地一甩云袖——花影魅,本座会让你为此付出代价的。

修罗都是轩辕亦的手下败将,又何况是皎然居中的这帮奴才,一掌挥出,内力击在为首的下人身上,透过他的身躯在打在下一个人的身上,足足过了五个人,这力道才彻底消散。而被掌力所击中的下人,吐出一口鲜血,倒地身亡。

这一下,镇住了所有人,下人们不敢在上,却又不敢违抗赵嫣然的命令后退,只能汀不前的围在二人身侧。

鲜血染红了地面,赵嫣然虽然是深闺­妇­人,可在她手里毙命的人却是不好,后院争宠,那些女人的死状可比这些下人要惨得多。一瞬间的惊恐后,赵嫣然恢复了镇定。就算这个男人再厉害,能比花府的暗卫厉害?就让他杀吧,他杀的人越发,花影魅的罪便越大,就算是她不能将她就地正法,也能去皇上面前告她一状,一条人命也许不能定罪,但数十条人命,足以让皇上剥夺她公主的称号了。

只要那个老不死的死了,她一个被废除了封号的公主,还不是任由她捏圆捏瘪,要杀一个人,实在是太容易了,可要让她千倍百倍地感受到痛苦,却必须让她活着!身败名裂算什么,花影魅总有一天会知道,这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

而可惜的是,赵嫣然并不知道,她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给我上,给我上!”赵嫣然不顾下人的死活,只是一味的让众人上前拿下花影魅。

眼见太阳慢慢坠落,邵承恩可没有那么多时间跟这帮人闲耗,他出手,解决了所有碍事的人。

大门被从外关了上,皎然居中的下人无处可逃,只能龟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不再听从赵嫣然的命令。

“你,你们...”赵嫣然怒极反笑,等她拿下花影魅,在收拾这帮不听话的下人。

“暗卫何在?还不将这两个贼人拿下!”赵嫣然仰头对半空喝道,她现在的样子有些滑稽,叫声过后,四周一片安静,回应她的只有路过花府的归鸟啼叫的声音,残阳之下,叫声凄厉,映着地面上的尸体鲜血,画面十分悲壮诡异。

“噗呲!”花影魅笑出了声,看到这张笑盈盈的面孔,赵嫣然只觉得自己的太阳­茓­陡的开始突突激跳,她的眼里难以抑制的闪烁着恨意——笑吧笑吧,一会儿你就笑不出来了。

花影魅嘲弄裂起­唇­角,花俊阳一定不放心别人为花风扬运功排毒,肯定会亲力亲为,他身边的暗卫此时一定守护在他身边以防万一。而花俊阳失去了虎符,又没能营救千傲麟,自然会想尽办法来减低千傲麟的怒火。那么,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解救人质。

从李府宴会上被接走的人不少,既然花影魅身在邵府,那么其他人很有可能也在邵府,花俊阳很有可能将其他的暗卫统统派往邵府搜救人质,自然,不管赵嫣然如何喊,都喊不出任何一个暗卫。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真的还有暗卫,那些人也不是邵承恩的对手。

半响,寂静无声,下人们望向赵嫣然的目光隐晦的透着诧异,不禁想着,夫人莫不是疯了吧,竟然会对着空气说话。

花影魅似笑非笑的面孔让赵嫣然双目欲裂,因为愤怒,声音不由得尖锐的失了真,“暗卫,你们是死了吗?”

花影魅屡衣角,脚踏着鲜血吗慢慢走到赵嫣然身旁,太阳垂暮,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逆光在花影魅的脸上打上暗影,扭曲了她的五官,她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呢喃,“赵嫣然,你死定了,别急,你的一双儿女很快就会下去陪你。”

一双儿女,阳儿!?

花影魅的话让赵嫣然瞬间睁大了眼,她这话的意思,难道是自己的阳儿并没有死,那.....

赵嫣然忽略了花影魅话中的杀机,她刚想张口询问,一枚细到­肉­眼根本就看不见的银针刺进了她的体内。

“姨娘,我只是前来那个东西,是父亲让我带这个人来的,你.....”

赵嫣然只觉得身子一痛,眼前的景象愈发的模糊,她只看到花影魅的嘴一张一合,却怎么也听不清她到底在说些什么,很快,她的身子便煤矿有了直觉,直直的向着花影魅倒去。

“姨娘!”花影魅伸手接住赵嫣然的身子,自然而然的收起手中的银针。

“你,过来照顾着姨娘。”花影魅招手叫过来一个小丫鬟,小丫鬟战战兢兢的走到花影魅身边,一把接过赵嫣然,下意识的伸手探着鼻息,见赵嫣然还有呼吸,这才缓缓的舒了一口大气,掩下心中的恐惧,她可不想抱着一个死人。

花影魅将赵嫣然交给了小丫鬟,带着邵承恩进了赵嫣然的屋子,径直的走向床边,从被褥下摸索到暗格的绳子,微微一拉。床边上的墙壁从中打开,露出黑暗的通道。

赵嫣然其实也不知道这个暗格的存在,花影魅若不是曾在无意中窥探到,她亦是不知花府地下竟然还存在着那么大的一个空间。

花影魅将身子探进去,抵着床边的手突然一滑,整个人不可控制的向着黑暗的暗格中低落。

邵承恩眉头一皱,上前一步一把拉住花影魅的脚踝,猛地一用力,将她拽了上来。

半空中,花影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突地转过身子,手在邵承恩胸前一划,虎符的盒子已然被她握在手里,与此同时,她拿出了怀中的暴雨梨花针,对着邵承恩按下暗器发­射­的按钮。

这一切不过是在电光火石之间,二人距离极尽,在这个距离之内发动暴雨梨花针,就算是大罗神仙都不能躲开,纵然这邵承恩武功了得,也休想活命。

邵承恩瞳孔紧缩,纤细的银针上淬着暗芒,急速的滑过半空,喷­射­式的向他袭来。

邵承恩脚踩地面急速后退,扯下外衣飞快一兜,手一转向带着外衣飞转,内力覆盖在外衣之上,银针接触到内力,宛若­射­入了水中遇到阻碍,速度不由得降了下来,被他这一带一转,竟全数­射­到了门沿之上。

花影魅瞳孔一缩,邵承恩瞬间外放内力让她的身子宛若陷入沼泽般粘稠的竟然连动作都变得缓慢,花影魅不由得心生骇然,转身向着门外奔去。

邵承恩呲笑了一声,一扔外衣,身子挡住花影魅的去路,外衣也刚刚好的罩在他的身上。

“想跑?”邵承恩眼底氤氲着火焰,并不炙热,就像是抵御幽暗的冥火,诡异冷然,却比冲天的火焰还要让人心惊胆寒。!!

第一百七十三章

花影魅握着暴雨梨花针的手积满了汗水,就连背后都湿了一片,风透过窗沿吹进屋中,花影魅不可抑制的打了个寒战,身上的寒毛根根竖立。

对方的武功竟高到这种程度,这是她完全没有预想到的。

“你,很好。”邵承恩勾了勾,不薄不厚的­唇­瓣露出皎若明月的皓齿,他语中带笑,可声音却­阴­鸷冷冽的透露着无限的杀机。

花影魅向后错了错,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幽暗的眸子忽明忽暗,心中算计着自己这次要怎么样才能脱离险境,最坏的结果便是暴露自己的武功与暗处的势力与其拼死一战。

见花影魅面­色­紧张不负之前的镇定自若,邵承恩微微扬眉,“你放心,本座是不会让你死的,死,太便宜你了,竟敢无数次戏弄本座,本座要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邵承恩说着,一把抓向花影魅,他没有打算杀了她,而是想将她带走慢慢的折磨。

花影魅暗中运转着体内的内力,眼见邵承恩的手已经到了面前,她刚想出手,一抹若皑皑白雪般飘逸的身影Сhā入二人之间,掌掌相对,内力冲撞的余力随着两掌相交扩散开来。嘭的一声,震碎了屋中的瓷器,更是击碎了四周的门窗。

一击之后,二人同时后退,谁都没有占到便宜。

“欧阳凌月!”邵承恩望着面前这一直以温润儒雅之态示人的欧阳凌月,脸­色­幽暗的眯起眼眸,他竟不知对方竟有不下于他的武学功底。

欧阳凌月虽然一袭白衣,但眉眼中却隐瞒了冷酷的寒霜。他将花影魅护在身后,淡粉­色­的­唇­瓣勾起一抹凌冽的弧度,宛若最毒的毒药,见血封喉,“我是应该称你为邵承恩,还是轩辕亦!”

邵承恩眼底的杀意一闪而过,却深知自己与对方拼下去也只会是两败俱伤,“欧阳凌月,我们后会有期。”

嘭的一声,邵承恩冲破屋顶远遁而去,欧阳凌月凝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并未追击,他们二人,终究是谁都奈何不了谁。

危机解除之后,欧阳凌月转身一把将花影魅抱在怀里,用力之大,就像是想将对方融入自己体内一般。

花影魅微微一愣,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下来,整个人倚靠在欧阳凌月的怀抱中,耳朵贴在他的胸口上,听着他那颗急速跳动的心脏。她感受得到他的恐慌,抬起手臂环住他的腰,轻声的宽慰道:“凌月,我没事。”

欧阳凌月双臂上扬,一把抓住花影魅的肩膀,双目赤红的犹若野兽般紧紧的钉在她的身上,花影魅咬了咬下­唇­,“我....”

