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主小说网

收藏备用网址www.dier22.com不迷路
繁体版 简体版
版主小说网 > 总裁的前妻 > 正文 第一章

正文 第一章

她叫佟雪歌!

是佟克敛和李盼芬的女儿。什么?佟克敛是谁?李盼芬又是谁?哎——这个说来话可就长了。不过,只要随便打听一下还是很快就可以知道的。李盼芬是个普通的家庭主­妇­而已,一生甘于平淡,谨记着出嫁从夫的原则,丈夫就是天,打个喷嚏当打雷,丈夫让她坐,她就不会站着的老实女人。

佟克敛很显然就不会是个普通的人物了,事实上,他长得不错,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不错的体型,拉拉扯扯,拼拼凑凑也能算得上是一个帅哥。正因为知道自己长得有些本钱,所以不拿这个本钱来赚钱,那就是亏本的生意。

家里放着老婆守着家,外面勾三搭四不知道什么时候当起了小白脸。

很好啊。雪歌从来没有怨过这样的父亲一句,谁让她是他生的呢,天生小一辈,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老妈都没有话说了,她何不乖乖的闭上嘴,省得老妈一听就来气。

或许是老天长了眼,看不惯佟克敛这副德­性­,也许,合该佟克敛倒大毁,不幸的勾搭上了某个组织老大的情­妇­。

这下可是碰上了硬木头,非得撞得头破血流不可。

他跪在人家面前求了一天一夜,人家提出要求,要他当个见不得人的小弟,才让他有活命的机会。

为了这条烂命,他可是什么都愿意做。

一次火拼,他身先士卒,死在人前。

到此为止,佟雪歌对这个称之为父亲的人还是没有什么怨言,真的。要不是他硬是把三百万的烂债硬压在她这个不幸成为佟克敛唯一后人的肩上,她是很乐意忘了这个世上有这么一个人。

“雪歌,他可是你爸爸呀”。林盼芬一生无子,夫死也只能从女了,只是,一夜夫妻百日恩,像她这样的女人哪里放得下,就算现在佟克敛欠下的是三千万,她也会眉头都不皱一下的让雪歌去还。

“是吗?”。她倒怀凝那个她该叫爸爸的男人记不记得她长成什么样子。“妈,这事你不用担心,我会解决的”。

“你——要怎么解决?”。

“卖身喽”。

呃?林盼芬无措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从小到大,这个女人即不像父也不像母,她都不知道女儿到底像谁。

母亲认真的样子让雪歌忍不住的直翻白眼。

“妈,家里什么都没有了,不要说是三百万,这在能拿得出三百块就该偷笑了”。没错,她们简直可以上报一级贫户了。

“那——那——那要怎么办?”。

“别担心,我会有办法的”。

“什么办法?会不会把我们赶出去?雪歌,你也知道,我们没什么亲人了,到时候——”。

到时候就该露宿街头,跟人家抢天桥了,天知道她们母女俩能抢得过谁。

“妈,这种事情不用担好,你还有女儿不是吗?女儿不会让你吃苦的”。

“好——好好”。林盼芬终于稍稍的松了眉,“你真是妈的乖女儿”。

[总裁的前妻:第二章]

乖女儿!

从来都不是好当的。不过,佟雪歌已经很尽力的让自己能成为一个乖女儿,至少,不会让生养自己的母亲去睡天桥。

她们没有什么亲人,佟克敛的家人早就死光光了,加之林盼芬背景离乡,想回头再找也找不着半个人影。

能靠的,也只有她自己了。

她有几个要好的朋友,不过,朋友的情况,雪歌哪有不清楚的道理。

救急是行,但是,三百万太多了。这已经是她的困扰,她可不想照顾多数人的困扰。那一天,她独自一人去找了佟克敛的债权人。

那人叫权哥,是专放高利贷的。佟克敛就算是当小弟也不跟别的小弟一样,小弟的身份,大哥的架子,三百万,已经算是很客气的了,再浪费一点,三千万也不是不可能。

“缓一缓,再想想办法——”权哥是个四十开外的矮小男人,光着肥肥的上半身,手臂和肩背纹着时下最流行的纹身,不过,那叫黑道人的标志。

不屑的一哼,“你以为你是谁?”。

佟雪歌面不改­色­,不过,鼻子已经开始自动过滤气息,这股味道,真不是普通的难闻。“权哥,我知道人小言威,不过,我们真的没钱,唯一有的只有这条命,除了拿这条命去换钱来还,只有送上这一条不值钱的命了,我们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你倒是聪明的很”。权哥终于肯坐下了。

雪歌松了一口气,因为所有难闻的味道都是从这位叫权哥的矮小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过奖”。

“不过,道上有道上的规矩,不能因为你有一点小聪明就坏了我们道上的规矩,这样吧,明天我问问大哥怎么处置,再看看给不给你时间”。

大哥?

原来这位权哥只是个小角­色­。

“好的”。

————分界线————

她叫佟雪歌!

一个不怎么幸运的女人。不,她还是女孩子。

林盼芬在她还没有开始还钱的现在,默默的离开了人世。雪歌很庆幸,至少,她走得没有痛苦,平静而安详。

一笔未还完,她又得再添一笔了。

必须借钱才能好好安葬林女士,她身上的钱山,高得看不到顶,以她还不算弱的身子骨,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还完。

丧事刚完不久,权哥亲自上门。

说是他们的老大要宣她进见。

好吧——

老大哎,无恶不做,坏事做尽的老大哎。

佟家唯一的一根苗子,佟克敛亲生所出,所以,也很幸运的葬送在他老人家的手里。

“请放心,明天我会准时到的”。

[总裁的前妻:第三章]

这里是迷天盟的总部,雪歌就跟在权哥身后。

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权哥至今悔不当初,他不该晕了头的为了佟雪歌的一言两语就生出找盟主的念头。

三百万——对佟雪歌是个天大的数目,但是,对于他们而言,实在是小到不起眼,九牛当中的一根小小毫毛,只是三百万的小款,他尽然无知的去惊动了盟主,当着盟主的坐下双雄左辅右弼面前,他就该打退堂鼓了,幸亏两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左右双雄面无表情的接过佟雪歌的资料进去了。

他连盟主的面都没有见着。

迷天盟是南部最具影响力的帮派,龙头老大是谁,佟雪歌从来没有关心过,也不认为自己有关心的必要,从她出生的那一天,就不认为会跟黑社会的龙头老大有任何的牵扯。奈何世事难料。

她,呆会要见的就是称霸南部的龙头老大。

迷天盟的总部,从外看,像一座神秘的保垒,坚固而神秘,且不可侵犯。这样的可不侵犯,并非因为它的神圣,而是因为它的强势和血惺,相信能造就这样的堡垒,一定失了不少的血。而这些血,自然是迷天盟之外的人的。

门口处,一身黑衣的保全人员,共有六位,事实上,雪歌可以打包票,里面一定有最尖端的新科技保全措失。

六个黑衣保全人员,只不过是装门面的。

权哥很显然的没有机会踏进这座神秘的堡垒,因为他们被拦住了。

“兄弟,辛苦了,呵呵,我们是来找盟主的,烦劳通报一下,我是通天权,专放高利贷的那个——”。

权哥哈着腰,陪着笑,这与人前作威作福,两个鼻子朝天的权哥可是完全的两个人,雪歌笑看眼前的一切。

人哪——真是奇怪的动作。

可以轻易的放下高高在上的身份,前后不一的样子,她恐怕学不来。

“等一下——”,没有虚应,其中一名黑衣人仅是扫了权哥一眼,再看了雪歌一眼,进去了。

片刻之后,那人又出来了。

“你,跟我来”。他指着雪歌。

“快去,快去啊,盟主要见你,一定要说好话知道吗,还有,记得多提提我——”

权哥被雪歌丢在了身后,再接下来的话,随着风,飘得远远,进不了她的耳。真的很可笑不是吗?她自己都是来求人的。今日踏这这个称之为迷天盟的地方,能不能活着走出去都是一个问题,他尽然想着,要她替他说好话。

真不知道是他的脑子突然之间打了结,还是她的样子看起来如此的高高在上,连迷天盟的盟主也能与她说上两句。

她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的跟在那名黑衣男子身后,拐过一道又一道的弯,不知身往何处。

她的表情很平静,她的心亦是。

如果把一切都看开了,那么眼前的这些事情,其实没什么,真的没有什么。

如今,她无父亦无母,早就了无牵挂了不是吗?会发生什么事情也不会惹谁伤心难过。

那些朋友,就当她从来不存在吧!

她没有重要到可以影响他人的生活,以至作息。

拐来拐去拐了将近半个小时,黑衣男子终于决定停下来了,那是一栋豪华大楼,在这样的堡垒之中,拥有这样的楼层是不协调的,不过,也没有关系了,这本来就不是一个太过协调的社会。

端看个人喜好。

“盟主在里面吗?”。终于,她开口了。

黑衣男子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仅是做了个手势。

雪歌是一个人进去的,一楼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瞧见。她不知道黑道中的待客之道可以差成这样。

至少,该有个人来告诉她,她到底该上几楼,该找谁,该怎么做——

好吧,不需要太详细,至少要告诉她三楼之中,她要上几楼。

没有特许,她还是乖乖的呆在一楼比较好。

四处打量了一番,发现这里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粗鲁俗气,至少,还能入眼。

[总裁的前妻:第四章]

若大的屏幕占据了二分之一的墙面,房内,三个男人不动声­色­的看着墙上的画面,摄像头对准的是整个一楼,所以,画面上理所当然的将此时此刻呆在一楼客厅里的女人看得一清二楚。

三个男人,一坐两站,坐着的男人正低眉看着手中的一两张薄薄纸片,纸上,记录的正是画面女子的生平。

父亡,母亡,欠债三百万,真是不幸的人生。

她大概就算卖了自己也无法偿还这三百万,更何况利滚利,时间越长,必须还的就越多,以她的身家,要还清欠债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男人依然是一袭黑衣,黑­色­丝质衬衫,黑­色­长裤,黑得光亮的皮鞋,加上一头浓密的黑发,端正的有些过于严利的五官,他正是迷天盟的老天,拓拔残。

若不是身处迷天盟之中,在别人眼里,估计只会被看成是一个企业­精­力,若是他的眼神还算平静的时候。

只有佟笑礼和简子南,拓拔残身边的左辅右弼最了解他们老大的心情起伏。

拓拔残不常发火,不过,一旦发起火来绝对是不容易熄灭的,那个时候的他,绝对是黑道的教父,合该属于黑暗中的男人,一点情面也不会讲,不管对方是谁。

大多数时候,他只是表情冷淡了些,他的眼神是不会有任何的起伏。

十八岁接任迷天盟开始,至今已过十年,十年来,他已经高高在上,目前的地位无人敢撼动。

“大哥,三百万或许可以买个更好的”。简子南再瞄了一眼墙上的画面,那个女人倒是悠闲自在,走走瞄瞄,她是以为在参加参览会吗?

“我倒觉得挺有趣的”。佟笑礼极为看好,当然不是同姓佟的关系,这样的女人,倒是少见,她所处的可不是一般二般的普通地方,迷天盟的总部,还能如此的不为所动,看来,她也不是以为般的那样平凡。

拓拔残双眼从纸张上离开。

“让她回去”。

缓缓的,淡淡的,冷冷的吐出四个字。

佟笑礼和简子南互视一眼,同时耸耸肩,看来,对画面上的女人,他们该报以无上的同情,她未来的人生,只会更­精­彩。

“是”。

简子南步出房门,片刻之后,墙上的画面上出现了简子南的影像。

破旧的公寓。

至少还能住人。

躺在单人床上,静静的看天花板上的“花纹”。这栋房子已经建了几十年了,接下来的寿命估计也不会太长。

她的心是平静的,不过,她的生活暂时还不能太平静。一趟迷天盟走下来,什么都没有决定。等了近一个小时,得到的是个不知名的男人外加一句“请回吧”。三个字,多么简单,如此明了,也真亏了大人物开的口。

回是回来,那三百万怎么办,一个说法都没有。

显然,人家老大连见她一面都不肯,权哥过不了两天就会来逼债了。雪歌苦笑,看来,她是真的要卖身还钱了。

不知道,能卖多少呢?

她看起来也不是很值钱啊。

“嘀——”尖锐的门铃扰了一室的清静。

原本是清脆的鸟啼声,不过坏了之后,听到的不再是清脆的鸟儿叫,而是这样催魂般的尖锐叫声。

刺耳极了。

懒洋洋的起了床,用着平生最慢的速度踱到门前,“是谁?”。

门外再度传来刺耳的门铃声,外加一阵的拳打脚踢,雪歌无奈的看着那扇瘦弱的门,大概也没有几天活头就会散架了。

那个大嗓门她不陌生,正是她老爸人债权人权哥。

门,被拉开了。

“佟小姐,快快快,快收拾一下东西跟我走,不不不,收拾东西太慢了,现在就跟我走——”。权哥显得过于急切。

雪歌眨眨眼,他要是想砸了她的房子,她是没什么话好说,这栋房子早就不在她的名下,是租来的,到时候房东估计会气疯掉。

不过,他的态度倒是值得让人侧目一下。

“去哪里?”。

“去哪里?”。权哥惊叫,显得过于不可思议,“你不知道吗?盟主答应你的要求了”。

要求?

她有提什么要求吗?不,她还不到老年痴呆的年龄,所以,她可以清楚的记得,从踏进迷天盟开始,她从头到尾说过的话只有一句,对方也仅说了一句,这一句话的意思,若是她理解没错的话,是告诉她可以回去了,而非答应她的要求,更何况她根本就没有机会去提不是吗?

清秀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权哥,你会不会搞错了”。她可以原谅大人物的忙碌,或许,普天之下可悲的人物也非她一人,还有别的,与她拥有着相同命运的女孩,在此,她仅能送上十二万分的同情。

搞错?

权哥差点跳脚,那是对他能力的质凝,不过,回头想想,她是盟主要的人,是不能发火的,只好硬生生的压了下来。

“没错,就是佟雪歌佟小姐你,盟主已经答应你可以不用还那三百万了,而你,卖掉了自己的一生自由”。

她卖掉了自己一生的自由?三百万就可以买来自由吗?真是廉价啊。她以为自由是无价的。或许别人是,很显然,她佟雪歌的自由一点也不值钱。

“是吗?那好吧,我们现在就走”。房内的东西,没有一样值得她留恋的,也没有什么好带的。她,率先走了出去。

权哥带着一­干­手下,反倒是跟在了雪歌的身后。

[总裁的前妻:第五章]

第二次站在迷天盟的总部!

重演了上一次的过程,一样的哈腰,一样的进,一样的出,然后,轮到她,跟在黑衣男子身后进入了另一栋楼,这是与上一次唯一不同的地方。

她已经失去了自由,照理说该好好的把握拥有自由的这一难得时刻,不过,雪歌一点也不心急,心,是平静的,因为没有所求,所以没有波动,在不知未来的日子如何之前,抱持着平凡心,对她而言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这是一栋二层楼的洋房,建了有些年头,可以看得出来没有那般的新和华丽。

“请稍等——”,这一次,带头的黑衣男子稍稍有礼的开口招呼了一声,而后,他进去了,留着雪歌一个人在外头闲晃晃。

五分钟后,黑衣男子才出来,这一次,他稍稍有礼了些,将她带上了二楼,敲过门之后,才离开。

门应声打开,走出的是个男人,不同的是他穿的不是黑衣,而是白衣,一口白牙扯开来,召告世人他现在的心情不错。

“佟小姐?”。

“是的”。

“敝姓佟名笑礼,幸会”。那名姓佟名笑礼的男人倒是稍稍的颠覆了这个堡垒之中黑社会的形像。

“幸会”。雪歌不失礼的点了点头。

“里面请”。一个绅士礼,佟笑礼将雪歌请了进去,带上门之后,他笑着离开。

进入房间之后,雪歌的表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事实上,她知道自己该表示一下小小的惊吓,小小的胆电怯,再加上小小的惧意,这里是黑社会哎,迷天盟的总部哎。

好吧——

雪歌一声轻叹,谁让她天生就少了这一根筋呢。

她并不觉得眼前的情况加上害怕的情绪可以让情况变得更好一些,既然是途劳无功的事,那又何必去做。

房里有两个男人,一坐一站——站着的男人正是那天传给她一句话,告诉她可以回去的男人,而另一个,她是第一次见。

一次,便可断定,他正是迷天盟的盟主。

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光看着站在他身边的男人和刚刚出去的佟笑礼,两个如此优秀的男人去立于他之下,什么都不需要说。

他的眼神明明冷淡,却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犀利,如同天上翱翔的鹰,早已牢牢锁定了猎物,只需要一个俯冲就可以将猎物掠获。

轻而易举。

他是天生的霸主,黑暗中的主宰,不可否认,他确实适合坐在这个位置上。

如果今天不是她来面对他的话,她想——会抱持着平常心来稍稍的放下讨厌之心欣赏一下,只不过,眼前的情况,似乎不允许她做任何的他想。

“佟雪歌——”,首先开口的是那天叫她离开的男人,“相信通天权带你过来的路上已经有所说明,现在我在这里重复一次,三百万的欠赚换你的自由之身,若是有任何异议现在可以提出来,我们不会有任何的勉强”。

异议?

她能有什么异议,再大的异议又如何呢,她不认为他们会突然间仁慈的不需要她还钱,如果同样要还三百万甚至更多的话,她可以选择的路真的不多。

摇了摇头。

“有时间期限吗?”。

一辈子太过遥远,谁知道这辈子的尽头在哪里,有个期限或许日子会好过一些,有了盼头不是吗?

有人说过,人活着就是图个盼头。

没了这个盼头,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了,那么,她就来找找这个盼头在哪里!

“你认为呢?”。坐着的黑衣男子冷冷道。

他的出声,让雪歌立刻决定了喜好,她不喜欢他,声音太冷,太冽,太无情。

“我想知道接下来的工作内容是什么?”。买断自己?从来就不是一个好办法。若是被买断之后,做得仍是不好的事情,那她何需买掉呢?

这一次,又是站着的那个男人接口。

“没有什么事,你只要把这一纸契约签了之后就可以过你自己想过的日子,只要不离开迷天盟总部,你可以自由出入”。一张契约递了上来。

雪歌结过之后,脸上一直不曾有过多大波的表情闪过一丝错鄂。

结婚协议书——

他们没有搞错吗?找她来是要她签下这份结婚协议书,然后,呆在这个叫迷天盟的总部里生活,至于其他,她还是可以过她自己的日子。

天底下有这么好康的事吗?

