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皱了皱眉,沉沉道:“我何尝愿意无情?她因我而不能受妊,我知她心意,也有心迎娶。只是世事不尽如人意,如今也只能务求施得其当罢了,她就算再难过,等日子久了也就好了。”
宛琬听了这席话,如万箭攒心,酸麻苦辣滋味,齐涌心头,浑不知身在何处,慌忙无声摇椅退出。
李青见她很快出来,有些诧异。宛琬勉笑道:“我才想起来,今日药都没吃,只怕等下爷问了又该挨骂。我先回了等下再来,你别和爷说我来过了。”
宛琬停在湖边,岸边那样艳丽的春色投于湖中都被镀上了层淡淡的灰意。
她想了很久很久,就算走,就算一辈子再不能相见,她也总想知道,难道他只是因为她为他挡了那一箭,无法再生育了,他才会那般对她,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涸辙之鱼的临死挣扎。
宛琬才一入院,便见胤禛急得满院乱转,屋里屋外来回踱步。
待得丫鬟、婆子们推她入屋,两人一时竟又无语。
半响,胤禛自背后环住她。“你跑哪去了?我还以为你不见了。”
她垂着睫毛,贝齿咬得下唇发白,停一停,勉笑道:“我还能走到哪去,屋里有些闷,去荷塘那透透气。”说着眼角渐渐濡湿了。
“你今日的药都没喝,我让她们重热了下,快喝了。”
宛琬难得痛快的一口喝干,舔了舔唇边残汁,唇际渗出了血腥味儿,反倒觉不着苦了,幽幽道:“胤禛,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
胤禛接过药碗的手有些微颤。“你胡说什么呢?好好的整日瞎想?”
宛琬的身子轻轻抖了下,“那我为何整日要吃这么多药呢?”她又自言自语道:“哦,是补身子的药对吧,你以前说过,我又忘了。胤禛,十四他把放定礼单给送来了,彩礼很重呢,怕是要把他那府都给掏空了。”
她以为他总该反驳,结果仍是没有声音。她实在是问不下去了,她总不能一点余地都不留给他。其实她早就清楚,他们俩便象那一同溺水的人,每一分用力的纠扯只会让他们陷得更深一分,终有一天他们会共同灭顶,溺死其中,不如放手,各自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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