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血色残阳
血色残阳,战地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杨延昭向苍天跪了下去,泣道:“苍天啊,你告诉我,父亲在哪里?”
“杨老将军啊,你在哪里?”将士们全都呼喊着向苍天跪了下去。
悲痛的喊声在陈家谷狭窄的山谷内回响着,山谷里低沉的回声,似乎也在哭泣着……
七郎拼命往大本营奔跑,半路上遇到了潘仁美的兵马,潘仁美骑在马上,正率兵往北而去。
七郎满头大汗来到了潘仁美面前,单腿跪呈道:“主帅,我奉命前来请求增援,我军在狼牙村迎战辽军主力,寡不敌众,伤亡惨重,现在正向陈家谷转移,请主帅立即派兵到陈家谷救急……”
潘仁美听了,心中暗喜,说道:“不是号称杨无敌吗?这次究竟怎么啦!被打败啦?”
七郎急道:“潘主帅,救军如救火,难道你愿意看见我们全军覆没吗?”
潘仁美喝道:“败军之将,有何面目跟主帅如此说话!走开,我们还要赶路。”说罢,扬鞭而去。
七郎急了,跨上马,冲到潘仁美前面拦住,说:“潘主帅,你们要上哪儿去?我听父亲说,出征前有军约在前,请你遵约率军到陈家谷接应。”
潘仁美道:“王侁的兵马已经走了,我要去跟他们会合,我们还要去追击辽兵。”
七郎急得直呼:“潘仁美,你身为主帅,岂可擅自违背军约,见死不救!”
潘仁美大怒:“半路拦阻军队前进,死罪一条,把他拉下去。”
七郎骂道:“潘仁美,你这个见死不救的奸臣,我们杨家父子忠心报国,你为何要置我们于死地,你罪不可赦!”
潘仁美大怒,吼道:“把他给我射死。”
潘仁美见兵士不动手,就自己率先向七郎射去,七郎大叫一声倒地。他还不解恨,又夺过左右的箭向七郎接连射去……
杨延昭带伤追到战场,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
激战时,延昭因臂伤复发,几乎跌下马去,被四个兵士过来护着左拼右杀,才冲了出来。在一片松林里,他们为延昭包扎臂伤,兵士们问:“将军,我们往哪里去?”
延昭说:“去陈家谷,父亲他们一定撤往陈家谷了,事前已经约定,潘仁美、王侁都在那儿接应我们。”
延昭一行来到陈家谷,全都惊呆了,遍地横尸竖骨,血流成河。
走近了,低头看去,见宋军战死无数,有的身中数刀,有的已被剁成几截,其情景真是惨不忍睹……
杨延昭看见天天和自己在一起操练的战友,此刻一个个全都倒在血泊之中……他扶起这一个呼喊着这个人的名字,没有回答;
又扶起那一个呼喊着那一个人的名字,依然没有回应……
如天塌地陷,杨延略几乎晕了过去,他参加过多少战役,见过多少战争场面,但像这样惨烈的情景他还是头一次看到。昨天还活蹦乱跳的人,今天全都躺在了这里……天哪!潘仁美、王侁啊,你们为什么这样狠毒,他们都是出生人死,保家卫国的好儿女啊……
“我的父老兄弟们啊……”延昭大哭。
“啊,王老将军!”一个兵士惊叫。
延昭跑过去一看,见是王贵老将军的尸体,兵士们一看,天哪!王老将军身上有几十个刀戳的窟窿,在他的尸体旁横七竖八躺着百十个辽兵,可以想见当时王老将军是怎样的挥刀砍杀了百多个敌人,最后被一窝蜂拥上来的敌人乱枪戳死。
太惨烈了,杨延昭和兵士们都哭着跪了下去。
忽然一个兵士喊道:“杨大将军,二郎、三郎将军都在这儿。
延昭跑过来一看,两个弟弟都躺在地上,二弟被砍成了两截,三弟头被砍在一边,浑身都是刀窟窿,几乎成了碎片……
延昭“扑”的一声跪了下去痛哭起来,几个兵士也哭着跪了下去,延昭和兵士们一边哭着一边把王贵将军和两个弟弟的尸体抬到一个小山坡的松树下掩埋了。
延昭想,怎么不见父亲,是被俘,还是突围出去了?延昭流着泪仍然在尸体中搜寻着。
“杨老将军说不定是突围出去了。”一个兵士说。
延昭摇了摇头,看战场如此惨烈程度,是不可能突围出去的,十有八九是被俘了……
杨延昭向苍天跪了下去:“苍天啊,你告诉我,父亲在哪里?”