还未等她说完,欧阳凌月迅速低头,一口吞下花影魅的双­唇­,粗鲁而强势的撬开她的贝齿,大舌攻破防线直驱而入,一下子卷住她的丁香小舌,贪婪的吸吮着她的味道。

若非他及时归来,他真的不敢想象后果如何,她竟这般的不将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怎么让他不恼,怎么让他不气。

花影魅被吻得头脑发胀,四肢瘫软,如同一汪春水般倒在欧阳凌月的怀中,双手紧紧攥着欧阳凌月腰间的衣服,承载着身体的重量。

被吻得快要窒息的时候,欧阳凌月这才意犹未尽的放开花影魅的­唇­,气喘吁吁的垂头凝望着她,夕阳在他的脸上打下暗影,让他本就幽暗的眸子映衬的更加深邃,宛若黑洞般,吸引着花影魅的灵魂。

“魅儿,你要是在敢将自己置身在危险之中,我就...我就将你拴在我的身边。”欧阳凌月咬牙切齿的说道,他本来想撂下狠话,却发现自己终究是舍不得她受到任何委屈,就算是自己带给她的也不行,无奈的只得将说出这么不痛不痒的话。

花影魅本事面孔紧绷着接受教训,但欧阳凌月运住了气说出的话无可奈何的让她不由得笑出了声,欧阳凌月瞪了她一眼,花影魅抿了抿嘴,极力的克制住脸上的笑意。

欧阳凌月抚了抚额头,总觉得自己是折在了花影魅的手里了。

“你怎么回来了?”花影魅忽闪着眼睛,故意错开话题,这个男人一遇到自己出事就暴走,若是让他纠结在此,她以后就真的要被他拴在裤腰带上了。

欧阳凌月知道她这是在转移话题无可奈何的轻叹了一声,手指弯曲刮了刮她挺直的鼻梁,“花容向我禀报了京都的事情,我不放心你,就赶回来了。”

欧阳凌月语气平淡,觉得自己因为担心她而赶回来这件事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却让花影魅感动不已,没有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好是应该的,欧阳凌月并不欠她的,她不能将对方对她的好当做理所当然。

他觉得微不足道的小事足以让她感动。

花影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忍住翻涌而上的情绪,问道:“你就这么回来,若是被人发现....”

欧阳凌月勾了勾­唇­瓣,平淡的音域中充满了不羁的狂傲,“不会有人发现,就算是发现了,这京都也没人能耐我何。”

花影魅眨了眨眼,手从他的腰间滑了下来,扳下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凑到床边扫了一眼院子,果然见到皎然居外的丫鬟下人倒了一地。

欧阳凌月随着她的视线望去,耸了耸肩:“睡醒一觉她们就会忘了一炷香之前发生的事情了。”

花影魅抽了抽嘴角,果然,这个男人不会没有准备的让自己陷入被动的局面之中。皎然居中的人忘记发生了什么也是好事,倒是省得她动手了。

“欧阳凌月,帮我个忙呗。”花影魅眨了眨眼,翦瞳潋滟着盈盈春光,看的欧阳凌月身子都酥了,他按了按凸起的青筋,这个丫头好学会诱惑人了!!

欧阳凌月动了动喉结,声音似是从喉咙中挤出,闷声闷气,“什么事!”

花影魅从怀中掏出盒子,将虎符拿了出来,献宝般的捧在手心伸到欧阳凌月面前,讨好的眯着眼,细声细语道:“能不能让你的人将这虎符仍在玉莲殿,然后让千傲麟不小心的....发现。”

欧阳凌月白了她一眼,随后接过她手里的虎符,为虎作伥....一丘之貉....呲反正是大有花影魅想什么坏主意都毫无条件毫不反对的去实行的架势。­妇­唱夫随!

花影魅笑眯眯的放下手,侧头道:“我们分头行....”在欧阳凌月不善的目光下,花影魅的声音越来越低,直到最后戛然而止,欧阳凌月很满意对方这般识相,转头对着门外说道:“花容,听到魅儿的话了吗?”

娃娃脸花容推开门,将头从门缝中伸了进来,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花影魅,随后接过欧阳凌月手中的虎符,咧嘴一笑露出两个可爱的虎牙,“主子,主母,我办事你们放心。”

说完飞快的关上门,一溜烟的跑走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有洪水猛兽在身后追他呢。

花影魅:“........”

“你看,你都把人吓跑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虽然她不曾刻意打扮,却还是不得不自恋的承认自己的这张脸美得十分惊人,对方就算是不喜欢她的长相,也没必要避如蛇蝎啊,所以花影魅很笃定的认为对方的举动完全是迫于欧阳凌月的­淫­威,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欧阳凌月:“......”

他扫了一眼花影魅,依稀的还记得当初花容送完聘礼之后那受了打击的模样,似乎他这般大多数的原因是因为她吧!

花容泪奔,人家家里的主子与主母那都叫珠联璧合天生一对,他家主子与主母那绝对是狼狈为­奸­、沆瀣一气、同流合污的雌雄双煞,日后谁惹到他们那算是倒了血霉了。

这虎符若是在花柔澜的宫里发现,那花柔澜的下场便可想而知了,纵然千傲鳞顾忌花俊阳不立即发落了她,也会等到一切稳定之后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花柔澜凤星的身份是因为邵承恩才确定的,这次皇位之争后,花俊阳一定会为了自保而将一切都推给邵承恩,花俊阳将自己摘了个­干­净却不知道是坑了自己的女儿。本来花俊阳没有及时救驾就会让千傲麟猜忌不已,若他再在花柔澜的宫里发现了花俊阳所言已经丢掉了的虎符,那么,便会将所有的一切串在一起,得出的结论就是花俊阳意图谋反!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大臣谋反那是要株连九族....

卧槽,主母不也是在花俊阳的九族之内么,有必要玩的这么大吗!!!

花容离去之后,花影魅与欧阳凌月大眼瞪小眼的僵持了半天,花影魅穿了一大气,举起双手妥协:“好吧好吧,你同我一起去。”

欧阳凌月抿了抿嘴,眼底露出微不可查的笑意。

白银作为宫里首席太医,早在李府出事的那一刻就被派往李府救治伤员,直到太阳落山这才得空喘口气,正要回皇宫复命,半路上就被花影魅给劫了去。

马车上,白银愤然的瞪着花影魅,若非他即时察觉到对方是谁,现在非得在费力气给她解毒不可。

花影魅自知理亏的傻笑了两声,随后摸了摸鼻子,道:“你将那海棠给我,我有用。”

海棠,自然是花风扬送给她的那份大礼。!!

第一百七十四章

“你说醉生梦死?”扶桑若溪一挑眉,想都没想的回答道:“没有!”

被他拿走的东西还能让他吐出来,反正他就是不给,再说那醉生梦死可是研制梦魇丹的上好材料,他已经将那醉生梦死晒­干­研成粉末了,哪里还能给她啊。

花影魅眼眸一瞪,恶狠狠地望着扶桑若溪,“我问你,你是不是将醉生梦死研成粉末了!”

面对花影魅的追问,扶桑若溪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我那是必要的医学实验,你懂什么啊!”

花影魅磨了磨牙,目光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我不管什么医学实验,我就问你,那些粉末还能不能让人昏迷陷入梦中。”

扶桑若溪听到这话松了口气,他还以为对方是想要完好无损的醉生梦死呢,原来只是借助醉生梦死的威力让人陷入梦中啊。

扶桑若溪以一种卑微的人类怎么懂得医学的伟大的目光睨了一眼花影魅,恨铁不成钢的说道:“醉生梦死晒­干­制成粉末后,药效才是最大的!”

花影魅没有用四十五度仰望天空般崇拜的目光望向扶桑若溪,只是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伸手讨要:“给我来一包。”

扶桑若溪:“.......”他表示自己很受伤。

“自己上我家拿去,柜子一底层最里面用红纸包着的就是,记住,可千万别迎风撒,一包药粉可是能让小半城的人都晕死过去。”扶桑若溪不放心的嘱咐道。

花影魅听闻却是眼前一亮,忙准稳道:“你可研制出了解药?”

扶桑若溪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连忙道:“你可别冲动,解药是有,可却没有那么多。”

花影魅黛眉一挑,愉快的回道:“有解药就好。”

扶桑若溪哭,不要这样子,小半城的人都昏迷过去算肿么的一回事啊,能不能不要玩的这么大啊!!

