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琬轻点螓首。
门外随侍通传,胤禛允其入内。
来人进屋瞧见宛琬有些诧异,折身向四爷请安后,候立一旁。
“但说无妨,那事办得如何?”胤禛淡淡道。
“回爷的话,此事不是太顺,只怕还要费些周折,过两天奴才再下去趟,只是——”
胤禛挥手截住他话语:“就是因为难才让你去办的。有些人办事说过就算办了,还净拣些好听的话来回,你倒不爱说,只是埋头苦干,干的都是最难的。这办事,最要紧是务实,至于办得好不好,妥当不妥当,是不是会办错,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尽力认真去做了就行。”说完示意他退下。
“等等。”胤禛又出言叫住那人,“这回我举荐顾骋去当州同,只怕李咭不服,定要嘀咕顾骋大字不识几个,既没经验又无甚才华,你去告诉他,就说是我说的‘用人论才,取其大者。经验是积累起来的,才干都是历练出来的。’好了,你下去吧。”
他的声音低沉柔和,言时恰背对灯火,使得半边脸上皆是阴影,越显出他面部刀凿斧刻般的刚硬轮廓来。宛琬偷偷凝视,见他回身,慌忙低头拨弄棋子,方寸棋盘,白山黑水。如果人生的每一步抉择,都能象这下棋一般简单,走错了输了还能再开新局,该有多好。
夜深人静,万物沉睡。
笃!笃笃!传来鼓声,已是三更天了。一股卷着凉意的风呼啸而至,霎那间乌云层叠,随着声霹雳巨响,千壑齐作,疾风狂雷挟着倾盆大雨哗哗作响。宛琬倏然惊醒,也许她从未曾真正沉睡。天边闪电一道接连一道霹雳入室映亮天地,窗外的树影在狂风暴雨中张牙舞爪显露狰狞,惊得宛琬骤然跳起,狂奔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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