“杨老将军啊,你在哪里?”兵士们全都哭着高呼。
悲痛的喊声在陈家谷狭窄的山谷内回响着,山谷里低沉的回声,似乎也在哭泣着。
延昭他们又向宋军死伤最多的地方跪了下去……
他们齐声泣道:“将士们,害死你们的是潘仨美、王侁啊,我们一定要为你们报仇雪恨。”
杨延昭和四个兵士,三步一顾,哭泣着离开了陈家谷,他们夜行昼伏,走小路、绕山道,急急向汴京奔去。
这天傍晚,忽见河边草丛中躺着一个身着宋军服的人,身上Сhā满了箭,他们忙下马去看……
延昭惊道:“万箭穿心,不知英雄是谁?”
他们把那人弄上来一看,延昭惊叫起来……
“七弟……”杨延昭大哭。
延昭说,肯定是七弟找潘仁美求援时被害的。”七弟啊!你才十五岁啊!为兄一定要替你报仇!”
他们把七郎身上的箭都拔了出来,然后把他掩埋了,擦干了眼泪,几个人又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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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 满门忠烈 为国捐躯,气壮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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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宁为玉碎
十一 宁为玉碎
杨业躺在囚帐里已经七天了,自从被捕后,他没有喝一口水,也没有吃一口饭,更没有说过一句话,绝食七天,他已经处在半昏迷状态……
在他的心里,只有一句话: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杨业苏醒过来时,见自己躺在牢房的干草上。他哼了一声:“我……我这是在哪里?”
守牢的人见杨业醒过来,就立即去向萧太后报告。
萧太后说:“快把他带来。”
杨业被带到萧太后的帅帐内,萧太后端坐着,两边立着韩德让及耶律斜轸。
萧太后见杨业被带了进来,忙说:“啊,杨将军醒过来了,你负伤昏过去了,是我叫人给你包扎的。”见他被绑着,萧太后喝道:“给他松绑。”士卒忙给杨业松了绑。
萧太后又说:“给他拿坐凳来。”
杨业坐了下去,把头偏到一边。
“杨将军你真了不起,你们杨家军,真是以一抵百。你们几千人竟杀了我们几万人,真不得了,你一个人就刺死了我一百多个弟兄,佩服佩服。”
杨业不理她。
“杨将军,我们都佩服你的忠勇。可是我们又为你惋惜,像你这样的英雄,却断送在昏君的手上,你在他们那儿,他们只把你当做一个守门的人。你若是归顺我们大辽,那我一定要提拔你为主将。”
杨业依旧不理。
“杨将军,我们都知道你很讲气节,但是你也要想想你值不值?你原来是北汉的,你到了宋朝,他们会看重你吗?那潘仁美若是对你好,何故要让你孤军陷入我们二十万大军的包围中,又何故违约不来救你们?所以,你在宋朝对你们父子不会有什么前途,还是到我门辽国好。”
萧太后又说:“你是汉人,我们一样会信任你。你看韩将军,不也是汉人嘛。”萧太后指了指站在她右边的韩德让。
杨业听了,把头偏得更靠后,萧太后见了,只得说:“我今天不急于要你回答,你先下去考虑一下吧!”
“带下去。”耶律斜轸吩咐。
萧太后问韩德让:“爱卿,怎么办呢?你是汉人,你去说服他更好。”
韩德让摇了摇头,说:“这位将军非常有气节,绝不会归降的。不过,你可以多从潘仁美、王侁对他的陷害来说,也许会见效。”
“好吧,我再试试。”
这天,萧太后单独去囚帐内,对杨业说:“杨老将军,你不吃不喝也不开口说话,你这是何苦呢!潘仁美、王侁让你全军覆没,儿子惨死。可是又怎样呢?你们宋朝皇帝依然信任他们,你说你在他们手下还有什么意思?”
