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醒的。”李公公站了起来,练练点头。
“走,。”千傲麟站起身,一挥手,李公公连忙让人准备了栾轿。!!
第一百八十章
“皇上驾到。”太监一声通传,侍卫们舒了一口大气,花柔澜却是心中一喜。
“皇上,臣妾,臣妾知错了。”花柔澜想了许多,现在仍以为对方责罚她是因为自己违抗了他的旨意。
千傲麟垂着眼帘,挥退侍卫,沉声对着一旁的丫鬟道:“还不将你家主子扶进屋。”
宫女诺诺称是,连忙将花柔澜搀扶了起来,花柔澜虽然没什么脑子,却也知道不能在众人面前求情,顺从的站起身,娇弱的轻声低喃:“皇上...”她心里是急切的,却不敢造次,千傲麟发怒的样子太过骇人,如今想来还是让她心惊胆战。
千傲麟扫了她一眼,想起花俊阳的兵权已经在自己的手中,看着花柔澜不由得顺眼了一分,他恩了一声,抬腿走进玉莲殿。
花柔澜眼尾末梢闪过一抹暗芒,紧跟其后的走进正殿,千傲麟端着坐姿挺直背脊的坐在床榻上。花柔澜一拢袖子跪在了地上。
“皇上,臣妾想您。”花柔澜长了一副好皮囊,她本就倾城绝艳,做起这哀哀凄凄的模样,我见犹怜。男人都喜欢娇弱如花的女子,皇帝自然不曾例外,花柔澜虽然不聪慧,但怎么说越是花俊阳一心一意养大的女儿,她没有学到赵嫣然的手段,却学会了哄骗男人的这一套。
千傲麟把玩着和田玉串,和田玉串上的首尾相连处的红穗滑过他五指指尖的缝隙。千傲麟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心中的厌恶降到了最低,她是否是凤星还待验证,现在便下结论未免有些偏薄。他在盛怒的时候觉得花柔澜怎么做都是错的,但现在平缓了下来,却又觉得她并未有多大的错处。
当然,前提是她的父亲如今依旧忠诚,没有与邵承恩一流勾结。
千傲麟扬了扬手,和田玉串随着动作发出清脆的响声,“起来吧。”
花柔澜抬起头,却没有起身,翦瞳似水,荡漾着盈盈波光,氤氲上一层雾气,她抽了抽鼻子,凄然垂泣,“皇上,臣妾,臣妾的生母...皇上,求您开恩,让臣妾去看一眼吧。”
妾侍不大葬,她如今身为皇妃,是没有到底去看吊唁一个妾侍的,若她之前没有犯这么大的错,准了她出宫便准了,如今他下令幽禁她并未过几天,若是许了她出宫,朝野上下还指不定要怎么非议他呢。
想到这,千傲麟平和的面容起了波澜,幽暗的虎目中泛起层层寒光,“莲妃,你便好好的呆在玉莲殿中反省,花府的事情不要在过多的关注了。”
花柔澜脸上一僵,眼泪还滚在眼眶,似是时间被定格了一般悬在眼角,怎么也落不下来。
她是确定了皇上心情不错才求着他开恩,可为何他会突然沉了脸,不仅不允许她出宫,还要斥责她呢?
“皇上....”一愣之后,花柔澜突然抬高了语调,话音中依然夹杂着呜咽之声,显然甚是难过。“皇上,秋皇上开恩啊。”
千傲麟眼底闪过一抹怒气,豁然站起身不曾答话转身离开,花柔澜你心中悲切,想要出宫的念头似是长了草在心中肆意蔓延长成苍天巨树,岂容千傲麟一声不吭的就离开,连忙起身扑到千傲麟脚下,拽住他的衣袂。
“皇上,臣妾求您。”花柔澜紧紧的攥着千傲麟的衣角,眼泪婆娑的抬起头望着千傲麟,梨花带雨的模样犹如清晨染上露水的百合,那模样,足以让男人心都酥了,答应她的一切要求。
千傲麟眼底亦是闪过一抹怜惜,可只是稍纵即逝,更多的却是对花柔澜愚蠢的厌烦,声音不由得冷了下来,“放手。”
花柔澜哪里肯放,“皇上若是不答应臣妾,臣妾就算是死也不放手。”
千傲麟怒极反笑,对方这样,哪里是妃子,完全是一个骄纵愚蠢长不大小姐,真不知花俊阳是怎么交女儿的,才情出色有什么用,应该好好的读读女德女驯才是。
“滚开。”千傲麟怒吼一声,抬起脚刚想将她踹出去,却是转念又收了回去,一扯花柔澜的手,将她甩了出去。
花柔澜脚下一个踉跄向后倒去,后面就是一个装着香料的香炉,这要是撞上非得将头磕出血不可,守在门边的丫鬟见事不好,飞身的扑了过去,用自己的身躯挡住花柔澜后缀的趋势,自己却是撞在了香炉上。香炉倒了,香料烧尽的灰尘扬了一室。
香灰扬起的那一刻,一枚金属般的东西顺着香炉倒下的方向滚了出来,停在千傲麟不足五米的地方。
虽然金属已被香灰侵染的看不住面貌,但那特殊的形状还是让千傲麟看清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目光微凝,俯身捡起那枚金属,拂去金属上沾染的香灰,呼吸一紧,怒火从胸腔喷涌而出,直冲脑顶,胸腔一起一伏,明显已经气到了极虎符,花俊阳所说的已经丢失了虎符却藏花柔澜寝宫中的香炉中,好,好一个丢了,好一个大将军,竟然跟欺骗朕。
千傲麟的脸色阴沉的都能滴出水来,就像是一个压力锅,积聚到了顶点的怒火沾染上火星就会彻底的爆炸,从而一发不可收拾。
花柔澜不知千傲麟捡起的是什么,心里不由得一慌,她进宫之前母亲便告诉过她,只有将男人拴在床上,才能拴住男人的心,于是便给了她——媚药,从她被囚禁之后,她就没有命人将香炉中吗媚药延烧过后的残余物取出来,如今她的玉莲殿被侍卫囚禁了起来,她怕自己命丫鬟处理这些残余物的时候会被人发现,心中以为千傲麟看到的便是媚药,心里一乱,脸上自然便慌张了起来,殊不知她这般的慌张已然让千傲麟确定,香炉中藏着虎符,是她清楚的事情。
千傲麟紧紧攥住虎符,香灰沾染在他的手心,用力之大,手心竟压出与虎符上的纹路相差无几的痕迹,他咬着牙关,嘎嘎作响,手背上的青筋直冒,心中的愤怒压抑到了极
“皇上....”
“闭嘴!”千傲麟眼眸中冲着血,宛若一只暴怒的猛兽,仰着獠牙,想要见面前的猎物开膛皮杜。
他转身撞门而出,不愿再玉莲殿多呆一秒,他怕自己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而将花柔澜发落到冷宫去,这个时候,他还不能跟花俊阳翻脸,不能.....
心里的憋屈隐忍让千傲麟恨极了花俊阳,恨极了他最宝贝的女儿花柔澜。
花俊阳,总有一天朕要将你凌迟处死,将你九族抄的个干干净净!阳光都无法穿透千傲麟身上散发的黑暗之气,光明减退,黑暗侵袭,皇城笼罩在幽暗如幽冥般的诡谲中,混沌笼罩高空。
“可惜了....”花影魅放下手里的书,轻叹了一声,可惜她不能亲自花柔澜如今的模样。
花府,书房里,花俊阳目光阴鸷的瞭望窗外。
若非他提前知道花影魅被七皇子从邵府地牢中救了出来,他又怎么会没敢说出花影魅威胁他交出虎符一事。花影魅虽然被皇帝视为眼中钉,却被太后与七皇子护着,他纵然将她拉下水,她也不用定有什么事,还把自己的错处摊在了千傲麟面前。
救驾不力不是杀头的大罪,但欺君犯上却是诛九族的大罪。
不说碎玉,若让人知道如今的花寻是曾经的花风扬,那么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花影魅!”他无法忘记花影魅望向花寻时,那似是能够看穿一切的睿智眼眸。
花俊阳总觉得这件事有哪里出了问题,依照邵承恩的性子,他绝对不会留下曾经威胁过他的人的性命,他怎么会留下花影魅的命,而是重新将她关入地牢之中?他在给阳儿疗伤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切就像是纠缠在一起找不到线头的线团,充斥在花俊阳脑中,让他理不出头绪,却又无法疏解心中的怪异忧虑。
而这些种种,都指向一个人——花影魅!
隐忍了这么多年后,她到底想要得到什么,或者说,她,想要做些什么!?
花俊阳永远都不会知道,在那花影魅那副一样的皮囊之下,其实已经换了灵魂。
...
贤妃的死被彻底的隐瞒了下来,危机过后,京都又陷入了平静,只是不知道这种平静能够维持多久。
就这么过了几日,几日后,花影魅收到了大公主府送来的帖子。
花影魅坐在桌边,手中在这镶嵌着金边的帖子上用手指打着节奏,大公主请她去喝茶?还真是稀罕事。
花影魅到并不觉得大公主会对她怎样,毕竟有千宇阳作为纽带,她们二人不会出现太大的利益纠葛。
翌日,秋儿替花影魅梳了个连云髻,乌黑的发丝中只是用流苏金钗点缀,天气转凉,玉簪不免变得脆弱,也不符她今日的穿着。
花影魅穿了一件深紫色绣着合欢花的丝绸袍子,身后披着前几日丝绸局刚刚赶工做好的斗篷,脖子上还围了个白狐皮做成的衣领。她倒是半点都没感觉到凉意,但奈何秋儿认为她会凉,看到秋儿眼里的关切,花影魅便没有说什么,随了她的意,将这些厚重的衣衫穿在了身上。
“秋蝉,小小,你们也穿得厚些。”
她们这些习武之人有内力傍身根本就感受不到寒冷,但她们如今只是自己身边的丫鬟,会写武功便也罢了,若武功高到能够御寒,那就未免会让人留了心。
秋蝉小小点头,对一旁的秋儿道:“小姐是怕我们惹眼。”因为秋儿并不了解,她们担心秋儿会因此吃味,于是解释道。只是一句不痛不痒的解释,没必要因为金贵了几句话而让秋儿心中不是滋味。
秋儿噗呲一声笑了,打趣道:“我知道的。”即便小小与秋蝉没有解释,秋儿依旧不会因为花影魅对她们的关心而感到吃味,只是对于她们的好意,秋儿还是觉得心里暖洋洋的,都不觉得冷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花影魅会心一笑,随后说道:“秋儿,你留下来,留意宫中的宫女。”
秋儿点头,“放心吧小姐。”
她知道自己没有秋蝉与小小厉害,对小姐的帮助不大,但她却会尽力做到最好。
花影魅摸了摸秋儿的头,道:“小溪她们都很好,哪天我带你出宫他们。”
秋儿高兴的眯起眼,小溪是当初与秋儿一起乞讨过的小丫头,那帮小乞丐如今被修罗训练的不错,女孩子中,几个小的资质不错,大的也有资质好的,不过却错过了习武的年岁,修罗便让她们各自学了喜欢的手艺,以备不时之需。
花影魅带秋蝉与小小出了门,宫人们早就准备好了马车,将花影魅送去了大公主府。
花影魅下了马车,被公主府的下人带了进去,丫鬟冲着花影魅行了礼,随后挑起厚厚的门帘,推开了门。
花影魅进入屋中,带了一丝两起,大公主体弱,如今又怀有身孕,花影魅连忙让秋蝉关了门,在门边站了一会儿,褪去了身上的寒意才让秋蝉拿下身上的斗篷与毛领,笑着走向大公主。
“公主好兴致。”花影魅见公主正在Сhā花,不由得笑着打趣道。
大公主将她刚刚的举动看在眼里,心里不免有些暖意,这人虽然表面上看着应该是个骄纵的,但相处的时候便会发现,她就像是一束玫瑰,别人欣赏她时,她绽放最美的姿态与最温和的态度面对;但当别人想要折下她的时候,她就会露出自己身上那锋利的倒刺,将对方扎个皮开肉绽。
大公主让下人将花拿到一旁,随后提起一旁的紫砂壶给花影魅倒了杯茶,“不过是闲来无事罢了。”
Сhā花与下棋一般,都能平静心神,只是她从小对棋就不是太喜爱,总觉得皇家的女子都像是那棋盘中的棋子,任人摆布。
花影魅也不客气的拿起紫砂杯抿了口茶,“太平猴魁,公主与七皇子的喜好倒是相同。”
“哦,你也知道宇阳喜爱太平猴魁?”大公主眼前一亮,眸中闪烁着奇怪色泽。
花影魅并未多想,只是道:“喝茶的次数多了,便记得了。”
“魅儿,你觉得宇阳怎么样?”大公主试探的询问道,她知道自己那个皇弟怕是栽了,奈何他又不懂的先下手为强的这个道理,他也不怕花影魅被人抢了去,多大的人了还得让自己在这里旁敲侧击。
花影魅挑了挑眉,秋蝉低眉垂暮的站在一旁,目光隐晦的扫了一眼大公主。
“千宇阳这个人,正气,侠义,对朋友肝胆相照,不错。”花影魅评价的很客观,客观到大公主升起无力感,难道她暗示的还不够?对方并没有听出自己的意思?还是对方听出来的只是对自己那个皇弟并没有多出朋友之外的感情?
“......”头疼引得她的胃隐隐作呕,她沉默了半响,才道:“那你觉得宇阳适合怎样的女子?”
“刘诗诗不错。”千宇阳是个不错的朋友,但仅仅只是朋友,花影魅也知道大公主是从哪里听到了什么,竟然在这旁敲侧击的套她的话。索性她便装作不知,坦言自己的态度。
大公主被隔了一句,顿时有些不想说话了。
秋蝉抽了抽嘴角,转头望向窗外,窗户是关上的,没有什么好看的,但她似乎看的津津有味,也不知道在透过窗户看着什么。
“公主,身体可好?”花影魅截过了之前的话题,另起了一头。
大公主愣了愣,哀怨的扫了她一眼,那目光让花影魅头皮一麻,灿笑的摸了摸鼻子。
“还不是那个样子。”她说着,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
花影魅当做没有看见,只是道:“还望公主保重身体。”大公主身体虚弱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这个时候可没有剖腹取子一说,若身体堪弱,很可能撑不到孩子降世便昏死了过去。
她既然此时不愿让人知道自己怀有身孕,她自然不会多话。
大公主看了她一眼,她眼底真心实意的关切让大公主恳切的点了点头,“我知道。”
大公主拿起紫砂杯抿了口茶,润了润有些干涩的唇瓣,她身后的丫鬟提起紫砂壶给大公主斟茶,随后又往花影魅面前的杯中添了些茶水,手那么一歪,不小心将茶水倒在了花影魅的身上。
花影魅瞬间站起身,但茶水还是阴湿了她的衣角。
“公主赎罪。”丫鬟惶恐的跪在地上,看着花影魅衣角上的茶渍,显然害怕极了。
大公主微微皱眉,显然不愉,出声训斥道:“幻儿,你今天竟这般的毛躁,怎么连这点事情都最不好。”
大公主是真的生了气,花影魅只当那丫鬟并不是故意的,“大公主不必动气,衣服湿了换了一身便是。”
说着,吩咐秋蝉,“去取件衣服来。”
她自然不会带备用的衣裙,不过这里离皇宫不愿,秋蝉的脚程又快,用不了多久的功夫就能回来。
“是小姐。”秋蝉告退的走了出去。
大公主见花影魅并没有生气,倒是缓了口气,但面色依然不愉:“下去,让翠儿来服侍。”
幻儿躬身告退,走到门口处时,转头望了一眼大公主,目光中似是带着愧疚与不安,花影魅余光扫了一眼,心中一跳,不知道是否是她太过敏感,总觉得那丫鬟的神色有些不对。
花影魅微微皱眉,握着茶杯若有所思。
大公主刚要开口说些什么,突然觉得肚子一痛,脸色瞬间苍白了起来,豆大的冷汗顺着额头滴落,她腹中绞痛的厉害,就像有把刀子Сhā入她体内割着内脏。大公主张了张嘴,痛的说不出话来。
花影魅心中一紧,见大公主的手紧紧握着肚子,连忙对着小小道:“小小,快去请太医。”
小小连忙应道,花影魅一把抱起大公主,放在内室的床上,丫鬟们见听闻屋中花影魅的喝声,又见小小急急忙忙的冲了出去,心中不安的连忙进了屋,花影魅转头过,吩咐道:“快去打些热水了,我已经让我的丫鬟去请了太医,府上可有坐镇的大夫,若是有便赶紧请来。”
丫鬟们见大公主痛苦的躺在床上,哪敢耽搁片刻,听到花影魅的话连忙回道:“长安公主,府上没有坐诊的大夫,公主平日里都是给太医们瞧得,不过却是有一个大夫最近正常给公主问诊。”
花影魅听闻,道:“那大夫里公主府可远?若是不远赶紧将人请来。”
“不远的,不远的。”丫鬟连连说道,随后转身去急忙去请那大夫,翠儿敢到的时候屋中正乱,她心头一跳,急急忙忙的走进屋里。
花影魅守在床边,抬头便见一个穿着绿褂的丫鬟走了过来,“长安公主。”那丫鬟行了个礼,不安的询问:“我家公主这是怎么了?”
花影魅按了按发疼的太阳茓,“不知道,突然肚子便疼了起来。”
翠儿脸色一白,肚子?难不成是公主的孩子出了什么问题?
大公主疼得几度昏迷,她握着肚子面色悲切,口中发出痛苦的**声,翠儿听见心焦难耐,一把抓住大公主的手,一个劲儿的在她耳边说着鼓励的话,“公主别怕,在坚持一会儿,郑大夫很快就来了。”
正说着,大公主的身子突然一颤,竟喷出一口鲜血来,整整的喷在翠儿的脸上。
翠儿发出一声变了音调的尖锐叫声,惊慌失措的望着昏厥过去的大公主。
花影魅心头一跳,不好的预感萦绕在心。
驸马听闻公主出事,连忙赶了过来,直直的走向公主,眼中根本就看不到其他的人。
花影魅的目光在驸马身上扫过,大公主的驸马与大公主一般都嫌少露面,存在感几乎为零。
看他脸上悲切的目光,就连握着大公主的手都有些颤抖,花影魅不由得叹了口气,看来这个驸马是真的爱大公主。
比起太医,那个郑大夫先一步的赶到大公主府。
还没等郑大夫放下药箱,驸马已经急不可耐的将人拽到了床边,郑大夫也知驸马急切,连忙弯腰替大公主号脉,就连药箱还挂在身上都给忘记了。
郑大夫脸色微变,从口中吐出一口浊气,声音似是从喉咙中挤出,“还妄驸马节哀,大公主已经殁了。”
驸马一把抓住郑大夫的手,暴怒的五官扭曲,“你不要胡说八道,嫣儿怎么会殁了,你个庸医,我不信,我不相信。”
郑大夫有些生气,但更多却是惶恐,他只是一个民间的大夫,虽然有些名声,却也不敢与权贵做对,但大公主是真的殁了,就连呼吸都没了,这让他这么说?
花影魅愣在原地,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刚刚还与她吃茶聊天的人如今却是死了?她一直知晓人的生命脆弱,却一次觉得竟是这般无可奈何。
“驸马,节哀顺变。”郑大夫动了动嘴,最终只是喃喃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翠儿缓过神来,听闻郑大夫的话,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悲痛不已,“公主,公主....”!!
第一百八十二章
小小与秋蝉几乎是同时赶了回来,秋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目光惊疑的看了一眼小小,小小微微摇头,连忙将太医请了进去。
驸马一见太医,连忙道:“孙太医,这个庸医说嫣儿殁了,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告诉我,他在说谎对不对。”
太医心中咯噔一声,暗叫不好,她以为公主只是病了,哪成想竟然这般的严重。
太医急急忙忙的感到千语嫣床边,只是看了她一眼,心已经凉了一半,没有号脉,而是将手伸到大公主的鼻子下,探了探鼻息。
太医脚一软差点跪在地上,在驸马殷切的目光中,硬着头皮道:“驸马,公主真的殁了。”
“不,我不相信,公主明明好好地,为什么会突然殁了!”驸马接受不了大公主已经死亡的消息,只觉得一口气梗在胸口,若不大吼出声,非得憋死过去不可。
“这个,还要臣仔细的看看。”太医弯腰半跪在床边,细细的查探着大公主的死因,裙角上的鲜血让太医一僵,这种地方出血,除了平日里女子的羊水外,便只有...
太医不敢再想,压下心中的不安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拿出银针验了验千语嫣吐出的鲜血,银针在几人的注视下慢慢变黑,花影魅黛眉一皱,心中萦绕器起点点的不安。
太医捏着银针的手一颤,随后望向驸马欲言又止。
“太医,嫣儿到底怎么死的。”驸马焦急询问。
太医动了动嘴,牙齿闭合间却突出冰凉的字句,道:“公主,公主是中毒而死。”
驸马不禁闭了闭眼睛,一时间手心冷汗如雨,脑中两个字不停回旋,那就是——中毒!竟然是中毒!
“还有,若臣没有看错,公主已经有了身孕。”而太医随后的话,却让驸马愣在了原地。
他脸上的诧异一闪而过,那类似于怅然却不解的异样色泽,花影魅看在眼中,心里升起一丝疑惑。
虽然他脸上的表情很快变成痛彻心扉的悲切,但刚刚那神色却深深的印入花影魅心中,一般的人若知道自己死去的妻子有了身孕,第一反应应该是下意识的高兴,然后才是宛若割心般的疼痛,怎么会是不解与怅然?
公主中毒身亡,很快千傲麟便得到了消息,花影魅作为最后与千语嫣相处的人,嫌疑最大,但花影魅身为公主,顺天府尹与刑部尚书都没有权力审问,只能让皇上定夺。
御书房,花影魅低眉垂暮的站在一旁,驸马神色悲恸的跪在千傲麟面前,“父皇,父皇,嫣儿她,嫣儿她殁了,她是被人毒死的,求父皇一定要给嫣儿做主啊。”
千傲麟面露悲切,低声宽慰着驸马,“你放心,朕一定会给嫣儿做主的,对于凶手,朕绝不姑息。”
抬眸,目光凌厉的射向花影魅,花影魅就当没有察觉,低头不言不语。
“来人,传孙太医与当时伺候在一旁的丫鬟。”孙太医与幻儿翠儿进入大殿,跪在驸马身后。
千傲麟目光阴鸷的望着孙太医,沉声问道:“孙太医,嫣儿如何中的毒。”
孙太医擦了一把头上的汗珠,知无不言:“回禀皇上,臣已在京都府尹,刑部尚书的监督下验了大公主死前碰过的,食用过的东西,最终在大公主所饮用的太平猴魁中发现了毒素。”
“当时是哪个丫鬟在旁伺候着。”
“回,回皇上,是奴婢。”幻儿垂着头,回话的声音发颤。
“你说,公主的茶水中怎么会有毒?是不是你下的!”千傲麟疾言厉色,吓得幻儿浑身发抖,差点尿了裤子,连忙磕着响头:“皇上明察,就是给奴才一百个一千个胆子,奴才也不敢谋害公主啊。”
千傲麟嘭的一声,手若惊堂木般拍在桌案上,“大胆奴才,你还不将始末原原本本的说出来。”
幻儿垂在衣袖下的手紧紧的攥着拳头,就连指甲Сhā进肉中都浑然不觉:“奴婢真的不知道,昨日大公主接到长安公主的拜访贴,今儿个便亲自企沏好了茶等候着。长安公主来了之后,与大公主聊着天,奴婢,奴婢添茶的时候不小心将茶水洒在了长安公主的身上,奴婢受了责骂,大公主让奴婢下了去,让翠儿前去伺候,奴婢便出去了,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奴婢真的不知道。”
千傲麟皱了皱眉,道:“也就是说,你走后屋里就只剩下嫣儿与魅儿了?”
幻儿道:“还有长安公主身边的那个丫鬟。”
幻儿走后屋里一共有三个人,除了已经死去的千语嫣外,便只剩下花影魅与小小二人。
而花影魅还注意到,这个名叫幻儿的丫鬟说是她下了拜访贴,主动前往大公主府,但花影魅昨日明明是接到了大公主府的贴在今日才前往的。主动前往和被邀请而去,可是玩完全不同的兴致。
千傲麟将视线望向花影魅,“魅儿,这丫鬟走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花影魅微微挑起眼眸,目光扫过幻儿,随后道:“臣女也不清楚,那时这个丫鬟似是故意将茶水倒在了我的身上,我便让我身边的丫鬟回宫换洗的衣裙,我那丫鬟走后,这个丫鬟也走了,而后没有几分钟,大公主肚子便突然的疼了起来,臣女便立马让我另外的一个丫鬟进宫去请太医,而后将大公主抱上床。”
花影魅想了想事情的经过,当太医验出茶水中有毒的时候她心中一惊,若那茶水中有毒,她为何并没有事?若真是中毒,那么是谁想要公主的命?在花影魅印象中,似乎没有人想要公主死。相反的,想让自己死的人却多不胜数。
若大公主的死只是有人想嫁祸给她的话,那么这个能将手伸入大公主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驸马在这次的事件中到底扮演一个怎样的角色?若不是在他得知公主有孕的时候情绪不对,花影魅还真没有看出来驸马有什么问题。
因为不知道对手是谁,所以花影魅一时没有头绪。
当时得知大公主死于中毒,顺天府尹与刑部尚书很快就到了,秋蝉只是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闻了闻她杯中的茶水,也是有毒的,也就是说,但她喝下去却没有事?
千傲麟深深地望着那花影魅,随后将目光转向幻儿,幻儿见千傲麟目光阴鸷面色深沉,心中一晃,连忙道:“皇上,奴婢不是故意将茶水洒在公主的身上的,奴婢也知道是怎的,走到公主身边的时候身子猝然一歪,这才将茶水洒在公主的身上。”
有意或者无意是两个不同的概念,若她是无意,那只是意外,但若是有意就是图谋。幻儿说她猝然一歪,不过是在暗示,暗示花影魅其实是知道茶水中有毒的,所以才故意碰了自己,让那杯茶洒在了外面。
千傲麟眯着眼,沉声道:“太医,去验验魅儿染在魅儿身上的茶水是否也有毒。”
花影魅垂下眼眸,纤长的睫毛掩下眼底的讽刺,“不牢太医动手,我亲自来剪。”
花影魅接过太医的刀子,将染上茶水的衣角割了下来,她的手不经意的滑过衣角,随后将碎布与刀子还给太医。
太医拿了一个注满水的碗,将碎布放在碗里浸泡,过了大约十分之一炷香的时辰,太医取出银针探入水中。
众人都屏气凝神的注视着太医的动作,花影魅却没有去看,她只是闻了闻自己的手,便知道,染在自己衣衫上的茶水是有毒的。
她不知道对方这么做到底是意欲为何,若说恨她大可让她喝下那毒药,花影魅并不认为对方会知道她能验出茶水中是否有毒。很显然,对方是想让千语嫣死,而将一切家伙给她。
那么,她最终的目标到底是自己,还是已经死去的千语嫣?
“皇上,有毒!”太医的话唤回了花影魅飘忽的思绪,一声有毒,让众人将目光聚焦在了花影魅的身上。
若那丫鬟所言属实,花影魅是故意碰她让茶水倾洒,那么花影魅此时就算是跳进黄浦江也无法洗清谋害千语嫣的罪名了。
“花影魅,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千傲麟怒声质问,众人静若寒蝉不敢言语,花影魅却挑起眼眸,道:“皇上,臣女并不知道茶水中有毒,也没有故意触碰那丫鬟的身子导致茶水倾洒。”
“你还敢狡辩!”千傲麟猛地站起身,目光阴鸷直勾勾的望着花影魅。
“长安公主,你为何要害嫣儿,难道就因为嫣儿看重那刘家小姐刘诗诗,想要让她成为七皇子的侧妃,所以你便心生怨恨吗?”驸马的话让花影魅诧异挑眉,对方为了将罪名扣在她的身上,倒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千宇阳赶到御书房的时候便听到了驸马的质问,微微一愣,不知道该喜该忧,他希望驸马说花影魅心生怨恨是真的,那样就代表着魅儿真的在乎他。但他又不希望这是真的,因为若是这样,魅儿就很难洗清身上的罪名了。
千语嫣的死千宇阳打击很大,在这些兄弟姐妹中,与他最亲的便是千语嫣,他有时甚至都忘了他们并非一母同胞,但千宇阳却并不相信,是花影魅害死的千语嫣。
他,一点都不相信!!!
第一百八十三章
“驸马可不要胡言乱语。”千宇阳闯进御书房,“我怎么没有听闻皇姐喜爱刘诗诗?”
驸马抬起头,悲切的说道:“七皇子不相信微臣的话?难道对于嫣儿的死,你一点都不伤心吗?”
千宇阳目光沉了下来,眼波悠悠的在驸马的脸上转了一圈,这才沉声道:“那是我的皇姐,我虽然伤心,却不能让你们胡乱判罪,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放肆!”千傲麟眼底闪过一丝温怒,他这个儿子一遇到花影魅便失去了分寸,真是让他失望之极。
千宇阳自知说错了话,连忙跪在地上,他道:“父皇,纵然魅儿染在身上的茶水有毒,那又如何?这丫鬟说的话岂能当真?怎的她说自己不是故意将茶水洒在魅儿身上的就不是故意?”
“再说,魅儿与我只是相交甚好的朋友,岂有驸马所言因为怨毒嫉恨而行凶之说?”
驸马瞪了瞪眼,痛心疾首的说道:“七皇子,你竟然要包庇这个害死你皇姐的凶手!”
“驸马,你口口声声说魅儿是凶手,你有什么证据?或者说你在害怕什么?”
“七皇子,你休得胡言乱语。”
“够了!”千傲麟打断二人之间的争执,目光阴沉的望着千宇阳,“你刚刚那番话是何意?”
千宇阳道,“据儿臣所知皇姐与驸马的感情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好,儿臣有理由怀疑驸马。”
“你.....”
“驸马,近几个月里,皇姐消受了许多,我曾侧面的打听过,是你对皇姐的态度便的冷淡了,以至于皇姐郁郁寡欢不得展颜。”当初宴会上,千宇阳已经察觉到了千语嫣看见躞蹀玉佩时那落寞的神色,便上了心多加打探,这才知道皇姐的落寞是因为驸马态度的转变。
千宇阳曾试图询问过千语嫣,但千语嫣却不准他去找驸马不要再过问此事,千宇阳无奈,怕惹她生气,便没有在说些什么。
“父皇,儿臣请求搜查公主府。”千宇阳说出自己的打算。
千傲麟扫了一眼驸马,驸马立即说道:“儿臣问心不愧,但若是搜查了公主府,是否也应该搜花影魅的身。”
“公主,你可敢?”驸马看都不看一旁对他怒目而视的千宇阳,而是咄咄逼人的望着花影魅。
花影魅望着她,面上渐渐浮现了一丝淡淡的嘲讽,那嘲讽看在驸马眼睛里,就以为对方已经被她逼到了绝路,不由继续道:“若是你不敢,就只能证明——”
花影魅慢条斯理地道:“我问心无愧,又有什么不敢的呢?”
驸马的脸上,就露出一种奇特的笑容,这笑容让在旁边看着的秋蝉的心里,莫名就起了一丝怪异的感觉,仿佛驸马预料到一定能从自家小姐的身上搜出什么一样,但,这怎么可能呢?谁又能在自家小姐身上放上东西而不被她家小姐发现的呢?
秋蝉走到李未央的旁边,拦在她跟前道:“驸马,你这般咄咄逼人,是想叫我家小姐当众搜身?”
驸马道:“自然不会,为了让七皇子放心,儿臣提议请娴淑妃娘娘前来替长安公主验身,只要娴淑妃娘娘亲自搜查,单独在一个房间里就好。”
千宇阳垂在衣袖下的手紧紧握着拳头,母妃,希望您不要让儿子失望。
花影魅黑色的眸倒影着千宇阳微僵的脸,那日用药引得娴淑妃说出内心的秘密后,花影魅便知道娴淑妃存了害她的心,显然千宇阳也知道,若他母妃前来搜查,唯恐她会与别人串通。
他在赌,再赌他母妃不会这么心狠,为了陷害自己而搭上千语嫣的命。
驸马的提议千宇阳没有拒绝的理由,而她,也想看看今日的这一出戏幕后操纵的人到底是谁,“好,既然要搜,便该都搜查一遍,万一有漏网之鱼呢?!”说着,她看向原本也在屋中的幻儿,捕捉到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惶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没错,是该都搜搜。”千宇阳搭茬道。
驸马扫了一眼幻儿,道:“不仅是公主府的丫鬟,花影魅身边的丫鬟也该查搜查才是。”
“好!”花影魅看了小小与秋蝉一眼,自是不担心她们会被人算计,就幻儿这样的丫鬟又岂能近的了她们的身。
“来人,将公主府从上到下搜查一遍。”千傲麟眯着眼,既然双方都以同意,那么他乐的置身事外。
顺天府尹与刑部尚书带人前往公主府,在他们离开之时已经命人将公主府团团包围不许任何人进出,并将所有有嫌疑的人都看守了起来,她们中若真有可疑,自然没有时间去消灭证据。
御书房后的单间是供千傲麟休息的,千傲麟大方的让众人进去搜身,娴淑妃还未赶到御书房,几个丫鬟先去搜了身。
幻儿路过小小身边的时候撞了她一下,花影魅呲笑的抿了抿嘴。
秋蝉是第一个被搜查的,嬷嬷并没有在她身上搜到什么,然后是小小,搜查小小的时候,幻儿微微的抿了抿嘴,她刚刚那么一撞已经将东西放在了她的身上,见嬷嬷此时正摸着小小的腰身,不由得垂眸掩下嘴角微弯的弧度。她已经料想到在小小身上搜到东西的画面,然而,嬷嬷却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
什么!?
幻儿心中一跳,垂在衣袖下的手紧紧的攥着拳头,哪里出了问题?她刚刚明明已经将东西放在那丫鬟的身上了啊?
幻儿手脚发凉,只觉得是侵入了冷水中一般冷到窒息,她浑身发寒的看着嬷嬷走到自己身前,头脑一时似是被蜜蜂充斥在其中一般,嗡嗡作响,竟已经无法在思考了,“皇上,搜到东西了。”直到嬷嬷一声禀报,她这才清醒了过来,面对千傲麟阴鸷的目光,只觉得浑身上下甚至就连灵魂都剧烈的疼痛着。
千傲麟挥手,让太医前去检验从幻儿身上搜到的东西,太医小心翼翼的打开黄纸,用药勺挖起一小堆粉末放在汤匙上,滴上水,取出银针Сhā在其中,不过片刻,银针依然全黑。
幻儿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浑身剧烈的颤抖着,惶恐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说,是谁指使你谋害公主的。”千宇阳对着幻儿怒目而视,目光锐利的似是要在她的身上戳出两个血洞来。
幻儿跪在地上,目光飘忽,滑过驸马,最终落在花影魅身上,花影魅微微挑眉,便听幻儿道:“公主,公主救救我啊。”
千宇阳实在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咬着花影魅不放,一时不由得怒上心头,“你个该死的奴婢,你若还不说实话,小心大刑伺候。”
“七皇子,父皇还没有发话,哪里轮到你开口。”驸马冷冷说道。
千傲麟不愉的望了一眼千宇阳,千宇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低头道:“父皇,儿臣逾越了。”
千傲麟冷哼了一声,疾言厉色的问道:“花影魅,你作何解释?”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对方是大公主府的丫鬟,说到收买,也轮不到被我收买。”花影魅漫不经心的说道:“若对方一口咬定是我所为,皇上大可以对她用心,我记得慎刑司有一个刑罚,是将人的手指甲脚趾甲一个个的拔下来,然后在上面撒上盐水,在烧红两块铁板,让被扒了指甲的凡人站在上面,让指甲上的血流到铁板上,鲜血被炙热的铁板蒸发,发出吱吱的声音。幻儿若是熬过了这个刑罚,依旧一口咬定是臣女所为,臣女也无话可说。”
花影魅淡淡的话音带给众人无限的寒意,这残酷的刑罚地方却这么轻慢的说出来,就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一般。她嘴角一直挂着笑容,面若艳阳般光芒璀璨,但她钉在幻儿身上的眸子,却宛若万年不化的冰川般,冰冷刺骨。
光是想想这刑罚,幻儿便觉得难以呼吸,死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但亲眼看见自己指甲被拔,血肉模糊的走在铁板上的画面,却是让人生不如死。这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折磨,还是精神上的折磨。
“皇上,皇上开恩啊,奴婢,奴婢....”
“幻儿,嫣儿是这般的信任你,你竟然会被人收买毒害她,你若还有一点良心,就说出幕后主使,以慰嫣儿在天之灵。”驸马突地出声打断幻儿的话,幻儿抬头目光绝望的望向驸马,最终闭上眼睛,毅然决然的说道:“皇上,是长安公主收买的奴婢,奴婢一时被猪油蒙了心,奴婢自知罪不可恕,愿意以死赎罪。”
说着,幻儿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不顾一切的向着一旁的柱子撞去,千宇阳反应迅速,一把抓住幻儿的手腕,手臂一收,将她扔在地上:“想死?”
“父皇,这丫鬟竟然一心寻死,显然是唯恐自己撑不过刑罚吐出真正的幕后主使,儿臣恳请父皇下旨,让慎刑司审问这个丫鬟。”千宇阳冷笑一声,对于谋害了他的皇姐并且陷害花影魅的丫鬟,他丝毫没有半分的怜悯之心,对方不是信誓旦旦的将一切都推在了魅儿的身上吗?那么就算是她最后依旧不肯改口,他也要让对方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第一百八十四章
幻儿听到这话,有些不敢相信的望向千宇阳,在她的印象中,千宇阳一直不同于别的皇子。他虽然行事不羁却十分温和,就算是对待他们这些下人也从不高高在上,她跟在千语嫣身边,最常看到千宇阳温柔的笑容,她从不知道,对方竟然可以如此冷酷。
花影魅目光复杂的望着千宇阳,青山寺中,他还不像如今这般铁血冷酷,回到京都不过半年多的时间,他已然在权利的斗争中慢慢的知道,心软与宽容并非是美德,而是帮助敌人捅向自己心口的尖刀。
虽然他表面上并没有像驸马这般的悲恸,但花影魅却知道,此时此刻,他的心因为什么很变得坚硬。
“七皇子.....”
“驸马,你为何如此相信这个丫鬟所说的话,就这般认定魅儿是杀死皇姐的凶手?你是皇姐的夫君,不是应该替她找到真凶吗?为何此时,你就像是早就知道了一切般,将矛头都指向了魅儿?”千宇阳猝然抬高语调的质问打断驸马的话,面对千宇阳的质问,驸马竟动了动嘴,强辩道:“我只是怕屈打成招。”
“请父皇下旨。”千宇阳跪求旨意。
千傲麟沉吟了一声,挥手道:“来人,将这丫鬟带去慎刑司。”
幻儿堆坐在了地上,目光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但是她不能说,说了的话不光是她死,所有的人都会死的,她为了她们的命已经害死了大公主,她不能在害死她们。
幻儿咬紧牙关,低声的呜咽着。
“劳烦告诉慎刑司的公公,血色飞扬是个很好的刑罚。”花影魅在侍卫走过她身边的时候,轻声说道。
她声音虽然不大,却让在场的都听了个满耳,尤其是幻儿。
侍卫微微一愣,抬头扫了一眼端坐在龙椅上看不出喜怒的皇帝,没敢打岔,闷头的将幻儿带了下去。
将人压出御书房外,侍卫统领季然走到那侍卫旁边,轻声说道:“传达公主的话。”
幻儿瞬间睁大眼眸,嘴巴刚刚张开,就被侍卫一把捂住,那粗糙的手很大,捂住了她的口鼻,压得她根本无法呼吸,她只能骇然的睁大双眼。为什么,为什么侍卫会听从花影魅的话,不,不....
幻儿被拖了下去。
“皇上,贤淑妃娘娘求见。”侍卫在外通禀,千傲麟扫了一眼李公公,李公公道:“传。”
“臣妾叩见皇上。”娴淑妃下跪问安,千傲麟让她起了身,对她说道:“爱妃,嫣儿的死你应该听说了吧。”
娴淑妃眼眶红红的,显然是哭过,“臣妾听说了。”是她将千语嫣带大的,虽然她并非是她的亲生女儿,但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将千语嫣当做自己的女儿一样疼爱,如今听闻她死了,自然悲恸不已。
“爱妃节哀。”千傲麟宽慰道。
娴淑妃撤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柔声道:“皇上也是。”
“爱妃,事情你应该听说了。”千傲麟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没事,随后切入了正题。
娴淑妃抿了抿唇:“臣妾并不认为魅儿会谋害嫣儿.....不过若是有人怀疑,臣妾不介意由臣妾来证明魅儿的清白。”
千宇阳眸中发亮,希夷的望着娴淑妃,花影魅却从这话中听到了其他的含义,希望只是她多虑了。
花影魅跟娴淑妃进了单间,关上门后,花影魅目光深邃的望着娴淑妃,伸开手任由娴淑妃查探。
娴淑妃眸光幽暗,她来的这路上想了一道,在御书房中看到千宇阳望向花影魅的目光,让她彻底的下定了决心,花影魅绝不能留。
娴淑妃掩下眸子深处的忌惮,仔仔细细的搜查了一遍,随后抬起头,对着花影魅舒了一口气:“没有。”
花影魅黛眉微扬,对她点了点头,二人一前一后的走了出去。
见花影魅面色如常,千宇阳的心不由得松了一份,目光却还是一错不错的望着自己的母妃,期待从她的口中说出花影魅身上什么都没有。
“皇上,魅儿身上.....”
娴淑妃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突然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向后一仰,直直的躺在了地上。
“母妃。”
“爱妃。”
“娘娘。”
众人惊慌失措,太医连忙冲了过去为娴淑妃诊脉,“皇上,娘娘中毒了。”
“什么?”太医的话让众人心中一惊,目光游移的扫过花影魅,又是中毒,又是与花影魅独处,这未免也太过巧合了。
“快,快医治。”千傲麟连忙道。
千宇阳半抱着娴淑妃,眉头紧锁,太医忙乎了半天,缓缓舒了一口气,“娘娘中毒不深,如今以无大碍,只要安心休养便好。”
千宇阳松了一口气,千傲麟见太医这般说,缓缓坐下,随后目光凌厉的射向花影魅,“你如今还有什么话可说?”
花影魅半垂着眼,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她目光轻轻扫过千宇阳,随后抬起眼帘:“臣女无话可说。”
千傲麟脸上露出一抹怪异的神色,愤怒中似乎还夹杂着畅快的笑意:“花影魅谋害大公主后不知悔改,竟再次对娴淑妃下手,简直是罪大恶极,朕痛心疾首,决定褫夺花影魅长安公主的封号,将其押入天牢,十天后五门口斩首!”
“父皇!”千宇阳心中一掷。
“朕意已决,来人,将花影魅拖下去。”千傲麟一挥手,花影魅被关进了天牢。
小小与秋蝉做为花影魅的丫鬟,也被押入了牢房中。
花影魅谋害公主十日后问斩的消息不过半日便传遍了整个京都。
太后早上突然病倒在床,花影魅并不知情,千宇阳也是在花影魅被带入御书房后前往慈宁宫才知晓。
若是太后无碍,今日花影魅必定不会落得被押入天牢的下场。
一切都太过的巧合,从大公主下帖请花影魅前往公主府,到大公主暴毙生亡,再到太后猝然生病,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被人事先安排,每个点串联在一起后,便将她推向了牢房。
花影魅被关押天牢十日处斩,最开心的莫过于花柔澜。
玉莲殿,她放声大笑,几近疯癫。
花俊阳沉默以对,这件事太过蹊跷,千语嫣猝然暴毙,花影魅成了幕后凶手。不知道是千傲麟再也无法容忍花影魅,还是别的什么人想要治她于死地,不过无论如何,也算是解决了他的一个心头大患。
千宇阳陪在娴淑妃床边,静静守候着,他望着自己母妃略显苍白的脸,心情复杂,直到现在,他都不相信花影魅会害死皇姐,但是他更不想相信自己的母妃为了她所谓的对自己好而不择手段的除掉魅儿。与他最亲的皇姐已经死了,他不想在失去魅儿了。
娴淑妃沉吟了一声从昏迷中醒来,视线聚焦后便看到了坐在自己床边一脸阴沉的千宇阳,她的心不由得一跳。
“母妃,你醒了。”千宇阳哑着嗓子,手拖着娴淑妃的背让她依靠在自己的身上,“母妃可有哪里难受,儿臣去叫太医。”
娴淑妃摇了摇头,“不必了,母妃没事,只是没想到竟真是魅儿害死了嫣儿。”
千宇阳浑身一紧,他咬着牙,低声问道:“母妃,你说的可是事实?魅儿被父皇关入了天牢,十日后问斩,我只求您,跟我说真话。”
千宇阳恳求的声音惹得娴淑妃心中一痛,听到花影魅会被问斩她心里的纠结一闪而过,动了动嘴,道:“阳儿,你想听什么?想听母妃昧着良心说魅儿无罪?不是害死嫣儿的凶手?”
千宇阳面对赵嫣然反问,竟无言以对。
他并非单单只是因为喜欢她便固执的认为花影魅无罪,一个能够舍弃自己性命只为了就他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对一个与世无争的女人下手?魅儿是狠,但那狠只是对她的敌人。
花影魅从自己的态度中知道母妃对她心存歹意,可这么长时间一来,她除了尽量不与母妃接触之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先下手为强。
这样的人,怎么会害死皇姐,他不相信,他真的不能相信。
“母妃,你好好歇着吧,儿臣告退。”千宇阳轻手轻脚的拉过一旁的辈子垫在她身后,起身告退。
娴淑妃动了动嘴,最终是没有发出声音。
千宇阳走到门边,停下了脚步,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母妃,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随后推门走了出去。
娴淑妃望着千宇阳落寞的背影,心中不是滋味,但她已经决定的事情,依旧不会改变。
她从被褥下翻出折成小方块的纸,打开后,再次看了一遍纸上的话。
爱妃,这张纸上混有毒药,一会儿只要你搜查完花影魅后趁她不注意含一口染了毒药的手指就好,你不用开口,阳儿,不会怪你!
她看着阳儿不会怪你四个字,露出惨然的笑,这是命令,不是吩咐,千傲麟在用阳儿的命威胁她,她一直知道他这个人心狠手辣,却从未想过他竟然会为了除掉花影魅而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下手。
阳儿,母妃这是在保护你啊,纵然你恨我怨我,只要你平安,母妃便心满意足了。
阳儿,母妃活的够久的了。
娴淑妃眼底闪过一抹决然,扬起手一口将那张纸吞进了肚子里。!!
第一百八十五章
“娴淑妃,殁了!”
日落时分,后宫传出哀乐,娴淑妃突然逝世,众人始料未及。
千宇阳站在殿外,愣愣的看着丫鬟进进出出,整个人如同丢失了灵魂般,一动不动,娴淑妃死于中毒,但明明,他走的时候母妃已经清醒了,太医明明说,母妃中毒甚轻,并不性命之忧,可为何母妃还是死了。
他后悔极了,后悔在最后的时候对母妃说: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他怎么能够那么说话。
娴淑妃走得很快,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断了气,那毒药毒发的时候人十分的痛苦,就如千语嫣般,浑身疼痛难忍。
千宇阳神色恍惚的走出宫,下阶梯的时候竟然没有踩稳阶梯,一脚踩空,整个人就栽了下去,昏迷不醒。
花影魅听到消息的时候,正等着小月带来扶桑若溪的密信。
她进了天牢后听闻太后生病,连托小月去请扶桑若溪替太后瞧病,如今正等着扶桑若溪的回信。
太后这病来得突然,虽然太后的身体一直不好,但经过近几个月的调养,身体已经硬朗了不好,至少不会这般突然生病。花影魅有些担心,不知如今的慈宁宫是否安全。
花影魅没有想到娴淑妃会死,有些惊讶。
“怎么,事情超出了你的预料。”低沉的声音从昏暗的走廊中传了进来,花影魅仰头望向慢慢走出阴影的人。
对方随后打开牢房的锁,施施然的走了进来。
小小与秋蝉鼻观眼眼观心,装作看不见的默默占到了一旁,低头,望着比起其他牢房还算是干净的地面。
“我以为,不管这件事的幕后黑手是谁,娴淑妃一早就之情还是后来才知道,都不过是一颗对付我的棋子,而对方能够有把握让娴淑妃参与,那么一定是娴淑妃熟悉或者是无法拒绝的人。这样的人,是不会想要娴淑妃的命的,至少不会这么急切。”
欧阳凌月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你说的不错,但她就是死了。”
花影魅抬起眼睛看他,今个儿他穿了一身玄色衣袍,金色的领边衬得他五官异常深邃,“你知道?”
欧阳凌月勾了勾唇瓣,道:“还要进一步验证,你有没有兴趣?”
花影魅扫了他一眼,道:“先去一趟慈宁宫。”
小月吱吱叫了两声,从牢房窗口里钻了进来,在半空中扑腾了一会儿,小眼睛扫了一眼欧阳凌月,慢悠悠的落在花影魅手中,仰头挺胸的用ρi股对着他,冲着花影魅眯了眯眼睛。
花影魅哭笑不得摸了摸小月的头,伸手拿出它绑在它翅膀下的纸条,摊开纸条,花影魅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怎么?”欧阳凌月皱了皱眉。
花影魅抬头,幽暗目光宛若地幽冥中漆黑迷雾,“太后...油尽灯枯。”扶桑若溪信中说,纵然是他,也只能让太后多活两个月,仅此而已。
他在信中并未多言,只是隐晦的提到,太后这病的诱因有些蹊跷,只是告诉他会尽力找到答案。
欧阳凌月心中一掷,伸手将花影魅围在怀中。
如今,就连最后一个亲人也要离她而去了。花影魅靠在欧阳凌月的怀中,竭力的压制住鼻中的酸楚。
生命于她而言,本就如稍纵即逝的昙花。
一枚子弹,一把尖刀,甚至是一条钢丝都能轻易的结果一个人的生命。她曾用一支钢笔Сhā进人的太阳茓,看着对方在极大的疼痛中慢慢断气;也曾徒手抠出对方的椎骨,听着他惨绝的叫声。
她曾藐视着所有人的生命,包括自己。
但在这一刻,她却发现,她不能在平静面对。胸口窒息般疼痛犹如潮水将她团团围住,汹涌澎湃的堵住每一个可以倾泻的出口。
她才发现,当生命走到最终的死亡时,是感情的羁绊让死的人弥足留恋;亦是感情的牵扯让生的人痛彻心扉。
“魅儿,难过就哭出来。”欧阳凌月声音温柔低醇,似乎能够抚平一切伤痛,花影魅差点没有控制住氤氲着翦瞳中的泪光。
“哭?哭就代表认命,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绝不认命。”花影魅紧握着拳,逼回眼中的泪,扶桑若溪不能医治好太后,那她就去找能够医治的人,若谁都不能医治,她就要让幕后的黑手陪葬。
不管对方是一个人,一个组织,还是一个国家!
花影魅坚强的让欧阳凌月心疼,她可以不必那么坚强,她可以偶尔软弱靠在他的身上,但她不会,这个与这个世界上的任何女子都不同的少女,让他怜惜又深爱着。
“魅儿,你在怀疑谁?”欧阳凌月低头望着她隐忍的眸子,问道。
花影魅其实并没有任何头绪,但娴淑妃的死让她将目光都聚集在了千傲麟的身上,只是若是千傲麟,他们不可能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花影魅摇了摇头,“虽然一切都指向千傲麟,但我却觉得并不是他。”
欧阳凌月沉了声:“一切很快就清楚了。”
夜晚静悄悄的,万物都淹没了生机,月光星影倒影在寒冷的湖水中,带着银白色的寒光,牢房中的狱卒沉沉的睡了过去,把守在牢房外的士兵跺着脚,试图用肢体动作驱散身上的寒冷。
“你们回去休息吧,这里由我们看守。”
士兵抬头看了看月亮,刚刚才过了一更,不是三更才换班吗?
后来的士兵见二人不动,呲了一声,将长矛夹在胳肢窝,双手握在一起放在嘴边,哈了口气,随后搓了搓手,“别愣着了,头说入冬了,天气太寒,怕咱们受不住所以改成一个时辰一换(古代的一个时辰是两个小时)。”
“我们怎么没有听说?”那两个士兵疑惑的询问。
后来的士兵被问的有些不耐烦,嚷嚷道:“你们要是还想继续挨冻我们兄弟几个就回去美美的睡上一觉,反正到了三更天也会有人来替你们两个。”
“别,别,我们不就是问问吗?”守在牢房外的士兵连忙拦住他们,笑道:“兄弟们别生气,回来在换班咱们一起喝酒。”
后来的士兵乐了,“行啊,这到倒霉天真是冻死人了,你们快走吧,再挨冻一个时辰我们也能歇着了。”
之前的士兵离开后,后来的几个士兵笑了笑,见四下无人,打开了天牢的大门,花影魅大摇大摆的从天牢里走了出来。
“公主,三更天务必回来。”
花影魅点了点头,以防万一将人皮面具留给了小小与秋蝉,就算有人进了天牢,她们二人也能应付一阵了。
慈宁宫,秦嬷嬷疲惫的倚靠在床边,不敢离开太后一步。花影魅从窗户中留了进来,带来的寒气让秦嬷嬷脸上的倦怠一扫而空,目光凌厉了起来,“谁!”
花影魅从黑暗的角落中走了出来,“秦嬷嬷,是我。”
“公主,你....”
“天牢关不住我。”花影魅淡淡说道,语气藏不住自身的狂傲,“皇祖母的病如何了?”
秦嬷嬷眼底闪过一抹悲恸,声音沉重的说道:“太医说,怕是熬不了多久了。”
“公主,奴婢知道我本来不该多问,但是公主,今天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皇上已经下旨,十日后在午门外将你斩首。太后娘娘听闻之后悲怆过度,吐了一口血便直到如今也为清醒。”
“今天的时候一言难尽,还是等我救醒皇祖母后再说吧。”花影魅叹了口气,秦嬷嬷听闻她的话,不由得眼前一亮,急忙问道:“公主能够救醒太后?”
花影魅勾了勾唇瓣,“听说过还阳丸吗?”
秦嬷嬷摇了摇头,花影魅道:“还阳丸是天下第一神医逍遥所炼,只要对方还有一口气,这还阳丸就能将人就过来。”
花影魅走到太后床边,从怀中掏出丹药,秦嬷嬷看了看她,自知公主不会害太后,便错身让出位置。
花影魅背对着秦嬷嬷,阴冷下,嘴角撤开一抹诡异的弧度,扒开太后的嘴,将药丸塞向太后口中。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寒风刮过,秦嬷嬷只觉得眼前一阵白影闪过,那人已经来到了床边,一把抓住花影魅的手腕。
“你要干什么?”所来之人沉声质问,秦嬷嬷闻声猝然抬头,目光所及中出现的那人面孔,让她目瞪口呆的愣在了原地。
竟然,竟然有两个一模一样的花影魅。
“干什么?”手握丹药的花影魅冷笑了一声,闲置的左手化作手刀,猛然向着身后的人攻了过去。
花影魅嘴角扬起一抹残虐的笑,抓着她手腕的手并未松开,而是向着自己的方向一带,对方的攻势便猝然打断,花影魅在对方失去平衡的一瞬间,抢过她手中的丹药。
对方见但要被抢,转过身来。
四目相对,后来的花影魅黛眉一挑,显然没有想到背对着自己的这个人竟然长着一张与她相似的脸,难怪秦嬷嬷会让接近太后。
两个花影魅,就像是在照镜子一般。
秦嬷嬷顿时有些傻眼,也不知道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只能从地上爬起来,护在太后床边,警惕的望着她们二人。!!