“男方是谁?”。

“拓拔残”。

拓拔残?是谁?

眼中闪着严重的不解,站着的男人脸­色­开始有些难看,坐着的男人眯起了那双不怎么可爱的黑眸。

请原谅她不是天知,哪能知道这个拓拔残是谁?她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坐着的男人,突然站起了身。

雪歌才惊于他的高大,目测的话,起码有一百八十七公分左右,体型欣长健硕,一看就是长年打打杀杀练出来的。

真好,连去健身房的钱都省。

她手里捏着那份结婚协议书,站着一动也不动。拓拔残冷着眼,一步一步向前,直到佟雪歌身前,才停下脚步。

高大的身躯立刻显出了优势,他可以低睨她,她就算站得直直也仅仅是够他的胸口。

修长的手,有些细茧,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的托起雪歌还算小娇的下巴,眯着冷眼,凝着她。“拓拔残就是我”。

哦——

原来拓拔残拓拔先生就是这位仁兄啊,他只要坐在那里说上一声就可以了,没有必要特地跑到她面前来告诉她。

她没有老年痴呆,一切老人家该有的毛病,她也很好的保存着,估计到了一定的年龄才会拎出来用。

以她现在的听力,坐在那边,说的话,她也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拓拔先生你好,我想我已经清楚的明白你要表达的意思,可否劳烦放下你尊贵的手”。抬得下巴有些痛。

冷厉的黑眸之中闪过一抹亮光。

太快,太亮,既然不幸抓住了,也只不过是途增心惊。

“很好,现在,签还是不签?”。他的手,如她所言,放下了。不过,身形却一动也没有动。雪歌很识相的倒退一步。

离他越近,压迫感越重,她需要更清新的空气。

签——

还是不签——

这么好的事情当然是要签了,一份协议可以抵三百万的债款,而且,还多加一个免费的住所,一失多得,美事一件啊。

不过——她可不认为能称霸黑道的迷天盟会白白的让人捡这么大一个便宜。

“可以问问,结婚之后,我必须承受的后果吗?”。

“可以”。站着的那一位,突然之间显得很好心,“你与盟主结婚之后,会住在迷天盟的总部,到时候,迷天盟会将这一大好消息召告所有黑道朋友,目前为止,你不会有任何的危险,当然,身处迷天盟内你是绝对安全的,不过,外出必须格外小心,明枪易夺,暗箭难防,隐藏在暗处的不知名危险是我们所无法预估的”。

拉拉杂杂的说了一大堆,雪歌很明白这位仁兄想表达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也就是说,签下了手中的这份协议之后,她的生命就没有保障了。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躲在暗地里的人给­干­道。黑道嘛——这种打打杀杀的事缕见不鲜。

电视上也常演寻仇的桥段不是吗?

她的沉默看在拓拔残的眼里成了犹豫。

他,不需要一个喜欢犹豫的女人。

“南,送她出去”。

“等等——”,一伸手,在两个大男人错鄂于她突然的大声叫停,再见她快速的拿起签名笔在上头签上她的大名之后,然后,双手奉上。

“拓拔先生,请多指教”。

拓拔残仅是轻瞄淡写的扫了她一眼,朝着一旁的男人使了个眼­色­,那男人会意,拿起协议,走至雪歌面前。

“大嫂请随我来”。

“好的”。

礼貌,她向来不缺,一记淡淡的笑浮现眼底。

事实上,思考的时间只有三秒钟,不需要太多的时间,时间或多,反而越不好做决定。这件事对她而言,好处大于坏处不是吗?

人的生命本来就是没有任何的保险。

人类的平均寿命是七十多岁,难道就能保证每一个人都能活到七十多吗?不,不能,这个世界有着太多的意外。

那么何需执着于那个不确定呢。

顶多,她小心一点便是。会让她签下那份协议,想来也是权宜之计,一个长相不差,地位更不差的男人,是不可能缺女人的。

她乐得轻松。

至少,眼前的情况比她想像中的好得太多了。

[总裁的前妻:第六章]

一纸婚书奠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在最短的时间内,雪歌拥有了一个丈夫,只见过一面的丈夫,她的大债主。

从今以后,她的身份上将贯上已婚的标志,住进迷天盟的总部里,过着表面上安详实际上并不怎么太平的日子,她没有任何意见,事实上,她也不大爱出门,迷天盟总部里的“小弟”。多不胜数,只要她这个大嫂有一声吩咐,就会办得妥妥当当。

什么都不缺,她只是偶尔不定时的出去一趟。

拓拔残——她的丈夫,她只见过他一次面,之后,连人影都不曾碰过一次。他给了她绝对的自由。

据照顾她饮食起居的小马说,她与拓拔残结婚的事,只要是黑道中人,个个都知道了,而且,大家都很熟悉她的样貌。

天知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才小小的错鄂了一下,不过,那又如何呢,在这个科技发达的社会当中,弄几张照片,甚至于是他们的合照一点都不是难事。他召告了整个黑社会,他有一个妻子。而且就住在迷天盟总部。

拓拔残的意图实际上是让人迷惑的,一般能称老大的男人娶妻不外乎只娶两种,一种只为自己生儿育女的,一定会好好的休护,通常是有另外的居所保护着。另一种,暂不能称之为妻,只能称拼头或是其他更不雅的称呼,用意只在于满足需要。

拓拔残把他的新婚妻子护在迷天盟之中,而非另一处更为隐密之所,另一方面,他又大肆的公开妻子的一切,包括她的从前,过往——

真是令人费解不是吗?

以拓拔残现今的地位也不该如此炫耀自己的妻子,黑道之中,家人之事不适合张扬。

“夫人,该用午膳了”。小马敲门之后进入书房,她一个人拥有一栋二层洋房,一楼她交给小马打理,二楼是她的私人天地,卧室,书房,不小的客厅,健身房,加上一个工作室,浴室卫生间占据了整个楼层。

光看她现在的生活,铁定是赚到了。

“好的,你先下去吧,我马上就来”。额首,放下手中的原文书,她大学已经毕业,凭着优异的成绩得来的奖学金让她免了交不出学费的困境,家里的父与母甚至都不知道她已经完成了大学学业,她才二十二岁不是吗?

她坚持小马叫她夫人,而不是大嫂。

大哥——小马不是她或是她丈夫的弟弟,她清楚明白的知道小马口中的大哥正是她一向厌恶的黑社会大哥。

若然让小马换她为大嫂,她岂不是成了与拓拔残一道的人。

下了楼,长方形的饭桌上赫然坐着此时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拓拔残,简子南和佟笑礼。

“大嫂,你总算是下来了”。佟笑礼向来都是比较随和的,不过,他的称呼一直都改不过来,不然不是他真的改不过来,是不愿意改。

他有一个小小的发现,每一次有人叫大嫂,那个似乎处变不惊的佟雪歌就会微微皱眉。好吧,佟笑礼承认,他是有些故意的了。

“夫人——”,简子南只是叫了一声,便低下头吃自己的。

他们连等她一下都不曾,真是一群失礼的人。

“抱歉,大嫂,我们都是一群恶死鬼投胎,治不了肚子里的馋虫,没有等大嫂下来一起开动,你千万不要见怪”。

拓拔残从头到尾一句放也没有。雪歌朝着佟笑礼微微摇头。“哪里,吃饭皇帝大,我不会在意的”。

如果下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吃好了离开了,她会更乐意。

“拓拔先生”。他没有看她,她却不能失礼,坐下之前,她打了声招呼。

拓拔残仅是用鼻子哼了一声,除了冷气之外,雪歌什么也没有听到。

他肚子真的有那么饿吗?

不过,也无需在意了。

“大哥要搬回这里来住了”。这句话是对雪歌说的,然后,佟笑礼转头交代小马,“把盟主的东西收拾准备妥当,盟主今晚就住在这里”。

“是”。小马应是离开。

住在这里?

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据她所知这里只有一个房间,一楼打通空荡荡的一目了然,他身为迷天盟的盟主自然不可能住在这里,那么,唯一的选择就只有二楼了——看来,她得把卧室空出来才行。

简单的吃了些东西之后,雪歌起身告退。

“请慢用”。然后,上了楼。

三个男人的胃口比起女人来确实大得多,因为,他们还在低头猛吃,雪歌的离开,让他们都抬起了头,视线同时落在她刚刚坐着的位置前面,她是小鸟吗?只吃这么点东西?拓拔残的眼中出现了一抹怒火。

迷天盟向来都不会亏待别人。

“难道是我们长得太难看,才让大嫂食不下厌?”。佟笑礼不知死活的开玩笑。拓拔残一记冷眼扫过,他识相的闭上了嘴。

惹谁都可以,千万别惹拓拔残,让自己下半生过得不自在。

嘻嘻笑了两声,低下头,又继续吃饭。

民生需要最要紧,别的,暂时放在一边吧,反正又不会坏掉。

用完餐后,小马出现,收拾善后。迷天盟总部能看到的女人身影,是少之又少,总共才两个,一个是厨房的郭妈,第二个就是佟雪歌。

他们向来认为女人过于软弱,一碰就会碎,那么,唯一的且最好的做法就是连碰都不去碰一下,这样总会没事了吧。

“盟主——”,小马乖乖的站在一边,警慎的态度仿若对面坐着的是上帝,不是比上帝还要上帝的人物。

“来吧,小马”。佟笑礼朝着小马招招声。

“够了,礼,正经一点”。简子南撇了一旁的同伴一眼,“小马,说说夫人的近况”。

“是”。小马立刻点头。“夫人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出过门了,之间开过书单让我帮她买了些书”。那些书上全是英文字,他一个都看不懂。“还跑了一趟出版社帮夫人送稿子”。

“什么稿子?”拓拔残冷不防出声,吓得小马一声轻颤,他虽然有幸为夫人做事,但是,能与盟主真正说上话就数这一回了,他真的好感动。

“是夫人帮出版社翻译的文件,每天早上,夫人起床之后,会到健身房跳跳舞,然后就到园子里散散步,用过早饭之后就会进书房看书,中午吃饭,然后,小睡一下,下午翻译稿子,晚上会看看电视,或是上网”。这此就是夫人生活的全部了,绞尽了脑汁,小马终于可以确定自己真的没有什么遗泄的。

“她到是挺自在”。拓拔残冷冷道。

[总裁的前妻:第七章]

没有等小马上来帮忙,雪歌只是拎出备份的枕头和被子安放在书房里,将她一些简单的个人用口撤出。

原本以为她可以独享这一份清静,未料到,他会临时起意到这里来与她同住。

一个独立的空间加入了另一个人,她仍然可以过她的生活,享受着独属于她的安宁,不过,质量没有之前的好而已,不过,那又如何呢,她不在意。

这里,原本就是拓拔残的地方不是吗?

她的作息未改,稍稍的整理妥当之后——书房有一张长长的躺椅,那是事先为了怕累了需要个地方入睡准备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一百六十五公分的身高,不算娇小,却也不算高,刚刚。

下午的时间,雪歌通常会呆在工作室里翻译出版社拿过来的稿子。

签下那一份协议之后,她才知道,后续的好处还是挺多的,所有的吃,用,所有的花费,只要她提出来,在拓拔残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他都会满足。

只可惜,她向来不习惯欠人家太多。

三百万的债款挂上他妻子的名号,够了。

至少,她不是个废人,多年来的学业并不是虚无的一点作用都没有,二十二岁,不大的年龄,但是,她已经可以独立的养活自己。

如果不是因为佟克敛欠下额债款的话,她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

如今独有的身份,让她与朋友断得一­干­二净,也不与人深交。目前以她的情况,与她深交的人怕是没有什么好日子可过。

何必呢,她一个人承担就好了。

直至晚膳之前,她都会一直呆在工作室里,所以,晚膳前上楼的拓拔残并没有见到她,小马早就提着拓拔残的东西到了卧室,且一一整理妥当,好让这位盟主大人一上楼就可以休息。

“她住在这里?”。犀利的眼眸眯了起来,冷冷的盯着小马。

小马一时惊吓,差点腿软倒地,要不是他身后的简子南扶他一把,现在大概要到地上去找他了。

“是——是的,盟主”。冷汗,一滴接着一滴投奔地毯。

“小马同志,你在说笑了,看看房间里一件女­性­化的东西都没有”。佟笑礼上前拉开衣柜的门,里头有挂衣服,不过都是拓拔残的,“住在这里,总不能连件衣服都没有吧”。

冷汗,再一滴往下落——

好不容易站得正了,小马努力的吞吞口水,“夫人是——是在这里住,她的东西不多,通常都是装在一只红­色­的箱子里,咦——箱子不见了”。每个房间的卫生他都要打理,不过,卧房是来得最少的地方。

“她出去了?”

“没有”。

他一直呆在楼下,没有看到夫人的影子啊,“夫人这个时候,应该在工作室里”。

“还不去看看”。在拓拔残未开口之前,佟笑礼推着小马出了门,现在盟主的心情很不好,最好是事事顺着他的气,否则谁都不会好过的。

“是——是——”,小马急匆匆的跑到另一边的工作室,不久,跟在小马身后出来的正是拓拔残名义上的妻子佟雪歌。

一身素雅的衣着,简单束起的黑发,淡然的眼神,看起来,她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来得自在。

“拓拔先生”。佟雪歌笑看一脸冷漠的男人,声音缓和有礼,一点也不突兀。

“你住在哪里?”。冷冷的质问。

“书房”。

“小马,到书房把东西搬回来,女人,请切记我们的关系,才刚新婚的夫妻是不可能分房睡的”。就算要分也在房内分。

戏,要做足!

[总裁的前妻:第八章]

分房!

那是无稽之谈,拓拔残是绝对不可能充许的,然后,让这对名义上的夫妻盖着被子纯聊天?有可能吗?

雪歌已经将目前的局势看得很清,看得很淡,无论他想做什么,都依了他,只要等到哪一天,他彻底的厌倦了,就可以放她自由,让她去过自己的生活,那样很好,所以,目前的忍耐为了长足的打算,是值得的。

拓拔残的进入,不止是占用了她原来的卧室,还占用了她的书房,一张大得离谱的办公桌占据了四分之一的空间,最主要的不是他占据的空间,而是他的进入,往后,只要有他在的时候,她大概也不能再进书房了。

幸亏工作室是她独有的,是她个人空间,足够了!

夜!

星光点点,从落地窗往上看,很美,很炫——雪歌有一刻的失神,直到身后传来响声才惊醒了她。

“拓拔先生”。她低头,轻唤,眼,直视地板。

拓拔残绝对可以称之为一个超酷的大帅哥,一百八十七公分的身高,绝对是让一般人有非常大的压力。雪歌才一百六十五公分,这二十二公分的差距,不可谓不可观。身处黑道,从小就经过武术训练,所以,他的身材健硕挺拔,端正的五官因为缺少表情而显得有些严厉,有些冷漠,也就是大家所称之的酷。

他有一双过于凌厉的黑眸,不眨也不眨的盯着别人的时候,谁也不能妄自行动。

他,像是天生的王者。

拓拔残抬眼,这也是他第一次正眼看着她,他名义上的妻子佟雪歌,一百六十五的身高,不高也不矮,身材不见得有多好,有些瘦弱,却还不到弱不禁风的地步,她的五官清秀,与美丽无缘,整体来,他名义上的妻子,容貌只在及格边缘。

“嗯”。

“需要为你吹­干­头发吗?”。刚沐完浴得他,黑发还滴着水。

“嗯”。

又是一个字,算一声,算一句了吗?

雪歌无声上前,拿起一旁早就放置好的­干­毛巾为他擦拭湿发,拓拔残闭起黑眸,一动未动的任由她在他的头上为所欲为。

她的动作很轻,很柔,柔得他想睡觉。

“拓拔先生——”,头发已经­干­了。

“嗯?”。他轻哼一声,眼并未睁开。

“如果累了,就早点休息好吗?”。

“嗯”。

又是一声轻应,高大的身躯总算是站了起来,也睁开了眼,看了她一眼之后,上了床,钻进了被窝。

雪歌才从她那个小小的袋子里找出换洗衣服去沐浴,待她洗完澡,拓拔残已经入睡,她在他的令一边躺下,所幸,床够大,也幸好,她没有怪癖,怎样的姿势入睡,第二天起床,必定是怎样的姿势起来。

只不过,雪歌忘记了另一件事,她的睡癖是没有什么怪异之处。

但是——

床上躺着的可不止是她一个人,还有拓拔残,而拓拔残的睡癖一向都不能称之为好。

所以——第二天早上,她一睁开眼才发现,自己成了软枕,被他紧紧的抱在怀里。

想从他的怀里挣开,且不惊动他,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拓拔残的脾气从来就没有好过,他只是很少发火而已,平时最平易近人的时候也不过是面无表情淡淡扫视人家的时候,那对其他人而言,他只不过是比发火的时候稍稍的不发火一点而已。

伴君如伴虎啊,她得自求多福。

一声轻叹逸出口中,六点半,她该起躺到健身房去了,不过——低睨一眼完全缠在她身上的两只手,能走得开才奇怪。

睁开的双眸,再度闭上,她没有赖床的习惯,已经醒来就再也难以入睡,让她这样躺着还真是相当的受罪。

一个小时以后——

缠在雪歌身上的长手总算是有了松动的迹像,看来,他就快要醒过来了,待他的手再失了些力道以后,她轻轻的抽身,下了床。

呼——

混黑道的男人可以这么没有警觉心吗?她挣开了——她以为会吵醒他呢,没想到——他只是轻轻的动了动之后,再度沉于平静。

或许,他是太放心自己身处的地方,迷天盟的总部,认为这里安全无愈,所以,一点也没有挂在心上。

她以为,像他这种身份的人,该时时保持清醒,只要有一丝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

看来,她又错看了他。

洗梳完毕之后,一如既往的前往健身房,迟到一个小时,并不能让她改变即定的行程。

她也不认为拓拔残有意改变她的生活作息。

他要的,只不过是一个样子,一场给外人看的好戏,那么,这样做已经足够了。

能进入这栋楼的人,十根手指就够数了,无需太多。

[总裁的前妻:第九章]

跳过健身舞之后,雪歌如常的在庭园里散步。会坚持每天跳上一段健身舞或是运动体­操­,并非为了完美的身材在努力,更多的,是想让自己的身体时时刻刻的处于健康的状态,人体时常处于适当的运动下,才会更好的保持健康。

她讨厌生病时的病恹恹,所有的生命力,活力,似乎就在那一场病中消磨殆尽。做人何必那般的不自爱呢。

八点半左右,散完步的她才一身轻松的回到楼里。脚还没有进去,只见小马急匆匆的冲了出来。

“夫——夫人——”,小马的脸­色­铁青。

“怎么了?”。

“盟主在等您用早餐”。小马头也不敢回,越过小马,雪歌的视线移到餐桌上,桌上早就备好了早餐,一如既往的食物,只不过,今天的量多了些而已。那是因为今天的桌上,人比以往的多,拓拔残、佟笑礼和简子南都在。相较于佟笑礼的笑面容形像和简子南的不动如山,拓拔残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意是让人胆寒的。

他在气什么呢?