花影魅却不管他,马车拐进无人小巷让扶桑若溪下了车。

“解药就在粉末旁边,别都拿走给我留几颗,还好今天是东南风不会将药粉吹进皇宫,要不然就连老子都得中招。”扶桑若溪磨磨唧唧的下了马车,马车在他面前绝尘而起,扬起无数灰尘,呛得他差点背过气去。

马车中,欧阳凌月一错不错的望着花影魅,望的花影魅缴械投降,“他是扶桑若溪。”

“鬼医!?”欧阳凌月微微扬眉,放在腿上的手摸了摸下巴,除了身在叶喜国的财神外,她倒是将他修罗手下的大将收归了两个,真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

见欧阳凌月没有在说什么,花影魅倒是想起了一件事,“你刚才说,邵承恩就是轩辕亦!?”

欧阳凌月半垂着头,手拖着腮,手肘顶着大腿,望向花影魅点了点头,“没错。”

花影魅张了张嘴,邵承恩竟然就是轩辕亦,怪不得红莲他们探查不到轩辕亦的下落,更查不出邵承恩的底细。

“邵承恩的身份已经废了,他就算是留在京都也只能恢复轩辕亦的身份,暗处的敌人呈到明处,他以没有了任何的优势。”欧阳凌月声音平淡无波,显然并没有将轩辕亦放在心里。

还好修罗没有出现。

花影魅微微的舒了一口气,若是让轩辕亦发现了修罗,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啊。

驾车来到府外,花影魅与欧阳凌月翻墙而入,一点都没有走正门的自觉­性­。花影魅翻箱倒柜翻出了醉生梦死的粉末与解药,揣在怀中转头就走。

回到花府里,花影魅将解药扔进自己嘴里,又给欧阳凌月嘴里塞了一个,随后打开红纸,将粉末摊在手中,让其随风而逝。

今个儿刮的是东南风,粉末沿着风向扩散,直直吹到邵府,沿途人类牲皆不能幸免。不过醉生梦死只是让人昏死过去陷入梦中,梦魇的产生只因心魔,而心魔这种东西,知足常乐的平头老百姓可没有,他们没有­干­过坏事,纵然心有遗憾也构不成魔。只是昏迷不至于有生命危险,但沿途的达官贵人却难以说会不会被梦魇杀死,这就要看他们的命数了。

散光手中粉末,花府宛若死城般,五步一人倒在地上,足足的铺满了整个地面,秋蝉等人并不在花府,平常的丫鬟若没有­干­过什么自然也不会有事。

对于花影魅所做的一切,欧阳凌月只是静静的看着,全然不曾理会她这番的举动会致所少人身死。

花影魅销毁了红纸后,转头对着欧阳凌月道:“我现在前往邵府,我毕竟也是被劫持的人质之一,自然不能少了我。”

欧阳凌月点了点头,“自己注意。”

花影魅露出一笑,“放心吧!”

.....

京都外马车上,邵承恩静静的倚靠着身后的貂裘,乌黑的长发就那么随意的垂在肩上,脸上的人皮面具已经被揭了下来,露出了他本来的面部。

剑眉星目,挺鼻翘­唇­,闭着眼睛时纤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宛若蝶翼,太阳­茓­微颤的青筋显示了他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平静。

脑海中花影魅的一颦一笑清晰可见,轩辕亦豁然睁开眼眸,嘴角勾起一抹极尽残虐的冷笑,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通知他,计划可以实行了。”

“是!”

轩辕亦抬起手,他手心里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的香气——花影魅,你若是死了,本座一定会将你的尸体制成标本放在本座的床头。

......

太阳早就落了山,马蹄声急促的回荡在空挡的街道,数百士兵起步奔跑的声音声势浩大,溅起的灰尘在月光中愈发的模糊视线。

千宇阳率一众人马赶往邵府,骏马发出一声嘶吼,猝然停在邵府门前。

“给我搜!”随着千宇阳的一声令下,士兵破门而入,却在抬脚迈进的那一刻又将脚收了回来。

邵府门前的空地上,迎着余光可以清晰的看到躺在地面上的人。一个两个三个,足足有数人之多,不知是死是活。

千宇阳眼眸一缩,推开挡在门口的士兵,大步的走了进去,蹲下身探着鼻息,没死!

“进来,他们只是晕了过去,将这些人都抬到客房。”千宇阳下令,士兵自然听从,将这些人抬进了客房。

千宇阳站起身,道:“搜,将邵府里里外外都搜查一遍,昏迷过去的人都抬进客房。”

“是!”士兵们恭敬答道。

半柱香后,士兵聚集在邵府正厅外的院子中,向千宇阳汇报:“七皇子,偏厅厢房没有发现。”

“七皇子,正厅没有发现。”

“后院没有发现。”

“拆房没有发现。”

“没有发现能够关押人的地牢。”

“七皇子,没有发现,但我们却在西厢中发现了这个。”

士兵将手中的宣纸摊开,整张宣纸上只有一朵花,一朵他只有在花影魅那里才见过的一种名叫曼莎珠华的花。

是了是了,她在这,她一定在这。

千宇阳一把拽过宣纸,紧紧的攥在手里,“继续给我搜,邵府中一定有地牢暗室,他们就在这里。”

虽然士兵不知道千宇阳为何看了这花就确定失踪的公子小姐就在邵府,但却不会违背千宇阳的命令。

士兵们举着火把,不放过任何一个小细节。

“七皇子,这里有发现!”不知是哪个士兵喊了一声。

千宇阳赶到后院,就见假山旁蹲着一个士兵,他低着头让人看不清面容,只听他急声道:“七皇子,这里的土是新的。”

千宇阳听闻弯腰查探,这里的土壤比起周围的土是要新的多,若非心细如尘,这点细节在黑夜中是很难被发现的。

千宇阳抬头扫了一眼这个小兵,不是他猜疑,只是觉得未免有些....

“咔嚓!”还没等他来得及多想,一声暗门开启的声音便滑过耳畔,倚靠在假山上的小兵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显然没有预料到自己会这般幸运随便一碰就碰到了机关。

千宇阳:“......”

假山在千宇阳的视线中裂开,露出漆黑的通道,士兵举着火把走了进去,千宇阳紧随其后。

走了几十米后,众人看见了一道道石门。

身处在石室内,让人不知今夕何年,黑暗中只有一个火折子能够照亮四周,众人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没人送饭,没有送水,众人虽然又饿又渴,但比起心中的恐惧与不安,似乎饥饿已经算不上什么了。

他们已经喊道喉咙嘶哑,火辣辣的宛若吞了一颗奇辣无比的辣椒。

“嘎吱!”石门开启的声音让绝望中的人面露希望,却又惶恐不安,随着火把的光芒望去,士兵身上的铠甲折­射­着璀璨耀眼的光,竟比起太阳还要灼眼炙热。

众人用手遮住眼睛,阻挡住这刺目的光芒。

“七皇子,找到国公府的少爷了。”

“七皇子,找到近卫军统领的夫人了。”

“找到尚书府的小姐了。”

“找到....长安公主了。”

魅儿!千宇阳一直提着的心在这一刻彻底的降了下来,他冲进石室,一把将花影魅抱在怀中。

下一次,他绝对不会在允许她再一次在自己的面前消失。!!

第一百七十五章

花影魅等一­干­二等被救了出来,千宇阳将人送回了花府。

花府门口,死寂的犹如坟墓,往日明亮的府邸如今漆黑一片,就像是黑暗吞噬了所有的生灵。

千宇阳心中一跳,连忙走进花府,入目,是一个个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身影。

“这....”月光下,寒风吹拂,树枝发出的声音宛若枯骨从土壤钻出的声音,此时此刻的场景,让千宇阳不禁联想到战场上堆积尸体的万人坑,不禁有些头皮发麻。

千宇阳豁然回首,想起这一路上的寂静,骇然的睁大了双眸。

“你们去查探京都中到底有多少人陷入昏迷之中,魅儿,你随我一同进宫,今晚便住在皇祖母那里吧!”千宇阳声音沉重的迅速下达命令,随后转头面对花影魅说道。

花影魅点了点头,若是皇祖母没有看见她平安无事,今夜怕是又要难眠了。

进宫之后,千宇阳让几名士兵护送花影魅去了慈宁宫,而他则是急急忙忙的赶去御书房,士兵汇报的讯息证明了事情的严重­性­,这件事必须早点解决才好。

“你说什么?京都小半城的人都陷入了昏迷?”千傲麟听到这消息震惊到无以复加,整个人差点从龙椅上掉下来。

千宇阳神­色­幽暗,严肃的点了点头,“儿臣前往邵府的时候便发现邵府中的人大部分都撤离了京都,余下的小部分人都已昏迷,魅儿等人因为被关在了地牢,所以得以幸免。本来儿臣并没将这件事放在心里,但儿臣送魅儿回花府之时,一路寂静,后来到花府之后发现花府的人都昏了过去,这才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父皇,昏迷的人中,除了黎民百姓之外,还有顺天府尹,户部尚书,护国公....花将军!”

这些可都是朝中重臣,若他们真的一直昏迷不醒,那么三国若是趁此发难,那么对于他们衡南国而言,无疑是一次重创。

千傲麟双目欲裂,不仅大声咆哮道:“将邵府昏迷的那帮人送去太医院,用他们试药,若两天之内若太医院找不出解决之法,就让他们提头来见!”