第一百八十六章
时间似是汀不前,就连空气都变得粘稠许多,也许是一秒,也许几分钟,四目相对的二人同时动了。
一拳一脚,你来我往,直到其中一个人倒在了地上。
秦嬷嬷心揪在了一起,也不知道这个倒在地上的是真的花影魅,还是假冒的花影魅。
“说,谁派你来的?”花影魅居高临下的望着倒在地上的冒牌货,手中把玩她想要喂进太后嘴里的药丸,面色阴冷,声音清淡,却蕴含着凌冽的尖刀。
对方扯了扯嘴角,带动脸上的伤口不由得嘶嘶的倒抽了两口冷气,随后猛然转过头,恳切的对秦嬷嬷说道:“秦嬷嬷救我,我才是真正的花影魅。”
秦嬷嬷的动了动嘴,目光游移的在二人身上滑过,仍然有些分不清谁是谁。笔直而立的花影魅呲笑了一声,对着秦嬷嬷说道:“你不必理会谁是真的谁是假的,只要我们两个人一方死了之后,你便立马大叫引来侍卫,确保皇祖母无事便可。”
秦嬷嬷听到这话,心中一动,却仍然没有妄下定论。
“秦嬷嬷,你别信她的,只要我死了,以她的武功,能够在瞬间要了皇祖母的命。”倒在地上的花影魅连忙喝道。
“呲~”站立着的花影魅嘲讽的扫了她一眼,抽出腰间的长软剑,好不废话一剑刺向对方的咽喉。
倒在地上的花影魅猛然跳了起来,而对方凌厉的剑气如影随形,逼得她无处可躲,不过眨眼的功夫,身上已经出现了无数道血痕。
她咬了咬牙,从怀中掏出一枚黑球,猛地砸在地上,黑球撞击在地上,发出一阵浓烟。
“花影魅,我还会再回来的。”声音伴着回声,响彻在整个慈宁宫外。
“.......”这句台词有些耳熟,花影魅就是忘记在哪里听说过了。
烟尘散尽之后,已经没有了那个人的影子,秦嬷嬷到如今还是有些惴惴不安,不知该不该上前。
花影魅拾起地上的黑球炸开后留下的碎屑,如远山含黛的眉微微上挑。
“公主.....”门外传来的脚步声渐行渐近,秦嬷嬷小心翼翼的冲着站在外室沉默不语的花影魅喊道。
花影魅转过头,张开唇瓣,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只见她云袖轻挥,便将地上的灰烬挥散在空气之中,随后她一个纵声毫不费力的跃上房梁。
门这个时候被从外推来,御林军都统率领御林军冲了进来,秦嬷嬷转身面向御林军,怒斥道:“是谁允许你们闯进来的,太后娘娘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小心皇上诛你们九族。”
御铃军都统皮笑肉不笑的冷声说道:“秦嬷嬷,我等也是奉命行事,皇上让我等保护太后娘娘,如今听闻屋内有所动静,当然要前来查看,嬷嬷还是不要挡着我们,万一真有贼人,你可就能成了包庇贼人谋害太后的帮凶了,微臣知道嬷嬷不会当这个帮凶,微臣便替你做决定了。”
“来人,里里外外的搜查一遍。”御林军都统下令搜查,完全不给秦嬷嬷任何反斥的机会。
房梁上,花影魅深邃如也只苍穹的眸子紧紧的钉在这御林军都统的身上,对方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狐假虎威的不将太后放在眼里,如今太后病危,他竟不管不顾的让人大肆搜查,好,实在是好极了。
花影魅紧握着拳头,压制住体内翻涌的杀气。
“没有发现。”搜查了整个屋子,御林军并未在屋中发现任何有人来过的蛛丝马迹。
御林军都统皱了皱眉,下令撤离。
御林军离开之后,花影魅从房梁上一跃而下,望着御林军离开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与此同时,天牢。
御林军突然造访,携着皇上令牌进入牢房。
守在外面的士兵扫了一眼天牢,余光望着留守在天牢外的御林军,用眼神交流着:若不好,便动手,一定要将他们留下!
其他几人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紧了紧手中的兵器,时刻准备将面前的这些御林军一击毙命。
他们等了许久,天牢中却没有半分动静。
半响,御林军从牢房中走了出来,来得突然,走的迅速。
门外的士兵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何没有发现花影魅此时不再天牢,但若是动起手来他们也没有把握能够不惊动任何的将他们留下,这样是最好的结果。
秋蝉见人走了,伸手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揭了下来,还好主子有先见之明。
御书房,御林军都统向千傲麟汇报着,“花影魅依旧在天牢之中,并未逃离,臣赶到慈宁宫的时候,也并没有看见身形似是花影魅的人。”
千傲麟恩了一声,挥手遣退了他,御书房陷入一脸沉静,只有千傲麟翻阅奏章的声音,他突然张口,吓了思绪飘远的李公公一跳,“李公公,你说娴淑妃的死是自杀还是被人谋害。”
李公公不知如何回答,只好说:“奴才愚钝。”
其实娴淑妃娘娘是自杀还是被人谋害都无所谓,最主要的是知道皇帝秘密的人又少了一个,李公公其实有些心慌,若娴淑妃娘娘的死是皇上所为,那么皇上就是在逐步逐步的清除知道那些秘密的人,若是如此,那么他怕是也活不长了。
千傲麟垂着眼目没有再开口,而是静静的翻阅着奏章。京城外传来密信,欧阳凌月已经进入了邵阳境地,一路上并未有任何的问题。千傲麟望着密信,微微的眯起眼眸,当初他听从了邵承恩的话调走了欧阳凌月,他想,对方那个时候就是因为忌惮欧阳凌月会成为他们谋反的阻碍所以先一步的调走了他。
如今邵承恩见事情败落逃离京都,他是否找个机会将欧阳凌月在调遣回来,毕竟如今四国局势十分不稳。他与花俊阳一内一外,一文一武,足以让其他三国不敢轻举妄动。
只是他前脚刚刚将他调走,后脚又将人找回来未免有些儿戏,还是沉些日子在说吧。
千傲麟动笔,在铺开的宣纸上写下了几个字:全力保护欧阳凌月。
...
慈宁宫,秦嬷嬷镇定了下来,已经百分之百的确认面前的人便是真正的花影魅,望着她手中把玩的丹药,不禁有些后怕,若真正的花影魅没有及时赶到,那她真的不敢相信太后服下这丹药后会怎么样。
“公主,若有下次怎么办?”秦嬷嬷有些害怕,这次有花影魅,那么下次她若没有及时出现呢?自己要如何分辨她与那个假的花影魅!?
花影魅抿了抿唇瓣,嘴角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不会再有下次。”
她刚刚与假冒的花影魅对决就连二成的功力都没用到,她若想留下对方,对方又怎么能逃出她的手掌心,她不过是她放出去的一个诱饵,很快就能钓到大鱼。
京都外竹林深处的幽静别院,假的花影魅拖着一身伤跌跌撞撞的闯了进去。
“呦,竟然伤的这么重,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戏谑的声音从黑暗的角落中传来,假的花影魅厉眉一竖,目光不善的扫射了过去,人从暗影中走了出来,嘴角还挂着嘲讽的笑意。
假的花影魅冷哼的一声,厉声喝道:“闭上你的臭嘴。”
那人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夸张叫道:“哎呀吓死我了,我好怕啊,哈哈哈,你不是自告奋勇,自认为长了一张类似花影魅的脸就保证任务会万无一失吗?怎么如今这般的狼狈?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你可知道主子的脾气。”
假的花影魅心中咯噔一声,这次的任务是她自动请缨的没有错,但她却没有料到被关押在牢房中的花影魅竟然会出现在慈宁宫,而且武功甚是了得,比他们预想的还要高。
“这件事我自会想主子解释。”她语气冰冷,面若寒霜的对着那男人说道。
对方呵的笑出了声,脸上的调笑变成了彻骨的杀机,“解释?你该知道没有完成任务的下场只有一个,主子从来不需要解释,只看结果。”
“你要杀我?”她眼底闪过一抹骇然,不敢相信的质问道,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虽然一直吵吵闹闹,但她却从没有想过,对方竟然要她死。
男子伸出舌尖舔了舔唇瓣,嘴角挂着嗜血的笑容,“你不要忘了,我隶属的地方——绝杀组。”
绝杀组中的人都是组织中的杀人机器,他们的武功不一定是最高的,但杀人的手段却是最强的。而他们的任务,就是杀死一切没有完成任务的废物。
男子浑身好不收敛的杀意让女子慌了神,“暗夜,这里如今就只有你和我,没有人知道我任务失败,你只要不说,我便不用死。”
这也是女子任务失败后敢回到这里的原因,她一直笃定的认为,对方一定不会杀她,但这个时候,她的这分笃定却慢慢的开始动摇了起来。
一阵风吹进院子,打破了二人之间僵持的局面,一个个身影落在墙垣之上,接着月色,居高临下的望着院中二人。
男子心中涌起一抹愤怒,神色狰狞的望着面前的她,目光似是恨不得将她吞入肚中,“你竟暴露了,你,该死!”!!
第一百八十七章
“拿下他们。”欧阳凌月负手而立,冷眸淡淡的扫了一眼院中二人,绝杀组的人不必留下活口,对方就相当于死士就算是被人活捉也不会吐露一分,而绝杀组的人招招毙命,若是想要抓活口,怕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男的不留。”
随着欧阳凌月的一声令下,众人群起攻之,男子虽然是绝杀组的人,却是双拳敌不过四手,又何况是这些与他旗鼓相当的对手。
很快,男子便落了下风,最终被斩杀于剑下,女子本就受了重伤,早在男子死前,就已经被俘获。
“将人带走,剩下的人埋伏在暗处,伺机而动。”这里显然并不是他们的总坛,他们口中的主子怕是并没有在这里坐镇。而根据刚刚二人之间的谈话,欧阳凌月得知这宅院中并非只有他们二人,既然不知道他们的同伙是谁,如今在谋划着什么,只要埋伏在这里,便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显然,千语嫣的死以及对魅儿的诬陷,与对太后下手的这些事都不是千傲麟所指使的。若不是千傲麟,那个京都中便没有人能够如此精密而妥善的制造了这么一个圈套了。
他们的主子一定不是京都之人,那么不是京都之人,又与魅儿在近些日子放生冲突恨不得她死的人,便只剩下一个了,那便是——轩辕亦!
轩辕亦,你的手伸的还真是长啊,看来,是时候将其砍断了。
慈宁宫,花影魅吩咐秦嬷嬷不要让任何人接近太后,并告诉她,若太后清醒过来就同她说,不要担心,她不会有事。
欧阳凌月将假的花影魅关在丞相府的地牢中,随后与花影魅会和。
欧阳凌月站在站在她的身侧,声音低迷了下来:“怎么,很担心千宇阳的伤势?”
花影魅扫了他一眼,见他深邃的瞳眸中窜着火苗,知道他这是吃味了,不由得感叹这男人的占有欲到底有多强,竟连这都要吃醋。
“千宇阳只是伤心过度罢了,他一个武者从阶梯上摔下来能伤的多重?”花影魅是不担心他的伤势,只是有些担心他此时的情绪,一天之内,死了两个最亲近的人,这样的打击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别说了,进去吧。”花影魅叹了口气,率先溜进了千宇阳的寝室,欧阳凌月眼底闪过一抹波光,抬脚跟了上去。
千宇阳清醒的睁着眼睛,他只要一闭上眼,母妃死去时的场景与他负气而出的换面便在他的脑海中循环往复的上映着,悔恨,痛苦交织在一起,灼烧着他的灵魂,让他陷入绝望的地狱而无法自拔。
“千宇阳。”花影魅喊了他一声,千宇阳愣愣的抬起头,只觉得面前人的样子像极了花影魅,就连声音都十分相像。
“呵呵。”他苦笑着,赤红的双眸中充满了死寂与绝望。
花影魅看着这样颓废的她,黛眉微皱,欧阳凌月上前一步,一把拽着千宇阳的衣襟,将人从床上拎了下来,甩手将他扔在了地上。
巨大的疼痛让千宇阳闷哼了一声,欧阳凌月提起桌上的茶壶,壶嘴对着千宇阳,茶壶微斜,将茶水泼在千宇阳的脸上。
“清醒了吗?”欧阳凌月居高临下的望着千宇阳,如同在望着一堆垃圾一般。
千宇阳的视线慢慢对焦,身体上的疼痛与泼在脸上的茶水让他混沌的脑子慢慢变得清醒,欧阳凌月眸中的蔑视十分强烈,千宇阳因为觉得屈辱而心中升起一股怒火,这股怒火却让积压在他胸口的一口气舒了出来。
千宇阳的脑子突然清醒了起来,他忍受着身上的疼痛坐起身,望着欧阳凌月,“你怎么会在这里?”他记得父皇已经将他远掉了。
欧阳凌月勾了勾唇,冷声道:“我为什么在这里你不用管,我只问你一句,你可否想知道害死你皇姐与母妃的人到底是谁。”
千宇阳眼里的暗芒豁然凝聚,他张口,沙哑的声音中透着不死不休的恨意,“你有办法?”
花影魅坐在一旁,淡淡开口:“若我们想要验尸,你可同意?”
千宇阳这才注意到欧阳凌月身后的花影魅,原来刚刚并非是他的错觉,再次看见她,千宇阳灰暗的世界不由得注入了一道亮光。
在他母妃死后,他真的有那么一刻怀疑过她,但也只是一瞬间的怀疑,他无法说服自己去相信自己皇姐的死与母妃的死都是她的所作所为,她不会,他一直相信她不会。
“魅儿。”千宇阳眸中炙热的光芒惹得欧阳凌月脸色一沉,不悦的转头扫了花影魅一眼,似是再说:你这个勾人的妖精。
花影魅翻了翻白眼,回答:彼此彼此。
要知道心悦她的男子数目可连爱慕欧阳凌月的女子数目的零头都不及,他还敢说她是妖精。
“千宇阳,我们要验尸。”花影魅目光执拗的望着千宇阳,她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这般的逼迫他,但他们的时间不多。
千宇阳张了张嘴,沉默以对,他当然知道只有验尸才能查清楚母妃真正的死因,但验尸说到底都是死者的亵渎,那是他的母妃,他怎么能让她死不安宁,可若是找不到真凶,让他母妃枉死,让魅儿背上所有的罪名,这也不是他想要接受的事实。
半响,千宇阳艰难开口:“魅儿,我母妃可是害死我皇姐的参与者?”
千宇阳没有问花影魅她母妃可曾冤枉了她,而是询问他母妃对千语嫣的死是否知情,那是因为,千宇阳从一早便知道,他的母妃,做了假证。
对于千宇阳的信任,花影魅因为娴淑妃对他的疏离倒是淡了一分,她叹了口气,道:“目前来看,我并不清楚,但千宇阳,这个问题该问你自己,在你心中的娴淑妃娘娘是什么样子的?她可会为了自己的目的害死若她亲生女儿的大公主?”
其实花影魅一直不认为娴淑妃与千语嫣的死有关,娴淑妃并不是那种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
千宇阳陷入了沉思,他的母亲是一个怎样的人?他母亲温柔,娴淑,聪慧,大度,从不要求他爬得多高,只希望他平安快乐。
而对于大皇姐,母妃是真的将她当做女儿,直到如今,母妃宫中还留着皇姐小时候穿过的衣衫,母妃说,只要看着这些衣衫,她就觉得自己的一双儿女一直都陪在自己的身边。在后宫冷清而日子里,只要看看这些,她就心满意足了。
母妃不会害皇姐,一定不会。
千宇阳抬手擦干脸上不经意滑落的泪水,他站起身,面上浮着从未有过的坚毅,“验尸。”
娴淑妃的棺材停在正厅,夜深了,只留着几个宫女守夜。
千宇阳脚步蹒跚的走进正厅,丫鬟们连忙起身行礼,见着千宇阳双目红肿,眼底发青,面色说不出的憔悴,不由得心中酸楚,到底是有多伤心才能将一个人折磨成这个样子。
“你们都下去我,我想陪陪母妃。”千宇阳沙哑的声音让丫鬟们心碎,“七皇子节哀顺变,奴婢们下去了。”
不过片刻,正厅中的丫鬟们都下了去,偌大的正厅,只剩下千宇阳与拜访在正中间的那副棺材。
“进来吧!”千宇阳招呼了一声,花影魅与欧阳凌月便跳下了墙垣。
欧阳凌月与千宇阳合力打开了棺材盖,看到娴淑妃宛若熟睡般的躺在棺材中,千宇阳便抑制不住心中的悲恸,不过才短短一点的时间,就什么都变了。
欧阳凌月扫了千宇阳一眼,动手将娴淑妃的尸体抬了出来,花影魅不知从哪里找的草席,欧阳凌月将娴淑妃的尸体放在了草席上。
花影魅蹲下身,将欧阳凌月挤到一旁,泛起娴淑妃的眼皮看了看,随后检查着她的头部,看看这里是否有隐藏的伤口。
花影魅来来回回的检查了好几遍,却没有发现任何伤口,她只好取出两根银针,分别Сhā入娴淑妃的咽喉与胸腔,见两根银针都一边黑,声音有些发闷:“看来娴淑妃就是中毒而死。”
只是不知道自杀还是他杀。
花影魅放下银针,用手掰开娴淑妃的嘴,若对方是被人强行灌了毒药,就算是脸上没有掐痕,口腔中应该也会留下蛛丝马迹。
花影魅凑近看着,在娴淑妃的喉咙中发现类似于宣纸与唾沫融合的东西。
人死后唾液会停止了分泌,很幸运的是,卡在喉咙中的东西并未被完全融化,花影魅用钳子小心翼翼的将娴淑妃喉咙中的东西钳了出来。
是一张纸,纸上还有这被晕染了的毛笔字,只是一个边角,只有两个模糊不堪的字:爱妃!
这是只有千傲麟对娴淑妃才有的称呼。
千宇阳一直如坠冰窟,这两个字让他脑中陷入无边无际的猜想,若母妃吞下的东西与父皇有关,那他要怎么办?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害死自己母妃的人会是父皇。
花影魅皱了皱眉,望向千宇阳:“你要不要回避?”
既然娴淑妃喉咙中的只是一角,那么在她的胃中,一定有完整的书信,花影魅只是希望那书信并没有完全被胃酸腐蚀。
她之所以这般询问,是因为她要破娴淑妃的胃。!!
第一百八十八章
千宇阳咬了咬牙,并未退却,花影魅见他如此便没有再多说什么,她解开娴淑妃的衣衫,接过欧阳凌月递来的刀,快准狠的在娴淑妃的胸膛竖着拉开一道口子。花影魅扒开皮肉,让娴淑妃的胃口露了出来,千宇阳脸色隐隐发白,这样的场面他一辈子都没有看见过,而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被开膛破肚的人竟然是自己的母妃,这个场景,他想,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花影魅划开娴淑妃的胃,随后将手深入她的胃中,千宇阳再也无法忍受,快速的跑到一旁隐隐作呕,花影魅头也不抬的继续在娴淑妃的胃中翻找着自己想要的东西。
月光下,她解剖着尸体,面色崇敬的宛若在面对一件艺术品般,欧阳凌月觉得有些稀奇,却不再面前这血腥的一幕而面有变色。
花影魅最终将那东西从娴淑妃的胃中掏了出来,她小心机就的将已经被腐蚀的不像样子的纸放在一旁的空地上,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娴淑妃胃口上的伤口缝合,随后又缝合上了她身体表面上的口子。
欧阳凌月拽下腰间别着的水壶让花影魅将手洗干净,花影魅擦干手上的水渍后,用**的手帕擦拭着娴淑妃身上的鲜血,然后为其合上上衣,再有欧阳凌月将娴淑妃重新放进棺材里。
花影魅望着地上的纸,左右看了看,找到一块板子,她将纸贴在了板子上,道:“这些字体已经模糊不堪,想要知道上面大概的内容,就先要将这纸晾干,然后根据仅存的几个模糊的字猜测一下这封被娴淑妃吞进肚子里的信到底是什么内容。
扫尾的工作自由人做好,千宇阳最后看了一眼娴淑妃,随后合上了棺材盖,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三人相对而坐,花影魅将贴着纸的板子放在通风处,从胃中挖出来的东西总是有些奇怪的味道,此时那味道正弥漫在房间里。
花影魅与欧阳凌月若无其事的饮着茶,千宇阳的胃却在翻江倒海,嗅觉触发感官的记忆,让他再次想起刚刚开膛破肚的那一幕。
千宇阳连忙捂住嘴,强忍住翻涌而上的液体。
花影魅微微挑眉,这味道是不太好闻,但是比起医院中福尔马林里浸泡的尸体却是要好闻百倍,当初她奉命杀死一个正在医院就诊的高官,被迫躲在浸泡着尸体的福尔摩斯之中,整整一夜,那种味道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他真该好好尝尝那种滋味。
二更天,放在通风处的纸干的很快,花影魅小心翼翼将干了的纸拿下来,尽量摊平的放在座子上。
“你,千...这都什么跟什么。”花影魅饶了饶头,这写纸不仅被胃液腐蚀,还染上了鲜血,根本很难看清这上面写的到底是什么。
欧阳凌月抿了口茶,道:“不一定要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你们只要仔细看看这写字的字体。”
欧阳凌月很熟悉千傲麟的字,这纸上的字与千傲麟的字完全相同。
“是,父皇的字。”被欧阳凌月这么一提示,千宇阳却是辨认出来了,他不敢相信的惊呼出声,脸上尽是骇然,难道真的是父皇。
花影魅呲了一声,斜了一眼欧阳凌月道:“说吧,看你胸有成竹的模样显然已经知道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别再这里卖关子了。”
欧阳凌月勾了勾嘴角,声音平稳:“你放走的那个人并非是千傲麟的人,千傲麟没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够让你我毫无察觉的布置这一切。这件事情的幕后黑手并不在衡南国,此时此刻却巴不得你死,你说这人是谁?”
花影魅眼底闪过一抹暗芒,嘴角勾起冷然笑意:“轩辕亦!”
“你们在说什么?”千宇阳刚刚还沉浸在自己的父皇害死了自己母妃的情绪里,乍一听花影魅与欧阳凌月的对话,他发现自己有点跟不上节奏。
欧阳凌月扫了他一眼,深如苍穹的眼眸里蕴含着不清不楚的暗芒,没有回答千宇阳的意思,花影魅只得开口:“你应该知道邵承恩,怎么说呢,简单的来说就是,在千傲麟身边的邵承恩一直都是一个名叫轩辕亦的家伙假扮的。他潜伏在千傲麟身边的目的我不清楚,但他却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千泓焰与千珏昭策反便是他煽动的,而我在机缘巧合之下破坏了他的计划,让他不得不离开京都,所以对我他而言,我便是眼中钉肉中刺。”
“这次的事情不过是他想要致我于死地罢了,至于娴淑妃胃里的这封信,也许是出自千傲麟之手,也许是邵承恩代笔,呆在千傲麟身边这么久,邵承恩怕是早就写了一手与千傲麟同样的字了吧。”
“也就是说,皇姐的死与母妃的死不是父皇所害?”千宇阳追问道。
花影魅动了动嘴,她其实想说对于娴淑妃的死,千傲麟必是高兴地,但千宇阳与千泓焰不同,后者一直厌恶憎恨着千傲麟,而前者,对于千傲麟,虽然有失望与不解,但却还是敬爱着他。
眼见就要三更天了,花影魅回了牢房,一切都陷入了平静中,就像是一切都没有变化。
两日后,在扶桑若溪的调理下,太后清醒了过来,秦嬷嬷转达了花影魅的话,太后笑了笑,却是抓住秦嬷嬷的手嘱咐道:“秦嬷嬷,若哀家撑不到魅儿前来,你定要将一切都告诉她,告诉她不必报复,哀家只希望她幸福安康。”
秦嬷嬷眼含泪光,一个劲儿的说道:“太后身体硬朗的很。”
太后虚弱的呵了一声,她道:“哀家自个的身子哀家知道,都活了这么久了,哀家已经是赚到了,只是可惜,没能看到魅儿嫁人。”
“太后....”秦嬷嬷泣不成声。
天牢中,扶桑若溪命人给她带了信,太后清醒了过来,而她从那个假冒她的人手里抢来的丹药扶桑若溪正在研究。
夜深,花影魅再次走出天牢,偷偷溜进慈宁宫。
太后醒着,精神还不错,只是脸色看着有些苍白,见到花影魅,太后很是高兴,面色都红润了不少。
“魅儿,你吃苦了,有没有饿着。”太后抓着花影魅的手,一个劲儿询问着她有没有受委屈,“都怪哀家不中用了,若非哀家病了,魅儿你又怎么会受这样的苦。”
花影魅有些鼻酸,她握住太后的手,笑道:“皇祖母,我没有受苦也没有饿着,您不用担心我,我不会有事。您要是再说责怪自己的话,那便是让我折寿了。”
太后听闻,连连道:“哀家不说了不说了。”
“魅儿,哀家有些话要对你说。”沉默了半响,太后终于下定了决心,打算将当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与魅儿说清楚,她怕自己没有时间了。秦嬷嬷听闻,起身走到门边,以防门外有人。
花影魅笑了笑,眉眼末梢闪过一抹温润的波光,她望着太后,轻声说道:“皇祖母,您想说的我早就知道了。”
“你知道了!?”太后先是一惊,随后摇了摇头道:“魅儿,哀家要说的事情你肯定不知道,哀家知道不应该瞒着你,但哀家有哀家的苦衷,哀家只希望,魅儿听完之后,不会怪我瞒了你这么久。”
花影魅用手抚顺着太后的背,“皇祖母,我不会怪你的,是您让我第一次感受到被人疼爱的感觉,您是我的皇祖母,是我的血族至亲!”
最后四个字,花影魅说的极重,她知道,太后会明白她的意思。
“魅儿,你.....”太后不敢相信的望着花影魅,血族至亲指的什么她当然知道,只是她没有想到,魅儿竟然知道了。
“皇祖母,我是九皇子的女儿,真正的一国公主,我都知道,所有的一切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太后望着花影魅,久久不语,她以为自己瞒的够好,却不曾想她早就已经知道了一切,这个孩子,她实在是太想她的皇儿了。
“魅儿,哀家恨啊,恨自己只能亲眼看着皇儿死去而无能为力,但是魅儿,哀家不希望你活在仇恨之中,你还这么年轻,你该得到最好的爱,最好的夫君,最好的一切。”太后抚摸着花影魅的脸,眼泪划过眼眶,亲眼见到自己最爱的儿子死,是她这辈子最大的痛。
花影魅点了点头,道:“皇祖母,你放心,我一定会得到最好的一切。”她从未心存仇恨,从来到这个世界到现在,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生存,为了活着。
花影魅想起那日太后见到自己脖子上的琉璃石时那激动而悲切的目光,从领子处掏出了琉璃石,询问道:“皇祖母,这个琉璃石....可是我父亲的。”
太后伸手抚摸着琉璃石,怀缅的说道:“这是当年先皇送给你父亲的。”
也就是说,悬崖下的那具尸体....
“皇祖母,我父亲一直带着这个从未离身吗?”花影魅紧张的询问着,目光一错不错的望着太后,等待着她的回答。!!
第一百八十九章
“是,从未离身。”
花影魅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命运竟是如此的神奇。
“魅儿,是不是.....”太后突然抓住花影魅的手,满目希夷的凝望着她。
花影魅重重的点了点头:“是,是悬崖下的那具尸体。”
“尸体,骸骨,太好了,他的皇儿没有被挫骨扬灰。”太后喜极而泣,就为了九皇子的骸骨,好半响,太后才平静了下来。
花影魅端起茶盏让太后喝了口茶,想起悬崖下的木屋,花影魅疑惑的询问:“皇祖母,父亲当初不是被烧死在皇宫中吗?可为何会出现在悬崖下,而且很明显,在悬崖下的时候,父亲还活着。”
“这,怎么会,哀家明明是看着大火将他吞噬的,难道,难道是当时有人救了他,可他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不告诉哀家他还活着。”
“皇祖母,父亲当时可能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日了,与其让您大喜大悲,还不如就让您以为他已经死在了火海中。”花影魅宽慰道。
“是了,他是这样的孩子。”太后几经垂泪,哭累了便疲惫的睡了过去。
花影魅替太后擦干眼角的泪水,将被角掖好后就离开了慈宁宫,寒风一吹,让她的头脑清晰了几分。
.....
三天后,距离花影魅被问斩还有五天。
欧阳凌月带来了已很不错的消息,三国在暗中观察了这么久后,终于派出了使臣。
“再等等,很快就自由了。”
娴淑妃被风光大葬,棺材葬入皇陵,享受贵妃尊荣。
京都街头巷尾,流言纷飞,花影魅到底为何毒杀千语嫣,已经成了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距离花影魅问斩还有三天的时间时,玉莲殿外的侍卫撤了回来,花柔澜恢复了自由。
她自然不会错过看到花影魅落魄狼狈模样的这一幕,从千傲麟撤出对她的幽禁之后,便大摇大摆的来到天牢,人还没看见,便听见她极尽讽刺的笑声:“我的姐姐,你怎么会落得这般的下场。”
花影魅慵懒的倚靠在简陋的床上,翦瞳斜飞,顿时让幽暗的牢房充满了光芒,瞬间高档了起来,花柔澜没有看到想象中的画面,不由得有些气急败坏,她花影魅如今已经落得这样的下场,竟然还这么的清傲,再过几天她就会被问斩,她就不信对方真的已经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
“姐姐,你若是肯跪下求求本宫,本宫或许会求皇上开恩,饶你一命。”花柔澜嘴角仰着笑,斜飞的眼眸深处氤氲着丝丝冷芒,她话音轻柔,语气恳切,若只是听她的话,还以为她是真的想要求皇上。
花影魅呲笑,仰起头眯眼望着穿着一袭深蓝袍子的花柔澜,她华丽的装扮与这牢房是多么的格格不入。花影魅把玩着垂在神色的发丝,笑道:“若娘娘说话有用,又何必被关到现在才被放出来,娘娘与其将心思都放在我身上,不如想象怎么拴住皇上的心,三年一次的选秀就快要举行了,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若失了皇帝的宠爱,你变什么都不是了——莲妃!”
“你....”花柔澜面若寒霜,浑身散发着彻骨的寒意,她望向花影魅的目光似是含着刀子,想要狠狠地将她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都割下来。
花柔澜眼眸一转,似是想到了什么,目光玩味的冷笑道:“本宫听闻冷宫中有种刑罚是用针一下一下的扎在身上,从表面上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的伤痕,却是其痛无比,本宫倒想试试这个刑罚,姐姐觉得呢?”
花影魅微微扬眉,面上渐渐浮现了一丝淡淡的嘲讽,似是全然不知道对方的打算,附和道:“我倒是也想看看。”
花柔澜冷笑了一声,对方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她就不信等到自己对她用刑的时候,她还能像现在这般镇定自若。
“来人,将牢房的门打开。”站在一旁的狱卒轻轻的扫了一眼花影魅,见对方额首,这才打开了牢房的门。花柔澜走进牢房,转头对着狱卒道:“你先出去吧,本宫要与姐姐好好说说体己的话。”
狱卒巴不得赶紧离开,连连称是的退了下去,见狱卒离开,花柔澜再不掩饰的哈哈大笑了起来,“花影魅啊花影魅,没想到你也有今天。来啊,给本宫好好的伺候伺候长安公主...哦不,是死囚花影魅。”
花柔澜身边的丫鬟挂着恶毒的笑,摩拳擦掌的向着花影魅走了过去,花影魅依旧慵懒的倚靠着墙壁。
丫鬟们眼见就要扑到花影魅的身上,花影魅突然站起身,丫鬟们只觉得眼前一花,手里的银针便跑到了对方的手里。
花影魅嘴角啄着浅笑,她翦瞳飞扬烁烁光华的望着花柔澜,声音低醇的宛若冰封在万年玄冰之下的美酒,虽然让人迷醉却同让冷冽如刀:“花柔澜,你知道死亡是什么滋味吗?当你的喉咙被刀割开,你会很痛很痛,但是鲜血都涌在你的喉咙里,你想喊也喊不出声,只会感受到鲜血一点点的从体内流失,你感觉到了寒冷,身体慢慢麻木,灵魂就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地从身体里拽了出去。”
花柔澜吞了吞口水,她不想去想,却又管不住自己的思绪,顺着花影魅的话去感受,去想象。
“啊!”就在这时,她就得脖子一凉,只以为想象中场景发生在了现实中,竟觉得疼痛的大叫出声。
花影魅面含笑容,纤细冰冷的手放在花柔澜的颈子上,目光森然的望着她。花柔澜惊叫一声后这才反应过来,近在咫尺的花影魅吓了她一跳。
“你....”
花影魅举起一根手指放在嘴巴前,冲着她虚了一声,提醒她注意般的用力钳住她的颈子。
花影魅发着笑:“花柔澜,你知道骨骼被捏碎的声音是什么样的吗,很脆,就像是这样的声音。”
她的手依旧桥花柔澜的脖子,狠狠地向前一拽,花柔澜便狼狈的倒在了地上,花影魅看着挣扎的想要站起来的柳花柔澜,嘴角闪过一丝嘲笑,眸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花柔澜费力的抬起头,看着浑身散发着冷意,美艳动人却宛如死神一般的少女,顿时吓得肝胆俱裂的大叫道:“你们是死人吗,还不给本宫将她拿下。”
丫鬟们浑身一个激灵,连忙上前阻止花影魅,花影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拳一掌轻易的将丫鬟打倒在地。
花影魅居高临下望着花柔澜,嘴角啄着浅笑,牢房中本就阴暗寒冷,这个时候便更加冷冽。
“骨头碎裂的声音,是这样的。”这般的说着,花影魅缓缓地抬起玉脚,猛地踩在花柔澜纤细的手指上。
“啊!”花柔澜悲惨的大叫了起来,众人听着惨烈的叫声,介是心中一颤。咔嚓一声,这根手指便是断了,花影魅狠辣的笑着,玉脚死死地踩在上面,狠狠地碾动着。
说实话,她早就想这么干了。
“这声音是不是十分美妙?你是不是还想听见?”说着再度抬起玉脚,向着其余的手指踩去。
伴随着花柔澜凄厉的喊叫声,她的十根手指便是全废了,根根骨头尽碎,鲜血染满了花影魅精致的鞋子,花柔澜痛苦的**着,看向花影魅的眸子满是恨意。
恨?若非她今日眼巴巴的凑上来,也不会落得如今的下场,对方不是想对她用刑吗?那她便让她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来人啊,快来人啊!”花柔澜大叫着,试图引起外面狱卒的注意,但很可惜,她亲自打发了狱卒,而且没有她的命令,那些狱卒是不会进来的。
花影魅蹲下身,一把抓住花柔澜的头发,满脸温和的说道:“我的好妹妹,十指连心的疼痛如何?”
“花影魅你这个贱人,你竟敢这么对我,我一定会让你不得好死。”花柔澜咬着牙大声的咒骂着。
花影魅笑出了声:“我的好妹妹,三日后我便会被斩首,你说一个要死的人还怕些什么?临死拉上一个垫背的也好啊。”
花柔澜这个时候才知道怕了,身子一个劲儿的向后错,试图里她身边的这个恶魔远一点,再远一
花影魅扯了扯嘴角,抓着她的头便往地上磕去,崩的一声,花柔澜彻底的晕了过去,花影魅放开花柔澜的青丝,嫌弃的用她身上的衣裙查了查手,随后道:“狱卒。”
狱卒望着面前的场面,顿时傻在了原地,花影魅抿了抿唇瓣,道:“莲妃娘娘不小心摔倒在地磕了头,你还愣着干嘛,还不让人将莲妃娘娘送回去。”
“哦,哦!”狱卒连连点头,转身跑到外面命人去准备栾轿,花柔澜趾高气昂的来,最后却是被抬了出去,小小与秋蝉虽然觉得十分过瘾,却还有有些担忧的望着自家小姐。
今儿个小姐怎么就没有忍住的动了手了?殴打皇妃,那可是死罪,小姐不想着为自己洗脱罪名,倒是变着法的往身上招揽罪名了。
这不是罪上加罪吗?!!
第一百九十章
花柔澜重伤,千傲麟震怒,命明日便将花影魅斩首示众。
“完了完了。”小小在牢房中走来走去,走来走去,一个劲儿的嘟囔着,突的一把抓住两个牢房相接处的木头,将头从木头的缝隙中挤了过来,神色严肃的说道:“主子,我们越狱吧!”
花影魅抽了抽嘴角,一巴掌将她删了回去,谁家囚犯想要越狱会扯着嗓子喊啊,狱卒听了小小的豪言壮语,差点没见刚刚喝下的水喷出来。
秋蝉扫了一眼小小,道:“主子,这法子可行,大不了我就下手毒死这牢房中的所有人,然后在将这牢房一把火给点了。”
狱卒:“......”这个牢房他是呆不下去了。
花影魅老神在在的坐在床上,慵懒的向后一躺,全然不理会小小与秋蝉两个逗比。
下午,御书房,一道奏折被呈到千傲麟面前。
“岂有此理!”千傲麟翻阅奏折后,愤怒将奏折扔在了地上,“给朕搜,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找到驸马通敌卖国的证据。”
“是!”
千傲麟震怒,下令搜查驸马府。
驸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只能被动的任由刑部尚书将公主府上上下下的搜查一遍。
“大人,没有发现。”
“大人,没有发现。”
“大人,没有发现。”
......
一连串的没有发现让刑部尚书脸色铁青,驸马却勾了勾唇角,通敌叛国?呵呵,若是真的搜到了证据,那才是见鬼了呢。
“大人,有发现!”
一句话让刑部尚书的脸色减缓,却让驸马顿时没了笑容,士兵发现了大公主府的假山下的地牢,本着大公主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要搜查原则,士兵也搜查了地牢,却在地牢中发现了一个人。
士兵将人抬了上来,阳光映照着那人的脸,刑部尚书心中一颤,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驸马看到被抬上来的人,亦是不敢相信。
刑部尚书没有在大公主府搜到驸马通敌叛国的罪证,而是在地牢中,找到了一个与花影魅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竟有两个花影魅?
千傲麟没有想到事情竟会变成这样,一个花影魅因为谋害公主皇妃被关在天牢,另外一个花影魅却被关在大公主的地牢?这两个人到底谁是真谁是假?别说是文武百官,就连千傲麟都有些傻了。
但是奈何被关在大公主府地牢中的这个花影魅一直都没有醒过来,如同前几日中了醉生梦死的人一般。
当初中招的人太多,配置解药的药材早就用完了,一时半会太医院还真的配不出解药来,只能看着她昏迷不醒。
两个花影魅的事情很快便传了出去,众人因此议论纷纷,有的人将整件事串联起来,分析的头头是道。
“我们假设,当初公主被人掳了去,救回来的人便是现在关在牢房中的花影魅,我们姑且把她叫做花影魅一,将这依旧昏迷不醒的花影魅叫做花影魅二。”
“若当初救回来的花影魅一并非是真正的公主而是被人假扮的,那么她就有了谋害大公主的动机。你们想,真正的公主被驸马囚禁在地牢中,当初公主是被贼人掳走,若她在驸马府,不就说明当初那场屠杀的罪魁祸首便是驸马吗。那么,显然驸马早就有了不臣之心,大公主也驸马朝夕相伴,很可能已经察觉出了驸马的狼子野心,为了防止自己的秘密泄露,驸马便设计谋害了公主。”
“若上面的假设都成立,那么花影魅一便是驸马的人,驸马要求花影魅一与他眼这场戏,一以为对方只是将视线引导她的身上,或是因为觉得有太后撑腰皇上并不能将她如何,于是便答应了下来,却不成想那日太后突然病倒,本来一不会被定罪,但娴淑妃中毒却让一被彻底的打入了天牢,娴淑妃来搜身的主意是谁出的?是驸马出的,那么很有可能,他已经在娴淑妃身边安Сhā了人,暗中在娴淑妃的身上下了毒,只要娴淑妃不小心将手饭后在嘴里或是用手捏东西吃,就一定会中毒,那么就坐实了一的罪名。”
“驸马这是在斩草除根,他怕一泄露他的秘密,所以先下手为强,将一送入天牢,等候处决。”
不得不说,对方这个假设推理倒是十分合理,不过他们怎么分析,不管两个花影魅谁是真的,归根究底都与驸马脱不了干系。
御书房,千傲麟按了按发胀的太阳茓,“花将军可能分辨那个是真正的花影魅?”
花俊阳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说道:“那孩子从小与微臣就不亲近,微臣真是不清楚这二人谁是真谁是家,皇上,臣觉得皇上乃是真龙天子,皇上说哪个人是真的哪个人便是真的,皇上说哪个人是假的哪个人辩就是假的!”
千傲麟若有所思,随后屏退了花俊阳,他说那个是真的,那个便是真的吗?
翌日午时整,假冒花影魅的人被压倒五门口斩首,为了防止她胡言乱语,特意封了她的嘴。
“咔嚓”一刀,人头落地。
黑暗中花影魅什么都看不清,只是听到一声声的脚步声回荡在耳边,突然有人将罩在她头上的黑布扯了下来。适应了黑暗的眼眸接触光明一时有些不适,花影魅眯着眼睛,好半响才适应了此时的光芒。
金碧辉煌的大殿上,千宇阳高坐在龙椅之上,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从今以后,你就是真正的花影魅,你可记住了?”
花影魅眼底闪过一抹嘲讽,这边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早在她与欧阳凌月策划这件事的时候就已经猜到,千傲麟一定会将他认为是真正的花影魅处死,留下假的花影魅。
果然,对方成功做出了他俩想让他走出的选择。
花影魅抿了抿嘴,脸上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如此,那我的封号呢?”
千傲麟眼眸一缩,如今已经十分确定,面前的人不是真正的花影魅。他笑道:“你日后只要听从我的吩咐,地位,金钱,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花影魅素齿咬着唇瓣,眼中透露着贪婪的神色,“那么,你就不怕我是他国派来的细作吗?”
千傲麟冷笑了一声,“就算是细作有如何,细作,也有双向细作,不是吗?”
千傲麟抬手一会儿,他身边的人将一颗药丸放在花影魅手中,“吃了它,荣华富贵都是你的。”
花影魅深深的望了千傲麟一眼,一扬手将药丸扔进了嘴里,她深处舌头贴了贴唇瓣,似是意犹未尽,“那么,臣女花影魅,拜见皇上。”
“好,好,哈哈哈。”千傲麟放声大笑,笑声中说不出的意气风发;花影魅勾唇冷笑,笑容里说不出讽刺嘲弄。
千傲麟在处死假的花影魅之后,便恢复了花影魅的封号,亦是将她的两个丫鬟,小小与秋蝉放了出来。
按照花影魅的话说,若秋蝉与小小死了,那么她这个花影魅才引人怀疑,千傲麟二话不说便将两人放了出来,只是告诫她,千万不要露出马脚。
马脚?从今以后她便能做回真正的自己了,花影魅酣畅淋漓的大笑着,这快一年的时间里,她一直压抑的自己,生怕别人怀疑,生怕惹来千傲麟的忌惮。但是现在,一切问题迎刃而解,花柔澜,我废了你的十根手指,我还不是依旧平安无事的从牢房中走了出来。
幻儿并没有死在慎刑司,而是出面指认了驸马,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驸马被斩首示众。
花影魅其实一直想看看,这个驸马是真正的驸马,还是轩辕亦手下假扮的驸马,只是想着就算是自己知道了也不会改变什么,便也懒得去看了。
花影魅回到慈宁宫,秦嬷嬷张罗着新衣,让她去慈宁宫后的温泉浸泡,去除一身的霉运。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
花影魅将头微微的靠着泉水旁的石台之上,惬意的闭上了眼眸,任凭那温热华润的泉水拂过她娇嫩的肌肤,浅含笑意的嘴角上挑,好似白莲般宁静高雅。
从泉水中漂浮而上的蒙蒙雾气,萦绕在整个温泉之上,氤氲了花影魅流光溢彩的美眸,那如蝴蝶展翅般颤动的长睫上积聚着莹润的水珠,莹然清华,花影魅袒露在空气之中的肌肤皓如凝脂,滑腻似酥,此时的花影魅静默的就好像一幅让人不可自拔,深陷在其中的画作一般,想要靠近却不忍亵渎。
时间静静的流逝,花影魅有些困乏,慵懒的一伸玉臂,将头从石台上移开,轻轻的转动着,盈盈的水滴顺着那张绝美的俏脸,缓缓地滑过她雪白细嫩的长颈,向下滴去。
小小与秋儿守在外面,偌大的温泉中只有花影魅一个人。
一抹幽暗的目光紧紧的钉在花影魅的身上,一袭白衣如雪的男子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看着这个他时时刻刻魂牵梦绕的佳人儿,终是按耐不住心中的躁动的情绪,大步的走上前去。
感受着从泉水之中涌入身体的暖流,花影魅氤氲着水雾的眸,泛着盈盈的波光,这段时间的事情还真是一件接着一件,神经紧绷的让她整个人都疲累万分。她重重的呼出一口浊气,将心中的思绪沉淀,好好的享受着这难得的舒适,她好像有好久都没有泡过温泉了,这般的想着,又将头轻轻的枕靠在了石台之上。!!
第一百九十一章
“站住!”花影魅没有回头,却清楚的知道身后走来的人是谁。
欧阳凌月摸了摸鼻子,挑目望着泉水,氤氲的雾气似是在她洁白的肌肤上了披了一层纱,水珠挂在她的身上,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将她的肌肤镀了一层薄薄的金光。
“魅儿,我也想泡温泉。”欧阳凌月声音有些沙哑,花影魅抬头睁眼望了望此时艳阳高照的天,这大白天的就发情,还真是,呲呲呲呲....
花影魅翻了个白眼,转过头,如莲藕般的玉臂放在石台上,下巴枕在手指上,被泉水打湿的发丝贴在她的身上,翦瞳潋滟着盈盈波光,眼尾上翘,长睫忽闪忽闪的犹如蝶翼。花影魅直直的望着欧阳凌月,丁香小舌舔了舔如樱桃般红润的唇瓣,勾起魅惑纵生的笑:“凌月是想泡温泉,还是....想要我。”
轰的一声,欧阳凌月的脑中似是平地一声雷,**猛地冲向脑海,随后又急速的降了下去。
“丞相大人,你若是敢走进一步,可不要怪我大叫非礼。”花影魅痴痴的笑着,玉指流连于嘴边,舌尖若有似无的滑过指腹,那勾人的目光阵阵像是一只专门吸食男人阳气的妖精。
欧阳凌月黑曜石般的眼眸越来越沉,淡粉色的削薄唇瓣邪肆轻扬,丹田中的内力瞬间外放。晴朗的天空挂起一阵狂风,花影魅只觉得眼前一暗,欧阳凌月已经钻入泉水中,一把捂住她的最,反手搂住她的腰,将她的身子一转,胸膛贴着后背的将她囚禁在自己与石台之间,严丝合缝的没有一点缝隙。
“呜呜~”花影魅呜咽着,想要反抗,奈尔对方内力外放,竟压得她根本动用不了体内的内力。
欧阳凌月低着头,将头埋在她的颈子处,唇瓣贴在她耳垂便,声音低沉的威胁道:“别动,你要是在动我就在这里要了你。”
花影魅未着寸缕,欧阳凌月此时的衣衫已被泉水打湿,花影魅能够清楚感受到对方身上的火热。
欧阳凌月在她腰间的大手猛地向上移去,一把抓住那丰满的山丘,肆意把玩,他恶狠狠地她耳边道:“还惹火吗?”
花影魅呜咽着,示意自己不能说话,欧阳凌月送来了捂着她嘴的手,花影魅穿了一口大气,“有...”刺客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大手又再次封住了她的嘴。
“不长记性是吧?”欧阳凌月的眼中闪过一抹危险的光芒,低头一口含住花影魅的耳垂,紧紧地将其包裹在嘴中,随着他的动作,一声轻吟从花影魅的喉咙中不受控制的发出,这一声**听的欧阳凌月心中一颤,他体内的熊熊烈火如燎原了一般侵袭着他的全身,口中的大舌更是不受控制的席卷着花影魅的耳垂,肆意的吸吮着,撕咬着。
花影魅倒抽了口冷气,难受的扭动着身子,她娇软的身躯撞在他的坚硬上,那突如其来的快感让他一口咬住花影魅的肩膀。
“呜呜~”花影魅挣扎着想要说话。
“不许在喊了听见了吗?”欧阳凌月声音沙哑的宛若沙漠中缺水的旅者,干涩的只有用那甘甜的唾液才能熄灭喉咙中的火焰。
花影魅点了点头,举手保证,欧阳凌月放开她的嘴,花影魅啐了一声:“白日意淫,你个大色狼。”
欧阳凌月脸皮够厚,丝毫不在乎花影魅的奚落,他就白日意淫了怎么的?他就是色狼了怎么的。
“是你先勾引我的。”欧阳凌月强调着。
花影魅犯了个白眼,好吧,她承认刚刚自己有点作死,她哪知道这个死男人会在这青天白日的用强的啊。
温泉外,小小侧头望了望秋蝉,秋蝉转头看向她,二人四目相交,小小抓了抓头发,“小姐这温泉泡的也太久了吧,我们要不要进啊!”
秋蝉扯了扯嘴角,道:“不要,小姐泡美了自然会出来的,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搅小姐了。”
就怕打扰了之后会被追杀。
小小抬头望了望天,太有都快落山了,小姐怎么还不出来,她的肚子都饿了,心中正腹诽着,花影魅从里面走了出来。
“走,回去。”花影魅面色红润着,但似是有些生气。
小小不解的望向秋蝉,秋蝉左顾右盼装作看不到,小姐怎么了可千万别问她。
花影魅起了半天,暗道欧阳凌月的无耻,半响平心静气了下来,这才想到如今皇祖母虽然神色渐好,却也不会常识。而当初那个诱发皇祖母发病的诱因还没找到,是意外还是认为都是未知之数,花影魅觉得,如慈宁宫中有人心存不轨,还是早些查出来的好。
晚膳后,花影魅去看望太后,问了问太后突然发病时可有什么异样之处,或者是发病前的那段时间除了秦嬷嬷伺候在身边,还有谁在身边伺候着。
太后想想,道:“发病之前并未觉得有什么异样之处,只是觉得心口发闷,不过胸闷之症对哀家而言是长病,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若说那段时间还有谁在哀家身边伺候着,哀家记得是一个长得眉清目秀的小丫鬟。”
秦嬷嬷接茬道:“是琴湘,之前是慈宁宫的二等丫鬟,我见她做事麻利又机灵聪慧,便提了她当大丫鬟。”秦嬷嬷语落,眸子一转,问道:“公主是怀疑她。”
花影魅沉声道:“皇祖母病发的如此突然,我只是怀疑有人在皇祖母的午膳或者香炉中动手脚。”
秦嬷嬷想了想,随后说道:“太后的膳食都是由我亲自验的,不会有问题,能够进入这内室的丫鬟也只屈指可数,其他的二等丫鬟三等丫鬟是万万无法进入内室的。”
花影魅点了点头,“不管怎么样这些日子秦嬷嬷多费点心,一定要好好的检验皇祖母的膳食与送入内室里的内一样东西。”
“奴才醒的。”秦嬷嬷自知事情的重要,面色沉重的答道。
花影魅回到寝室,吩咐小小:“去查查能够进入内室的丫鬟,看看哪个可疑,哪个能够重用。”
“是!”秋蝉答应着。
随后花影魅又吩咐秋蝉,“你负责检查皇祖母每日的饭菜,秦嬷嬷那种光是用银针验毒的方法并不是什么毒都能验的出来的≥然用人试菜,但对病人有影响的东西对正常人也许没有半点影响,一定要仔细再仔细。”
“是,主子。”
“秋儿,宽衣。”分派好谁该做些什么后,花影魅让秋蝉与小小都下了去,留下秋儿服侍自己。
算算日子,又快到了是三年一度的选秀之日了。
一个礼拜之后,十一月二十二号,黄道吉日。宫门外整整齐齐地排列着无数专送秀女的马车,所有的人都鸦雀无声,保持异常的沉默。各地的秀女站在一起,黑压压一群人,端的是绿肥红瘦,嫩脸修蛾,脂粉香扑鼻。很少有人说话,只专心照看自己的脂粉衣裳是否周全,或是好奇地偷眼观察近旁的秀女。
花影魅对于选秀没有太大的好奇心,觉得大抵就像是富翁征婚,列出一系列的条件,而看上无一例外都是容貌气质绝佳的。就这匆匆一眼,谁看得出内在不内在。
花影魅在乎的是琪嫔,不,现在应该叫做玉娇,洛玉娇。
选看秀女的地点在皇宫的正殿。秀女分成六人一组,由太监引着进去,其余的则在院外的东西暖阁等候。选看很简单,朝皇上叩头,然后站着听候吩咐,皇上或者问哪个人几句话,或者问也不问,谢了恩便可。然后由皇上决定是去是留。
洛玉娇现在的样子足以艳冠群芳,花影魅远远的望着,拖着腮想,如今花柔澜虽然已经成了废人,但花俊阳的身份在哪里摆着,纵然花俊阳已然不喜花柔澜,洛玉娇也很难动她。若是她为了报仇坏了她的事,那么这世上可就没有什么洛玉娇了。
花影魅觉得有些腻,便回了慈宁宫,一心等着消息。
很快,洛玉娇被选中的消息便传遍了后宫,如今四妃之外少了一天,嫔妃们可都是在盯着了,后宫又添了新人进来,还指不定又要如何斗呢。
几天之后洛玉娇入了宫,刚一进来就被封了嫔位,这让入宫多年还一直处在贵人位置上的嫔妃很是不忿。
琪嫔很清楚千傲麟的喜好,花影魅料想她会得宠,却不知道她竟会如此得宠。
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收敛了,小小没有查到慈宁宫伺候太后的宫女们有什么问题,对方不露头,她也没有办法,只能命血煞的人混进慈宁宫,保护太后的安危。
花柔澜最近老是了许多,正让扶桑若溪替她治疗手指,花影魅倒是没有阻拦,她已经将花柔澜的十指骨头尽数踩碎,就算是扶桑若溪医术了得也不能让花柔澜的手指恢复如初,如后别说的是绣花弹琴,就连鞋子穿衣都成问题。
这半个月,京都一片平静,江湖上却风起云涌,凌天阁发布一条诛杀令:杀死屠狼普通成员一名,赏金一百两白银;杀死情报组成员,赏金五百两;杀死绝杀组成员,赏金一百两黄金;杀死轩辕亦,赏金十万两黄金。!!
第一百九十二章
半轮残月高挂,几点星子寂寥,不时传来几声蛙鸣,呱呱的打破黑夜里没有边际的寂静。
晁凤国一处府邸中有箫声渐渐传出,其声悠扬,若有月下美人漫布在花丛月影,猝然,箫声渐高,越来越急促,方才的意境中乌云飘来,遮了明亮的月色,四周一片黑暗,幽幽闪闪如有异物潜伏,变得胆战心惊,步步难行。
箫声停,玉箫落地碎裂。
轩辕亦望着满地的玉碎,握着凌天阁发的诛杀令,雕刻般的脸上露出但若无痕的笑——花影魅。
洛玉娇,玉嫔,一朝得宠,势不可挡。
花影魅铺平桌上的书,心思辗转,就算是洛玉娇在过绝美,也没有理由会这般得势。
那日她享受椒房之宠后,前来慈宁宫请安,皇祖母望着她出神了许久。
“公主不觉得玉嫔很像一个人?”小小摸着下巴,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分不清别人的长相,总觉得这个玉嫔十分眼熟,她想了许多才想起了自己为什么觉得她眼熟。
花影魅抬头望了她一眼,问道:“谁?”
小小做沉思状,“赵长月啊,我总觉得玉嫔的眉眼很像赵长月。”
本来花影魅还没有觉得,但是被她这么一说,却是觉得玉嫔与赵长月有些相信,对方得宠应该不是因为与赵长月长相相似吧,毕竟赵长月还活着,千傲麟没有必要透过玉嫔怀念。
等等,怀念?
若玉嫔不是因为长得像赵长月而被宠幸,而是玉嫔与赵长月都像某一个已经死去了的却是千傲麟毕生挚爱的女人,那么就能够解释的通赵长月为何会一人宠惯后宫足足数十年,玉嫔怎会么一进宫就享有椒房之宠的恩典,是因为那个女人,因为那个让千傲麟爱了一生,却到死都不爱他的女人。
玉嫔比当初的赵长月还受宠爱,是因为玉嫔比赵长月长的更像那个女人。
竟是这样...
“玉嫔怀孕了。”没过多久,宫里便传出玉嫔怀孕的小心。琪嫔,你的动作是不是太快了,已经得到了千傲麟的恩宠就可以飞出她的手掌心?