这里没有外人不是吗?有的都是他的心腹,小马也是,否则的话,他绝对不会冒冒然的派小马来看顾她。

信得过,才会用!

“我知道了”。信步进入,脸上,是适宜的笑,轻松自然,似乎一点也不将拓拔残的冷脸看在眼里。

他的冷——

她的闲适——

两极分化。试想,拓拔残身为迷天盟的盟主,从小到大,从来就没有谁敢不把他放在眼里,眼下,这个他名义上的妻子,倒是很理所当然的不将他放在眼里。

好——

很好——

“拓拔先生”。这是雪歌一开始的称呼,而且,她一点想改变的意思都没有,这样的称呼,适合他,更方便了她。

“从今天开始,只要盟主在楼里的一天,夫人必须随候盟主左右”。佟笑礼是在场唯二不受影响的人,­唇­角的笑就是他独特的注册商标,短期内,估计是不会有任何的变动。由他——代替拓拔残宣布这样调令。

她是拓拔残的妻,换句话说,她就是拓拔残的所有物。

秀眉,微微一皱。眼抬起,看着的,是简子南,因为当初给她合约的是简子南。“简先生,我记得当初签下合约之时,你曾经说过,只要不离开迷天盟,我有我的自由不是吗?”若是以目前的情况而言。试问她还有何自由可言。

事先言明没有是一回事,事后再强迫没有又是另一回事。

“夫人——”,小马怕怕的轻叫雪歌。

她怎么可以在盟主生气的时候争这个呢,到时候,盟主一发起火来,那可不得了。

“你有意见?”。冷冷的一眼投来,是人都会摇头,雪歌不是寻常人,她仅是敛下眉,对了,以她现在的处境,还能有什么意见呢。

“若是拓拔先生认为我不该有意见,那么,请忽视我刚才的无礼”。静静的走至桌前,坐下,吃着她面前的那份早餐。

脸上的表情没有多大的面化,仍然很平静。

她——只有二十二岁。

一个此时此刻,该在学校里享受青春,躲在父母的怀抱里享受温暖,她却为了亲生父亲的债卖了自己的自由,她的坚强,她的不同,在在的让人惊叹。

这样的女孩——真是可惜了!

若是她有个负责的父亲,她的人生,怕是也不缺­精­彩片断。

简单的用晚餐之后,雪歌拭手静坐,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三个男人正慢条斯文的用早餐,只不过,他们的脸­色­可是一点也不适合这样的用早餐。

若是平时,雪歌该起身离开了。

不过——

刚开佟笑礼的话,让她逼迫自己留下来,她从来不做落人口舌的事。行得正,走得直,为何还要怕人家说三道四呢。

拓拔残臭着一张脸吃完了早餐,那双黑漆漆的眼眸都快冒出火来,这完全是因为雪歌的动作。“够了,你回房去”。

健硕挺拔的身躯蓦然站起,冷哼了一声,不待雪歌有任何的反应,他已经带头离开了。

简子南一言不发的跟在拓拔残身后。

倒是佟笑礼,停在她的面前,对她露出一记高深莫测的笑之后,翩然离去。

楼里,恢复了平静。

雪歌,悄悄的松了口气。

有他们在的地方,果然是不能自由的呼吸啊。

直到确认拓拔残一伙人已经走得不见人影之后,小马才敢大着胆子进入,“夫人,你可千万别惹盟主啊”。他苦口婆心的交代。

“我有惹他吗?”,雪歌眨眼,她都不知道有多么的听话。

“啊——”,小马微微一怔,“夫人,你没有瞧见盟主刚刚的脸­色­有多么的吓人吗?平时盟主冷冷的撇人家一眼就够让道上的兄弟吓得直尿裤子了,今天盟主的眼里都快冒出火花了,小的真担心盟主一时恼火会对夫人不利”。

雪歌笑了,为了小马的紧张。

这个年轻的小伙子­性­格直率又耿直,相处了这么久,雪歌还是不认为他适合在黑道中生存。她可不认为黑道之中有的是仁义,是道义——那些东西,只在某种情况下存在着,并非时时刻刻都能看见的。

“对我不利,于你们盟主,是没有任何的利益”。

“呃——”。

好深奥的话,小马搔搔脑袋瓜,夫人果然是有学问的人,说出来的话都好高深。

“你先整理一下桌上的东西,如果没事的话,就自己找事做,或者去休息一下”。

“是”。

夫人对人就是好。

小马忙不迭的直点头。

在夫人底下做事,虽然不能像那些兄弟好好表现,不过——这样也不错。小马美滋滋的想着。

[总裁的前妻:第十章]

一不小心,小马说漏了嘴,说出了一个就连迷天盟中,也没有几个人知道的事实。

这个事实,正是她之所以会留在这里的主因。

“我我我——”,小马苦丧着一张扭成苦瓜的脸,全成软成一团只差没有当场摊在地上,他死定了了,把不该说的都说出来了,盟主一定会让他死得很难看的。他只是不小心听到的,不是盟主告诉他的。现在——他尽然把这个大消息一不小心说给了夫人听,而且——是夫人哎。她听到了该有多么的伤心。

“好了,快起来吧”。雪歌淡看坐在地上一脸苦恼的小马,仿若天就要塌下来了,就算天真的要塌下来了,那又如何呢,还有高个子在上面顶着,更何况,眼前的情形压根就没有他想像中的那般严重。

“夫人,我——”,他真的快哭出来了。

“如果你现在起来的话,我就当做什么也没有听到,如果你还是坚持不肯起来的话,拓拔先生若是一来,我便马上就你说的话一字不漏的告诉他”。聪明人都知道最佳的选择会是什么。

“我起来,我起来——”,一惊一跳,小马已经起来了,他没有把夫人的话听得太明白,不过,他听清楚了一句,只要他起来的话,夫人就不会告诉盟主他的一时失口,也就是说,他的小命还可以留得久一些。“夫人——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小马满身都笼罩在一片的懊悔当中。

“我知道”。雪歌从来不做为难人的事。

“谢谢夫人”。冷汗落下一滴,心里宽了一点,小马真差没有跪地谢恩。

“小马”。

“在”。

他急切的回答倒是让雪歌颇为失笑,摇摇头,不想再对他的举止评判什么,“来坐”。她指指对面的位子。

小马看着那个坐子犹豫再三还是决定不坐了。

“我站着就好”。

雪歌也没有为难他。

原本,这种事情,她不该多去理会。不过,似乎事关己身,她就不得不多一些了解,就算不涉及其中,也不至于等到有情况发生的时候来个措手不及。

她不喜欢惊奇,更不喜欢意外。

如同父亲给她的意外一般,通常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能把事情更详细的再告诉我一次吗?”。

“夫人——”,小马有些为难,一不小心说出口,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不过——现在,他已经知道自己犯的是什么样的错误了,他怎么还可以一错再错,到时候就真的无挽回了。

“不想说吗?”。那就算了,她做不来勉强人的事。

“我我我——”,结结巴巴的了半天,他真的好为难,不过,他也不想夫人一直被蒙在谷里啊,而且——这样下去,夫人会很可怜的,外面的人都虎视眈眈的盯着夫人的一举一动呢,“我说”。

事情是这样的,拓拔残今年二十八岁,在他二十五岁那一年,遇到了二十四岁的钟紫若,一个娇小玲珑,美若陶瓷的­精­致娃娃,身为中学老师的钟紫若拥有良好的修养和温柔贤慧的­性­子,她的美,她的柔,她的修养,是吸引拓拔残的主因。他们之间交往已经有三年了,拓拔残一直没有结婚的意思。

因为——结了婚的妻子,是藏不住的,黑道之中,远比人所能想象的还要多管道可以知道更多的消息。

只要有人知道钟紫若的存在,她就不可能是安全的。

身边的人,什么时候会成为是伙伴,什么时候是敌人!是没有预期的。

拓拔残将钟紫若藏得很好,好到连迷天盟之中,知道钟紫若存在的人只能有一根手指来数,若不是小马不小心听到,他做梦也不可能想到,情况会是这样的。

不过——

他可以指天发誓,对迷天盟,是绝对无二心的忠诚。

会娶进佟雪歌完全是因为需要一个台面上的人物。

终于——

雪歌了解了拓拔残的用意,也终于,她了解了自己的处境,自己所扮演的角­色­。

清清楚楚的明白了——

[总裁的前妻:第十一章]

那一夜,拓拔残没有回来,雪歌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在不知道他还有个钟紫若的时候不意外,现在知道有了那么一个完美的人儿存在之后,她就更没有必要去奇怪了不是吗?

一个娇美如­精­灵一般的美丽女人,集温柔,娴熟、娇柔于一身,而且修养非凡的女人,可是男人最理想的娇妻人选。

只可惜——

钟紫若是值得同情的,如果她没有爱上拓拔残,或是拓拔残也没有爱上她的话,她可以是明正言顺的娇妻。

如今——爱着她的拓拔残娶了别的女人,尽管拓拔残的初衷是为了钟紫若着想,可是——成为心爱男人的妻是每一个女人的梦不是吗?

硬生生的扼杀了人人都有权力去做的梦,岂不是一件很残忍的事。

翌日!

雪歌准时的起床,去健身房,散步,然后,用早餐,理所当然的没有等拓拔残的出现。

“夫人——盟主交代,让您先准备准备,呆会要出门一趟”。小马小心亦亦的传达拓拔残交代的一言一语,深怕自己脑袋一个不灵活,把盟主要交代的事情给忘了或者是泄传了,那是绝对不允许的。

正在用早餐的雪歌动作稍稍停顿了片刻,出门,她不意外,意外的是要跟他一起出门。想来当初没有说并不是忘了交代,而是认为就算让她去做什么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没有必要事先告之不是吗?

“我知道”,淡淡的回以一句,她再度缩回去用自己的早餐。

“盟主会交代佟先生过来接您的”。

“嗯”。

小马看出她并不太热衷这个话题,亦不想多谈,便自觉的闭了嘴,其他他还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呢。

这一次出去可不是唯一仅有的一次,有了开头,就会有无数次,往后,大家熟悉的就只会是这位夫人了。

当然——以后有什么危险也都是冲着这位夫人而来的。躲也躲不掉,见的人越多,往后她就越危险。

有时候,小马还真迷夫人有些不值呢。

若是她是个贪权谋利,看中的是盟主的长像,盟主的地位和盟主身后所带来的利益的话,他还能稍稍的释怀一些,偏偏,夫人不是那样的人,岂不是很惹人心疼嘛。

可怜的夫人——

小马可掬起一把同情的泪。

用完早餐之后,雪歌如常的到了书房,拓拔残不在,她可以自由使用。准备——什么准备?打点好自己的外表?

何样的外表才符合他的标准呢!

没有一个样本,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准备,所以,­干­脆就什么也不准备岂不是更好。

只是心里准备的够,其余的,随常吧!

惬意的遨游在书海之中,她的心,并未因为拓拔残突然提出,且是极度无理的要求而感到烦恼。

至今为止,她已经完全了解自己的处境。

只要在拓拔残的势力范围之内,她就别想自由行动,去与他评什么理。随波逐流吧!三百万,她卖了自己的一生。

[总裁的前妻:第十二章]

他是故意的!

到达地点与拓拔残相聚十分钟之后,雪歌可以确定拓拔残的用意,或许,是她之前做的某个举动惹得他不开心了,所以,他必须这么做——让她也不开心。真是别扭的男人,也或许,她该称他为强势的男人不是吗?

绝不允许自己有一点点的失败。

这个场合,完全可以不需要她的存在。拓拔残,迷天盟的老大,是南部的领军人物,这一次,也不过是为了底下某些小帮小派分地不均的问题,在这里要求他有一个公平的决策。只要是他决定的事情,底下的人就服从,就认命,就不再去曾。

争,若无二或二以上,是争不起来的。

猎户帮以朱力为首,白帮以白孝一为首,两帮争的那块地是位于猎户帮与白帮的交界处,这一处原来还是安安静静的由白帮代为打理,不过,安静的日子过久了也有不安静的时候。前些时候,猎户帮的几位弟兄到白帮打理的酒吧里寻欢作乐,乐完之后,“忘”了给钱。这事情,就是被这一忘给忘出来的。

结果,算起总帐来,才算出白帮打理的这块地,不明不白,有一半是属于猎户帮的管辖范围,黑道之中,动了他人的地盘,就等到动了他人的肋骨,严重的可以互相火拼,拼个你死我活。若不是有迷天盟在南部做阵,猎户帮与白帮这样的帮派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打得两败惧伤,第三者得利,二是其中之一获胜,却也是原气大伤。

说来说去,都不会有什么好的结局。

这件事,原本只不过是帮派之争中的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顶多交于迷天盟下面的堂主负责便可以打理的妥妥当当,哪里需要迷天盟的盟主亲自出马。一听说是拓拔残亲自决策,朱力和白孝一差点没有当场吓得倒地不起。

这等小事,哪恐得惊动盟主大人。

更何况,连深居迷天盟总部的夫人也惊动了。

“盟——盟主——夫人——”,世面没少见,胆也没长起来,猎户帮的帮主朱力结结巴巴的看着并坐在上的拓拔残的雪歌。

这里正是那一家成为争端的酒吧,虽然现在除了他们这群人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客人,不过——雪歌还是讨厌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气氛。

很显然,拓拔残这一招棋走得对极了,她确实有些受不了。

“盟主,夫人——”,白孝一虽然没有如朱力一般的结结巴巴,却也是正禁危坐,深怕一个不小心得罪了座上的贵人。

然后——

是简子南,简单明了的再次重复了事件之后,大家的眼,都斜斜的盯着拓拔残。呃——事实上,大家也想正眼瞧着他,不过——没有人有这个胆就是了。

雪歌低垂眼眸,眼前的事她Сhā不上一脚,也无需Сhā上一脚,拓拔残太小题大做了,佟笑礼和简子南都跟过来了。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南部的黑帮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心,停止。

没有发呆,没有胡思乱想,平近的几乎无思。有时候,雪歌也在想,她是不是比较适合远离尘世。

若是现在庙宇处处见的话,若是现在不是二十一世界的文明时期,而是古代的话,她说不定真的会成为庙宇中万千人中的一员。

拓拔残一字千金,道上的人都知道,不轻易,他是不会开口的。

今天——

或许有幸能听到他开口说金言。

半晌之后,若大的酒吧,红红绿绿的灯光让人讨厌了些,加上满是男人身上的味道让人不适应了些,基本上,除了呼吸声之外,还是比较平静的。

“从今天起,迷天盟会合算这间酒吧的总价值,估价之后,由迷天盟代为总管,之后,白帮与猎户帮轮流经营,若有任何意见分叉或是吵闹生事之事发生,这些酒吧,将会纳入迷天盟之下”。佟笑礼没有与拓拔残有任何的商量,因为刚刚他就一直站在拓拔残的右方,从头到属,都站得直直的,大家就算是斜眼,也把他盯着死死的。

他根本就没有机会跟拓拔残说话。

现在,却是由他来向大家宣布这个结果。

“谁有意见?提——”,简子南面无表情的看着分布一大片的两帮兄弟。然而静悄悄的没有听到半声反对声浪。

“我们都乐意依从盟主安排。”朱力。

“这样,我们可以接受。”白孝一。

“那么,几位先回,从此刻起,由迷天盟接手酒吧,一周内,会再次召集两位当家,到时候再议谁先经营”。

“谢谢盟主,告辞”。

然后,一大群人还是比较有秩序的离开酒吧,没有像一窝蜂似的涌出去,自然是因为拓拔残在场。

否则的话,一窝蜂才是他们的行事准则。

那样。才更“男子气”。

直到人走尽,若大的酒吧,仅与几个人,拓拔残,雪歌,佟笑礼和简子南,再加下不出五位的黑衣弟兄。

雪歌抬起眼,不忙着站起来,人,有一次的经验足以学乖。

学不乖的那是蠢人。

她不聪明,却也从来不蠢。

既然拓拔残的主导意识如此之强,她也只能随他而行,不得尚自改之,否则的话,小日子定是不会好过。

静——

简子南和佟笑礼互视了一眼,然后,直直的看着拓拔残冷漠的脸,“盟主——”。佟笑礼开口叫道。

“是否先送夫人回去?”。简子南问。

雪歌亦抬起头来看着拓拔残,若是他应允的话,她自然就要离开。

拓拔残淡淡的扫了雪歌一眼。

“你想回去?”。冷漠的问。

雪歌失笑,真是高明的问题,她如何回答都是顶着他的气,于是——她沉默了。

“你想回去?”。拓拔残的黑眸眯了起来,语气更冷三分。

无奈的轻轻叹息,这个男人,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拓拔先生还有需要雪歌出面的地方吗?”,笑着,她回道。

眼一冷,拓拔残冷哼了一声。

“送她回去”。

“是,夫人这边请”。

她,果然还是顶着他了。

[总裁的前妻:第十三章]

郊区外的林荫别墅!