一道圣旨,让太医院众人人人自危,白银看到被送来的人,眼皮突突直跳,那个疯子,竟真的将醉生梦死的粉末随风散了。

外面怎么样了花影魅毫不关心,她陪着太后说了些话,便回到了房里,美美的泡了个澡后便躺在了柔软舒适的床上。

天气越发的凉了,只有被子里才是最舒服的地方。

秋儿吹熄了蜡烛,放下帷帐,轻手轻脚的退了下去。

御书房依旧灯火通明,未知的恐惧让千傲麟的心难以平静,他想了很多种可能,就连蛊虫都被考虑在内。

最让他感到恼怒的是邵承恩的背叛,他给了他国师之位,给了他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给了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竟然勾结千珏昭犯上作乱。

若真如他所言,得凤星者的天下,那么他就更不应该背叛他,除非...

千傲麟不愿相信自己的猜测,他若是将一切推翻,推翻的便不仅仅是邵承恩这个人,还有他所说过的所有话,凤星不是花柔澜,他依旧不能统一四国。

但是,纵然不愿相信,可事实的真相却不是不愿相信就能按照自己的意愿所演变的。

“嘭!”的一声,千傲麟的手狠狠地拍在桌子上,一旁的茶盏挥落在地,摔了个支离破碎。

武贤妃因为千珏昭犯上作乱被囚禁在自己的宫里,目光呆滞的望着屋顶,她的儿子死了,而她已被幽禁,母家的人被押入天牢,完了,一切都完了。

玉莲殿,花柔澜摸着颈子处的勒痕,倒抽了口冷气,武贤妃那个贱人,若不是皇上在她身边放了暗卫,她此时怕早就被她整死了,千珏昭犯上作乱,皇上竟然没有当即处死武贤妃而只是将她幽禁,这样她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走,去御书房。”皇上最疼她了,她一定要让皇上处死武贤妃。

丫鬟们替花柔澜梳妆打扮,她没有披着斗篷,而是刻意露出颈子处的勒痕,坐上栾轿,前往御书房。

“莲妃娘娘,皇上正与七皇子商议要事,您请回吧。”公公将花柔澜挡在了门外。

花柔澜何时被人拦过,皇上那时在御书房中批阅奏章时依然让她在身侧研磨,丝毫不必计自己,就算是自己看到了奏章上的内容也只是一笑而过。皇上与七皇子能商议什么要事,摆明是这个死太监不想让她进去罢了。

“你个狗奴才,竟然敢拦着我,滚开。”花柔澜本就骄纵,如今一直深受盛宠,更是比之前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哪里忍得下一个太监对她横加阻拦,一把推开公公的身子,迈步便闯了进去。

“皇上~”花柔澜推门走进御书房,翦瞳泛泪,梨花带雨的模样楚楚可怜,她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千宇阳,一步一摇的款步走到千傲麟面前,微微仰头,露出颈子上的勒痕。

若是以往,千傲麟早就心疼不已,但想起邵承恩,连带着对花柔澜产生一丝厌恶,自从自己纳她为妃之后,事情便一件接着一件,说她是凤星?他倒是觉得她是扫把新才是。

这时想来,邵承恩那时的话都是废话,就像是解决瘟疫那件事,谁知道那个办法到底是花柔澜自己想出来的,还是别人告诉她的。

怀疑的种子在他心里生根发芽,总有一天会长成苍天巨树。

“滚出去!”被欺骗的愤怒与怀疑让千傲麟再也忍受不住的拍案而起,抄起桌案上的奏折狠狠地扔向花柔澜,宛若一只暴怒的狮子。

“皇,皇上....”天子发怒,威严的气势扑面而来,花柔澜腿脚一软便跪在了地上,浑身不可抑制的颤抖了起来,恐惧占满了心间。

她没有想到皇帝竟然会对她发这么大的脾气,一直的宠爱让她忘了她的男人不是一个普通人,而是一个手握着生杀大权的一代帝王。

“滚!”千傲麟不愿多看她一秒,看见她,便让他再次想起自己被愚弄的事实。

花柔澜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音带哭腔的跪安后慌忙的走出御书房,一把扶住等待外面的自家丫鬟的手,身子瘫软的依靠在她的身上,“回,回宫。”

公公望着花柔澜离去的背影,目光里满是讽刺,皇帝身边的嫔妃如走马灯般交替,除了当年的.....哪一个被皇上宠爱的妃嫔不是眉眼中与那个人有些许的相似。虽然公公并不知道皇上为何之前如何宠爱花柔澜,但今天这件事让他彻底明白,纵然皇帝在宠爱她,她也只是个妃子罢了。

千宇阳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直到千傲麟平息了心头的怒火,才道:“父皇,儿臣想去太医院看看,太医们有何进展。”

千傲麟点了点头,冲他挥了挥手,千宇阳跪安告退。

“公公,夜深了,让御书房送些清淡的吃食来吧。”千宇阳小声吩咐了公公,公公连连称是。

千宇阳眺目远望,视线在慈宁宫的方向停顿,随后收回目光,阔步走向太医院。

李公公端着吃食走进御书房,小心翼翼的放在千傲麟手边,“皇上,您一天都没怎么好好用膳了。”

见公公眼中的关切,千傲麟吐了一口浊气,对于千珏昭死前的话耿耿于怀,“李公公,当年的事只有几个人知道,你告诉朕,是谁将那件事透露给千珏昭的。”

千傲麟声音低沉,平静的话语中蕴含着汹涌风暴,李公公连忙跪在了地上,“皇上,知道当初那件事的人不少,可知道这么详细的人却不多,奴才不知道是何人将这件事告知了千珏昭,但奴才可以发誓,这件事绝非是奴才说出去的,若奴才说了,必定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千傲麟眯着眼睛,细细的打量着跪在地上的李公公,李公公跟了他许久,从小便服侍在他身边,他背叛自己的可能微乎其微。

“行了起来吧。”千傲麟让他起了身,“朕又没说是你,只是随口问问罢了。”

公公练练点头,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皇帝生­性­猜疑,他那话哪里是随口问问,而是在试探的同时敲打自己,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他哪里还不了解。

“花俊阳,娴淑妃....”

知道那件事的全部过程,如今还活在世上的,也只还剩下花俊阳与娴淑妃了。

他们两个,会是谁呢.....

花柔澜夜不能寐,只要她一闭上眼睛,脑海中便浮现出千傲麟狰狞的目光,她突地坐起身,发泄般的将床上的枕头扔在了地上。

而此时,慈宁宫,花影魅睡得正熟,突然觉得身上一凉,随后一个暖炉贴在了她的身上。鼻尖荡漾着熟悉的气息让她不自觉的向着一旁靠了靠,脑袋在某人的胸口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沉沉的吹了过去。

欧阳凌月有些哭笑不得,当初自己只要一进房门她就会从睡梦中醒来,如今倒好,这丫头怎的就这么信任他了,就不怕他在睡梦中将她吃­干­抹净吗?

胸前的小脑袋上的发丝抚弄着他的下巴,让他的下巴痒痒的,这种瘙痒透过皮肤直直的传入心间,她发丝上的兰花味道一个劲儿的往欧阳凌月的鼻子里钻。他如今只穿着里衣,胸口衣襟大敞,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她那娇艳欲滴的­唇­瓣正触碰着他胸前的肌肤,感官与触觉嗅觉的三重诱惑,让欧阳凌月的喉头不不禁发紧,浑身都燥热了起来。!!

第一百七十六章

他从不知道自己竟这般的急­色­,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他怎么能够控制的住自己的**,想要将她吞进肚子里的**。

花影魅不知道梦见的了什么,丁香小舌舔了舔发­干­的­唇­瓣,那柔软湿润的舌尖不小心触碰到欧阳凌月的肌肤,更是要命的在他的胸前转了一圈才收了回去。欧阳凌月顿时觉得有一惊雷炸响在脑中。

一把捧起花影魅的头,低头便狠狠地吻了下去。

她的唾液很甜,就像是玫瑰夹在这鲜果的味道;她的­唇­瓣很软,Q弹美味的宛若玉灵膏;她的丁香小舌很­嫩­,似是观音大士净瓶柳枝上的甘露落在人家化成的­精­辟。

花影魅呜咽着,迷糊的睁开眼,愣了几秒钟,这才慢慢的回过神来,欧阳凌月放大的脸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唔!”花影魅瞪了瞪眼,双手用力的抵住欧阳凌月的胸,试图从他的禁锢中挣脱。

欧阳凌月眼底闪过一抹危险的光芒,他抽出舌头,一口咬住花影魅的­唇­,皓齿来回磨蹭着。

花影魅吃痛的闷哼了一声,指甲扣着他胸膛的肌­肉­,用力一抓,五道鲜红的指甲印浮现在他胸膛之上,隐着血,火辣辣的疼痛让他倒抽了一口冷气,一把抓住花影魅的手,放开她的­唇­,额头顶着她的额头,恶狠狠地望着她,“魅儿,你这是要谋杀亲夫,恩~”

一个恩字,百转千回,听得花影魅一阵头皮发麻。她懦弱的缩了缩脖子,灿笑道:“嘿嘿,指甲长了,一直没留意....”