玉嫔怀孕千傲麟龙颜大悦,竟命人大宴席以此庆祝,可见玉嫔如今有多得宠。
太后倚靠着紫金牡丹富贵靠枕坐在床上,笑着道:“皇帝举办的这次宴会除了庆祝那玉嫔有孕,还要给剩下的三个皇子选妃,魅儿,哀家老了,最后的愿望就是能够亲眼看见你披上嫁衣。”
花影魅微微垂暮,“皇祖母,他们三个很好,但是都不适合我。”
太后叹了一口气,本来她是看好千宇阳的,可却偏偏除了娴淑妃那件事,不管娴淑妃是被逼迫的还是真的犹疑要陷害魅儿,有这么一层关系在,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总是会产生隔阂。
至于五皇子与六皇子,一个冷冰冰,一个太跳脱。魅儿跟了他们要不就是忍受冷漠,要不就去关孩子,她还不舍得她的魅儿嫁给他们呢。
哎,想来想去,若说衡南国有谁配的上魅儿的,怕就只有欧阳凌月了,但是欧阳凌月这个人太过神秘,她担心魅儿会吃亏。
翌日,十二月初,宫中盛宴,宴会呢地点设在重华殿主殿之中。皇上高坐御座之上,赵长月坐在他身边,花柔澜坐在赵长月身边,玉嫔则是挨在千傲麟身边而坐,按照位置来看显然对方的势头已经超过了花柔澜,柔妃静静的坐在一旁,娴淑妃生死,贤妃被囚禁,如今四妃之位空闲了两个,相比玉嫔只要一生下孩子,就会晋封妃位。
宫女们穿梭往来,端上一盘盘珍馐佳肴,皇帝微笑着不断和旁边的玉嫔低声交谈,显然是宠爱的不得了,台下的重臣们看在眼里,心中都是另外一番计较了。
玉嫔在得意的时候,后宫中的其他女人也在忧心忡忡,比如说后宫中如今最高贵的女子——赵妃。她坐在一旁,看着娇羞的玉嫔,心中嫉恨无比,对方才刚刚进宫便怀上了龙种,可她为什么被皇上专宠了这么多年依然无所出,哪怕,哪怕是个宫女也好啊。
花柔澜低眉垂暮,似是没有往日的嚣张跋扈,显然失宠让她重新思考了自己的处境。
台下大臣目光隐晦的扫向玉嫔的肚子,对方肚子里的是女孩也就办了,可若是男孩...在皇家,继承皇位的一般都是嫡长子,而上头的几个皇子接连出事,如今皇上都还没有立储。如今皇子里只剩下五皇子,六皇子与七皇子,若玉嫔生的孩子,子凭母贵被皇帝宠爱,那么皇上很有可能立这最小的皇子为储君。
最重要的是皇上如今身子尚且硬朗,在执政十年都是绰绰有余,倒是小皇子已经长大,到时候这皇位到底属于谁,可就不一定了……没准到时候又会因为皇位争端引起争端。
花影魅坐在下手的位置,却敏锐的察觉到赵长月心里的不甘,不过低下头微微一笑,这时候,她突然察觉有道火热的目光似是钉在她的身上,花影魅微微抬起头,却见花柔澜坐在不远处,目光中喊着愤怒与恐惧交织在一起的情绪。
千傲麟自认为聪明已经将真假花影魅掉了包,其实还没有花柔澜直觉敏锐,花影魅可以肯定,花柔澜一定知道,断了她手的自己便是真正的花影魅,而非被处斩的你那一个。
花影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冲着花柔澜举起手中的酒杯,余光中是花柔澜那隐忍着怒火的扭曲面孔。
宴会正在继续,李公公却火急火燎走到千傲麟身后,凑到他耳边小声耳语,花影魅明显看到千傲麟脸上的肌肉有那么一瞬间的坚硬,三国使臣,来的还真是时候啊。
这次三国使臣的到来千傲麟并没有受到任何风声,直到使臣进入京都,这才连忙前来禀告。
这对于千傲麟而言便是奇耻大辱,他竟然在对方到了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才发现他们,他们那些哨兵都是吃白饭的吗,若是三国突然率军大了过来,是不是也得等到人家攻进了城门之后才告诉他啊。
千傲麟心中甚是恼怒,却又不能让众人看出端倪。花影魅呲笑了一声,她真是替千傲麟累得慌,这一年时时刻刻的端着架子,就连睡觉的时候都唯恐身边的人会谋害自己,花影魅真不知道这个皇位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吸引力,让无数人前赴后继,拼死也要得到。
千傲麟抬手压了压管弦歌舞的声音,朗盛道:“朕今日很高兴,今日朕设立这个宴会不仅仅是为了庆祝玉嫔有了生孕,更是为了欢迎从远道而来的三国使臣。
千傲麟的众人微微一愣,三国使臣已经到了京都?他们为什么都没有收到消息,反而是皇上自己得到了消息呢?
还没等众大臣想明白,外面已经传来了三国使臣觐见的通传声。
千傲麟冲着李公公点了点头,李公公尖着嗓子道:“快请三国使臣觐见。”
晁凤、叶喜、凌阳。
而这三国的使臣中,花影魅却看到一个相熟的面孔,凌阳国中的皇子凌出云。
对方显然也注意到了她,对她额首轻笑,飘逸出尘风姿让在场的小姐们不禁红了脸颊。
花影魅却是神色淡淡的冲着他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她比之前更加内敛,更加的耀目,他所见到的女子中,没有一个生得如同她一样,那皮肤白得就好象羊脂一般,而那双眼睛竟然仿佛天上的寒星,带着淡淡的冷芒。
她很提别,从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他就知道。
“晁凤国将军柏然、叶喜国右相景荣、凌阳国皇子凌出云,拜见衡南圣上。”使臣微微额首。
千傲麟心中一震,这三人可不是普通的使臣,都是那三个国家中难产的人物,不过身份,单单是他们的手段就让人忌惮。
晁凤国的柏然将军曾是一个孤儿,被军中一个伙头兵养大,十三岁参军,十四岁便跟打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场仗,十五岁的时候凭借出色身手与谋略从一个小兵升为副将,如今他不过二十五岁,已经是名声显赫的大将军了。
叶喜国的右相景荣如今只有二十出头,叶喜国情况有些复杂,叶喜国的皇因为他面容丑陋带着黑色面具,所以被众人成为鬼王。在叶喜国,真正掌控着大权的是鬼王身后垂帘听政的太后,而若非右相景荣一直支持鬼王,叶喜国的皇帝怕是早就易主了。他以一人之力对抗太后整个部族却不曾处于略势,足以说明这人的可怕。
而凌阳国的皇子凌云出自己不必多提,他既然能与欧阳凌月齐名,本事怕是并不比欧阳凌月差了多少。
千傲麟有些想不通,这三人为何会不远万里的跑到衡南,他想不通便不再多想,而是笑着挥挥手,道:“三国使臣不远万里的来到衡南国,朕深表欢迎,来人,赐座。”
带三人坐定之后,千傲麟才出声询问道:“不知三位前来衡南,所为何事?”!!
第一百九十三章
这三人对视了一眼,竟是异口同声道:“和亲。”
千傲麟微微一愣,脸上滑过一抹诡异的神色:“三国同时要与我衡南和亲?”
三人点头,景荣说道:“我本是没有料到晁凤与凌阳也想和亲,皇上该知道我叶喜如今的形势,叶喜内忧,不堪外战,是请求与衡南和亲。”
叶喜国如今内乱难平,若这个时候发生外战显然会样叶喜分崩瓦解,但叶喜国并非与衡南国相连,而是与凌阳国相连。叶喜跳过凌阳国来衡南国求和亲,显然是怕凌阳国对叶喜国发起进攻。若叶喜国与衡南国和亲,凌阳国就要考虑考虑,在攻打叶喜国的时候,会不会被衡南国趁机而入。
不愧是一人顶起半个朝堂的右相景荣,让叶喜国休养生息的最好办法就是与衡南和亲。
“那,叶喜国的和亲人选是....”千傲麟迟疑的询问。
景荣唇角微不可查的上扬,淡淡的吐出两个字:“皇上。”就是那个宛若夜叉的鬼王。
在场的众人倒抽了一口冷气,待字闺中的小姐们皆是往后错了错,试图将自己掩藏起来。
听说那鬼王眼若铜铃,鼻若胆悬,嘴似血盆,长得难看之极,而且他还得了一种怪病,每月十五都会狂性大发吸食人血,至今应许的嫔妃无一幸免,全都死了,这哪是和亲啊,完全是去送死。
景荣将众人的神色看在眼中,却猝然发现这些女子中只有一人从始到终依旧淡定自若,即便若与皇上和亲的必须是公主,她这个衡南国唯一一个正值婚嫁年龄的公主竟然若局外人般,自酌自饮着美酒。
千傲麟目光扫过花影魅,随后见视线望向其他二人。
柏然笑着道:“晁凤国一直是四国最弱,想要与最强的衡南联姻也是正常,哦,对了,和亲的对象晁凤贤王。”
与贤王和亲,衡南国怕也只能嫁公主了。
凌出云剑眉微扬,目光保函深意的扫了一眼花影魅,道:“我朝与衡南国和亲的理由十分简单,因为我心悦魅儿,所以想将她娶回凌阳。”
花影魅听到凌出云的话,嘴角的笑容硬是僵在了脸上,刚刚喝下的一口美酒险些喷了出来,嘴角抽搐着看着说的一脸坦然恳切的凌出云,只觉得自己的头上有一排排乌鸦飞过,“啪嗒”一声,幸运的被鸟屎砸中。
凌出云看着花影魅终于有了表情,轻轻的笑出了声,声音动听的宛若溪水流过鹅卵石时发出的叮咚声。
他的笑很好看,眼睛弯弯的,灿若艳阳。
花影魅却是想将一壶的酒都扣在对方的头上,她记起来了,这个家伙在上次离开衡南过之时同她说,若他再回来,一定会去自己为妻。花影魅只觉得他是说笑的,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若眼神能够杀死人,花影魅已经死了千八百回了,作为一个被评为与欧阳凌月不相上下的帅哥,心悦她的姑娘何其之多,就说现在吧,瞪她的眼睛起码有好几十双,这目光,还真是如锋如芒啊。
花影魅皱了皱嘴角,千傲麟干咳了一声,道:“我们衡南如今待字闺中并且正值婚嫁的公主就只要魅儿一个人,你们看,这.....”
“我非魅儿不娶,柏将军,景丞相,你们不过是想带回去一个和亲人选,在这些待字闺中的小姐们选一个便是了,大不了让皇上封她们个郡主。”凌出云恳切的说道。
“不行,叶喜与衡南和亲,我们叶喜许诺的是皇后之位。”景荣想都没想的反斥道。
柏然却没有争,只是道:“贤王说了,只要衡南国有人力压公主美貌,成为第一美人,贤王便可以退一步。”
花影魅:“.......”
今日不是玉嫔有孕所举办的宴会吗?怎么突然据歪楼了,歪就歪吧,怎的歪到她这里了。
衡南国待字闺中的千金那么多,这三个人到底为什么非她不可。叶喜国她知道原因,那么晁凤与凌阳呢?
三国使臣争夺一个公主,看着花影魅大出风头,花柔澜咬碎了一口银牙。
千宇阳握了握拳头,忍无可忍的起身道:“我衡南还未同样与你们和亲,你们讨论这话是否为迟过早?
千傲麟哈哈一笑,挥了挥手示意千宇阳坐下,“和亲一事还是从长计议,三位使臣风尘仆仆的赶来,先休息几天,正事过几日再说可好?”
三人见千傲麟这般说,倒是没有坚持,应了声便不再提和亲一事。
千宇阳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了地,倒是处在这风口浪尖的人除了听到凌出云的话时稍稍有些惊讶之外,而后便没有了任何反应,这般淡漠,她是不在乎远嫁还是有把握让这三人打消念头?
酒过三巡,三国使臣以舟车劳顿为由起身告退,千傲麟客套的挽留了两句,最终命人将三位使臣送去驿站。
“说起和亲,如今五皇子六皇子与七皇子都尚未纳妃,你们也是时候成家立业了,省得竟想着那些不可能的事情。”千傲麟说着,视线带了一眼垂头不语的千宇阳。
“阳儿,你母妃生前已经帮你物色了侧妃的人选,你母妃如今死了,你便完成她这儿心愿吧。”千傲麟说。
千宇阳握着酒杯手隐隐泛白,手指与酒杯之间发出嘎吱嘎吱摩擦的声音,“父皇,儿臣.....”
“宇阳啊,你难道就忍心看着娴淑妃为了你就连死都不安生?”赵长月叹了口气,脸上挂着关切的神色,看似真的很关心千宇阳。其实她只是怕花影魅成为七皇子妃而已,即目前的情况而言,最有可能登上皇位的人就是七皇子,若花影魅成为七皇子妃,那么日后不会成了皇后,贵妃,那时自己死了便把,若是没死,不会活活的被花影魅欺辱死吗?
赵长月一直将自己的想法带入别人的脑中,只是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能给花影魅压在她头上的机会。
千宇阳目光森然的望着赵长月,转头视线直直的放在花影魅的身上,任谁都看得出千宇阳心悦的人是长安公主——花影魅。只是看对方,似乎对七皇子并没有兴趣般垂着望着手边琉璃酒杯中晶莹剔透的佳酿。
“阳儿!”千傲麟加重了语音,想起娴淑妃,千宇阳的心悲痛交加,好半响,他似是任命般的垂下眼,声音低迷,“一切任凭父皇做主。”说完,如同被抽尽了全身的力气般,摊到在椅子上。
千傲麟心情甚是愉悦,他抬起虎目,望向台下坐着的大臣家的小姐,问道:“史部尚书刘墉的女儿刘诗诗何在?”
刘墉叹了口气,刘诗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座位外,跪在了地上,“臣女刘诗诗,叩见皇上。”
“皇上与娴淑妃妹妹的眼光真好,刘诗诗可是个才貌双全的女子呢。”赵长月一句话,竟三个人都夸奖了一遍。
千傲麟抬眼看着赵长月,他似乎冷落了她许久了,见她这张并没有受到岁月风霜摧残的容颜,尤其是她这一双雾蒙蒙的眼睛,登时心中一软,声音柔和了许多:“是不错。”
“刘诗诗德才兼备、娴淑知礼,与七皇子实乃郎才女貌,朕特赐婚与你二人,刘诗诗奉为七皇子侧妃。”千傲麟当即下至赐婚。
“谢主隆恩。”刘诗诗磕头跪谢。
千宇阳如丢了魂般跪在地上,“谢父皇。”
他答应了赐婚,便于魅儿,永永远远的不可能了。
宴会一直持续到晚上,直到玉嫔说自己乏了,千傲麟才带着玉嫔先走了一步,妃嫔随着皇帝离去,皇上离去,众人紧绷着神经这才松弛了下来,推杯饮酒。
千宇阳踉踉跄跄的走到花影魅面前,一把拽住花影魅的手,花影魅微微皱眉,却没有甩开他的手,而是随着他走到回廊。
“魅儿,我就要纳妃了。”千宇阳诺诺的说道,目光紧紧的钉在花影魅的身上,那想近距离的看看,她对自己纳妃一事,是否是真的无所谓。
花影魅目光明亮,嘴角啄着浅笑,道:“恭喜。”
“我不要你的恭喜。”千宇阳气急败坏,他不要恭喜,他要她跟他说,不要让他去别人,哪怕,哪怕是骗骗他也好。
花影魅微微垂下眼帘,纤长的睫长挡住眸中的歉意:“抱歉,我只想说恭喜。”
“魅儿,为什么,我哪里不好,我哪里不好。”千宇阳激动的抓着花影魅的肩膀,接着酒劲问出心中一直不敢问的话。
“你很好。”花影魅说:“只是爱一个人不是因为你很好,而是因为就算你不好。我也觉得你很好。”
“宇阳,我一直当你是朋友。”花影魅跌恳切的对千宇阳说道。
千宇阳突然大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便失去了声音,只觉得眼前有些模糊,他抬手擦了把眼,随后道:“魅儿,我们是朋友,永远的...朋友。”
“我去,去接着喝酒了。”千宇阳说着,几乎是落荒而逃,花影魅望着千宇阳的背影,叹了口气,让他早点死心也好,这样他才能早点出去,拥抱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
“对诗诗好点,她是个好女孩。”
花影魅的话从身后传来,千宇阳身子微微一愣,没有回头的点了点头——可我这一辈子,唯一想做的就是,将你捧在手心。!!
第一百九十四章
御书房,千傲麟就宴会上三国所说和亲一事问花影魅:“这件事你是怎么看的?”
花影魅的手把玩着垂在肩膀上的发丝,眸泛精芒,“他们啊,不过是因为我姓花。”她顿了顿,接着道:“他们似乎并不知道花俊阳根本就不在乎花影魅的死活。日后若四国不再和睦,他们不过是想用我的命胁迫花俊阳,算盘打得真响,可惜却没有弄清事情的本质。”
“若你选,你要去哪里?”千傲麟扫了她一眼,问道。若非对方有着真正的花影魅并没有的小动作。单单是这张脸,真的是与花影魅一模一样。
花影魅勾了勾唇角,将鬓间的青丝在指尖上卷啊卷:“我只想知道,若我去了,解药你要如何给我?”
千傲麟笑了笑,道:“你放心,不管你去哪个国家,你只要不背叛我,都会有人暗示给你送解药。”
“你已经做出了决定,我就不必选择了。”花影魅似笑非笑的扫了千傲麟一眼。
千傲麟微微皱眉,“朕问你,想不想成为阳儿的妃子。”这么一个聪慧的女人,他突然有些想将她留在千宇阳的身上。
花影魅呲笑了一声,道:“若是近距离的相处,七皇子总有一天会发现我不是真正的花影魅。与其如此,还不如彻底远离。”
千傲麟想想也是,便对着花影魅挥了挥手道:“去叶喜国。”
花影魅挑了挑眉,跪安后退了下去。
“她可是....?”千傲麟翻阅着面前的奏折,询问空气。
空无一人的房突地有一抹声音溢出:“不是,她动作习惯喜好都与真正的花影魅不同,我一直在监视她,若是装的肯定会露出马脚。”
千傲麟恩了一声,“那就不必再跟了,下去吧。”
御书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手指翻着奏章的声响,看来是他多虑了。
花影魅扯了扯嘴角,露出嘲讽的嗤笑,做特工的除了会杀人还要会演戏,不过是切换一下平日里的小动作罢了,只要她想,可以迅速而彻底的改变自己的小动作。
叶喜国,花俊阳还真是你上道。
哦,至于毒药,她早就找扶桑若溪要了解毒丸,一颗解毒丸,可以解百毒。
是夜,万物都悄悄的掩去了生机,一切都显得那般的宁静安和,皎洁的月光散漫了大地,花影魅凝视着天边的皓月,双眼微微的一暗,随即走到衣柜旁,拿出专属于夜间活动的一身洁白男装套于身上,扣上一面半脸的银白面具你,惬意的笑容浮现在花影魅的俏脸之上。
花影魅如夜间的幽灵一般,踏着看似随意却奇快无比的步调,飞身涌向夜空之中,自此消失了踪影。
当花影魅的身影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到了这京都之中最为有名的青楼天上人间,远远望去灯火通明,纵然是这般的深夜,这天上人间也是门庭若市,热闹非凡,毕竟这夜晚才是众人寻花问柳的时辰。
咣当一声,花影魅从窗户一跃而上翻进屋中,星眸微扬,看着坐在椅子上衣着曼妙的红莲,打趣道:“哎呦,大美人可算来了。”
红莲磨了磨牙,身后按下太阳茓上暴露的青筋,“花影魅.....”
花影魅拿下脸上的面具,几步坐到红莲身边,随手拿起桌上瓷盘中诱人的葡萄塞在嘴里,正色道:“别闹,今儿个我是来说正事的。”
红莲嘴角微抽,看着他这明显打扮过装的装束,明显的不信。
花影魅也不理他,而是自顾自的说道:“将这里的一切交给一个可靠的人,我们要转战叶喜国。”
“噗!”红莲刚进嘴的一口酒尽数的喷了出来,他不由得抬高了语调,“你疯了,选谁不好竟然选那个鬼王,你的口味到底是有多重啊!!!”
三国和亲目标一人,这件事早在宫宴三场之后就已经传的沸沸扬扬,现在赌场甚至都开了盘,压她到底去哪,叶喜国的赔率可是一赔一百啊!
“一赔一百!!!”花影魅眼前一亮,眸泛精光的望着红莲,将手撑到他的下巴磕,“把钱都给我,我去下注,去下注。”
一赔一百,这要是买一百万两,那不是得陪她一亿两吗?
卧槽,发了发了。
花影魅抢过红莲的怀中的银票拽起面具盖在脸上就撒丫子狂奔了出去,很有目的性的直接冲进了赌场,豪爽的一拍,将一百万两压在了叶喜国上。
周围的人用看傻叉的目光望着花影魅,叶喜国的赔率是很高,但只要有脑子的人就知道是个人都不会选择叶喜国,不会选择鬼王。
面对众人鄙视的目光,花影魅雄丢丢气昂昂让人记上了自己下了叶喜国一百万两,随后大步的走了出去。
花影魅一直绷着一张脸,其实心里已经美疯了。
她动作倒是快,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回来了,红莲看着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子的花影魅,无奈的问道:“你真的决定了?”虽然是皇后吧,但是那个鬼王实在是...
花影魅托着腮,“决定了,准备好转移阵地。”
红莲沉吟了一声,随后侧头望着她,目光在她胸腹部一带流连,花影魅黛眉微扬,故意挺了挺自己的胸,“怎么,羡慕?”
红莲不屑的呲了一声,“就你这小笼包老子垫垫就比你的大,老子只是在看你的胆子,欧阳凌月要是知道你去了叶喜国,要嫁给那个鬼王,他不得打死你。”
花影魅“噗”的一声吐出葡萄核,痞痞说道:“这叫做先斩后奏,打死我就拉你们当垫背的。”
“你到底干嘛来的,就是为了传达这个消息?”红莲真想一巴掌将她拍在墙上扣也扣不下来,就这件事还值得他亲自跑一趟?不只是说千傲麟一直在派人监视着吗?
花影魅摆了摆手,“监视的人今晚刚刚撤离,我不是听说今晚这里有乐子吗?就来凑凑热闹被。”
红莲:“......”他绝对有理由相信,她是来砸场子的!!!
花影魅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正好对着一楼的舞台,她手中抓着一串葡萄,滋滋有味的边吃边看,“艾艾,开始了。”
红莲无语的用双手捂住了脑袋。
今个儿是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赛,花影魅自然要来凑凑热闹。
“你不去比赛?”花影魅转头疑惑的望向红莲,红莲呲笑了一声,“我什么时候比过。”
她的花魁名号可不是比出来的,花影魅顿时从他的话中听出了高人一等的傲然,不由得撇了撇嘴。
花影魅看了一会儿便觉得这花魁比试无趣急了,伸腰打了个哈欠,“我走了啊,这样太无聊了。”
花影魅没见到凌出云三国的人,那些女子的琴啊曲啊的就像是催眠曲,让她的眼皮打架,再也睁不开了。
“花魁比赛。”花影魅刚刚踏出二楼雅间,大厅门外走进来的人一声低喃传入花影魅耳中。
花影魅向后错了一步,那男人却同时抬了头,四目相交,花影魅的目光从他的脸上划过,她头皮有些发麻,这人怎么又回到京都了。
花影魅想着加快了步伐,走到拱桥的时候停下脚步,转头望向身后,刻意压低着嗓音,“兄台跟了我这么久,不知有何贵干?”
哒哒哒的脚步声如同鼓点般撞击在花影魅的心中,那人从拱桥下慢慢的走了上来,如刀刻般的脸庞在暗影的笼罩下五官更加的深邃。
他声音说不出的清冷,“你,很像一个人。”
花影魅抽了抽嘴角,道:“在下并不认识兄台,若无事,在下就告辞了。”
花影魅攥着的手心溢满了冷汗,脸上却镇定自若什么都看不出来,那人微皱眉头,没有开头的转身离开。
花影魅舒了口气,镇定的转身迈步。
轩辕亦竟然又回到了京都,凌天阁的诛杀令应该还在,他这么大的一个目标怎么就没人发现呢?不过以对方的武功,想要杀他的人怕是都已经半个身子埋在黄土里了吧。
花影魅刚刚回到皇宫,捻手捻脚的溜进行屋中,就看到坐在椅子上,一袭黑衣面带墨色面具的欧阳凌月。
欧阳凌月抬起眼,扫了一眼花影魅一袭白衣银色面具的装扮,二人的打扮简直是不谋而合,只是站在一起他比她高一个头,让她失了威风。
“带你去个好地方。”欧阳凌月一把拉过花影魅的手,黑色面具映照下的眼眸越发的深邃幽暗。
花影魅眼眸一亮,小鸡啄米般的点了点头。
欧阳凌月抱着花影魅,运足了内力,一炷香的时辰已经远离了京都进入了大山之中。
山峦叠张,却不死夜晚的幽静,竟十分的吵闹。
二人落在半山腰上,花影魅惊异的放着山脚下似是陇上一层黑雾的地方,她仰头望向欧阳凌月,似是在等他给自己解惑。
欧阳凌月笑道,“这里是黑市的入口,一年一度,里面有许多稀罕的东西,我打听到,你想要的千年昙花种子这里似乎就有卖的。
“真的?”花影魅眼底迸发出璀璨的光芒。!!
第一百九十五章
“我听说那个手中有千年昙花种子的人在辛一楼。”欧阳凌月罢,详细的给花影魅介绍着黑市。
黑市一共有四座楼,一座是辛一楼;一座是音煞楼;一座是金翅楼;一座是宣木楼。
“辛一楼与音煞楼两楼相连,在这里遇到想要的东西,不用钱,不能抢,只有回答了对了对方的问题,答对的越多,获得的越多,但问题却千奇百怪,很少有人能够答得上来。”
“金翅楼雨宣木楼的东西是只能用真金白银才能买到,里面的东西很稀奇,但价格却不是一般人能够出得起的。”
千年昙花的种子就在辛一楼中,花影魅与欧阳凌月到的时候,辛一楼里已经挤满了人。
只见一位老者台后走了出来,抬手示意众人不要喧哗。随后带楼中安静了下来,才道:“一年一度的黑市盛典又来到了,今日辛一楼一共拿出了十样东西,十道题,还是与往年的规矩一样。”
花影魅微微皱眉,欧阳凌月俯下身在她耳边说道:“由老者出题,台下人抢答,抢答并且答对的人获得相应的物品,答对几题得到几个,那都十样东西由价值高低排列。”
花影魅抬头望去,千年昙花竟然拍在第八的位置,也就是说,她只要答对八道题就能拿到那千年昙花的种子?
“好,我宣布,答题现在开始。”
随着嗙的一声锣响,花影魅闭住呼吸,聚精会神的聆听老者所出的问题,虽然只有千年昙花是花影魅志在必得的东西,但其他的物件都是难求的珍宝,若是能打上来几道也是好的。
“填诗一首,诗文第一句与第二句是: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老者话音落,花影魅如同雷劈般目瞪口呆。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她想都没想,张口就答。
唰唰,无数目光瞬间聚集在花影魅的身上,似是不敢相信她在这么短的时候内就已经想到了大碍,花影魅抽了抽嘴角,有种掉智商的感觉。这确定是问题?不是热身逗着玩的?用李白最普及的一首静夜思当做问题真的好吗?
花影魅抬头望向欧阳凌月,“你没在李白的诗集中看到这首诗?”
欧阳凌月摇了摇头,这么说这首诗也是李白所作了?花影魅的动了动嘴,似乎想到了那个穿越先锋为什么没有将这首诗放在诗集了,应该是嫌弃这诗太大众化。
老者看了花影魅一眼,旁边的青衣少年在记事板上记下了花影魅样貌特征,随后在那后面写上了一个一字。
“恭喜这位少年获得第一件物品。”第一件物品被青衣少年从架子上取下来放到了一边,便是这物件已经是有主的了。
随后,老者继续出了第二道问题,“第二道题,面前这组数字等式,只能动一笔让其成立,那么应该动哪一笔?”
花影魅:“将中间数字4上面的那一笔顺时针转四十五度。”
众人:“@#¥%……&&”
老者,“........”
“恭喜这位少年获得第二件物品。”老者显然没有想到花影魅能够这么轻松的答上来,有些吃惊。
“第三个问题,从前有个掌柜的,月底给伙计打工钱的时候出了个难题,叫伙计拿工钱的时候说一句话,这话不能真也不能加,若说真话就得给他白干两个月,说假话就白干一个月。有个伙计说了一句不真不假的话拿到了工钱,他说的什么话。”
花影魅:“我给你白干了一个月的活。”
众人:“@#¥%…………”卧槽,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老者:“.....”卧槽!
“第十道题,这里有五组数字,分别是:5+3+2=;9+2+4=;8=6+3=5+4+5=那么问题就是,7+2+5等于多少。”
花影魅:“。”
众人:草,这日子没法过了。
欧阳凌月诧异的望着花影魅,花影魅诧异的望着台上的老者,这么熟悉的出题套路.....她怎么突然觉得这个明明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黑市突然就low了呢?
老者呆愣愣的看着台下被众人刻意远离而异常显眼的少年,他本来以为这十个问题在场众人中能够答出一两个已经是很不错的了,他弯弯没有想到,这十个问题竟然被同一个人如此轻松的解决掉,要知道最后几道问题的难度,看成无解啊,若非门主给了答案,他们真以为这些问题是用来充数的呢。
“魅儿。”欧阳凌月本想出声提醒花影魅可以那将台上的东西一锅端的,花影魅却抬起手打断了他,“等等,我想静静。”
“别问我静静是谁。”
欧阳凌月:“.......”
“魅儿,我们要快点走。”欧阳凌月察觉到四周隐晦的打量着的目光,垂头在花影魅耳边轻声说道。
花影魅抬起头,猛地冲上台将台上的东西一扫而空,随后对着欧阳凌月招了招手,“走。”
两个人瞬间消失在了辛一楼。
“哎,哎...”老者张了张嘴,人就已经没影了。
青衣少年走到老者身边,摊开手中的纸,叹了一口大气,“我还想问问他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呢,哎...”
老者望着花影魅消失的地方眼底闪过一抹暗芒,随后在青衣少年耳边说道:“吩咐下去,务必要查到刚刚那个少年的底细。”
“是!”
这边,花影魅与欧阳凌月两个人一路疾奔,直到确定身后没有人跟着,这才降下了速度,欧阳凌月歪头望着花影魅,辛一楼的问题出了名的古怪困难,魅儿怎么似乎好像知道答案一般。
花影魅转过头,便见欧阳凌月面有不解望着她,花影魅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告诉他那些题目其实都有解题的思路?还是告诉他其实自己是来自不知道那个时空的未来穿越者?
就在这寂静之中,欧阳凌月用手指点了点花影魅的脑袋,笑道:“我家魅儿的头这是怎么长的,竟然这么聪明。”
花影魅:“....”
回到慈宁宫之后,花影魅才将自己的战利品堆在了桌子上,千年雪莲种子花影魅放在了一旁,看着其他的几样东西。
琉璃珠串可以给皇祖母,佘崇草这种珍贵的药材还是放在扶桑若溪那里,让他炼制出补药给皇祖母,花影魅托着腮,望着桌上的东西,转头望向欧阳凌月,“你想要什么?”
欧阳凌月勾了勾唇般,低头,微凉的唇瓣吻上了花影魅娇艳欲滴的红唇,蜻蜓点水的般吻了吻,苍穹般星光璀璨的眸深情而温柔的望着花影魅,道:“要你。”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倾洒了一定华光,那光华星星点点的映照在花影魅与欧阳凌月的身上,将她二人围在其中。
夜晚寂寥,屋外寒风凌冽,屋内却是温暖明媚。
翌日一早,秋儿撩起帘子,伺候花影魅洗漱,玉莲殿的宫女前来送了贴子。
“花柔澜!?”花影魅冷冷一笑,将帖子扔到了一旁,对方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那手指不过刚刚痊愈,竟又来招惹她。
“小姐,这....”
“一会儿再去。”这一大清早就过去,面对花柔澜她可吃不下饭,怎么能够为她的邀请而饿了肚子。
花影魅陪太后用了早善,随后披上斗篷带着秋蝉与小小向往玉莲殿。
花影魅刚刚走进正厅,便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她抬头望去,是个大约十六七岁的女孩子,五官深邃,头发虽黑却带着卷曲的弧度,似乎并不是衡南国的人。
“你就是我皇兄非娶不可的人?”见花影魅,那刚刚还与花柔澜有说有笑的丫头顿时就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板着脸很是嫌弃的打量着花影魅,似乎认为她配不上她的皇兄。
“呲!”花影魅呲笑了一声,声音淡漠的开口说道:“抱歉,我并不知道你皇兄是谁。”
花影魅的态度惹怒了这个小丫头,对方冷哼了一声,道:“我劝你还是不要妄想嫁给我皇兄了,就像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女人,你不配。”
花影魅深邃的星眸闪过一抹寒霜,她的目光掠过面前的这个丫头妄想花柔澜,“你叫我来就是为了听她说这些废话?”
被她这双眼眸望着,花柔澜只觉得浑身发寒,明明已经痊愈了的手又再次的隐隐作痛了起来,她竟然害怕了,竟然不敢在直面面对。
“你别欺负人。”这丫头也不知道听花柔澜说了什么,竟如小鸡般护在她面前。
花影魅勾了勾唇般,转身就走。
“谁让你走的。”那丫头见花影魅要离开,连忙跑上去要拽她的手,花影魅豁然转身,一把钳住她的手腕,目光阴鸷如刀:“我不管你哥哥跟你说了什么,花柔澜跟你说了什么,总之不要烦我,否则我不会理会你是不是别国的公主小姐,都让你尝尝痛的滋味。”
“放开我家公主。”随着一声大喝,一道身影急速而行,猛地攻向花影魅。
小小一个闪身挡在花影魅前,手一抓,一把拽住袭来之人的衣襟,将那人如同抹布般的扔在了地上。
花影魅冷笑了一声,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小丫头想要摆脱花影魅的禁锢,奈何对方的手就像是钳子一般,她根本无法挣脱。
花影魅的双瞳直视着她,声音温和的宛若滑过五月西湖的清风,“记住,离我远一”
花影魅说罢,放开她的手腕,转身离开。
小丫头怕极了,直到花影魅离开,还愣愣的站在原地,只觉得双腿似是注了铅一般,动弹不得。!!
第一百九十六章
直到花影魅离去,小公主依旧有些胆战心惊,更是确信花柔澜说的话,这个花影魅看着就像是一个专门欺负人的大恶棍,不行,她一定不能让她当自己的嫂嫂。
出了皇宫,小公主一路奔到驿站,下了马车一路奔跑,推开凌出云那屋的门,看到坐在椅子上用茶的凌出云,一下子扑到了他的怀中。
“呜呜,皇兄,皇兄。”小公主哭着那叫一个可怜。
凌出云心中一疼,俏儿可是他与父皇母后的宝贝,平日里他连重话都不敢说上一句,他都舍得让她委屈,这不过是进宫一趟竟然哭着回来,凌出云忙抚摸着凌俏儿的头,语气低沉的问道:“俏儿,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花影魅!”
凌出云微微一愣,显然没有想到会在俏儿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在凌俏儿断断续续抽抽噎噎的叙述中,凌云出倒是听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凌出云哄着自己的这个妹妹,悠悠的叹了一口气,“你说说你好端端的去找她做什么?还去了花柔澜那里。”
凌俏儿眼底还挂着泪珠,见自己的皇兄非但没有责怪那个坏人,还怪自己去找她,不由得更加的委屈了。
“皇兄你就知道花影魅,你都不疼俏儿了,你看,她都把俏儿的手抓红了,呜呜呜呜,俏儿不管,俏儿不喜欢她,皇兄不要纳她为妃。”凌俏儿扬起自己的手,果然她白皙的手腕上红了一片。凌出云不由得有些心疼,拉起凌俏儿的手放在嘴边,轻轻的吹着气。
“俏儿乖,俏儿不哭,皇兄这就替你去教训她,你乖乖的在这等着皇兄好不好?”凌出云哄着道。
凌俏儿撅起嘴,不高兴的说道:“俏儿也想跟着去。”
凌出云哄骗道,“俏儿乖乖在这等着皇兄,若是乖乖的,皇兄一会儿就带你上街上玩耍,好不好啊!”
凌俏儿还是小孩心性,听到这不由得眼前一亮,“皇兄不许反悔。”
“皇兄什么时候骗过你。”凌出云笑着道,凌俏儿想了想,也对,皇兄没有骗过她,于是催促着:“皇兄快去快回。”
凌出云哭笑不得的看着凌俏儿给他加油打气的动作,她还真以为自己要去跟花影魅拼命啊。
“小姐,凌阳国皇子。”
“让他进来。”听到花影魅的话,秋儿这才让开道路,凌出云推门而入,花影魅并未抬头看他,只是问道:“怎么,替你妹妹讨公道来的?”
凌出云自顾自的坐了下来,道:“不,公道到说不上,但你不觉得多些过分吗?她还是个孩子。”
花影魅呲笑了一声,“孩子,十五六,十六七还是孩子?”
“我并不觉得自己过分,若不是看她被人利用,你以为她会完好无损的回到你身边?”花影魅转头,目光深邃的望着凌出云,“在你认为还是孩子的人亲口骂我下贱的时候,她便不再是孩子了。”
“你若不想再让她受伤,就别再她招惹我,凌出云,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想要纳我为妃,但你记住,我花影魅不同意的便没有人能够面前,回去告诉你妹妹,不用担心他的好哥哥陪我这样的女人糟蹋了,因为你我,将不会再有交集。”
花影魅对凌出云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不喜欢也不讨厌,不过为了避免麻烦,花影魅已经将她列入了不交往不见面的黑名单中。
“一味的宠爱只会让她深受其害,天真烂漫并不她可以愚蠢的理由,我若是你,就不会然她接近花柔澜,话已至此,好走不送。”
凌出云动了动嘴,见对方已经摆明不待见他,凌出云叹了一口气,面对他这幅皮囊,很少有女孩子能够拒绝,更何况是像她这般丝毫不给他留面子≡己明明是来问罪的,最后却被人家数落了一顿,不过他不得不承认,对方说的其实有些道理,只是在凌阳国,他们都保护着她不让她受到一点的伤害,以至于她自己跟本就分不清谁对她是真心实意,谁对她是虚心假意。
“秋蝉,咱们似乎该去探望探望玉嫔娘娘了。”凌出云走后,花影魅望着手中的茶盏,红唇微扬。
永乐殿,玉嫔显然没有想到花影魅会突然拜访,连忙将人迎了进来。
“公主怎么想起来来我这永乐殿了。”玉嫔温婉的笑着,手抚摸着肚子,眼尾末梢染上一抹母爱的柔情。
看来她是真的怀孕了,难怪一直没有动静,她怕是经过上次的事情已经知道,花柔澜并不是那么好动的,在她没有足够的把握之前,她是不会贸然出手的。而对于一个后宫的嫔妃而言,孩子才是她们后半辈子的依靠。
花影魅抿了口茶水,眼帘微垂,轻声细语道:“只要你维持着你现在的这张脸,不想花柔澜那般的愚蠢,你便能像当初的赵长月那般荣宠不衰。”
花影魅的话让玉嫔心中一颤,不知道对方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保持着这张脸。
“玉嫔不要多想,你只要记住我的话就好。”花影魅嘴角挂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玉嫔惊疑不定,花影魅抿了口茶,“别激动,我很快就会离开衡南国,你应该也只和亲的事情,不管去哪个国家,我都是在这里带不了了,你只要在我走后替我陪陪太后就好。”
玉嫔体内的毒药服了扶桑若溪之外没人能解,她并不担心玉嫔会倒戈相向或者背叛,她是肯定要离开衡南国的,她只是希望能够多留些时日,好好的陪着太后。
若玉嫔可以替她多陪陪太后,那么她便放心了。
花影魅站起身,弯腰将唇瓣凑到玉嫔耳边,淡淡的说道:“琪嫔,你只要替我照顾好太后,我保证你一辈子荣华富贵。若背叛,我能将你从冷宫中就出来重新进入皇宫,自然也能让你失去现在的一切。”
说完,花影魅站起社,一拢衣袖转身离去,玉嫔目光呆滞的坐在椅子上,竟然,帮助她离开冷宫重新回到皇帝身边的人,竟然是她——花影魅!
....
花影魅将千年昙花的种子种在了红土里,放在太后能够看到的窗台上,昙花一闪,极其惊艳,而千年昙花除了观赏之外,还是一种药材。
她只是想将她所有能够搜到的药材都找回来,也许这样,扶桑若溪就能找到解决之法,就能治好太后。
太后拉着花影魅的手,道:“魅儿,不必忧心,哀家活了这么久,已经够本了,余下的日子都是赚到的,人不管是再用力都战胜不了天,生命也是一样,当阎王让你去报到的时候,谁也不能不去。”
“只是魅儿,若哀家真的殁了,你要帮哀家,哀家不想葬入皇陵,哀家想跟你的父亲葬在一起。”
“皇祖母。”花影魅几近失语,她这样就像是在交代后事,什么人不能胜天,为什么不能,为何不能。
她只知道,只有努力的抵抗过,才能在最后不会后悔。
“皇祖母,咱不说这样不吉利的话了。”花影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移话题。
太后笑了笑,宽慰的拍着花影魅的手,似是在哄孩子一般,“好,好。我们不说你这个了,魅儿,哀家听说和亲的事情了,凌出云是个不错的。”
花影魅没想到太后竟然将话题转到了这边,扯了扯嘴角道:“和亲的事情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再说凌出云好不好,哪能光听外面对他的平静,只有真正接触了才能知道,彼此合不合适,对方是不能能够托付终生的人。”
太后点了点头,道:“你日后的夫君什么身份都好,只要对你好,哀家便能够放心了。”
只有真正关心自己的亲人才会在乎你过得好不好,而不是你过得风不风光。花影魅笑着说道:“皇祖母放心,我日后男人一定会视我为明珠,为珍宝,你不舍得伤我一份。”
花影魅说着话的时候,脑海中浮现着的都是欧阳凌月的身影。
后抿了抿嘴,眼尾末梢露出一抹笑意,她的魅儿值得拥有最好的一切。
花影魅相信,那个男人会如她所说的一般,将她放在心尖之上。
…..
“公主,皇上设了宴款待使臣,让您过去。”秦嬷嬷撩起帘子走了进来,对方花影魅说道。
花影魅勾了勾唇,大拇指搓了搓食指,幽暗的翦瞳中氤氲着一丝精芒,波光潋滟宛若骄阳下的一汪清泉,看来千傲鳞是有些按耐不住了。
“皇祖母,魅儿告退了…”花影魅起身跪了安,随后回到屋中,洗漱宽衣,。
皇帝特意命人来通知她,今日她便要用公主的装束出现了。
公主啊,这个人身份于她而言,不过是将为国牺牲变得理所应当罢了,这身让人羡慕的华丽衣着,不过是被包裹的光鲜亮丽的一枚棋子。!!
第一百九十七章
“小姐,你真好看。”秋儿一边给花影魅盘着头,一边不禁赞叹道。
秋儿今日给花影魅梳了个髻,髻上Сhā着莲花纹金梳与金镶玉步摇做装饰,流苏下垂,映照着她那张略施粉黛脸娇颜映日,明眸善睐被细细的碳石描绘勾勒,眼尾上挑妩媚绝艳。秋儿还特意在花影魅的眉心处轻描出一朵梅花,鬓间青丝垂落,雍容华贵中透着一丝淡淡的魅惑。
花影魅听闻,笑容一带而过,手放在面前的铜镜下,露出白皙如莲藕般的手腕,手腕上的玉镯轻碰在梨花木桌案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她望着铜镜中倒映的脸,却在想着千傲鳞的意图,虽然对方已经决定了将她送往叶喜国,但这并不代表他可以堂而皇之的昭告天下,作为衡南国的帝王,他不得不考虑晁凤国与朝阳国两国的脸面,千傲鳞必须要想出一个让三国都能接受的办法。
而这个方法,并不难想,只是有一点花影魅十分不解,叶喜国提出和亲她尚且知道原因,但晁凤国与朝阳国为什么非她不可?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是他们所需要的?花俊阳虽然是个原因,但他不过是其中一个微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原因。
“小姐,好了。”秋儿的话打断了花影魅的思绪,她抬起头,目光略过镜中人影,漫不经心的站起身,抚了抚有些褶皱的裙摆。秋儿拿出斗篷披在花影魅的身上,在颈子上打了一个蝴蝶结。
咯吱一声,秋儿推开门,站在门外的秋蝉撩起卷帘,冷冽的空气中阳光微暖,只是此时却是日落西山,夕阳的余晖照耀在地面,瑰丽的色彩将一切笼罩,洒落在花影魅的脸上,她微微眯起眼,留住摄入她眸中的光碎。
宴会设立在正阳宫主殿,宫女们掌着灯笼,低头垂目的走在青石板铺成的路上,为进宫参加宴会的大臣小姐们指引道路。
灯笼代替日光照亮黑暗,通往正阳宫主殿的主干道上铺着红色的地毯,两旁支起的被彩旗包裹着的栏杆上悬挂着五彩的灯笼,将整个正阳宫映照的灯火通明。
正阳宫主殿内,琉璃盏燃烧着的灯芯散发着淡淡的幽香,龙椅置于大殿最高位,梨木镂空雕花的四个华丽座椅就摆放在龙椅下手∵道的左边为首的是各个皇子的座位,其下是各国使臣的座位,其后才是大臣的座位。由于欧阳凌月被千傲鳞外派,是以花俊阳位列大臣之首。
走道右边,以花影魅的座位为首,诰命夫人为次,依照品级依次而坐。
大殿内,大臣家眷们凑在一起说着家常,话题左右都离不开花影魅三个字上。她们之前一直以为,花影魅一定会嫁给某为皇子,却不成想三国竟会同时求亲于她。今日这场宴会,怕就决定着花影魅的命运吧。
“长安公主道。”正阳宫大殿外的太监在看到花影魅身影的那一刻,便起声通告。大殿猝然静默,转身望向门前。
花影魅垂下手,由秋儿扶下轿撵,金镶玉步摇垂下的流苏轻轻摇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当声。
尚宫局赶制的苏绣锦缎月季鞋踩着地毯,花影魅嘴角含笑,望着正阳宫大殿的翦瞳潋滟波光,风拂过她鬓间的碎发,吹起悬挂在栏杆上的灯笼,灯火闪烁,忽明忽暗间,独独她这一袭风华,与日月同辉。
花影魅踏着红毯,裙角垂在地面,每走一步,都像是走在姹紫嫣红的娇花铺成的花海道路,遥遥望去,犹如万花丛中冠绝天下的花王,戛然独立。
太监的通传声尖锐洪亮,从花影魅踏足红毯开始,一声声层叠,划过黑夜。
地毯两旁,太监宫女跪地叩拜。
花影魅目不斜视直直走向大殿,太监宫女在她走后起身,目光流连在她背影处,不愿收回目光。
“微臣(臣妇、臣女)叩见公主。”花影魅踏入大殿,大臣与家眷们恭敬叩拜。
花影魅微微扬手,皇家之风在举手投足之间尽显无疑,她嘴角挂着淡笑,声音高扬:“免礼。”
“谢公主。”
“公主请上座。”伺候宴会的宫女走到花影魅身侧,俯身行礼,恭敬的将花影魅请到自己的座位上。
花影魅一拢裙角坐了下来,秋儿与小小站在她身后,环视着四周,目光在空置的座位上一带而过,最终停留在皇子座位上,不禁微微叹息。
七皇子什么都好,但偏偏不是主子心悦的那一个。
花影魅的到来让众人坐了下来,不再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花影魅执起酒杯,自酌自饮,余光在对面空闲着的座椅上一带而过。
“七皇子到。”太监的通传声再次响彻大殿,众人齐声叩拜相迎,唯独花影魅,就连头都不曾抬起。
千宇阳让众人起身,打扮的再花枝招展的女子他都不曾投去一个目光,满心满眼都是坐在高位上只顾饮酒的女子,见她这般冷漠,千宇阳又想起了刚刚在御花园中她斩钉截铁的拒绝,心再次如被人攥住般隐隐作痛,她竟宁愿嫁去三国都不愿意嫁给自己,她竟就真的这般厌弃他。
余光中无法忽视的身影映入瞳孔,花影魅微垂着的眼,如蝶翼般的长睫将那抹挺拔如玉的人隔绝在外。千宇阳于她而言只是朋友,对于他的错爱,花影魅只能说声抱歉,再无其他。
千宇阳重重的看了一眼花影魅,最终松开了衣袖下紧攥着的手,走到她对面坐了下来。他刚刚坐定,五皇子与六皇子便结伴而来,两张相似的脸上,一个眉眼刻着冷意,一个嘴角浮着淡笑,走到千宇阳身旁坐了下来。
如今二皇子四皇子都已不再,皇子便只剩下他们三人。
“皇上驾到。”
千傲鳞一袭明黄龙袍踏入大殿之中,赵长月,花柔澜,柔妃错后一步跟在千傲鳞身后,跟在千傲鳞身旁的,却是一个位列嫔位的玉嫔,赵长月嘴角微扬,让人看不出此时的心情。花柔澜虽然装的大度,却依旧能看出她对玉嫔的嫉妒。柔妃还是与以往相同,面色冷傲不可方物。
千傲鳞走上高台,待到玉嫔坐下,这才松开握着她的手,走到龙椅前,转身挥袖,面对文武百官,朗声道:“众卿平身。”
“谢皇上。”众人谢恩起身,花影魅顺势坐了下来,目光草草的划过四位嫔妃,在赵长月与花柔澜的身上转了一圈,这才垂下眼敛,望着酒杯中的佳酿,玉指扣着金樽酒杯上那栩栩如生的雕刻。
玉嫔的孩子,怕是不好生下来吧!
千傲鳞正值壮年,后宫嫔妃又大多花季,怎么可能事到如今只有这么几个皇子,算上二皇子,四皇子,大公主,还有那最小的公主,不过才堪堪七个,而除了当初依附赵长月的良妃生下来的小公主除外,其他皇子公主都已成年,那么在大公主与小公主出生的这段间隔中,到底有多少子嗣是本来出生却最终死去的?
怕是没有几十,也有十几个了吧,赵长月如今恩宠不及以前,但想让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滑了胎,还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千傲鳞眉眼拂笑,视线划过花影魅,望向殿中的大臣与众家眷,最终落在错后他几步走进来的三国使臣。
“三国使臣不必多礼。”他笑着开口,锋利的虎目氲着层层薄雾,灼热的灯光摄入其中,却被薄雾吞噬,只剩下黑眸混沌。
凌俏儿跟在凌出云身后,狠狠地瞪了一眼花影魅,想起凌出云来时对她的警告,愤愤的咬着腮帮子,见花影魅将视线望向自己,偷偷的举起握拳的手冲她挥了挥手,警告她不要打自己哥哥的主意后,这才依靠着凌出云坐了下来。
花影魅呲笑了一声,小女孩般的示威甚是可笑,但她却有点羡慕她,羡慕她的单纯,从小被保护在象牙塔中让她看不见这世界丑恶的一面,但愿,她能够被保护一辈子,若不然......
她收回目光,不再看她。
景荣与柏然依次而坐,待几人坐定,李公公这才起声,乐声起,舞姬身姿妙曼的从偏殿而入,一颦一笑,尽是妩媚。
大殿的气氛被炒热到极点,大臣们推杯饮酒,夫人小姐言笑晏晏,景荣握着手中的酒杯,内敛睿智的眸一错不错的凝望着舞姬,似是被舞姬的舞姿吸引。
凌出云却是望向花影魅,女子红唇微扬,轻描淡写的姿态便以将所有目光吸引,她该知道这次宴会代表着的是什么,一般的女子都会惶惶不安,不知所措,或是心中忐忑期待,但在她身上,他看不出任何情绪,平静的就似乎一切都与她无关。
察觉到凌出云的目光,花影魅起举酒杯,隔空敬他。
凌出云微微一愣,短暂的失神后,拿起手边的酒杯敬了回去,毫不意外的接收到凌俏儿不善的目光,以及,四方若有似无的打量。
舞罢,乐声止,千傲鳞举起酒杯,朗声道:“欢迎三国使臣到访衡南。”
凌出云几人举杯答谢厚爱,千傲鳞饮尽杯中之酒,视线掠过在场众人,缓缓开口。!!
第一百九十八章
“这次三国求亲,本是天大的喜事,但长安公主只有一个,朕很为难。”千傲鳞叹了口气,不知面上的忧虑是当真还是做给在场众人看得。
景荣笑了笑,眸光闪烁,皓齿微张,“但凭皇帝旨意。”
千傲鳞话音中的空档不过是为了让三国使臣表态,他们三人自然不会装傻不予理会,纵然他们三个将决定一切的权利交给千傲鳞,对方也不敢草草做决定得罪三国中的两国。
千傲鳞一笑,道:“既然如此,那依朕意,不如就效仿当年的霓裳郡主,来着比武招亲。”
衡南国建国之初,襄阳王府中有个艳冠群芳的霓裳君主,襄阳王早逝,除了霓裳君主外,只剩下一个年仅几岁的幼儿,为了让年幼的弟弟继承王位,霓裳君主发誓,不等胞弟长大绝不嫁人,一晃便已经过了花样年华。当时的皇帝为了补偿霓裳郡主,便昭告天下给她来了场比武招亲。
比武人选分别经过预选,初赛,文试,决赛,由皇帝亲审,最终得胜的人文韬武略,相貌人品都是绝佳,促成了当时的一段佳话。
如今千傲鳞要相仿先人,倒不失是一个好方法。
景荣三人对视了一眼,比武招亲,一国皇帝王爷怎么能亲自上擂台?
“三位使臣不必忧虑,由于这次的情况特殊,朕也知道没有让一国皇帝王爷上台比试的道理,这次的比试,三国只要派出自己国家的人便可,那个国家获胜,长安公主便嫁往何处,这样可好?”
“皇上英明。”景荣三人齐声道。
只是从三国中挑选人出来比试,纵然是输了,也不过是因为时间紧急没能召集国中俊杰罢了。
“父皇,若说比武招亲,那衡南本国的人是否也能参加。”千宇阳猝然站起身,目光迥然的望着千傲鳞,等待着对方的答案。
千傲鳞上扬的嘴角在瞬间将在脸上,一刹那的停顿之后,神色松弛了下来,哈哈一笑道:“皇儿提醒的对,既然是比武招亲,那么衡南国的俊杰自然也能参加。”
对于花影魅的婚事,太后一定会横加阻拦,不如就在比武招亲的时候给太后希望,这样若花影魅最后还是嫁往了叶喜国,太后便在没有什么理由阻拦了。
千傲鳞不是看不出千宇阳的心思,但这场比武招亲,他休想拔得头筹,花影魅一定要嫁往叶喜国!
千宇阳在得到千傲鳞的回复之后,微抿着的嘴角这才舒展开,只觉得他的话宛若一股力量般注入自己的体内。
千傲鳞的回复让在场大臣心中有了思量,大臣们不动声色,可下手的夫人却是眉飞色舞的兴奋了起来,不由得思量,若是让自己的儿子娶到长安公主,那不仅是得到了太后这个靠山,还能因为力压三国俊杰而一举成名,绝对是个双赢的局面啊。
大臣们谨小慎微的低头饮酒,丝毫不想让这场风波牵扯到自己孩子的身上,圣意难测,谁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呢,这个时候出头可不如隐藏。
玉嫔淡淡的扫了处于风口浪尖的花影魅一眼,随后垂下头,动作轻柔的抚摸着自己日渐隆起的肚子,白银说过她体内的毒药不会影响到胎儿,也承诺会让自己的孩子平安落地。只要她记住自己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她就能如愿以偿的报仇,并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一切。
“皇上,如此盛典,是否应该招欧阳丞相回来?”玉嫔声音婉转动听,轻轻揉揉的拂过千傲鳞的耳垂。
她不是莽撞提及,只是之前千傲鳞就曾有意透露,想要找个缘由将欧阳凌月调回来,这次的盛典,便是最好的缘由。
她的话,正中红心,非但没有让千傲鳞心生猜忌,反而让他越发的喜爱。
花柔澜呲笑了一声,翦瞳上挑,斜斜的扫了一眼玉嫔,不明所以的调笑道:“妹妹,这国家之事岂是你能够参合的。”花柔澜自以为是的认为玉嫔不知好歹的提议定会遭到皇帝的训斥,于是想都未想的便出言讽刺。
赵长月抿了抿唇,眼底闪过一抹讽刺,进宫这么长时间,花柔澜还是那么的没有脑子,若非皇帝示意,她玉嫔敢这么大胆的提及这事?当初皇帝听信邵承恩的话将欧阳凌月调走,此时怕是悔得肠子都青了△为邵承恩事件得到最多好处的人,皇上此时怕是已经恨透了花柔澜,若非花俊阳,她岂还能高居妃位。这个时候竟然还敢不知好歹的出言讽刺如今正得宠的玉嫔,真是白痴到了极
果不其然,花柔澜语落,千傲鳞的脸便阴沉了下来,恨不得花柔澜立马消失在自己眼前。
“莲妃,你不说话没有人当你是哑巴。”千傲鳞语气低沉,毫不讳忌的当庭训斥花柔澜,他的虎目中射出一抹寒光,直直的射向花柔澜,那目光凌厉至极,似是想要将她扒皮抽筋一般。
花柔澜浑身一颤,握在手中的酒杯酒水溢出,香醇的酒酿铺面撞入鼻腔,却如灌入口腔的烈酒,让她浑身颤抖的同时,泪光涌上眼眸。
花俊阳坐在下手,紧紧攥住手上的酒杯,一个劲的给花柔澜打着眼神,这个一直被他抱有希望的女儿,怎么会如此愚蠢,无法揣度圣意也就罢了,竟然还胡乱开口。
花柔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恐惧与委屈,起身给千傲鳞行了个礼,这才道:“皇上教训的是,是臣妾多嘴了。”
千傲鳞摆了摆手,将对她的厌恶隐藏在心底,“爱妃不必如此,快坐下吧。”
典型的打个巴掌给个甜枣。
花影魅勾了勾唇瓣,低头垂目的似乎并没有感受到高台上的风起云涌。
花柔澜坐下之后,千傲鳞这才将目光转向玉嫔,眸中带着宠溺的怜爱之情,拍了拍她放在腿上的手,声音轻柔,似是怕大声一点都会惊吓到她,“爱妃说的极是,这次盛典,是该丞相操持。”
玉嫔娇羞浅笑,如同一朵胜芳在初春季节,沐浴阳光的娇花,惹人垂怜喜爱。
花影魅的手扣在梨花木桌案上,轻轻地点了点,抬起头目光隐晦的扫过玉嫔,玉嫔脸上的笑瞬间僵硬,对方难道并不想让欧阳凌月回来?她做错了打算?
