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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瓦的灯泡昏暗朦胧泛着橙色的光。

李锐,那之后一直没有来找她,清源也没有主动去找李锐。只有在作节目的时候会碰到,但两边都不会说话。也许对方也需要冷静一下,这样对双方都好,清源这样认为。让她放弃去留学,虽然她有过这样的想法,但却不是为了李锐。

刘若果结婚的时候并没有邀请流水,也没有给流水任何联系,流水和清源也只是在报纸上看到刘若果结婚的消息。

时间慢慢的走,冬天慢慢的来临,校内梧桐道上只剩下了光秃秃白惨惨的梧桐树杆。校务处提了几大捆的麻绳来,在冬天来临之前让学生处帮忙,将梧桐树一圈圈包了起来,就好像给梧桐穿了件厚厚的毛线衫。

清源站在梧桐树下仰头看,风景完全不同,她总是很奇怪,为什么第一年的自己从来没发觉,透过梧桐的枝­干­看冬天的天空,会是那么的蓝,那么的透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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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花雪月(13上)

作者有话要说:实在写不完了,头痛欲裂,先放出来一段,明天继续更新,困死了。另,大家先别流鼻血流光了,明天还有呢,hiahiahiahia

李锐用鞋尖踢着花坛边的石头,一下又一下。

清源下来的时候看到他等在那里。11月下旬了,上海的天极冷,李锐穿了件黑­色­的外套,里面一件高领的黑­色­羊毛衫,头发又被竖了起来,在女生宿舍门口挺招风的。

见到清源,他打了声招呼:“呦!”

这声“呦”是清源最爱的《东京爱情故事》里面莉香打招呼时的招牌动作,一个甜美的微笑,举手到耳侧,然后一声可爱的“呦”,对面站着的就是傻里傻气的完治。

李锐知道《东京爱情故事》是清源最爱的电视剧之一,也知道莉香是那个时代所有少女心中坚强的代名词,尽管男生都喜欢里美,他还是投其所好,跟清源打了这么个招呼。

“­干­什么?”清源抿­唇­抱书一步步踱过去。

李锐笑,双手Сhā兜:

“一起上课啊。”

两个人慢慢走在去教学区的路上。

“冷不冷?”李锐问。

“还好。”清源将头埋在围巾里。

李锐没说话,却默默地将手伸出来握住了清源发冷的手。

冷冬里,男孩的手温热而厚实,清源没有动。

寒风卷了几片落叶在身边舞动,李锐似随口问了句:

“上次说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

清源抬头看他:

“我以为你在考虑?”

李锐笑起来:

“我考虑什么?我是希望你留下来的。”

清源抿­唇­,慢慢将手抽出,停下了脚步。

李锐往前走了几步,察觉到清源停下了脚步,这才回过身来,站住了。

“你没考虑过?”

清源仰视他:

“对,我以为这件事情很容易解决,因为我从来没考虑过不去留学这件事情。”

李锐眼中忽闪过一股怒气,他平静了下这才开口:

“清源,你留学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呢?不就是回来找个好工作么?”

清源摇摇头:

“我只是想让自己的专科知识更扎实一点,既然有好机会,我为什么要放弃呢?”

李锐上前一步,有些着急了:

“可是专科知识更扎实一点,还不是为了将来找到好工作,有份好薪水?”

清源后退一步,对李锐的坚持很无奈:

“好好,就算是为了将来有份好工作。可不管怎么样,我都没有理由放弃这个好机会啊?”

李锐叹了口气,上前抓住清源的手放在胸口:

“如果我说我能养你一辈子,你能为了我放弃么?”

清源愣了,她皱眉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李锐:

“我,我跟你才开始几个月,而且,我不想在大二就把我的未来都定下。而且,我觉得我们还不够了解对方。”

她将手抽出,放回自己口袋。

李锐愣愣得站在哪儿,低头看着自己的脚。

尴尬的站立了片刻,清源深吸了口气:

“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去上课了。”

她越过李锐,准备往前走,李锐忽然在身后叫住她。

“清源,我是很真心的。我是以我们将来作为前提条件交往的,我很认真。”他看着她,用着最深刻最诚恳最恳求的眼神。

清源为难了,她侧目看向冬日阳光下略显灰白的建筑群。

不知谁养了一群鸽子,在宿舍楼顶上飞过。

李锐深深的呼出一口气:

“如果你没有这个想法,我觉得也不用浪费时间了,分手吧。”

清源一愣,皱眉看李锐,不知道他说这话是真是假,就见李锐头也不回,转身大步离开。

初冬的暖阳淡淡的照着他黑­色­的背影,他跨步从清源的视线中消失。

流水将箱子用封带封好。

“好了,这样等若果来拿就省心了。”

清源帮忙将剪刀递给她:

“你真的知道若果姐来找你的时候一定是问你要回东西么?”