欧阳凌月戏谑的挑了挑眉,语调悠长的哦了一声。

花影魅脸颊爆红,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转过头不再理他,欧阳凌月无奈的笑了笑,握着花影魅手腕的手向上一伸,一把抓住花影魅的手掌,五指相交用力一握,十指交缠,极尽缠绵。

花影魅心头一跳,转过头望向他。

月光下,他只着着里衣,乌黑的发丝慵懒随意的垂在肩上,滑过胸膛,血痕忽隐忽现。淡粉­色­的­唇­瓣微微扬起,露出玩世不恭的笑,一室的月华都不及他眸中那点点光淬。

花影魅心脏突地停掉了一下,接着疯狂的跳动了起来。不禁腹诽道:怪不得这么女子为他疯狂,真真是个妖孽!

欧阳凌月见她的脸越来越红,不由得乐了。

花影魅恼羞成怒的抽手想要扇他,奈何双手却被他攥着死死地,只能­干­瞪着眼,她气不过,闷头就往他的胸膛撞,“嘭”的一声,欧阳凌月呲了呲牙花,花影魅却觉得脑子有些发蒙。

欧阳凌月无奈,抽出手爱恋的抚摸着她的小脑门。

“花容将虎符放在哪里了?”花影魅眯着眼享受着欧阳凌月的按摩,闷声闷气的询问着。

欧阳凌月笑着摇了摇头,故意卖了个关子,“是个好地方。”

花影魅抬头瞪了她一眼,倒是没继续再问,欧阳凌月见她不问,接着道:“花俊阳若死在梦魇中,那么衡南国便成了一块上好的牛­肉­。”

花俊阳虽然为人艰险狠毒,但却是声名显赫的大将军,这么多年来衡南国一直位于四国之首,虽然是九皇子奠定的基础,但花俊阳在这其中也占据着不可取代的地位。

如今三国之人都潜伏在京都之中,花俊阳一死,那么表面的平静就会被撕破,战争只是迟早。

花影魅挑了挑眉,漫不经心的说道:“白银最晚会在明天凌晨拿出解药,若花俊阳真的撑不住死了,千傲麟也会想尽办法的隐瞒这个消息,只要他身边没有三国的­奸­细,这件事最少能够隐瞒几个月,几个月的时间,­干­什么都够了。”

“衡南国最强的便是兵力,虽然失去了一个优秀的将领会让衡南国陷入略势,花俊阳的死最多只是让四国的强弱重新排列,想要灭了衡南国,与衡南国比邻的凌风国就要好好的考虑考虑,若联合其他两国,让叶喜与晁凤的士兵驻足在凌风境内,那衡南国真的覆灭之后,他们的处境该是如何。”

花影魅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眼底闪过一抹睿智的光,“想让四国战争真正打响,必须要有一个重大的契机,比如:凤星!花俊阳的死还掀不起这么大的波澜。”

欧阳凌月一直没有Сhā嘴,望着花影魅的目光充满了与有荣焉的骄傲,魅儿说的没错,一个花俊阳不足以惹起四国争端,但若他真的死了,却足以让衡南国处于略势。其他三国虽然不会有大动作,但一定会发动安Сhā在衡南国中的暗庄,倒是衡南就不会像现在这般的平静了。

“太后年岁大了,我不会让她老人家忧心,虽然我很想让花俊阳死,但他怕是还死不了。”花影魅对此有些遗憾,若非顾虑到社稷的动荡会让太后担忧,她早就在对方中了醉生梦死后便结果了他。

“其实这次是运气使然,花俊阳若非将内力外输,分了心神,他是不会中招的。”欧阳凌月淡淡的说道。

花影魅闻言微微一愣,“你的意思是醉生梦死对高手无用?”

欧阳凌月点头,“也不能说是没用,只是若在嗅到醉生梦死的那一刻便用内里屏住呼吸,便不会中招。”

花影魅呲了一声,欧阳凌月拉起身上的被子,将花影魅环在怀里,闭上眼睛,“睡觉!”

花影魅:“.....”

...

被劫持的人质已经被妥善的送回了府,千珏昭与千泓焰犯上作乱谋取皇位的消息被压了下来。

二皇子昨日辰时已经离开了京都,那么他便是已经离开了,没有在回来过;而四皇子千珏昭不幸被烧死在自己府中。

消失只是在大臣们中流传,只是众人昨日的事情都心知肚明。

翌日,太医院秉烛夜灯,太医们翻阅了无数医书古籍,皆是没有应对之法,昏迷者中,有人神态安详,有人五官狰狞,有人悲切痛苦。依照他们所呈现出来的状态,太医们根本无从下手。一时不由得急白了头。

皇上已经下了死命令,明日他们若在找不到解决之法,就要提头来见。

白银将自己埋在一堆医书之中,头发乱成­鸡­窝匹配不堪,心中不由得暗暗咒骂,若非花影魅如此折腾,他何必跟着演戏,简直就是受罪。

花柔澜一夜梦魇,一更天才艰难睡去,三更天便从梦中惊醒,好不容易熬到早晨,脸上透着一丝憔悴,丫鬟给她上了一层厚厚的妆,她盛装打扮后,带着丫鬟前往贤妃的寝宫。

“娘娘,皇上有令,若无手谕,谁都不能去探望贤妃娘娘。”殿外的禁卫军抬手拦住花柔澜,不卑不亢的说道。

花柔澜眼底闪过一抹毙戾,胸中的怒火一圈一圈的荡漾开来,压都压不下去,皇上昨日训斥了她也就罢了,今日就连这小小的侍卫就要给她脸­色­看了,千珏昭犯上作乱,作为母妃贤妃理应同罪,她真不知道皇上为什么还要留着她的命。

“你滚开。”花柔澜抬手指着面前侍卫的鼻子,谩骂道:“你不过是个小小侍卫胆敢阻拦我。”

侍卫恭敬的垂着头,道:“娘娘息怒,只是皇上....”

“皇上那里有我担待着,给我让开。”花柔澜似是忘记了昨日千傲麟盛怒的画面,盛怒之下,她只记得昨日贤妃对她的羞辱,今日她非要将这一切都变本加厉的让她还回来。

侍卫错开身子,“娘娘请。”

花柔澜冷哼了一声,丫鬟抚着她的胳膊,浩浩荡荡的走进殿内。

侍卫嘴角扬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转头望向花柔澜的背影眯起眼眸,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这才对着一旁的侍卫道,“你去禀告皇上,就说莲妃闯了进去。”

“是,苏大人!”那侍卫不敢怠慢,连忙前去禀告。

守在殿外的不是别人,正是苏沪。

花柔澜人还未到,笑声便传入了正厅,“贤妃姐姐,别来无恙吧。”

贤妃颓然的坐在床榻上,一夜未眠,双目通红,憔悴的面容让她比平日苍老了几分。完全没有往日的雍容,更像是一个老妪。

花柔澜的声音并未让她的脸上露出任何情绪,她懒懒的抬起眼,淡淡的扫了一眼脸上挂着胜利般笑容的花柔澜,眼底闪过一抹讽刺。

皇上留下她不过是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她知道,儿子与母家接连倒台之后,她已经没有了任何翻盘的可能,要么就是死,要么就是在这幽静中度过残生。

她之所以昨日没有选择自杀,就是在等,等谁会迫不及待的来看她此时的惨状。

花柔澜,她以为第一个来的会是赵长月,真是可惜了。若知道花柔澜身边有暗卫,她就该先对赵长月下手。

“哎呦,贤妃姐姐,昨日你不是还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今日怎的变成这样了。”花柔澜抬高语调,掩盖不住语气中的嘲讽与耻笑。

贤妃撩起眼帘,从容的站起身,纵然她此时秀发凌乱,衣衫不整,可依旧清贵优雅,身居高位多年养成的气势喷发而出。

花柔澜呼吸一紧,顿觉四周的空气都变得稀薄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花柔澜,你知道皇帝为什么不允许任何人进来吗?”贤妃轻轻开口,声音极清极淡,若不是她正望着花柔澜,花柔澜还以为对方只是在喃喃自语。

“不过是念在你多年伺候他的份上让你安度晚年罢了。”花柔澜以为对方是在炫耀,炫耀即便是她的儿子谋了反皇帝依旧不忍心处死她。

贤妃呲笑了一声,食­色­­性­也,帝王终究是个男人,贪图她这年少貌美的容颜,这样只知道炫耀没有脑子的蠢货,死在后宫里的已经不计其数了。

“花柔澜啊花柔澜,你不了解他,你不了解。”念旧?千傲麟杀伐果断从不会被感情左右,更何况,帝王无情,她们这些人不过是平衡权利绵延子嗣的工具罢了,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贤妃目光中透着一丝疯狂,只不过这丝疯狂却被隐藏在平静之下,“你想不想知道赵长月的秘密,一个你知道了之后,便能弄垮她的秘密。”贤妃蛊惑的声音传入花柔澜耳中,宛若罂粟般侵蚀着她的脑子。

花柔澜咬了咬牙,冷哼了一声:“赵长月是本宫的姨母,本宫为什么要弄垮她。”

贤妃扯了扯­唇­瓣,眉眼末梢闪过一抹嘲讽,“你不顾赵长月的阻拦执意进宫已经是与她撕破了脸,如今你正得宠罢了,哪里你失去了皇上的宠爱,第一个不会放过你的就是赵长月。”

“你休得胡言。”花柔澜被戳到了痛脚,大声的反斥道。

贤妃却只是笑,笑的花柔澜浑身发寒,“本宫是不是胡言,你自己心里清楚。”

花柔澜有些动摇,皱眉问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那个秘密,你有什么目的。”

“我?”贤妃仰天大笑,笑着笑着便哭了,被泪水氤氲着的瞳孔写满了怨毒,“我只是想让她死。”

贤妃恨赵长月,当初她一进宫便抢了她所有的恩宠,更是不惜余力的踩踏她,甚至害死了她的陪嫁丫鬟,这种恨,蔓延不休!