欧阳凌月的身份是不可能让他一直呆在衡南国,他离去,那么欧阳凌月这个人必定会消亡。他若在此时回到京都,日后要以什么样的方式结束欧阳凌月的生命?虽然花影魅知道,就算是玉嫔不提,千傲鳞也会想办法将欧阳凌月召回来,但她竟然敢善做主张,似乎有些自作聪明了。
玉嫔放在腿上的手攥着衣衫,微微垂眼,纤长的睫毛挡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心悸,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对她的一个眼神如此惊惧。
“魅儿,朕的决定你可有异议?”千傲鳞慈爱的望向花影魅,如长辈关爱晚辈般,笑容可掬问着。
花影魅脸上挂着笑容,从容自若的回答道:“臣女没有异议。”
千傲鳞哈哈一笑,大叫了声好,随后举杯高呼:“为即将到来的盛典,举杯。”
在场无人敢不响应,纷纷举杯,为即将到来的盛典饮进杯中之酒。
宴会散场,今夜,又是一个让人不能安眠的夜晚。
慈宁宫,太后倚卧在软榻上,眯着眼听伺候宴会的宫女转告着宴会上众人的一言一行,听闻比武招亲四国俊杰皆可参加,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凌厉的光忙。
“秦嬷嬷,找些可靠的人去各个大臣家替哀家走动走动。”
秦嬷嬷心领神会,轻轻地说了声是,随后赏了宫女银子将她打发了出去,走到太后身边,按着太后的肩膀,“太后娘娘,夜已经深了,公主定然不会这么晚前来打扰,不如就等到明日吧。”
太后扬起手,秦嬷嬷连忙站直身子拖着太后的胳膊,将太后搀扶了起来,“那就等明日吧。”比武招亲这等大事,绝非一天两天能够准备妥当的,她也不必急于此时。
秦嬷嬷连忙命人打水给太后洗漱,自己则是卸下了太后头上的凤钗,给太后宽了衣。
七皇子府,贤淑妃死后,千傲鳞便赐了千宇阳王位,并赏了他府邸。
宴会归来后,千宇阳在第一时间召集了幕僚家臣,自从千泓焰与千珏昭谋反叛乱之后,千宇阳便不再如之前那般随性,他想保护花影魅,便只能让自己成为之前他最不喜欢的一种人。
“七皇子,臣有一问,不知道该问不该问。”
“问吧。”
“七皇子是想最终迎娶长安公主,还是只想让她有个好归宿。”
书房,月光透过洒满地面,光碎铺满千宇阳的脚底,烛火被窗户缝隙中刮进来的风吹得忽明忽暗,温暖的光芒明暗的照在千宇阳的脸上,让人看不出他此时的脸色与瞳中氤氲着的风暴。只是四周的空气,却在幕僚琴一的问话下,慢慢凝滞。
沉默了许久之后,千宇阳惨然一笑,自从他答应父皇的赐婚那一刻,便已经注定,他与魅儿不会有以后。那个女子,是他想要得到却不愿勉强的,他宁愿一直以朋友的身份站在她身边,也不愿得到了她的人而让她的心将他屏蔽在外。
千宇阳的声音说不出是释然还是伤感,他轻轻地笑着,似是想起了自己与她第一次见面的场景,脸上洋溢着幸福的气息,语气却在下一刻变得沉重,“我,只是想让魅儿幸福。”!!
第一百九十九章
今夜,不知有多少人筹谋着,而处在风暴中心的花影魅,却慵懒的依靠在软榻上,翦瞳在黑暗中潋滟波光,似笑非笑的望着在她面前坐立不安面色煞白的玉嫔。
“我,我......”玉嫔身上只着了里衣,惊恐的神色毫不遗漏的被花影魅收进眼里,她想解释什么,却发现自己在面对花影魅的时候,竟然连话都说不出来。
玉嫔不知道自己心里的恐惧是因为自己的命就掌握在对方的手里,还是因为花影魅变现出的超乎与她想想的势力与心机。
“玉嫔,这次就算了,下次再自作聪明,就不要怪我了,我能够给予你一切,自然能够将一切收回。”花影魅站起身,目光阴冷如刀,刮在玉嫔身上,生生的在她身上挖下肉来。
说罢,花影魅深深地看了玉嫔一眼,身影如鬼魅般飘然不见,玉嫔骇然睁大双眼,握着心脏向后后背依靠在软榻上,似是找到了避风的港湾,身子一软的摊到在其中。
欧阳凌月衣襟微敞的靠在床头,墨色的瞳孔透过敞开的窗,凝望着只有一弯明月的夜空。
“回来了。”闪过眼前的黑影让他抿着的唇微微上翘,等到花影魅站定身子,欧阳凌月这才出声。
花影魅反手关上窗户,洒满地面的光碎只剩下星星点点的几束,却依旧将黑暗的四周照亮。
花影魅扫了一眼已经将她的房间当成自己房间的欧阳凌月,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以此回答欧阳凌月的问话,欧阳凌月呲笑了一声,起身一把攥住花影魅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怀中,健硕有力的臂弯紧紧的将花影魅求困在自己的怀抱中,低头,淡粉色的唇瓣轻轻滑过花影魅如水滴般的耳垂,“魅儿,就要嫁给我了,心情如何?”
花影魅呲了一声,笑道:“还未比过,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嫁给你这个家伙?”
他的脸未免也太大了些吧,说的就跟自己非要嫁给他一样。
欧阳凌月很不满意花影魅的回答,惩罚性的一口咬住花影魅的脖子,舌尖轻舔脖子上的动脉,感受着花影魅体内血液的流动,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蛊惑,如罂粟花般胜芳在花影魅耳边,“魅儿这是在怪我一直没有要了你吗?”
轰的一声,血液上头,花影魅脸红如云霞,翦瞳余波丝丝荡漾,那不经意间流露而出的魅惑,如蚀骨的妖精般,让人无法抗拒。
她轻啐了一句,抬起脚狠狠地踩了欧阳凌月一脚,“你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本是霸气侧漏的一句话,可从她口里说出,却带着说不出娇嗔,只让人心头激荡。
欧阳凌月吃痛的放开花影魅,剑眉因为脚上的疼痛轻蹙,喉头却因为花影魅的话来回滚动,望着花影魅的眸更是幽暗到了极
他猛地一拉,身子向后倒在床上,顺势将花影魅带倒,翻身将花影魅压在身下,低头猛地吻住他想念已久的红唇。
花影魅被吻的头脑发胀,贝齿中充斥着欧阳凌月的气息,他攻城略地般占据了她的口腔,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
好半响,欧阳凌月这才放开花影魅的唇,垂头看她。
他不是不想要她,只是不想让她受一点委屈,他愿意等,等到她真正成为他妻子的那一天。
“魅儿,我将给你最为盛大的婚礼,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妻。”
.....
太后身边的人近日在各个大臣府邸走的很勤,谁都知道原因,太后也没有刻意隐藏什么,开诚布公的告诉大家,她就是在给魅儿物色人选。
比武招亲的皇榜就张贴在城墙的告示栏上,百姓们听到这等盛宴,纷纷摩拳擦掌,倒不是他们想参加,以他们的身份别说是参加,就算是观看都不太可能,只是好久没有盛世的京都突然发生着等大事,百姓们心中好奇又期待,自然翘首以盼着。
叶喜,朝阳,晁凤三国都没想到彼此会这般恰巧的同时向一个人求亲,自然比武招亲这事一出,便一纸传书送回国内,让国中之臣尽快觅寻俊杰前来参加比试,一时,四国都不平静了起来。
晁凤国京都,富有皇室规格的府邸屹立在众多府邸之中,“贤王府”的牌匾高高悬挂,十分显眼。
贤王嫌少露面,神秘的很,就连达官显贵一年都不能见上一面,偏偏,贤王在晁凤国的地位又很特殊,他是晁凤皇帝叔叔,亦是上一任皇帝钦点的太子,说起来,晁凤国的皇帝之位应该是他的才是,但他却对皇位不屑一顾,排除万年的将自己的侄子,也就是他兄长的儿子推上了皇位。
这么看贤王的年纪似乎很大,其实不然,他是先帝的最后一个儿子,年纪与先帝的第一个儿子相差足足有二十岁,如今的皇帝也只是比贤王小上几岁罢了。
贤王府别院回廊中,一名身着墨绿色衣裙披着狐狸毛斗篷的少女站立在其中,双目看向远方,淡淡道:“表哥当真已经决定要迎娶那衡南国的公主了?”
她身边不知何时多出来一抹身影,立于她身后,随着她的目光望去,看到的不过是深冬冷冽幽蓝的天空,答道:“是,王爷已经决定了。”
少女肌肤白皙如雪,却透着一丝不正常的青色,听到这答案,身子一颤,身后的人连忙扶住她的胳膊,她却眉头轻蹙,不着痕迹的抽回了胳膊,转而扶住面前回廊的柱子。
“我听说,衡南为了这次和亲,要比武招亲是吗?”
“是这样没错。”身后之人点头,三国同时求亲是他们没有想到的,虽然不知道王爷为什么突然要迎娶那长安公主,但本来已经板上钉钉的事情现在出现了变革,最高兴的莫过于小姐了吧,毕竟小姐对王爷....
少女勾了勾唇,苍白的脸色将她的唇映衬的十分娇颜,她轻声浅笑,眼尾末梢透着温婉动人的笑,“既然如此,那么你们知道该怎么办了吗?”
少女身后人心中一凛,自是知晓自家小姐心中的打算,只是这事若是让贤王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表哥现在身在何处无人得知,纵然他现在就在衡南,也不会为了个女人亲自上擂台比武,晁凤可以赢,但赢了之后,那个女人,必须要死。”少女的声音若五月的春风拂过柳枝带起的声音般动听,和煦的让人心情舒畅,但从这和煦的话音中吐出来的话,却凌厉如刀,带着一往无前的狠辣,刃不见血,便不肯善罢甘休。
若晁凤获胜,花影魅却死了,谁也不会怀疑这是晁凤国所为,晁凤国不仅赢得了面子,她也解决了一个后顾之忧,而在这件事上,衡南国还要给晁凤一个解释,一举三得,她何乐而不为?唯一的难处就是表哥的态度,但这件事若是做的隐蔽,表哥是不可能知道的,纵是知道,她也不相信表哥会因为那个女人而对她怎样。
少女大发了身后的人,望着渐渐下山的太阳,光碎映了满眸。
夜晚,子时,万籁俱寂,衡南京都外的一处庄子内,黑影若鬼魅般翻墙而入,进入一间掌着灯的屋子,恭敬的跪在倚窝着软榻半眯着眼眸休息的男子身前。
“主子,表小姐她.....”男子转述着下午少女所说的话。
倚窝在软榻上的男子慢慢睁开双眼,凌冽的光芒一闪而过,低头垂目的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人,口中发出一声呲笑,语气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不必理会。”
算是默认了那少女的举动。
跪在地上的男子掩下心中的不解,只是说了声是,便退了下去。没有人敢质疑他做的决定,纵然是晁凤国的皇。
花影魅,上次让你躲过去了,那么,这一次呢!?
....
耳边管弦丝竹声不绝于耳,红莲侧着头,黝黑的眸子望着坐在一侧,优哉酌着酒的花影魅,他倒是有些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了,既然千傲鳞已经将比武招亲的事情昭告天下,而衡南之人也能参与其中,她又何必非得拖家带口的前往叶喜国,她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非要这么做不可呢?
花影魅被红莲看得头皮发麻,她放下手里的酒杯,道:“比武招亲要在迎风楼外举办,从准备到搭台子最快也要半个月,这半个月里,你将天上人间交给信得过的人打理,随我同去叶喜。”
红莲翻了个白眼,桃花眸熠熠生辉,呲笑道:“天上人间花魁消失,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花影魅撇了撇嘴,目光放肆的打量着红莲,直看得后者浑身发凉,无力招架这才罢休,她扔了一颗葡萄进嘴,喝了一口酒,随后才道:“怎么?你是做惯了女人所以不想在恢复男儿身了吗?若是这样,干脆你就去净了身,摘除Gao丸,雄性激素没了之后,在让扶桑若曦给你施诊用药让上围增大,彻底变为女人得了。”
红莲后槽牙咬的嘎嘎作响,脸色铁青额头上青筋直冒,恨不得一巴掌将面前这个满口胡言的女人扇到墙上抠也抠不出来。!!
第二百章
花影魅无视红莲的怒火,转头透过半敞的窗望向一楼大厅中女子随乐起舞的妙曼身姿,轻轻地呲了一声,感叹道:“你不做女人真是可惜了,悄悄那台上的,哪一个能与你相提并论。”
惋惜的在他身上刮了一眼,对于他不是女人这件事深感惋惜。
红莲险些咬碎了牙,额头上的请进一突一突的,似是随时都会因为脑充血而爆裂开来,偏生后者脸上还没有任何的悔意,似是嫌自己理解的不深酌酒叹息了好几声。
咔嚓一声,红莲没有控制好手上的力道,生生将握在手里的被子给捏碎了。
花影魅适可而止的收敛起脸上的笑,正色道:“轩辕亦已经盯上了这里,若你与修罗还留在衡南京都,怕是用不了多久就会露出马脚。天上人间如今根本已经不需要你再坐镇,除了少数并不清楚的龟公外,这些千娇百媚的美娇娘们哪一个不是你亲自**出来的,她们的能力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她们怕是还不知道,这掌握着天上人间的神秘贵公子与花魁红莲就是一个人吧。”
红莲从未跟她说过这些事情,她也没问,但修罗第一次带自己去见她的时候,老鸨面对红莲时,可不带任何的尊敬之意,花影魅擅长伪装,自然对于别人的表情是装是真,也是一目了然,那老鸨当初的神态可没有任何假装之意,甚至还因为当初的局面而面露担忧。她若是知道红莲的身份,必定不会如此。
红莲抖下手上的酒水,一把朱拽过酒壶猛地让嘴里灌了一口酒,这才压下心头的怒火,没好气的瞪了花影魅一眼,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轩辕亦那个阴魂不散的竟然又出现在天上人间,点这名的要见当初那个为他弹奏的姑娘,红莲可不敢将人真交出去,他自是知道了邵承恩就是轩辕亦假扮的这件事,生怕轩辕亦在见到花影魅装扮的人会察觉出什么,再说,欧阳凌月那个家伙就快要回京了,若是花影魅出了什么事,先不说欧阳凌月那关他过不过的去,就修罗这关他都不好过去。
索性轩辕亦也没有纠缠,来得快去的也快,但红莲这些日子都不敢有所举动,就是怕轩辕亦会派人暗中监视。
她说的是事实,他们从没有小看轩辕亦,但从上次修罗惨败九死一生的局面来看,他们到底是小看了他。
如今他们跟随了花影魅,依照轩辕亦的心性,一定会斩草除根,不为了自己,他们也要为了花影魅考虑,衡南国怕是真的没办法待下去了。
“你不会是因为听说财神在叶喜国,就要牺牲掉自己的幸福嫁到叶喜国去吧?”红莲想到某种可能,语调瞬间扬了起来。财神在的叶喜,在一定程度上能够给他们提供便利,但想起叶喜国这一代的皇帝,红莲就忍不住凝望着面前这泰然自若的人儿,她是真不在乎还是了解的太少?
花影魅勾了勾唇,不在乎的轻笑道:“我承认有财神的原因,但他却不是主要原因。”花影魅酌了口酒,接着道:“你该看得出来,千傲鳞是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若不是有太后庇佑,你以为我能够有今天这番光景?”
“虽说比武招亲,但千傲鳞已经决定将我送去叶喜,若没能如他所愿,我很难活命,就算是活下来去了其他国家,他也会用皇祖母威胁我,不要说什么皇祖母是他的母亲,先皇还是他的父亲,可命不也是折在他的手里吗?”
其实,她若不想去叶喜有的是办法,但她本就想去叶喜,而这也是千傲鳞的想法,她又有什么理由不去?
欧阳凌月的身份还不能向他们透露,到不是花影魅对他们不信任,而是欧阳凌月对她坦诚是因为爱与信任,她不能辜负,就算是让红莲等人知道,那也应当是欧阳凌月亲口所说,也不该是她转述。
“一年前你可想过传闻中的我是这样子?传闻大多都是以讹传讹,叶喜国的鬼王,你怎么知道,他就是传闻中的样子?”花影魅嘴角啄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看得红莲微微挑眉。
她似乎对于叶喜国的鬼王有另一番的认识,罢了,她竟然已经做了决定,又不似是勉强,他还反对什么,还是着手准备离开的事情吧。
花影魅身后咯吱的响起开门声,早在修罗接近房间的时候,她与红莲便已经知道来者是谁,所以并未设防。
修罗转身关门,带进一股凉风,扫了一眼背对着自己的花影魅,走到她身旁坐了下来。
“真的决定了?”他抿嘴问道。
红莲低头眉眼含笑,修罗眉头紧锁的望着花影魅,她的决定他不该有质疑,但为什么非要是叶喜,想起世人对鬼王的描述,他就憋不住的问了,这样的她,怎能跟着那样的男人蹉跎了一生?再说,叶喜国的争斗可比衡南国要激烈的多,尤其是后宫之中,有那个太后压在头上,修罗这时都能想到她日后是如何的举步维艰。
若是有皇帝帮衬着还好说,但那个皇帝....
花影魅拍了拍修罗的肩膀,并未因为他的询问而不悦,只是道:“这件事情是我权衡了利弊后所做的决定,放心,叶喜国虽然形势复杂,但却不至于让你们这般忧虑。”
红莲撇了撇嘴,他们忧虑个什么劲儿,还不是担心她。
修罗叹了口气,听到这答案后却是没再细问,他知道她心意已决已经够了。
“对了,前天国宴,可看到跟随曹冲一同入宫的那个少年?”修罗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
花影魅脑海中搜索着修罗口中的那个少年,前天国宴的宾客都是熟悉的面孔,唯一一个眼生的,怕就是坐在公子那席末端的,身着幽兰色华服的那个白面少年了吧?
“怎么,安排进去了?”若不是修罗提及,她都没有留意,宴会时也只是看他眼生多看了几眼,还以为是谁家就不出门的少爷呢。
修罗点了点头,道:“那孩子是这批孤儿里,最精明也是最通晓世故的,虽然武功天分一般,但胜在聪慧,是个会知恩图报的。”
花影魅听闻点头道,心中却是想着,感情这回事哪里是理智的分析与控制就能斩断的,这少年还小,孤儿一旦得到了温暖就会流连。她倒不是觉得他会背叛,只是若有一日她真的要对曹冲下手,那么这个少年,怕是会心如刀绞。
不过她对曹府下手的可能不大,之所以安Сhā他进去,不过是想弄清楚千傲鳞为何会费尽心思在曹府安Сhā眼线罢了。
“行了,时候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花影魅将该说的,该吩咐的都交代完,起身便回了。
“哎....”修罗起身想要叫住她,但对方的身影早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红莲以手托腮,望着自家好友欲言又止的模样,呲笑道:“怎么?还有话说?”他也是,刚刚她在的时候不说,偏要等到人家离开才出声。
修罗坐下,灌了口酒,面对红莲邪肆的目光,冷哼了一声,“刚刚忘记同她说花风扬的事情了。”
花风扬什么事?这还的追溯到千泓焰与千珏昭谋反叛乱的那一天,花风扬被轩辕亦控制喂下毒药,而后花俊阳同意叫出虎符换取解药,花俊阳得到解药之后亲自为花俊阳解毒,可就在这时,花影魅却将醉生梦死的粉末迎风洒出,花俊阳中招昏迷,而他输入花风扬体内的内力在无人疏导的情况下在花风扬的体内肆意流窜,花风扬体内的毒素非但没有祛除,反而一辈子留在了体内。
花风扬昨日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经过确切的消息,已然痴傻。
这段时间事情接踵而来,花影魅倒是忘记了花风扬的事情,想来花俊阳昏迷后花风扬就会不治身亡,却不想他竟然侥幸的活了下来。
修罗刚刚一门心思都放在花影魅的身上,忘记了自己要想她汇报的有关花风扬的事,直到她走了才想起来,索性,不是什么大事。
红莲听闻这些事,幸灾乐祸的笑出声,花风扬当初将醉生梦死送给花影魅的时候一定想不到,自己有一天竟然就是折在这醉生梦死手里,若是他没傻而是落得终身残疾那该多好,那样的他,一定比痴傻他瞳孔百倍,千倍,还真是可惜了。
红莲起身将花风扬的事情写于纸上,召唤来小月。
“小月月,这是给你准备的糕点,吃饱了就将这纸条给你主人送去。”红莲在小月来钱就让人将桌上的糕点换成芙蓉糕,小月若七彩琉璃般的眼睛轻轻在红莲身上一扫,高傲的斜了他一眼,随后跳到糕点上吃的欢快。
红莲咬牙切齿,脸上却挂着淡笑。
妈蛋,这该死的鸟,跟她的主人一样可恶,竟然敢鄙视他!
小月月一边吃着糕点,一边想着,还好自己低下头就看不见他的那张脸了,不言不语的,真是伤眼,伤眼!!!
第二百零一章
慈宁宫,花影魅受到红莲让小月送来的纸条,看到上面的内容,眉峰微扬,显然没有想到花风扬竟然还没有死。
花俊阳昏迷之后,花风扬被晾在一旁,先不说轩辕亦给他喂下的毒药,单单是在他体内肆虐的内力就足够让他喝一壶的了,这样双重的作用下,他竟然侥幸的活了下来,花影魅不得不感叹一声,这真是生命的奇迹。
不过花风扬没死,那么她倒是可以用他做些文章了,虽然那日情况有些混乱,但花俊阳应该知道了吧,自己知道花寻就是花风扬,以花俊阳的心性,花风扬若是完好,未必会让自己活命,但现在花风扬这个样子,他想的就会是如何让自己不将一切说出去☆好的办法不是来跟自己示好,而是将花风扬再度的藏匿起来,让她就算是透露也没有任何证据。
花风扬昨日刚醒,今晚,花俊阳怕是就会派暗卫将人送走,远离京都,就那么痴傻的过一辈子。
他想必已经找了太医去给花风扬诊治,不过结果,可想而知。
有好戏看。
花影魅眼眸一亮,换下身上的裙装换上夜行衣,黑布蒙脸,黑暗中,只露出那高束的青丝与黝黑明亮的眼眸。
“魅儿,我是不是赶上了什么好戏?”随着一声嘎吱窗户开启闭合的声音,欧阳凌月低醇玩味的声音划过花影魅耳畔。花影魅回过头,见对方正依靠在门上,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飞扬的薄唇露出一抹璀璨笑容,这笑,皎洁的如同明月。
花影魅对对方时时刻刻都在给自己放电这件事便是无力吐槽,偏生她的心脏还就不争气的砰砰直跳。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没好气的对他翻了个白眼,手中却没有停顿的将腰带系好。一跃从窗户中跳了出去,“跟上!”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声音才堪堪传入欧阳凌月耳中。
欧阳凌月挑眉,身形一动,若夜间的鬼魅般,根本让人无法看清行进的轨迹,就已然消失在了房中。
夜晚就像是一只匍匐隐藏的巨兽,那张血盆大口被黑暗掩盖,只等着弥足的人类自动送上门。
黑暗中,高鹏大院的红瓦屋顶上,两抹身影就如巨兽般,将自己与黑暗融在一起。
欧阳凌月静静的趴在花影魅身边,沉默的寂静中,只是侧着头一错不错的望着她,似乎完全不在乎他的女孩这番举动是为了什么。
让人弥足深陷的不是本就温柔的人温柔的注视,而是冷心冷清的人却在注视你时的温柔。
欧阳凌月在他以这个身份出现的时候,他一直是儒雅的,温润的,甚至看起来对谁都是温柔的,但他的柔情只是伪装,而他温柔的话语与注视,透着的都是疏离的冷酷。
纵然是以往,花影魅也从不觉得,他这双黑曜石般的眸该露出温柔的光,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目光留在自己身上的时间越来越长,从最初夹杂着审视的目光,到最后不问缘由只是温柔的目光,欧阳凌月给她的守护一直是寂静的,无声的,就如空气般无孔不入,又似是巍峨高山般让人心安。
纵然花影魅不曾回头,都能感受到来自欧阳凌月的注视,他一直都是这样,自己想做的事情他从不问因由,只是默默陪伴。
修罗与红莲问她为什么非去叶喜不可,她说了许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但唯一一个理由却是,因为他在,所以她去。
“嘎吱”一声,门开的声音拉回了花影魅飘远的思绪,她低下头,正见到一袭黑衣人士将花风扬秘密的从房间中运了出来。花风扬是被人抬出来的,看着意思是被下了**,或者是被点了茓。
欧阳凌月见到下面的场景,黑眸闪过一抹波光,将摄入眼底的月光光华搅散,徒留下星星点点若寒霜的光碎。
见黑衣人将花风扬运出府,花影魅起身跟上,望向欧阳凌月的目光中,狡黠的光芒一闪而过。
欧阳凌月微微一怔,随后淡粉色的唇瓣晕开一抹了然的笑意,身影在瞬间消失无踪。
皇宫,欧阳凌月的身影大张旗鼓的在御书房溜了一圈,果真引得暗中保护千傲鳞的血煞出手阻击,欧阳凌月装镊样的一边抵抗一边逃遁,做出一副不敌的样子引他们上钩。
这些日子,三国俊杰扎堆京都,千傲鳞已然想到会有些腌臜的东西趁机生事端,早就吩咐了血煞无论是谁,擅闯皇宫都要将人拿下,若是一般的刺客也就罢了,若真是三国中人,倒是能让他抢占先机。
是以,在欧阳凌月刻意的勾引下,在千傲鳞提前的命令中,血煞众人根本就没有考虑这是否是一个陷阱,便一头扎了进去。
欧阳凌月一直逃窜,直到远远望见护送花风扬的马车。
欧阳凌月一个闪身窜入马车之中,手一把扣住花风扬的颈子,扒开马车的窗帘,露出一条细缝,让护送花风扬的人看的仔细,随后大声喝道,“你们还看什么,还不将那些人拿下。”
说着,钳着花风扬颈子的手加重了力道。
护送花风扬的暗卫双目欲裂,但却不敢轻举妄动,对方能够在他们没有反应过来之时轻易的钻入马车中,已然说明了他高超的武艺,他们若是这个时候不听从他的吩咐而是盲目进攻想要救下花风扬,很有可能会伤到花风扬不说,还有可能会惹恼了马车中的人,花风扬的性命堪忧。思前想后,只能听从男子的话,将兵器对准后来的血煞众人。
血煞众人拦住马车前进的道路,显然以为欧阳凌月与他们这些人是一伙的,比较在他们心里,这擅闯皇宫的人虽然武功不错,却还没有好到能够在这些人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擅闯马车,显然,对方进了马车,是因为他们本就认识。
于是将兵器对准了这些黑衣打扮的人。
躲在暗处的花影魅挑了挑眉,欧阳凌月真是聪明,不仅明白她望向他那一眼的含义,还轻而易举的引出了血煞,以千傲鳞那疑神疑鬼的性子,也只有血煞众人亲自发现花风扬,他才能深信不疑的相信花俊阳早在半年前,就已然对他的命令阳奉阴违,擅救死囚,烧毁地牢,欺君犯上,这些可都是掉脑袋抄家的死罪。
花俊阳,纵然千傲鳞因为如今的局势不敢动你,可你再他心里,也依旧成为了不得不剔除的刺,总有一天,会有俊杰接手你的位置,而那一天就是你花俊阳与花府灭亡的日子。
花影魅眉眼染上灿烂的笑容,地面上的刀光剑影闪过她的眸子,她眯起眼,凝视着兵刃上侵染的鲜血,慢慢加深了这个笑容。
花俊阳的暗卫虽然武功不错,但在血煞面前,却依然没有招架之力,虽然身上也挂了彩,但伤的最重的不过是大腿动脉被割破,只要将内力灌注手指封住大腿动脉的茓位就无生命之忧。
反观花俊阳手下的暗卫,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早就没了呼吸。
欧阳凌月趁乱手持花风扬破空而去,血煞众人哪里容许他跑,一边对付暗卫,一边分出几人追着欧阳凌月而去,这边已经尘埃落定,而那边,黑暗中血煞几人就像是拖着抹布般,将昏迷的花风扬拖了回来。
“人跑了,重伤,扣下了这个。”走到大部队身边,拖着花风扬的男子手一松,嘭的一声将人扔到地上,声音冰冷简练的将事情说的清清楚楚。
为首的人微微皱眉,竟然那人给跑了?但想起他重伤,而手上还攥着一个,便舒展了眉头,“你们留下将这里恢复原状,你们继续追查那人的下落,受了重伤应该跑不远,你们封锁城门,势必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剩下的随我进宫,将一切禀明圣上。”
“是!”男子下了一系列的命令,血煞众人恭敬听从。
而此时,被他们追捕的欧阳凌月却就坐在慈宁宫花影魅的闺房中,优哉游哉的喝着自己刚刚从小厨房中沏好的茶。
花影魅等到血煞众人散去后才飘然离开,她说是前来看好戏,便真的从头到尾真的都没有出手过。
皇宫,御书房,血煞众人将昏迷的花风扬扔在地上,为首的大汉说明一切。
千傲鳞虎目中闪过一抹寒霜,望着地上昏过去的陌生面孔,声音低沉的询问道:“你们可曾查明,那些死了的暗卫隶属于谁?”
为首大汉恭敬回答,“属下查看了暗卫的衣衫,里衣上用特质的丝线刺了一个花字。”
血煞并不是官员,不会权衡利弊,支支吾吾的不敢说出真相,他们只是隶属于皇帝,一切只以皇帝的意愿为出发点,不隐瞒,不欺骗。
千傲鳞放在桌上奏折上的手,五指狠狠地扣着奏折上的金边,极力的隐忍住从胸口处溢上来的愤怒,只将脸憋得铁青一片,青筋突起。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声音似是从牙缝中挤出,“你,再说一遍。”
为首大汉恭敬垂眸,不敢去看千傲鳞此时此刻的神情,身影平静的就算是叙述一个平淡的事实般,道:“那些暗卫,隶属于花府。”!!
第二百零二章
御书房中沉寂的空气让人心悸,大太监李公公低头垂目,小心翼翼的喘着气,生怕自己喘气的声音大些便会惹怒了如今正极力压抑着怒火的千傲鳞。
“花俊阳,他要干什么?”千傲鳞抵在奏折上的手攥住拳头,猛地击打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
李公公心头跟着一跳,更是弓着腰不敢开口。
千傲鳞喘着粗气,半响才似是换了过来,目光阴鸷的望着地上的青年,问道:“他是何人?”
血煞不光只会杀人,也是收集情报的组织,对于京都大大小小的事情,他们掌握在手里的情报可以说密集到遍布整个朝野,但就是这样的能力,他们却依旧不知道面前的这个青年到底是何许人也。
“回皇上,花俊阳曾对外宣称这人是他的侄子花寻,但根据情报来看,花俊阳虽然有一个侄子名叫花寻,但那个花寻却在一年前死了,只是被花府隐瞒了下来,外界的人都不知道罢了。”
大汉的话说明了两点,一是这个人虽叫花寻却不是花寻,第二,花俊阳摆明是在隐瞒着这个人的身份。那么他到底是谁,以至于让花俊阳这般上心,竟暗中让暗卫护送他出城?
还有那个突然出现在御书房外的人,他这番举动是何意?
“你们说,是因为追寻那个黑衣人才撞见了他们,那么依照你们看,那个黑衣人与这些人是一伙的,还是他故意引得你们发现他们?”千傲鳞虽然疑心重,但却不得不承认,他很擅长在复杂的事情中抽丝剥茧,找出最重要的一个环节。
大汉沉吟了一声,道:“回皇上,他们应该是一伙的,不说那帮人对那个男人的维护,就说他最后拼死也要带走这个青年的架势,也足以证明他们是一伙的。”
虽然这件事不能细细推敲,但这已经是最说得通的地方了,若不然,那个男子是如何让那些暗卫听自己吩咐的?难道是因为劫持了这个青年,但这个青年身上除了被他们弄出的伤痕外,根本就看不出任何有外人留下的伤痕,再说,若他们不是一伙的,那些人又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男人进入马车里呢。
至于那个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皇宫,便只能靠他们猜测了,也许等地上的青年醒过来之后,他们会得到答案。
千傲鳞的脸色已然难看到了极点,大汉的话也就是将花俊阳的嫌疑彻底变成了十成十,若之前花俊阳的举动还让他有那么一丝的保留,那么如今,他已经能够确定,花俊阳对他早就生出了异心。
“来人,将他给朕弄醒。”千傲鳞彻底的怒了,那怒火直面的冲着昏迷中的花风扬而去,风暴以他为圆心波纹似的向外扩散,整个御书房人人自危,李公公的心一个劲儿的跳。
一盆水迎头浇下,昏迷中的花风扬浑身一颤,慢慢的醒了过来,他混沌的眸子在些许的迷茫后,陷入了更深的混沌之中,痴傻的望着御书房的每一个人,就那么坐在地上,将手放在嘴里吸吮。
千傲鳞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醒来后竟是这幅德行,一个傻子,怎么值得花俊阳为他废那么多心思?
水浮在花风扬的脸上,不曾渗透的往下滴落,一直凝望着他的大汉眼眸一缩,蹲下身在他的脸上摸索着,手指在接触他耳后的肌肤时,停顿了几秒,虽然似是拽住了什么,猛地一扯,一张完好无损的人皮面具便出现在了大汉的手中。
这是....
千傲鳞的身子向前倾着,瞪大了双眼一错不错的望着这人皮面具之下,青年的真实样貌,啪的一声,千傲鳞执起手边的茶盏猛地砸向那已然痴傻的人儿,是他,竟然是他!
怪不得花俊阳对他如此上心,怪不得花府要隐瞒花寻死亡的消息,算算这花寻出现的时间与那地牢失火的时间,可不正是前后脚吗,好你个花俊阳,竟然欺君犯上,劫死囚,烧牢房,看来你早就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花俊阳,花俊阳.....
千傲鳞紧紧的攥着双手,将手中的奏折团成扭曲的形状,那双虎目中泛着凶光,冷酷阴鸷,似是在透过花风扬的身子望着某个人。
朕能够给你荣华富贵,亦是能让你一无所有。
花俊阳,若不是看在你对朕还有用的份上,朕一定会立刻砍了你。
“将他扣押在血煞。”
“是!”
.....
此时的慈宁宫却是另外一番光景,花影魅回到房中的时候,欧阳凌月正喝完第二盏茶,茶盏空了正准备续满时,她便披着月色从窗户进了来。
欧阳凌月笑了笑,她真是走窗户走惯了,竟然回到自己的房间还是走窗户,大门在她眼里怕就是摆设吧。
花影魅关上窗,走道欧阳凌月对面坐了下来,欧阳凌月将手中刚刚倒满的茶推到她面前,花影魅嫌弃的扫了她一眼,却还是伸手接过了茶盏,似是很渴,一口将茶水灌入口中。
温热的茶水顺着食道留下,花影魅这才舒了一口气,赞许的望着欧阳凌月,对方这领悟能力真是让她不得不高看一眼,自己一个眼神就理解的这般透彻,真不愧是被世人成为运筹帷幄,足智多谋的丞相欧阳凌月。
不过欧阳凌月之所以能够仅凭一个眼神就明白花影魅的意思,除了他机智聪敏之外,还因为他与花影魅一样,都是一肚子坏水的家伙,思想相近的人,自然能够知道对方在那一刻想的是什么。
很显然,就算是花影魅不示意欧阳凌月这么做,他自己都会这么做。
当然,欧阳凌月才不会戳破这一层原因,就让魅儿觉得他机智便好,这样就能堂而皇之的索要好处了。
“魅儿,我今日的举动你可满意?”欧阳凌月望着花影魅,深邃如黑曜石般的眼眸潋滟着月华光碎,迎着月色,就像是专门出现在黑夜勾引少女的妖精,那一颦一笑,都让人忍不住将目光停留在他身上,再也没有任何事物能够将自己的目光从他的身上引开。
花影魅微微一愣,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又被他的容颜蛊惑,愤恨的咬了咬后槽牙,重重的放下手中的茶盏,皮笑肉不笑的问道:“满意,十分满意。”
欧阳凌月似是没有看出来花影魅的咬牙切齿,依旧笑眯眯的,以手托腮,眼角邪魅的微微上翘,淡粉色的如樱花般的唇张开一抹完美的弧度,声音暧昧,低沉而婉转,“那么魅儿,我可有奖励?”
终于,在前面不算铺垫的铺垫后,欧阳凌月露出了自己的狐狸尾巴。
奖励神马的,真不是个事,但花影魅觉得,她不能放任这个男人,以他蹬鼻子上脸的性格,一但给了他这奖励,日后便会一发而不可收拾了。
这般想着,花影魅扯开一抹笑容,明眸善睐一错不错的望着浑身正散发着骚气的欧阳凌月,“欧阳凌月,给我办事就是为了要奖励?”
对于花影魅的突然发难,欧阳凌月眸低深处只是闪过一抹了然的暗芒,笑道:“为娘子效劳当然不需要奖励,只是......”
欧阳凌月可以拉长了语调,目光戏谑的望着花影魅,调足了她的胃口之后,这才接着道:“只是,为夫脸皮薄,想要与夫人温存一下,却不好意思开口,只能皆有之奖励以表我的心思。”
欧阳凌月说着,竟双眸泛泪,那模样,活脱脱就是一个欺负了的小受,看得花影魅一阵恶寒,只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将茶盏放下,应该直接扔到他的脸上才是。
花影魅打了个冷战,实在是受不了他这矫揉造作的模样,站起身,大步走上前,一把抓住欧阳凌月的衣襟将他拉到自己面前,低头猛地吻上他那微凉的唇瓣。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花影魅一袭男装霸道豪气,欧阳凌月眼角泛泪娇弱怜人,完全就是一副小受受了委屈被小攻强吻的画面,这画面太美,就连月亮都被羞红了脸藏进了云中。
花影魅的舌尖撬开欧阳凌月的皓齿,丁香小舌卷起欧阳凌月的大舌,在狭窄的口腔中追逐缠绵,好半响,花影魅这才放开欧阳凌月的唇,身子向后退了一步,满不在乎的垂头望着欧阳凌月,邪笑道:“这个奖励,满意了吧。”
欧阳凌月见她这幅嘚瑟的模样,伸出舌尖轻轻舔舐着遗留在他唇瓣上的可疑的银丝,望着花影魅的瞳孔哪里还有半分水汽,幽暗的就像是深渊,将花影魅的身影囚困在其中。
他的目光太过深邃危险,花影魅后退了几步,欧阳凌月起身逼近,直到将她的身躯逼到墙角,这才停下脚步,好整以暇的望着她。
轻声笑道:“魅儿真是主动,为夫很喜欢这个奖励,可是怎么办,这个奖励之后,为夫却想要的更多呢。”
他的话让花影魅心生危机,奈何自己却被他的身子与墙壁困在其中,只是看着他深邃而邪肆的目光,花影魅便觉得头皮阵阵发麻,却不肯示弱的瞪了回去,欧阳凌月勾了勾唇,俯身稳住了她还残存着自己气息的唇瓣。!!
第二百零三章
凌俏儿上次被花影魅吓唬了之后便不敢再找花影魅的麻烦,只是她却没有听从凌云出的话,依旧与花柔澜相谈甚欢。
凌俏儿虽然不能自由的自出皇宫,但今儿个却是被花柔澜邀请来赏菊,当然,花柔澜不仅仅是邀请了她,还邀请了后宫中的一众嫔妃,凌出云虽然不想让自己的妹妹与花柔澜多做接触,但也不好当面说些什么,比较这不是凌俏儿与花柔澜一对一的会见。
“小姐,玉莲殿那边来人传话,说请您去赏菊。”秋儿端着盆走了进来,见到花影魅醒了正自己梳着头,放下铜盆便走了过去接下梳子,给花影魅梳着妆。
花影魅听到秋儿的话,黛眉微扬,这花柔澜又整什么幺蛾子。
“回了,就说我这几天乏了。”花影魅可没有功夫去应付花柔澜的那些小心思,与其看她们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争斗口角,她还不如在暖和的屋中看些书什么的。
再说她在衡南国的产业就要迁移到叶喜国,虽然店铺不用动,但却是要调些可靠的人前往叶喜。虽然财神曾是修罗的手下,但那人给不给她面子,还是未知之数,不如丰衣足食。
秋儿应声,花影魅吩咐了秋蝉去回绝,她又不是只有秋儿一个丫鬟,没必要将她一个人分成多个用。
秋儿笑了笑,仔仔细细的给花影魅梳了个好看的发髻,待到花影魅梳洗过后,这才伺候她穿上了衣裙。
“走吧,去给皇祖母请安。”
每日辰时,花影魅都会准时前往慈宁宫正殿给太后请安,并跟来人家一统用膳,陪着她说些话后才回来。
太后对于比武招亲的事情并未有什么异议,只是旁敲侧击的询问着花影魅心悦什么样的男人,想来,太后这是再给她物色人选。
只是据她所知,衡南国年轻一辈中,想要获得这次比武招亲胜利的人,怕是万中无一吧,花影魅不想太后为自己的事情太过操劳,却也知道,纵然她劝告,太后也不会撒手不管,便将这个话题囫囵吞枣了过去,太后精明,哪里猜不出来花影魅的心思,不由得叹了口气。
花影魅又陪着太后说了会话,见太后乏了,就起身退了下去。
太后望着花影魅离去的背影,无可奈何的望向秦嬷嬷,“你说这孩子,哪里都好,就是这性子这般的要强,哀家看着心疼。”
太后叹了口气,人们都说,自强谦逊孝顺的孩子最让人省心,但太后却觉得,魅儿这孩子太自强了些,强到让她这个做祖母的看着心疼,看着现在这样的魅儿,她就会想到这些年这个孩子受的苦,她越是懂事,她的心就越痛。
秦嬷嬷心中微叹,公主这性子真是像极了九皇子,太后的心疼,怕是在同时心疼两个人吧,她能说什么,只能宽慰道:“太后娘娘,您要放宽心,公主这样自有她的打算,虽然公主不想让您操心,不是也没有说些什么吗,您就别想这么多,您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太后知道这个理,却依旧是止不住的心疼。
花影魅从太后那里出来,稍稍的叹了口气,她在考虑到底什么时候跟太后说明白合适,以太后对她的宠爱,若自己用搪塞红莲的话来同她说,她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的阻止,哪怕是为了让她不受千傲鳞的威胁而了解自己的命。
花影魅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她在等,等待着一个合适的时机将一切摊开,只是如今,还不是时候。
小小看着阳光下自家小姐略带愁思的面容,眉头轻蹙,站在这假山旁,枯萎的植被如灰尘般铺满整个假山,就像是因为小姐的愁思而萎靡了一般。
秋蝉回绝了花柔澜的邀请,对方却锲而不舍的前来请,花影魅被扰烦了,便答应了。
玉莲殿此时花团锦簇,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嫔妃凑在一起说说笑笑,姹紫嫣红的掬花摆放在玉莲殿正殿,这是后宫御花园的园艺刻意配种出的掬花,冬季盛开,十分罕见。平日里他们这些嫔妃就是见到一株都甚是不易,又何况是这面前,被装置在花盆中予以展示的掬花海。说不羡慕那是不可能的,但在场大多数人都明白自己的身份,没有人敢将嫉妒愤恨的情绪表现出来,都是一口一个称赞,把花柔澜都捧上了天。
凌俏儿身为朝阳国最受宠爱的公主,自然什么新奇的东西都见过,朝阳国与衡南国比邻,自然气候也相差无几,是以,这冬日盛开的掬花她可没少在自个母后的宫中看到,这是瞧见众人这羡慕吹捧的样子,和这花柔澜暗暗骄傲的模样,不屑的撇了撇嘴,这衡南国的嫔妃们也太小家子气了,不过是几盆掬花罢了,哪里用得着露出这番嘴脸。
谁说单纯的人都傻,他们虽然以为这天下的人都是好人,却还是能分辨出这个所谓的好人身上的一些特质,比如这花柔澜虚荣。
只是凌俏儿虽然不屑,却觉得后宫中的女人有虚荣心很正常,心中有些不喜罢了。
“长安公主到。”门外传来的通传声让屋内出现了短暂的寂静,长安公主的名号如今可是响彻整个衡南,而这次三国之争,更是将她推到了风口浪尖,她如今名声正旺。比武招亲衡南俊杰加入后,她到底是外嫁还是留在京都尚是未知之数,如今可没有人敢得罪了她。
妃级一下的嫔妃纷纷站立而迎,正殿中坐着的人便只有花柔澜与凌俏儿两人罢了。
“拜见长安公主。”
众人一齐行礼,花影魅并未露出跋扈之色,只是平静的回以礼节,随后目光h直直的射向花柔澜,“莲妃娘娘三番四起的去请魅儿,就是为了让魅儿看这些掬花?”
也许这些掬花在她们眼里是价值连城的珍贵品种,但在花影魅眼中,也不过就是一朵花罢了。
她上辈子什么花没有见过,大棚中量产的花朵都比如今的掬花要茂盛锦簇的多。
花柔澜不自然的笑了笑,显然没有想到花影魅见到这些掬花竟然还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是真的不在乎,还是装的太好?
“魅儿不觉得这些掬花生长的甚是娇颜吗?在这寒冬腊月,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情?”花柔澜压下心中的愤怒,脸上挂着一抹虚伪至极的笑来,忽闪着被炭笔勾勒的轮廓鲜明的眸子,樱桃小口惊讶微张的问道。
花影魅呲笑了一身,走道上位坐了下来,“在娇艳也不过是一朵花罢了,它被人细心呵护生长在寒冬腊月就是不易,那便胜芳在寒冬腊月的红梅,岂不是更加的不易?”
“姐姐哪的话,一个是寒冬腊月才盛开的红梅,一个是秋季才胜芳的掬花,显然掬花在这个季节不屈盛开,才是不易的吧。”
花柔澜话中绵里藏针,声音却是柔柔弱弱,语调婉转动听,若黄鹂鸣叫般让人百听不厌,花影魅勾了勾唇,她的这张脸,最擅长装这柔弱温润的模样,让人看了不禁要心疼了。
花影魅扫了她一眼,招手让宫女拿上来个酒杯,他自顾自的斟了一杯酒,桂花酿甚是香醇,这花香唇齿留香,久久不散。
“妹妹说的是,只是这掬花看着娇艳,怕是明后就会凋谢了吧。”花影魅笑着道,语气平缓沉静,不带任何的情绪,似乎只是在与花柔澜品评这面前的掬花,其实却在暗示,花柔澜不过是昨日黄花,很快就会凋零败落。
“你.....”花柔澜差点没有控制中心中的愤怒,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震得桌上的酒杯一颤,溅出几滴酒水。
花影魅翦瞳微扬,在她身上轻轻一扫,最终落在她拍在桌子上的手,殷红的唇瓣微微上翘。
接触到她嘴角的笑容,花柔澜浑身一颤,只觉得寒意从脚底直冲入头,已经愈合的手指竟被她注视的再次疼痛了起来,来自灵魂的颤栗让她忍不住将双手握在一起。
凌俏儿被花柔澜突然拍桌子的举动吓了一跳,不满的扫了她一眼,却见她不知怎的脸色变得煞白,凌俏儿疑惑的转头望向花影魅,见她一脸的笑意,表情一如既往,让人根本就看不出她此时此刻正在想些什么。
凌俏儿虽然依旧看花影魅不顺眼,但对她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看得出来,花影魅刚刚看到那些掬花所露出的平静,是真的平静,而不是假装的,她与这些女人都不一样。
只是想起这个女人可能会嫁给自己最敬爱的兄长,对她的兴趣也降低了一份。
花影魅不是没有注意到凌俏儿的目光,却装作并不知情,她只是在想,花柔澜三分四次的来请她,就是为了让她来看这些掬花?
自然,花柔澜请她前来并不只是为了这个。
花柔澜咬着牙极力的控制着心中的恐惧,手颤抖的拿起面前的酒杯,仰头灌入口腔,口中的辛辣划过咽喉流入食道,呛得她眸光泛泪,却也是压下了心头的恐惧。
“来人,将琴抬上来。”!!
第二百零四章
四个宫女将一架被红布包裹的琴抬了上来,说是琴,但在场的人却不由得有些疑惑,她们从没有看过外表如此怪异的琴,虽然被红布蒙着,但与他们平日所见的琴的轮廓还是能看出是不一样的。
花影魅见这轮廓,如远山般的黛眉微微扬起,嘴角划过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凌俏儿余光正好看到她这颇具玩味的笑容,心中一愣,怎么?她都不好奇这红布下的是什么琴吗?
这可是她哥哥从西域古国中偶然得到的琴,也是因为她哥哥,她才知道原来在四国之外还有别的国家,她今儿就是特意将这琴拿出来,不是为了炫耀,只是她听闻这花影魅才情绝佳,琴技更是了得,她只是想看看,她是否真的有众人所传的那般能耐。只是看到她这幅模样,凌俏儿心中却是有些忐忑,莫不是对方真的知道这琴的来历?
众嫔妃瞪大着眼就等宫女掀开红布揭晓谜底,就连见过这琴的花柔澜目光也一错不错望着那琴,唯独花影魅,似是那神秘的琴都没有面前的美酒来的吸引,竟自己饮着酒,不曾投去任何目光。
花柔澜余光望向花影魅,见对方竟这般的不在乎,不由得咬碎了一口银牙,拍手命人将红布扯了下来,露出藏在里面的琴。
“哗~”
红布被抽去的一瞬间,璀璨的光冲了出来,四周发出倒抽冷气的声音。
那红布之下的琴,有着古琴上的琴弦,但这琴弦却不是横着的,而是竖立着的,就像是垂落的瀑布般,垂直而立,那琴架上,看不住是何等材料的框架镶嵌着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宝石,殿外的阳光直直的射了进来,照在宝石上,反射出夺目的光。
见众人惊艳的神色,凌俏儿微微扬起额头,那双大眼睛中透着得意,“长安公主,可识得这琴?”
“公主这话说的,我姐姐可是京都有名的才女,哪里会不认识。”花影魅还没开口接茬,花柔澜便急忙的说道,听着是在为凌俏儿的问话而维护花影魅,其实却是有意将花影魅捧高,这样才能让她摔的越重。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哪里敢接茬答话,闭口不言的如同哑巴一般,只是睫毛下的那双眼睛却止不住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只等着花影魅接话。
花影魅似是没有察觉出花柔澜话中的歹意,依旧笑得温润,只是这笑容却不打眼底,只是浮于表面,她平静的抬起眸,看了一眼凌俏儿,谦虚道:“说到才女,妹妹再此我哪里敢自诩,想必妹妹是识得此琴的吧。”
花柔澜的心思一转,凌俏儿是与她说过这琴是何物,只是在场的人中也只有自己与凌俏儿知道这件事,她就算应承下来想必凌俏儿也不会拆自己的台,看花影魅的意思是不认识这琴了,若她不认识而自己认识,不就是说明自己才有及格被称之为京都第一才女吗?
你就装吧,装的这般淡定自若,一会儿说不上来有你丢脸的。
好整以暇的抬手扶了扶垂落的步摇,清了清嗓子回道:“姐姐谬赞了,不过是略懂些皮毛罢了,哪里能与姐姐你相提并论。”
花影魅呲笑一声,道:“既然妹妹知道,不如就给大家解惑吧。”
花柔澜嘴角的笑容越发高扬,恨不得咧到耳根,翦瞳中盈满了高傲的情绪,目光一扫,掠过在场众人,最终落在了花影魅身上,“若是姐姐知道,妹妹一说不就是献丑了吗,若是姐姐知道,姐姐便为众人讲解一二,若是不知道,妹妹在开口也不迟。”
花柔澜岂能让她三言两语的就打发了,她虽然想卖弄,但更想让花影魅出丑认输,她要亲口听到她不知道这三个字,亲口听她说,不如自己。
花影魅抿了抿唇,微微的张了张嘴,似乎有些欲言又止,花柔澜只觉得一阵畅快,被她压了这个久,她终于压了她一次,而去时当真这么多嫔妃宫人的面,她们或许不敢往外传,但这种朝阳国的公主却绝对会很给面子将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
她此时甚至是已经看到花影魅羞愤难当的模样,听到众人对她的嘲讽奚落,花柔澜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兴奋激动的就像大笑出声。
花影魅慢悠悠的将酒杯放在座子上,身子向后一躺,慵懒的倚在身后座椅的软垫上,翦瞳似水般平静的没有一点涟漪,声音懒懒的响起,却彻底的击碎了花柔澜的期待,话中带笑,“既然妹妹知之甚少,便也罢了,总比说错了途惹人笑话的好。”
她轻轻巧巧的话却似一记重拳,狠狠地击打在花柔澜的心上,花柔澜几乎是隐忍着她心脏滴血的疼痛,放在腿上隐藏在云袖中的手因为用力扣着大腿而骨骼突起,皮肉惨白。
她笑着,但这个笑却比哭还要难看,声音凄厉,“那本宫,就拭目以待了。”
众人对视了一眼,大殿此时的气氛让她们就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
花柔澜,你还真是虚伪的可以,装作和善的时候一口一个姐姐,现在恼了就自称本宫。你还真是学不乖,好了伤疤忘了疼啊,竟然用竖琴来考验我?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其实我并未亲眼见过这琴,不过.....”花影魅扫了一眼神色微动的花柔澜,一拢裙角慢慢的站起身,步履轻摇的走到竖琴旁,随手波动着琴弦,悠扬空灵的身影顺着她的指尖倾泻而出。
“根据崔世安记载的乐器图谱,这个琴应该叫鸳鸯并蒂琴,琴身首尾相连,形似两只头尾相挨的鸳鸯,声音若空谷流水,似是能够洗涤人心的清泉。而在史书上,还有人将这琴叫做竖琴,倒是个通俗易懂的名字。这琴身,是由千丈深海地的矿石经过锤炼打磨而成,你们看上面的宝石,这可不是后来镶嵌上的,而是在打造的过程融入矿石中。而这琴弦,也不是普通的丝线,而是寒蚕突出的丝,听说是每十年才能有那么一小团,这琴的价值,不说她稀有的特性,就是这做工与用料,就能称之为旷世佳作。”
“朝阳国不愧是贸易大国,竟然连这等珍贵的琴都能随意拿出来把玩,看来,朝阳国的实力真是让人不容小觑啊!”最后四个字,花影魅咬字极重,脸上的笑若艳阳高照般璀璨,但小小却狠狠地打了寒战,本能的从自家小姐的身上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
凌俏儿愣愣的瞪着双眼,完全没有想到她不仅仅是知道这琴的名称,更将一切说的头头是道,所说的话与哥哥那时说的如出一辙,甚至是比哥哥说的还要详细。
震撼过后,听到对方夸赞朝阳国实力雄厚,不由仰起头以示骄傲,丝毫没有意识到,花影魅这话传到外面之后,会给朝阳国带来多大的麻烦。
若一个国家展现出来的实力并非是真实的实力,而是隐瞒了实力,那么其他三国,就会将目光放在朝阳国的身上,朝阳国本来就是进出口贸易的大国,自然,比起兵力雄厚的衡南国更值得被人窥觊。
别看衡南与朝阳国比邻,但朝阳国临街海域,可以行船巡航,顺着水流可以发现许多他们并不知道的国家。
朝阳国在其他三国眼中,可是个好地方啊。
花影魅见凌俏儿眼中的自得,冷笑了一声,想要算计她那就要承担算计她的后果,这不过是个教训,再也下次,她可就不会像今日这般温和了。
花柔澜望着站在竖琴旁,身上散发着光芒的花影魅,只恨不得喝她的血,吃她的肉,将她挫骨扬灰,为什么,为什么她永远是这么的耀眼,耀眼到她每时每刻都想亲手解决了她。
“既然花赏完了,那我就先告辞了。”花影魅从容开口,黝黑的眸轻轻带过花柔澜,清贵的行了个礼,未等花柔澜开口,便一挥云秀转身离去。
小小与秋儿连忙跟上花影魅的脚步,见花影魅离去,嫔妃们见花柔澜那铁青扭曲的面容哪里还敢再呆,纷纷起身告退,最后偌大的正殿,便只剩下花柔澜与凌俏儿。
凌俏儿站起身,命人收起了竖琴,对着花柔澜道:“今天乐没有看到,没想到那个女人竟这般的厉害,我便勉勉强强的认可她吧。莲妃娘娘,今日多谢了,我就告退了。”
凌俏儿说罢转身离开了玉莲殿,跟在凌俏儿身后的丫鬟忧心的按了按太阳茓,她的小公主啊,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别人的脸色呢,那莲妃的脸都变成了那副模样,她竟然还当着她的面说什么勉勉强强认可了长安公主,这不是往莲妃的心里捅刀子吗,这下好了,一下了得罪了两个人。
虽然那花柔澜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公主已经得罪了长安公主,就该与莲妃交好啊,她倒好,哎,还好比武招亲过后就能回到朝阳国了,若不然,她非得心力交瘁而死不可。
“莲儿,哥哥不让我与花柔澜多做接触是为什么?”走道一般,凌俏儿突然回头,低头正腹诽着的莲儿差点没刹住闸装上去。!!