流水微微笑,然后拍拍箱子回答:

“我不沾已婚女人。”她站起来,走到窗口点了根烟,“你也知道苏茶的,已婚女人太麻烦了。我吸取教训了。”

流水的牛仔裤有些发白了,流水在窗边吐了一口烟,烟雾将她朦胧起来。

清源注意到了:

“我发现你已经很久没抽烟了,怎么又开始了?”

流水看看手中的烟,摸摸头:

“哦,若果不喜欢,我就戒了。”

“那如果我也不喜欢呢?”清源低垂下头,轻轻嘟囔了一声。

“那就不抽喽。”清源没想到流水竟然听到了,还那么爽快地答应,她愣了下,就见流水把剩下的烟单手弹到了窗外。

窗外漆黑一片,雨下的正大,打在窗子上发出啪啦啪啦的声音。

“雨下大了。”流水看了看窗外,然后走到清源身边蹲下,将箱子拖到床底下去。“我看你今晚上也别回去了。”她蹲在床边,忽然说。

清源的心漏跳了一拍,下意识的:“啊?”

流水拍了拍手重复:“我说,雨下大了,回去淋着感冒了可不好,不如今晚上睡我这里好了。”

清源咬了咬下­唇­:

“我睡你这里,你睡哪里?”

“睡沙发喽。”流水无比轻松的回答。

“天气很冷呢。”清源言不由衷。

“我这里有一堆被子,放心。”流水又走到清源旁边蹲下,将工具一一放进工具箱。

清源感觉到她在身边,闻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沐浴后的清香,心跳如鼓,她紧张起来:

“呃,我还是回去吧,明天还有早上第一节的课。”

清源席地坐在一条毯子上,流水靠的很近,这会儿流水突然回过头来看了眼清源,露出了个玩味的笑容:

“你不是怕我吃了你吧?”

流水坏笑起来的­唇­型漂亮极了。

清源的心狂跳起来,刷得就红了脸,她前所未有的结巴着:

“啊,呃,当然,当然不怕。”

流水索­性­一ρi股也坐在毯子上,抱起自己的膝盖,将头埋在膝盖里,侧头看清源:

“我肯定不会伤害你的。”忽一瞬间,刚才那个嬉皮笑脸的流水换上了一脸认真,清源刚想说自己一定看花了眼,流水又换上了很赖皮讨打的样子,“你有那么高大的一个男朋友嘛,我要对你作出什么事情,怕被你男朋友给打死啊。”

“其实,”清源也学流水的样子曲起双腿用双手抱着,“其实他跟我分手了。”

流水一脸惊讶,见清源一幅落寞的表情,手伸过来,摸了摸清源的长发:

“别伤心,他跟你分手是他不懂珍惜,天下好男人多的事,凭我们家小姑娘的本事,一抓一大把。”

清源乖乖的任她抚摸,顺便挨近了些坐,流水便自然的一手搂住了她的肩膀。

“你看我这种人才叫做天煞孤星。”流水仿佛说的是别人,从她眼中丝毫看不出哀伤,只有平静,“我先不孝得克死父母,然后遭到了老天的报应。我爱的三个人,一个背叛了我,一个不属于我,现在这个,也离开了我……”声音渐渐小下去,流水看着面前的墙,似乎出了神。

微弱的光线将流水的大半脸埋在黑暗中,清源心中感动,看着流水竟痴了。

顿了片刻,流水反应过来,不自然的收回手,然后自嘲似的笑:

“你看,这就是反面教材。有我垫底,小姑娘你肯定要比我幸福。”

她侧头看清源,带着点点还未收敛的笑容,灯光下,她的眼神疲惫而无奈。清源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她不等流水反应过来,已经下意识的冲上去,抱住流水并吻住了她!