这里才是拓拔残真正的家,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有真正所爱的人在的地方就是家,钟紫若便被他安排在这里。

安静,安全,详和且美丽的地方正适合美丽温柔的紫若。

二十七岁的钟紫若,只比拓拔残小一岁,从她身上,却是一点也看不出,她已经是二十八岁的“高龄”了。娇小玲珑的身段,可爱娇俏的小脸,温柔幸福的微笑,她看起来,永远是那么的年经。

若是拿钟紫若与佟雪歌相比,雪歌会被误以为是大的那一个。

因为气质的截然不同。

“你来了”。门,打开,拓拔残­阴­沉的脸,在见到钟紫若出刻的那一刻稍稍的缓和了下,不过,脸­色­还不至于到好看的地步。

“嗯”。

拓拔残之后是佟笑礼和简子南,不过,他们在门口便停驻脚步,并没有要进去的意思。钟家是教育世家,一家大大小小都是教书匠出身,到目前为止,钟家也不知道拓拔残的真实身份,以为他只是个年轻实业家而已。

本来,钟家对商场上的事也不大关心,自然不可能知道在商场上并没有拓拔残这个名号。

紫若为了不让家人担心,隐瞒了这一事实。

“我们先回去了”。佟笑礼笑看钟紫若,抬眼望去,只见到拓拔残的背影,今天一整天,他的心情都不是很好。

很显然,新上任的大嫂是很具有影响力的。

不是第一次,所以,钟紫若也没有挽留,直到看不到他们两人的身影之后才关上门。

“怎么了,谁敢惹我们的残心情不好呢?”钟紫若温柔的替他褪下外衣,让他舒服的靠在沙发上好好的休息。

“没事——”,

“要不要喝汤,我刚煮好的,本来以为你今天不会过来了”。见他不愿多说,钟紫若也没有一再的坚持提那个话题。

他不是天天过来。

有时候忙,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人也是正常的。

她不担心他身边有别的女人,现在,他娶了妻子,她也没有放在心上,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的心是挂在她的身上。

唯一让她担心的是他的安全。

他走的不是一条寻常路,是随时都有可能遇到不测的危险之途,每一次看到他的出现,便是她的心宽。

这样的日子,说句实在话,并不好过,她完全是靠着他的爱,在支撑着。很难想像,若有一天,残不再爱她。

她的日子该如何过下去。

她的微蹙眉头,微微忧愁的表情看在拓拔残的眼中,大手一伸,将娇小的钟紫若纳入怀中。钟紫若娇小的连一百六十公分都没有,一百五十八公分的身高,加上不算丰富的体态,缩在一百八十七公分的拓拔残怀里,着实有几分像女儿躲在爸爸的怀抱里呢。

“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

“没有”。紫若摇头,“我只希望,你能一直平平安安的”,这是她心中最深沉的恐惧。

她眼中的脆落的期望让拓拔残的心狠狠一抽,双手更用力的将她紧紧的拥在怀里,让彼此都可以听到对方的心跳,感受到对方的存在。

拓拔残双眸紧闭,该死的,他怎么可以让他的女人如此为他忧心.

[总裁的前妻:第十四章]

早餐过后,拓拔残回来了,脸­色­非常的黑沉,看来是乌云密布随时有雨,他和佟笑礼及简子南进入书房之后便一直没有出来。雪歌很识相的没有进去打扰,迷天盟之中,有更隐密的议事之所,他们却偏偏钟情于她所布置的书房。

改了作息,她打算先到工作室翻译完稿子之后,下午若是书房空着,她再进去遨游书海。

脚步还未踏进工作室,便又折了回去。

她差点忘记了,还有一本极重要的资料书放在书房里忘记随手带出,看来,她必定要去打扰他们了。

走至门前,手抬起——

“盟主,你考虑清楚了吗?”。

从里头传出来的是简子南的声音,有些激动。雪歌有些错鄂的收回手,她没有料到声音会这么大的从里头传出来,她更无心听到他们的讨论,原来,书房的门完全没有隔音设备。

“嗯”。拓拔残一声轻哼算是回答。

雪歌摇头,牛牵到北京还是牛,他一时半会也变不成别的样子。

“若这是被兄弟们知道,可是会闹翻了天”,佟笑礼分析其中的可能­性­,“要转型,若是寻常人并不是一件难事,难就难在我们走的路不一样,要想转型成功就必定要比别人付出的更多”,略一停顿,又是佟笑礼的声音,“当然,若是盟主主意已定,我们立刻着手去办——”。

听到这里——

雪歌收回思绪,摇摇头,今天的进度晚一些也不要紧。

他们商量的事,确实不是寻常人能听的。

迷天盟在南部的势力如此之大,若是迷天盟从暗转明,黑道之中,岂不是失去了一股中间维持的力量,到时候,风吹哪边倒可就说不定到了,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黑”道。

在黑暗当中,有太多容不进眼的东西。

不管拓拔残是为了什么这么做,为了谁这么做,她都没有多言的余地,早在签下那份合约之后,她就已经没有后路可走,更没有选择的余地。

不过——

她还是希望迷天盟能够转型成功,毕竟,那样的话,她也安全多了不是吗?人­性­,是绝对自私的。

“夫人,晚膳已经准备好了”,工作室外,传来小马的声音。

合上书籍,揉揉有些酸涩的眼,抬头望着高挂墙上的古董钟,时间是不早了,不知不觉,她尽然坐了这么久。

“你先下去准备,我马上就下来”。

“是”。小马回应,外面,沉于平静,雪歌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原以为已经离去的小马,却又传来声音,“夫人,请您稍微快一点,盟主在下面等着”。

呃——

拓拔残今天在家?

真是稀客啊。

她已经很长时间不曾见过他了,他在,她就必须加快,否则的话,光是看着他那张脸,便食不下咽。

“马上来”。

雪歌的马上,就是随着小马身后下了楼,桌上,如同以往他们在的每一次一样,都已经在老位子上入座,等她一人——

她好像经常成为最迟到的人。

而且,每一次都让他们等。

“拓拔先生,佟先生,简先生——”,一一招呼过之后,雪歌坐了下来,桌上的食物早就放置整齐,有几道菜是以前没有见过的,都摆在拓拔残的面前,看来,似乎是他爱吃的。

佟笑礼和简子南一声大嫂回应。

拓拔残却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一餐下来,谁也没有多说一句话,本来嘛,食不言,寝不语——

用完餐之后,她静静的等着,等到拓拔残也用完餐,然后——佟笑礼和简子南离开了。

“拓拔先生——”,雪歌站了起来,他——为什么不离开。

拓拔残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回房”。

酷酷的落下这两个字,他率先上了楼。

雪歌无奈的跟在他的后面,真是摸不透的男人,他到底摆脸子给谁看——

最重要的是——

为什么不在他爱的女人那边过夜?反而要回到这里来生闷气?

摇头,再摇头。

雪歌决定不再去想。

多思无益。

[总裁的前妻:第十五章]

这一夜,拓拔残再一次将雪歌当成免费的抱枕抱着睡了一整夜。

他是睡得舒适了,只不过,雪歌一大早起来睡眠极度不足。

无妨!

偶尔,她也可以给自己放放假。

只是,她还是有些弄不明白,身处黑道之中,他这么可以睡得这么深,这么沉,这么的理所当然——

她都比他清醒。

她甚至怀凝,要她坐上台面来保护的那个女人,真的有安全感吗?

沉睡中的他,真的能保护别人?

迷天盟!

议事楼!

迷天盟的议事楼里,只有为数不多的人可以进,一只手用来数都有多,平时一只蚂蚁想要爬进去都不容易。

所有事关迷天盟的事,都会在此处商议。

佟笑礼和简子南已经开始着手准备迷天盟转型一事,不过,这是大工程不可能在三五天之内完成,事实上,三五年之内能转型成功就已经是万幸了。

“盟主”,在寝楼用过早餐之后,三人便随即来到议事楼,一路上,拓拔残的脸­色­和表情都有些奇怪,跟随拓拔残多年的佟笑礼和简子南没有理由看不出来的。

不过——

昨晚之后,盟主并没有见过谁,除了夫人之外,难道说,又是夫人惹盟主不开心了?

“没事”。头也不回,淡淡的丢下一句。

进入议事楼,检测指纹声浪之后,三人顺利进入。

佟笑礼和简子南互视一眼,没有多加开口,很显然走在前面的大哥没有兴趣再参与这个话题,他们也不用再将自己热乎乎的脸贴上去。

会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拓拔残的脸­色­是­阴­郁的,一双无底黑眸,更是深不可见底,仔细再瞧一瞧可以看出,他的眼底深处,有着可有可无的懊恼。

在寝楼居住的日子用一只手来数都有得多,不过——情况却怪异非常。

从小到大,一直跟随义父身边,打打杀杀无处不在,若不随时提高警惕,下一个死的人,就会变成他。

对于警觉­性­,他向来自傲,身边就是有一丝声响,也能让他清醒如常,反应丝毫不殆,不过——这两天在寝楼居住,他却睡得比任何时候都深,比任何时候都沉,这种情况此时此刻是不该出现的。

他正值壮年,体力正处于颠峰期,没有理由体质突变。

“龙耀堂的堂主人选有眉目了吗?”。

“暂定三人,不过我个人认为犹孟人胜人一筹”。

“理由”。

边走边议,拓拔残甩开思绪,不让这等小事扰了心思。

“犹孟人的父亲犹峰是与老盟主一起打江湖的前辈,不过,他去世的早,年少犹孟人甚有胆­色­,够义气,赏罚分明,一路来甚得人心,这小子虽然才十八岁,倒也极为争气,之于其他人,可是丝毫不逊­色­”。

“这事交由你去办,不可偏坦”。

“是,盟主”。佟笑礼这下这事,迷天盟的此类选拔向来公正,并非一双拳头就可以打遍天下,特别是在迷天盟正处于转型初期,所选的人更是要加倍的确定。

他们要找的是绝对服成盟主的堂主,而非给盟主找麻烦的堂主。

[总裁的前妻:第十六章]

偶尔,雪歌会自己去一趟出版社,与出版社相交甚久的编辑林姐稍稍的聊聊作品,也会到经常去的店铺之中看看自己较为欣赏的东西,当然,止于看,她并没有买的欲望,身住迷天盟,不需要付房租,不需要付伙食费,有固定的收入,且这些收入不需要上交给拓拔殘,他已经默许了她的自给自足。

他,并没有给她所谓的补贴。

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小马,她不需要­操­心也不需要接手。

进进出出几趟,似乎并没有她想像中的那么危险,寻常的跟以前不曾入住迷天盟的时候一样,看来,拓拔残的身份还是颇有份量的,至少,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寻这样的心思。

他,也未免太未雨筹谋了。

她的作息很稳定,稳定的让小马都以为,她会一辈子都这样过下去,且不会出现一丝一毫的分叉。

所以——这几次的外出,除了门外守卫的兄弟之外,连小马都不大清楚。

她很准时的回到迷天盟。

小马总是一脸意外的盯着她。

“夫人,你什么时候到外面散步去了”。

是的,她又多了一项作息,出外散步的次数多了。

下午四点,日阳还高高挂着,一点下降的意思都没有,离晚上,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过,雪歌并没有再继续的走下去,哪怕还有书店没有进去坐坐。

她闲适的坐公车来回。

不是上下班高峰期,路况很好,有位子,还可以沿途看看风景。

五点,准时到达迷天盟。

“大嫂——”。门外四名黑衣守卫,面无表情,却是恭敬的低头叫唤。

“嗯”。

虚应一声,与门外这四名守卫,雪歌没有多少交流的机会,自然不能让他们改改称呼,大嫂——真是让人为难的称呼,不过——她也无力去改变什么,幸好,听得多的,仍是夫人二字,否则,还真是烦恼啊。

一路,碰到的人不多,近寝楼时,小马已经守在了门口,紧张兮兮的四处扫视,在看到她之后,差点没有跳起来。

“夫人,你可算散完步了”。小马的额上,满是汗,不难瞧出,他刚刚有多么的紧张。小马与平时有异的表情,倒是惹来雪歌的侧目。

“有事吗?”。

有事?当然有事啊,他从来不知道夫人散个步,人都难找到。

“有——”,苦着脸,看了一眼里面,“盟主刚刚在找夫人”。可是,怎么找都找不到人,可以想像,盟主的脸­色­一定是一点都不好看。不,不是不好看,简直是吓死人的难看。

他,找她?

微微额首,算是会意,启步进入寝楼,一楼并没有看到人,雪歌回头,不解的看着小马。她也想不明白,拓拔残有什么事好找她的。

他们之间可以交流的机会实在不多。

“盟主在二楼”。

“嗯?”。

“二楼的书房”。跟在雪歌身边的时间也不算短了,那样的眼神,小马到是熟悉,夫人最不喜欢不清不楚的人了。

“我知道了”。

上了二楼,雪歌没有再耽搁,直接到书房,门,是开着的,没有佟笑礼和简子南的影子,只有拓拔残——

“拓拔先生——”,于门边,她仍是礼貌的敲了门。

立于窗前的拓拔残侧首,­阴­沉的脸,让雪歌有股想笑的冲动,若不是她的神智还很清醒,一定会认为自己是来还债的,且欠他的绝对是三百万的无数倍。

“我以为你一直呆在这里不曾外出”,很显然,他的以为是错误的,新上任的拓拔夫人闲适外出,且不说一声,倒是悠然自得的很。

原来,是为了这事。

雪歌失笑。

“拓拔先生,合约上,并没有制止我的行为,且,你的言语上,也并未提出任何的制约”。她就有权力进出不是吗?

或许,他可以交代门外的四位门神不让她出去,想她一介小小女人,也冲不开四位门神的守卫。

一提合约,拓拔残的神情更难道了。

很好,她的自由被一纸合约限定,她倒是懂得拿合约说话,“从今天开始,你最好忘记合约上的内容”。

“包括成为你妻子的条款吗?”,她想,她会很乐意忘记。

眼一眯,健硕伟岸的身躯转身,正面看着雪歌,深遂的眼眸深深的注视着眼前显然不可小瞧的女人。

“你这是存心在惹我吗?”。

惹他?

她还没有那个胆。

“不,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那么,现在你记清楚一个事实,你没有任何自由,往后一举一动都要经过我的允许”。

没有自由?

不,她早就没有了自由,只不过,现在连仅存的都被剥夺了。

眼,悄悄的垂下。

半晌之后,她才再度抬起头,“若是我不呢?”。

冷哼一声,他的表情,冷厉,无情,让人看得心惊,雪歌却不曾移开自己的视线,她不觉得他可怕到哪里去。

他是她最厌恶的黑道大哥,那又如何呢,他也不过是个人。

一个身份异于常人的普通人,他不是神。

她清澈的眼中,没有畏惧,没有惊恐,只有平静,闲适,连一丝波动都没有。拓拔残不动声­色­的打量她,一身无惧的女人。

到底是谁给了她这个胆,若不是太无知,便是太世故。

她会是一个世故的女人?

“你没有资格说不”。一字一句,如冰,如铁,敲下,回响,久久不断。

雪歌再度低头。

“现在悔约还来得及吗?”。

“你说呢?”。

她什么也不能说,抬起头,清眸仍然清辙无物,静静的看着他的眼,没有一丝回视。“拓拔先生,你的作为,是想活活的将我逼上绝路吗?”。她没有亲人,也不能有朋友,更没有自由,一个人活到这种地步,真是可悲,“不过,你成功了,我终究还是个贪生怕死的人”。看了他最后一眼,她转身,离开书房。

只是——

会说出这句话的人,真的会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吗?

[总裁的前妻:第十七章]

“夫人呢?”

“在楼上”。

当佟笑礼和简子南突然扶着拓拔残回到寝楼,小马吓了一大跳,盟主的­精­神似乎有些不对劲,该不会是在外面受了什么伤吧!他没有听说今天外面有什么打斗啊,应该很安全,不过——容不得小马多想,简子南一记冷眼扫过,小马立刻往楼上冲去。“我马上去请夫人下来”。

登登登——

过大的脚步声,啪啪啪——用力的敲门声,异于平常的举止一点都没有惊动房间里的雪歌,下午时分,她正在用力的翻译从出版社拿过来的稿件,拓拔残言明她没有自己的自由,那么,理所当然的该承担她所有的支出。

尽然如此,她还是不愿意放弃这一份工作,这是她的兴趣,也是她为数不多在迷天盟里能做的事,若是一旦放弃,再寻,怕是难了。

明亮的灯光下,外头发生的一切,对她的影响并不大。

用力敲着门,小马都快急死了。

啪啪啪——

里面还是没反应。

糟了——小马心里暗叫一声糟,他忘记夫人的规矩了,夫人若是一旦进入工作,要叫她还真是不容易呢。

不过——盟主的情况很不对劲,需要夫人。

“夫人——”。

没反应。

“夫人,夫人——我是小马,开开门好吗?”。音响又加大了些,小马额上的汗都快急得滴下来了,里面的人,终于起身开门,雪歌的眉头有些微皱,这就是她不开心的表现,不过,看她的脸,平静的看不出任何其他的表情。

“有事吗?”。小马异于常的表情,并没有引起雪歌的特别注意,身处黑道之中,有的是难以预料的事情发生。

有有有——

“盟主回来了,正在找您”。

又在找她。

好吧,她没有自由嘛。

“在哪?”。

“应该上楼来了——”,跑了几步一探,回头,雪歌已经关上工作室的门,随着小马身后走去,那一边,已经可以看到拓拔残的身影了,由佟笑礼和简子南搀扶着进了卧室。

他的样子,看起来有些不对劲。

眉头,未伸展开来。

小马与雪歌一同进了卧室,里头,佟笑礼和简子南已经扶着拔拓残躺下了。

“夫人——”,简子南。

“大嫂——”,佟笑礼。

“出了什么事?”。雪歌看着床上躺着一动也不动的男人,视线自动在他身上扫视一圈,没有发现有血迹,或是伤口。看起来,他只是虚弱了些。真是可笑,堂堂迷天盟的伟大盟主尽然也有虚弱的时候。

“盟主今天中午过后,突然发烧,有严重的感冒现像,不过,已经看过大夫,现在需要好好的照看他,调养一天才会好”。佟笑礼较亲切,一一回答雪歌的凝惑,若是简子南,他只会用三言两语交代,至于别人有没有听懂,那就是别人的事了,与他无关。

感冒?

雪歌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她原本以为是什么大事,到头来,原来只是小小的感冒,老天——

这么大的迷天盟,连得个感冒都要往她这里送吗?

他的女人呢?

这个时候不正是该表现爱心的时候吗?

“我来看看”。什么该说与什么不该说,她非常清楚,上前,手探向拓拔残的额,还有些烫,“药呢?”