第二百零五章
莲儿连忙刹住车,在距离凌俏儿半米的时候停了下来。她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嗔怪的看了一眼自家公主,这才想起来公主前面的问话,嗯,王爷不让公主接触花柔澜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怕她被人带坏,别人当枪使吗。
事实上是,公主一直被人当枪使,脑子还转不过来,她倒是觉得长安公主挺好的,漂亮,霸气,清贵,她第一次见到不管是从外貌还是从气质上都与自家王爷相匹配的女人,她一直就不明白,公主为什么对长安公主这么的排斥呢?就因为花柔澜当初的说辞?
虽然不知道公主为什么这么问,但莲儿还是如实的回答道:“公主,那个莲妃.....您真的到现在都相信她一开始的说辞?说长安公主一直欺辱她,虽然来到衡南不久,但对于长安公主的事情多少还是有些耳闻的,莲妃说的那些都是事实,但里面的人物关系应该是相反的,农长安公主才是那个倍受欺辱的人。”
她说的都是实话,虽然是王爷有意透露给她的听的,但她相信,以王爷对公主的疼爱,一定不会接自己的口欺骗公主的。想起自己听到的事情,莲儿只觉得那个莲妃那真的是坏透了。
“还有公主,奴婢听说,长安公主先前与二皇子是有婚约的,但那个莲妃却不知廉耻的勾引了二皇子,致使二皇子婚前毁约,将长安公主未婚先修。”毕竟是在衡南国的皇宫,莲儿可不敢肆无忌惮的议论一国皇妃,小心翼翼的望了望四周,随后上前一步凑到凌俏儿的耳边,小声的说道。
“什么?”凌俏儿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你说的都是真的?”
莲儿连忙点头,“都是真的。”王爷说的能是假的吗。
凌俏儿许是没有想到,花柔澜竟这般无耻,她因为自己的兄长所以从一开始便看那个花影魅不顺眼,尤其是后来还听到花柔澜那颠倒黑白的话,打心眼里觉得花影魅这样的人哪里配得上自己冠绝朝阳的兄长,只是这时候莲儿竟然告诉她,一切都是自己看错了,真正让人不齿的是她一直接触的花柔澜。
若不是她今日见花影魅那从容清贵的样子,还真没有怀疑过花柔澜所说之话的真实性。
那这么说,她不只是一直在冤枉好人,还在助纣为虐?
凌俏儿越想越不安,出宫的脚步一转,就像去找花影魅给她道个歉,见凌俏儿的举动,莲儿一个头两个打大。连忙将她拦住,苦口佛心的劝道:“公主啊,咱们进宫已经很长时间了,再不出去王爷就该担心了,再说长安公主可是住在慈宁宫中的,那可是衡南太后住的地方,没有通传是不能进的,公主,咱们还要停留在衡南一段时间呢,您要是想跟长安公主说些什么,有的是时间碰面啊。”
主要是,她怕公主一不留神又说了什么惹得长安公主不快,那个人可不是个善茬。
凌俏儿想了想,她这刚刚算计了人家又眼巴巴的送上门道歉,真真是一件蠢事,于是听从莲儿的劝告汀脚步,“出宫吧。”莲儿这才如释重负的喘了一口大气。
凌俏儿与莲儿走远后,距离不远处的假山后拐出一抹身影,随后消失不见。
“小姐,如你所料。”秋蝉将凌俏儿与丫鬟的对话转述给花影魅。
花影魅点了点头,便将凌俏儿的事情放在了一旁,她正算着这一年的收成,粗略的计算了一下,她能够调动的资金一共有五百万两黄金,跑去闲七杂八,能够带四百五十万两黄金前往叶喜国。
四百五十万两,已经不是一个小数目了,足够她在叶喜国建立根基了。
“小小,跟我出宫一趟。”
花影魅放下手中的账簿,起身吩咐道。
小小连忙应承,秋儿从柜子里拿出店斗篷系在花影魅身上,又将手炉上的罩扯下来换了个与衣服颜色相近的罩,这才塞进花影魅手里,“小姐,天凉,千万别冻着。”
秋儿眼底慢慢都是关切,看得花影魅心头一热,哪里还觉得凉,其实以她现在的功力,这个天穿一件单衣就可以了,只是她不想被人看不出来,又怕秋儿与皇祖母担心,出入便都穿着这些厚重的衣服。
花影魅拍了拍秋儿的肩膀,随后带着小小出了宫。
她因为身份的原因,出宫入宫根本就不需要手谕,自然也没有人敢阻拦她,内务府太监听到她要出宫,连忙准备好马车,马车就停在北门内门外,花影魅一出宫门就看到了金蓬双辕的马车停在那里。
马车上的坐着一个男子,太监打扮,花影魅的目光在他身上刮过,虽然慢慢轻垂,殷红的唇瓣扯开一抹不不屑的冷笑,太监?若每一个太监都像是他这般下盘有力,手臂肌肉发达,那岂不是全民都能上战场杀敌了。
花影魅被小小搀扶着上了马车,放下车帘。
“小姐....”小小张口,花影魅抬眸看了她一眼,目光中的警惕让她将余下的话吞回了肚子里,话音在吼腔中转了个圈,再说出来的话却是变了,“奴婢听说芙蓉阁最近推出的酒酿丸子甚是好吃,小姐要不要去尝尝呀。”
小小说着,没出息的吞了吞口水,花影魅失笑,翦瞳透过车帘扫了一眼驾车的车夫,无可奈何的道:“你呀,好吧。”
小小眼前一亮,连忙对车夫招呼道:“公公,去芙蓉楼。”
公公答应了一声,挥动手中的鞭子抽打在骏马身上,骏马发出一声悲鸣,奔跑了起来。
宫门关闭的声音沉重的犹如古寺中的钟声,马蹄击打着地面的声音伴随着轱辘碾压着泥土的声音传入车内,花影魅依靠着身后的软垫闭目养神,小小轻轻的垂着花影魅的肩膀,马车内寂静无声。身子贴近车帘,竖起的耳朵听着车内动静的公公见里面没有任何的身影,便没有在刻意偷听。
吁的一声,马车停了下来,公公恭敬的道:“公主,芙蓉楼已经到了。”
花影魅嗯了一声,小小先一步下了车,将花影魅从马车上扶了下来,“小小。”
花影魅开口,小小心领神会的掏出碎银子放在那公公手中,道,“你拿着这银子买些吃食,公主要在芙蓉阁用膳,你便在外面等着吧。”
公公谢了恩,随后将银子放进了自己怀中,视线追随着花影魅,直到确定她真的进入了芙蓉阁,这才收回目光。
他往车上一坐闭目养神。
小小关上窗户,愤愤的托着腮:“那个人哪都没去,就在楼下等着呢。”
花影魅毫不意外的点了点头,拿起一旁的菜单递给小小,笑着道:“饿了吧,看看想吃什么。”
这一刻,花影魅在小小的眼中就是天使,浑身都散发着圣洁的光芒,她小鸡啄米似是点头接过菜单,双眼放光,“我要吃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你去吩咐厨房做吧。”花影魅招来在门外等着的小二,将小小点的菜全部的点了一份,小二有些傻眼,许是没有想到公主竟然会点了这么一桌子菜。
小小见小二傻傻的,在他眼前摆了摆手,“喂,你还愣着干嘛,快去吩咐厨房准备啊。”
“啊,哦哦。”小二向后退了一步,后知后觉的点了点头,关上门出去的时候才忘记自己竟然忘了跟公主行礼就退出来了,心头不由一阵后怕,这件事说小了是他忘记了,说大了就是蔑视皇家,他就算是有一百个脑袋都不够掉的,他想进去,却又怕进去惹恼了宫中,正在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之际,门嘎吱一声从里打开,小小瞪着站在门外的小二,双颊鼓着气,叉腰道,“你怎么还在这里啊,快去吩咐厨房做菜,我,不,公主都饿了。”
小二忐忑的向后看了一眼,花影魅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去吧。”
声音并未有怒气,也就是公主并没有将刚才的事情放在心里,小二这才舒了口气,精神抖擞道:“姑娘放心,小的这就去吩咐厨房。”
小小见小二突然来了精神,不解的搔了搔头,随后关上了门,转身在花影魅的对面坐了下来,仍是不解,“奇怪,那小二是不是吃错药了?”
花影魅笑着摇了摇头,她们这些人的身份对于平头老百姓而言是高不可攀的,达官贵胄一生气,黎明百姓就就遭罪。即便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情,她们都会怕得罪权贵而小心翼翼忐忑不安,那小二,只是惶恐罢了。
与前世相比,这个世界的人,不仅仅分为三六九等而已。
花影魅轻笑,纤细的手抚摸着小小的脑袋,将糕点推到她面前,道:“菜还没有上来,先吃些糕点吧。”
小小虽然对于某些事情不太敏锐,但她足够聪明,她的手下不用面面俱到,只要忠心,有用。
小小喜得眼睛眯成了一道小缝,抓起面前的糕点就塞进嘴里,一块接着一块,将口腔塞得满满的这才不再塞,双颊被撑得老高,她用手捂着嘴,心满意足的咀嚼着,就像是一只贪吃的松鼠,可爱至极。
“草民拜见公主。”!!
第二百零六章
“进来。”花影魅示意小小不用起身,随后将目光望向进门的芙蓉楼掌柜徐茂。
徐茂扫了一眼小小,不是第一次看到主母身边的丫鬟如此放肆,但徐茂还是忍不住的皱了皱眉,主母怎么如此纵容奴婢。
花影魅不是没有看到他目光中的不解,只是她并没有打算解释什么,只是道:“给我准备一身男装,并在我离开的时间内,不许任何人进入这个房间。”
花影魅一见到徐茂便快速的切入了正题,下达一系列的吩咐,徐茂应声,也未多问什么转身便去着手准备。
小小眨了眨眼,她就知道小姐要是想去什么地方却又被人监视着,只有这芙蓉楼能够给她打掩护。
小小为了奖励自己的聪明机智,于是又在鼓鼓的腮帮子里塞了一块芙蓉糕。
芙蓉楼上菜的速度很快,在徐茂来之前已经将所有的饭菜都上了来,看着整整摆了一桌的美味,小小没出息抬起手擦了擦嘴角流下的刻意银丝,狠狠地吞了口口水,双眼放着绿光。
花影魅无奈的笑了笑,抬手给小小夹了一块鸡腿肉,自己则是加了一筷子素菜,“小小,你今天的任务就是将这些饭菜都吃光。”
“嗯,嗯,小小保证完成任务。”小小连忙点着头,并举手保证自己一定可以将面前的美味佳肴全部消灭掉。
花影魅笑,拿起徐茂放在一旁的男装,月白色的衣料十分华贵,翠玉色的簪子就安静的躺在衣服上。
花影魅换上男装,束起青丝,用炭笔在脸上随意勾画了几笔,一个面色俊秀的青年男子就那么悄无声息的出现了。
小小不止一次看到花影魅男装打扮的样子,却依旧不由得被她的打扮晃了眼,只觉得贵公子的气质扑面而来,若非她知道,是万万全不全看不出来站在面前的男子是小姐假扮的。
“美娇娘,等着公子我回来。”花影魅阔步走道小小身边,轻佻的用手勾起小小的下巴,美目流转着盈盈波涛,调戏的口吻与邪魅的浅笑让小小红唇微张,呆萌的眨了眨眼睛,小脸通红。
噗呲,花影魅被小小这样子都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消散的走出房间。
小小眨巴了下眼,在眨巴了下眼,随后娇嗔一声用手捂住了脸,小姐真真是个妖孽。
花影魅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下楼,堂而皇之的经过马车,斜飞的眼眸淡淡的瞟了一眼坐在马车上的公公,随后飘然离开。
公公的目光直视在他的身上一闪而过,倒是没将他放在心中,比武招亲的日子邻近,京都出现生面孔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对方看那个样子怕是其他三国中的贵公子,这般张扬高调,就是不知道他能否在擂台上坚持多久。
一念至此,公公就将他抛在了脑后。
花影魅走道街口巷尾,身子隐藏在拐角处向后看了看,随后才整理衣衫,大步的走向南城看似相连在一起的府邸。
南城僻静的宅院里,修罗一袭黑衣,五官若刀削剑刻般透着一丝冷意,他背手而立,面前由五到十岁不等的孩童拍成一列,坚韧挺拔的站正身姿,黝黑清澈的瞳孔中虽然极力平静,但还是隐藏不住心中的激动,他们就要见到真正的主人了,不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样子,竟能让面前的人甘心臣服为之效力。
迎着骄阳,月白色的身影隐隐浮现,修罗紧绷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若春回大地般,开出万千花朵。
孩子们虽然好奇,但却不敢回头张望,这多半年的时光中,他们学会了一件事,就是服从命令。只要他们听话,他们就能得到以前做梦都想享受的生活,他们可以吃饱饭,他们可以不用被人欺凌,而这一切都不是源于施舍,而是他们有用。
这种自力更生的尊严,更是让他们前进的动力。
花影魅远远看着,那站立一排矮小却挺拔的身影,以及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身子,脸上不由扬起一抹微笑。
他走到修罗身边,神采飞扬,深邃的瞳孔似是一望无际的星空,抑制不住好奇与激动的孩子们望向她,只觉得似是被什么敲击到心头,一时竟忘了呼吸,就那么愣愣的望着,瞧着。
“主子!”修罗向花影魅垂下高傲的头,他在孩子们的心中威严极重,所以他对花影魅的恭敬与臣服变现的尤为明显,他这是在用自己的行动向他们说明,谁,才该是他们效力崇敬的人。
花影魅拍了拍修罗的肩膀,自是明白他的用意,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将目光望向这些孩子,大多数人家的孩子在他们这么大的时候虽然会替大人干些活,却不会为了生存费尽心思,哪里像他们,这个年纪就饱经人情冷暖。
看着他们,花影魅就想到了前世的自己。
“你们还在看什么?”修罗眉头轻蹙,身上的煞气遗漏无疑,傻傻的望着花影魅的孩童浑身一颤,这才清醒了过来,身子一矮,连忙的跪在了地上。
“主子!”声音清脆,还带着童音,却已经知晓利弊。
孤儿,弃子,永远比还在母亲怀抱中的孩子明白,自己没有权利随心所欲的开口。
他们不会质问面前的人是否有资格当自己的主人,因为他们知道,质问的下场很有可能会让他们再次变得一无所有,甚至会丢掉生命。
“很好。”花影魅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修罗将这些孩子训练的不错,根基很稳,心思沉着。
带笑的声音让小家伙们偷偷的抬起头,逆光中,那人的笑脸璀璨夺目,似是阳光都只能在他的身后沦为陪衬。这一刻,他们觉得,自己跪在她的脚下朝拜,是这般的理所应当。
只是很好两个字,却让他们无比激动着,似是只有得到她的夸奖,才是他们最好的奖励。
修罗诧异的目光一闪而过,随后不由得好笑,这个人,身上还真是有一种让人臣服朝拜的气质呢。
“起来吧。”花影魅一挥云袖,内力倾泻而出,温和的托起众人的身子,那股力道柔和却不容反抗,一下子镇住了望着他忽闪着眼眸的小家伙们。
修罗见此,微微点头,暗道她这一手玩的漂亮,纵然她不曾对他们说什么重话,便已经让他们心悦诚服。
花影魅知道,让人臣服的方法不过威逼利诱,但最好的臣服还要加上一点,就是让他们心悦诚服,只有心真的跟随,才是真正的臣服。
这些小家伙因为懂得权衡利弊,所以根本就不会将心中的想法表现出来,若他们对她心存怀疑,那么日后等到他们翅膀硬了,难免会惹出事端。
花影魅这无声的震慑,却让心头浮动的小家伙再也不敢多想什么。
在这一群人中,花影魅却为留心的却是其中的两个,一男一女,这小男孩不过**岁的样子,样子普通,但他的这双眼睛,锐利明亮,宛若雄鹰凝望着猎物的夜深,在他这黑暗的瞳眸下,隐藏冷静与杀戮。
花影魅微微挑眉,这样的眼神,真是让人心惊。
而队伍中唯一的那个小女孩,大约只有五六岁的样子,如一个小包子般软软嫩嫩的脸上,没有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天真浪漫,她的眼中,透着野心,透着向上爬的决心,比在场的任何一个男孩子,都要明显。
有野心的人,才能成就大事。花影魅从不怕自己的手下有野心,她只怕手下连野心都不敢有。
她敢用,就不怕背叛,若是背叛,她会亲手将其处决。
“从修罗救下你们开始,你们的命便属于我。而我费尽心思的培养你们,不是要让你们送命,而是要让你们活得更好。”
“我可以给你们梦寐以求的一切,但与之交换的是你们生命与自由。忠诚于我,臣服于我,你们就能站在这世界的顶端,俯视着别人的生命,没有人在敢欺辱你们,嘲笑你们,而你们,亦是可以用我给的权利....报仇雪恨。”
不算激昂的话,却让在场的人热血沸腾,他们这些卑微到尘埃中的人,哪里会想到有一天,自己也可以俯视别人,可以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端。生命与自由,对于他们而言一直都是遥不可及的,在那些充满了灰暗与饥饿的日子里,往往前一天还见到的人,转天就是永别,自由,更是那些饱足的人们才有的奢侈。
他们只是用了本就不属于自己的自由与生命,换取日后的一切,臣服、忠诚,他们心甘情愿。
而在场的孩子里,只有一人,并不在乎所谓的权利与身份,只是在这掷地有声的声音说出最后四个字的时候,幽暗如孤鹰的眼眸才发出一阵锐利刺目的寒光。
若忠诚与臣服能够换取仇人一家百口的性命,那么就算是让他上刀山下火海,他也在所不惜!
花影魅负手而立,瑟瑟寒风吹拂起垂落在背后的青丝,月白色的衣袂随风而动,深邃如墨的翦瞳凝望着面前一双双发亮的眼眸,殷红的唇瓣越扬越高,只是笑意却弥留在眼底,未曾显露。!!
第二百零七章
花影魅回到芙蓉楼的时候,包间中,小小正挺着肚子打着饱嗝,手上的筷子却依旧不停的夹着桌子上的佳肴往嘴里塞。
花影魅见一桌子的食物还剩下大约一半的样子,便觉得自己之前是高看了小小的食量,这再吃下去,还不得撑出个好歹来,“小小,撑了就别吃了。”
她可不愿自己的丫鬟是被撑死的。
小小鼓着一张脸,看着桌上剩下的食物,眼底流露出浪费食物的罪恶感,思前想后,还是不愿意浪费,她将嘴里的食物咀嚼干净之后,仰起头对着花影魅道:“小姐,我出去一趟,回来继续。”
说着便如一阵风般的跑了,花影魅眨了眨眼,拿起筷子随意的吃了几口,虽然饭菜有些凉了,不过芙蓉楼的食物却是极其美味的,就是她面前的这道蒸鱼,纵然是凉的彻底,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腥味。
小小很快就回来了,坐在椅子上又大快朵颐了起来,花影魅被她凶残的吃相震慑到了,目光扫过她比之刚刚平坦了些的肚子,吞了吞口水的劝慰道,“小小,吃不了可以不用再吃了。”
小小吧嗒这嘴,囫囵吞枣的回答道:“唔,不,不,浪费这么美味的食物下辈子是会被惩罚饿肚子的,小小不要饿肚子,小姐放心,肚子里的存货已经被我卸出去了。”
花影魅还真没见过为了吃而用内力将体内还没有消化的食物加速消化然后排除体外的,古蔺要是知道小小这么用内力,非得气的吹胡子瞪眼不可。
花影魅放下筷子,也不在劝他,只是道,“饭菜都凉了,让小二进来将这些饭菜拿下去热热,正好我也吃”
花影魅本来想吃些凉的就好,但见小小的战斗力,她默然了一秒后如是说道。
小小眨了眨眼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脑袋,她就惦记着吃,都忘了小姐从开始都现在就没吃什么东西呢,于是连忙招呼小二进来将饭菜拿下去加热。
徐茂听闻,知道是主母回来了,便隐晦拜访并将男子的衣冠拿走销毁。
花影魅与小小吃饱喝足之后,这才转战场地,在京都女子流连的胭脂水粉铺与首饰店转了几圈,装作真是出来游玩的,逛到日头渐落,这才起驾回宫。
千傲鳞听到公公汇报,点了点头将人打发了出去,看来这个假冒花影魅的人并没有什么刻意。
花影魅与太后用完晚膳,这才回到房间,秋儿伺候她梳洗后,放下帘子,这才退了出去。
欧阳凌月一更天出现在花影魅的闺房中,每天如此,雷打不动。
转眼,又是一天。
寒冬腊月,飘起了鹅毛大雪,如柳絮般的雪花从天而降,大片大片的覆盖了地面,更是将枯萎的数目上装点上白色的花朵,远远望去,就像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来。
花影魅悠悠转醒,望向窗外射进屋中的阳光,只觉得今日的阳光不似平常般温和,听到门外丫鬟说话的声音,才知道原来是下雪了。
花影魅起身,披上外衣打开了窗,雪花依旧不知疲惫的从天而降,落入地面,与早就在地上铺成皑皑白毯的积雪融为一体,远远望去,视线所及的地方都被白色的雪所覆盖,纯白的似乎将一切腌臜之物都掩盖在了其中。
花影魅红唇微张,口中发出一阵哈气,秋儿端着铜盆慢慢走来,脚在雪地上留下一排脚印,见花影魅醒了,竟然不穿衣服站在窗前,连忙紧走了几步推门而入,站在门前退了退身上的凉意,这才嗔怪的走到花影魅身边,关上她面前的窗户,将刚刚从柜子里拿出的斗篷披在花影魅的身上,“小姐,这么大冷的天,你怎么这样就吹风呢,要是冻坏了可怎么办。”
秋儿唠唠叨叨的话让花影魅觉得心头一暖,她笑了笑,在秋儿的注释下走回床边,有她服侍着穿上了衣服。
洗漱过后花影魅便去慈宁宫陪太后去了。
京都东城凤阳楼上,千宇阳身披大氅目光远望,那一望无际的白色映入眼底。
今日便是欧阳凌月回京的日子,千宇阳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却觉得,若是他开口,那么魅儿便会想尽一切办法的留在京都。
他等在欧阳凌月回京必定会路过的凤阳楼,就是想亲眼看着对方走入京都,亲自将守护他最心爱女人的权利,交给地方。
然而,他没有等到欧阳凌月,却等来了另外一个人。
刘诗诗站在千宇阳的身后,望着他身披大氅而显得宽阔的背影,却觉得这个背影,只有孤寂。
千宇阳对花影魅的感情,相比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从没有想过自己这辈子会嫁给一个皇子,她的愿望其实一直是嫁给一个真心爱自己,而她亦是真心相爱的男人,但似乎对于生长在她这种环境的闺阁小姐而言,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一件事。
千宇阳俊美清贵,是京都小姐们心中除了欧阳凌月之外最加的夫婿人选,又何况他是身份尊贵的皇子。
有多少人羡慕她能够成为他的侧妃,但又有谁问过自己,是否真的愿意。
“你有何事?”千宇阳许是没有想到,刘诗诗回来这里寻找自己。
刘诗诗对他欠了欠身,声音在这冷冽的寒意中若五月的春风,带着一些暖意与生机,“臣女参加七皇子。”
行了礼,刘诗诗这才回答道:“诗诗冒昧前来找七皇子,只是有一个问题想要询问。”
千宇阳剑眉轻蹙,虎目轻轻的在她身上一扫,道:“什么问题?”
刘诗诗却走道他身边,随着他的目光望向远方,声音有些飘渺,“七皇子,若迎娶了诗诗,你可会后悔。”
千宇阳侧头,在她平静从容的脸上刮了一眼,有些拿捏不准她问这话的因由,沉吟了片刻后,方才吐出了一个字:“会。”
早在他答应了父皇赐婚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后悔了。
刘诗诗虽然早就知道答案,但还是不由得翦瞳暗淡,她自嘲的笑了笑,明明自己对他并无爱意,却还是在听到他这斩钉截铁的回答时,心头一痛。
她只是笑着,侧过头望向他,“七皇子是不是很好奇臣女为什么要这么问?”
千宇阳迟疑的点了点头,刘诗诗收回了放在他脸上的目光,瞭望着远方,“臣女从未向喜欢公主这样,从心中真正的钦佩一个人.....臣女并不心悦七皇子,所以希望七皇子能够在日后回想起如今的决定时,不会后悔。”
刘诗诗的话在半截突然转折,千宇阳听的云里雾里,但却明白了一点,对方并不像那些闺阁小姐一般,在媒妁之言后,就失去了本我一心都扑在对方的身上。
她这是让我,悔婚?
千宇阳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同样也被自己解读出她话中的含义而吃了一惊。
见千宇阳目光惊异的望着自己,刘诗诗笑了笑,“臣女会用梦见祖母去尼姑庵斋戒的借口拖延婚期,臣女预祝,七皇子能够得偿所愿。”
“你....”
“七皇子不必觉得内疚亦是不必感激,若七皇子是臣女心悦之人,臣女必定不会如此高风亮节的将你推出去,这件事对臣女而言,并非是什么坏事,臣女在成全王爷,也是在成全自己。”
与其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当侧妃,不如给一个爱自己的人当正妻,刘诗诗清楚的知道,若因为自己而让千宇阳错失一生挚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爱的人被推入火坑,那么他在自责的同时,将会把恨留给自己。
不如,就让他放手一搏,赢了,他便可以得到自己所爱之人。而她不过只会承受些嘲笑,皇上却是会念在她所受的委屈的份上,对她进行补偿。
而若是他输了,他也不会为此时的后悔而耿耿于怀,纵然自己还是要成为他的侧妃,也会因为此时的决定而让他垂怜。
刘诗诗这是在为自己打算,她清清楚楚的将一切告诉千宇阳,就是要让他想明白了自己的用意之后,不会因为她的聪慧与心思而以为自己是在算计他与魅儿。
让她知道,她做这个觉得,虽然也是为了魅儿,却更是为了自己。
千宇阳站在凤阳楼上,望着那抹幽兰色的身影走进马车,渐行渐远,马车驶过的轨迹被皑皑白雪很好的遗留了下来,就像是刘诗诗这个人的身影,在千宇阳的心中被印刻了下来一般。
千宇阳收回望着马车痕迹的目光,双眸再次瞭望远处,片刻之后走下了凤阳楼,消失在鹅毛大雪之中。
他,不用再等欧阳凌月了。
欧阳凌月午时抵达京都,马不停蹄的就前往了皇宫。
对于欧阳凌月的回朝,最高兴的莫过于闺阁小姐们,听到他的消息,便难掩心中的喜悦。
凌俏儿眨了眨大眼睛,听着驿馆的下人们讨论着那个自己素未谋面的丞相,不由得在心中勾勒出他的模样,一阵的好奇,到底是怎样风华绝代的男子才能被众人吹捧成神抵。
她才不相信这世上有那么完美的人呢,哼,竟然将那个人说的天上有地上无的,她非得见识见识不可了。!!
第二百零八章
花俊阳这几日都有些心绪不宁,那日护送扬儿出城的暗卫一个未归,他不是没有派人去查,却直到今日依旧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们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竟然没有了半点踪影。
花俊阳心焦,却只能被动的等待着,这种煎熬让他的发丝中出现了根根银霜。
千傲鳞将花俊阳的样子看在眼中,不动声色的冷笑。
凌俏儿一直憋着要见欧阳凌月,见到他的那一天,却是在比武招亲开始的那一天。
迎风楼建于二百年前,从建造初始,就一直被用于举行万民朝贺的仪式,这次的比武招亲现场,就设立在迎风楼外,光是建造比武招亲的台子,就足足用了半个多月的时间。
台子就建立在迎风楼前巨大的广场上,最接近比武台的四周环绕着一圈五彩锦棚,这些事供给王公重臣们起坐,一般的官员与其他身份的人士则是坐在锦鹏旁的舒适座椅上,在外面一圈是前来凑热闹的平民百姓,迎风楼外的广场空地极大,就算是整个京都的人都放下手里的工作前来观看,也是能够乘得下去的,只是兵部尚书怕人多生事端,就在最外圈设立一条挂着五彩方旗的绳子,五步一兵的绑在士兵的身上,依次来防患百姓们因为凑热闹的心态而发生什么冲撞的事情。
虽然这样有些遮挡百姓们的目光,但这桩事情的重要程度已经让他们忽略了这些枝叶末节的事情,只要能够亲眼见证到这个盛典,便已经是心满意足的了。
可以说,如今不仅仅是京都,甚至是全天下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衡南京都的这场比武招亲上,翘首以盼着这场惊心动魄的角逐。
花影魅作为这场招亲比试的主角,自然不会抛头露面的出现在看台上,她现在的身份可不仅仅是花府嫡女,而是一国公主,代表着国家尊严,便只能坐在凤阳楼内的房间中。
小小与秋儿正陪在她的身边,本来太后也是要来的,但顾忌太后的身体已经如今京都的不安定成分,花影魅劝阻了太后,比较这次只是初赛罢了,太后要是想见,自然也要见那些进入决赛的人,此时有什么好看的。
近午时分,迎风楼上突然想起礼奏,九长五短,宣示着圣驾到来,楼下顿时一片肃静,鸦雀无声,只有礼官高亮的声音,指挥着众人行礼朝拜。
花影魅就那么慵懒的坐在椅子上,透过窗居高临下的望着那抹明黄的身影,却丝毫没有叩拜的意思。
皇帝的座位在锦棚上首的位置,位于迎风楼与广场接口的栏杆处,高鹏软座,富丽堂皇。
而他下手不远处屹立着一个白玉座椅,那显眼的位置与华贵的座椅已经显示了那个人身份的尊贵。
三国的使臣就坐在锦棚之中,凌俏儿被凌出云束缚在身边,生怕她又会招惹事端,当日从花影魅口中传出的话,可是将他惊得一身冷汗,偏生他这个胞妹却丝毫没有听出来什么,以为人家真的是在称赞朝阳国。
“俏儿,不许在闹事了。”凌出云见凌俏儿双目泛光的望着擂台,眉头轻蹙的低声告诫道。
上次若非她与那个花柔澜算计花影魅,对方又怎么会还给他一个那么大的回礼,若非是自己反应快,非得闹出事端不可。今日可是那花影魅比武招亲的日子,俏儿若是在闹出什么事,不就是再打花影魅的脸吗,他看得出来,若再有一次,那人必定不会轻饶了俏儿,是以他甚是忧心。
凌俏儿胡乱的答应着,目光却一直紧紧的盯着位于皇帝下手那一袭月白色衣衫的男子,竟似是失去了魂魄一般,眼睛里,心里满满都是他的身影。
怎么形容呢?他静静的坐在那里,就如同那日的白雪皎月一般,清贵,温润,优雅。
“皇兄,那个人是谁?”
凌出云顺着凌俏儿手指的方向望去,接触到那抹身影时,瞳孔紧缩,衡南国最年轻的丞相——欧阳凌月。
凌出云转过头望向凌俏儿,他太了解自己的这个妹妹了,看她眼眸中闪烁的光芒就已经知道,她怕是对他产生了兴趣。但欧阳凌月....这个人,看上去虽然十分温和,很好接触,但实际上,能够以他如今的年岁就稳坐丞相之位还未世人忌惮的人,又怎么会简单。
直觉上,欧阳凌月是与花影魅同样的人。
“衡南丞相欧阳凌月。”凌出云的声音有些沉重,但注意力都在欧阳凌月身上的凌俏儿哪里能发现的了。
欧阳凌月,他就是那个与皇兄其名的那个人?
凌俏儿的眸子亮亮的,望着欧阳凌月散发着璀璨的光芒你,脸上却是扬起了甜甜的笑容。
凌出云见到,眉头紧蹙。
就在这时,礼官已经引领今日预定要进行比试的前五十人上了平台,参拜皇帝后,一一报了名字,籍贯,这才下了去,随后按照抽签决定比武的顺序与配对,鼓声敲响后,比武正式开始。
花影魅百无聊赖的以手托腮,小小显得十分兴奋,如数家珍的将台上两人比武的招式讲解给对武功路数并不太清楚的秋儿,秋儿眼眸亮亮的,散发着求知的**,小小讲的兴高采烈,秋儿听的十分认真,花影魅看了看这二人,无声的笑了笑,比起台上的比武,她倒是觉得看她们两个人的互动更有意思。
花影魅美眸轻轻掠过台上比武之人,望向坐在千傲鳞下手的欧阳凌月,整个台面上,就属他最为耀目,就那么静静的坐着,都着实吸引了不少目光,分走了台上人的不少风采。
似是若有所感,花影魅望向欧阳凌月的时候,后者也正好抬起头向着她坐在的房间望了来,二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彼此相视一笑,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弥漫在二人目光交错后空气里。
这种感情,是她不曾体会的安心,就像是他即便不在自己的身边,自己也能感受到他的气息一般。
人不是在眼前,而是在心中。
台上很快就决出了胜负,初赛上是很难见到精彩的对决的,但这一点都无妨碍众人观看的心情。
午后有一个时辰的停赛时间,千傲鳞起驾回了宫,余后的比赛就由欧阳凌月坐镇,花影魅用了午膳,午后的阳光透过窗直直的射了进来,温热的光芒打在她的身上,让她有些昏昏欲睡。
秋儿将放在屏风上的斗篷拿了下来披在花影魅的身上,“小姐,乏了就躺在软榻上歇歇,这比试,怕是一时半会完不了了。
花影魅点了点头,身子半倚着软榻躺了下来,闭着眼听着小小小声的在秋儿耳边继续讲解着,半梦半醒的时间一晃而过,花影魅醒来之后,已经日暮西山,只是台上的比武依旧没有比完。
小小见花影魅醒了,连忙将人扶了起来,秋儿将温热的茶盏端给花影魅,花影魅喝了一口,醒了醒盹,这才问道:“还有几场比试?”
“回小姐,还有一场。”小小答道。
花影魅黛眉轻蹙,站起身放下手里的茶盏,“回宫。”
从迎风楼侧边的楼梯走下来,马车就停在迎风楼的侧门,她出门的时候,正好碰到不知道是刻意在那里等候还是随意溜到这里的凌出云。
“公主。”凌出云抱拳打着招呼,随后语气熟稔的说道:“这是要回宫?公主难道不打算看完吗?”
花影魅笑了笑,眉眼中透着一丝困乏,“打来打去还不是那样,从清晨坐到日暮,我只是有些乏了。”
凌出云见花影魅的样子,似是并不像是说谎,不过,像她这样自己都看不透的女子,即便是说谎了他也分辨不出来,索性便不再纠结她这话的真实性。
“若是无事,魅儿就告退了。”
花影魅的直言不讳让凌出云微微一笑,他并未如花影魅所愿,放她离去,而是彬彬有礼道:“在下听舍妹提及,公主对鸳鸯并蒂琴十分了解,再也只是偶然得到,对这琴所知不深,还请公主为在下解惑。”
花影魅看了他一眼,听出了他的画外之音,看来这凌出云不是偶然走到了这里,而是可以寻之。
“皇子严重了,魅儿也只是知道些皮毛罢了,解惑说不上,倒是可以与皇子探讨一二。”花影魅回答的谦虚有理,凌出云眼眸一亮,知道这是对方应承了他的话,连忙笑道:“公主客气了。”
“暖阁太闷,我是待乏了,皇子要是不介意,可愿陪魅儿到廊上走走。”
凌出云没有拒绝的理由,一笑后,便陪着花影魅缓步走向楼阁外的长廊。
等待马车上的公公看了一眼二人远去的背影,眼底闪过一抹暗芒,
这时,凌出云已陪着花影魅走到了外廊上,二人并肩而立的站着,看着下面打得热闹的高台。
“公主。”凌出云凝望着花影魅的侧面,道:“上次是舍妹顽皮,得罪了公主还请公主不要放在心里。”!!
第二百零九章
“无碍。”花影魅浑然不在意的答着,但凌出云却并没有因为她的态度而舒心。
对方摆明了是不愿意听到自己提起俏儿的事情,凌出云识相的转移了话题,他本来早就想亲自向她道歉,只是其他几国虎视眈眈的看着,他又不能擅自去皇宫拜访,便一直耽误到了现在。
不过今日他倒不是来刻意道歉的,道歉不过是一方面而已。
“公主,那鸳鸯并蒂琴似乎与一般的琴弹奏方法不同,不知公主可知,那琴要如何弹奏?”凌出云黑眸中波光流转,若不是看他目中转过的思量,花影魅真的以为对方只是单纯的再问这琴的演奏方法。
“一样。”都是拨动。
竖起与古琴一样,都是要用指甲手指腹拨动琴弦。
“那有何不一样的。”
“竖琴演奏的声音没有古琴大,但柔如彩虹,诗意盎然,温存而神秘。所以竖琴不适合大型的独奏,却很适合合奏。”
归根到底,凌出云想说的不过是个合字,看他的神色,显然是知道这些的,那么不过是想在她口中听到罢了。
“公主真是蕙质兰心,才情绝艳。”
才情绝艳不过是说辞,他要夸得是花影魅的聪慧,对方显然是听懂了他话中的含义。
“皇子谬赞。”花影魅微微垂额。
竟然对方听懂了自己的意思,凌出云就没有在绕圈子,声音清朗的说道:“公主,嫁去朝阳可好?”
不仅仅是因为她手中可能有碎玉,更是因为自己需要一个像她一样聪慧冷静并且十分厉害的妃子。
“皇子,我想知道原因。”花影魅语落,接着道:“自然我想听到的不是些风花雪月的话。”
朝阳国她是肯定不会去,但她却是想弄清楚,面前这个男人到底为什么非要迎娶自己不可,以他在朝阳国如欧阳凌月般的名声,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干嘛非来这衡南国争一个对他没有半点助力的外姓公主?
凌出云深深的看了花影魅一样,将目放远,瞭望着夕阳下的京都,半响后方缓缓吐出两个字,“凤星。”
花影魅瞳孔一缩,她倒是没有想到会听到这个答案,敛下心中情绪,她呲笑了一声,“凤星?没想到皇子也相信这等无稽之谈。”
“是无稽之谈吗?”凌出云反问。
花影魅挑了挑眉,抿唇一笑;“想要这天下就不要寄托在虚无缥缈的事情上,说白了,想要凤星的人,不过都是对自己不信任罢了。”
就如欧阳凌月当初所说,他想要的他都能得到,纵然没有得到凤星,难道面前的困难会更艰辛吗?纵然得到了凤星,那么是否面前所有的障碍都能迎刃而解?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凌出云微微一愣,似是被什么直戳心脏,就是这样的豪言壮语,又有哪一个深闺女子敢说出这番话语来,这就是他要娶她的原因,只是因为她这个人。
凌出云苦笑,“就是因为你这般的不同寻常。”
花影魅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显然并不相信对方的说辞,凌出云知道好听的话不如确切的利益来的实际些,“公主,只要你嫁往朝阳,我便告诉你一个有关于你身世的辛密。”
花影魅的心停跳了一拍,心中思虑着这凌出云到底知道些什么,口中却满不在乎甚至是嘲讽的呲笑道:“我的身世?我父亲是名声显赫的大将军,我母亲是太后宠爱的公主,我身世清白,又何来辛密一说?皇子还是不要信口开河的好。”
凌出云早就料到花影魅不会轻易相信自己的说辞,也从她的口气与神态中确信她并不知道自己所知道的这个辛密。
一个人在猝然听到天大的秘密或者是自己以为隐藏的很好的事情被人揭露时,脸色,神情,瞳孔,以及身上的肌肉都会出现变化,纵然是自制力很好的人,也无法在瞬间控制中激荡的心,所以在以上情况出现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人能够心平气和到连你瞳孔神经都没有任何变化。
所以,凌出云可以断定,花影魅并不知情,而她的不之情,就是他都中最大的筹码。
面对花影魅近乎质问的话语,凌出云只是朗声一笑,道:“真的是这样吗?那公主要如何解释花俊阳从小就忽略你,甚至是任由花府妾侍肆意的嘲笑打骂你。让你从小过着比下人还不如的日子?”
“若你的母亲真的是太后宠爱的公主,千傲鳞又为何这么多年来对你不闻不问,怎么任由旁人骂你废物草包?公主,你不会以为你这些年所受的欺辱,千傲鳞都不知情吧。”
“你还有没有想过,你母亲也不过只是太后的养女,十几年未见,太后为何对你如此宠爱?甚至为了不惜责吩己的亲皇孙?”
凌出云咄咄逼人的口吻让花影魅节节败退,直到退到他们所站长廊处屹立的柱子,花影魅这才退无可退的站定身子。
从最开始不屑,到沉思,到怀疑,到骇然,不过短短时间,花影魅的脸上已经显露了无数种的情绪。
凌出云站在他面前,完全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声音清冷而凌厉的质问道:“公主,你还认为在下,是在信口开河吗?”
花影魅垂着眼,如蝶翼般纤长的睫毛阻挡住眼底泛起的波涛。他竟然知道?这件事就算是在衡南国都很少有人知道,又何况是一个邻国的皇子,是谁,深埋在衡南国的朝阳国的地下暗庄,到底是哪一位或者是哪几位大臣?
仔细算算,这个暗庄应该是在几十年前就已经埋下,至少有十六年了,朝堂中,十六年前便是京都官员的人不多。而根据千傲鳞的性子,若是他身边的大臣,他一定不会放过,那么花影魅推测,十六年前那个奸细根本就无法接触到中央集权,也就是京都外围的小官。
这样想来,便可以排除掉一大部分的人了,剩下还要细细排查,毕竟花影魅不知道朝阳国安Сhā在衡南国的暗庄,如今还是否依然在京都。
所有的心思在脑海中转了一圈后,花影魅这才抬起头,心中的情绪尽数收敛,恢复了以往从容不迫的样子。
她向右跨了一步,翦瞳似夜晚平静的湖面,反射着月色清冷的寒光,“对于皇子说的话,我会好好的想一想,今日天色已晚,魅儿便告辞了。”
语落,花影魅一挥云袖转身离开,途留给凌出云一抹骄傲的背影。
凌出云却是望着这抹背影笑出了声,他笃定,下一次,花影魅一定会主动去寻自己。
两人分手后,花影魅坐上马车一路无话,而凌出云却是回到了锦棚中观看并未结束的比试。凌俏儿见他去了这么久不满的嘟囔了几句,下一刻,却又被欧阳凌月给引了去。
花影魅这边刚刚回了慈宁宫,驾车的公公已经去了御书房禀告,而这时迎风楼前,今日的比武招亲已经落下了帷幕,欧阳凌月在礼官宣布结束之后先一步离开,凌俏儿见他走了便想追出去,却被眼尖的凌出云一把拉住。
“皇兄你干嘛啊。”凌俏儿眼见着欧阳凌月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回头瞪着凌出云,不满的叫着并挣扎着。
凌出云只是抓着她的手腕,神色严肃的叮嘱她,“俏儿,你不要招惹那个人,听清楚了吗。”
凌俏儿很少看到凌出云这么严肃的模样,心中又怕又不服,他凭什么就能去找花影魅,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去找欧阳凌月,越想越觉得委屈,尤其是手腕还被抓的生疼,不由得嘴角一撇,眸光泛泪的喊道:“皇兄你放手,你弄疼我了。”
凌出云眼底闪过一抹心疼,放开凌俏儿的手,隔着衣服用手指肚轻柔的揉了揉她手腕被自己弄疼的肌肤,有些头疼的说道:“俏儿,你要记住皇兄的话,不要与那个男人扯上关系,皇兄怕你吃亏。”更怕你受伤!凌出云在心里补了一句。
那个男人太过神秘,根本就不是俏儿这样的小丫头能够驾驭的,而他也太过的危险,当初千傲鳞下旨赐婚,他还不是前脚笑着答应,后脚那被赐婚的小姐就被人发现失了清白,名节尽失。
说与他没有关系,别说自己不信,就是衡南国的大臣们也是不信。若这次比武招亲朝阳国赢了便好说,若是输了,千傲鳞要是知道俏儿心悦欧阳凌月,一定会借此机会让俏儿与欧阳凌月和亲,但是以欧阳凌月那个人的心思,凌出云真不敢想象,若事情真的到了那个地步,他会怎么对付俏儿。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阻止俏儿与欧阳凌月接触,更不能让千傲鳞看出什么端倪来。
“凌俏儿,你听好了,你若是与那个男人有任何的接触,我就立马将你送回朝阳国!”见凌俏儿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凌出云眉头紧皱,他低着头目光迥然的望着凌俏儿,声音冷酷的一字一顿。
凌俏儿氤氲在眼中的眼泪听闻这话,刷的一声就流了下来,一下子甩开了凌出云放在他手腕上的手,厉声的哭喊道:“你不是那个疼我的皇兄,你是坏人,我讨厌你,讨厌你。”哭着跑了出去。
“去跟着公主,必要的时候将人押回来。”
“是!”!!
第二百一十章
“王爷,公主她....”
凌云出身边似是护卫的男子担忧的望向凌俏儿消失的方向,有些放心不下。
“蒙毅,就算是俏儿恨我我也要这么做。”凌出云声音沉重的说道,蒙毅侧头望着凌出云笼罩在一片暗影的处的脸,叹了口气。
欧阳凌月的为人,怕是只有对手才更能看清,王爷这样的决断是正确的,公主是不该与那样的人有所纠缠。
.....
热闹退场后,观看了一天的百姓早早的睡了去,只想明天一早便冲去占个好位置,以便观看明日的比试。
皎洁的明月将光碎洒入屋中,花影魅翦瞳斜飞的扫了一眼欧阳凌月,将日暮时分与凌出云的对话说与他听,随后问道,“你觉得哪位大臣会是朝阳国放在衡南国的暗庄?”
欧阳凌月将垂在眼前的发丝扔到脑后,根骨分明的手握着茶盏,手指肚细细的抚摸着茶盏上彩釉,慵懒的扬了扬唇角,“工部,礼部,刑部,都有符合以上标准的大臣,能够安Сhā在衡南国这么多年而不被发现,那个人的手段倒是了得。”
“根据推测,那个奸细的年龄大概是三十五岁到五十岁之间,不过魅儿...”欧阳凌月抬眸望了她一眼,道:“你有没有想过也许那个人并不是朝中大臣呢?”
“你说皇宫里?”花影魅皱了皱眉,若是这样,那范围就太大了。
欧阳凌月抬手抚平他眉头的皱褶,无奈的笑道:“不管朝阳国的奸细是谁,只要不威胁到你与太后的安危便可,何必非要弄清楚,给千傲鳞留下这个隐患难道不好吗?”
花影魅一把拍下他的手,笑道:“当然好,只不过看朝阳国的人不顺眼罢了。”
凌俏儿没事就跑到她面前刷刷存在感,凌出云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竟然自以为拿捏着她的秘密就能逼她就范,她要是不给朝阳国些颜色看看,还真以为她花影魅是好欺负的了。
欧阳凌月不由失笑,她这恩怨分明,有仇必报的性子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反正最近也无事,就陪你查查看吧。”欧阳凌月饮了口茶,望着茶水波澜涟漪的表面,深邃的瞳仁幽暗而一望无际,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云淡风气的开口,便没有人敢怀疑他无法办到。
花影魅黛眉微调,侧过身仰起头,在欧阳凌月的脸颊上嘬了一口,望着他言笑晏晏道:“表现不错,奖励你的。”狡黠的宛若一只偷了腥的小狐狸。
欧阳凌月瞳孔暗了暗,身后一把扣住花影魅的后脑勺,俯身狠狠地压了下去,一口咬住花影魅的唇瓣,大舌撬开素齿攻城略地,半响后方才松开她的唇,鼻尖相对,双唇若即若离,花影魅甚至都能感受到欧阳凌月口中呼出来的热气,“魅儿,这个才算是奖励。”
说着又蜻蜓点水的在她唇瓣上啄了一口,“这是利息。”
花影魅磨了磨牙,一把将欧阳凌月的俊脸扒到一边,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起身将他向外轰,“夜深了,老子要睡觉了,阿猫阿狗可以走了。”
欧阳凌月仰头望着他,笑得如沐春风,直看的花影魅头皮发麻,想着今儿个自己看着想要迎娶她的人在台上比试,心里发堵的就想拿剑上去将他们都砍了,这种无法将她拥在怀里宣誓主权的无力感让他十分憋屈,恨不得明日比武招亲就能结束,他就能将她明媒正娶。
这会儿她竟然还敢自己往霉头上冲,这就不要怪他了。
花影魅瞪着眼,挺胸抬头居高临下的藐视着欧阳凌月,虽然心中虚得很,但表面上的气势不减,大有武松饮酒后醉打猛虎般威武雄霸的气势。
欧阳凌月笑若新月,温润的眉眼使得他瞳孔越发的深邃。
垂在他肩膀的青丝无风自动,似是黑暗浓稠后凝结成的黑丝,欧阳凌月站起身,伸手拉向花影魅。他的动作在她的眼眸中一针一针的分解,明明是缓慢无比的动作,她却只能傻傻的站在原地,还保持着鼻孔朝天藐视着他的姿态,整个人便已经跌入他的怀中,竟是动都不能动了。
卧槽~
花影魅心中悲嚎。
欧阳凌月抱起花影魅走向床边,花影魅愤慨的面部都扭曲了,压抑着音调厉声呵斥道:“你丫混蛋,赶紧放开老子,内力比老子厉害了不起是吧,你给老子等着。”
花影魅这就叫做输人不输阵。
“魅儿想让我将你放开,好啊。”欧阳凌月的声音十分柔和,花影魅还想着这男人是不是变性了,怎么这么容易就答应放了自己,下一刻就她便觉得眼前一晃,身子被人抛了起来,随后便落在了床榻里边软和的被子上。
这个混蛋,竟然将她扔在了床上!
“啊啊啊,老子要扒了你的衣服,爆你ju花。”花影魅被气得脑袋冒烟,虽然落在被上并未感觉到疼痛,但她感觉到了深深的羞辱,她就像是一头被绑在棍子上等待着上火烤的乳猪。
“爆ju,嗯~”欧阳凌月垂头俯视,青丝垂在半空,一飘一荡的宛若花影魅此时的心情,他眯着眼,双眼弯弯的好似皎月,一个恩字说的宛转悠扬,刻意拉长的语调透着死邪肆与张扬,虽是秀色可餐,但花影魅却是下不了口,因为什么?因为他这个样子实在是太吓人了。
花影魅装傻充愣呵呵直笑,眨眼嘟嘴的卖萌招式都用上了,偏生欧阳凌月今日就想给她一个教训,身子站直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看着花影魅卖萌讨好。
花影魅磨了磨牙,后槽牙被咬的咯吱做响,欧阳凌月这摆明了看戏的模样让她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欧阳凌月,要杀要剐随便你,老子不怕,威武不能屈~~~~~”
最后一个屈字,喊得都带了颤音,她咬牙切齿的样子在欧阳凌月的眼里就像是一只完全没有威慑可言便便却张牙舞爪的小奶猫,这模样只会让人更想蹂躏她。
欧阳凌月勾起一边的嘴角,那样子痞痞的,邪邪的,目光放肆的游走在花影魅的娇躯上,似是想用眼睛将她彻底扒光。
花影魅浑身一颤,只觉得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头皮发麻,嘴角轻颤,眼睛却死死的瞪着欧阳凌月,目光在他身上抠都抠的不下来。
牙合~
欧阳凌月见她这般,惩罚她纾解自己心中烦闷的想法越发彻底,他坐了下来,根骨分明的手轻轻的抚摸着花影魅的脸,从光滑白皙的额头,都若远山般的黛眉,在到她纤长的睫毛与圆整的翦瞳,再到她小巧挺拔的鼻梁,最终流连在她娇艳欲滴的红唇上。
他的手指肚上并没有因为练功而留下的老茧,但指肚上的纹路却在摩擦着她的唇瓣,轻轻揉揉的其痒无比,就像是有无数种小虫子在上面爬来爬去。
他想将手指伸她的嘴里去,花影魅哪里肯让她如愿,死死的闭着唇瓣,紧咬牙关,誓死也要保卫城池。
欧阳凌月轻笑,俯身下去,淡粉色的唇瓣有些凉,慢慢的贴近花影魅的耳垂,他开口呼吸,热气一个劲儿的往花影魅的耳朵里钻,划过耳道,酥酥麻麻的电流直冲入心间,她不禁浑身一颤。
察觉到她的敏感,欧阳凌月坏笑的轻轻含住她的耳垂,手指依旧来回抚摸着她的唇瓣,含糊的声音在她耳边想起,“魅儿,你以为你能阻止我吗?”
说着,起身,闲置的右手隔着衣料准确无误的抓住那高耸的山丘,突如其来的触感让花影魅不禁惊呼出声,就在她张嘴的那一刻,欧阳凌月将手中射进了她的嘴里,没等她反应过来合上牙齿咬他,他抓住她那柔软山丘的手便扯了回来,一把钳住花影魅的下颚,让她无法再闭上嘴。
“泥房卡....老杂。”你放开老子。
因为她无法闭上嘴,所以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变调,但从她愤恨圆瞪的目光中,欧阳凌月倒是能够猜出来她说的是什么。
呵~还嘴硬。
欧阳凌月挑了挑眉,手指掠过口腔内堂,轻轻的磨蹭着她的舌尖,花影魅不敢置信的睁大双眼,因为不能动,只能被动的感受着男人在她嘴里搅动的手指。
欧阳凌月玩够了,将手指抽了出来,张口含住。
夜色旖旎,画面暧昧,花影魅只觉得一张脸涨热的难以自持,竟就这般呆呆的望着欧阳凌月,完全忘了自己此时的处境。
欧阳凌月抽出含在嘴里的手指,月光下,他手指处与唇瓣上连着一抹可疑的银丝。
“你,你.....”花影魅紧张的磕巴了起来,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欧阳凌月,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欧阳凌月却是眯起了眼,堵在心口的大石头已经落了一半了,至于另外一半.....
他手一翻,花影魅平躺着的身子改成了趴着。
“欧阳凌月,你个混蛋,你要干什么。”因为看不到欧阳凌月的表情与举动,未知的一切让花影魅心头砰砰直跳,企图用喊叫来唤醒男人心中仅存的善意。
但显然,没用!
欧阳凌月的手放在花影魅的后背上,沿着脊椎慢慢抚摸,直到摸到尾椎上,他那双大手流连在她挺翘的臀部,随后若有似无的划过两半中间的靠近尾骨的位置。
花影魅在瞬间睁大了眼睛,被他碰到那个,她就连头大都快炸起来了,想到她刚刚说的爆ju,花影魅整个人都不好不好的了。
“月,人家错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昨晚的惩罚在花影魅的求饶中告一段落,欧阳凌月在白日里受的憋屈都在晚上找了回来。他觉得他是这世上最可怜的男人,还有什么比自己给这些争抢自己娘子的人当主考来的更悲催的呢。
不过话说回来,花落那个蠢货去哪里了,怎么竟然还不出现?
今日比武继续,礼官带了五十个人上台参加初试,五十人一个个上台自我介绍后,礼官对照着手中的册子对照着,这一对照不要紧,竟发现刚刚上台的并不是五十人,而是四十九个。
索性他是按照报名顺序叫的人,又在他们介绍自己的时候在册子上对应的名字下挑了勾,谁没到便是一目了然。
“花落,叶喜国的花落在了吗?”礼官扯着脖子在才加比武的人堆里喊着,欧阳凌月头疼的按了按太阳茓,寻思着自己是否给他争取点时间,就在一面红齿白的小子怀里抱着一只小狗从百姓的人群中往里进。
欧阳凌月咬了咬牙,更恨不得抡起身下的椅子朝他扔过去,那是观众的通道,守在那里的士兵能让他进才怪呢。
果不其然,士兵一把拦住了想要往里进花落,哄苍蝇般的哄着他,“去去去,老实在一边看着,里面可不是你们能够进去的,冲撞了贵人,小心你的小命。”
身后的百姓也拉着他的袖子,劝解道:“小伙子,别往里闯了,你就站在这,可以看清楚了。”
“是啊,里面可闯不得。”
众人七嘴八舌的劝解,花落抿了抿嘴,解释道:“我是来参加比武招亲的,路上看见了这只受伤的小狗就带它去看了兽医。”
“小伙子,这谎可说不得。”他身边的大妈吓了一跳,连忙堵住他的嘴。
花落向后错了错,道:“士兵大哥,你去问问就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了,要是进去晚了,我可是就要被取消资格了啊。”
士兵见他说的真切,又真像是十分着急的样子,便派人前去询问,这一问,还真是有个人没有到,连忙折回来将他放了进去。
百姓们愣愣的望着花落的背影,想起他的说辞皆是有些哭笑不得,好家伙,这个小伙子心到底是有多大啊,竟然为了一只受伤的动物连比武招亲这档子事都敢迟到,真是不知道该说他什么是好了。
欧阳凌月呲了一声,脸上挂着若阳光般璀璨的微笑,心里却是在琢磨着晚上回去要怎么教训花落这个蠢货。
花影魅今日没有亲临现场,病怏怏的躺在床上,那模样就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不,确切的说是伤了太大的自尊。
昨晚上欧阳凌月那个混蛋竟然用那种方法让她屈服,混蛋,王八蛋,真是丧心病狂!
小小三人对视了一眼,皆是不知道自家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会儿叹气,一会儿悲切,一会儿又是要吃人的模样呢?
“啪”的一声,花影魅一拍床坐了起来,吓了小小三人一跳。
“闭关,练功!”