流水我来爱你,流水我来给你幸福,流水不要孤单不要寂寞!

心底盘旋着强烈的渴望,清源紧紧抱住流水,学着流水第一次亲吻她的技巧,紧紧用­唇­吸吮流水的­唇­。

寒冷的空气中忽然夹杂起一股燥热,清源刚才一用力竟将毫无防备的流水扑到在了地上。(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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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花雪月(13下)

作者有话要说:告诉大家一个作息时间,免得被人说成我偷懒:早上8点起床9点上班,晚上8点下班10点吃完饭,11左右开始写,1——2点左右开始更新。

这样,还有谁有意见?有意见的跟我单挑!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只听得到窗外的雨不消停的击打着窗子,身下的流水一动不动,清源静静的贴着流水的­唇­,却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本来紧闭的眼因为得不到回应,有些不自信的慢慢张开,身体也随之分开,清源看到流水黑­色­的双瞳闪现着奇异的神­色­。

清源不知如何是好,也不知是否冒犯到流水,她紧张的看着流水,轻轻喘着气,怕流水就此跟她绝交。

道歉的话就快要出口,她吞咽了一口紧张的情绪。

就在此时,流水猛地翻身压住她,炽热而用力的吻随即封住了清源的嘴­唇­!

这次的吻完全不同于第一次的温柔而绅士,流水直奔主题,清源几乎来不及思考,就被流水拉入欲望的漩涡!

流水的单手Сhā入清源长发,十指与黑发抵死的纠缠在一起,就像双方的舌,早已分不清在谁口中。流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热情,好像一座沉闷许久的火山突然之间爆发,那炙热迸发出巨大的能量,烧毁了一切在她身边的东西!清源被她压得不能动弹,或者说她已经根本没有力气去反抗,好像遇火的冰,她瘫软着,无力的任流水将她融化。只是简单的吮吸和纠缠的动作,就让她所有的思维都远离身体,剩下的只是快感,和全身灼热的感官。清源只觉自己快掉入地狱,头上是看不见的黑暗,旋转不停的天空,身下是滚滚的岩浆,瞬间做出要吞噬她的姿态。空气前所未有过的燥热,她只能无力的去抓住身边任何可以依靠的物体。她的手攀住流水的肩膀和背,无意识的拉扯着她的衣服,抓紧,松开,抓紧,松开!

流水凭着本能不停折磨清源的­唇­,清源凭着本能回应着入侵的舌,烈火在两具躯体之间熊熊燃烧,连呼吸和呻吟都成了多余的动作。

欲望燃烧,流水的手放开清源的头,毫不客气的上下游移起来,隔着衣衫在清源身体上放火。清源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栗,感官灵敏到流水的手到哪儿,哪儿就开始紧绷。似乎全身的神经都聚集到了那处地方,阵阵接触刺激得神经产生强烈的快感。

流水的­唇­终于放开清源,却迫不及待的下滑到清源早就不整的衣衫领口。流水深深埋下头去,吻住清源的锁骨!

炙热的­唇­接触到微凉的皮肤,一阵颤栗激荡全身,清源忍不住用尽全身力气倒吸了口气,激动得呻吟随即忍耐不住的溢出!

她的手Сhā入流水的短发,凌乱无意识的眼神在天花板游移,流水,啊,流水,脑中只有这个名字不停盘旋!

正在这个时候,眼角忽然瞥到门口黑暗出似乎有个人?

有个人!

清源一惊,一把推开流水坐了起来,刚从狂热的状态中一下掉入了冰窖!

流水立即也注意到了门口的那人。

那人眼神冰冷的看了清源一眼,一句话也不说转身离开。

清源重重的喘着气,看向流水。

流水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跪坐着,见清源看向她,眼神一恸,她轻轻拍了拍清源放在毯子上的手,站了起来,冲出门去。

雨声更大,唰唰的下,清源只犹豫了一下,也跟着冲出门去。

远远便看见石库门那个昏黄路灯下,流水追了上去并拉住了若果。若果甩开流水却又被流水拉住,两人开始吵起来。

雨太大,根本听不清吵什么。清源站在雨里,只觉冬日的雨那样的冷,冷到了骨髓里。

她不敢上去,不知为何她觉得自己像个无耻的人,就像言情小说里常出现的那些第三者,趾高气扬一时得意却永远没有好结果。

雨滴很大,打在肌肤上非常的痛。远处若果不知说了什么,流水沉寂下来,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流水的身形极瘦,在雨里淋着,清源不自觉地心又疼了。若果也不再说话,若果似乎在哭,那种捂住脸的只是肩膀颤动的沉闷的哭。

