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琬自延医诊断后虽说日日按时服药,病却日重一日,整日陷入沉睡,偶尔醒转,也是神情忡茫,听不上三言两语,就又昏沉睡去。
这日胤禛才回府便照例先往宛琬院中探视。
福晋正在屋中,见他入内,向前请安后犹豫着说道:“爷,还是要去外头重寻个好大夫来瞧瞧要紧。那些太医们原先又都说没大碍的,可等这会子,虽说殷勤,三五人一班每日轮流看诊,可都是人云亦云的。他们合伙商量着开方子,竟是谁也做不了主,拿个准数出来的,这都又十来天了,宛琬吃了那么多贴药,也没个起色。爷,我瞧这病来得蹊跷,这孩子睡沉时便常会说些胡话,别是有什么脏东西附了身,中邪了。”
胤禛听了,许许不语,走至榻边,撩起纱帐。她脸色越发青白,神气昏沉,时时咳嗽一阵,再陷昏睡。
他凝望半晌,终是轻手为她理了理发丝,起身走至屋外,长长吁了口气,问向跟来的太医:“原先不过是赶路劳乏,偶染风寒,如何就变得这般厉害起来。这都月余光景了,怎么还是不见半点好转?”
“王爷,格格从前的箭毒虽解,但身子终是折损过甚,再兼她底子本身就薄,所以就算是稍感微疾也需细细调养,完全恢复恐怕还需再多时日。”太医小心应答。
“再多时日再多时日!” 胤禛怒道:“开始,你们说只需几日,后来便说十数日定然无恙,现如今又改口说需再多时日了!这话倒是说得好,你们是不是打算就这样叫她睡上一辈子,也叫我等上个一辈子!”
太医闻言跪地叩首,再不敢言语。
他又是伤痛又是急恼,负手来回踱步,一脚踹开跪着的太医,恨声道:“滚!”
太医忙不迭地退了下去。
胤禛想着没法只得各处去寻僧觅道,一时间府里萨满跳神,巫师卜筮,道士捉鬼,贴纸画符轮番上阵。
一日,药童如常煎好了药正要端去前,照例请示王太医,他点头之际,没防另一太医走得匆忙,撞了下,汤药洒了半在王太医身上。他忙让药童快去重煎一贴来,又想了想,终不放心,怕药童慌中出错,便也跟着他一同前往。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