小小,秋儿,秋蝉:“........”小姐这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了啊!
早朝的时候,户部尚书上述请罪,千傲鳞听闻缘由,并未责怪,而是对刘诗诗大为赞赏。
千傲鳞其实对刘墉的这番说辞很是怀疑,但百善孝为先,千傲鳞就算是在怀疑,也不能阻止刘诗诗前往尼姑庵给自己祖母上香还愿的这件事情,他若是阻止了,还保不齐被怎么诟病呢。
在说,他虽然怀疑刘诗诗这番举动的真正用意,但谁又能相信这事是刘诗诗刻意编造的,毕竟谁也不会傻到将自己的儿子千宇阳向外推吧。
刘诗诗悄无声息的离开后,她前往尼姑庵的事情才被传了开,众人也是感叹了句她的孝顺,随后便将她抛在了脑后,一心一意的关注这余下的比赛。
千傲鳞每天都会准时出现在迎风楼上,虽然呆不了多久,但大家还是觉得十分荣耀。来参加竞争的人中,大多数年轻人并不是真的冲着花影魅去的,比较只有一个名额,难度实在太大。再说,再说除了衡南国的人外,哪一国的人胜利了花影魅也不归他们,他们更多的是吧这次比武招亲当做一个展示的平台,希望能争得一些战绩名声。提高自己在本国的知名度,得到高位者的垂青罢了。
就这样,这场比武招亲一直有条不紊,热热闹闹的向前进行着,如同预期一样吸引着天下人的眼球,每天都有人黯然出局,也有人一战成名。整个过程虽然还算是精彩,但却也就是那么一回事。
但在初试结束后,却迎来了两个意外。
第一个,便是衡南国的七皇子登上擂台。恰好,那一场比试千傲鳞就在现场。
虽然千宇阳已被皇上了赐婚,但刘诗诗不过是个侧妃,而七皇子与刘诗诗的婚事也因为刘诗诗前往尼姑庵而推后了,他出现在擂台上到并无不可。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千宇阳的出现虽然让众人吃惊,但转念却也是觉得理所应当的,千傲鳞坐在帐栾后,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用力的紧纂着,手背上青筋突起。
这个逆子,他竟然敢上台。他竟然能够瞒过自己参加竞争,好,实在是好极了,看来他的这个儿子不是对皇位没有野心,而是一直都隐藏的很好。
千傲鳞难平心头怒火,没看完这场比试就起驾回宫了,欧阳凌月眯着眼,望着站在台上的千宇阳,削薄的唇瓣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千傲鳞还没有想到要怎么让千宇阳输掉比试,另外一个意外就在此时发生。
千宇阳第一次登台比试,他的对手是一个名叫花落的青年,就在众人都以为千宇阳这次可以轻松获胜时,这个唇红齿白看着一点都没有威慑力的青年却突然发威,十招之内就将千宇阳打下了擂台。
他之前一直装镊样的打得心苦,千宇阳虽然不敢大意,却还是没有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与他对战,千宇阳本以为自己是万万不可能落败的,却没有想到,对方在之前的比赛中一直藏拙,今天竟然会突然发威。
千宇阳败了,摆在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手中。
“那人是谁?”今日的比武结束之后,众人都在问着这句同样的话。
“叶喜国,花落。”同样的,他们也得到了相同的答案。
凌出云按了按眉心,有关于花落的讯息少得可怜,之前谁也没有将他放在心上,如今上了心,却连对方的底细都不知道。他望着窗外月光笼罩的枯枝你,叹了口气。十日前,他曾笃定的认为花影魅一定会来找他,但现在,时间一晃,十日已过,比武招亲眼见就要落下帷幕,她竟然还能沉得住气,尤其是今日,叶喜国的人突然发威,打得众人一个措手不及,他们都不清楚对方今日表现出来的实力是他的全部实力了,还是根据对手的实力依然在藏拙。
“花影魅,你难道还不要来找我的吗?”
凌出云暗自呢喃。
七皇子府,千宇阳冷着一张脸,端正俊秀的五官因为紧皱的眉头与氤氲着怒火的眼眸而显得阴鸷冷酷。他握着真正疼痛的右臂,眸光冷冽,若一头孤寂的苍鹰,又好似是一头幡然苏醒的猎豹。
“七皇子叫在下前来,可有何事?”一个温润的声音想起。
白衣人影慵懒而坐,与千宇阳直面相对,华光似是都有些偏袒,落在千宇阳身上的一缕,落在这人身上,却是星星点点的一片一片。
他神色平静,从容淡定,全然没有将千宇阳的愤怒放在眼中。
“欧阳凌月。”这四个字似是从千宇阳的牙缝中挤出,眼见叶喜国的人发威,他竟然还是这般的无动于衷。
“七皇子。”
“你......”千宇阳大力的握紧双手,试图压抑下心中的愤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欧阳凌月,如果叶喜国的那个花落在赢下去,魅儿就要嫁给那个鬼王了,你难道就无动于衷吗?”
欧阳凌月心中冷笑,面上却不露半分,他自然不能同他说魅儿去叶喜国是他们早就商定好的,只是自己的女人被别人这么明目张胆的窥觊着,欧阳凌月有些不爽:“花落?就是那个今日击败了七皇子的人?”
提及今日比武之事,千宇阳的脸色更是难看了,看着欧阳凌月脸上笑心里就不由得发堵,却不得不回答,“对。”
欧阳凌月心中已经乐开了花,面上却理智的分析着:“七皇子,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不能因为花落打败了你就将他厉害化,臣虽然不通武艺,但也知道强中自有强中手的道理,没有对上,你也不能说咱们国家的那些人没有藏拙。”
“你说我....”千宇阳自以为抓到了重
欧阳凌月顺势点头,“就是七皇子心里想的。”
藏拙!?衡南国的俊杰哪一个不是受了太后的攒等,他们恨不得使出吃奶的劲儿挺进决赛,迎娶魅儿。再说,就他们的身手,也没有能力藏拙。
只是若非高手是看不出那些人的深浅的,千宇阳见欧阳凌月这么说,自然不会怀疑什么。
千宇阳提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
第一百一十二章
欧阳凌月算不上是在欺骗他,因为这是他根据自己的话而延伸曲解的想法,他最多也就算是诱导而已。
....
“叶喜国!?”用完晚膳等到花影魅离开,太后这才不肯确定的又问了秦嬷嬷一遍。
她是想着,也许是自己听错了呢。
秦嬷嬷点头,道:“回太后,是叶喜没有错。”
太后倒抽了一口冷气,忐忑而焦虑,纵然他获胜的几率只有千分之一,太后都不愿让花影魅有机会去承受那千分之一。
“通知血煞,杀光那十人中叶喜国的人,取而代之。”哪怕加固在她身上的孽障又多了几条,为了魅儿,她也在所不惜。
血煞接到太后的命令,第一时间告知了花影魅。
太后是他们的前主子,而花影魅是现主子,他们理所应当要将一切禀报。
花影魅叹了口气,她无法平铺直叙的将一切告诉太后,也不想去询问欧阳凌月能不能将身份透露,因为她知道,她只要开口,不管能否,欧阳凌月都会笑着说:可以。
他不会拒绝她的要求,不管是合理还是不合理。
她叹了一口气,似是只有这样才能压制住心中的愧疚,淡漠的对古蔺说道,“假装任务失败。”
古蔺诧异的抬起头,快速的扫了一眼花影魅,主子难道已经决定要去叶喜国了?可是为什么,太后那里....
“起来吧,太后那里我会找机会说明的。”
古蔺起身告退,走道门边背对着花影魅停了下来,焦虑而踌躇着,最后还是没有将心里的话说出口。
花影魅垂下眼敛,沉静在自己的情绪中。
衡南京都外的别院中,晁凤国贤王慵懒的依靠在软榻上,如墨的发丝自然垂落在肩上,身上,他半眯着眼,端起一旁茶几上的茶盏,轻啄了一口香醇的茶水,声音发松,介于半梦半醒之间,“叶喜国花落?”
跪在他下手的人浑身一颤,他的声音近乎于平淡,但在他身边这么久,男人是知道的,他的声音越是平淡,嘴角的弧度越是大,那么就代表他心里的情绪越是翻涌。
他不敢抬头,如鸵鸟般的将头埋在地上,恭敬的回答道,“是的。”
“身份?”他问道。
跪在地上的男人身子颤抖的更加厉害了,就连声音都哆嗦了起来,“回,回禀主子,没,没有查出来。”
贤王突的睁开眼,寒光从眸中射出,身上的煞气蔓延,声音却越发的柔和,“没有查出来?”
跪在地上的男人吓得脸色煞白,嘴唇发青,“主子,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会.....”
后面的话全都吞没在了喉咙里,男人捂着自己的咽喉,瞪大眼睛望着贤王,嘴巴张的好大,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挣扎着想要寻找空气的踪迹,鲜血从他手指缝隙中流了出来,滴落在衣服上,随后轰然倒地。
贤王向后一倚,恹恹的说道:“将人拖下去。”
门外进来几名男子,将人拖了出去,沉默无声的擦干净了地上的血液。
“影一。”贤王突然开口叫住了就要走出去的男子。
影一转过身,冷酷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跪在贤王面前,等待着他的吩咐。
“去试试那个花落。”
“是!”
影一走远,贤王抚摸着手边身下露出的大氅,微垂着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凌厉的光。
客栈,花落静静的躺在床上。
影一如同一抹暗影,悄悄的滑进屋中,手中的利刃散发着凌冽的寒光,慢慢的接近躺在床上似是陷入沉睡中的花落。
手起刀落,利刃毫不留情的刺向花落。
花落猝然睁开双眼,抽起枕头下的兵器,抬手一挡,噌的一声,兵器相撞,花落一个翻身从床上一跃而起,收回手里的兵器,招式如疾风暴雨一般向着影一攻去。
影一不愿直面迎战,身子向后一错,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手中的利刃阻挡着花落的攻击,锵锵锵,金属碰撞在一起的声音在寂静的黑暗中尤为清晰,掀桌踹凳,巨大的响动声惊动了旁人。
漆黑的客栈突然灯火通明,骂骂咧咧的声音不绝于耳,影一一脚踹起脚边的凳子,凳子向着花落冲了过去,花落一挥手,兵器便将凳子劈碎,而影一就借着这会儿的功夫,从邻近街边的窗户中跑了出去。
花落跑到窗边,看着他消失在街尽头的身影,收起手里的兵器,转头望向只是披着外衣闯进屋来的景荣。
看着一片狼藉的房间,景荣深邃的眼眸涌现着波涛暗芒,花落看了他一眼,在看看狼藉的房间与被打破的窗户,唇红齿白的小脸上露出无奈的神色,冲景荣摊了摊手,“看来我要换房间了。”
景荣点头,感叹道:“后天一切便能尘埃落定,明天的场面怕是会更大吧。”
花落抽了抽嘴角。
....
“凌霄阁?”贤王挑眉重复。
影一道:“那个花落的武功路数,与月白公子身边的花容花青两大护法如出一辙。”
只是没有花容与花青内力深厚罢了。
贤王却是笑了,凌霄阁一直可是神秘的很,江湖上凌霄阁威名显赫,但却没有人知道凌霄阁的底细,就连凌霄阁的阁主到底是哪一个国家的人都不知情,这次,却让他无意中发现了这个秘密,还真是无独有偶。
叶喜国看来是要定了花影魅,竟然动用了凌霄阁。
贤王沉吟了一声,眯着眼邪肆的冷笑道:“将皇帝派出的张文轩换下,你顶替。”
“是,主子!”
花影魅,没想到你一个小小的公主,竟然能引出那么一个庞然大物,还真是有趣。
而另外一边。
“主子,那人用的功夫,阴毒狠辣,招招毙命,应该是暗卫死士,属下当初与轩辕亦的人交过手,路数如出一辙。”
花落虽然没有花容那张呆萌的正太娃娃脸,也没有花青酷哥的模样,只是长得清秀并不起眼,但若是因为长相就忽略他,那便是一件大错特错的事情。
轩辕亦?
欧阳凌月眉头轻蹙,轩辕亦在这件事情上到底扮演着怎么样的角色?朝阳国与晁凤国,轩辕亦到底是站在哪个阵营里的呢?
“吩咐下去,做好一切准备。”
“是,主子。”
翌日一早,凌冽的寒风从窗户的缝隙中吹了进来,花影魅睁开眼,嘴里吐出一口浊气,结束了一晚上的修炼。
秋儿推开门掀起帘,看着衣着整齐的花影魅,心中有些担忧,“小姐,你怎么有一晚上没睡啊。”
看着床上整齐的被褥与花影魅身上有些有些褶皱的衣裙,秋儿还哪里看不出来花影魅是一夜未睡啊。
花影魅笑了笑,从床上跳了起来,小小从一边走了进来,到不似秋儿这般的担忧,反而替花影魅说话:“秋儿,小姐不是一夜没睡,只是练功打坐而已。”
秋儿撅了撅嘴,心想着练功也并不能这般玩命啊,那知小小的话锋却是一转,“不过小姐,就算是习武之人身体强健,也不能这么练功啊。”
花影魅被两个人看着,招架不住的连忙举手求饶,“好好好,我以后尽量不这样。”
得到她的保证,小小和秋儿这才善罢甘休。
“小姐,不好了。”
秋蝉撞开房门,慌张的神色映入花影魅瞳孔之中。
慈宁宫,空气中弥漫着一丝鲜血的味道,花影魅刚刚踏入其中,心中便是一紧,急急忙忙的走了进去。
太医正跪在一旁给太后诊治,秦嬷嬷焦虑的站在一旁,紧张的看着太后。
“秦嬷嬷,到底是怎么回事?”花影魅走近屋中,询问着一直伺候在太后身边的秦嬷嬷。
秦嬷嬷脸色悲恸,回想起刚刚的一幕,依旧止不住的后怕,“奴婢本是要伺候太后起床的,扶起太后的时候,太后却喷出一口鲜血,身子向后一趟便倒在了床上昏迷了过去。”
那一幕,差点将秦嬷嬷的魂都吓没了。
白银这时结束了诊断,花影魅连忙追问道,“白太医,太后怎么样了。”
白银望着花影魅,叹了口气,直言不讳的说道:“怕是,不行了。”
他当初就曾说过,太后已经油井灯枯了,能活多久就要看自己的造化了。
而且太后长期优思焦虑,她的身体早就腐朽了,这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就算是他名为鬼医,妙手回春的能在阎王手下抢人,也不是说任何人他都能救。
“你说什么?”花影魅双目欲裂,不由得抬高了语调质问。
白银没有在乎她语气中的不善与责问,只是道:“公主,臣无能为力。”根据上次的诊断,白银就知道太后活不长,这段时间他还在想,太后的身体情况不可能让她坚持这么久都没有发病,今日来诊断看到放在窗沿上的千年昙花,他才知道,太后为什么能够拖到今天。
白银不是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但花影魅还是觉得心头一堵,只觉得一股热气从胸腔直涌而上,涌入鼻腔与眼睛。
看到花影魅这么高傲坚强的人露出绝望的神色,白银有些不忍,也许,还有一个方法能够治好太后,他本并不觉得那个办法能够称之为办法,只是看到那株千年昙花,他觉得,或许她能够办到。
“公主,其实,还有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第一百一十三章
“什么?”花影魅询问。
白银扫了一眼身边的人,花影魅顿时明了他的意思,摒退了身边的人,只剩下一个秦嬷嬷。
“说吧!”
白银道:“不知道公主有没有听过极北地区的有一个名叫乌镇的地方。”
花影魅摇了摇头,“不知道。”
白银解释道:“乌镇听名字很像是一个城镇,其实是独立的一个国家。”
“国家?”花影魅眉头轻蹙,怎么?除了衡南,叶喜,朝阳,晁凤四个国家之外,还有别的国家吗?
“自然是有的。”白银似是看穿了她在想写什么,自然而然道:“衡南,叶喜,朝阳,晁凤只是四个占据了大片土地的四大强国罢了,其他小国完全不被他们放在眼中,又因为地处偏僻,所以很少有人注意到他们罢了。”
“乌镇,是一个海外小国,要横穿整个朝阳国到达外遇海边,乘船才能前往的国家。因为隔着一片海域,海浪又凶险万分,纵然是临海而生的朝阳国也无法造出能够抵御风浪的船只,所以很少有人能够前往乌镇。”
“但据听说,凌云出曾到过乌镇,手中的鸳鸯并蒂琴就是乌镇里的东西。”
“所以?乌镇有什么?”花影魅询问。
白银回道:“冰棘草,那是一种盛开在极寒之地的草药,就位于乌镇海域中央的冰岛上。”
“冰棘草!?”花影魅默念冰棘草三个字,看来,她是应该去找凌云出了。
白银看了一眼花影魅,又道:“不过公主,冰棘草出现在冰岛上也不过是个传闻,很有可能....”
花影魅抬手打断白银还没有说出口的话,“即便是微乎其微,我也决不放弃。”
........
凌云出看着站在自己面外的人微微的晃了晃神,他没想到昨日还念叨的人今日竟以这身打扮出现在自己面前,若不是她出声,他还真没有认出这个玉面俊朗的少年竟是当朝公主花影魅。他微微一愣,随后了然一笑,将花影魅请了进去,“公主可是让我好等。”坐定后,凌云出说道。
花影魅不过一笑,“没想到皇子一直在等着我,倒是魅儿的不是了。”
凌云出呲了一声,拿起丫鬟刚刚端上来的茶水抿了一口,花影魅也不绕弯子,平铺直叙的说道:“那日皇子说的话我想了想,皇子说的凤星什么的我想都是借口,但有关我身世的事情皇子似乎是真的知道些什么。但关于身世的事情,我到底是什么身份我并不感兴趣,你若是想用这个威胁我,那么我只想说,皇子怕是低估了我。”
凌云出被梗了一下,顿时不知道应该接什么,毕竟他以为花影魅今日来找他就是为了自己身世的事情,却没有想到她竟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花影魅也没给凌云出说话的机会,接着说道:“皇子,将自己的底牌暴露在别人的面前并不是一件聪明的选择,你再暗示我知道我身世的时候,我便已经猜到,衡南国内,有朝阳国安Сhā了十几年的奸细。”
“算算我的年龄与当初发生的事情,你说,我会在多长时间找到朝阳国隐藏在衡南国的奸细?”花影魅虽然在笑,但目光如剑,语气中傲气森森,“十五天,从那日你同我说完之后,我便开始着手调查,足足十五天,就在昨天晚上,我才查到那个人到底是谁。”
凌云出瞳孔紧缩,握着茶盏手微微用力,止住心头惊惧,豁然望向花影魅,目光中氤氲着说不清楚的风暴。
半响,他才平复住翻腾的情绪,放下了手中的茶渣,轻声笑道:“公主在说些什么?原谅在下愚钝,听不懂公主话中的意思。”
显然,在短暂的失态之后,凌云出意识到,她这番说辞更大的可能是要炸出她想知道的事情,凌云出并不认为,花影魅有这么能力与势力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出朝阳国隐藏在衡南国中的奸细。
花影魅呲笑了一声,翦瞳中潋滟着睿智璀璨的光芒,她轻轻勾唇,语气轻慢:“二品侍卫张超,内务总管汪林海,司膳房女官莲蓉。”
每说一个人,凌云出的身子便僵硬一分,他紧张而震惊的望着花影魅,难以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这些人隐藏在衡南国十几年的时间里,从没有人发现他们的身份,而这个花影魅,她到底是用什么方法知道这些人是朝阳国的人。
凌云出惊疑不定的望着花影魅,试图穿透她的身体窥探到她的灵魂。
他一直都觉得花影魅与众不同,觉得她身上有着平常女子没有的果敢勇气,诚然,他没敢小觑她,但终究,他看到的表现也只是她内在的千分之一,凌云出终于明白,什么是冰山一角。
花影魅嘴角啄着笑,却不由得想起欧阳凌月那日戏谑的嘴脸,其实这些人隐藏在衡南国这么长时间又岂是这么容易就能被发现的,只是谁让凌云出如今就在衡南国,他既然知道自己身世的秘密,就一定知道隐藏在衡南国中的奸细是谁,而那些奸细,也一定知道凌云出知道他们的身份。
那么,一切就好办了。
欧阳凌月命人秘密监视凌云出,当然,凌云出不会傻到与他们联系,而凌月派去的人也不是为了找到些什么蛛丝马迹,而是为了观察模仿凌云出的一举一动。
从动作字体,到声音神态,完全的复制出一个凌云出。
而长相,是最容易改变的,他们用十天的时间模仿,而后凌月从他们中挑出模仿最像的一个,用五天的时间,将他们勾引了出来。
花影魅曾经问过他,那些人为什么会上当,他拿出一封被截下的密信,指着朝阳国密信右下角的那标志,道:“因为这个朝阳国特有的标志。”
那标识,有点像被砍断的海王叉。
这一切并不复杂,但单单从十天就能将凌云出模仿的惟妙惟肖上来看,一切也并非是那么简单。
凌云出不动声色,衣袖下的手却紧紧的攥着拳头,关节苍白,青筋直冒,极力的压抑着心中的不安恐惧与杀机。
虽然对方只查到了他们三个,并没有查到隐藏最深的那个人,但她所展现出来的势力,却让凌云出不由得警惕忌惮,甚至升起了将她趁早杀死的念头。
这样的人,不能留。
花影魅察觉出凌云出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机,不在乎的笑了笑:“皇子以为我今日一个人来就能留下我?”
像凌月与轩辕亦那样让她根本就没有反抗之力的高手全天下也不会超过五个人,她无法与他们匹敌,但对付凌云出身边的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再说,花影魅并不认为,凌云出会真的按耐不住而对她动手,这里,可是衡南国的京都。
凌云出抿了抿嘴,有些看不透她为何这般傲然,难道她还有什么底牌是他们没有查到的吗?
“我知道,皇子想要迎娶我是为了什么。”花影魅看了他一眼,道:“碎玉,皇子是想要这个吧。”
凌云出瞳孔一缩,只觉得浑身发寒,自己在她的眼中就像是透明的一般,这种似是浑身未着寸缕的感觉让他不由得心悸恐慌。
“碎玉我可以给你,我也可以让奸细的这个秘密永远烂在肚子里,但,我有一个要求。”
花影魅的声音刚刚落下,凌云出的声音便急切的响了起来,“什么要求。”
说完,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从始至终,他一直被她桥走,全然没有平日的从容淡定,就像是一个没有脑子的愣头青。
花影魅微微一笑,道:“很简单,我要去乌镇。”
“乌镇!?”凌云出吃了一惊,惊讶过后便是深深地疑惑,她为什么要去乌镇?
“对,乌镇!”花影魅坚定的回答道,不管哪里是否真的有冰棘草,这一趟,她也是去定了。
晚上的时候,欧阳凌月才听闻花影魅要去乌镇的事情,皮笑肉不笑的勾了勾唇,花影魅忽闪着眼睛望着她,抢在他前面开口说道:“你陪我一起去。”
凝滞的空气瞬间流畅了起来,花影魅暗中舒了一口大气,欧阳凌月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手指轻轻的刮了刮她的鼻子,邪魅的眼眸微微上挑,“算你聪明。”
花影魅心焦,心猝,累觉不爱。
她这什么时候才能翻身农奴做主人,武力上的压制实在是让她呕的想要吐血。
花影魅没好气的瞪了笑得一脸开怀的欧阳凌月,起身上床,打坐凝神,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
再看时,已经运转着体内的内力,根据凤舞九天的心法修炼了起来。
欧阳凌月抽了抽嘴角,只觉得心中有个小人在狠狠地垂着自己的心脏,偏生他又拿这个小人没有办法。
修炼内功的时候最怕被人打扰,他自然不敢动她,用这种方法明确的告诉自己她很生气,倒是让欧阳凌月有些哭笑不得,就算在恨得牙痒痒,却也只能任由了她,毕竟叶喜国中的争斗,可不像是衡南国这般的小儿科。
欧阳凌月坐在椅子上,握着桌子上的茶盏,目光穿透黑夜,凝望着苍穹,有些事,似乎要在她前往叶喜国之前就要解决干净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你说什么?”红莲瞪着眼睛大吼大叫,他就没见过向花影魅这样的家伙,不是说好去叶喜国了吗,为什么又说去朝阳国,去朝阳国她倒是没有意见,但他的全部家产都拿去下注了好吗,她若是不去叶喜国,自己将要损失惨重啊。
花影魅掏了掏耳朵,道:“放心,放心,我又不是以花影魅的身为去朝阳国,你的家产没不了。”
她不在乎的摆了摆手,红莲灌了一口茶,恶狠狠地咬着后槽牙,“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花影魅道:“去叶喜国的事情会拖延一段时日,转告修罗,不要露面,轩辕亦应该还在京都,你们等我回来。”
红莲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早说清楚啊,害得他以为自己就要破产了呢。
花影魅交代清楚之后,回到了皇宫。
太后已然昏迷,花影魅坐在床边,手握着太后苍老的手掌,道:“皇祖母,你等着魅儿。”
花影魅吩咐秦嬷嬷好好地照顾太后,又命令古蔺等人守护慈宁宫,留下秋蝉假扮自己,换下衣衫,等到夜深的时候溜出了皇宫。
欧阳凌月一袭黑衣依靠在宫门外东侧的墙上,见到花影魅后站直了身子迎了过来,花影魅看到了一张近乎陌生的脸,但不管他的外貌如何改变,花影魅都能在第一时间认出他便是他。
凌云出穿着整齐的坐在屋中的椅子上,静静地等候着花影魅,不多时,便见一黑一白两抹身影披星戴月的从窗户中跃了进来。
纵然凌云出见识过花影魅男装的打扮,却还是不由得眼前一亮,女装的她美艳动人,只能用倾国倾城四个字来形容,而男装的她,却一点都没有女人的姿态,明明还是一张同样的脸,但眼底透露出的坚毅却让人无法将她当做女性。
女装倾城,男装风隽,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完美的人儿。
欧阳凌月不喜欢凌云出钉在花影魅身上的目光,身子向前走了一步,挡住花影魅的半截身子,凌云出这才注意到花影魅身边的这个人。
是个长相不太出众的男人,但从他身上散发的冷傲清贵之气,却让凌云出不敢小觑,面上不动神色,心里其实在猜测着这个人的身份,只是在他的印象中,并没有看过有关于这个男人的任何情报消息。
凌云出收回目光,做了个请的手势,邀请花影魅与欧阳凌月坐下,亲自给二人倒了杯茶水,随后望向花影魅道:“我可以现在就但你去,但....”
花影魅笑着示意,欧阳凌月将碎玉从怀中掏出小心翼翼的放在面前的桌子上,推到凌云出面前,凌云出眼底迸发出炙热的光芒,伸手拿起碎玉,若抚摸着女子肌肤般,轻柔的抚摸着碎玉上的纹路。
花影魅挑眉,声音将凌云出的注意力从碎玉上吸引了过来,“碎玉你已经拿到手了,是不是真的你应该能够感受得到,至于你们安Сhā在衡南国的那几个奸细,我们不会多管闲事,但若你并不能带我们去乌镇又或是可以欺骗,那么,我一定会将那个隐藏在最深处的奸细揪出来,相信我,我一定会说到做到。”
凌云出面对花影魅这**祼的威胁心头一跳,但随后却是平静的笑了笑,掏出怀中的方帕将碎玉包裹了起来,重新放回怀中,随后方说道:“放心,你的要求并没有触及我和朝阳国的利益,虽然我不知道乌镇有你想要的什么,但我一定会将你带去乌镇。”
“好,那我们即刻启程。”
.....
马车碾压过青石板铺成的道路,入夜后的京都城门大关,守护城门的士兵见到邻近的马车,转身走到城门前,打开紧闭的城门,目送着马车的离去。
马车急速飞驰,卷起尘土飞扬在半空,凌云出转头望向已经关闭的城门,深深地看了坐在一旁闭目养神的花影魅一眼,看来,花影魅已经掌控了衡南京都大部分的关卡要塞,她要是想要造反,怕是根本就没有人能够阻挡吧。
一路无话,马车飞驰了一夜,翌日一早,停在了落安城中。
换了马车上的马,几人歇了歇脚,吃了些东西,驾车的大汉足足的睡了个饱觉,午时的时候才再次出发。
而此时,京都的比试已经进行到了白热化的地步,叶喜国的花落一路遥遥领先,而让众人没有想到的是,晁凤国之前表现的并没有如此出彩的张文轩却如同那日的花落般,竟突然杀出重围,一举成为继花落之外又一个强力的对手。
“皇上,探子来报,晁凤国的月灵郡主已经到达京都五百里外的落安城,日落后就能赶到京都。”
御书房,探子跪在地上,禀告着探听到的消息,千傲鳞批阅奏章的手微顿,随后再次落笔,写下一个准字,合上奏折,将奏折放在了一旁已经批阅完的奏折堆上,随后才将视线放在这个探子身上,问道:“同行的都是什么人,带了多少侍卫?”
“回陛下,同行一共七十八人,七十名侍卫,三个丫鬟,还有四个身着黑色大褂的怪人,让人看不出是什么来头。”
“哦?”千傲鳞哦了一声,虎目中闪过一抹历芒,怪人?晁凤国这葫芦里买的到底是什么药,贤王求亲也就罢了,这个月灵郡主跟着凑什么热闹?
“知道了,下去吧。”
千傲鳞遣退了探子,盯着眼前的奏折想着,叶喜国的花落如今势不可挡,他本以为自己不用再费心调遣血煞的人做些什么,但今日,晁凤国的那个张文轩却突然似是换了一个人般,实力大增,竟然隐隐有与那花落一拼的架势,晁凤国是四国中最弱小的国家,而且距离衡南国甚远,他安Сhā在晁凤国的奸细也是最少,可以说,花影魅嫁往晁凤对于他而言,是最下层的选择,他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张文轩拔得头筹。
“杀了张文轩。”
若张文轩在这个节骨眼上死了,那么最有嫌疑的人就是花落,但若是没有证据,这份嫌疑就变成了猜测,猜测最终就会被主观的当成了事实,晁凤国也许不会因为这件事与叶喜国正面交锋,但一定会心存怨恨。
杀了他,不仅能让叶喜国胜利,还能挑拨叶喜与晁凤的关系,这样一举两得的事情,他何乐而不为呢。
“是!”
没有看到隐藏在御书房中的身影,只是听到一声恭敬而冷酷的回答。
花影魅乘坐的马车与月灵郡主的马车擦身而过,花影魅眉头轻蹙,望着已经走远的车队,心头升起疑惑。
这些人看着并不像是衡南国的人,他们马车上标志似乎有些眼熟,但花影魅一时却想不起来那是什么标志。
“晁凤皇家。”欧阳凌月低沉的声音传入花影魅耳畔。
花影魅心中一惊,浑身的细胞不知道为什么都叫嚣了起来,那种感觉,就像是她体内的细胞在想着警铃。
晁凤皇家的人为什么要在这个前往衡南?看那马车金色的车棚与垂下的流苏,里面坐着的应该不是贤王,那么来的,会是晁凤皇家的谁?
花影魅百思不得其解,她说服自己压下心头的不安,如今,已经没有什么事情是比太后的身子更加重要的了,无论是京都发生了什么,都无法阻止住她前进的脚步。
然而日后发生的事情,让花影魅无比后悔今日所做的决定,然而,一切都已经晚了。
只是如今,夕阳垂落在枝头,将面前的道路照耀的消失了尽头。
日暮降临后,月灵郡主终于到达了京都,千傲鳞派官员迎接,将月灵郡主安排在驿站中住了下来。
凌云出早在答应了花影魅带他去乌镇的时候就将凌俏儿送回了朝阳国,此时由人假扮的‘凌云出’站在驿站萧条的院子里,看着晁凤国的月灵郡主被众人簇拥着走了进来,她那比一般女子深邃的眼眸中含着让人说不清道不清的光芒,身上带着奇异的香味,全身上下散发着诡谲的气息。
“朝阳国的凌云出?”
月灵郡主走到凌云出身边,抬头望着他,温柔婉转的声音响彻在耳边,他刚刚对她的印象似乎都是幻觉般。
‘凌云出’垂下头,向后退了一步,冲着她微微点头,声音若清泉般款款动听,“月灵郡主。”
轩月灵挑眉目光在凌云出的身上扫了一眼,笑意盈盈,“能够在这里看到皇子本人,真让我倍感荣幸。”
“夜深了,就不打扰皇子了,月灵告退。”月灵郡主进退有度,对着‘凌云出’行了个礼,便带着丫鬟下人顺着一旁的走廊进入驿站后院的客房。
什么惊才绝艳,运筹帷幄,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
月灵背对着凌云出身子进入走廊,温柔的笑变成不屑的冷嘲,不过又是一个欺世盗名之辈。
“月灵郡主.....”
‘凌云出’转身进入房间,回想着她临走时那饱含深意的目光,紧锁眉头,她莫不是看出了什么?不,自己模仿主子的功力是没有人能够看穿的。!!
第一百一十五章
月黑风高夜,正适合杀人藏尸。
影一豁然睁开眼眸,屋外宁静的只有风吹拂着枯木的声音,那稀稀疏疏的脚步声在这寂静中,尤为明显。
他抽出放在枕头下的剑握在手中,慢慢的闭上双眼,感知在黑暗中无限延伸,弥漫在空气中,将整个房间包围起来,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耳边利刃划过空气的争鸣声突然而去,影一一跃而起,挥舞着手中的利剑,锵锵锵,将破窗射入屋中的暗器尽数的当了回去,暗器反向而去,有些镶嵌在了门窗上,有些则是穿透了纸窗射了回去。
影一用手划过剑刃,一跃而下,黑衣人撞开屋门,将影一包围在其中。
“杀无赦。”
为首的黑衣人一声令下,剩下的黑衣人一齐动了,杀意蒸腾的向着影一攻了过去。
影一不退反进,一剑撩开正面攻来的黑衣人的剑刃,接着作用力在原地转了半圈,随后抬起脚狠狠地揣在黑衣人的肚子上,将他踹飞后,空出来的视线中立马出现了一抹寒霜,影一膝盖一弯,顺着的蹲了下来,向上一挑,利剑蜿蜒的如同毒蛇般划破来者的手。
一个照面,冲过来的两个人都没有捞到半分好处,为首的黑衣人眼眸一缩,似是没有想到这个张文轩竟然比他们料想的还要棘手,不再站在原地旁观,抽出后背的大刀,向前迈了一步,大刀阔斧的径直朝着影一的门面劈了下去,这一刀力道惊人,影一不敢正面迎战,只得向后错了一步,避其锋芒。
这些人,是谁?
影一一面迎战,一面透过他们的武功路数思索着这些招招都想要自己性命的人到底是和身份来历,一时,战的难舍难分。
血煞首领越战越是心惊,对方虽然不敢硬接他的大刀,但灵活的身形与刁钻的招式让他一时也没有办法,眼见动静闹得越来越大,若再不抓紧时间,怕是今日就杀不了他了。
这般想着,他对着一旁的手下使了个眼神,而他自己则是用上了全力攻击着影一,疾风暴雨般的攻击让影一应接不暇,而就在这时,两边的黑衣人一同攻击而来,影一连忙抽身,却还没是被其中一人的剑划伤了胳膊。
血煞手里冷冷一笑,黑衣人如潮水般褪去。
影一神色浓重的扯开衣袖,果不其然,被那剑刃划破的地方此时此刻正向外留着黑色的鲜血。
怪不得他们没有得手就急急忙忙的撤走。
影一就地而坐,运转着内力逼毒,然,他却在内力运转的那一刻喷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的昏倒在了地上。
“什么,张文轩中毒了?”月灵郡主柳眉微皱。
隐藏在黑袍中的人开口,声音沙哑的就像是被人用滚烫的热水灌入了口腔一般,晒坏了舌头与声带,“是的郡主。”
“去把张文轩带过来。”月灵摆了摆手,张文轩代表着晁凤国,他,他死了不要紧,但若是任由他死,便是折损了晁凤国的面子,她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
“是!”黑袍人答了声,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没过多久,便扛着一个人再次出现在月灵面前,他毫不客气的将人扔在了地上,道:“他不是,张文轩。”
他刚刚探了探他的脉搏,按照他体内毒素流转的速度来看,这人的内力非同小可,绝对不是张文轩。而他中毒面色竟这般的正常,那么就可以断定,他此时的这张脸,一定被什么给遮了起来。
月灵微微挑眉,蹲下身用手指肚在他的耳根后摸索着,果然摸到了那一小块不平整的地方,随后用力一撕,扯下了影一脸上的人皮面具。
“影一。”
影一经常跟在她表哥身边,所以她认得。
既然是她表哥的人,她就不会让他出事,原本只是想着随便帮他解毒便可,如今却是要好好地帮他解毒了。
“灰奴,将人抬上床。”
月灵吩咐黑袍人将影一抬到了床上,她走道床边,打开存放在床头上的小盒子,拿出一个紫红色的小瓷瓶。
她小心翼翼的拔开瓶塞,将小瓷瓶一番扣在了手上,倒出里面的东西,随后将小瓷瓶放在了一旁。
“宝贝,有好吃的了。”
轩月灵笑得温柔,凝望着手掌中那只有小拇指指甲盖一半大小的红色小虫子,就像是在看着自己心爱的孩子般,那神色,让人不由得头皮发麻。
她捏起红色小虫拔开影一的嘴,将小虫子放入了他的嘴里,小虫顺着影一的口腔钻入他的喉咙中,从咽喉钻入了影一的内脏离,游走于影一的血液中,贪婪的吸吮着他血液里的毒素。
影一青紫色的唇瓣慢慢恢复了红润,就连苍白的脸色也渐渐的有些血色,小虫子将他身上的毒素吸光之后,顺着影一身上的洞钻了出来,爬到轩月灵的手掌心,体积却是比刚刚足足的大了一倍。
轩月灵爱怜的摸了摸红色虫子身上的纹路,见它肌肤的颜色比刚刚又深了一份,不由得喜上眉梢。
她拿起小瓷瓶,重新将小虫子收了起来,随后对着灰奴吩咐道:“好了,将他送回去吧。”
灰奴点了点头,一把扛起他,再次的消失在了房间里。
灰奴走后,房间中只剩下玄月灵一个人,此时她的脸色这才阴沉了下来,表哥为了获胜竟然让影一假扮张文轩,他就那么想要迎娶那个长安公主,她到底哪里值得?
不过表哥,就算是晁凤国赢了,你也休想迎娶花影魅,因为到时候,她便没有命了。
轩月灵脸上挂着冷酷的笑意,阴鸷的眼眸竟比起此时的夜晚还要黑暗。
衡南京都外的别院中,贤王听着下属的汇报,最终发出一声轻疑。
影一竟然受伤中了毒,不过轩月灵在,他倒是死不了,只是这样一来轩月灵怕是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并且猜到了自己如今就在衡南之中,不过也罢,她知道了又能如何?
他疑惑的是,刺杀影一的人到底是谁?据他所知,月白公子的手下可不会如此卑鄙的在兵器上抹毒药,那么除了月白公子,还有谁的手下,能够伤了影一呢?
朝阳国,还是衡南国?
看来也只有等影一醒了他才能知道了,看在他还有用的份上,便留他一条性命吧。
“将影一遇刺的消息传出去,明日一早,要让衡南京都中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
“是,主子!”
翌日一早,张文轩遇刺的消息便传遍了街头巷尾,而与张文轩势均力敌的花落便成为了最大的嫌疑人,但花落却坦荡的出现在众人面前,那模样,让那些怀疑他的人倒是有些不确定了。
晁凤国使臣就这件事对那幕后黑手发出了谴责,更暗指衡南国兵力不强,竟然任由这样恶略的事情发生。为了平息晁凤国的怒火,千傲鳞只得下令将最后的决赛无限延期,直到张文轩彻底康复。
“废物。”回到御书房,千傲鳞发了好好大的脾气,他望着跪在地上的人,质问道:“你不是说张文轩必死无疑吗,他为什么还活着?”
“这....”按理说,张文轩中毒之后根本就没有活命的可能,所以他就疏忽的没有留人看守,哪成想,张文轩竟然没死,也就是说,晁凤国有一个解毒高手隐藏在暗中。
“主子,看来晁凤国队伍中隐藏着一个解毒高手,张文轩所中之毒,据属下所知,全天下能够将他治好的人不会超过五个。只要张文轩运功逼毒,他就会必死无疑。”
“只是属下没有想到那解读高手的存在,不过无论理由是什么,这件事是属下忽略了,还请主子惩罚。”
他说明了张文轩为何没有死,却没有为自己的失误辩驳。
千傲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个时候正值用人之际,他不能再这个节骨眼神发落了他。
“再有下次,朕会亲自将你扔进蛇窟。”
“不会再有下次。”他认真承诺道。
千傲鳞看着他嗯了一声,随后转移了话题,“花影魅真的病了?”
那人道:“属下亲自去看过,并非生病,而是中毒。”
“哦?”千傲鳞微微挑眉,颇有兴趣的等待着他解惑,“似乎是误食了宫人给太后准备的糕点,所以中了毒,白太医那日正在给太后诊病,恰巧她在那时中了毒,白太医及时出手诊治,这才没有了性命之忧。”
“那这么说,白太医应该已经看出来,她身上的毒并非只有哪一种了吧?”千傲鳞询问。
他道:“皇上不必担忧,花影魅已经将这件事圆了过去,料想白银也不会追究。”
千傲鳞点了点头,他不得不承认白银医术了得,若非必要,他是不会动他的,毕竟,他如今已有四十,日后的身体将一天不如一天,到时候还需要白银为他诊治。
“下去吧。”千傲鳞挥了挥手,血煞首领就像一抹影子消失在了御书房中。千傲鳞望着面前的奏折,沉默的皱起了眉头。
千宇阳....!!
第一百一十六章
吏部尚书上奏,七皇子城外囤兵,有意图谋反之嫌。
“混账!”千傲鳞看完奏折,猛地一拍桌子,吏部尚书为人一向耿直,从不会无缘无故的上奏弹劾谁,他这么说,一定是有了确凿的证据。
千泓焰与千珏昭的前车之鉴竟然还不足以让他害怕吗?不,或许他囤兵并非是想要谋反,而是想要将花影魅截下来。
花影魅如今已经没有可能会留在衡南国了,她最可能去的地放就是叶喜与晁凤,而此时,张文轩身受重伤,那么花影魅去叶喜国的几率已经高大百分之八十。以他能够站上擂台的举动开看,为了能将花影魅留下来,他也许会不择手段。
若花影魅前去叶喜而遭到千宇阳的阻拦,那么衡南国与叶喜国,怕是要彻底的交恶了。
“来人,给我密切的监视着千宇阳,若是他有任何一样的举动,立马给我将他压到御书房。还有,去问问刘墉那个嫡女的还愿仪式什么时候结束。”
.....
尼姑庵,刘诗诗精心的诵经念佛,丫鬟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她睁开眼,责怪的瞪了她一眼,随后放下手中的佛珠,拿起一旁的茶盏啄了一口,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皇上派人询问了师太您给老太太还愿的事情,现在侍卫已经在尼姑庵外候着呢,就等还愿仪式结束就立刻将您接过去与七皇子成婚。”小丫鬟急急忙忙的说道,其实七皇子实在是一个绝佳的夫婿人选,只是她不知道小姐为什么不太喜欢这件婚事,但看皇上对小姐的重视程度,小丫鬟十分高兴,她从小与自家小姐一起长大,自然希望小姐能够幸福,当然,也希望自家能够因为小姐的身份水涨船高。
刘诗诗叹了口气,看来千宇阳并没有成功啊,罢了,既然如此,她也不能抗旨不从。
“我知道了,你下去准备准备吧,后天就要下山了。”
刘诗诗遣退了丫鬟,环顾着这安静素雅的房间,就要走了,成为七皇子的侧妃之后,她怕是,再也没有如此平静的时候了。
张文轩的重伤让陷入狂热中的百姓们慢慢恢复了清明,比武招亲的决赛不知道何时才会开始,他们也不能成天什么都不干的等着,于是清冷了数天的街道再次被各种练摊的声音充斥着。
时间一晃而过,五天后,朝阳国邻近乌镇海域的小村庄中,三个浑身充满了贵气的青年游走在村庄不算宽敞的泥土地上。
站在海域边上的岩石上,三人眺目愿望,看着冻结成冰的大海海面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
花影魅走下岩石,站在冻结成冰的大海边沿,蹲下身抓起一旁滚落的石头用尽全力的向着冰面砸去,“碰”的一声巨响,花影魅撩开石头,观察着被石头砸中的冰面。
以这石头的重量加上自己所用力道的重力加速度,这冰面上大约能够承受的重量约为一千斤,海边的冰冻结的实着些,那么根据推算,大海正中间的冰面大约只能承受五百斤的重量。
一辆马车,两匹马,加上他们三个人的重量已经远远的超过了五百斤,所以若是想要平安无事的度过冰面,他们三人就要步行了。
欧阳凌月站在一旁看着花影魅这番怪异的举动并未觉得不妥,直到如今,他依然不知道在她的脑海里到底有多少稀奇古怪的想法,就像是那次黑市,他从没有见过有谁竟然能够在回答出所有的问题,而且是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而看她当时的神情,似乎对于那些问题,带着淡淡的不屑与不敢相信。
她很神秘,她就像是一个无底洞般,越是接近,你所看到的便越多,而让你迷惘的也越多。
他相信,魅儿这番举动一定不是没有道理的,所以他在等,等待着她开口。
凌云出面色怪异的望着花影魅,只是见一旁的男人没有开口说些什么,他想了想,将口中的话吞了下去。
花影魅扑了扑手,站在冰上转身对着欧阳凌月与凌云出道:“我已经测量好了,这冰面只能承受五百斤的重量,所以我们要步行到达乌镇。”
“凌云出,这里与乌镇相隔多远。”
凌云出指着远方笼罩在云雾中忽隐忽现的冰山,道:“看见那座冰山了吗?就在哪里,行船的话要五个时辰才能到,要是步行.....”
他与皓月应该没有问题,但是花影魅怕是很难吃得消。
“要一天吧。”他大致的算了算,说了一个保守的时间。
花影魅点了点头,转头对着欧阳凌月道:“皓月,咱们去准备一切粮食,半个时辰之后出发。”
皓月,是欧阳凌月如今的假名字。
欧阳凌月点了点头,道:“好。”
“花影魅,你确定?”凌云出忍不住的开了口,一天的路程,她的身体能够吃得消?
“怎么,你不行?”花影魅问。
凌云出抽了抽嘴角,她这话怎么听怎么觉得充满了歧义,“我是怕你受不了。”
原来是这样,花影魅摆了摆手,道:“没关系,有皓月在。”
她这样全心全力的相信让凌云出不由得多看了这个名叫皓月的男子一眼,据他所知,花影魅是骄傲的,骄傲的就因为自己威胁了她而将朝阳国安Сhā在衡南国中的奸细名单摆放在了自己面前,按理说,这样的人女人不可能对一个男人用这样的口吻说话的,她信任他,甚至是依赖着他。
凌云出觉得心中有些发堵,就像是本以为是自己发现的珍宝,欣喜若狂了半天后才发现,那珍宝竟然早就有主了。
虽然凌云出觉得,自己对花影魅的感情还谈不到是爱情,大抵只是有些好感,但就是因为好感,所以才更让他难以接受。
爱,谁希望对方幸福,而喜欢与好感,便只想占有。
只是凌云出知道,面前这个女子,不是他想占有就可以占有的存在。
半个时辰后,准备后了干粮与水的三人踏上了前往乌镇路程。
京都,昏迷多日的太后终于醒了过来,抓着秦嬷嬷的手一个劲儿的叫着,“魅儿,魅儿....”
“太后,您醒了。”秦嬷嬷蹲下身用方帕擦拭着太后额头上的汗水。
太后彻底的清醒了过来,看清了面前秦嬷嬷的脸,“秦嬷嬷,哀家昏迷了多久了。”
“回太后的话,已经六天了。”
“已经六天了啊。”太后声音沙哑的呢喃着。
秦嬷嬷鼻子一酸,差点哭了出来,太后已经很久没有昏迷这么长的时间了,她还以为,还以为太后再也醒不过来了。
“太后,润润喉。”秦嬷嬷见太后嗓子沙哑,连忙起身泡了杯茶水,拖着抬手的身子将太后扶了起来,将茶水喂进太后口中,慢慢的顺着太后的背后。
“秦嬷嬷,魅儿呢?”
秦嬷嬷身子一颤,想着公主的嘱咐,沉默了几秒后才道:“回太后的话,公主在自己的寝宫呢,太后要见公主吗?”
太后抬起手抓住秦嬷嬷的手腕,叹了口气:“秦嬷嬷,你知道你每次说谎的时候,声音都会有些不自然吗?”
“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哀家是了解你的,你同哀家说实话,魅儿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对了,哀家想起来了,六天了,比武招亲应该是结束了,怎么样,哪个国家胜利了,值得你说谎的,难道是叶喜国。”
太后顿时就慌了神,挣扎的就要下地,“快,你快告诉哀家,魅儿此时是不是已经去了叶喜国,你若是不说,哀家就自己去看。”
太后刚刚苏醒,哪里经得住情绪的大起大落,眼前一黑差点再次昏迷过去,秦嬷嬷哪里还敢隐瞒,连忙道:“太后,太后您别急,公主没有去叶喜国,比武招亲出了些事情,所以最后决赛便延迟了。”
“你说的是真的,不是骗我的?”太后抓住秦嬷嬷的手,气若悬丝的问道。
秦嬷嬷坚定的点了点头,太后却突然放开了秦嬷嬷的手,“不,我不相信,若是这样,你为什么要说说谎。”
秦嬷嬷苦笑了一声,对下头在太后耳边轻声说道,“白太医说,与朝阳国边境的乌镇中有能够医治您的草药,所以公主便乔装打扮前往了朝阳国,如今在公主寝宫的人是秋蝉假扮的。”
“公主怕您醒了之后着急,所以让奴婢瞒着您,只是跟在您身边这么多年,奴婢哪能瞒住您事情。”秦嬷嬷叹了口气,要是早知道如此,她早早就说了便罢,也不至于太后因为着急而差点又昏了过去。
“那个傻孩子。”太后又是心疼又是责备,她都一大把年纪了,就算是真的治好了又能活多长时间,到最后还不是死,那乌镇是什么地方她听都没听说过,也不知道这一路是否凶险,若是出了什么事情,让她怎么跟她死去的父母交代,就算是自己倒了九泉之下,也不能安心啊。
秦嬷嬷在一旁宽慰道:“太后放心,公主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第一百一十七章
茫茫无际的冰面,除了白还是白,远远望去,如同镜面反射着一切射入的镜像。
飞驰的身影划过冰面,只留下道道残影。
花影魅趴在欧阳凌月的身上,脸贴着他的颈子,属于他身上的气息一个劲儿的往她鼻子里钻,他随风飞扬的发丝抚弄着花影魅的脸,痒痒的,却似是屏障,阻挡着远处刮来的风霜。
若没有凌云出,花影魅不会在行进一半的时候就趴在了欧阳凌月的身上,让她背着自己。
这样亲密的举动,凌云出已经不能说服自己他们二人之间只是伙伴这么简单了,只是他并没有任何立场去说些什么,这个在自己面前都敢谈论统一天下这件事的女子,又哪里在乎男女大防。
欧阳凌月与凌云出的脚程很快,在太阳下山前,已经赶到了乌镇。
那里,是一个被冰雪包围的美丽国度,纵然在寒冷万分的冬季,岛上的花却都是开放着的,姹紫嫣红形成大片大片的花海。
花影魅倒抽了一口冷气,望着若桃花源般的乌镇,已经失去了言语赞美这里的能力,似乎只有惊叹的无法发出声音,才是最能表达心情的话语。
站在海边瞭望着不远处的冰山,只觉得这并未巍峨高耸,想要攀藤上去似乎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只是想着冰山上的冰棘草能够治疗太后,花影魅便无论如何都要上去,哪怕艰难险阻。
乌镇虽然很少有外来者,但却也并不是没有,虽然这一路走来,众人对花影魅三人不由得投去好奇的目光。
花影魅三人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晚饭的时候,欧阳凌月被花影魅派去问话。
“掌柜的,你可知道那座雪山要怎么上去?”
“雪山!”掌柜的太高了语调,道:“那雪山可不能上去,不说山壁陡峭,就是那温度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受得了的。”
“你们是外来的吧,乌镇里的人没人敢打那座雪山的主意,我劝你们也不要前去,要不然很可能就被埋在雪山之中,尸骨无存了。”
欧阳凌月并没有问来有用的话,只得到了掌柜的劝阻。
“看来,那雪山真不是一般人能够爬上去的。”花影魅沉吟了一声,凌云出这个时候才知道,花影魅来乌镇的目的,竟然是为了那座雪山,不由得出声道:“你要去的是那座雪山?”
花影魅扫了他一眼,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凌云出瞬间瞪大了双眼,“你疯了,那个地方怎么能够去?”
凌云出真的觉得花影魅是疯了,那个雪山,就算是乌镇本地的人都不敢靠近,她到底是怎么知道乌镇的雪山的,又为何要来乌镇的雪山。
花影魅道:“我意已决。”
凌云出不由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到底是想要什么?你说出来,可能你想要的东西并不用让你冒这样的凶险。”
欧阳凌月看了凌云出一眼,转头望向花影魅,花影魅想了想,道:“冰棘草。”
“冰棘草!?”凌云出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冰棘草。
欧阳凌月眉头轻蹙,这名字他似乎是听过的,但他手里绝对是没有的。
“没有。”花影魅见欧阳凌月的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凌云出紧张的说道:“也许别人听过,别人有呢。”
花影魅垂下眼敛,声音说不出沉重,“我已经等不了那么长时间了。”因为太后的身体已经等不了了。
“你....”凌云出还想说些什么,花影魅抬手阻断了他的话,道:“不用在劝我了,我一定会去的。”
凌云出看着花影魅,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乌镇的夜晚,美得就像是西藏草原的夜晚般繁星闪烁,欧阳凌月走出客栈,月光下,一抹身影正依靠着客栈外的墙壁上,听到脚步声,转头望向他。
“我就知道你听说了雪山的凶险,便会一个人前去。”花影魅看着他,她太了解这个男人了,以至于今日在餐桌上,她已经看穿了他的想法,他没有开口劝自己不是因为他不担心,而是知道自己决定了的事情是改变不了的,他担心她会遭遇到危险,所以他一定会选择趁着夜色单独行动。
欧阳凌月无所谓的笑了笑,他走到花影魅身边,低头垂目的看着她,“魅儿.....”
花影魅抬起手捂住欧阳凌月的嘴,浑身警惕的暗防他会突然出手打晕自己,抢先一步的开口说道:“欧阳凌月,你不愿意让我置身于危险之中,我也不愿意让你一个人去冒险,别让我恨你,也别让我恨自己。”
欧阳凌月怔怔的看着她,收回随时准备将她打晕的手,无奈的叹了口气,手指爱恋的刮了刮花影魅的鼻子,“真是拿你没有办法。”
“也罢,我不会让你受伤的。”欧阳凌月的目光深邃幽暗,带笑的声音所作出的承诺,却让无比安心与温暖。
从客栈望去,冰山并没有多远,但行进下来,却足足用了一炷香的时间,花影魅与欧阳凌月站在山脚之下,花影魅望着巍峨高耸的雪山,深吸一口气,阴凉的空气顺着口腔灌入肺腑,冷的浑身都一哆嗦,花影魅不由得运转起体内的内力,这才缓解了肆意流转在体内的寒气,她扭头,看了一眼欧阳凌月。
欧阳凌月倒是完全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这巍峨的冰山在他眼底似只是冰川上的凸起物,丝毫不妨在眼底。
然而,在面对面前这座冰山时,欧阳凌月心中并没有表现出的这么淡然,在强大的自然面前,纵然是绝顶的高手,也不过是这冰山上的一粟浮冰罢了。
“魅儿.....”就连欧阳凌月自己都不能保证他可以登上山峰,哪里肯让花影魅跟着冒险,只是他还没有说完便被花影魅打断,花影魅就那么看着他,整个人所在大裘内,雪白的毛领衬在冻红的脸颊边,那一双漆黑而充满光华的眸子一错不错的望着他,没有说上一句话,就成功的让欧阳凌月将剩下的话统统咽回了喉咙里。
花影魅这个时候才知道,这个男人在面对这巍峨冰山的时候,心中全然不似面上这般淡然。
只是这件事,她不可能退却,更不可能任由欧阳凌月一个人冒险,皇祖母她要救,欧阳凌月同样不能出事!
欧阳凌月叹了口气,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干脆便将所有心思都放在面前这座冰山上。
花影魅紧了紧身上的包裹不在的多说,脚一踏地面,借力踩在光滑的冰壁上,纵身一跃便窜上了冰山。
欧阳凌月抿了抿唇角,无奈的看着花影魅的跃上冰山的身影,紧跟了上去,后发先至的越过花影魅先行一步,在前面探路。两人运转着内力腾空在半空中,以倾斜的冰壁为支撑点,一段一踩,快速的跃上冰山,行至腹地。
只是乌镇的天本就十分冷冽,这冰山周围的空气便是要加上个更字,越是往上,便越是让人受不得。花影魅的头发上已经结出了冰碴,她每呼出一口气便会瞬间成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花影魅觉得此时此刻就连自己身体里的内力都有渐渐凝固的趋势。她不敢分心,在这万丈冰山上,一旦有丝毫差漏,便是粉身碎骨的结局!