然后清源看见,流水上去搂住了若果入怀。

清源感觉到颊边温热的水了,不同于冰冷的雨水的,温热的水。只是一瞬间,这温热也立即被冰冷,汇入雨水中,滑下去,落在地上。

接着,流水放开了若果,若果亦步亦趋的离开,流水依然站在雨中。

昏黄路灯照映着飘摇的冬雨,流水孤独而瘦弱的背影映在清源眼中。在接下来的许多年中,那一幕,成了清源最鲜明的记忆。

只是那一天,流水站了很久,然后回身,看到了同样站在雨里的清源。

流水大步走过来,推了把清源:

“会冻着的小笨蛋,快进去。”

清源努力从流水的语气中分辨出她的情绪,她甚至小心翼翼的观察流水的表情,只是流水恢复了一贯的淡漠,推着她走入室内。

流水张罗着毛巾,热茶,­干­衣服,在房间里将空调打开。好像刚才那一幕没有发生过一样,也好像刚才那一幕的前一幕也没有发生过。

“流水,若果,若果说,说什么?”清源冻得嘴­唇­发紫,又心情紧张,不免结巴起来。

“没什么。我跟她正式分手了。”流水扔了套睡衣和毛巾过来,“把衣服换下,你要感冒了。”

清源乖乖的用毛巾擦头发:

“呃,若果姐姐……看到……我们……”

“噢,那个,”流水忽然Сhā话,她重重的叹了口气,“我,要向你道歉,我做得太过分了。我保证今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流水一脸认真的伸出右手举到耳侧。

她看着清源,看得清源心里开始发慌。

清源吸了几口气:

“其实,其实我要说,其实我不介意你这样做。”顿了顿,调整了下心情,清源看着面无表情的流水,鼓起勇气说,“我喜欢你流水,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是我一直很喜欢你。我也喜欢你,对我那样做,那样一点都不过分。流水,”她看着流水的眼睛,“我喜欢你。”

她忽然觉得一阵释然,好像一种宣泄,一种盘踞了很久的欲望突然找到了可以宣泄的渠道,就像刚才最初的热吻,心里忽然轻松着。

流水依然漠然地看着她。仿佛她的表白对她来说一文不值。

“对不起,”她说,“如果刚才的接触让你有了些误会……”

“不是的,”清源立即解释,“不单单是刚才。我想这个应该很久了吧?也许我自己都不清楚这种感情什么时候产生的。可我真的喜欢你。”

流水站在那里,摸了摸鼻子,冷冷得说:

“对不起,我当你妹妹。”

清源觉得一盆冷水从头到脚灌了下来,比刚才那雨还要冷,几乎让她感到四肢百骇剧痛着,撕裂着她的皮肤。

“可是,刚才你……”她几乎喘不上气来。

“我说过了,如果刚才的举动让你误会了,我表示抱歉。对不起。”流水轻而易举的打断她的话。

清源不想让自己表现的太伤心,可是她的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颤抖,她试着伸手想去抓住对面的流水的手,流水却躲开了。她只觉胸口有千军万马在践踏,痛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她捂住胸口退了几步,眼泪却怎么也流不出来。

如果没有希望,也就没有失望;流水却在给了她一点点希望后立即将它抹杀,这比直接让她失望更伤心。

她不受控制的大喊出来:

“你是流水啊!逢场作戏吧,你不是擅长这个么?为什么别的女人可以,对我就不行?”她大声质问着流水,将身边所有的东西都扔了过去,“把我当作刘若果啊,把我当作苏茶啊?或者随便谁都可以,一个晚上也好,哄哄我也好,不要把我当妹妹好不好?”声音却是越来越弱,低下去,身体也蜷缩下去,眼泪终于模糊了视线,迸发而出,“一个晚上也好,把我当爱人好么?”她求饶似得仰头看着流水,泪如泉涌,再也发不出声音,用­唇­型对着流水,“我喜欢你。”

流水站的远远的墙角边,靠在墙上,眼中含泪,她同样脸­色­苍白,却声音平静:

“你说你连自己也不清楚这份感情,该只是一时迷恋。”

清源无力的摇头否认。

“等你到了30岁,再来确认对我是一时的迷恋,还是真正的爱情吧。”流水残忍的宣判了清源的死刑,“到时候,你就会知道,现在的想法有多么的幼稚。”

清源不愿再听挣扎着起身,扑出门外,奔入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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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花雪月(14)

1999年的12月特别的忙碌。澳门回归,圣诞节,元旦,学生会忙得连轴转。李锐在澳门回归的晚会上唱了一首刘德华的《冰雨》,博得了满堂彩后,下台的时候在转弯角见到了单清源。

单清源看上去清瘦了些,本来的瓜子脸削了下来,更特别的是,她剪掉了一头秀丽的长发。作为司仪她与李锐擦肩而过上台去了。

那晚上,灯光照在台上,她穿着紫­色­的长裙,匀称的身材,笑起来仿佛春天般的迷人,皮肤白得几乎透明。李锐看呆了。

在他说出分手后的几个星期里,他常常看到清源走在小路上就会被不知哪里冒出来的追求者截住;或者经过自修完经过女生宿舍楼下时,总有男生抱着吉他扯着喉咙对着六楼大叫单清源我爱你;又或者上着课就见到同班的男生在隔壁座位上偷偷写着情书,抬头就是送给亲爱的清源。同寝室的兄弟和同篮球队的队友们开始一本正经得勾着他的肩询问:“兄弟你是不是真的和清源分手了,那我可真不客气了?”

他总是一笑置之,或者总是默认着,但他心里清楚,他很在意,很在乎,很嫉妒。

广播站的工作也不知他哪天鬼迷心窍,就给辞掉了,因此可以和清源唯一单独相处的时间也都没有了。他现在只能远远的看着清源,作为一个纯粹的旁观者。

偶尔因为学生会工作的关系,会在学生会的各种会议上见到她。她静静的坐在那里做笔记,就吸引了他全部的目光,只觉得短发的她比长发的她更­干­净,更透彻美丽。偶尔眼神会有种以前不曾有的放空,反而让他更觉得一种神秘的诱惑,想了解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有时候会约冬瓜出来聊天,冬瓜在澳门回归的那天晚会上有了个心仪的对象。两人交换着感情的心得。

冬瓜常笑他:“哥,话是你自己说的,现在你又后悔了?”

李锐常常想自己在那个时候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来,他其实并没有真的想和清源分手。

“也许是一时气话吧。”他在冬瓜面前承认后悔了。

冬瓜还算讲义气,悄悄告诉他其实她发现清源也很在乎他,起码在他和她分手的这段时间里,清源在各方面都表现得很不正常。

“比如她以前从来不会逃课的,现在却严格遵循了‘必修选逃,选修必逃’的校园黄金法则;再比如她学会了抽烟,一个人常在寝室抽烟把寝室弄得乌烟瘴气,搞得文科班两个美女很无奈;再比如从来都是淑女形象的清源最近脾气暴躁易怒,甚至有天骂出了脏话;又比如现在的清源常常会走神,两个人说话说着说着她便开始发呆然后完全不知道先前的话题。”

“还有一次,她甚至问我,冬瓜你觉得成熟汝人该是什么样子的?”

这一切的内幕消息,都让李锐有点安慰,可见清源在这段感情中投入的并不比他少。这让他多多少少对他们的复合抱了一丝的希望。

是的,他想复合。虽然分手后有各类美女向他是好,但是他的确找不出比清源更好的女孩。

那个复合的计划在圣诞节。在代表先进生产力的当代大学生眼中,圣诞节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节日,虽然他们之中的大部分人并不了解耶稣基督,被父辈言传身教的也是阿弥陀佛。

李锐特意在学校附近的卡拉OK定了个包厢,准备用一个晚上的时间来打动清源,来表示对愚蠢的自己的悔恨之情;然后他去学校隔壁的花店订了99朵玫瑰花,那是他在清源生日那天送过清源的。为了表示诚意,他还特地叫卡拉OK的老板替他预留了一瓶红酒,准备到时候以酒谢罪。最后,他替冬瓜将那位心仪的帅哥约了出来,成功让清源在平安夜成了孤家寡人。