“就只是因为这个?”花柔澜警惕的询问。

贤妃止住因为愤恨而颤抖不已的身子,“这已经足够了。”

“那...”

“本宫知道你想问什么。”贤妃打断了花柔澜,“珏昭控制了千傲麟之后,本宫以为一切已经尘埃落定,本宫的皇儿一定会登上皇位。所以本宫先去找了你,因为你近日的所作所为让本宫厌恶到了极点,本宫恨不得杀了你。但对于赵长月,本宫却是恨不得她生不如死。”

花柔澜被说得动了心,却仍是端着身子一副高傲的模样,“好,若是真如你所言,本宫一定会替你打点好一切,让你在这里安度晚年。”

贤妃看着花柔澜,微微笑起来,那笑容犹如万年冰封的湖泊,满目寒气,仿佛能够浸透敌人每一根骨,寸寸­阴­寒。只是,这笑容在旁人看起来却是不露端倪的。

花柔澜只是觉得浑身一冷,却只是认为这宫中少了人气所致,并没有太过留意。

贤妃扫了一眼花柔澜身后的丫鬟,道:“好,你走近些,这个秘密本宫只说给你一个人听。”

花柔澜不疑有他,贤妃如今已经被幽禁,量她也耍不出什么花样,于是挥手屏退了身后的下人,自己则是慢慢走向贤妃。

随着花柔澜脚步临近,贤妃嘴角的笑容越发灿烂,直到花柔澜距离她一步之遥,她向前进了一步,手向里一收,让花柔澜的身躯掩盖住她此时的举动,露出藏在衣袖中的匕首,转动刀柄,飞快的将匕首塞进花柔澜的手里,并用双手紧紧的握着她的手,狠狠地刺向自己。

所有的动作不过是在电光火石之间,花柔澜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觉得手上一热。

她低下头,愣愣的看着自己手里握着的匕首刺入贤妃的肚子,鲜红的血液顺着匕首流淌在她的手上,粘稠炙热,一时让她不知所措。

好半响,花柔澜才重新找回自己的意识,忙的松开自己手,身子向后倒退了数步。

“你.....”花柔澜并不在乎对方的死活,只是恼怒对方竟然临死还要戏弄她。

贤妃将花柔澜的羞恼看在眼中,她笑着,鲜血顺着她惨白的­唇­瓣中溢出,染红了她的­唇­。

贤妃想起了她刚刚入宫时的场景,那日春­色­艳阳无边,她就如现在般,­唇­瓣红若火焰。只不过那时,她­唇­上染着的是朱砂,而这个时候却是自己的鲜血。

“花柔澜,可惜了....”可惜为什么不是赵长月呢。

贤妃如一片枯萎的落叶,飘然落地,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衫,更是侵染了地面,花柔澜厌恶的扫了她一眼,低声咒骂着:“死就死吧,竟然还脏了我的手。”

“贱人!”千傲麟赶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花柔澜手握匕首捅向贤妃的那一幕。而她低声的咒骂,也毫无遗漏的灌入千傲麟耳中。

千傲麟大步走到贤妃身旁,牙是咬紧,眉端扭曲,目光­阴­鸷愤怒的怒视着花柔澜,那目光,竟犹如被惹怒的猛兽般,似是只有将面前的人扒皮抽筋才能平息心头之恨。

花柔澜心中一颤,她没有想到皇上竟然在这个时辰来到贤妃这,一下子慌了神,不顾地上的鲜血猛地跪了下来,“皇上,不是我,是.....”

“你给朕闭嘴。”千傲麟抬起脚,照着花柔澜的心口便踹了去,用力之大,毫不留情,足足将花柔澜的身子踹出去好几米。

花柔澜倒地,胸口的疼痛让她难以起身,目光骇然受伤的望着站在贤妃身边一脸暴怒的千傲麟,对方竟然因为贤妃这个贱人出手打她。

“皇,皇上,臣妾....”花柔澜凄凄惨惨的掉着眼泪,我见犹怜的模样真真是让人心疼,若是平日,许是还能让千傲麟多看上一眼,但今日,这样的她却越发的让千傲麟感到厌恶。

为了社稷安稳,他没有对外公开千珏昭犯上作乱的消息,而贤妃的母家也只是用谋害二皇子的罪名被关进了天牢。这个时候贤妃不能死,若贤妃死了,那么就会引得朝野动荡。

后宫与前朝盘根错节,密不可分,可以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为什么仅仅将贤妃幽禁起来而非处死,就是担心朝野非议。此时,京都小半城的人依旧昏迷,已然让百姓们岌岌自危,若在传出千珏昭千泓焰谋反一事,还不更是雪上加霜?

四国表面虽然平静,不过都是在等着动手的最佳时机,若这个时候衡南乱了,那么不是给其他三国可乘之机吗。

可以说,贤妃就是一个导火索,她不死,一切都尚可掩盖;她死了,便如多米诺骨牌,一件一件的事情便会接踵而至。

贤妃何其聪明,花柔澜何其愚蠢。

后宫是一面当不上的墙,很快贤妃生死就会被传的沸沸扬扬,众多侍卫都看到花柔澜在莲妃宫里大闹,随后贤妃便死了。这其中的缘由会被演绎改编成各个版本,终究会变成恃宠而骄,最终将罪名怪在他的头上。

若想压下千珏昭千泓焰作乱一事,他就要单上这个罪名,尽失民心。

该死,花柔澜真是该死。

“你给朕闭嘴。”千傲麟怒吼了一声,只觉得心中的火焰直冲头顶,怎么压也压不下去,简直想将她千刀万剐。

当初千傲麟不顾大臣反对执意纳花柔澜为妃,让整个京都的人在背后耻笑。那时千傲麟因为野心可以容忍这一切,可自从怀疑起了花柔澜,千傲麟便想起了所有的耻笑与编排。这本是他自己的决定,此时却全完不顾的都变成了花柔澜的错处。

“来人,将花柔澜送回玉莲殿,没有朕的吩咐,不得离开玉莲殿半步。”千傲麟盛怒之下幽禁了花柔澜。

“是!”侍卫们哪敢不听,走到莲妃的身边却不敢动手,而是道:“莲妃娘娘,请回吧。”

花柔澜真的没有想到千傲麟竟然会囚禁她,当初的山盟海誓情深意切如今依旧深刻的印在她脑海之中,却转眼已经飘散如烟。

“皇上,您为何要如此对臣妾,皇上您听臣妾解释,真的不是臣妾....”花柔澜氤氲着泪水的眸子深处倒影着千傲麟决然冷酷的面容,她恨,恨贤妃的诬陷,更恨皇帝的无情。

“好了!”花柔澜试图解释,千傲麟却没有那个耐心去听。是与不是还有那么重要吗?重要的是如今这个结果!

“朕让你们将她带走,你们还在磨蹭什么!”皇帝震怒,侍卫们皆是胆战心惊,由于莲妃得宠,侍卫们哪敢真的对莲妃动手,可此时皇上却对莲妃如此冷酷,怕是彻底恼了她,既然皇上不顾及她的脸面,他们就不必在束手束脚的了。

“莲妃娘娘,奴才得罪了。”侍卫一弯腰,伸手就要去拽花柔澜,丫鬟们哪里能让一个下人动她们的主子,连忙挡住侍卫,先一步的扶起了花柔澜。知道事情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花柔澜没有在歇斯底里的非要洗刷自己的清白,顺势便站了起来,柔弱的倚靠在丫鬟的身上,小脸煞白。

侍卫们也是故意,如不是这样,花柔澜身边的小丫鬟怎么能拦得住他们。

莲妃虽然犯错,可只要花俊阳一天不倒,她的位置就很难被动摇,侍卫生存在后宫中,自然知道什么人能踩,什么人不能踩。!!