而此时,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冰山四周迷雾竟然渐渐变浓,刚刚还十分清晰的道路如今却便的寸步难行,花影魅与欧阳凌月眼前的一切几乎看不清晰,就像是行走在云中一般,只是好在这冰山并没有蜿蜒曲折的岔路,凭着感觉倒也不至于迷了路。
扶桑若曦曾说,那冰棘草应该就长在这雪峰的山峰上,之所以说应该是因为这件事连扶桑若曦也不能确定,毕竟这冰棘草的事情也只是他听闻罢了。只是扶桑若曦说,就算冰棘草不长在山峰,也不会长在山脚后者是山腹地上。
冰棘草性寒,只有在极冷的环境下才会生长,也就是说,若是想要冰棘草,他们还要向上攀爬。她抬头看着被迷雾笼罩着的根本就看不清还有多久才能到达山顶的道路,花影魅不由紧紧的咬住自己的后槽牙。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花影魅觉得自己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一只冰冷的大手抓住了她的手掌,内力从手掌中灌入她的体内,花影魅一转头,便看见欧阳凌月那张伪装的并不出众的脸。
花影魅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欧阳凌月虽然武功比自己高,但这么给自己输内力,他的身子怕也是吃不消的,再说,他们也不知道还要爬多久。
正想着,花影魅余光中扫到不过一米外竟然有一处平滑峭壁中突出来的一块石头,她大喝一声,只觉得嘴里顿时关进了无数的凉风冰碴,划得嗓子疼,“这边。”
欧阳凌月会意,两人几乎是同时跳到了那凸出来的石头上,不由得舒了一口气。
亭下来后,寒气从四面八方将花影魅与欧阳凌月团团围住,那凌冽的空气几乎要钻入了骨头里,叫嚣的在体内肆虐。那寒冷的厉风刮在脸上,花影魅与欧阳凌月已经麻木到感觉不出来疼痛了。这个时候他们为了节省力气不能运转内力驱除体内的寒冷,欧阳凌月望着花影魅冻到发青的嘴唇,一把将她抱在怀中,扬起大裘披在她的身上,两个人紧紧的贴在一起,依偎着彼此取暖。
花影魅躲在欧阳凌月的怀中,冷冽的空气中依旧夹杂着如刀的寒风,但这个时候花影魅的心中却是暖的。
两人原地休息片刻,恢复了一部分体力,依靠着彼此取暖,刚刚被冻的僵硬的四肢这个时候才有了知觉。
花影魅抬头望着依旧隐藏在迷雾中的道路,心中沉甸甸的,她刚刚感应了一下,这看似欣长的冰山竟大到她无法窥探。
“还有多远?”她窥探不了,花影魅便只能询问欧阳凌月了。
欧阳凌月沉吟了一声,道:“我们不过刚刚走过腹地。”
欧阳凌月的回答让花影魅心中一凉,他们竟然只是爬到了腹地,若不是他们运气好碰上了这块凸出来的石头,他们怕是....
花影魅一顿,耳尖微动:“听见没,风声到了中间,好像……”
“气流是垂直的!”
“也就是说,中间可能有一部分是镂空凹陷下去的。”她垂眸思索着,片刻后道:“凌月,看来我们有希望了。”
欧阳凌月扯了扯冻僵了的唇瓣,笑声很淡,轻轻闷在耳侧,只是紧紧的拉起她冰凉的手,稳稳地攥在自己同样冷的掌心:“别松开,我们去找入口。”
“嗯!”花影魅点名了点头。
两人不知走了有多久,随着日头升空,眼前的迷雾稍稍散开了些,总算能将欧阳凌月与花影魅看个清楚。那垂直流动的风离着也更近了,像是临近了这峰顶的正中。
走着走着,欧阳凌月突然停下了脚步,花影魅望去,竟然是已经没有了去路。
这怎么可能,耳边垂直风声音还是这般的明显,而面前,怎么会是没有路,应该出现一个山洞才是啊?
突然,整个雪山为之一颤。!!
第一百一十八章
轰的一声巨响,在空荡而寂静的四周绵绵的回荡着,从下涌上来的灼热气流瞬间将大块的冰融化成细小的冰碴,向着四面八方飞溅开来。
那断裂的冰层宛若猛兽张开的血盆大口,花影魅浑身一颤,脚下的冰层顺着裂缝裂开,躲闪不及的花影魅向后一仰,下一个就要落到那冰山腹地中滚滚的岩浆里,而就在她仰后的一刻,欧阳凌月深处手紧紧地抓住了她。
接着惯力,欧阳凌月将花影魅扔了上去,而自己,则是因为反作用力的原因若坠落的流星般狠狠地落入雪山表层下露出的那宛若巨兽喉咙般散发着熊熊烈火的洞窟。
灼热的气息逼面而来,一片烟尘中下方什么也看不清晰,蔓延的火星如同火舌,在瞬间吞噬了欧阳凌月的身影。
“凌月。”花影魅凄厉大叫。
若是欧阳凌月掉下去,必定会尸骨无存,死得不能再死。
不,不。
只是电光火石之间,花影魅所做的动作根本就没有经过大脑的允许,而是本能。她,跳了下去。
热,除了急速下坠的窒息感与碎石冰渣划过脸上击打在身体上的疼痛感之外,就是那根本就无法忍受的灼热感,就像是火舌狠狠的将她的身体卷在其中一般,只觉得从皮肤带血肉再到骨头,都是难以忍受的灼痛。
嘭的一声,花影魅重重的砸在地上,巨大的冲击力让她瞬间昏了过去。
花影魅是被扑面而来的热气震醒的,她豁然睁开眼,看着面前不远处那炙热的岩浆,连忙起身后退了几步,直到身子抵住墙壁,这才舒了一口气。
她没死,只是受了些皮外伤。
灰蒙蒙的四周只有从头顶上空被冰碴重新覆盖上的洞口空隙中射进来的光线,花影魅站起身,目光所及的范围内,根本就没有欧阳凌月的你身影,花影魅喊着,焦急而恐慌的情绪在洞茓腹地中蔓延,她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血腥味,心头不由得一紧,却又是松弛了下来。
有血腥味便表示他没有落到这岩浆之中,花影魅循着血腥味一路找了过去,最终停留在腹地中开辟出来的一个洞茓前停了下来,鲜血的味道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花影魅屏气凝神,拨来洞茓外的灌木,踏入洞茓的那一刻,一股敢罡风扑面而来,却在距离她身子一米开外的地方停了下来。
接着微弱的光,花影魅看到了依靠着墙壁的欧阳凌月。
“月。”花影魅从没有想现在这般感谢上苍,他没有死,没有死。
在看到欧阳凌月坠入火舌中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的天就要塌下来了,如果从此自己身边再也没有了这个男人,那么一切都还有什么意义。
她恐慌,不安,不知所措。
看着他消失的那一刻,整颗心就像是被狠狠地撕碎在放入绞肉机中狠狠地绞着一般。
还好,还好。
花影魅跑了过去,离得近了,才看到欧阳凌月身上的伤。
怪不得血腥味这么的重。
从空中落下,作用力让欧阳凌月直直的朝着岩浆落了下去,他在坠入岩浆的那一刻,山石正好落在岩浆上,电光火石的那一瞬间他踩在山石上接力冲向一旁,但是飞溅的岩浆还是溅到了他身上,而他用尽全力的冲向岸边,更是狠狠地撞在了石壁上凸起的尖锐石头中。
欧阳凌月这个时候狼狈极了,衣服上都是被岩浆飞溅到的痕迹,而背后,尖锐的石头穿入他的肉中,搅的血肉模糊。
见到花影魅的那一刻,欧阳凌月眼中的情绪一层一层多到让人无法全数的说出来。
责备,担忧,惊喜,最终化成一声叹息,一把抓住花影魅的手,将她整个人抱进怀中。
他只想将她抱进怀中。
猛烈的动作牵扯着伤口,欧阳凌月发出一声闷哼,眼前一黑的倒在了花影魅的身上。
黑色的大裘被血渍染湿,花影魅将衣服褪了,里衣已经血红一片,连着模糊的血肉粘在了一起。
她咬了咬泛白的唇瓣,嗤啦一下,将里衣撕开。
一声无意识的闷哼从欧阳凌月口中发出,他后背上已经干涸的痂崩裂开来,流出大量的血水。花影魅看了看他身后,背着伤药的包袱早就不知道掉在了哪里,她伸出手从怀中掏出扶桑若曦给她的金疮药,解开外衣,一把扯下里衣袖口的布,将伤口一点一点的清理干净,随后又给他喂下了内伤的药丸,这才呼出一口气,还好她有随身带着伤药的习惯。
花影魅褪下了他满是血的衣服,将自己的大裘铺在一旁的地上,小心翼翼的将他的身子搬过来侧身躺着
做完这一切,花影魅擦了一把头上的汗,这才一ρi股坐在了一旁,看着昏了过去的欧阳凌月。
想着他身上血肉模糊的伤口,花影魅就觉得一阵鼻酸。
“月,那一刻你为什么要推开我,你以为你死了,我就能独活?”
花影魅其实从来都不相信生死相随的屁话,没有人不爱惜自己的生命,也没有所谓的爱情强大到能够让人放弃生命。
但在刚刚的那一刻,她的本能比脑子要快的多,她根本就来不及想,身子已经做出了决定。
原来,他在她的心中,已经重要到了这等地步。
欧阳凌月**了一声,悠悠的睁开眼眸,涣散的瞳孔慢慢有了焦距,扯开嘴角笑了笑,依稀听到她的问话,回答道:“我没有想这么多,只是想着,若必须有一个人坠落,那么,就让我坠落好了。”
他声音有些沙哑,气若悬丝的一字一顿。
花影魅鼻子一酸,眼泪差点从瞳孔中落了下来,欧阳凌月费力的抬起手,捂住她的眼睛,“别哭,魅儿的眼中只该笑的。”
花影魅抬手抓住欧阳凌月的手,眼里泪光闪烁,但脸上却是在笑,笑的灿烂。
欧阳凌月咳嗽了一声,浑身的颤动拉扯的伤口生疼,花影魅有些紧张,连忙拿出包裹中的水壶将水灌入欧阳凌月的嘴里。
好半天,欧阳凌月才缓了过来。
他抬起一直紧握着拳头的手,张开手,露出里面的东西。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你想要的冰棘草,只是看到生长在我掉落下来的悬崖峭壁上,我就将它摘了下来。”
花影魅看着欧阳凌月手中的那一株冰蓝色的草,再也压抑不住眼中的泪水,轰然一声,似是有什么在花影魅的心中塌陷,她啜泣着,有些泣不成声,“你是不是傻,那么危机的情况,你还摘它跟干什么?”
若扶桑若曦没有形容错,那么欧阳凌月手中的就是她想要的冰棘草,只是这个男人.....她是想要冰棘草没有错,却不是想要用他的生命去换。
欧阳凌月扯了扯破裂的嘴角,每笑一次,身上的伤口就会疼一分,“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只是简简单单的九个字,却如一记重锤狠狠地击打在花影魅的身上,花影魅扑倒在欧阳凌月怀中,哭的像是个孩子。
她从来就不需要眼泪这种懦弱的东西,从她十岁起她就知道,哭,是最没有用的情绪。
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掉一滴眼泪,但这个时候才发下,眼泪竟然不仅仅代表压抑在心中的疼痛,竟然还有感动。
花影魅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眼泪阴湿了欧阳凌月的衣襟。
欧阳凌月只是抬起手抚摸着她沾染着冰碴溶化后潮湿的秀发,嘴角扬起满足的笑。
乌镇,凌云出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却发现花影魅与皓月那个男人已经不知所踪了,他怔了怔,连忙向着雪山狂奔了过去。
冰山脚下,皑皑白雪将一切都覆盖,一目望去,除了白色还是白色。
“小伙子,快别呆在这里了,小心雪山再次坍塌。”
乌镇的百姓路过冰山,看到傻傻的站在雪山脚下的清贵男子,好心的提醒到。
“你是说,冰山已经坍塌了一次。”凌云出一把拽住那老汉的手,紧张的询问道。
老汉微微一愣,紧张的情绪会蔓延般,他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磕磕巴巴道:“今天早上冰山塌陷了一次,怎,怎么了?”
凌云出握着老汉的手一软,踉跄的向后倒退了一步,他可以肯定,花影魅与皓月绝对是趁着夜色来到了雪山,那么此时,他们是生,是死!?
一连五日,凌云出一直在等候着,等到客栈中的掌柜都劝他不要再等了,在那等恐怖的大自然的力量下,没有一个人类能够活命。
凌云出却在告诉自己,再等等吧,再等等吧,这一等就过了十日,就连他自己都无法再说服自己,他们二人平安无恙。
凌云出最终还是走了,在等候了十天后,离开了乌镇。
他离开后的一天,消失了十多日的两个人这才成功的走出了那个洞茓。
他们差一点就出不来了。
那个洞窟的出口早就被崩落的山石覆盖,他们想要你原路返回是不可能的了,只能另找出路。
花影魅与欧阳凌月都清楚此时的处境,食物已经所剩无几,要是是要离开就要趁早。
一路走走歇歇,洞窟中的路程蜿蜒曲折,也不知是向上还是向下,完全没有方向可言。
不知走了多久,他们再次听到了风的声音。
这是,出口!!!
第一百一十九章
呼啸而过的厉风吹过花影魅的发丝,她站在凸出来的石壁上,愣愣的看着自己脚下完全看不到尽头的路,不由得呼出一口气,他们这是已经快要到达山顶了吧,以这种高度与雪山陡峭的程度,他们是很难下去的,尤其是欧阳凌月此时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
花影魅扶着欧阳凌月坐在石壁里的山洞中,望着洞外凌冽的空气,道:“看来,咱们是要在这里呆上些日子了。”
只是....
他们包裹中的食物已经吃完了,纵然是等到欧阳凌月的伤势痊愈,他们也怕是饿的根本就走不动了吧。
欧阳凌月眉头轻蹙,盘腿而坐,运转着体内的内力,花影魅不解的望着他,只觉得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男人身上的气势竟越来越盛,若她闭上双眼不去看他此时的模样,怕是根本就无法想象,他是个伤重的人。
欧阳凌月张开眼,入目便是花影魅担忧的眸子,心中不由得一暖,站起身拉住了她的手,道:“没有事,我练得武功有些特殊罢了,来,我们下去。”
欧阳凌月只是淡淡的解释道,但花影魅却觉得他并没有说实话,只是这个男人不愿意说,他就算是问了,他也不会说吧。
花影魅叹了口气,随着欧阳凌月一起站在峭壁上,欧阳凌月轻笑了一声,一把搂住花影魅的腰,花影魅只觉得眼前的风景在急速的掠过,脸上被冷风刮得生疼生疼,根本就睁不开眼睛,不知过了多久,悬空的脚这才落了地。
花影魅眸光慢慢聚焦,这才发现,已经落在了地上,她转身,巍峨耸立的雪山就在身后。
回到客栈时,就连客栈的掌柜都十分诧异他们二人竟然还活着的事实,连忙给他们准备了高汤与食物。
“凌云出昨日刚走。”欧阳凌月说道。
花影魅点了点头,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却不解凌云出为何会在这里等上这么久,毕竟他们要是死了,朝阳国的那些奸细便没有任何的生命危险了。
饱餐了一顿,又洗了一个热水澡,花影魅这才舒了一口气的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归心似箭。
已经过了半个多月了,不知道皇祖母有没有想我。这次前来不仅仅是得到了冰棘草,在那个荒无人烟的洞茓里,他们这一路走来,可是发现了不少的好东西,至于用处与药效,大多的就要去问问扶桑若曦了。
此时,京都,皇宫早就乱成了一团,太医院一阵人仰马翻,太医们挑灯夜读,翻阅着手中的医书,急得满头大汗。
五天前,太后与公主皆是出现了呕吐,胸闷的症状,而就在昨天,两个人竟然同时突出了一口鲜血,昏迷了后去。
这样太医院彻底的乱了分寸,他们把了脉,问了诊,却根本就不知道太后与公主到底是怎么了,完全没有任何的头绪。
“白太医,这....”
众人束手无策,只得将希望都放在了扶桑若曦的身上,扶桑若曦眉头紧皱,按照太后与公主的症状来看,不太像是中毒,而更像是,中了蛊毒。
若真的是中了蛊毒,那么想要解除蛊毒的唯一方法,就是杀了在她们体内中蛊的人,将对方的身上的血喂进二人的口中,然后再用草药调理被蛊虫亏空了的身体,但是,如今最棘手的就是,他并不知道到底是谁对太后与公主下了蛊虫。
白银摇了摇头,道:“我看太后与公主的症状不像是中毒生病,而是被人下了蛊。”
“什么,蛊?”众人不由得头皮发麻,向着自己体内被虫子占据为所欲为,他们就难以控制翻涌的胃液与心中那膈应的情绪。
白银的话完整的传入了千傲鳞耳中,他目光阴鸷,脸色铁青的极力隐忍着心中的怒火,晁凤国真是欺人太甚!
“密切监视晁凤国所有人的一举一动,在将白银传召过来。”
白银跪在千傲鳞面前,不敢抬头张望,千傲鳞面色阴冷的望着白银,问道:“白太医,依你之见,太后与公主有没有救?”
白银沉吟了一声,斟酌着说道:“是有救的,但.....”
千傲鳞眯着眼,沉声道:“但说无妨。”
“依臣之见,太后与公主身上的蛊毒要是想要解除,就必须要杀死怀有蛊虫母体的人,并将她的血液喂入太后与公主嘴里,公主与太后方能没有生命之忧,若十日后,还有没找到,那么公主与太后.....”必死无疑四个字白银没有说,但想来,千傲鳞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千傲鳞震怒,皇者之气扑面而来。
扶桑若曦低着头,让人看不出此时此刻他脸上的神色,千傲鳞将她屏退了下去,一把将桌案上的奏折都挥了下去。
晁凤国!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太后与公主的身子越发的消瘦,生命机能也越发的微弱,太医院中的众太医早就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白银神色更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了起来。
京都,僻静肮脏的箱子中,刘诗诗浑身颤抖的望着面前的人,一个劲儿的摇着头,“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没有听见。”
隐藏在黑袍中的男人一把钳住刘诗诗的手,轩月灵走到刘诗诗面前,看着她这张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样子,眼底闪过一抹毙戾,手起刀落,狠狠地在刘诗诗的脸上划了两个口子。
鲜血顺着脸蛋向下坠落,刘诗诗吃痛的大叫着的,极力的挣扎着,却依旧无法挣脱出黑袍人的禁锢。
轩月灵冷笑了一声,一张嘴,细小的如同银丝般的虫子顺着她的吼腔爬了出来,她捏起那虫子,在刘诗诗惊恐的目光中放在了她的脸上,只见,那虫子似是找到了巢茓般,猛地钻入了刘诗诗的脸中。
“啊,啊~”刘诗诗发疯一样的大叫了起来,却被黑袍人死死的按住双手,只能任由着那虫子钻入她的体内。
刘诗诗突然浑身痉挛的起来,黑袍人放开了她的手,李师师轰然倒地,双手紧紧的握着自己的颈子,痛苦的低声哀嚎着。
轩月灵却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冷冷一笑,随后消失在街的尽头。
翌日一早,刘诗诗的尸体才被人找到,看着死状恐怖的刘诗诗,衙役们都不由得觉得浑身发汗,后背更是溢满了冷汗,先不说她的死状惨不惨,就冲刘诗诗此时的身份,她无缘无故的死在这里,就已经让京都府尹头疼欲裂了。
再过几日,就是刘诗诗进入王府的日子,这倒好,竟然被人发现死在简陋的小巷中。
人群中,风尘仆仆赶回京都的花影魅看着被人抬出来的刘诗诗,身子不可抑制的狠狠一颤,欧阳凌月扶住她颤抖的身子,温暖从手掌中注入花影魅体内。
刘诗诗,怎么就死了呢?
花影魅不敢相信的瞪着双眼,刘诗诗,怕是她在这个世上,少有的能够称之为朋友的人吧。
花影魅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褪去了悲恸,她看了一眼欧阳领域内,后者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查,不管是谁将刘诗诗这般残忍的虐杀死,她都要让对方为次,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来。
花影魅与欧阳凌月没有停留太久,转身离开后混入了皇宫。
这....
皇宫中紧张的气氛让花影魅不由得心头一紧,连忙向着慈宁宫赶去,一路上,太监宫女都是行色匆匆,太医更是一波一波的往慈宁宫里进,花影魅的心咯噔一声,瞬间沉入了湖底。
她不由得加快了脚程,猫在走廊角落让人难以察觉的地方,窥探着慈宁宫。
见这个时候的慈宁宫是混不进去了,花影魅转身去往太医院,她走的这半个月里,慈宁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扶桑若曦看到花影魅的时候,一直紧绷着的心这才松弛了下来,不过想到太后与那个假扮她的小丫鬟如今的处境,整个人又重新紧绷了起来。
“你是说太后与秋蝉中了蛊?”
花影魅抬高了语调,惊异过后,浑身散发出毙戾的气息。
扶桑若曦点头道:“没错,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我让红莲修罗在调查到底是谁给太后下的蛊,但事到如今一点头绪都没有,你还有两天的时间,两天内如果找不到下蛊之人,那么太后与那个丫鬟就没救了。”
花影魅阴沉的脸色都能滴出水来,她望着扶桑若曦,嘴角勾起一抹冷酷残虐的笑,声音说不出的无情,“找,不用找,但凡是晁凤国的人,一个个杀了便是,总有一个是下蛊的人。”
花影魅的毙戾让扶桑若曦的心狠狠一颤,为了心中之人,她这种宁可错杀一万不能放过一个的狠辣,让他恐惧的同时,又无比庆幸。
她纵然只是一个女子,也撑得起枭雄这两个字了。
欧阳凌月站在花影魅身旁,只是宠溺的看着她,丝毫没有觉得她所做的决定有什么不妥,就像是纵然她做的是忤逆叛道的事情,他,也会没有任何条件的支持。
若他为君,便一定是个昏君!!!
第一百二十章
夜深人静,一切都陷入了诡异的宁静中,慈宁宫,花影魅看着形容枯枝的太后,只觉得心中发堵,这种通道无法呼吸却拼命忍着泪水的情绪,让她忍不住握紧双手。
秦嬷嬷在一旁看着,不由得心疼垂泪,太后这一生,过得实在是太苦了,竟然在万年都不得安详。
“秦嬷嬷,太后与秋蝉在这段时间,吃的用的,都要一丝不漏的告诉我你,蛊毒不可能平白无故的进入他们体内,总要有渠道才是。”
秦嬷嬷点了点头,极力的回想着太后与秋蝉在中毒之前都吃过用过些什么,却是毫无头绪。
花影魅叹了口气,她也没有指望着能够从秦嬷嬷的嘴里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不过是不死心罢了。
蛊毒只有晁凤国的人才会,那么就算是不知道给太后与秋蝉下毒的人是谁,也能够缩小范围。
“照顾好太后。”花影魅嘱咐着秦嬷嬷,随后想着自己的别院中赶去,小小与秋儿衣不解带的照顾在秋蝉身边,满心满眼都是担忧心疼,若不是小姐走了,那么如今中蛊毒的人就是小姐了,秋蝉可以说是为小姐顶一劫。
“小姐。”
花影魅身影出现在屋中,秋儿鼻子一酸,登时落下眼泪来。
她走到秋蝉身边,看着她若太后般形如枯枝,心中不禁发酸,看着这张与自己一样的脸,花影魅神色微怔,多亏了扶桑若曦了,倘若不是他,秋蝉假冒自己的事情就会被人皮面具给暴露了吧,只是苦了秋蝉,竟然为自己当了一劫。
花影魅拍了拍秋儿与小小的肩膀,坚定的说道:“放心,我一定会治好秋蝉的。”
秋儿与小小重重的点这头,他们对她说的话,从来都是深信不疑的。
夜晚,花影魅与欧阳凌月碰了头,刘诗诗的尸体如今还停在衙门里,主要是刘诗诗死状太惨,仵作又不敢触碰她的尸体,到现在京都府尹还不知道,刘诗诗真正的毙命原因是什么。
扶桑若曦等在衙门外,来回踱步似是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见花影魅与欧阳凌月到了,连忙跃进了衙门中,轻车熟路的找到了刘诗诗的尸体。
见花影魅望他,他道:“等你们的时候我自己进来探了探路。”
花影魅呲了一声,暗道扶桑若曦这个变态,一沾上有关医术的事情就这么的迫不及待了。
掀开盖在刘诗诗身上的白布,露出刘诗诗那张被人毁了容貌死亡前定格了恐惧的脸,花影魅觉得心头似是被钝锥狠狠地敲了一下,没有镶嵌进肉里,却也是生疼生疼的。
扶桑若曦将花影魅挤到了一边,伸手解开刘诗诗的衣服,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只有一个手指般大小的锋利刀子,一下子破开了刘诗诗的身体。
“呲~”扶桑若曦呲了一声,刀子一划,破开了她的内脏,内脏中,被密密麻麻的小虫子填满,那些虫子一接触到空气,便吇的一声化为了灰烬。
“这是.....”花影魅眼眸一所,扶桑若曦冷笑了一声,“蛊毒,而且看她死状这般凄惨,这些蛊虫应该是食肉的。”
扶桑若曦的话让花影魅不寒而栗,食肉的,那么这些蛊虫在刘诗诗的体内干什么,已经一清二楚了,他们在吃的内脏,在她还活生生的时候。
“可恶!”花影魅从没有这么愤怒过,若刘诗诗只是被人害死,她也许之后让害死她的那一个偿命,但她死的这般凄惨,却让花影魅恨不得将此时在衡南国中所有晁凤国的人都斩于长剑下。
“今日下午,与刘诗诗接触过的人,只有轩月灵。”欧阳凌月的动作很快,只是一个下午,就已经将一切都掌握在手中,根据下属来报,刘诗诗与轩月灵是在一家药店中相遇的,只是中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刘诗诗再次出现时,便已经死在了小巷中。
“轩月灵!”花影魅咬着牙,轩月灵三个字从牙缝中挤出,虽然不能确定太后与秋蝉的事情是否与轩月灵有关,但不得不说,轩月灵有重大的嫌疑。
“她为什么来衡南。”花影魅记得,在落日城的时候,自己等人的马车曾与轩月灵的马车擦身而过,她是那个时候才来的京都,而那时,比武招亲已经进行到了决赛。
欧阳凌月呲了一声,“她是贤王的表妹,从小便住在贤王府。”
花影魅冷笑了一声,表哥表妹,在此时,表哥表妹那才是青梅竹马的情哥哥情妹妹呢,看来,轩月灵就连谋害自己的动机都有了。
刘诗诗体内的蛊虫并没有什么威胁,他们接触到空气后就会死亡,只是留在刘诗诗体内,花影魅多少有些不忍,而要想将他们除去,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将刘诗诗的每一个内脏都切开,这....
最后,扶桑若曦切开了她的内脏,蛊虫全部消失后,在慢慢的将一切缝合起来。
这个过程,缓慢而残酷,花影魅深邃的眸越发的凌冽如刀。
“轩月灵身边一共有四个高手,那四个人都隐藏在黑袍之中,似乎是晁凤国养的行尸。”三人回到了丞相府,回去后,欧阳凌月就这如今知道的线索道:“当然,这只是猜测,只是我手下并没有在那四个人身上察觉到武功路数,他们四个浑身上下都透着诡异。”
“行尸?”扶桑若曦听到这开了兴趣,“你是说那四个人了能是根据特殊方法练成的行尸?”
扶桑若曦双眼都在放光,欧阳凌月扫了她一眼沉声道:“若他们是行尸,就要做最坏的打算,一般的行尸身体僵硬犹如铜墙铁壁,一般的功夫是不能摧毁他们的。”
花影魅的手点着桌子,眼底放着精光,一般的武功无法摧毁他们,那么炸弹呢?她就不信,上一世那就连飞机坦克头能炸飞的玩意弄不死他们这些怪物?
不过她需要些东西....
而且,要快!
“扶桑若曦,你让红莲将这个东西给我找齐。”随后又对欧阳凌月道,“今晚,咱么就去谈谈那四个人的底。”
欧阳凌月如樱花瓣般的唇勾起一抹淡漠的笑。
夜深人静,驿站中的人都沉沉的睡了过去,花影魅与欧阳凌月悄无声息的进入驿站,身子匍匐在驿站正厅的房顶上,如同隐藏在暗中的猛兽。
轩月灵所在的别院,四名黑袍人如树般笔直的守卫着,前后左右,将别院整个围在其中。
花影魅微微扬眉,从怀中逃出暴雨梨花针,想着四人射了过去。
那细小到完全被黑暗隐藏的银针急速的向着四人而去,其中三人,并未躲避,只有一个站在别院门前的黑袍人,豁然睁开眼眸,挥舞衣袖,将银针金属的阻挡了回去。
“原来是这样!”花影魅了然,这四个人中,有三个是行尸,一个操纵行尸的人。
花影魅与欧阳凌月并不恋战,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便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既然这三人中有行尸,那么就要实行第二个的计划了。
花影魅让扶桑若曦寻找的东西都很普通,就算是那个硫磺,在打铁的铁铺里都能找到,扶桑若曦看着她将这些东西小心翼翼的放在一起,然后分成一小包一小包的用油纸包了起来。
“你这是在干什么?”扶桑若曦询问。
花影魅扫了她一眼,将其中的一小包仍在他手中,道:“去外面找一个空气,将这包东西仍在空地上,然后操纵着内力冲击它,记住,离远”
花影魅说完,便任由扶桑若曦去了。
扶桑若曦挑了挑眉,拿着这屁轻屁轻的小包走了。
“咚!”的一声,门外发出一阵巨响,花影魅面前的桌子抖了抖,不过片刻,便停止了抖动。
嘎吱一声,扶桑若曦推来了们,灰头土脸的好不狼狈,花影魅转头扫了他一眼,嗯,除了外表惨点,倒是没有受伤。
扶桑若曦恨得牙根痒痒,这么威力惊人的玩意她就不能提前只会一声吗?若不是他躲得快,如今非得像院里的那颗树般,炸的只剩下渣渣了。
“你....”
扶桑若曦磨了磨牙,花影魅却抢先一步说道:“以肉眼测量每种东西的含量,我可不能保证这每一个小纸包里的东西威力都是一样的。”那意思就是在说,你要是被炸死了也不要找我,抱歉,手生,没有掌握好用量。
卧槽,这就跟做大夫医死了人,然后冠冕堂皇的说,啊,不是我的错,是你的病太重了。或者是,啊对不起,你这病我没见过,所以失误了。
完全是草菅人命好吗?
花影魅转身,将手里的小宝抛上抛下,玩的不亦乐乎,却是吓得扶桑若曦脸色苍白,这玩意要是在这里炸了,别说是他的小命不保,这这一屋子的珍贵药材也会变成渣渣的。
“别,别,淡定淡定。”
扶桑若曦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干嘛啊,他指责她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呢,她用得着这样威胁自己吗!?
扶桑若曦只觉得这一颗心哇凉哇凉的,委屈的就想哭。
花影魅挑了挑眉,邪肆的笑了一声,敢瞪她,她就让他憋屈到死。!!
第一百二十一章
扶桑若曦不忍直视,掩面奔走。
花影魅仰头大笑,完爆好吗!
这些简易的炸弹做起来并不困难,太后与秋蝉已经等不了太久了,花影魅决定夜晚直接动手。
花影魅调动了血煞中的一十五人,欧阳凌月亦是交了凌霄殿中的一十五人,算上他们一共三十二个,若这些人还不能将轩月灵拿下,那就成了笑话了。
夜晚,悄然而至,众人埋伏在驿站中,月色朦胧,不知何时被云遮住,连最后的光亮都消失了。
花影魅一声令下,几十人冲了下去,但方向却不是轩月灵所在的别院,纵然他们要对方的是轩月灵,也不能让人看出来不是?
花影魅现出身影,搜搜几声,将油纸包扔在了那几名黑袍人脚下,随后运转内力打了过去。
“砰砰砰!”
就像是旱雷诈响,那威力,将数十米内的建筑纷纷炸飞,尘土飞扬中,黑袍人被炸上了天,随后又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这油纸包威力之大,让在场的众人有些傻眼,卧槽这是什么?
凌霄殿的人瞪大双眼,望向自家主上,便见主上也是一副兴趣盎然的望着身边的人。
主子,威武霸气!
血煞众人望向花影魅的目光充满了小星星,这威力,可不是人类能够匹敌的。
花影魅邪肆一笑,废话,虽然这个是简易版,但炸弹的威力还是不容小觑的好吗。
尝到了甜头,花影魅就在想,她是不是也该将手枪大炮什么的研究出来,那威力,呲呲。
废墟中,黑袍人站了起来,他们身上的肉已经完全的焦糊了,但似是完全没有感觉般,黑暗中,眼睛都散发着绿色的光。
“卧槽!”花影魅头皮都麻了。
欧阳凌月挑了挑眉,看来要想消灭行尸,就必须将控制着行尸的那个人消灭掉了。
“去,杀了他们。”苍老的声音低沉压抑,随着他的一声令下,行尸急速的向着众人冲了过去。
花影魅与欧阳凌月对视了一眼,二人同时动了。
发丝飞舞,衣袂瑟瑟,只是眨眼的功夫,两个人已经冲到了那黑袍人面前,黑袍人不躲,只是桀桀的笑声从黑袍下传了出来。
“快退!”欧阳凌月大喝一声,二人瞬间向后退,只是眨眼的功夫,那密密麻麻的蛊虫已经从黑袍人的体内涌出,钻入晁凤国士兵的体内。
“啊!”士兵发出一声凄厉的大喝,随后黑色的瞳孔变成了赤红的颜色,蛊虫便在他的瞳眸中游走。
被蛊虫操纵了的士兵发疯了一般想着花影魅与欧阳凌月冲了过来,不知道疼痛与恐惧。
而这样**纵的士兵随着虫子的增多,而慢慢的多了起来。
“砍了脖子。”欧阳凌月大喝一声,随后挥剑,一剑斩断了对方的颈子,头颅落地的那一刻,士兵浑身一颤,这才停了下来,随后轰然落地。
只是士兵虽然死了,但寄生在士兵身体里的蛊虫却从他耳朵中钻了出来,寻找着下一个目标。
“操!”
这样循环往复,若不能消灭蛊虫,就算是战到天明,也休想近那黑袍人的身又何况是杀了他身后的轩月灵了。
不过也许,太后与秋蝉的蛊毒,是面前这个人下的。
只是无论如何,他们都要想些办法,不能再这样盲目的这样下去了。
欧阳凌月与花影魅的眼里闪过一丝凝重,行尸的头根本就无法斩断,他们就像是不知疲累的机器,只是一味的听从着命令。
翎羽众人被行尸缠住了,而他们又被这些被蛊虫控制的士兵缠住。
花影魅眼底闪过一抹戾气,大声道:“给我放火。”
蛊虫怕火,这是她从路然儿哪里学到的知识,她死得其所,至少还让她知道了蛊虫的弱
知识这一放火,死的人便会是不计其数了。
但花影魅不在乎,她从不看过程中会死多少无辜的人,她只要结果。
为了到达目的不择手段,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火,冲天而起,将整个驿站包围在其中,黑袍人隐藏在黑袍下的眼眸一缩,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竟为了拿下他们不惜放火,看来他不是活捉,而是要刺杀。
火舌席卷着士兵,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耳中,就在黑袍人失神的那一刻,花影魅与欧阳凌月一起动了,一剑刺入他的心脏,一剑刺入了他的咽喉。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黑袍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便轰然的倒在地上。
“啊!”驿站后发出一声惨叫。
花影魅心中一紧,听出了那是红毛的声音,连忙赶了过去,便见红毛挥刀砍向自己的手臂,剜出那已经钻入他皮肉中的蛊虫。
花影魅连忙给她为了一颗药,随后面向从别院后逃出来的轩月灵。
“你是何人,竟然敢对我动手?”轩月灵向后错了一步,警惕的望着花影魅,手藏在袖子中,只等待面前的人放松警惕之后将蛊虫扔到她的身上。
花影魅呲笑了一声,余光看到别院瓦顶上的欧阳凌月,扬起手,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了下来。
“你不是想让我死吗,可惜,宫里的那个并不是我。”
“花影魅!?”轩月灵不敢相信的瞪大双眼,她面前的人怎么会是花影魅,不,花影魅明明已经中了她的蛊毒,她.....
就在她被这真相惊得慌了神时,欧阳凌月将剑刺入了她的心脏。只是偏离了几分,随后一个手刀将人打晕。
“黑袍人已经死了,我已经用小瓷瓶接了他身上的血,轩月灵的命就先留着,看看对太后与秋蝉下蛊毒的人到底是那个黑袍人,还是她。”
花影魅点了点头,拿下轩月灵后,她这才查探着红毛的伤势,索性他当机立断将蛊虫随着肉一起挖了下去,只是皮外伤,倒是没有什么大碍。
身后出现的人让花影魅回过头,月光下,凌云出的身影忽明忽暗,“你们还活着。”
凌云出不知道要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本来这两个人还活着他是高兴的,但看着被火吞噬的驿站,他有些失落与难过,对方竟然完全不顾及他朝阳国的人便下令放火,他以为,他们至少能够算得上是朋友。
只是利益的朋友与真正的朋友是不同的,真正的朋友不回去计较得失,更不会让对方身临仙境,但利益的朋友,在双方的交易结束之后,就没有任何的情分可言。
花影魅看了欧阳凌月一眼,后者目光深邃的望着凌云出,对方看到了这一切,那么....
察觉到那男人身上**祼的杀意,凌云出只觉得浑身一寒,头脑瞬间清明了起来,不由得暗骂自己白痴,他们之间不过是互惠互利的交易关系罢了,哪里有什么情分可言,他看到了对方做的事情也就罢了,竟然还白痴的自投罗网,这不是明摆着让别人杀了自己灭口吗?
凌云出觉得很憋屈,似是自己平日里聪明的脑袋瓜子在碰到这两个人的时候都会短路。
花影魅呲了一声,晁凤国的郡主死了就死了,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人物,但凌云出可是朝阳国皇帝皇后最疼爱的儿子,他要是死在衡南国,那么朝阳国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算了,杀了他比不杀他还要麻烦。
“凌云出,你可知道今日驿站发生了什么事?”花影魅眯着眼询问道,似乎真的是梦游到了这里,完全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凌云出抽了抽嘴角,他一直觉得花影魅不禁聪敏而且果敢张狂,今日才发现,她还是分的冷酷与不要脸!
这脸不红气不喘的样子,真是....
凌云出咳嗽了一声,道:“似乎是晁凤国的郡主善用蛊毒控制了自己侍卫,却没想到功力不够而遭到反噬,蛊毒没有了约束便在驿站中肆虐,郡主仓惶逃走,临走前放过一把烧了驿站。”
凌云出在驿站充满杀气的那一刻便醒了过来,院中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到了,自然知道这些事情,也知道对方想让他说的是什么。
就算轩月灵只是一个小小的郡主,但若是死在衡南京都也是一个麻烦事,不如就将一切都推到这个郡主的身上,她不是死了,而是逃了,而且因为这件事,晁凤国还要给衡南国一个交代。
不得不说,她真是一步步都计算了进去。
花影魅啊了一声,后怕道:“那个晁凤国的郡主真是让人害怕,哎,作孽啊,这一场火,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花影魅悲天悯人的感叹着,凌云出抽了抽嘴角,欧阳凌月却是含笑的望着她,红毛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捂住脸,真是,他就没见过这么,这么卑鄙无耻的家伙!
血煞的人与凌霄阁的人留下来善后,欧阳凌月与花影魅则是将重伤昏迷的轩月灵运进了皇宫。
慈宁宫,小小将秋蝉扛到太后身边,黑袍人死后,太后与秋蝉的脸色依旧灰白,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等了十几分钟依旧不见动静,花影魅黛眉一挑,用水泼醒了轩月灵,在她迷离之际,钳住她的下巴,拉出舌头,抽刀见她舌尖削了下来。
“唔唔~”
玄月灵几乎是被疼醒的,她张着嘴大叫着,但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花影魅一把抓住轩月灵的头发,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低头看着她,目光中冷若冰霜的光芒就像是利刃Сhā入轩月灵的心脏。她从没有见过一双这样的眼眸,没有属于人类的任何情绪,除了一望无际的黑,便是彻骨冰心的冷。
“轩月灵,投胎的时候千万不要孟婆汤,我,等着你回来报仇。”冷酷的话卷起无边的杀机,轩月灵呜呜的喊着,但身体虚弱的却没有一丝力气,花影魅冷冷地勾起唇瓣,挥刀,划破了轩月灵的咽喉,伤口很深,但却不足以让她立刻死亡,花影魅站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轩月灵抽搐不止的身子,神色冰冷。!!
第一百二十二章
轩月灵死后,太后与秋蝉的脸色慢慢的恢复。
她拿起一旁的碗,接了一碗轩月灵的血,喂进太后与秋蝉的嘴里,鲜血顺着咽喉慢慢流进,血腥味扩散在空气中,那味道让人隐隐作呕。
昏迷中,太后与秋蝉无意识的坐起身,噗的一声喷出鲜血,那血液腥臭到了极点,黑色的血液里,充满了挣扎着的虫子,那场面,让人不寒而栗。
从太后与秋蝉嘴里吐出来的虫子在空气中很快的便枯死了,太后与秋蝉身子向后一仰,倒在了床上。
花影魅舒了一口气,扶桑若曦早就等候再一旁,连忙给太后把脉。
花影魅转头望着他,扶桑若曦放开太后的手,把了把脉秋蝉的脉,随后迟疑的望向花影魅,“秋蝉修养一点时间就没有事,但太后....”
太后在没中蛊毒之前的身体就已经支撑不住了,本来若是没有这档子事,花影魅找回冰棘草之后,太后的身体或许还能调养过来,但此时,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无力回天了。
花影魅浑身一颤,低头望着唇瓣干裂面色灰白的太后,只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一点点的从指缝中溜走。
“不,冰棘草我已经拿到了,扶桑若曦,你想想办法。”花影魅抓住扶桑若曦的手,就像是溺水者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她祈求的望着他,试图能够从他的嘴里听到安然无恙这四个字。
扶桑若曦惋惜的望着她,满是抱歉,他是鬼医没错,但他并非是神仙。
“抱歉。”他面对她期许的目光,只能说声抱歉。
花影魅松开扶桑若曦的手,身子向后一倒,欧阳凌月一把扶住她的肩膀,宽厚的手掌紧紧的攥着她的肩膀。
“就真是,没有办法了吗?”
扶桑若曦不忍的开口:“没有了。”
花影魅瘫软的倒在了欧阳凌月的怀中,看着太后慈祥的面容渐渐褪去红润的颜色,整颗心都像是被碾碎了一般,痛到无法呼吸。
“那么,还有多久。”花影魅声音颤抖的询问着。
扶桑若曦沉吟了一声,道:“最多半个月。”这还是他不忍花影魅太过伤心而多说了几日,其实太后的生命顶多还有七八天罢了。
不过若是细心调养的话,还是有可能火上半个多月的。
花影魅用力的咬住下唇,抑制住涌上胸腔的酸楚,半个月,皇祖母的寿命竟然只剩下了半个月而已。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悲恸,对着扶桑若曦道:“不要让她走的痛苦。”
扶桑若曦担忧的扫了花影魅一眼,他总是觉得对方的情绪有些不对劲。
欧阳凌月眉头轻蹙,用力的握紧花影魅的身子。
翌日,驿站的大火终于被扑灭了,整个驿站满目疮痍,地上躺着的一句句的尸体早就被炙热的火焰给烧糊了,若不是他们身上穿的铠甲不容易融化,便真的无法分辨这些人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了。
死的人中,大多都是晁凤国的人,从士兵道郡主的贴身护卫与丫鬟,唯独郡主本人消失不见了。
晁凤国本来想借此事声讨衡南国,却因为朝阳国与叶喜国异口同声的供词而作罢,朝阳与叶喜国没有理由会帮着衡南国说话,除非他们所说的都是真的。
京都别院,贤王慵懒的坐在椅子上,听着属下的汇报,呲笑了一声,“月灵虽然蠢,但不至于这么蠢,想开现在也是凶多吉少了。”
“那主子....”
跪在地上的人抬起手,做了一个斩首的动作。
贤王冷冷的勾了勾唇瓣,道:“一个没用的废物死了便死了,没有必要再因为她而大动干戈。”
轩月灵在贤王的眼中,不过如同蝼蚁一般,他不会将目光放在她的身上,更不会在乎她的死活。
可笑的是,她一直以为贤王是宠爱她的,岂不知冷眼旁观自己的所作所为的人不仅仅是宠溺自己的人,还有蔑视自己的人。
从始至终,轩月灵都没有弄清楚自己在这个男人心中的地位。
他的心是冷的,对任何人,都是!
轩月灵是死是活没人在意,但太后与花影魅的死活,却牵动着朝野上下的心,如今比武招亲还没有结束,主角之一的花影魅却突然抱恙,这对于各国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
在众人忐忑了数日之后,太后与花影魅却自己清醒了过来。
“当真?”千傲鳞接到这消息的时候正在御书房,听到太后与花影魅自己醒了过来,心中一喜后,便是一阵猜忌,按照白银的说法,不是只有那个下蛊毒的人死了太后与花影魅才会没事吗?难道下蛊毒的人真的是轩月灵不成?那么鲜血呢?是杀死了轩月灵将她身上的鲜血灌入花影魅与太后口中?
“摆驾,慈宁宫。”
千傲鳞到达慈宁宫的时候,太后正趋弱的躺在床上,气若悬丝。
“母后。”千傲鳞走道太后身旁,一把抓住太后的手,一副孝顺儿子的模样转头问秦嬷嬷,“秦嬷嬷,可请了御医。”
秦嬷嬷行了礼后道:“回皇上的话,请了,御医正在来的路上。”
千傲鳞点了点头,而后转头望向太后,“母后,你吓死儿臣了,儿臣还以为您醒不过来了呢。”
太后勾了勾唇,看着自己儿子虚伪的目光,怕,你怕是真的不希望哀家在醒过来吧,这样,就能够对魅儿那孩子随心所欲了。
只是太后自己清楚,自己的大限将至,根本就无能为力了,只是想到魅儿,她想这自己最恨的儿子低下了头,虚弱的声音哀求道:“皇帝,哀家没有求过你什么,哀家临死前只希望你能够答应,不让魅儿嫁往叶喜国,哀家只有这一个请求。”
千傲鳞握着太后的手微微一顿,眼底闪过一抹催着冷芒的寒光,面对太后的请求,冷冷回道:“母后,这件事不是儿子能够能做主的,若是比武招亲叶喜国获胜,儿子还能阻止不成?”
太后心头暗恨,你不能阻止?哀家看你是不想阻止罢了。
“你真的要将魅儿推入火坑?”太后咬着牙,用尽全力的质问道。
千傲鳞松开太后的手,笑道:“母后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朕怎么会将魅儿推入火坑呢。”
语落站起了身,道:“儿臣看母后的身体有些乏了,儿臣就现行回宫了。”
“千傲鳞,得到了皇位你难道还不满足吗,为什么就不肯放过你九弟,为什么就不肯放过魅儿,他们是你的亲弟弟,亲侄女啊!”
太后哪里肯让千傲鳞离开,面对他决然转身的背影,不禁凄厉的大声质问道,为什么同样都是她的孩子,千傲鳞就能这般的狠心。
千傲鳞怔在原地,脸上划过一抹毙戾,垂在衣袖下的手紧紧的握着拳头,老九,老九,不管他多么的努力,母后也好,父皇也罢,看到的都是老九,自己就不是他们的孩子吗?为什么就要这么的对待自己?自己哪里比不上老九,哪里比不上?
千傲鳞豁然转身,五官狰狞的皱了一起,她不是想让他放过花影魅吗?可真正的花影魅死了!母后,你活得太久了,您不是疼爱花影魅那个孽种吗?那么您就陪着她一起去死吧。
千傲鳞走道太后身边俯下身来,在她的耳边轻声呢喃:母后,真正的花影魅早就死在断头台上了!
太后瞬间睁大眼眸,脑子里心里都是千傲鳞的这句话,真正的花影魅早就死了,早就死了。如同魔咒般在她的脑海中回荡着。
不,不,她的魅儿没有死,没有死....
“噗”的一声,太后怒火攻心,一口鲜血尽数喷在千傲鳞的脸上,眼前一黑,彻底的闭上了眼睛。
秦嬷嬷发出一声悲鸣,“太后!”
慈宁宫别院,花影魅突然心如刀绞,她握着自己的心脏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她的心慌得难受,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被迫从她的身体里抽离了一般。
小小这是慌慌张张撞门而入,“小姐,太后殁了。”
天后殁了,在年跟前,殁了。
花影魅眼前一黑,秋儿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将她放在了凳子上。
“殁了,怎么会殁了,扶桑若曦不是说皇祖母还能活半个月吗?为什么,仅仅是一天而已,为什么就殁了。”
花影魅两只手放在腿上,紧紧的攥在一起,双目通红的望着小小,狰狞疯狂的如同一只陷入末路的困兽,小小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这才说道:“听说,听说皇上去看了太后,然后太后就殁了。”
“皇上以疏忽照顾的罪名打落了秦嬷嬷。”
花影魅豁然从凳子上坐了起来,那双眼眸,凌冽的让人心悸,“去,将秦嬷嬷给我带回来,我要知道慈宁宫到底发生了什么,千傲鳞对皇祖母到底说了什么。”
“是,小姐,我这就去。”小小不敢耽误,转身跑了出去。
花影魅紧紧攥着双手,那双眼眸中迸发的杀意,如实般在空中凝结,整个房间,挂起冷厉的寒霜。
千傲鳞,千傲鳞!!!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太后宾天,举国默哀,店铺挂上了白旗,家家户户屋檐上都挂着白色的灯笼。
花影魅一袭白衣,脸色苍白的守在太后的灵堂前,回想着秦嬷嬷的说的话。
千傲鳞是故意的,他是故意的。
太后也不过只有几天的寿命,他竟然就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她死。以前所有的一切我都可以既往不咎,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她老人家临走都无法安心。
你的皇位,你的野心,你的天下,千傲鳞,我将亲手毁掉你所在乎的一切,让你亲眼的看着,所有你梦想中的东西,在你的眼前化为灰烬。
“魅儿!”千宇阳上完香,站在花影魅身边,看着这个脊背挺直的少女隐忍着悲恸的模样,她绷着脸没有哭泣,但那种好似失去了一切的空洞,让每一个接近她的人,都忍不住悲伤。
太后殁了,唯一一个能够名真言顺的疼爱着她的人也死了。
千宇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此时,所有安慰的话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花影魅抬起头,看了千宇阳一眼,没有开口说话。
千宇阳觉得心中发堵,转身走出了灵堂,嗅着外面新鲜的空气,大口大口贪婪的吸吮着。
三天后,封棺葬入皇陵。
同一天的夜晚,花影魅扛着真正的太后尸体,驾车来到她当日坠落的悬崖,纵身一跃。
她将太后平稳的放在铺满了枯草的地上,在那屹立的墓碑旁又挖了一个坑将太后的尸体埋了进去。
填上土,放上墓碑。
皇祖母,若这样能让你开心!
花影魅跪在太后的坟前,任由泪水划过脸颊,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才能容忍自己的眼泪肆虐。
不知跪了多久,花影魅从地上站了起来,擦干脸上的泪水,凝望着面前的坟墓,“皇祖母,我知道你希望我一辈子能够平安快乐,但抱歉,我所选择的这条路注定不会让我平安。因为这条路充满了曲折与荆棘,可是,皇祖母,纵然这次,这也是我永不会后悔的选择。”
“您放心,无论前行会有多少困难险阻,我都会挺直胸膛,斩断一切障碍。”
“请您不必为我担心。”花影魅深深地看了坟墓一眼,随后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去。
回到慈宁宫,花影魅走进房间,被黑暗中的一双手紧紧抱住,撞进了一个温热而强筋的胸膛。
花影魅顺势倒在这个怀抱中,紧紧的,紧紧的贴近。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感受着比起心脏跳动的频率,只是一个拥抱,胜过千万句安慰的话语,这样,也就够了。
“凌月,我要千傲鳞失去一切。”
“好!”
.....
太后宾天后,花影魅将自己关在房间中没有出门,只是任谁都知道,太后死去,花影魅便失去了最大的依仗。
花柔澜自是也知道,她的心情从没有想今天这么的好。
“都快过年了,这摆设怎么还是这么的素净。”花柔澜虽然很想去看花影魅那伤心欲绝的模样,但她到底是没有忘记当日的教训,如今她的手指还不能彻底恢复,每每阴天,都会肿胀疼痛的让她难以忍受,这样的罪,她不想再承受一次了,于是她按捺下躁动心,将心思转向别处,这才注意到玉莲殿略显素净的摆设。
“去,将这花换成大红的颜色。”花柔澜指着走廊中的一盆花,道。
丫鬟连忙的跪在地上,劝慰着:“莲妃娘娘,太后刚刚宾天,今年春节整个衡南国都是不能张灯结彩的,若是换了大红色的花,那边是对先人的不敬,莲妃娘娘,万万不可啊!”
花柔澜听就连过年都不能张灯结彩,那不就是说她都不能穿鲜艳的衣衫了?不过就是死了一个人罢了。
花柔澜虽然不忿,却是不敢明言只能怯怯的作罢。
“后宫中的人都有动向?”花影魅询问。
小小一一禀告,太后死后,后宫里的有些人虽然有些不安分了,但大抵都是些挑梁小丑。
花柔澜这阵子失宠了,可不敢在蛮横无理,仗势欺人。
赵长月还像是以往一样,并没有任何变化,但她似乎最近与皇帝身边的贴身侍卫与公公走的颇近。
柔妃娘娘已经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淡泊宁静。
而玉嫔的肚子已经微微的隆起了,这个时候,是孩子最脆弱的时候,稍微不小心就会失去。
玉嫔...
花影魅叹了口气,她本来没想要动千傲鳞的,所以将她安排进宫,但这个时候,她已经没有任何的用处了。
从千傲鳞对玉嫔的喜爱程度来看,玉嫔是真的很想那个已经死去了的人,那么,那个人不是他心中永远的痛吗?那她,就让他再一次回味当时的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
玉嫔,不要怪我!
玉嫔慵懒的躺在软榻上,微微隆起的小肚子让她无法挺直后背,身上突然多了这些肉,还真是让她有些不习惯。
只是想着有一个小小的生命正孕育在自己的体内,玉嫔就控制不住心中的喜悦,她甚至现在就在幻想自己的孩子长大的那一天,小小的一个人儿,虎头虎脑的向她跑过来,奶声奶气的叫着她母妃。
“娘娘,公主的丫鬟小小求见。”
宫女的话打断了她想象中那温暖的画面,她听说是花影魅的人,连忙宣了进来,摒退了左右。
“这些日子公主可好,原谅我不能去看望。”玉嫔低声细语的询问着,全然没有因为小小只是丫鬟就拿捏着身份。
小小叹了口气,道:“娘娘不必担心,小姐醒了娘娘如今不方便,奴婢这次前来只是小姐拜托娘娘一件事。”
“什么事?”玉嫔询问。
小小将一旁的食盒放在桌子上,从食盒最下面拿出一包东西,道:“这包东西,只需娘娘在皇上来的时候,放在他茶里便可。”
玉嫔心中一晃,不由得惊呼出声,“公主这是何意?”
是要谋害皇上吗?
小小抬起眼,扫了玉嫔一眼,对方连忙收声,小小才又接着道:“公主想要做什么娘娘不必知道,只要按照小姐的吩咐行事便可,放心,你不会失去现在一切。”
小小说完,将食盒中的糕点端了出来放在桌子上,道:“这些都是慈宁宫的小厨房做出来的糕点,玉嫔娘娘慢慢享用。”
望着小小离去的背影,玉嫔垂在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
慈宁宫,小小不解,不是说要除掉玉嫔吗,为何小姐没有对她动手,而是让自己给她送了那包东西。
“只是想给她一次活命的机会。”毕竟她腹中的胎儿是无辜的。
玉嫔若是将那包东西放进千傲鳞的茶水里,自然是好的,若是她不能,那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了,她不会留下一只不听话的狼。
玉嫔握着手中的纸包,不知道该如何选择,虽然花影魅那丫鬟说她将这东西放进千傲鳞的茶水中自己不会失去今时今日的地位,但她要的不只是这些,她怀有龙厮,若是男孩,以皇帝如今对她的宠爱,保不齐会将他们的孩子立为太子,太子登基,她可就是太后了,这样的荣华富贵,是花影魅能够给的吗?
但是,她身上却有着毒药,白银是花影魅的人,是不会给她解毒的,而太医院的其他太医,给她把脉的时候,根本连她体内蕴含毒素都没有诊断出来,自己这条小命和腹中胎儿的命就抓在对方的手里,她要是不听话,那么她的这个孩子根本就不可能生下来。
这,该如何是好?