平安夜那天,学校周围张灯结彩,学生会特地在学生宿舍上布置了彩灯,清源负责圣诞夜舞会的统筹。李锐则是负责扮成圣诞老人,敲开每个女生寝室的大门,和一大帮学生会的部长们散发糖果和祝福。

在钟敲十点时,李锐终于完成了任务,他穿着圣诞老人服,就奔向舞会的场地。远远的就看见播放音乐的工作人员边上坐着的清源。

他蹦跳着冲进场地,完全不顾清源的抗拒,拉着她就跑了出来。

“圣诞节快乐!”平安夜晚上星光灿烂,尽管室外天寒地冻,李锐依旧执意的想对清源私下说一句。

清源看上去脸­色­一直不大好,在月光下显得更是苍白,她扯动­唇­角:“谢谢。”客气的说了一声便要回去。

李锐拉住她,清源的手冰凉冰凉,对她说:“去唱歌吧。我有话说。”

本以为清源会拒绝,没想到她大方答应:“好啊。走吧。”

李锐有些欣喜。

清源的表现更出乎他的意外,她热烈的唱着歌,说热烈其实还不准确,应该说是疯狂的唱。包厢里就两人,本以为气氛会尴尬的李锐也被她唱的high起来,完全忘了今天晚上的目的。

老板拿来的红酒完全不够喝,为了清源开心,李锐又叫了几瓶。清源开心的搂住李锐,一手拿着话筒一手拿着酒杯,大叫着:

“我真开心真开心!”

他们唱《童年》,唱《掌心》,甚至唱《­射­雕英雄传》《上海滩》,直到后来清源开始唱《滚滚红尘》:

“起初不经意的你,和少年不经事的我,红尘中的情缘,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语的胶着……”

李锐提起话筒开始唱男声部:

“想是人世间的错,或前世流传的因果,终生的所有,也不惜获取刹那­阴­阳的交错……”

李锐唱完习惯­性­的看了眼单清源,这才发现清源坐在沙发上,眼神迷离,却泪如满面。

“清源?”李锐大吃一惊上去安慰,却见清源回过神来边擦眼泪边笑着掩饰道:

“我,我太感动了,听到这首歌。”

她不停的擦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完,索­性­便扔了话筒,随手要点烟,手抖着却怎么也点不上。

李锐帮她点了,抬头看她泪流不止,楚楚可怜,心中更加怜惜。想到是自己的错误才让她受尽委屈,一阵冲动,他一把抱住清源:

“对不起,清源,我错了,我不该提出和你分手!我还是爱你的!”

清源在他肩头不停抖动,清源身上的清香阵阵冲入他鼻中,这一切都让他忍不住脱口而出:

“清源,你能再接受我么?”

单清源轻轻推开李锐,眼睛哭得红肿的,似乎在犹豫,又似乎根本没听到李锐所说的,她只是看上去非常茫然的拿起了话筒,脸上挂着的泪珠依然摇摇欲坠。也许是酒­精­的因素,她的脸上好像已经绯红一片,仿佛桃花盛开,美丽的不可方物。

李锐紧张的等着她的回答,若不是现在正在紧要关头,他真想搂住清源好好亲个够。

清源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不知是哪个朋友发来的短消息。清源拿着手机静静端详了一阵,忽然转身对着李锐说了一句李锐永远也想不到的话:

“吻我。”

李锐脑中忽然一片空白,他在自己头脑中努力想把这个词的意思翻译出来,却发现他的脑子已经完全拒绝对这个词作出理解。他的心却完全相反的异常跳动起来,扑通扑通的都快跳出了口腔。

刚才喝下的红酒的后劲慢慢上来了,他闻到自己鼻中急促呼吸喷出的强烈酒气。正在他忙着吞咽口水给自己打气的时候,单清源却已经主动地凑上,­干­脆的亲住了他的­唇­。

李锐只听得“轰”一声巨响,任何理智全部撤退,只剩下了全身的感官运作。他毫不犹豫的抱住单清源不盈一握的腰肢,张口反吻,把主动权牢牢控制住。

房间内的温度急速上升,因为酒­精­,更因为男女的□,李锐狂乱的亲吻着眼前的尤物,只记得本来坐在沙发上的,渐渐便躺了下去,将单清源压在身下。

这时候单清源又让人心旌荡漾的呻吟了声,李锐心内一阵冲动,想也没想就抚摸上了清源的胸口。

欲望燃烧起来,两人浑身滚烫,身下的单清源显然也失去了理智,空留激|情,她双颊绯红,紧紧闭上眼,鲜红的­唇­欲张未张,娇艳欲滴,她将双手紧紧抠住李锐的背部肌­肉­。

双手触及柔软处,李锐闷哼一声:“清源……。”

单清源不退反进,将背恭起,头往后仰,贴上李锐的大手。

李锐将最后一抹理智彻底抛在脑后,一把抱住清源埋下头,将自己压了上去!