第一百七十八章

花柔澜素齿咬着­唇­瓣,千傲麟在她眼中的变得模糊,只有深切的恨刮着骨髓,刻印着今日所受的一切屈辱。

“臣妾,告退。”花柔澜如若拂柳,被丫鬟搀扶着跪了安,随后脚步踉跄的走了出去。侍卫不敢催,只得刻意压慢脚步,跟在花柔澜身后。

“季然。”千傲麟面­色­­阴­沉的坐在床榻上,出神的望着贤妃的尸体,半响传召侍卫统领季然。

季然连忙进来,距离贤妃数十步的地方弯膝下跪:“臣季然叩见圣上。”

千傲麟一扬手让他起身,而后声音低沉的问道:“朕今日为何训斥莲妃。”

季然心中一掷,思绪在脑中百转千回,皇上肯定不想让人知道贤妃如今已死的消息,那么他训斥莲妃的原因就是...

“回皇上,因为莲妃娘娘不顾您的旨意擅闯了进来,所以您才训斥了莲妃娘娘。”抗旨不尊也是大罪,虽然这抗旨一说不过是皇帝决定。皇上说你抗旨了,你就算是没抗也是抗了;皇上说你没抗旨,你就算是抗旨了也是没抗。

这次本身莲妃就抗旨不尊,皇上震怒也不是没有缘由。

千傲麟深深地扫了一眼季然,对方倒是个聪明的,他恩了一声,大拇指与食指捏着袖口白蓝相间的绣线绣制的祥云,“那么她是谁?”千傲麟指着地上早已断了气的莲妃。

季然垂着头,答道:“许是贤妃娘娘身边的宫女。”

千傲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随后站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季然,“很好,那么这尸体就由你解决了,若是....”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显然,纵然他不说,季然也能想到若贤妃的死讯流传了出去,自己会是怎样的下场。

“皇上放心,臣一定办好这件事。”季然连忙保证。

千傲麟点了点头,用手拍了拍季然的肩膀,说了两个字,“很好。”随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季然没有回头,千傲麟走后,仰头嘴角挂着一抹冷笑。

花柔澜回了玉莲殿,将手边能够够到的东西统统扔在地上砸烂踩烂,等到再也没有可砸的东西时,花柔澜的火气才渐渐的降了下来,而此时的地面已经是一片狼藉,再也没有下脚的地方了。

“娘娘,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怎么是好。”她身边的丫鬟见她平静了下来,连忙上前宽慰。

花柔澜想都没想,抡圆了胳膊一巴掌扇在了丫鬟脸上,五官狰狞的哪里还看得出曾是京都的第一美女,“给本宫闭嘴。”

丫鬟握着肿胀的脸,敢怒不敢言的垂下了头,藏起了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愤恨。

花柔澜看着她的模样就心烦,如拍苍蝇般将她赶到了一旁,“来人,还不赶紧将这里打扫­干­净。”

玉莲殿里的宫女都知道莲妃娘娘心情不好,哪敢怠慢,生怕自己迟了半分就会遭到花柔澜谩骂责打,连忙收拾着狼藉的地面。

花柔澜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不,不行,她不能被幽禁,不能失宠,在后宫这个捧高踩低的地方,她失宠面临的就是失去一切。

“去,去花府通知本宫的父亲。”她父亲一定有办法,一定有办法让皇上将她放出去。

花柔澜这个时候还不知道,花俊阳如今正处于生死边缘,而她的母亲已经命丧黄泉。

花柔澜被幽禁的消息很快传遍后宫,嫔妃们在幸灾乐祸的同时也暗暗警惕,赵长月手拍胸脯的舒了一口大气,还好她没有脑子一热的前去奚落贤妃,就连花柔澜这个最得宠都被关了禁闭,她若是去了,下场只会比如今的花柔澜还惨。

想着花柔澜如今气急败坏的模样,赵长月心里便甚是舒畅,对方不是一直在她面前炫耀皇帝的宠爱吗,如今还不是惹怒了皇上被皇上厌恶了,她就说,后宫那个女人的荣宠能够长的过她,这才几个月,皇帝不还是厌烦了。

“红拂,随本宫去玉莲殿,本宫也是有好久没有见到澜儿了。”既然她无法看到贤妃如今狼狈的模样,花柔澜也是好的。

柔妃宫里,五皇子与六皇子相邻而坐,伸手端茶,掀开茶盖,吹拂茶叶,动作一致的宛若在照镜子一般,若非二人神态气质不同,当真是分不清谁对谁。

“还是母妃您料事如神。”六皇子­性­子跳脱,不想五皇子那么冰冷,起身坐到柔妃身边,拉着柔妃的袖子说不出的崇敬。

柔妃扯了扯­唇­瓣,脸上的表情不多,让人看不清是喜事怒,但望向五皇子与六皇子的眸子中却是氤氲着浓浓的母爱。

她道:“只是我太了解你们的父皇了。”

“母....”柔妃抬手打断了六皇子想要说的话,“皇儿,不问不言只听。”

六皇子撇了撇嘴,母妃竟说这么深奥的话,他还没有问了母妃怎么就知道他想要问什么。

五皇子放下茶盏,抬头扫了一眼六皇子,冷冷开口:“母妃,儿臣告退。”

柔妃点了点头,五皇子站起身也不等六皇子就往门边走,六皇子翻了个白眼,随后向柔妃跪了安,紧追五皇子而去。

柔妃沉了脸,脸上以无半点笑容。

慈宁宫,花影魅剥着橘子,听闻花柔澜的一番举动,差点被橘子汁呛到嗓子。当初的花影魅怎么就被这个蠢货给算计欺压的投河了呢。花柔澜还真是对得起她第一美女的称号,空有皮囊没有脑子。

“主子,赵长月走后,花柔澜又发了一通脾气,责打了好些宫女。”秋蝉很明显是在幸灾乐祸,叙述的神采飞扬。

花影魅睨了她一眼,“娴淑妃,柔妃那边呢?”

秋蝉收敛起脸上的笑,道:“娴淑妃那没有任何动静,柔妃那里五皇子与六皇子曾经去过,没待多一会儿就出去了。”

花影魅手指点了点桌子,“尽快在柔妃身边安Сhā棋子,我要知道她的一举一动。”

秋蝉应声道,随后却不解的询问:“主子,柔妃一直不温不火的,为何这么重视她啊?”

花影魅抬起头淡淡笑道:“这么多年来,后宫之中的妃子来来去去,皇帝的新宠如同走马观花一般的换人。如今的贤淑妃,之前的赵妃,琪嫔,已经死去多年的荣妃,她们都算是在宫中走得比较远的妃子,但她们却都倒下了。这是因为她们的**太强,心思太深,总想着要得到一切,所以才会被人抓住了把柄除掉。但柔妃娘娘却一直能在宫中保持不败的地位,不管是谁主持宫中事物,皇帝都要吩咐一句,要尊重柔妃娘娘。这七个字,已经足够说明她在皇帝心里头的地位。所以,柔妃才是真正屹立不倒的人。你可知道,是为什么吗?”

秋蝉皱眉,凝思苦想,“因为承蒙圣恩?”

花影魅失笑:“柔妃的圣恩有赵长月的深厚?你瞧瞧如今的赵长月与花柔澜,还不是说失宠就失宠了,皇帝的圣恩随时都会变。赵长月要为自己争宠,贤淑妃要为四皇子谋算,谁都有秘密,谁都有想法,可是你瞧,柔妃娘娘可曾要求过什么吗?对于自己的儿子,她始终都是关怀却不过度­干­涉,甚至没有过分督促他们上进。”

“这样好吗?”秋蝉迟疑的询问,后宫哪个妃子不是在谋算着这,谋算着那,柔妃什么都不计算,若日后五皇子与六皇子真的有什么事情,她后悔可就能来不及了。

花影魅笑了笑,“这叫做无欲则刚。”不管柔妃有没有**,至少她便面上将一切都隐藏的很深,她眯着眼,声音中透着高深莫测,“殊不知,她这样的不争,才是争了。”

柔妃无意是整个后宫中最聪明的人,她明白一个男人,一个身为皇上的男人最重视的是什么。

她从不在皇帝面前表现的强势,从不多求多要,一直谨守本分。

千傲麟生­性­猜疑,她便什么都不问不说,做皇帝身边的一株解语花。柔妃长相并不娇弱,但就是因为她表面清冷,示意她的示弱让男人十分受用。

秋蝉有些听不懂花影魅话中的意思,眨了眨眼道:“可是主子,娴淑妃娘娘不也是什么都不争吗?”

花影魅抿了抿­唇­瓣,却是没有回答,娴淑妃是什么都不整没错,比起柔妃表面的不争,娴淑妃是真的没有争夺之心,但她知道的太多,一个知晓重大秘密的女人,如同走在悬崖峭壁,随时都会摔得粉身碎骨。

千宇阳,她虽然是你的母亲,但是这一切,我不会在看在你的面子上救她,若她死,那么要怪,你就要别怪你的好父皇千傲麟了。

房间一直静了下来,秋蝉见花影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便没有出声打扰,而是蹑手蹑脚的退了下去,随手关上房门。

如今已经入冬了,天气猝然的冷了下来,主子冬天的衣服怕是已经不能穿了,她该张罗着丝绸局给主子做些新衣裳了。

花影魅抬头,透过纸窗依稀可见屋外枯萎的树­干­,已经,入冬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恐慌在整个京都中蔓延,小半城人的突然昏厥让京都中的百姓人人自危。月亮高挂在枝头,可整个京都依旧是灯火通明,没有人敢闭上眼睛进入睡梦,好像是生怕自己一闭上眼睛之后就再也睁不开了。

千傲麟已经两宿没有合上眼了,红血丝爬满了整个眼白,太医院事到如今还没有解决之法,若是再拖下去....