简子南递上药。

“小马”。

“夫人有什么吩咐”。

“去煮些清淡的粥,拓拔先生吃药之前需要先喝点粥垫垫胃”。

“是”。立刻,小马转身下楼,准备盟主大人要喝的粥去了。

“劳烦简先生或是佟先生在离去之前帮拓拔先生擦擦身体,我去准备清水”。雪歌起身,丝毫不顾佟笑礼和简子南错鄂的神情,凉水有助于他降温。

她是他名义上的妻。

若是迫不得已,这项工作她会接手,不过,眼前有现成的人,她又何必为难自己。

[总裁的前妻:第十八章]

据佟笑礼所说,拓拔残的体质特殊,平时难得生上一病,不过,一旦不幸生病,哪怕是小小的感冒,也比寻常人严重无数倍,才会有目前晕迷为醒的状况出现。

拓拔残的身体状况很好,会感冒当然也不是凭空发生的,昨天淋了点雨他没有在意,又吹了点风,然后——

至于为什么不把拓拔残送到钟紫若那边去,原因是怕钟紫若担心,她一直忧心于拓拔残的安全,哪怕是一点小伤一点小病都会让她的神经绷得紧紧。

平时若是拓拔残真的不幸得了什么大病小病,都是在医生看过之后由佟笑礼和简子南轮流照顾他。

现在不同,拓拔残娶了妻了。

佟笑礼和简子南理所当然的放手。

很多事情,雪歌都是从佟笑礼口中得知,因为简子南的话是少之又少,拿黄金去买,他也不一定肯多说几句。

雪歌准备好清水,佟笑礼和简子南也没有推脱,不过,他们的表情一直怪怪的。

身处黑道。

更甚至于身为一个男人,一生不可能只拥有一个女人。盟主爱钟紫若,他们当然知道。不过——并不代表盟主的­肉­体也必定要忠于钟紫若。

娶了老婆,放在一旁不用,实在是没有道理的很。

“大嫂,我们就在左翼白­色­小楼里,要是有什么事,就让小马来找我们”。

“好的,麻烦你们了”额首示意之后,雪歌目前佟笑礼和简子南下楼。

小马,还在楼下煮粥。

卧室之中,只有晕睡不醒他和她了。

看看床上脸­色­苍白的男人,雪歌无奈上前,摸上他的额,还有些烫,转而出了房,装了冰枕之后,再回到卧室。

“拓拔先生——”,雪歌轻唤,瞧着他的眉头微皱,她以为他就要醒过来了。

微皱的眉头没有伸展,紧闭的双眼也没有睁开。

雪歌只好自己来,抬起他的头,换上冰枕。

突至的冰凉,让梦睡中的拓拔残轻逸一声呻吟,冰冷的感觉,淡化了体力的热度,他的眉头,稍稍伸展,脸上的表情,也平和了许多。

小马煮好粥端上来,拓拔残还处于晕睡当中。

“放下我来”。

“夫人——晚膳已经准备好了,要不要端上来用”。小马体贴的询问。

雪歌摇头,“不用了,要是没什么事,你先下去休息吧,我饿了会自己下楼去吃的”。

“是”。

没有多嘴,小马退下。

直到晚上八点半,拓拔残还是一点醒来的意思都没有,看看时钟,再看看药,他早就过了吃药的时间。

“拓拔先生——”佟笑礼说过,以拓拔残的体质,不吃药是不会好的。她先是轻唤,床上的男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拓拔先生”。声音加大了些,然后——开始轻摇着他。

陷入沉睡的男人总算是有了点反应。

伟岸健硕的身躯微微一动,松开的眉头再度紧皱,未睁开眼之前,一声咒骂已经溜出口中。

“该死的——”。

雪歌自动忽略他说出口的咒骂,生病的人是不存在理智这回事的,她该原谅他的无心,她并不觉得自己该死。

“拓拔先生,吃药的时间到了”。她再度提醒床上显然打算闭上眼,再度沉入睡眠的男人。

“该死的,不吃”。他低吼,像人家欠了他几百万似的。

要是之前,他这一吼,雪歌会很乐意如他的愿,端着粥和药出去,让他睡个够。

不过——

在佟笑礼千交代万交代一定要让他吃药,否则的话,他的病非但不会好,而且还会更严重的话之后,她告诉自己,要忍耐。

病人,是无理的小孩子,是不可理喻的。

一旁的清粥已经没有那么粥,温温热热的刚好入口,既然他神智不清,那她就速战速决吧。将粥放在床头柜上,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将他扶起来。

“我说,不吃”。眼一转,吓人的眼神直勾勾的瞪她,他的样子是可怕的,他的神智是不清楚的。他甚至没有看清楚眼前的到底是谁。

雪歌终于了解为什么佟笑礼和简子南不把生病中的他送到钟紫若那边去了,他们所说的是原因之一。

这——正是原因之二。

想来娇娇弱弱的钟紫若被心爱的男人这么一吼,大概什么也做不了,跑到一旁伤心哭泣去了。

跟这种人没有多沟通的必要。

让他斜靠在床沿,手端起清粥,一匙喂进他的口中。

拓拔残绝对不是一个会配合的病人,头一侧,粗喘的呼吸告诉她,他正处于极度的怒火当中,只是病弱的身体,特殊的体质,让他无力将怒火发泄出来而已,识相的就该乖乖的闪远点,不要来惹他。

汤匙停在半空中,雪歌并没有收回的意思。

转了个身,偷了个空,加了点力道,硬塞入他的口中,逼他吞下去。

若是平时,这是个高难度动作,雪歌是不可能完成的,不过,现在是特殊情况,让她很顺利的喂下了第一勺。

雪歌发现,只要食物进了他的嘴,他就会自动咀嚼,这点倒不需要旁人来教。接着再以同样的方式喂进了一小碗之后,她也不再强迫他,拿出药以同样的方式放入他的口中。

“你给我吃的是什么鬼东西”。一口咬下,苦味在口中弥漫,拓拔残气怒的大吼,差点没有当场把药吐在雪歌的身上。

一杯清水递上,托住他的下巴,让他将药喝了下去。

算是大功告成。

“喝了药,好好睡一觉,明天就没事了”。没有多余的言语,扶着他躺下,不看他几近扭曲的气怒的脸,为他接好被子。将药袋放和空碗端出,怡然下楼。

雪歌简单的用过晚饭之后,在书房里挑了一本书,回到卧室。他是病人,她得看着病人。

而且,这个病人是难服待的。

每隔半个小时,他就要喝一次水,在他无意识的情况下,雪歌甚至以为他是睡着的。

一直执续到一点半,他没有再叫唤她了。

松了口气之余,她开始明白,为什么佟笑礼和简子南离去之前会留下一句,有什么事去找他们。

是的——

若是拓拔残有下一次的生病机会,她一定会不客气的让小马去把他们找过来。

这种病人,最好请专业看护。

[总裁的前妻:第十九章]

拓拔残的睡癖极差,加之他又是一个极度不配合且奇怪的病人,零晨一点半之后,雪歌才算真正的得到了安宁,不过,他霸占了整张床,雪歌只能靠着椅子上稍稍闭眼,她没有熬通宵的习惯,也没有熬下去的必要。

清晨六点半,腰酸背痛的雪歌还是醒了。

习惯,是可怕的东西。

哪怕她现在极为想睡,却也磨不掉这二十多年来的习惯,眼,有些酸涩。没有立刻梳洗,她先上前查看拓拔残的情况。

呼息平稳,脸­色­平和,眉头不再紧皱,正处于熟悉睡当中。并不算是细稚白­嫩­的手,抚上他的额,然后,满意的收回手。

高热已经散去。

现在,他需要的是休息,而她并不认为一个需要休息的人身边跟着个非专业看护是件很好的事情。

洗梳之后,她如常的到了健身房,她的生活拥有固定模式的,若是没有意外,会一直这样维持下去,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在别人眼里,她的生活或许枯燥。

不过,之于她,这样,已经算是最安逸的生活了。

“夫人——”,手里端着食物的小马怔在当场,一样的时候,一样的人,不过——这个时候,夫人不是应该陪着盟主吗?

“早”。淡淡额首,她,信步走出,接下来,她会在迷天盟里散步一圈,当然,并不是真的将迷天盟走上一圈,哪些地方能去,哪些地方不能去,她清醒的很。

“盟主他——他——”,没事吧。

“他还在睡,没别的事,不要去吵他”。交代之后,她出去了。

留下小马怔怔的看着消失不见的背影半晌,才喃喃的继续往厨房走去。

八点整,佟笑礼和简子南出现在寝楼,雪歌也在一楼,正在厨房里熬粥,拓拔残还有一份药,是今天早上的。

“夫人——”,简子南。

“大嫂——”,佟笑礼。

“简先生,佟先生早——”,每见必有的招呼,可见见了这么多次还是处于同样的关系之下——半生不熟。

“大嫂,盟主还好吗?昨天没有什么麻烦的事吧”。佟笑礼笑脸盈盈,两只眼睛闪着晶亮的光,雪歌扫了他的眼,若是昨天,她不会看出他这样的眼神所代表的意思,今天不同。“已经处理好了”。淡淡的回以一句之后,看了小马一眼,“准备早餐”。然后转头,再度面对佟笑礼和简子南,“我先上去准备拓拔先生吃药,你们先用”。微微额首,她上了楼。

简子南和佟笑礼互视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不过——他们的眼中,闪着的是激赏。

如果不是盟主事先有了钟小姐,他们一定非常乐意见到这样一位大嫂。

真是聪颖的女人,佟笑礼一直笑着,不明白的回答他的问题,却也拐着弯的承认了事实,盟主是个麻烦,而这个麻烦已经被她处理好了,不知道盟主大人听到他的妻子如此的说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一定相当的­精­彩。

“看来,以后我们可轻松了”。佟笑礼的胃口好的很,一连吃下两个三明志,正向第三个进攻。以前他和子南两个人合力都不一定能让盟主吃下药,没有想到她一介小女子,倒可以独自完成如此坚巨的任何,真是令人叹服不已啊。

“嗯”。简子南小气的丢出一个字,不过——他并不否认,佟笑礼说的是理,他们算是可以松松手了。

“该死的,这是什么鬼东西,丢掉”。

蓦然,楼上传来巨大的咆哮声。

“这是药”。雪歌很冷静的回答盛怒中的男人。

今天的他,回复了些体力,没有昨天晚上好打发了。或许,她该立刻请楼下的两位先生上来。毕竞,他们看起来颇有力量。

“我不管那是什么东西,马上扔掉”。拓拔残冷冷的瞪着雪歌手上的药包,好似它们是天底下最不­干­净的污物,根本就不该出现伟大的他面前。

雪歌无视他的怒吼,在他迷迷糊糊的情况下,一碗粥已经被她喂完,原本以为如昨晚一样,可以成功的喂他吃完药,不过——

眼下的情况,很显然没有那么顺利。

药袋拔开,各­色­药丸落于她柔­嫩­的掌手,一手拿药,一手举杯,她走上前。

拓拔残开始瞪她,如同她是宇宙中最恐怖的怪物一般。

“离我远点”。他吼。

“我也希望”。只是不能如愿。

“把药拿开”。他再吼。

她没有回应,停下脚步,站在床沿,看着他。尔后,眼­色­归于清冷,像是看着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一般看着他。

“拓拔先生满三岁了吗?”。

呃——

听到响声立刻上楼来的佟笑礼和简子南差点没有把自己的眼珠子瞪出来,嘴张得大大久久合不上。

她尽敢问这种有辱人智商的问题。

“你、说、什、么”。拓拔残凶恶的眯了眼。

“现在就是三岁的孩子也知道生病需要打针吃药才会好,你以为你是无敌铁金钢吗?生病喝空气就好?这只是普通的药,它们不是毒蛇猛兽,现在连三岁的孩子都不会怕它们,还是说,拓拔先生你已经达到了恐惧的地步?如果真是这样,我想我可以做做好事——”。

“闭嘴——”,一声狂吼。

佟笑礼和简子南合上了嘴,同时面上一僵。

糟了,天要塌了!

———————————————————————————————————————————————

[总裁的前妻:第二十章]

“你、再、说、一、次”。咬牙切齿的低吼,犹如猛兽要撕咬瘦弱小动物前的预告,聪明的人会乖乖的闭嘴,让自己死得好看一点。

偏偏——

她是佟雪歌,不是别人。

清冷的面容没有一丝的起伏,明亮的双眸,未曾惧他,直视他摄人的黑眸,­唇­,微微一张:“现在就是三岁的孩子也知道生病需要打针吃药才会好,你以为你是无敌铁金钢吗?生病喝空气就好?这只是普通的药,它们不是毒蛇猛兽,现在连三岁的孩子都不会怕它们,还是说,拓拔先生你已经达到了恐惧的地步?如果真是这样,我想我可以做做好事——”。面不改变,一言一语,一字一句,分毫不差,且语速相同,起伏相同。

拓拔残的黑眸深眯着,佟笑礼和简子南快速的用双手接住随时都有可能掉到地上的下巴,老天——天已经塌下来了。

他的身上,散发着摄人的寒气。

他的黑眸,散发着烫人的怒意。

他向前,每走一步,每移动一分,都会让人不由自主的往后退,退,才有生路,立着不动,是等待死亡的恐惧,他是迷天盟的盟主,是黑道的霸主。久在道上打拼,生里来,死里走,在刀尖上走过多少日子的大老都惧怕拓拔残的怒火。佟笑礼和简子南,警戒的看着拓拔残的一举一动。

希望在他动手的那一刻,能顺利的将雪歌救下来。

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如此嚣张无理的对待拓拔残,他之于黑道,不仅仅是迷天盟这个后台,光是拓拔残三个字,就够人心惊­肉­跳。

高大伟岸,蕴含着无数惊人力量的体魄立于瘦弱的她跟前,如同一座高山一般,抬起头,她定定的看着他,无惧于他的怒火。

纤手抬起,是已经倒出药袋的各­色­药丸。

“拓拔先生这是要来吃药吗?”。雷打不动,纹丝未变的清脆嗓音成了呼吸之外,强烈心跳之外的唯一响声。

拓拔残未瞧一眼她手上的药,眯着手,举起手,即便是在病痛之中,他仍然有绝对的力量致人于死地。

更何况,对方是一个手无搏­鸡­之力的弱小女人。

“盟主——”。

“大哥——”。

千万不要冲动。佟笑礼和简子南差点冲了过去。拓拔残听而未闻,低下头,火热的气息,拂上她白­嫩­的额前,引来微微一阵发麻。

雪歌强自镇定,在这样的男人面前,想要若无其实真的很难。

“拓拔先生——”,你靠得太近了。

“你可真是不怕死啊”。修长却长着细茧的手,轻轻抚着她细­嫩­的颈部,可以想像,只要他稍稍用力,细­嫩­的脖子不会再完好如初的长在她的脖子上。

娇躯微微轻颤,倔强的­唇­,紧抿着。

“没有人可以这样跟我说话,你不会是例外”。轻柔的语气,让人寒毛尽竖,希望理智早些沉于睡眠之中,不要再承受这样的痛苦。

拓拔残满意的看着她略微紊乱的呼息,很好——

高大的身躯,直直立起,脸上的所有表情收敛殆尽,“把那些鬼东西丢掉”。留下这句话之后,头也不回的进入浴室。

接着,水声哗啦啦直响——

微微闭眼,努力平复心跳的雪歌低垂眼眸看着手掌中各­色­药丸,耳朵,是水声,冷水——看来,丢不得,下一次他还用得着。

他真的以为自己是铁打的吗?

病未好去冲冷水。

转身,走向仍处于呆怔之中的佟笑礼和简子南面前,将手中的药分别放下他们手中。

“如此高难度的任务,相信你们比较胜任”。

之后,从容步出房间,下楼,用早膳。

——————————————————————————————————————————————

[总裁的前妻:第二十一章]

男人,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另一个代名词。

拓拔殘倒霉的再度落入病魔的手中,任由其捏圆捏扁实在是不怎么好看,堂堂迷天盟的冷酷盟主成了一头易怒的狂狮,见人就吼。也幸好,来见他的人真的不多,否则的话,还真是要小心一点。

没有被他吓死,也会被他的话语逼着自尽去了。

“让他们去拼,谁活着谁上——”,暴吼一声,来人立刻退下,只差没有当场滚下去。书房再度恢复平静。

今天拓拔残的身体不好,脾气更不好,当然,他本人是绝对不可能承认的,基本这个,佟笑礼和简子南不需要商量,所有的事情,都摆在了寝楼的书房里,理所当然的,在上午这个时间段完全的占据了整间书房。

若是以前,雪歌会退让,乖乖的到工作室或是其他的地方。

现在,她不——

那张属于她的小书桌还好好的在那儿,她需要的书籍也都在书房之间,手中,拿着的是一本英文原文书,且看得津津有味,对面的狮子到底吼了几吼,她一点也不在意,更没有放在心上。

闹中取静就是这样。

佟笑礼和简子南简直是佩服死了雪歌如此安宁,如此平静,她还看得进去书。

他们都已经快要坐不住。

刚刚被吓出去的是壁虎帮的成员,壁虎帮的前任帮主因为突发病,一夜之间,从生到死,走得太快,没有来得及指定下一任帮主人选。

壁虎帮并非什么团结的帮派,帮中有两大分支,老帮主一死,两大分支争得不可开交,为的无非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帮主之位。若是平时,只要报于迷天盟,盟主会让他们其中之一,或是下面堂主去评估壁虎帮如今的帮众当中,到底有谁适任这个帮主之位,选定之后,供上帮主之位。

其他人,自动灭声。

让他们去拼,谁活着谁上——这种话,就是打破他们的脑袋也想不出来。盟主一句话,那是叫人家壁虎帮的人自相残杀去,杀尽了,留下来的,就是帮主。或许是最后一个——反正也就是这样了。

不过,若真的有人蠢到用这种方式登上帮主之位,相信,他的手底下也没有几个人好使唤的了。一个空壳帮主有什么好当的。

“大嫂——”,偷偷的,佟笑礼到了雪歌身边。

一抬眼,她的表情非常的平静,也非常的生份有礼。“佟先生有事吗?”。

佟笑礼苦笑。

她可是盟主的妻子,还一直佟先生佟先生的叫,真是受之有愧。

“大嫂——”,声音低的他自己都快听不到了,“大哥身体不好,可不可以劝他去休息一下,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们就成了”。

雪歌好笑的看着佟笑礼夸张的动作和音量。

挑挑眉,不以为然的将视线转到狂怒的拓拔残身上。

“你认为我行吗?”。

“当然”。毫不犹豫的点头。

对于佟笑礼的看得起,雪歌只是笑笑,她并不认为拓拔残对她的话,能起得了什么作用,顶多,是让他更火大的骂上两句。

­精­力泄尽,累了,休息了,也就无声了不是吗?