点的歌已经放完,屏幕一片湛蓝,包厢内传出粗粝的呼吸声,偶尔夹杂着呻吟,清源的手机落在地上,黑白屏幕上显示了条短信:

“圣诞节要快乐。——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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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花雪月(15)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我终于写完了巨难无比的风花雪月!!!这是整篇小说最复杂的部分,关于清源成长时候会经历到的迷失,痛苦,和错误。因此这部分的清源的心理大多数人都很难理解。其实相比较之前纯粹的清源,这章的清源更加复杂,因为她有了欲望和要求,更人­性­化。所以才会不停的反复,失落,还有成长必经的疼痛。但是这样的清源才会铸就真正长成后更加迷人的单清源。我爱复杂的单清源,比爱流水多了,呵呵呵呵。ps.大家好像有很浓厚的Chu女情节么?居然这么恨李锐,看开些看开些同志们。圣诞节的清晨很冷,冷到屋檐底下都结了冰凌。江南地区这几年持续暖冬,冰凌已是很久没出现的东西。

流水惺忪的睁开眼睛,看见窗户外都蒙上了层冰霜结成的水雾。她万分不舍得从暖烘烘的被窝里爬起来,去开门。

门被持续的敲着,因为是铁门,声音巨大,将流水吵醒。

流水裹了羽绒衣,打开门,看见清源穿着长羽绒衣,深深的黑眼圈,面­色­苍白的站在门外。

“剪了头发了?”流水一愣,清源已经挤进了屋子。

“让我睡一觉。”清源看上去心情不大好,哑声说。

流水将门关好,开了空调。

“太冷了,我给你冲个热水袋。”流水翻箱倒柜的找着热水袋,毛巾,也不问清源清晨来找她的原因。

清源脸­色­一直不好,蜷缩在沙发上。也许因为冷,略略颤抖。

流水绞了热毛巾递给她,清源却眼神放空,根本没有注意到流水。

流水蹲下,用热毛巾敷热清源冰凉的双手。

清源这才回神看到流水,她愣愣的看着,忽然哑着声音说:

“你出去下,我要脱衣服睡觉了。”

流水仰头看她,清源苍白得可怕。

流水点点头,起身,将热水袋塞进被窝,然后出去站在外面。

清源见流水关上了门,才开始慢慢的脱衣服,衣服脱的极慢,渐渐便看到□的肌肤上几块红­色­的斑纹。

她看着那些斑纹愣了好一会儿。

眼睛有点痛,那种­干­痛,没有眼泪流下。清源继续脱衣服,脱裤子的时候牵扯到了痛处,一阵钻心的疼痛。

她反而苦笑。

慢慢移动了几步,钻进了被窝。

被窝里还留着流水的味道和体温,脚下是流水冲跑的热水袋。冰凉了整个晚上的身体这才开始慢慢回暖,清源窝在被子里,裹紧。

清晨清冷的阳光透过白蒙蒙的窗,照在她白的几乎透明的脸上。

流水十分钟后开门进来了。忽着白气,她在屋内跺了跺脚,然后从柜子里拖了另外一床被子出来铺在沙发上。

清源没有睡着,但她也没有动,她听着流水窸窸嗦嗦的在屋子里动着,然后她听见她也钻进了被窝,躺下了。

屋子里两个人都轻声得呼吸着,空调吹着暖风,窗外天寒地冻。

元旦前一天,上海下起了雪,南方的雪飘飘悠悠的,夹杂着十足的水分,落在地上马上就融了,渗入青砖白墙之间,湿嗒嗒的一地雪水。

清源住下了,流水也没问什么。

流水还是照样的去打零工,然后买菜回家,做了拉清源一起吃。到了31号那天,流水说要做火锅庆祝一下。买了一大堆的菜回来,又不知从哪儿摸出来只电炉锅,煮开了水,往里面放冬笋,香菇,各种丸子。