玉嫔咬了咬牙,目光放在了屏风前那桌子上的鼻烟壶上,鼻烟壶上画着两只活灵活现的小鸟。
“来人,将翠玲拿进来。”
翠玲是她养的一只小鸟,丫鬟将翠林拿了进来,玉嫔将她打发了,随后用手指沾染了一些那包里的粉末,晕开在翠玲笼子里的水碗中,随后将鸟笼子放在了一边,翠玲玩累了,喝了几口水,玉嫔一错不错的观察着翠玲,却发现它喝下沾染了粉末的水之后,并没有任何的事情。
难道公主这番举动只是在试探自己?
玉嫔不敢轻举妄动,一连三天之后,翠玲依旧安然无恙,这才让她彻底的放下心来。
这日,早朝结束,千傲鳞便急急忙忙的先去看玉嫔了。
“爱妃,身体如何,有没有特别难受?”千傲鳞按住玉嫔行礼的姿势,握着她的手将她带到软榻上坐了下来,随后忧心的询问着。
看他这么紧张自己,玉嫔得意的勾了勾唇瓣,面上却是一副温婉动人的模样,她微微垂头,然后轻声细语的回答道:“回皇上的话,臣妾没有事情,这孩子,许是害怕臣妾辛苦,倒是老实的呢。”
千傲鳞爱恋的抚摸着玉嫔的肚子,目光似是在透过她望着什么人一般,玉嫔笑着退了退桌子上的茶渣,道:“皇上,这是臣妾亲手沏的茶,皇上要不要尝尝?”
千傲鳞点了点头,拿起茶盏抿了一口,只觉得茶香扑鼻,就不由得又喝了一口,玉嫔眼底闪过一抹精芒,随后隐瞒了她如水的翦瞳中。
千傲鳞在玉嫔这里待到晚上,这才恋恋不舍的走了,玉嫔看着早就不知道换了多少杯的茶渣,微微的舒了一口气。
总算是过去了。
五日后,城门口的皇榜处张贴了皇榜,比武招亲在三日后重新开始,虽然在太后的丧期中办这么喜庆的事情并不适合,但也不能让其他三国的人就这么无限期的停留在衡南国。
比武招亲虽然招办,但结束之后,花影魅将在太后宾天的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才能前往她国。
“娘娘,不好了,翠玲死了。”
而就在今天,玉嫔得到了翠玲的死讯。!!
第一百二十四章
“什么?”玉嫔傻了眼,翠玲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死了呢?
丫鬟觉得有些不吉利,但翠玲是娘娘最爱的宠物,却又不好随意处理,只是说道:“这几天不知怎的,翠玲的胃口越老越不好,什么都不肯吃,身体越发的虚弱,今个儿彻底的不行了。”
玉嫔听闻,如被雷劈,那么也就是说,花影魅给她的那个粉末并非只是为了试验她,只是慢性毒药而已?怪不得,怪不得小小那个丫鬟说自己的地位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不,不是这样的,那么皇上.....
若那真的是慢性毒药,皇上的下场怕是也会如翠玲这般吧!她要怎么办,她能怎么办?
心头一堵,玉嫔差点背过气去。
“小姐,听说玉嫔最喜欢的那只鸟死了,玉嫔因此差点病倒了。”小小一边浇着屋中的花,一边对花影魅说道。
花影魅放下手里的书,呲笑了一声,玉嫔不笨,但也不怎么聪明,知道在动物的身上拭毒,却不耐着性子多等几天。
人心存着私心是无可厚非的事情,花影魅自是知道玉嫔想为自己与孩子打算的心情无可厚非,但是打算不代表是野心,玉嫔想要的是什么,花影魅十分清楚。
玉嫔这几日都在焦虑忐忑中度过,她了解千傲鳞,所以她不能将一切说出来,而这种焦虑的心情,直接影响了她的脉象。
“娘娘,您的身体有些虚弱,不要再焦虑了。”白银给玉嫔诊断之后,话中有意的说道。
玉嫔看了他一眼,她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起爱上了面前的这个男人,但她却知道,渴望得到他的爱与渴望得到皇帝的爱是一样困难的事情。
她心里很乱,但却不能跟人倾诉,这让她怎么能不焦虑不担忧。
“娘娘,您可知道母强子弱,子若上位,必定除母的典故是从何而来?”
玉嫔摇了摇头,白银笑着挑眉,“史记,也就是说,这典故是真实存在的事例。娘娘,你可要想清楚了。”
白银语落,留下了药方便起身告退,玉嫔知道,这番话不过是花影魅想要借着白银的口同她说的罢了。
她是在告诫自己,也是在警告自己。
玉嫔叹了一口气,她真的能够与花影魅抗衡吗?不,纵然是加上花柔澜与赵长月,他们也不是花影魅的对手,敢对皇帝下手,这后宫的嫔妃中,谁有这个胆子?
只是玉嫔不知道,花影魅到底想要干什么?
“小姐,玉嫔安稳了。”小小道。
花影魅点了点头,最终还是放了她一条生路,也罢,一个替代品能够让他多伤心,失去了江山皇位,才是最让她不难接受也是最让她绝望的事情了吧。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花影魅询问道。
小小回答:“宫里宫外已经被血煞与丞相人控制住了,宣武门的统领已经被翎羽却而代之,而千傲鳞身边的人,已经秘密的换成了我们的人,一切都很顺利。”
“小姐,外面有一个老嬷嬷求见。”
秋儿撩开帘子,推开门,有些不解那嬷嬷让她带的那句话的意思,“小姐,那嬷嬷说,自己是九皇子的乳娘。”这宫里,哪有九皇子啊!
花影魅却是一愣,本是想让人将她打发出去,声音在喉咙里转了一圈,随后道:“让她进来。”
一个老嬷嬷低着头走了进来,花影魅望着她,似是想看穿她的来意。
“老奴参见公主。”老嬷嬷下跪行礼。
花影魅止住了她下跪的动作,道:“老人家年岁大了,就不必行如此大礼了。”
嬷嬷抬起头,望着花影魅,她虽然长得并不像九皇子,但她这通身的气度,真是太像了。
若说她长得像她母亲,那么她的气质就想了她的父亲。
“嬷嬷你说自己是九皇子的乳娘?若魅儿没有记错的话,这皇宫中并没有九皇子。”
老嬷嬷笑了一声,“公主若是不知道,老奴自然会替公主解惑,要是公主知道,也不必跟老奴装傻了,老奴知道公主是不相信我,老奴也没有想让公主相信我,只是有一个东西,老奴是该交给公主了。”
花影魅眉头轻蹙,只见那老嬷嬷从怀中掏出了一把钥匙,看着十分古老。
“这是国库内密阁中的钥匙,是当年先帝赐给九皇子的,九皇子深处在悬崖下时,将这个交给了奴婢。”
“你....”
花影魅张了张嘴,对方竟然知道九皇子并非死在皇宫中,而是死在悬崖下?
“看公主的反应,应该是什么都知道了。”老嬷嬷笑了笑,向前走了几步将钥匙放在花影魅面前,道:“这么多年来,老奴一直苟延残喘的活着,在没有确定公主能够有能力掌管这钥匙之前,老奴只能远远的望着,如今,也是老奴功成身退的时候了。”
“你怎么知道我现在有能力?”花影魅低头望着桌子上的钥匙,反问道。
老嬷嬷昏暗的眸子中闪过一抹精芒,她道:“老奴虽然老了,但眼睛却没有瞎。宣武门外的兵力调动,宫里太监宫女的转变,公主,你想要做什么老奴清楚。”
花影魅瞳孔一缩,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个看似平凡的老嬷嬷竟有一双睿智的眸子。
“国库暗格中的凤凰印章,能够调动七皇子安Сhā在晁凤,朝阳,叶喜三个国家的人马,公主,不管你日后想要平安的生活,还是想要宏图霸业,只要你想,你就能得到一切。”
“至于名单,与那凤凰印章放在一起。”
“好了,老奴想要说的已经说完了,公主千岁,老奴便告退了。”说着,老嬷嬷不理会花影魅是否同意她离去,转身便离开了慈宁宫。
“小姐,要不要....”小小望着老嬷嬷的背影道。
花影魅拿起桌子上的钥匙,圆润的手指肚抚摸着钥匙上的纹路,九皇子,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竟留下了这些东西,有的人,即便是死了也让人无法忽视。
花影魅扬了扬手,摇头道:“不必了,由着她去吧。”
千傲鳞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太医院,以白银为首的一众太医素手无策。
“哎,皇上怕是.....”
满朝文武看着日渐消瘦的千傲鳞,不由得小声引论着,明明谁都知道皇上的下场,却没有一个人说出来。
比武招亲如期举行,坐在高台上的千傲鳞,面色灰白,就算是普通人也能看不出来皇帝的气色很不好。
比武招亲在张文轩痊愈了之后照常进行,决赛的舞台最终也只是花落与张文轩的个人赛。
京都别院,昏暗的地牢透着一股让人难以忍受的酸臭潮气,老鼠蟑螂在枯草中来回窜动,啃咬着地牢角落蜷缩着看不清样貌的人的脚趾。
疼痛让那抹身影动了动,无边的静谧与阴冷让人发疯,他已经不记得自己被关在这里多久了。
从最初歇斯底里的咒骂求饶,到如今如行尸走兽般默然的承受,身上的痛远没有心底的绝望与荒凉彻骨。
阴暗的地牢之上,贤王半倚在被兽皮包裹的软椅上,根骨分明的手抚摸着身下兽皮上柔软的白毛,半眯半合的眼眸慵懒的睨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下属,声音说不出的低沉温雅,“你是说千傲鳞病了?”
跪在地上的男子不敢抬头,似是自己的目光对于这高高在上的人而言都是一种亵渎。
“是的。”
他们安Сhā在皇宫中的探子来报,千傲鳞生病了,而且似乎病的十分严重,只是千傲鳞十分谨慎,他们的人也没有探听出可靠的消息,所以他并不敢贸贸然的与主子说千傲鳞病重,也只能说是病了。
贤王墨色的眼眸淬着冷芒,下属说了三分,他便能够猜出七分,看来千傲鳞不只是病了,似乎还病的十分严重。
“千傲鳞竟然病了,你们就去帮他一把。”贤王云淡风轻的吩咐了下去,不急不缓的声音却让人不由得头皮发麻,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帮,帮什么?当然是帮助千傲鳞....去死!
“是!”那人不敢怠慢,连忙回道。
人走后,贤王望着窗外蔚蓝的天空,墨色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冷酷嗜血的光芒,低声呢喃,“看来,地牢中的人能够派上用场了。”
皇宫,花影魅坐在太后生前最爱倚靠的软榻上,透过窗望着外面渐渐暗去的天空,零星的星光非带没有照亮黑暗,还为这此事的夜晚增添了一抹诡异的气氛。
小小推门进屋,将手里的披风披在花影魅的身上,担忧的望着她,“小姐,起风了。”
花影魅笼起衣领,淡淡道:“是啊,起风了。”
烛火摇曳在微风中,明暗不定的暖色烛光照耀在花影魅白皙的脸上,将她的眸子照耀的变幻莫测。
花影魅转过身子,看向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古蔺。
“主子,御书房有变。”古蔺凑到花影魅身边,将事情说了个大概,随后退后了一步,恭敬的站在了一旁。
花影魅微微一愣,随后地下了头,红唇勾起一抹冷笑,“也好,我还在想要如何不动声色的解决千傲鳞身边的暗卫,这,倒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第一百二十五章
今夜的御书房十分安静,安静的让人心头不安。
玉砌雕阑华灯明丽的御书房,千傲鳞浑身无力的倒在龙椅上,眼白泛着不正常的青色的光芒,身体的无力感让他焦躁暴怒,扬起手将桌案上的奏折全部仍在了地上。
“废物,都是一帮废物,太医不行,就给朕去请那些得道高僧与道士给朕炼丹,朕就不信,朕的病会好不了。”
“门外的你们都是死人吗?听不到茶盏碎裂的声音,还不滚进来给朕换一碗茶来。”千傲鳞暴怒的大喊大叫着,然而回应他的却是无边无际的沉默。
“你们都是死人吗?”千傲鳞怒不可遏,“还不快点....”
千傲鳞的声音在空气中流转了很久,一缕幽香顺着门窗的缝隙慢慢的飘进了御书房。
千傲鳞只觉得四周的温度突然灼热了起来,呼吸变得急促难忍,眼前的视线一点点变得模糊,隐藏在暗中的血煞首领心头咯噔一声,扯下身上的衣服捂住口鼻。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尤为显著,由远及近的慢慢向着御书房逼近,越是离得近了,那声音越是让人头皮发麻。
血煞首领掏出怀中特质的哨子放在嘴里吹响,特有的律动显然是在向外传递声音,哨声结束,他并没有等到回应的声音,他的召唤就宛如石沉大海了一般,根本就没有掀起任何风浪。
距离御书房并不算太远的慈宁宫,古蔺恭敬的站在花影魅身边,从御书房中传出的哨声惹得古蔺露出一抹冷笑。
花影魅扫了他一眼,古蔺适时的说出自己为何会发笑,他们出自同一个组织,自然知道血煞的联络方式与暗号,刚刚那哨声不过是在询问外围血煞成员御书房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可惜的是,御书房外保护千傲鳞的血煞众人早就已经死在了晁凤国的手中。
如今背叛了先皇投靠了千傲鳞的血煞成员,不过就只还剩下他一个人罢了。
花影魅呲笑了一声,兵不刃血就能取得想要的东西,这对于花影魅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她是不相信晁凤国的人会对千傲鳞下死的,料想他们也不过是想要控制千傲鳞来打到自己的目的罢了,她便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看看对方到底想要些什么。
此时的御书房,除了似是爬虫爬过对面的声音外,再也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声音了,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此时情况不妙。
千傲鳞如一滩烂泥般倒在龙椅上,他的目光只能看到近距离半米的地方,听觉也渐渐的失去了功效,五官渐渐消失的他心中产生了莫大的恐慌,这种感觉,就像是生命在慢慢的流逝一般,他很害怕,更多的却是不甘与愤怒。
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直到御书房的大门轰的一声被某种力道撞开。
一只只红色的足有一个巴掌大小的虫子如潮水般涌进了御书房里,饶是血煞首领看到这一幕,也不由得头皮发麻,浑身汗毛竖起。
“晁凤国!”
昏迷前的千傲鳞最后听到的就是血煞首领不敢置信的惊呼与灿烈的叫声,那凄厉的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直直的撞进千傲鳞的耳中,成为他永远无法挥去的噩梦。
贤王手下大摇大摆的进了御书房,拿出匕首在手掌上划出一道口子,随后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拿出一枚小瓷瓶,拔开瓶盖,反手将小瓷瓶扣在了自己受伤的手掌心中。
一只红褐色的小虫子钻入男子的伤口内,男子的脸色瞬间便得苍白,这种白不是惊吓过度后的苍白,而是被吸多了鲜血后缺血般的苍白。
红褐色的小虫子吸够了血自动的从男子的手掌心里爬了出来,男子一把撬开千傲鳞的嘴,小虫子自动的钻进了千傲鳞的腹中。
一切做好之后,男子悄然褪去,身影消失在皇宫后口中发出一声类似音频的声波,钻入太监宫女体内的小虫子瞬间如潮水般的退了去。
被控制住的太监宫女们完全没有任何察觉,依旧秉公职守的做着自己应做的事情,直到李公公从御膳房端着夜宵进入御书房。
“快,快传太医。”伴随着李公公焦急呼叫的的是他打破手中碗碟的声音,随着李公公这声惊呼,守在御书房外的太监与宫女才惊觉皇帝出了事。
“主子,人走了。”陈阳在李公公发现千傲鳞倒在龙椅上的时候,已经回到了慈宁宫向花影魅汇报消息,想起刚刚发生在越舒服的那一幕,陈阳到现在都觉得头皮阵阵发麻。虽然保护千傲鳞的血煞只是血煞这个组织的一个背叛了的分支,但能够成为一个分支的首领,已经说明了那个人的本事,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最终却被蛊虫吃了个精光,在那些蛊虫面前,即便是强大的武者也是逃不过的啊。
其实,他是有机会逃跑的,真是忠君护主的思想让他断绝了自己的生机,若是换成自己呢?陈阳想,他怕也是会与他一样的选择吧,只是不同的是,公主值得,而千傲鳞这个杀父弑弟的罪人是并不值得的。
花影魅听到下属汇报,微微的点了点头,陈阳欲言又止,这样放任晁凤国的人控制千傲鳞真的好吗?毕竟就算是千傲鳞在该死,也不应该让晁凤国的人因此有了可能之机啊!
花影魅看看出了陈阳的疑惑,却并不打算出言解惑,那个晁凤国的贤王很懂得把握时机,只是却不想他这一动却是将自己隐藏在衡南国的人都给暴露了。
她是要嫁去叶喜的,衡南国皇帝花影魅已经决定给千宇阳了,若是他还是以前那样只喜欢肆意遨游的话,花影魅是不会考虑他的,但现在的千宇阳却与以前不同,贤淑妃的死已经让他从当初的极力逃脱权利中心变成了钻营谋划。
千宇阳的转变花影魅认为是好的,但他是否在午夜梦回的怀念过去的一切,就不是花影魅所关心的事情了。
不过作为朋友,花影魅是不在乎在走之前为他清理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与隐患的。
接着千傲鳞的事情一举多得,花影魅乐的看戏。
御书房,白银正在给千傲鳞号脉,他紧皱眉头,似是遇到了解决不了的事情,垂着的眼眸中诧异的光芒一闪而过。
白银有些搞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余光注意到四周太医殷切的目光,白银放下手,叹了一口气,众人的心脏都被这一声叹气给提到了嗓子眼,却听白银道:“皇上的身体并无大碍。”
“什么!?”
这言论着实惊呆了在场的众人,皇上的身体状况怎样他们是知道的,前些日子他们给皇上号脉的时候已经发现皇上的肾脏都在衰竭,很可能熬不过今年,但如今白太医说了什么?皇上的身体并无大碍?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是啊,这不可能。
白银无奈的耸了耸肩,让出了位置,道:“我知道各位太医很难相信,说实话,白某也很难相信,但皇上的脉象就是如此,各位太医自己给皇上把把脉吧。”
虽然皇上身体无事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但太医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分分上前替皇上把脉,然而千傲鳞的脉象却与白银说的一模一样,真的是无碍了!
这消息让中国人喜上眉梢,却又疑惑不已,白银咳嗽了一声,唤得众人的注意,这才试着解释道:“也许是前些日子的汤药起了作用,也许是上天庇佑,总之皇上这次昏迷非但不是一家坏事,还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众人连连称是,千傲鳞在几个时辰之后便苏醒了过来。
“皇上,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李公公见皇上醒了,乱忙招呼的宫女前来伺候,随后在千傲鳞面前兴奋的道喜。
千傲鳞的表情有些木讷,对于李公公的道喜只是扯了扯嘴角,眼眸无神的似是一尊木偶,李公公心中疙瘩一声,正要探究的时候,千傲鳞却恢复了正常。
“何喜之有啊!”千傲鳞怒喝道,却是已经忘记了昨晚上发生的事情,只是觉得李德全越活越回去,他如今的病还没有找到解决的半分,又有什么事情是值得恭喜的。
李公公见此忙打了自己的嘴巴一下,扑通一声跪在了千傲鳞脚下,激动的说道:“皇上,是这样的,您昨天晚上晕了过去,奴才吓坏了,忙叫白太医他们给您诊断,但没想到,您这一晕非但没事,反而连之前的病都好了。”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
千傲鳞激动的站起了身,一把攥住李德全的肩膀,眸中迸发着璀璨而炙热的光芒。
李德全强忍着肩膀上传来的疼痛,坚定的点了点头,“是真的,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为您把脉了,您的身体真的康复了。”
“哈哈哈,好,好!”
千傲鳞不由得仰天长啸。
花影魅听到属下回禀时,勾了勾唇角,痊愈了?她是不是该赞叹一声晁凤国的好手段啊!!!
第一百二十六章
今夜的御书房十分安静,安静的让人心头不安。
玉砌雕阑华灯明丽的御书房,千傲鳞浑身无力的倒在龙椅上,眼白泛着不正常的青色的光芒,身体的无力感让他焦躁暴怒,扬起手将桌案上的奏折全部仍在了地上。
“废物,都是一帮废物,太医不行,就给朕去请那些得道高僧与道士给朕炼丹,朕就不信,朕的病会好不了。”
“门外的你们都是死人吗?听不到茶盏碎裂的声音,还不滚进来给朕换一碗茶来。”千傲鳞暴怒的大喊大叫着,然而回应他的却是无边无际的沉默。
“你们都是死人吗?”千傲鳞怒不可遏,“还不快点....”
千傲鳞的声音在空气中流转了很久,一缕幽香顺着门窗的缝隙慢慢的飘进了御书房。
千傲鳞只觉得四周的温度突然灼热了起来,呼吸变得急促难忍,眼前的视线一点点变得模糊,隐藏在暗中的血煞首领心头咯噔一声,扯下身上的衣服捂住口鼻。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尤为显著,由远及近的慢慢向着御书房逼近,越是离得近了,那声音越是让人头皮发麻。
血煞首领掏出怀中特质的哨子放在嘴里吹响,特有的律动显然是在向外传递声音,哨声结束,他并没有等到回应的声音,他的召唤就宛如石沉大海了一般,根本就没有掀起任何风浪。
距离御书房并不算太远的慈宁宫,古蔺恭敬的站在花影魅身边,从御书房中传出的哨声惹得古蔺露出一抹冷笑。
花影魅扫了他一眼,古蔺适时的说出自己为何会发笑,他们出自同一个组织,自然知道血煞的联络方式与暗号,刚刚那哨声不过是在询问外围血煞成员御书房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可惜的是,御书房外保护千傲鳞的血煞众人早就已经死在了晁凤国的手中。
如今背叛了先皇投靠了千傲鳞的血煞成员,不过就只还剩下他一个人罢了。
花影魅呲笑了一声,兵不刃血就能取得想要的东西,这对于花影魅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她是不相信晁凤国的人会对千傲鳞下死的,料想他们也不过是想要控制千傲鳞来打到自己的目的罢了,她便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看看对方到底想要些什么。
此时的御书房,除了似是爬虫爬过对面的声音外,再也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声音了,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此时情况不妙。
千傲鳞如一滩烂泥般倒在龙椅上,他的目光只能看到近距离半米的地方,听觉也渐渐的失去了功效,五官渐渐消失的他心中产生了莫大的恐慌,这种感觉,就像是生命在慢慢的流逝一般,他很害怕,更多的却是不甘与愤怒。
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直到御书房的大门轰的一声被某种力道撞开。
一只只红色的足有一个巴掌大小的虫子如潮水般涌进了御书房里,饶是血煞首领看到这一幕,也不由得头皮发麻,浑身汗毛竖起。
“晁凤国!”
昏迷前的千傲鳞最后听到的就是血煞首领不敢置信的惊呼与灿烈的叫声,那凄厉的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直直的撞进千傲鳞的耳中,成为他永远无法挥去的噩梦。
贤王手下大摇大摆的进了御书房,拿出匕首在手掌上划出一道口子,随后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拿出一枚小瓷瓶,拔开瓶盖,反手将小瓷瓶扣在了自己受伤的手掌心中。
一只红褐色的小虫子钻入男子的伤口内,男子的脸色瞬间便得苍白,这种白不是惊吓过度后的苍白,而是被吸多了鲜血后缺血般的苍白。
红褐色的小虫子吸够了血自动的从男子的手掌心里爬了出来,男子一把撬开千傲鳞的嘴,小虫子自动的钻进了千傲鳞的腹中。
一切做好之后,男子悄然褪去,身影消失在皇宫后口中发出一声类似音频的声波,钻入太监宫女体内的小虫子瞬间如潮水般的退了去。
被控制住的太监宫女们完全没有任何察觉,依旧秉公职守的做着自己应做的事情,直到李公公从御膳房端着夜宵进入御书房。
“快,快传太医。”伴随着李公公焦急呼叫的的是他打破手中碗碟的声音,随着李公公这声惊呼,守在御书房外的太监与宫女才惊觉皇帝出了事。
“主子,人走了。”陈阳在李公公发现千傲鳞倒在龙椅上的时候,已经回到了慈宁宫向花影魅汇报消息,想起刚刚发生在越舒服的那一幕,陈阳到现在都觉得头皮阵阵发麻。虽然保护千傲鳞的血煞只是血煞这个组织的一个背叛了的分支,但能够成为一个分支的首领,已经说明了那个人的本事,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最终却被蛊虫吃了个精光,在那些蛊虫面前,即便是强大的武者也是逃不过的啊。
其实,他是有机会逃跑的,真是忠君护主的思想让他断绝了自己的生机,若是换成自己呢?陈阳想,他怕也是会与他一样的选择吧,只是不同的是,公主值得,而千傲鳞这个杀父弑弟的罪人是并不值得的。
花影魅听到下属汇报,微微的点了点头,陈阳欲言又止,这样放任晁凤国的人控制千傲鳞真的好吗?毕竟就算是千傲鳞在该死,也不应该让晁凤国的人因此有了可能之机啊!
花影魅看看出了陈阳的疑惑,却并不打算出言解惑,那个晁凤国的贤王很懂得把握时机,只是却不想他这一动却是将自己隐藏在衡南国的人都给暴露了。
她是要嫁去叶喜的,衡南国皇帝花影魅已经决定给千宇阳了,若是他还是以前那样只喜欢肆意遨游的话,花影魅是不会考虑他的,但现在的千宇阳却与以前不同,贤淑妃的死已经让他从当初的极力逃脱权利中心变成了钻营谋划。
千宇阳的转变花影魅认为是好的,但他是否在午夜梦回的怀念过去的一切,就不是花影魅所关心的事情了。
不过作为朋友,花影魅是不在乎在走之前为他清理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与隐患的。
接着千傲鳞的事情一举多得,花影魅乐的看戏。
御书房,白银正在给千傲鳞号脉,他紧皱眉头,似是遇到了解决不了的事情,垂着的眼眸中诧异的光芒一闪而过。
白银有些搞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余光注意到四周太医殷切的目光,白银放下手,叹了一口气,众人的心脏都被这一声叹气给提到了嗓子眼,却听白银道:“皇上的身体并无大碍。”
“什么!?”
这言论着实惊呆了在场的众人,皇上的身体状况怎样他们是知道的,前些日子他们给皇上号脉的时候已经发现皇上的肾脏都在衰竭,很可能熬不过今年,但如今白太医说了什么?皇上的身体并无大碍?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是啊,这不可能。
白银无奈的耸了耸肩,让出了位置,道:“我知道各位太医很难相信,说实话,白某也很难相信,但皇上的脉象就是如此,各位太医自己给皇上把把脉吧。”
虽然皇上身体无事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但太医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分分上前替皇上把脉,然而千傲鳞的脉象却与白银说的一模一样,真的是无碍了!
这消息让中国人喜上眉梢,却又疑惑不已,白银咳嗽了一声,唤得众人的注意,这才试着解释道:“也许是前些日子的汤药起了作用,也许是上天庇佑,总之皇上这次昏迷非但不是一家坏事,还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众人连连称是,千傲鳞在几个时辰之后便苏醒了过来。
“皇上,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李公公见皇上醒了,乱忙招呼的宫女前来伺候,随后在千傲鳞面前兴奋的道喜。
千傲鳞的表情有些木讷,对于李公公的道喜只是扯了扯嘴角,眼眸无神的似是一尊木偶,李公公心中疙瘩一声,正要探究的时候,千傲鳞却恢复了正常。
“何喜之有啊!”千傲鳞怒喝道,却是已经忘记了昨晚上发生的事情,只是觉得李德全越活越回去,他如今的病还没有找到解决的半分,又有什么事情是值得恭喜的。
李公公见此忙打了自己的嘴巴一下,扑通一声跪在了千傲鳞脚下,激动的说道:“皇上,是这样的,您昨天晚上晕了过去,奴才吓坏了,忙叫白太医他们给您诊断,但没想到,您这一晕非但没事,反而连之前的病都好了。”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
千傲鳞激动的站起了身,一把攥住李德全的肩膀,眸中迸发着璀璨而炙热的光芒。
李德全强忍着肩膀上传来的疼痛,坚定的点了点头,“是真的,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为您把脉了,您的身体真的康复了。”
“哈哈哈,好,好!”
千傲鳞不由得仰天长啸。
花影魅听到属下回禀时,勾了勾唇角,痊愈了?她是不是该赞叹一声晁凤国的好手段啊!!!
第一百二十七章
晁凤国的巫蛊之术是在让人胆寒,只是花影魅料想,这等控制人的蛊虫并不多,而且应该也需要一定的条件。
“没错!”扶桑若曦赞同的点了点头,若是没有数量限制与条件约束,那晁凤国早就将其他三国吞并了,哪里还能是司国中最弱的国家。
依照他曾经的见闻来看,能够控制住人身体并且影响思想的蛊虫只有一种,为晁凤皇室所特有,数量只有寥寥几只。
“你当初不是看见过那些行尸吗?”扶桑若曦道:“那些行尸本就是被那种蛊虫控制的人,当蛊虫被人以特殊手段从他们身体里拿出来的时候,那些曾经被蛊虫所控制的人就会变成没有思想的怪物,要知道,有思想而刀枪不入的怪我可比没思想的要恐怖得多,但下蛊者还是将蛊虫从他们身上剥离,由此可见,这种蛊虫的数量并不多,甚至可以说是稀有。”
花影魅点了点头。
“而且据我观察,这蛊虫能够控制的都是一些将死或重病之人,这些人身上的死气比较重,而且身体对于异物的反应也变得迟钝,所以他们很难抵抗蛊虫的侵蚀。”
花影魅沉吟了一声,道:“我看过许多种蛊虫,他们一般都寄居在人的身体里,但这一种,怕是....”
能够控制人的思想,必是会进入脑髓,想到脑海里有一只小虫在徜徉,花影魅就不由浑身发寒。
扶桑若曦扫了花影魅一眼,想到某种可能,他就不由得一阵头皮发麻。
“对了,你既然早就知道他们回来,为何不禁不阻止,还推波助澜!?”扶桑若曦有些不明白,如果千傲鳞被晁凤国的人控制住,那么对于她,对于整个衡南,都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花影魅的脸上扬起高深莫测的笑容,淡淡的扫了一眼扶桑若曦,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早朝的时候,百官都能感受到千傲鳞那重燃的生机。
他坐在高高的龙椅上,俯视着百官,光芒流转的眸在一瞬间突然变得呆滞,而这呆滞。然而只是一瞬间,千泓焰的眼眸便重新恢复了光彩。
“皇上,八百里加急!”
侍卫突然闯入殿中,急速的跑到千傲鳞面前跪地呈上手中的加急奏折,李公公连忙下去接过奏折递到千傲鳞面前,千傲鳞展开奏折,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强盗!?”
奏折所言,山同与妹遥两座相邻的城镇整备强盗洗劫,当地官员士兵无法抵挡,山同与妹遥联名上书请求朝廷派兵铲除强盗。
“拿去,给丞相一观。”千傲鳞将奏折递给李德全,李德全拿着奏折走到欧阳凌月身边,恭敬呈上。
欧阳凌月打开奏折,奏折上所书内容让他的嘴角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微微扬起,强盗?他还真不知道是哪个雄心豹子胆的强盗敢大肆的洗劫衡南国并不算偏远的城镇!
欧阳凌月看完合上奏折,千傲鳞的声音的回荡在耳边,“丞相,你认为派谁去最合适。”
欧阳凌月抬头望向千傲鳞,若是以讨伐强盗为因由的话,派遣花俊阳是不可能的,花俊阳是衡南国战功显赫的大将军,若让他出征,不仅仅是大材小用,更是让其他三国以为衡南除了花俊阳之外便没有第二个将才了,竟然让大将军去讨伐那些强盗。
思前想后,千宇阳想要登上这皇位,还是缺少了一些功绩的。
“回皇上,微臣认为由七皇子亲自带兵征讨最为合适。”千宇阳是难得的将才,虽然在行事上还有些不成熟,但由他出面是最好的选择,虽然欧阳凌月清楚的知道,山同与妹遥的真实情况一定不是奏折上所描述的那样,而那些强盗,也绝非只是强盗。
千傲鳞沉吟了一声,随后道:“好,就如爱卿所言,千宇阳。”
“父皇!”自从千宇阳被封王之后就已经开始参与朝政,他从百官中站了出来,躬身行礼。
千傲鳞微微的点了点头,随后吩咐道:“山同与妹遥两座城镇如今整备强盗洗劫,朕派你率领五千大军前去讨伐,务必要让那些丧心病狂的无法之徒一网打尽。”
“儿臣领命。”
早朝结束后,欧阳凌月叫住了千宇阳。
“王爷。”千宇阳侧身望了他一眼,随后目不转睛的正视前方,与欧阳凌月并肩而行。
“丞相有话便说。”
“王爷以为,这世上什么样的强盗会胆大妄为到洗劫被官兵驻扎的城镇。”欧阳凌月的声音传入千宇阳耳中,千宇阳神色微怔,在瞬间想通了关节,“你是说....”
后面的话被他吞进了喉中,那些强盗绝对不仅仅是强盗那么简单,若非如此,欧阳凌月也不会特意同他说这些话。
千宇阳一路沉思回了府。
花影魅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想着什么时候潜入国库,那日后她曾问过秦嬷嬷,秦嬷嬷当时表现的十分震惊,因为她以为李嬷嬷在十几年前已经死了,却没有想到她竟然隐藏在皇宫这么长时间。
李嬷嬷是九皇子也就是她父亲的乳娘,九皇子被火烧死那日,她也在其中,他们都以为她也随着九皇子死在了大火之中。
没有人知道九皇子的尸骨为什么会出现在悬崖之下,更没人知道那日在火场,到底发生了什么。
花影魅觉得自己有必要九皇子留下来的那份东西,也许,那里便有能够解释这一切的答案。
夜深人静,花影魅如同暗夜中的鬼魅,在夜色的掩护下,潜入了国库之中。
说是国库,不过是一个稍微大点的屋子罢了,花影魅没有多看摆放在一旁的箱子,而是径直的走向那牌匾之后。
她抬起牌匾,后面是空荡荡的墙壁,花影魅摸索了一番,用手敲着墙壁,侧耳倾听,有一处的声音明显与别处不同,她摘下牌匾,拿出怀中的匕首撬开那里的砖,里面果然是中空的。
花影魅伸手进入,摸到了一个盒子,她将盒子拿了出来,掏出那老嬷嬷给的钥匙,打开了盒子。
她拿出盒子里的写着名单的绸布,接着微弱的灯光看着上面所记载的人名。
曹俊!
花影魅赫然看到了曹俊的名字,也就是说,千傲鳞之所以要在曹家安Сhā间谍,就是因为怀疑曹家是她父亲留下来的暗棋?
花影魅一目十行的看望手里绸布上书写的内容,放下后拿出盒子里能够调令这些人的大印。
将盒子里的东西取了出来,花影魅将盒子重新放了回去,填上砖,重新挂上牌匾,花影魅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国库之中。
慈宁宫,太后宾天已有七日,再过几日花影魅就要离开皇宫回到花府,她打开门走进房间,欧阳凌月正坐在一进门的桌子旁自斟自饮。
见她回来,欧阳凌月放下手中茶盏,深邃的瞳眸中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芒,犹如此时夜空中璀璨星辰。
他抬起手给花影魅倒了杯茶,放在她面前,“今日早朝时的奏折你怎么看?”
欧阳凌月托着腮,斜着头望着花影魅。
花影魅拿起面前的茶盏,扫了他一眼,这个男人明明心里什么都清楚,却还是要明知故问。
“晁凤国!”
什么强盗,不过是晁凤国士兵假扮的罢了,他们昨日才刚刚控制了千傲鳞,今日就传来山同与妹遥被强盗洗劫的消息。若说不是他们,花影魅都不会相信。
欧阳凌月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的信件放在花影魅面前,道:“你看看吧。”
花影魅打开信件,快速的浏览着。
看完后花影魅反手将信件扣在了桌子上,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这上面将她的猜测变成了事实。
洗劫山同与妹遥的就是晁凤国士兵,而且,山同与妹遥不仅仅只是被他们所扮演的强盗洗劫,那里,还爆发了一场相当大的瘟疫,直到现在,瘟疫的源头都还没有查到。
当初衡南国就爆发过一场瘟疫,但那场瘟疫只是因为自然灾害造成的死者尸体没能及时处理所产生的,解决办法十分简单,只要焚烧掉那些死去的尸体,在保持住所的干净自身的清洁便可,但这次,若不能及时找到病原与解决方法,这场瘟疫,将会蔓延到其他几个城镇,除非朝廷下令封死山同与妹遥,让那里的百姓自生自灭。
“该死!”
对方是算计好了,知道朝廷若只是以为山同与妹遥被强盗洗劫,必定会派千宇阳前往,他们从一开始就是想让千宇阳有去无回。而就算朝廷没有派千宇阳前去,他们也能不费吹灰之力的消灭衡南的一名大将。无论如何都是不亏的。
晁凤国如今的帝王可没有这一手,能够安排这一切的人,怕是这有那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贤王殿下了。
而这件事,不过是他计划中的一步而已!他到底想要得到什么?花影魅头疼的按了按太阳茓。
欧阳凌月拿起信件放在烛火上,火舌顺着信件蔓延延烧,花影魅愣愣的看着慢慢化为灰烬的信件,被火光照亮的眼底却是冰冷如刀。
欧阳凌月站在百官之手,深邃如黑曜石般的眼眸让人看不出心中所想。
“来人,宣千泓焰进殿!”
话音落,先是一阵让人心悸的寂静,随后是百官诧然的议论声,二皇子千泓焰早在半年前就与四皇子在一天死去,那日发生的一切直到今日他们依旧记忆犹新,他们以为千泓焰这个名字将永远不会出现,但他们如今听到了什么?皇上宣千泓焰进殿?他们是不是听错了,还是皇上说错了,他说的应该是千宇阳吧?!!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七皇子府,千宇阳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书房中的二人,微微的抽了抽嘴角,他府中的侍卫防备对他们二人而言形同虚设。千宇阳甚至都怀疑自己府中的人是不是都是他们的手下。
花影魅与欧阳凌月不客气的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着茶喝。
他们今日前来的原因很简单,十分简单。
“你们说什么?”千宇阳瞪大了双眼,瞠目结舌的看着面前这两个一脸淡然的家伙,他们刚刚说什么?让他找个替身带自己前去山同与妹遥?
如果不是他听的太过清楚,他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呢。
“你没听错!”花影魅瞟了他一眼,觉得他咋咋呼呼的甚是不稳,哪里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完全就是个愣头小子。
她喝了口茶,道:“这件事你不必去管,倒是有一件事更是需要你。”
千宇阳张了张嘴,有些不明白他们到底想要说什么。
“山同与妹遥不是被强盗洗劫,而是爆发了难以控制的瘟疫。”花影魅没有隐瞒的说道,他们二人在来找千宇阳之前,先去了一趟太医院,根据扶桑若曦的话来说,瘟疫形成的原因只有两种,一种是动物身上染了什么病然后被人吃尽肚子里,另外一种是类似于天花那类的传染病。
瘟疫想要彻底根治,就必须要找到病原,千宇阳要是以本来身份前往是很难查明真相的,不如隐藏身份秘密探查。
花影魅记得,现代预防天花这类的瘟疫与传染病的时候,都会将病原体注入体内,按照现代的话说就是让身体产生抗体,在他们治愈染上瘟疫的人后,要在他们身上提取病原注入健康之人体内,这样才能预防更多的人被传染。
只是这种方法会让许多人心生恐慌。
花影魅并未打算同千宇阳一同前去,若他在他们将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都无法控制住瘟疫活着回来,那么他就没有资格坐上这皇位。
花影魅不在乎衡南国的皇帝是谁,若不是千宇阳,这个国家在千傲鳞似乎,就会归于欧阳凌月。
千宇阳脊背挺直的靠在椅子上,后背其实早就被冷汗阴湿,将病原体注入人身体内的做法让他有些头皮发麻,这样的做法就连他自己都接受不了,那些百姓们又怎么能够接受?
花影魅与欧阳凌月走了之后,千宇阳在书房做了整整一夜,天一亮,他就率领五千精兵向着山同与妹遥进军。
千宇阳走的时候,花影魅还没有起床。
秋儿一大早就吩咐了小厨房随时都要准备好膳食,回来的时候看到秋蝉端着铜盆进了房间。
花影魅梳洗过后慵懒的坐在铜镜前,任由秋儿梳理着自己如瀑布般的青丝,视线看着倒影在铜镜中垂落在她鬓间的金穗,“玉嫔最近可好?”
秋蝉一边整理床铺一边回道:“白太医说玉嫔最近又有些焦虑不安。”
“是吗?”花影魅笑了笑,拿起炭笔描了描眉,“秋蝉,早膳后陪我去看一看玉嫔。”
“是!”
用过早膳之后,花影魅坐上銮驾,带着礼物去看望玉嫔。
“玉嫔娘娘,长安公主来了。”
玉嫔心里一紧,连忙让人将花影魅请了进来,皇帝突然病愈让她心慌不已,生怕皇上会怀疑自己,而她又不敢声张,这几日辗转反侧夜不能眠,今日花影魅前来她不知道对方会说些什么,要说些什么。
她极力的压抑着心中的惊慌,有理有度的将花影魅请于上座,“公主,臣妾前几日得了一种新茶,说是叶德镇茶商新发现的茶叶,清爽甘甜,甚是好喝。”
丫鬟端上茶盏,玉嫔亲自将茶盏递到花影魅面前。
花影魅捏起盏盖,顿时馨香铺面,花茶在如今可不多的,不像是在现代,是最普通不过的茶了。
花影魅喝了一口,随后放下茶盏,余光扫到玉嫔垂在身侧因为紧张而紧握的手,不禁轻轻的笑了笑。
“秋蝉,将礼物拿过来。”
花影魅一伸手,秋蝉便将贴身的锦盒拿了出来放在她的手中,随后恭敬的退了下去,花影魅将锦盒放在桌子上推到玉嫔面前,“打开看看。”
玉嫔看了一眼花影魅,打开锦盒,锦盒中静静着一枚玉簪,通体的碧玉。
“公主!?”玉嫔不明白花影魅这是何意?
花影魅没有说话,伸手一按玉簪上雕刻着的昙花花瓣,玉簪细头处出现一根细长锋利的银针,花影魅用力一送,银针突然射出,狠狠地射进屏风之上,深入木头中。
玉嫔睁大了双眼,有些不敢想象自己手中的玉簪竟然有如此大的力道。
花影魅收回手,“这个给你用来防身,玉簪里的银针一共有五根,根根抹有剧毒,见血封喉。”
“当然,在必要的时候,你需要给睡在你身边的人扎上一针。”花影魅言笑晏晏,似乎是在与玉嫔讨论着此时的天气,而并非是杀人。
玉嫔紧紧握住手中的玉簪,不敢抬头,她生怕自己抬起头来就会让花影魅发现自己眼底的恨意与恐惧。
“你只需要留下一根。”花影魅似笑非笑的望着玉嫔,她那似是能够看穿一切的目光让玉嫔无处可逃。
花影魅语落,起身告辞,离开的时候玉嫔没有动,静静的坐在一边,只是手中紧紧的攥着玉簪。
“痛苦吗?”
玉嫔突然出声,花影魅停下脚步,望着打开的房门,笑道:“生不如死。”
杀人,如果只是一针,也许并不算多难。
在花影魅下令杀死千傲鳞之前,她是应该先用另外一个人试炼试炼。
玉嫔嘴角的笑慢慢加深,直到疯狂的笑扭曲了整张脸,她永远不会忘记,自己因为花柔澜受了多少的苦。
花柔澜,你我之间的账,该做个了结了。
午膳后,玉嫔坐着轿子前往玉莲殿。下人通道玉嫔求见,花柔澜握紧手中的话,将花瓣一片一片的摘了下来,“那个贱人。”
若不是她,皇帝何以会冷落自己,在她没有进攻之前,自己才是最受宠爱的那一个,可是现在呢,他已经记不清皇帝有长时间没有来她这玉莲殿了,往日她有多么的风光,如今她就有多么的可悲。皇帝依旧会将最好的东西赏赐给自己,但她知道,千傲鳞也只是顾忌到自己的父亲,才会如此。
若非她父亲千交代万嘱咐的不让她去找玉嫔的麻烦,她怎么会忍到今天,对方竟然送上门来。
“小姐,不管一会儿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动气。”她身边的丫鬟在花柔澜耳边轻声嘱咐,对方显然来者不善,若是那玉嫔在这里发生了什么意外,那么她家娘娘是无论如何都脱不开关系的。
花柔澜烦躁的皱了皱眉,不耐烦的说了声,“知道了。”随后老神在在的端坐在软椅上,看着小腹微微挺起的玉嫔在丫鬟的搀扶下慢慢走进,眼底闪过一抹恶毒的寒光。
“玉嫔拜见莲妃娘娘。”玉嫔冲着花柔澜行礼,花柔澜冷眼旁观的看着,完全没有让她起来的意思,玉嫔身边的丫鬟有些不忿,却不敢多说什么。
玉嫔垂着头,殷红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半箱,花柔澜这才出声,“起来吧!”
丫鬟扶着玉嫔站起了身,花柔澜指着面前的座位,道:“坐。”
玉嫔坐在花柔澜对面,静静的看着这张娇艳欲滴的脸,而她即便是被挫骨扬灰,都无法解除玉嫔心中的恨。
每到深夜,她还是会梦见以前,梦见对方言笑晏晏的挑断自己的手脚筋,用蜂蜜涂抹在其中的痛苦没有尝试过的人根本就不能明白那是一件多么痛苦的折磨。
那种绝望,蚀骨抽筋。
玉嫔心中的恨有多么的蒸腾,脸上的笑就有多么的灿烂,花柔澜不耐烦的看着玉嫔这张充满着母性光辉的脸,恨不得用刀子在她的脸上两道,看她还如何狐媚皇上。
“莲妃娘娘,臣妾有事向您禀告。”玉嫔对花柔澜十分恭敬,那模样似是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花柔澜呲笑了一声,尖着嗓子冷哼道:“本宫没有权利管理后宫事宜,若是有事,你该去告诉柔妃。”
玉嫔笑了笑,身子微微向前倾,凑近了些,轻声道:“臣妾知道了些长安公主的事情,娘娘真的不想听吗?”
花柔澜微微一愣,身子不可抑制的轻颤了下,手隐隐作痛。
“你想要什么?”花柔澜没有回答玉嫔的问题,而是警惕的望着玉嫔。
玉嫔坐正,缓缓的摇了摇头,恳切的说道:“如今内院没有中宫之主,若说谁最有可能登上后位,那么就非娘娘莫属了,臣妾只希望那一天到来时,娘娘能够记得臣妾便好。”
中宫之主,后位!
那是花柔澜做梦都想坐上的位子,玉嫔的话正中红心,花柔澜虽然心中仍有怀疑,但却放下了心中的戒备,玉嫔不过是个没有家世的嫔妃罢了,她就算是有了孩子,就算是被皇帝宠爱,那也没有资格与她争。
“好,若真的有那么一天,本宫绝对不会亏待你。”花柔澜忘乎所以的回答道。
玉嫔心中冷笑了一声,抬起头看了一眼伺候在一旁的丫鬟,花柔澜会意,对着身后的丫鬟道:“退下。”
丫鬟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看玉嫔,料想着对方也不敢做些什么,于是便与玉嫔的丫鬟一同退到了门口。
玉嫔起身凑到花柔澜身边,垂在她身后的手握着玉簪,红唇贴近花柔澜耳边,“莲妃娘娘,您知道臣妾是谁吗,臣妾是那个被你挑断了手脚筋的祺嫔。”
说着,玉嫔按下玉簪昙花上的花瓣,将银针狠狠地刺进花柔澜体内。
花柔澜瞬间睁大眼眸,玉簪上的毒十分凶猛,在银针Сhā入她体内的那一刻,就蔓延到了全身,她只能睁大双眼,死死的盯着身边的玉嫔,轰然一声倒在了地上,喷出一口鲜血。!!
第一百二十九章
“啊~”
玉嫔眼中阴毒疯狂的笑意被惊慌失措的恐惧掩盖,她找好角度向后倒去,看似摔倒很狠,但却是一点都没有伤着。
“娘娘!”
花柔澜与玉嫔的丫鬟同时的冲了过来,一个抱住花柔澜,一个抱住玉嫔,玉嫔身边的丫鬟将她拖到一旁,尽量的远离在地上踌躇着将杯盏碰落一地的花柔澜。
她现在的样子十分恐怖,鲜血从她的气孔流出,下一刻,鲜血像是决堤了一般争先恐后的从她的毛孔里流了出来,耳边充斥着花柔澜痛苦不堪的嚎叫声,那声音凄厉的让人头皮发麻。
玉嫔浑身颤抖的伏在丫鬟身上,视线透过缝隙愣愣的看着在地上挣扎的花柔澜,看着她发疯一般的抬起手抓着自己的脸,自己的身子,将完好的肌肤一块快抓烂。
玉嫔畅快的想要仰天长笑,花柔澜你痛苦吗?绝望吗?这,是你欠我的。
“快,快去请太医!”
玉莲殿里的宫女死死按住花柔澜的手,对着站在外面焦急的不知所措的太监喊道。
等太医们赶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花柔澜瞪着眼睛,却早已断了气。
看到花柔澜此时样貌的太医们不由得心中大骇,只觉得寒气从脚底直冲如头顶,太恐怖了,花柔澜此时的身上就没有一处好的肌肤,肌肤上的伤口极深,就连肉都是向外翻的。
太医们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这才稳住心神走上前探了探花柔澜的鼻息,随后收回了手。
“娘娘,娘娘....”
玉嫔面色苍白的捂着肚子,在丫鬟的怀中恐惧的颤抖着,抱着她的丫鬟吓坏了。
丫鬟这一叫提醒了太医,这里还有一个小主需要医治呢。
太医连忙放下药箱去给玉嫔号脉,谁不知道如今在这后宫玉嫔才是最受皇帝宠爱的那一个,而且现在她肚子里还怀着龙种,她可是万万不能出事的啊。
太医擦着头上的汗,还好玉嫔只是受了惊吓而动了胎气,开几服药调养调养便可,倒是没有什么大碍。
御书房,李德全得到信,心中顿时一跳,没敢耽搁的连忙禀告给了千傲鳞。
“你说什么?”千傲鳞血气直涌脑海,慌乱中碰洒了书案上的茶盏,他不敢相信的只是李德全。
李德全只得重复,“皇上,莲妃娘娘死了。”
千傲鳞猝然坐回了龙椅上,花柔澜的死活他并不关心,他只是在意在花俊阳得知花柔澜的死讯后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如今局面正乱,花柔澜却偏偏死了!
“她是怎么死的?”若是病逝,便也就罢了。
“奴才不知,但听说莲妃娘娘死的时候玉嫔娘娘正在身边,如今已经吓得动了胎气。”其实前来禀告的人不是这么说的,对方说的是害死莲妃娘娘的就是玉嫔娘娘,但来的那人是玉莲殿的人,且不说他所说的话是真是假,就皇上对玉嫔娘娘的宠爱,即便是知道了一切都是玉嫔娘娘所为,皇上都不一定会惩罚娘娘。
再说娘娘肚子里如今可是怀了龙种,那哪里是说降罪就能降罪的。
“玉嫔娘娘动了胎气?太医看了吗?怎么说?”千傲鳞最先注意的不是在花柔澜死亡这件事中玉嫔充当着什么样的角色,而是在意着玉嫔肚中胎儿的健康。
“这个,奴才不知。”
“摆驾玉莲殿。”
玉莲殿此时混乱一片,花柔澜的尸体就静静的躺在那里没人敢动,就连丫鬟都躲得远远地,却不是因为花柔澜如今的模样太过吓人。
“皇上驾到!”
太监通传,圣驾驾临,玉莲殿上上下下跪了一地,守在屋外的小太监却不知道该如何示好,白太医说不允许的其他人进入屋中的,但皇上不是其他人,是真龙天子,但白太医却说莲妃娘娘得的是一种传染病,身躯娇贵,要是染上了怎么好。
小太监跪在门口,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急得满头大汗。
李德全看着着小太监挡在门口,眉头一皱,低声喝斥到:“瞎了你的狗眼,没看到皇上驾临,还不让路?”
小太监咽了一口唾沫,正要说话,白银的声音便从屋内传了出来,“皇上,还请您不要进入屋内。”
千傲鳞虎目一凝,低声问道,“起来回话?”
白银起身行至屋外,在距离千傲鳞几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回皇上,根据微臣的初步诊断,莲妃娘娘是死于疾病,而且是一种十分严重的传染病。”
千傲鳞心头一震,不由惊惧万分,这传染病可大可小,若是从宫中还是蔓延,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
“那要如何?是否严重?”
白银面色有些凝重的回答道:“如今一切还不好说,阻止疫情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立马将莲妃娘娘的遗体火化。”
“火化!”那不就是挫骨扬灰了?
白银点了点头,“这是最好的方法了,将莲妃娘娘的遗体火化后,隔离玉莲殿里的所有人,若是七天之后没有人感染,那么就不用担心了。”
千傲鳞完全没有怀疑白银的话,纵观整个太医院,只有白银的医术最佳,千傲鳞甚至都不曾想过要验证白银的这番说辞。
“皇上,您刚刚大病初愈不适合留在此处,若真是传染病,臣便会同今日的所有人一起隔离,这几日,您还是不要去玉嫔娘娘那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玉嫔也要隔离?那朕的皇儿....”想到玉嫔可能会被传染,千傲鳞便心中惊恐。
白银沉吟了一声,“玉嫔娘娘会被传染的概率很小,但为了您的安全,娘娘还是要被隔离的,不过皇上请放心,臣会给玉嫔娘娘开最好的安胎药,再者娘娘只是被隔离在自己的宫中,只是几天不出来走动,想来也不会受罪的。”
听到白银这般说来,千傲鳞才松了一口大气,不敢在在这里多呆,连忙摆驾回了御书房。
千傲鳞想了想,召花俊阳进了宫。
花俊阳望着通往御书房那高高的台阶,视线中只有那傲然挺立在屋檐上的巨龙,心中却在思索着皇上传召他前来的原因。
“花将军到。”
太监在外面通传了一声,嘎吱一声李德全打开御书房的门,侧过身让花俊阳进了去。
“微臣叩见皇上。”花俊阳跪地行礼。
“爱卿平身。”千傲鳞让花俊阳起了身,叹了口气,悲切的沉声说道:“爱卿,莲妃殉了。”
花俊阳的身子微微一晃,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听到的话,殉了?他女儿如今才十八岁,怎么会殉了?
“不,这不可能。”花俊阳昂着头脸上露出哀痛的神色,低声吼道。
千傲鳞垂下眼敛,虎目中闪烁着湿润的泪珠,道:“爱卿,朕也很难相信澜儿死了,但....”
花俊阳垂在衣袖中的手紧紧的攥着拳头,如果说花影魅在他心中是根刺的话,那么花柔澜就是他心中的宝。
那是他捧在手心中宠爱的孩子,这才进宫不到一年,这么短的时间里,生病,被斥,最后竟然死了。
“爱卿,澜儿是病逝的。”
“不,皇上,澜儿才十八岁啊!”他已经没了一个儿子,不能在没有另外一个女人了。
千傲鳞压低着声音,语气悲切,“是啊,朕也十分震惊与难过,只是爱卿,澜儿得的是传染病,如今朕已经将玉莲殿中的所有人都隔离了。”
花俊阳豁然抬起头,那双赤红的眼眸中隐藏着深刻的恨意,澜儿得了传染病?不,他不相信,这不过是千傲鳞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女儿死因的说辞罢了。
但是花俊阳清楚的知道,现在的他除了将恨意放在心里之外,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花俊阳是爱花柔澜的,但他却也是理智的,他不会因为愤怒而抛弃了理智,千傲鳞是衡南国的皇上,而她自己是臣子,除非谋反,否则他永远都不能理直气壮的质问他。
“爱卿,朕无能为力,为了防止疫情扩散,朕,只能下令烧了澜儿的遗体。”
花俊阳的身子踉跄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的抬头望着千傲鳞,自己为了他背叛了九皇子,为了他江山的安稳征战沙场,可到头来,自己就连女儿的遗体都无法保护,他这个大将军做的,还真是窝囊!
“爱卿,虽然澜儿的遗体无法保留,但朕会破格封她为皇后,并且葬入皇陵。”千傲鳞为了安抚花俊阳已经做到了极致,妃嫔就算死后被封多数也只能是赐封号罢了,被封为贵妃都是激起少见的事情,又何况是后位,
千傲鳞清楚的知道,花柔澜的死对于花俊阳而言是多大的打击,但他也清楚的记得花俊阳在这近一年来的所作所为,看到如今恐惧不已的花俊阳,千傲鳞突然有了一种报复的快感。
但千傲鳞只能把这畅快的报复感深埋在心中,如今四国局势不明,他还需要花俊阳为自己卖力,若这个时候孬蛋闹翻,对于他对于衡南而言是一件极其不利的事情。
所以千傲鳞极尽所能的安抚花俊阳。
花俊阳垂在神色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直到指甲深入手心,依旧握得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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