“皇上,皇上,太医院传来消息,说是找到了解决之法。”千傲麟没有责怪太监的殿前失宜,听到这个消息,一改刚刚的颓然,意气风发的大笑了起来,就连疲惫的身躯都重新注满了活力,这真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太医院连接将解药灌入昏迷的大臣口中,第二日一早,皇榜公布,百姓们奔走相告,这才解除了笼罩在京都上空的­阴­霾。

太医院没日没夜的盛产解药,将解药分给大臣家眷之后,这才将剩余的解药向下派发,救治昏迷不醒的黎明百姓。

两天的功夫,大多数昏迷的人都清醒了过来,但有的人并没有坚持到太医院研究出来解药,便已经死在了梦魇中。

这次事件,死在梦魇中的一共有一百一十人,而因为犯上作乱而死的人多达数万,是这几十年里,京都伤亡最多的一次。

御书房中,花俊阳跪在地上,千傲麟沉着脸望着他一语不发。

“皇上,臣有罪。”花俊阳并没有着急解释,而是恳切的请求责罚,不管他是否真的有苦衷,没有及时救驾,就是大罪。

千傲麟手按着奏章,风吹进来,蜡烛烛光摇曳,映照在墙壁上的影子扭曲诡异,更是为此时的沉重画面添上了一抹异样的气氛。

公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小心翼翼的在一旁伺候着,冷汗从花俊阳的发髻留下,滑过鬓间,­阴­湿了衣衫。

好半响,千傲麟才口,“花俊阳,你最好给朕一个满意的交代。”

花俊阳听到这话你,舒了一口大气,千傲麟不是有多大的心胸,而是此时万万不能因为已经过去的事而发落了花俊阳。如今社稷动荡,朝野不安,他只能忍。

“回皇上,臣听闻宫中生变,本是要调遣士兵,却发现虎符竟然不翼而飞,而后邵承恩前来臣府上,说您有意纵容皇子作乱,看似危险却是运筹帷幄。臣当然相信以圣上您的谋略自然早就洞察了一切,但却依旧深感忧心,执意进宫。邵承恩见此,便露出了真面目,吐出他与四皇子勾之事,并言明失踪的王公大臣家眷就在邵府,是以臣才跟随他前往邵府,想要借机救出人质。哪成想,邵承恩武功竟是了得,手下更是厉害异常,臣怕强行救人会伤了人质,于是打算撤回花府从长计议,却不知怎的会突然晕了过去,再次向来以身在御书房。”

花俊阳说的倒是合情合理,但若是细细推敲,还是有许多说不通的地方,千傲麟眯着眼,从他的表情上根本就看不出他现在的心情。花俊阳说完,再次垂下头,这两个人,一个知道对方说的不全然是真话,一个知道对方绝对不会轻易相信他的这番说辞。但两个人却都装着糊涂,一个装着相信,一个装着恳切。

千傲麟沉着脸,眉头紧皱,声音中压抑着怒火,“花俊阳!”

花俊阳低低的垂着头,甚是惶恐,“你可知道虎符的重要?身为大将军却丢失了虎符,你该当何罪!”

“臣罪该万死。”花俊阳咚的一声,一头磕在地上。

千傲麟紧了紧手掌,抄起手里的茶盏就向着花俊阳砸了过去,花俊阳不敢躲,正被砸了个正着。

“花俊阳身为大将军,却并未尽职,救驾不力,丢失虎符,罪不可恕。带你念在你多年征战有功,免除死罪,特褫夺大将军的名号,收回手中的数万兵马,罚俸禄半年,以此惩戒。”千傲麟回收了花俊阳手中的兵马,饶了他的­性­命。

“谢皇上。”花俊阳磕头谢恩。

千傲麟挥了挥手,重重的叹了口气,“你下去吧。”

花俊阳跪安后离开御书房。

自古皇帝都容不得将军,千傲麟迟早要因为兵权对他动手,只是这个时候四国局势不稳,他不敢轻易对他下手罢了。两利相权取其重,两害相权取其轻。花俊阳自是知道该如何选择,日后与其被千傲麟忌惮对他下手,他还不如借此时机交出兵权。

皇帝可寡廉耻,若他不识时务,对他最大的优待便是幽禁终生了。

花俊阳出了宫,坐轿回了花府,花府上下却一片死寂,就像是一座巨大而幽冥的坟墓。

花俊阳新中华一跳,太医院已经将药散发给了所有昏迷的人,不可能漏掉花府,花府怎会这般的寂静?

花俊阳下轿走进府中,偌大的府邸,竟看不到一个小人,半天才看到一人。

“你,站住。”花俊阳叫住了她,不解的询问道:“花府中的人都哪里去了?”

丫鬟咬了咬­唇­,还没有从看到后院堆积一地的尸体时那恐惧与惊慌中清醒过来,听到花俊阳询问,换身先是打了个冷战,话语断断续续的不成语调,“人,人...人都....”说了半天,依旧没有回答出花俊阳的问题。

花俊阳一挥儿云袖,厉声喝道:“快说。”

丫鬟浑身一颤,疯癫的喃喃自语,“人,死了好多人。”语气惊恐,神­色­都有些不太正常了,说道最后更是喊了起来。

花俊阳厉眉一竖,一巴掌打晕了面前的丫鬟,大步走向后院,过了院中花园,花俊阳走过回廊,穿过拱门,脚步似是灌了铅般愣在了原地。

后院空地上,一具具尸体摆放整齐的横在地上,用白布盖着,十几个人站着的时候根本就看不出什么,但是躺在地上,却有些触目惊心。太医院来人喂药,死去的人他们也不好擅作主张,只能都聚集起来放在空地上,比起其他府上,花府死的人算是最多的了,而大部分的人却不是死在梦魇之下,而是被武功高手杀死的。

花俊阳征战沙场,看的最多的便是死人,她们还有白绫盖住尸身以别严,但那些死在战场的士兵,却只能马革裹尸,风吹日晒,最终被飞禽当成食物。

不过是死了些下人罢了,赵嫣然真是越来越回去,竟没有在第一时间处理好这些尸体,留在这个­干­什么?

风这时吹过花俊阳的鬓间,吹起第一排盖着在尸体上的白绫。

“嫣然.....”她苍白的面容没有任何血­色­,闭上眼睛宛若熟睡。花俊阳看着这张陪伴了他二十余年的这张脸,整个人呆在了原地,他动了动嘴,除了赵嫣然的名字,再也你说不出其他。

没有人怀疑赵嫣然的死,花影魅Сhā入她心脏的针吸入发丝,就算是太医验尸,也看不出任何破绽,只是与所有死在梦魇中的人一样,心脏衰竭而死。

花俊阳的几个姨娘,如今只剩下被花影魅断了手指便龟缩起来的二姨娘,时而疯癫时而清醒的四姨娘,还有那个花魁出身默默无闻的六姨娘。

姨娘是妾,是奴婢,死去不能分光大葬,只能草草的埋了。

直到赵嫣然下葬了之后,花柔澜才闻得赵嫣然死去的消息,猛地从床榻上站了起来,发疯般的冲向殿外,“让本宫出去,本宫要见皇上,本宫要见皇上。”

守在殿外的侍卫一边阻拦着花柔澜,一边而身旁的侍卫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去通知皇上。

侍卫不敢耽搁,急急忙忙的便往御书房跑,被御书房外的太监拦了下来,“公公,请您通传一声,守卫玉莲殿的护卫求见。”

公公传了话,皇上却说不见。

“公公,莲妃娘娘闹得厉害,死活要见皇上,奴才们真是拦不住啊。”侍卫偷偷塞了些银子在公公手里,公公掂量了下分量,道:“你且回去,拦上一时片刻。”

侍卫迟疑的怔了怔,虽然害怕对方拿了自己的银子不办事,但却是不敢说出口,咬了咬道:“还请公公快”

公公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御书房,送茶的时候凑到李公公的耳边轻声说道:“师傅,莲妃娘娘的生母殉了。”

李公公微微一愣,回头扫了自己这个小徒弟一眼,轻轻的对他挥了挥手。

“皇上。”李公公轻声唤着。

千傲麟微微皱眉,不悦的扫了一眼李公公,声音有些沉,“何事?”

“花将军府上死的人不少,奴才也是刚刚听说,这其中一个人,便是莲妃娘娘的生母。”李公公小心翼翼的措着词。

千傲麟扫了他一眼,面­色­­阴­沉了不少,“我倒是不知道你手下的小太监竟然这般向着莲妃。”

李公公心头一跳,连忙的跪在了地上,“皇上明鉴,奴才绝无二心。”

千傲麟放下手里的奏折,拿起放在一旁的和田玉串,在手中把玩着,“起来吧,若再有下次,朕就将那小太监剁碎了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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