为了剩余半天的安静,雪歌决定站起来。

刚刚,他是让别人去拼个你死我活,混黑道的人就是混黑道的人不是吗?血,是冷的,完全无视他人的­性­命。

合上书籍,收好,才缓缓站起。

“拓拔先生——”,轻柔的声音才刚响起。那厢的火狮已经开始表演喷火,“你闭嘴”。

看——

她连说话的立场都没有了。

好吧,她闭嘴就是了。

“大嫂——”,佟笑礼苦哈哈的再度上前,阻止雪歌离开书房,她一旦离开,他们就更束手无策了,那可是几百号人的小命哎。

“我不明白,为什么不把他送到钟小姐那里去呢,我相信钟小姐可以给他足够的安慰,而且,在钟小姐身边,他也无暇再让别人去死”。

佟笑礼的脸­色­瞬间有些僵硬。

“大哥能将心中怒火吼出来是可怕了些,我们更担心的是他将心火压住,一再的堆积,他不会好过的”。

哦——

他的意思也就是说,拓拔残在钟紫若面前藏得很深,将情绪隐忍的很好喽。

“你们当我死了嘛”。那双泛红的眼眸,又开始喷火了,拓拔残的吼叫,可以轻易的将人震开,雪歌微微皱眉。

在他的面前商议任何事都是错误的决定。

“拓拔先生——”。

“我叫你闭嘴”。

很好,他就是不给机会让她说话,低下头,努力的平息腹中怒火,半晌之后才抬起头,脸上没有半点情绪起伏,就算有,也是被她藏起来了。

“人生来一张嘴,一根舌,除了吃喝之外,它们还具备一个更重要的作用就是说话,难道要浪费上天赐于的福利吗?那么,对哑者们而言,岂不是太不公平”。

“你是天使吗?”。

“不是”。

“那就别满口仁爱,你不觉得可笑吗?”。

没救的男人。

“可笑,当然很可爱,比起拓拔先生任着­性­子让人去死的作为,这所谓的仁爱,理所当然的属于可笑的范畴”。

“佟雪歌——”。

火狮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的危险,下一刻,在雪歌还来不及回神,重重的­阴­影压根,粉­嫩­的­唇­被夺去了自由。

下一刻,她尝到了血腥的味。

他,尽然咬破她的嘴­唇­。

——————————————————————————————————————————————

[总裁的前妻:第二十二章]

雪歌就是想破脑袋也不可能想像拓拔残会小气至此,她只不过小小的说上几句,他尽然无理的咬破了她的­唇­。

用咬的——

“好痛——”,没有他的体魄,没有他的力道,现在就是连想要推开他的力气都没有。

粉­嫩­的­唇­,淡淡的血丝,显目的牙印——如此让人心惊。

佟笑礼和简子南错鄂的差点当场将下巴奉献给了大地,老天——他们是不是眼花了?是不是认错人了,眼前的这个——呃,还真是他们的老大。

“知道痛,以后就闭嘴”。恶狠狠的放开她,那感觉好似他活生生的一只吸血鬼,刚刚才吸尽了一个人的­精­血,却觉得不够,还要狠狠的骂人家血少了。

退后三步,与佟笑礼和简子南并列,靠近门边,随时有了退路,雪歌才轻拭流血的嘴血,轻轻的吐出两个字。

“幼稚”。

他以为咬破了她的嘴­唇­,就可以让她变成哑巴了吗?那么,她会好心的奉劝一句,这样是不够了,最好是咬破她的舌头。

“你说什么?”。他又开始狂吼,口舌之间,淡淡的血腥味还未消失。拓拔残头晕乎乎的,刚刚,似乎做出了什么过份的事。

不过——

请原谅,他暂时还无法制止自己非理智的行为。

“拓拔先生,请吃药”。他的体温又升高了,雪歌可以硬着心肠,马上离开这块是非之地,不过,看在佟笑礼和简子南为难的情份上,当然,是为了更多无辜之人的­性­命着想,她还是有必要帮助他尽快的归复神智,至少不是在发烧的情况下处理这些事情。

男人——

一旦别扭起来,连小孩子都难望其背。

机灵的佟笑礼立刻将药奉上,这药有催眠效果,一吃完,盟主就会想睡觉。只要他一睡着,一切都好办。

“你们两个——”,眯着眼,拓拔残对着佟笑礼和简子南,“立刻把她给我拎出去,我不想看到她”。

“盟主——”。

佟笑礼和简子南僵在原地,他的话,他们是不得不听的,但是——眼下把她请出去也是极度不智的行为。

“把药给我”。雪歌主动从佟笑礼的手里接过药,然后,剥开药袋,拿出药丸,倒上水,这一次,她没有费心的再为他煮清粥,反正这个人的胃是铁打的,身体也是铁打的,那么,就吃药吧。“拓拔先生,若是不想看到我,就把这些药吃了吧”。

“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好大的口气。

“你——”。

“我是谁?”。

老天,他烧糊涂了,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吗?佟笑礼和简子南背过身,嘴张得大大的,一点形象都不存。

“拓拔残,迷天盟的盟主,黑道的霸主,当然,如果你愿意,还可以再加一个,我的丈夫”。能说的身份,她已说尽。“或许,我们该请钟小姐来劝你吃药”。

钟小姐——

这三个字像地雷一样,被踩个正着,拓拔残跳了起来,下一刻,一个为到雪歌的身前,一手揪着她的衣襟,将她拎了起来。

真的拎了起来。

“是谁告诉你的”。他一定要杀了那个不知死活的人。

“先吃了药,我会告诉你,那个人是谁”。眼中的神情,万分平静,脸上,无风无浪,已经不再受他怒火的影响。

被他拎着,却一点也不胆怯。

自如如常。

拓拔残恶狠狠的瞪着她,久久——

最后,还是乖乖的从她的手里接过药,粗鲁的放进口中,喝了整整一大杯水,才吞下去,他的样子,活似刚刚吞下去的是一坨米田共。

——————————————————————————————————————————————

[总裁的前妻:第二十三章]

“说——”。幽暗的眼,牢牢的盯着佟笑礼和简子南,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是谁?”。

雪歌压根就没把他恶狠狠的眼神看在眼里,“没有任何人告诉我,同处一室,你觉得会有很多的秘密吗?”。

“你这是在敷衍我”他肯定的收回视线,双手一提,轻巧的将她提了起来,当然,她的脚尖还能着地。

真是粗鲁的男人。

黑道的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是的,她是在敷衍他,既然他已经清楚的知道,她会说出的话语,绝对是敷衍的话语,为什么还要一再坚持的问下去呢,心中,轻叹一声,她当然不可能告诉他这件事是从小马的口中得知的。

那会害死小马。

现在的拓拔残,会毫不犹预的夺走小马的­性­命,毫不犹预——

眼,微微下垂,脑海,几度翻转,最后,敲定了一个说法。

“还记得吗?昨天你生病,发烧至晕迷沉睡——”。

“不用你提醒”。拓拔残低吼,自己怪异的体质,他比任何人都痛恨。

她抬眼,看他,“那么,你是否记得在沉睡中,说过什么话?”。

沉睡中——

拓拔残眯了眼,一个沉睡中的人能说什么,这个女人该不会是打算告诉他,她所知道的事实,全是由他的梦话中得知。

不——

他没有说梦话的习惯。

“你最好老老实实的把事实说出来”。

“你又为什么认为这不是事实?”。眼中,闪着清冷的笑意,她,在嘲笑他。“我拥有你身份证配偶栏的位置,外人称我为拓拔夫人,偶尔,我们还同床,你认为,沉睡中的你还能控制住自己的神智吗?说梦话并不可耻”。

下次如果他会说梦话,她会离得远远。

从她平淡的小脸上看不出一丝苗头,连佟笑礼和简子南都错鄂的不知该如何反应,他们自己不会是透露这件事的原凶,那么,除了他们知道之外,可以数的真是少之又数,相对而言,盟主自己说出来的可能反倒是比较大了。

互视一眼,没有开口。

梦话——

拓拔残双拳紧握,没错,没有人会清楚自己到底会不会说梦话,更不会有人清楚自己说梦话的内容。

他只是个普通人,无法反驳这一点。

而眼前这个女人,实在是让人气恼,她——说的不可能是事实。

“告诉我,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没有”。

“我要听实话”。

“……”。

原来,身处上位者,向来都习惯于身处怀凝之中,他们总是不大相信别人的话。或许,雪歌也该自我简讨一番,为什么她的话会如此的不可信呢,导致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怀凝她的话。

她的不语,让他咬紧了牙关。

“如果想长命百岁的话,从今天开始,最好分清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一字一句,冰冷如刃,刺人的很。

他已经很明确的表示,如果她想好好的活着,最好的选择就是当个哑巴,当然,对她而言,这个要求没有什么难度。

只是——

她从来都不曾妄想过自己要长命百岁。

人生无常。

说不定下一刻,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佟雪歌这个人的存在。

她的离开,更不会有任何人记住。

也好,了无牵挂。

雪歌除了少外出,如此更少言,以往的她已经是个不多话的人,现在,几近哑巴。

她的记­性­很好,所以,能清楚的记住拓拔残的每一个要求。

为了小命,她必须遵守。

虽然,她真的不知道,活着到底有什么乐趣可言,如她这般的状况下。

花了二天,拓拔残的病痊愈了。

今天是第三天——

一整天没有见到他的人影,雪歌松了一口气,幸好外头有个钟紫若,他大多时候还是会在钟紫若那边。

现在,雪歌无比庆幸,就算多几个钟紫若也无防。

“夫人——”。

“什么事?”。

立于门口的小马有些许迟凝,不过,看到雪歌回头,他还是说明了来意。

“外面有人接夫人”。

找她?

清冷明亮的眼中,闪着凝惑,会是谁来找她?她已经跟所有的朋友断了联系,就是出版社,也没有人知道,她身处迷天盟中。

或许,来人是找拓拔残的。

“是什么人?”。

“他说是夫人的朋友”。

朋友?

早就断了联系。

看到雪歌眼中一再的闪过凝惑,小马立刻补充,“他说,他是夫人的朋友,他姓陆,叫陆梓乔”。

陆梓乔?

对于这个名字,雪歌有着模糊的印象,陆梓乔是她的朋友陆伶笑的表哥,朋友之间的联谊会上,见过两次面。

雪歌不解。

他来找她­干­什么?

他,又为什么能找到这里来?

“拓拔先生在这里吗?”。

“不在”。

不在啊——雪歌额首,转过身,继续案前,翻开资料,“小马,出去告诉他,这里没有他要找的人”。

为了省切麻烦。

他的麻烦,也是她的麻烦,没有见面的必要。

要断就断得­干­­干­净净,她非常清楚自身现在的处境,拓拔残,充分的让她认清。

孤身一人,不管做什么事,都无牵挂不是吗?

还清了债,不欠父,不欠母,一身孑然——

———————————————————————————————————————————————

[总裁的前妻:第二十四章]

不需要雪歌多言,更无需小马多嘴,拓拔残甚至不需要到达迷天盟就知道今天白天有个男人来找雪歌。

这晚,他,回到了迷天盟。

没有提前得到通知,小马没有准备好足够的食物,拓拔残进屋的时候,雪歌还在餐桌上用餐,小马一瞧见拓拔残的身影,立刻迎了上去。

“盟主”。

“嗯”。

“属下立刻为盟主准备晚餐”。

“不需要”。淡淡的三个字,止住了小马忙碌的脚步,今天拓拔残是一人回到寝楼,身后不见佟笑礼和简子南,看来,他们两个可不如他这般的轻闲。

“拓拔先生——”,雪歌没有站起来,事实上,她连这声称呼都不想开口,他习惯于让她闭嘴,在他面前,她倒是更乐意做个哑巴什么都不说。

拓拔残幽深的黑眸牢牢的锁住她的一举一动,连她脸上,眼中的表情都丝毫不放过。雪歌悠雅的收回视线,所有的注意力放回食物上面。

较之拓拔残,食物对她反而更有吸引力。

原以为不需要小马准备晚膳的拓拔残已经用过膳,回来不过是为了休息,或者是其他的事——反正,不管到头来是什么事,都与他们没有多大的关系,床一人一半,互不­干­扰,这样挺好。

拓拔残并没有如愿离开,相反,他在雪歌的对面坐了上来,小马机灵的立刻上了茶。

“听说今天有人来找你”。修长的指,轻敲着光滑的桌面,清脆的声音,在这若大的厅中,格外的响亮而且刺耳。

听说——

“是的”。没有回避,抬起的眼眸直视着他。

“为何不见他?”。他眯起了眼,似细似的观察猎物的一举一动,不充许有一丝丝的错过。

“没有必要”。多一个人,多一份牵挂。

她不习惯为人牵挂。

光是一父一母就够让她卖到一辈子的自由,再多几个,她相信再也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卖掉的了。

“你可以有自己的生活圈,只要守住你的嘴”。

他的样子,像是刚刚恩赐了她天大的好处一般。不,早在签下那份合约的同时,这里就是她的生活圈。

一只­精­致安全的鸟笼。

只要不飞出鸟笼,眼下,都是安全的。

“除了这里之外,我不会有其他的生活圈,外界会如愿的知道,你的妻子,终日被你护在迷天盟总部,就算真的有人想做什么,也必定会花上不少的时间在迷天盟外等候,当然——我并不认为,他们的等候真的会有效果”。

因为她基本上已经没有打算出去。

而他——号称黑道霸主的拓拔残如果连有人在外面觊觎他的东西,都毫无所觉的话,那么,这个霸主他也没有必要再当下去。

了无意义。

她的话,一字不落的收入他的耳中。拓拔残莫测高深的看着眼前的女人,这个他随意选择的小女人比他想像中的更为聪明。

很好——

这样的话,可以避免了不少的麻烦。

“迷天盟不是地狱,以后要去哪里,告诉笑礼,你可以自由出入”。破开荒的,他尽然打算法外开恩。

上一次不知道是谁气恼的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

难道生了一命,他的脑袋也病糊涂了吗?

自由出入?光天化日,一点遮掩也没有——她并不认为以自己的身体可以负核几颗子弹。

“谢谢拓拔先生——”,淡淡一语,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任何喜悦可言。

对她而言,这其实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拓拔残高大的身躯立起,低睨她一眼之后,上了楼。

——————————————————————————————————————————————

[总裁的前妻:第二十五章]

雪歌以为,这一天不会那么快来临,至少,她可以再安逸的过些日子。

二个月——

不算太长的日子不是吗?

手脚有些冰冷,出于人体的本能,微微轻颤,黑­色­的房车因为急速前进,拐弯而发出刺耳尖锐的声音,响彻天际,刺痛耳膜,身着米­色­小礼服的娇躯被拓拔残压在怀里,除了闭上眼,感受这前所未有的刺激和胆颤之外,她不知道自己空白的脑海里还剩下了些什么。

车声,响车,低咒声——

充斥了雪歌所有的知觉。

偶尔,她需要陪着拓拔残去应酬露脸,现在,是去会场的路上,交叉出口突然窜出的车子一左一右的夹着他们的黑­色­房车,然后——连提前通知一声都没有就互相开火。

是货真价实的,真枪实弹。

左手边已经有人中枪倒下,开车的已经换了一个人。

她依在拓拔残的怀里,宽大的怀抱,蕴含着无尽摄人的力量,特别是现在,犹如地狱底层散发而出的寒气弥漫了小小的房车。

拓拔残紧抿着­唇­,深幽的双眸闪着可怕的光芒,子弹已经有两发­射­进前车,一前座,一后座。

“解决他们”。冷冷的开口,是阎王夺名之声。

前座,简子南开车,佟笑礼仅是额首,手里的松毫不犹豫的朝着右方车内驾驶座开了一枪,灭音的枪声,不响,右边的车,因为驾驶员受伤车速无法控制,车开出了安全岛,重重的响声,预告这辆车正式寿终正寝。

右边,简子南一手开车,一手开枪,哄的一声,尖锐的刹车声传来,解决。

道路上恢复了宁静。

雪歌亲身体验了何谓黑道的险,何为生命的极限,在听到枪声的那一刻,她以为自己的生命该到此结束了。站在拓拔残的身边,她就应该有这个意识不是吗?随时为钟紫若拦子弹,她只是个台面上的人物而言,是生是死,没有期限,现在,她更清楚明白,或许下一刻,就是她人生的尽头。

“你没事吧——”,黑­色­房车继续向前,后方,已经没有任何的可凝车辆跟着,雪歌从拓拔残的怀里坐直了身躯,脸­色­有些白,眼中,透着些许茫然。

轻轻摇头,“没事”。

有他们在,她怎么可能有事,不过——若是这一次没有他们在,或许,结局根本就不需要想。

拓拔残见她除了脸­色­苍白一些,并没有真正的受到惊吓,摄人的眼,对上前座的佟笑礼,“立刻让人去查,在到达会场之前,挖出他们的底,一个也不许放过”。他的眼,是冷凝的,他的语,是无情的,他全身怒­射­的火花让雪歌聪明的闭了嘴。

“是”。

一向笑口常开的佟笑礼也敛了神­色­,眉眼之中,是雪歌不曾见识过的严厉,原来,他也是个严厉之人。电话,电脑一并的用上,在最短的时间内,他必然会揪出刚刚两辆车上的人,任何一个都不会放过。

十五分钟之后,黑­色­房车抵达会场。

会场上已经人声鼎沸,一看到拓拔残的黑­色­房车,声音隐尽,警慎的态度好似面对太上皇一般。

车,停了下来。

车门,立刻被人打开。

“拓拔先生,拓拔夫人——”,开车门的是个年约六十的老人,满面的威仪和眉眼之间无法掩盖的戾­色­让雪歌非常清楚眼前人的身份。

想必年轻的时候,也是逞勇一方的“好汉”。

老人是今天的正主,今天正是他六十岁的大寿,姓楚名雄。是迷天盟众多堂主的其中一个,曾在拓拔残的义父手下做事,是迷天盟的元老之一。

“楚老别来无漾”。

“劳先生记挂了”。

楚雄迎着拓拔残一行一路进了屋,所有闲杂人等都赶到了屋外,拓拔残犹如帝王般的低睨楚雄。

楚雄是义父手下的第一把好手,曾经拼死跟在义父身边,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帮手。迷天盟交于他的手上,楚雄也算忠心一片,不过——义父临走之前曾经告戒过他,唯二要小心的人之中,就有楚雄。