清源现在习惯了窝在流水的床上,看窗外。靠在墙上正好能看到窗外的一角天空,时而蓝,时而­阴­霾,时而白的高远。

流水招呼她过来吃饭。

火锅热气腾腾的开了,两个人都闷声吃着,屋子内云雾缭绕,屋子外飞雪飘扬。

“今天为什么吃火锅?”清源忽然开口问。

流水在桌子对面,中间隔着火锅,锅里的热气冒出来,她的脸孔看上去模模糊糊。

流水在笑,笑容柔和:

“为了庆祝新年啊。”

清源愣愣的看着她,这些热气遮掩着她的眼神,她可以肆无忌惮的看流水。

“你还买了蛋糕。”她指着流水放在厨房的那个­奶­油蛋糕。

流水将羊­肉­在锅里唰了唰,然后隔着桌子放在清源盘子里,她又笑起来:

“顺便庆祝下我找到工作。”

清源拿着筷子坐在凳子上,看着笑容满面的流水,觉得又回到了他们刚认识的时候。

那时候,流水虽然偶尔有着小小的哀伤,但一直都很放松。

那时候,清源可以随意出入流水家,可以毫无顾忌的靠在流水身边听她说话。

那时候,她还没有长大。

清源有点痛恨自己的长大,因为长大,她一路需要遗失那么多东西;因为长大,她开始做出些自己也不愿意相信的事情;因为长大,她要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伤口可以痊愈,但伤痛悔恨没有办法重新弥补。

清源挟起眼前的羊­肉­,展露微笑,很久以来的第一个微笑:

“恭喜你。”

她觉得这样就可以了。觉得这样就是上天给她最大的恩惠了,在经历那么多风雨,做错那么多事情之后,她依然可以坐在这里对着流水说恭喜。

她不要别的了,幸福就在眼前,她满足了。

电视机里吱吱喳喳得放着各国人民庆祝新年的镜头。两个人并排坐在沙发上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铅灰­色­的天空纷纷扬扬的下起了大雪。对面窗外的屋棱上终于堆起了些雪。白白的薄薄得看似脆弱的很。

“明天一定很冷。”流水最近奇怪的勤奋,完全不像清源之前看到的那个懒散的流水。她窝在沙发的一角。

清源在另外一角,抱着热水袋。如果有传说1999年是世纪末日,那么她该庆幸世界末日的时候,她和流水呆在一块儿。

东京的时差比北京快一小时,电视里日本人在东京铁塔下面庆祝新千年的到来。他们倒数着,然后铁塔开始喷烟花,然后人群开始兴奋,跳跃,举着双手欢呼。

清源在心里默默得跟着数,6,5,4,3,2,1!

东京铁塔上开始出现炫目的“Happy New Year!”字样,人人都在狂欢着,脸上洋溢着幸福和激动。情侣们兴奋的拥抱在一起,当街亲吻着。

“大家都在庆祝又过了一年而还自己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电视机上的图像变动,闪耀在流水没有表情的脸上。

清源看着她,第一次那么清楚地了解了流水的心情,有些东西过去了便过去了,不要再想着去挽回了。

“流水,给我一个新年的吻吧。”清源这样说。

流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雪片越飞越大,瓦楞上的雪开始堆厚了。房间里静悄悄的,北京时间的12点终于到了。

电视机里大型文艺晚会到了□,所有的人都在狂喊倒数,在数到1的时候,流水站起来,走到清源这一角。

“新年快乐。”她俯身下去,轻轻吻在了清源的脸颊上。

流水的­唇­清凉而温柔。

清源没有再遇到李锐,虽然听说李锐在疯狂的找她,她扔掉了手机,没有回寝室,上课的时候远远的坐在最后一排,上完课便回流水家。虽然碰到冬瓜,她威胁着冬瓜不准透露任何消息给李锐。在流水家住了将近一个月之后,她发现了一件事情,于是她悄无声息的回了家。她没有告诉流水,春节结束学校开始后,她便要去美国。

最远的不是距离,而是我们的心。

清源坐在候机室,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下这句话。然后将它撕掉,扔进了垃圾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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