楚雄有野心,拓拔残很清楚,之前心甘情愿屈于堂主之位,一直到他定下南部江山,却无意再往外发展之后,慢慢的楚雄也开始有了他的步署。

黑道,是一条不归路。

除了往前行之外,没有停下来休息或是后退的道理。

休息就是死亡。

后退就是死路。

没有第三选择。

“盟主,路上扰了盟主的两帮人马已经找到,稍后会带至盟主面前,任随盟主处置”。楚雄低声下气的姿态倒是活脱脱一个为人下属的样子。

拓拔残坐于真皮沙发上,活像是坐在龙座之上,高贵,威严。雪歌没有任何选择的在拓拔残身边坐下,整他屋子当中,只有他们两人是入座的。

连今天过六十大寿的寿星楚雄都是站着的。

雪歌惊于他们的通道,如此快速的查到了刚刚出事的人。

“是谁”。冷冷一脸,轻轻一语,不紧不慢。楚雄无法制止的轻颤一下,随后镇定若常,只有紧握的双手可以看得出他真的很紧张。

在面对拓拔残的时候。

“底下林木组和火帮的人正在起冲突,林木组的二当家无意之中杀死了火帮帮主的二子”。所以,这是寻仇。“他们一知道车内的是盟主,林木组和火帮的当家已经立刻赶过来接受盟主的处罚”。

而这个处罚,不需要多说都清楚。

威胁到盟主的生命,唯一能走的就是死路。

雪歌的眼中,闪过一抹错鄂,当然,她也没有错过拓拔残眼中的­精­光,想来,他也不认为事情会简单至此。

————————————————————————————————————————————

[总裁的前妻:第二十六章]

林木组和火帮的当家在二十分钟之后赶到,灰败的脸­色­,低垂的脑袋,微颤的身躯,完完全全没有了神气,没有了威胁,没有了身于黑道的霸道。有的,是迎接死亡的恐惧和懊悔,若是他们知道会撞上拓拔残,这个仇,说什么他们也不会去报。

自己将脑袋拧下来,还好过一点。

拓拔残向来不会善待他的敌人。

“盟——盟——盟——”一连三个盟,林木组的组长还是没有勇力将下一个字说出去来。

火帮的帮主,双腿一软,直直的跪在拓拔残的面前,原本高大威猛的身躯颤得不成样,只差没有缩成一团,长个壳护着自己。

“盟主——饶命——”。底气不足,全身笼罩在悲哀的气氛当中。

拓拔残冷冷的看着两位平日里至少能独当一面的道上人物,眼下,他们却成了地主的蝼蚁,任人踩,没有半丝反抗的余力。

“把事情的经过一丝不落的说清楚”。简子南冷冷的盯着两位已经颤得近乎散架的男人,冰冷的声音,让颤得厉害的两个男人,几乎快要晕倒。

迷天盟盟主的左辅右弼向来都是能代拓拔残言语和直接下命令的人。

他们的话就是拓拔残的话,没有人能不去在意。

前因后果,几乎与先前知道的并无二至,为的就是寻仇,在碰上拓拔残的车之前,他们已经互相打斗了不少时间,耐何命长的很,没有一方受到伤害,反倒时越打越眼红。之后,什么时候碰上拓拔残的车子都不大清楚。

道上没有人不知道那辆独属于拓拔残的黑­色­房车,那是他的身份,那是他的标志,见到车,如同见到他的人,上前还是闪得远远,早就该在车近身时下定决定。

他们不但不知死活的靠近,而且,还拿出拓拔残最忌讳的枪,迷天盟有明文规定,不能尚自使用枪枝,如果必须使用,一定要上告迷天盟,以做定夺。

他们不但没有事先告之,而且,拿着枪去­射­了不该­射­的人。

“你们可知道,车上还坐着我的妻子”。­阴­柔的嗓音,让人寒到了骨子里,微眯的墨­色­黑眸,闪着冷光,他们做了不可饶恕的事,必须承担该承担的后果。“你们说,惊了我的妻子,该如何处罚呢”。轻柔的语气,­阴­­阴­的,却是缓缓的,仿佛只是不经意的问别人,“今天吃什么好呢?”。

光是这样,林木组的组长和火帮的帮主已经吓破了胆,吓散了半条命。

“盟主饶命,夫人饶命,属下管教不力,一定会好好处治那些有眼无珠的小弟,请盟主和夫人大人大量饶过我们吧”。

头,一下又一下,磕碰着大理石地面,不一会,血染上额,两人混然不知,只求拓拔残能看在他们悔恨之下饶他们一命。

“老公,今天怎么说也是楚老的六十大寿,反正我也没事,暂时饶了他们,一切等楚老大寿之后再说好吗?”。

轻柔的声音,是绝对的高雅,淡然,且条条是理,跪倒在地快要磕晕过去的两个人忙不跌的直点头。

雪歌的眼,直视着拓拔残,小手轻握着他的手,小脸上是柔柔的笑意。这副场景,怎么看都是怎么的赏心悦目。

恩爱的夫妻俩,爱妻的丈夫正为他人惊了妻子而震怒。善良的妻子,因为善良,而要丈夫熄了怒,灭了火。

是的,这就是拓拔残所要的效果。

黑眸之中,闪过一抹­精­光,快,而亮。大掌一翻,将她的小手握于掌心,重重的握紧,“好吧,看在楚老的面上”。无风无波的话语,救了两条人命,不,是两个帮派,“子南,剩下的事交给你处理,别扰了楚老的寿宴”。

“是,盟主”。简子南很乐意的将两人带了下去。

楚雄的脸­色­有一瞬的不自然,一瞬,快速的让人直以为是自己眼花。

“夫人善良,楚雄谢过了”。耳闻不如眼见,拓拔残确实疼爱自己的妻子,若是以往,那两个人怕是早就倒在这里,一片血泊之中,哪里还有机会活着踏出这个屋。“小小寿宴,承蒙盟主和夫人大驾光临,希望不会怠慢”。

“哪里,楚老真是太客气了”。雪歌柔柔的点头,大方,有礼,且不张扬。一看就知道是个乖乖女,合该躲在拓拔残的怀里,避风避雨避子弹,不过,也不是差得无法带出来见人就是了。

楚雄的寿宴地点是在佑大的庭院之中。

豪华的排场,灯红、酒绿——人声弥漫,若是以往,拓拔残定然是早早的离开来。来过了,送过了礼,无需再多做停留。

他向来不喜欢这样的场面。

今天,例外——他非但没有提前离开,还颇有兴致的溶入人群,当然,雪歌完全没有选择的必须跟在他的身边。

一路走来,除了敬、畏和崇拜之外,她没有听到其他的声音。

真是累人啊。

高跟鞋磨得脚有些疼痛,她还是忍着痛,一步不落的跟在拓拔残的手边,她的手,必须捥着他的。

微微的皱眉,表漏了心思,倔强的­唇­,紧眠着,若不细看,定然不会发现她的足下不适。

眼儿微敛,雪歌没有多加注意拓拔残到底往哪儿走,见了谁,说了什么。她只知道,有人叫唤一声夫人,她回以一记笑容,如此简单而已。

“留在这里”。低沉嗓音,从耳畔响起,手臂一清,待雪歌抬起头,回过神来,只看到拓拔残冷硬刚毅的背影,而她的身侧,是一方长椅。

微微错鄂,雪歌摇了摇头,坐下,脱下脚下的高根鞋,让久劳的脚有片刻的喘息时间。

拓拔残是个奇怪的男人,他藏得太深,让人无法摸透。

雪歌从来不是一个善于自找麻烦的人。

所以——

想不明白的事,­干­脆不要再想。

人生烦恼何其多,何必再自寻烦恼呢!

[总裁的前妻:第二十七章]

一晚,算是宾主都尽了兴,至少从表面上看来如此,楚雄脸上满足的笑,仍就健朗和霸道的身躯,可一点也瞧不出来是六十岁的样子,至少,不会像是寻常六十岁老人该有的样子,年过花甲已经不年经了。

他却仍然身居要职,是迷天盟铁血堂的堂主。

拓拔残能一直坚持到宴会结尾,也委实不大容易,宴会之中,拓拔残的一言一语,一举一动。在在的表现出对妻子的关心与疼宠。

怕她累到,带到她长椅处让她安心休息。怕她饿着,独自一人拿了许多她爱吃的食物,然后,夫妻俩甜甜密密的互喂食物。

如此场景,他人还如何能相信,拓拔残的妻子只是个寻常普通的女人呢,至少,能让拓拔残做到如此地步,就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

楚雄眼中的­精­光,雪歌没有错过。

她也终于明了,拓拔残为何会突然如此好心,被安置在长椅处,酸痛的脚得到了片刻的休息,还没有从酸痛的脚中回过神来,他尽然破天开荒的拿过来一大堆的食物,天知道那些食物到底是谁爱吃的。

那一刻起,雪歌就清楚,今晚的拓拔残,行为太过怪异,必然有着某种目的。

结果很明显。

这一切,都只是做做样子。

她脸上的笑,僵了大半天,才吃进了他的喂食,手,亦是僵硬了半天,才能回喂他食物。老天——这种事情最好不要有下一次,否则的话,只会让手脚僵硬的快一些而已。

“雪歌,累了吗?”。

“嗯”。

低垂着头,没有人可以看清楚雪歌的表情,轻应了一声,外人看来,她是累了。天知道,她只是过于讶异而已。

这样的话,会是从拓拔残口中说出来的?

天可怜见,她无法想像。

“楚老——”,拥着她,楚雄已经到他们的面前,脸上的表情,仍然是属于恭敬的,“雪歌有些累了,我们先行告辞”。

“恭送盟主、夫人”。

没有二话,楚雄亲自引令黑­色­房车到了拓拔残的面前,而后,“恩爱”的夫妻,在众人的面前上了车。

娇弱的妻子因为太过疲累而轻轻依偎在心爱的丈夫怀里——

多美的场面。

真是让人感动。

黑­色­房车滑出楚宅,上了路。雪歌才从拓拔残的怀里坐直,双眸直视前方,到此,她的利用价值算是尽了。

“笑礼,通知子南立刻回总部”。冷然俊颜,冷冽声音,漠然的态度,半点也瞧不出,他刚刚还是一个“完美体贴的好丈夫”。眼下,他是拓拔残,他是迷天盟的盟主,他是南部黑道的霸主,一个冷冽无情且严厉的男人。

“是”。正在开车的佟笑礼应是,一手开车,一手开始拔电话。

雪歌的眼,看着眼方,算得上美丽的夜景,耳边,听着佟笑礼的声音,正在向简子南说些什么。她没有注意听,也不需要去注意。

接下来的事,与她并没有多大的关联。

或许以后还会有许多这样的场面,这样的“虚假”。这样一些让她快速走向死亡的排场,在此之前。

她只需要好好的做自己就好。

真的,人生一世,惜命为首。

不管生活再单调,再无聊,再­干­枯无丝毫活力,那也是生活,只要她过得好就行了。

­唇­畔扬起一抹飘离的笑,印着满街灯红,美丽而炫目。

拓拔残眯了眼。

因为这抹笑。

[总裁的前妻:第二十八章]

钟紫若的温馨小屋里,拓拔残微眯着眼,享受着片刻的宁静,只有在这里,他的身心才能得到真正的放松,紫若,他最爱的小女人,正在厨房里忙碌着他最爱吃的食物,每一次他的到来,她总是将他喂得饱饱的。

这是一片详和的天地。

义父说的没有错,一个男人,一生之中,若是不曾拥有一个真正喜爱的女人,那么,这个男人的一生,不算完整。

如今,他的一生算是完整,现在,他会好好守护这个完整,此生此世,不让它出现半点残缺憾。

钟紫若利索的端上拓拔残最爱吃的食物,美丽的眼眸,有些忧郁的瞧着眼前最爱的男人,“残——”。她轻唤着。

“嗯——”,低头吃着美味食物的拓拔残随口应着。

“我们移民好不好?”。永远的离开这个事非之地,她喜欢的是拓拔残这个人,并不是他身后所代表的权力和地位。她对身处黑道的人虽然没有多大的好感,但也不至于莫名其妙的去憎恨哪一个。

黑道——

是她极为陌生的领域,那里,已经超脱了一切律法,那里,有那里所定的规矩。拓拔残身处高位,他的话,就是命令就是法规。但是,花无百日娇,人无百日红,总有一天,如同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推,他会被推上浪尖。

没有人能快快活活一辈子。

拓拔残的义父正值壮年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壮年啊——从某一种说法而言,一个人的人生从这里才真正的开始不是吗?

拓拔残放下手中筷手,大手一伸,轻轻的将钟紫若纳入怀中,他的小女人惯于胡思乱想,不过——他不会让她不安太久,有些事情,已经在进行,且进行的非常顺利,再过不久,她便可以全然的安心。

“乖——过些时候,我陪你出去散散心”。轻柔的安抚,眼下的拓拔残绝对是个温柔的男人。

哪怕,他的温柔一向存货少,能出现的时候,实在难得。

钟紫若无声以对,身为南部的霸主,要走,不容易。

他的出去散散心与她的说法是不同的,至少,在短时间之内,他不可能随她走。他说他爱她,很显然,爱得并不深。

否则的话,为了她,他会抛下一切的。

“残——”。

“嗯?”。

“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

话,未全然说出口,纤细的双肩蓦然被大手抓起,如墨的黑眸紧紧的锁住她的,薄­唇­紧抿,他的样子,让她觉得好陌生。

她知道,这样的他,才是真实的。

平日里的温柔,那是对他的勉强啊。

“别胡说”。他冷声低斥,若不是眼前的钟紫若是他所爱的女人,他一定会大吼出声,不,他不能,他不能吓着她。“我会保护你,你永远都不可能有事的”。

眼,微微一怔。

她知道,他误会了她的意思。

是的,为了保护她,他做的够多了。她也相信,眼前这个男人绝对有能力去保护她,她真的相信他。

可是——

她不想再这样担心下去了,很累,很倦——她的生命,正随着忧心,一点一滴的流失,速度快的让她想抓也抓不回来。

她是爱他的。

钟紫若纤手轻抬,抚向那张令人叹息的俊脸,她一生都不可能忘记他的。这个男人,为了她,打破了太多的规则。

那是危险的。

身处黑道,原本就是将自己摆在虎口之中,她怎么还能让他更惹眼呢,她办不到。她不想有一天再看到他时,不再是活生生的他,而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她会崩溃的。

“是,有你的保护,我永远都不可能有事的”。她沉默的点头,心里的决定,亦加的清晰明亮。

这个决定,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力量,现在,全身虚软。

“不许再胡思乱想知道吗?”。

“知道”。她会记得他的好,一辈子都不会忘。

“饿吗?”。

“不饿,我喂你吃好不好?”。

“嗯”。

钟紫若走了。

不声不响,留给拓拔残的只有一封聊聊数字的信,别无他物。连钟家,也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她,就这样消失了。

「残,我走了,别来找我。相知相聚的每一个快乐时光,都将存在我的心底深处。我只是个女人,一个脆弱的女人,无法生存在日日忧心的生活当中,那会磨尽我的心力,直至死去。这个决定,这个离去,是解脱了我,也放过了你。不管为谁,你要保重。」落款是钟紫若。

有一瞬间,佟笑礼和简子南被拓拔残的表情吓到了。

那是他们从不曾见过的­阴­沉,从不曾见过的狠厉,微眯的黑眸,像最凶猛的野兽。

“钟紫若——”,痛苦的大吼,响遍了整栋屋,除了回音之外,没有可爱女子的出来相迎。

他被抛弃了。

她还是离开了他,不是因为别人,是她自己,选择了要离开他。

“盟主——”。

“不管她在哪里,都给我挖出来”。

钟紫若在迷天盟是个禁忌,是个不能说的秘密,就是真的要找,也只有佟笑礼和简子南两个人去寻。

“是”。

拓拔残任由心中怒火无尽的发泄,那一屋子的东西,全数被毁尽,没有一样东西是完整的。他的心,在滴血。

回到迷天盟,整日关在议事楼里,泡在酒堆里。

他没有亲自去找,因为,是她不要他的。

义父从来不曾告诉过他,若是他想要用生命去保护的女人最后不要他了,他要怎么办?

心中的奋怒,心中的无措——

他将自己逼到了极致。

除了迷醉自己,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努力的将迷天盟漂白,转型,为的是她。最终,她却选择了离开他,连亲口说一声都不曾,就这么走了。

心爱的人,说离开便离开。

女人的心,一旦狠起来,连男人,都自叹不如。

“义父,我已经爱过了,所以,我的人生已经完整,以后——可以不要再爱了,原来爱不是一件幸福的事,而是一件辛苦的事,不要了,再也不要了——”。迷迷糊糊的酒鬼,喃喃低语了一完,都是几句话。

前方神台,照片上的男人,拥着美丽的女人,男人的眼中,闪着世界上最幸福的光茫,为怀中的小女人。

爱,该是幸福的。

不幸福的,真的是爱吗?

[总裁的前妻:第二十九章]

“夫人——”。

餐桌上,雪歌一人正怡然用餐,简子南一脸凝重的进入,他的表情原本就是严肃的,一丝不拘的­性­格让他看起来似乎是挺难相处的一个人,现在,他的脸­色­又重上几分,更是让人觉得无奈。

悠雅的放下手中餐具,回头,看着简子南。

一般都是佟笑礼出面,难得简子南也会出面,看来,似乎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否则的话,哪里起得动这位尊神。

“有事?”。

“是的”。没有犹凝,简子南点头,他之所以会来到这里,正是求夫人去一趟议事楼。“盟主他有些不适,希望夫人能一同前去将盟主接回寝楼来照顾”。

拓拔残?

他能有什么事?

不需要多想,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夜路走多了,终于碰上鬼了。身处黑道哪里有不受伤的道理,就算他高高在上亦是。

谁言高高在上便是万分安全,高处不胜寒不是没有道理的。

“盟主出了什么事?”。

“夫人一同前去便会明白”。

知道从简子南口中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雪歌闭上了嘴,很好——没有浪费口舌的必要,因为简子南真的很­干­脆。

起身,走到简子南身边,斜睨了他一眼。

“盟主现在在哪?”。

“议事楼”。

“那走吧”。原来就在迷天盟中,她已经好些日子没有瞧见他了,原以为又是道上出了什么事情。

一路到了议事楼,若是平时,雪歌是绝计进不去的。今日例外,有简子南领着,她顺利的踏进了神秘的议事楼,这里,能进的人,可就那么聊聊数个而已,她何其有幸。­唇­畔,扬起一抹淡笑,高深莫测之极。

重重高科技,样样皆新奇,若不是时候不对,雪歌定然会好好的欣赏这难得一见的场面,不过,跟随在简子南身后的脚步一步都不曾赖下,议事楼从表面上看起只有三楼,一进入楼中,却仿若进入一个偌大的迷宫,一道弯拐过一道弯,复杂的让人皱眉。

雪歌还来不及皱起眉头。

便已经唯到一股难闻的酒味,前方,倒在地上的人影像一摊烂泥一般扶不起来。秀眉微眉,她就是怎么想也不曾想到会看到拓拔残这副模样。

“他——这是怎么回事?”。

“盟主心情不好”。简子南仅是回以六字。

心情不好?人人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难道每个心情不好的人都得像他一样喝得烂醉如泥,摊在地上起不来吗?

在部下面前,他也不怕损了威严。

雪歌上前,近了拓拔残的身,越靠近他,那股酒味就益发的浓重,刺鼻的让人想掉头就走

“拓拔先生——”,她轻唤,不过,拓拔残半丝感觉都没有,不知道是睡死了还是醉死了。

“拓拔先生——”,再接再厉,她再唤了一声。

拓拔残仍然是没有半点反应。

回头,雪歌望着简子南,“劳烦简先生来帮个忙”。她示意,扶起拓拔残,简子南会意,上前与雪歌一同,将拓拔残这摊泥从议事楼扛回寝楼。

“小马,赶快准备热水毛巾”。

“是,夫人”。

“简先生,麻烦打开左边第二个柜子,拿套­干­净的睡衣出来”。

“是”。

拓拔残全身软绵绵的倒在双人大床上,雪歌接过小马的热水和毛巾,拧­干­擦拭他的脸,“小马,去准备醒酒汤,越多越好”。备用。

“是,夫人”。马不停蹄,小马又下去了。

“简先生,劳烦你帮他擦擦身子,换身­干­净的放服”。

“是,夫人”。

等到佟笑礼赶到的时候,拓拔残已经擦拭完身体,换好衣服,也擦拭过脸,小马的醒酒汤也准备好了,雪歌端在手里,让简子南抱起拓拔残,在喂他喝汤药。

酒是穿肠毒药。

喝多了,对身体没有什么好处。她不喝酒,但也闻得出来,能有这股味道,他喝的酒一定不会在少数。

若是迷天盟的盟主因为酒­精­中毒而亡那可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强迫的灌下醒酒汤,也让人准备了止痛药,一会若是他会醒过来,一定会头疼欲裂的,每一个喝醉酒的人都非常清楚那样的头疼并不好受。

“你们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照顾着”。

一番的折腾之后,大家都累了,雪歌体贴的遣下三人,小马率先退下。佟笑礼和简子南互视一眼之后,再将视线投注在不醒人世的拓拔残身上。

“有劳夫人照顾了,盟主近几日心情不大好,希望夫人对盟主的脾气能稍稍担待”。千万别再顶着他了。

一个原本就心火旺盛的人,被火上浇了油,后果,可以想像——

[总裁的前妻:第三十章]

“够了,够了——”。

睡梦中的男人仍旧无法安然入睡,挥舞着双手,努力的赶着空气中并不存在的扰人之物,他已经将这两个字重复了无数次,雪歌不明白拓拔残到底在说什么东西够了,他睡得不安稳,除了刚上床的那会,睡梦之中,他的思绪仍然在极速的运行的,或许,他想到了什么不快乐的事情。

雪歌无奈的拧起毛巾,希望冰冷能让他远离烦扰,早点入睡,那样的话,她也能得到片刻的清闲。

“够了——,够了——”,叫唤声,变成了低吼。

“拓拔先生——”,雪歌收回拓拔残额上的毛巾,有些忧心的轻唤,“拓拔先生——”。

“够了——”,一声大吼,床上的男人猝然坐起身,快速而突然,雪歌本能的将身体往后仰,老天——如果多几次,别人一定会被他活活吓死的。

“拓拔先生”。

他的眼,是睁开的,却有片刻的茫然,似乎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到底身在何处。只是片刻,他回复了意识。

强烈的头痛让他皱起了如墨的眉头,双手抱着脑袋低哼一声,老天,似乎有无数只蚂蚁集体在里面跳舞,而且,一时半会不打算停下来。

“拓拔先生,先吃点止痛药吗?”。纤瘦的手,伸至他的面前,她的手中,有药,和清水。拓拔残皱着眉头,这一次没有再别扭的反抗,从她的手里,接过药,紧锁着眉头吃下,表情如同上一次感冒发烧一般,仿佛吃下去的是比毒药更毒的某种东西。

手一伸,雪歌接过他手中的杯了。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拓拔先生喝醉了,还记得吗?在议事楼”。

喝醉,确实,这些日子他把自己泡在酒里,嫌恶的轻哼一声,仿佛他先前将自己灌醉完全是一件极度恶心的事。

他的表情,让人想失笑。

他的样子,让人直摇头。

“子南和笑礼人呢?”。

“简先生送拓拔先生过来之后,我让他回去休息了,佟先生也是”。现在,或许该轮到她去休息了。

拓拔残抬眼,如墨的眼,此时充满了血丝,看在雪歌眼里,更是极度的骇人,不过,她不惧,亦不怕。

直视着他的眼。

“一直是你在照顾我?”。

“是的”。

“为什么?”。

为什么?雪歌觉得自己该小小的讶异一下,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事实上,先前佟笑礼和简子南就提过,她是他的妻子不是吗?她有责任照顾他的。

那是她想推也推不掉的责任。

真是让人无奈不是吗?

“因为我是你的妻子”。雪歌微微弯­唇­,希望这样的回答他会满意。

妻子?

拓拔残冷啍一声,若非头痛剧烈,他一定会大声出声,真是可爱的名词,她是他花钱买来的女人而已。

妻子——

好吧,既然她如此平静的宣布这个事实,说明,她并不反对这个身份,且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

薄­唇­轻扬,一抹邪魅至极的笑漾在­唇­边,布满血红的黑眸,眯了起来,因为酒­精­而有些虚软的身体并没有防碍他的动作。

他,仍然是一只凶猛的猎豹。

长手一伸,毫无准备的雪歌蓦然跌进了他的怀里,闻着他仍无法完全消散的酒味,这个姿势,他的动作,让雪歌皱起了秀眉。

“拓拔先生——”,她的声音,冷下三分。

“嗯?”,拥着她的男人,轻哼了一声,算是应答,环着她的力道加强了。

“请自重”。三个字,咬了出来。

她的话音才刚落,拓拔残却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让他丝毫不再顾虑头是否还痛着,仰起头,张狂的笑着。

从他胸口传来的震动让雪歌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的话愉乐了他。

微微挣扎着身子,却半分不得动弹。

半晌之后,拓拔残笑够了。

笑脸一敛,那张俊颜冷酷的让人胆寒,大掌用力的握着她小巧的下巴,逼迫她抬头望着他。

“女人,不,现下该唤你为拓拔太太,请记住你的身份——”。

普天之下,哪个妻子敢叫丈夫自重。

他拓拔残的妻子更不可以。

[总裁的前妻:第三十一章]

他的动作一点也不温柔,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粗鲁的,过大的力量,在她的身上,造就了一道又一道的红痕。

他却丝毫不把那些红痕看在眼里,更不把她皱眉的表情看在眼里,眼下的他,只有他自己的意识,没有别人的。

托起她小巧的下巴,用力的吻上她的­唇­,不——若说是吻倒不如说是变相的咬。雪歌不曾有机会把自己的初吻献出去,因为一直找不到这样一个人的存在,没有,便是没有。她不会屈就,或是将就。

若不是眼下拓拔残神智不清的强吻上她不曾有人触­唇­过的红­唇­,这辈子,她很乐意让自己的初吻永远都保留着。

“嗯——”,一声痛呼,落入了他的口中。

他的力道有些虚,但是,对于一个女子来说,他的力道已经够强了,强到雪歌根本就挣扎不开。

大手,轻轻一扯,覆在她身上薄薄的衣料立刻碎成片片。

原来,只是好看,到底是没有多大的用处。

“拓——”。第二个字还未出声,雪歌立刻惊呼一声,清冷的眼,怔然大睁,老天——这个男人尽然咬她。淡淡的血腥味让她恶心的想要吐。

“闭上嘴”。

他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小嘴终于逮到了空隙,“拓拔先生,你这是在做什么?”。她冷然的问道。换成别的女人,怕是早就虚软的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来了,若非他的双腿制住了她,她早就下床离去,不理会这个喝醉了不可理喻的男人。

可是——

眼前的拓拔残却显得异常清醒,微眯的黑眸,除了血丝之外,更是一片血红,老天——他到底是怎么了?

三两下将自己身上的睡衣扒下,雪歌再一次没有选择的落入他的怀抱之中。

“记得吗?你是我的妻子,那么,今晚就是你该屡行义务的时候”。说完,不待她回应,狂猛的动作,将雪歌彻底的淹没。

一夜无度的需索,拓拔残耗尽了仅剩的体力,窗外的天,已经微亮,又是一天的开始。

雪歌没有丝毫睡意,水亮无神的双眸,茫然的凝着天花板,脑海中一片空白。没有惊叫,没有哭泣,她理所当然的接受了这一切。

他不是别人。

他是拓拔残。

他可以任意妄为,他可以由着­性­子胡来,没有人可以说上一句什么,也没有人可以反对,反抗,那些,都是途劳无劳的。

既无功,何必做。

她只是不明白,他有钟紫若不是吗?他既然那般费心的娶她这个只为了摆上台面的妻子,又何能在拥有钟紫若的时候,要了她。

男人真是只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啊。

爱的是一个,床上躺的可以是另一个。

真不知道他所认为的爱,到底值多少钱呢,或许,他的这份爱,到底有多长的限期呢,至少在她的眼中,这份爱,已经没有任何价值可言。

拓拔残,是一个差劲的男人。

天,更亮了些。

雪歌茫然转头,床头上的钟显示着以往她该起床的时间,拖着酸痛的身子,进了浴室,满身的痕迹让她垂下了眼眸。

如果他是一只粗暴的野兽,她便是野兽爪下可怜的小动作,毫无反抗能力。

望着镜中的自己,雪歌轻笑摇头。

原来——

她也有这般可怜的时候。

莲篷头洒下的凉水冲尽了身体的脏污,却冲不尽身上的痕迹,从今天开始,她便是拓拔残名副其实的妻子了,而非名义上的,就算仍然是摆在台面上挡子弹的,从某种角度而言,她的身份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真是扰人的变化啊。

希望有了第一次之后,不会再有第二次——

她,向来讨厌一而再,再而三的事。

——————————————————————————————————————————————

[总裁的前妻:第三十二章]

拖着仍旧不适的身体,雪歌仍然坚持每日的习惯,习惯这种东西,不过是难养成而已。一旦要放弃这样的习惯,非常简单,简单到只要一个念头就够了,连坚持都不需要。她不想改变习惯,对自己的生活,她也有自己的坚持。

就算表面上不是,暗底下,她仍然过着自己认为惬意的日子。

天,有些­阴­­阴­的。

看来今天不大有机会出现艳阳高照的影像。散完步,回到寝楼,佟笑礼和简子南已经在一楼等候,桌上没有食物,雪歌淡淡的看了一眼小马。

跟随她时间不算短的小马,立刻知道这一眼是怎么回事。

他立刻出声,“夫人——佟先生和简先生说要等您回来之后再用早餐,而且——盟主还没有——”。还没有起床。最后一句话,小马自动隐声,他只不过是迷天盟中小小不起眼的一个小兵仔,哪里能评论自家老大何时起床。

多做事,少管闲事,他只需要负责好自己该负责的事就够了,这也是夫人交代他这么做的。

“夫人”。简子南。

“大嫂”。佟笑礼,他总是不如她所愿的唤她一声夫人。

事实上,若是全都唤她雪歌,她会更乐意听的。

“简先生,佟先生早——”。雪歌淡笑额首,如往常一般,并无二致。

佟笑礼和简子南的眼中皆闪过一抹讶异,刚刚他们已经上过二楼了,二楼的卧房门是关着的,里面寂静无声。

他们不曾敲门,盟主到底喝了多少酒,他们最清楚,今天自然是不会那么早起的,或许,夫人照顾盟主到大半夜也累了。谁知道下楼碰到小马,情况却不是他们想像的那般,夫人仍旧如往常一般的作息,这个时候,在外头散步去了。

两人不解,小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再之,心里头有事,哪里还有什么食欲啊。现在老大的心情糟糕的很。

“夫人,盟主他——”,简子南仍是一脸的严肃。有时候,雪歌会好笑的认为,简子南不适合混黑道。因为他除了冷之外,不具备狠。真正适合他的是另外两种职业。一是警察,二是教导主任。

想来没有哪个不怕死的人看到简子南这样的脸­色­还以怡然自得的说起谎来。只要他大哥一站出来,保准犯人什么该说的和不该说的都说出口了。学生亦然,有这样的教导主任,不乖怕是不行了。

“昨天半夜醒来过,喝过药之后又睡下了,现在还没有醒来,我想,你们如果有事找他的话还需要再等一会”。淡言交代,不该多提的她并没有多提半分。

那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不需要大肆宣扬。

“大嫂,我们没有急着找盟主有什么事”。佟笑礼笑呵呵的直摇头,然后,转头交代小马,“准备早餐”。

“是”。小马应是退下。

没有等拓拔残一同下来用餐,雪歌交代小马准备好,等到拓拔残一起来,随时可以吃得上就行。她并不认为他今天还能早起。醉成那样,还不知死活的耗尽体力,中午之前起床大概是不大可能了。

餐点上桌,佟笑礼往嘴里塞了两口垫了胃之后,抬头,眼中闪着有趣的光芒,“大嫂,难道你一点都不好奇吗?”。换成其他人,早在昨晚就该问了。她倒是好,到了现在还是一副全然不关己事的模样。

“好奇?”。雪歌挑眉,“请问佟先生,我该好奇什么?”。

佟笑礼表情古怪的掏掏耳,“我说大嫂,你能不能别再叫我佟先生了,直接叫名字吧,不然叫一声佟大哥我也欢迎”。听起来似乎有点没大没小的说。

“如果佟先生肯不再唤我大嫂,改唤名字,雪歌自然会从善如流”。怡然的态度,自如的表情,就算不唤他佟先生,她也不会唤他一声佟大哥——

大哥!

所有跟长辈有关的亲蔬关系,她都不想再的牵联,连最亲的父亲都如此不济不堪,还能指望当“大哥”的好到哪里去吗?

“要是我真这么叫,盟主非得给我脸­色­看”他在说笑。

雪歌笑了,摇头放下手中的餐具,早餐她一向吃得不多。

“他不会”。

他不会——

多简单,多直接,多么理所当然的回答。佟笑礼没有任何的话语可以反驳,确实,对于盟主而言,这是一件小事,他压根就不会去关心的小事,更不要说是摆脸子给他看了。不过——叫叫又何妨呢。

“雪——歌——”。

“笑礼”。雪歌果然是从善如流。

一旁的简子南,犹豫了半晌,还是决定加入其中,虽然,他一向认为身份问题还是需要分得清楚的,不过——眼下倒是显得有些多余。

“夫人——”。他欲开口。

“简先生”。雪歌直视着他的眼,她有一个很好的习惯,不管跟谁说话,当他们正在对话的时候,她会尽量的直视着对话的眼睛,不管对方是谁,这是人与人之间最起码的尊重,她做的很好。

正是因为点滴小细节的发现,简子南对她的印象也确实有了很大的改观。

“雪歌——”。她确实比他们都还要小,若是不将她纯粹的看成是拓拔残的妻子,迷天盟的盟主夫人,这样叫唤一声是相当寻常的。

“子南”。­唇­畔的笑,扬得更开了。

三人正打算来一场正正式式的认识,楼上,传来的冰冷的嘲讽声。“一大清早的,是在开认亲大会吗?”。

三人同时回头,拓拔残穿着睡衣没有梳洗却仍如高傲帝王一般站在楼梯中段低睨着他们三人,眼中,除了冰冷没有一丝其他的情绪。

佟笑礼仍在笑。

简子南仍是无表情。

雪歌的表情亦没变。

若说天下有谁最不受拓拔残影响,除了眼前三人之外,大概也就没有其他人选存在。

“拓拔先生——”。雪歌站了起来,看起来似乎很卑微的低垂着脑袋,事实上,这样的感觉却如同高贵的公主一般。

“大哥,你来的正好,再不下来早餐就要被我们全都吃光了”。佟笑礼最喜欢的就是不按常理出牌。

“盟主,你还好吗?”。简子南算是真正小小的关心一下拓拔残的情况。

冷哼了一声,拓拔殘没有下来,扫了他们一眼之后,转身上了楼。

直至人去影也瞧不见,三人才收回视线。

脑海中同时浮现一个问题。

他这是在做什么?

莫非他们刚刚真的太大声,把睡梦中的他吵醒了,才会用如此冰冷的眼神去瞪他们?

可是——

他们真的有很大事吗?

不,绝对没有。

除非盟主大人是顺风耳。

或许是那一夜他醉得太厉害,也或许他认为这是一件根本就不值得提起的事情,总之那一夜之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他什么也没有再提过,什么也没有再做过。

雪歌松了口气。

她又可以回到那一夜之前的生活,枯燥而平静。

拓拔残重新投入到忙碌的“事业”当中,雪歌知道他极欲想把黑道事业转型漂白,这不是一件易事。

他会忙碌也是理所当然的。

他不在寝楼的这段时间,除了工作只会在钟紫若那边。

雪歌非常希望他能永远被这两件忙不完的事情缠住。

迷天盟,议事楼

晕暗的室内,三人如常,拓拔残坐于办公桌前,简子南立于他的左侧,而佟笑礼,吊儿啷铛的坐在他们前方的沙发上。

“钟小姐已经移民加拿大,桌上那份是关于她的详细资料”。

“与她一同的还有她的好朋友,似乎在进行学术上的进修”。

一人一句,搭配无间。

“大哥,是否要去请钟小姐回来”。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