见杨业不开口,也没有偏头,萧太后以为有点意思了,忙又劝道:“杨老将军,你难道没有考虑,再为那堂人效劳,恐怕你全家的命都要搭进去了……”
杨业仍不说话。
萧太后仍不死心,又说:“你若归降了我们大辽帝国,我不但让你的官职胜过潘仁美,而且还要帮助你报潘仁美害你全家的仇……”
萧太后还想再说,却见杨业把头偏向牢壁,不一会儿就发出了打着呼噜的鼾声,萧太后见了,气得转身就走。
杨业躺在囚帐里已经七天了,自从被捕后,他没有喝一口水,也没有吃一口饭,更没有说过一句话,绝食七天后就处在半昏迷状态。
这天,蒙咙之中他看着帐篷外,两个士兵持矛站着,自己也不知道被俘多少天了。想起两个儿子的惨死,他心如刀绞,四郎、五郎、大郎、七郎生死不明,不知道逃出虎口没有?孩儿们啊!你们如果落人敌人之手,为父相信你们一个也不会投降,我们杨家决不会出软骨头的。
他又想起老将军王贵奋勇杀敌后被敌兵乱剑戳死……
王贵将军啊,你跟随我多年,英勇无比,今天却惨死如此,我对不起你啊……
跟随我多年的杨家军一个个都惨死在包围圈中。唉,潘仁美啊,你究竟为什么要害我们!我们父子多少年来转战边关,保家卫国,我们有什么错?为何要置我们于死地?
八儿,我的好女儿,你还年少,父亲多想你啊,今后只有靠你陪伴母亲了。
赛英啊‘!我要离开你了,自从你到了我家,你们佘家和我们杨家就已经融为一个家门了,一个保家卫国的家门。你进了这个家门,和我并肩作战,你付出了多少血汗,你是一个巾帼英雄,一个保家卫国的女豪杰。
赛英啊!我走了,孩子们就丢给你了,今后杨门的荣辱就托付给你了……
先父啊,我怏要来见你了,孩儿没有辜负您的教诲。
大宋啊!皇上啊,我杨家将已经尽忠尽力,苍天可鉴……
“苍天可鉴啊……”杨业喊出了声,守卫的士卒忙去报萧太后。
“太后,杨业已经绝食七天了,恐怕是不行了。
“去看看。”
萧太后、韩德让、耶律斜轸来到杨业的囚帐内。
“杨业,太后看你来了。”军卒喊道。
杨业不理。看着因绝食而骨瘦如柴的杨业,萧太后感动地说:
“杨老将军,我们佩服你的气节,你确是一位了不起的英雄。尽管你不理睬,但我们还是非常敬重你,真诚地希望你跟我们合作,你们汉人有一句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要三思……”
萧太后话没说完,杨业忽然开口,断断续续,声音微弱地喊了一声:“儿啊……父亲陪你们来了……”手上握着的东西叮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萧太后走过去看是一块玉佩,掉在地上已经碎成了三块,她把它拾起来,用袖子拂去沾上的尘土,沉默着……
狱卒过去用手探了探杨业的鼻孔,说:“太后,他已经断气了。”
萧太后叹道:“真英雄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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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晴天霹雳
十二 晴天霹雳
霎时间,丈夫和三个儿子都惨死了,佘夫人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她默默地站着,欲哭无泪……
大郎杨延昭和四个兵士战袍上染满了血,一路飞奔,终于来到了汴京。他们从马上滚落下来,跌跌撞撞来到家门口,只见大门外挂着白灯笼。进到堂厅,他们全都惊呆了……
堂厅内正中摆着父亲的棺木,母亲及几个弟媳、八妹都披麻戴孝地在哭泣。
正是:
天悲怆兮地长叹,夕阳映血沙场上;
万千壮士血泊躺,肝胆热气冲霄汉。
惊天地兮泣鬼神,祭哭忠魂叹国殇;
自古燕赵多悲歌,杨门再谱万代唱。
“爹……”延昭哭喊着扑到父亲的棺木上大哭。
佘夫人止住哭,走过来问道:“延昭,只有你一人回来,你的兄弟们呢?”
延昭泣道:“母亲,二郎、三郎已惨死陈家谷前,四郎、五郎未见,不知是被俘还是冲出去了,七弟被潘仁美万箭穿心已惨死……
母亲啊……我们是被潘仁美、王侁陷害的啊!”
“昭儿,别哭,你跟母亲细细说来。”
延昭便把潘仁美、王侁怎样威逼杨家将去正面迎战辽军二十万大军,他们怎样陷入重重包围,又怎样退到陈家谷,潘仁美、王侁千古名门
又怎样背约不去救急,以及七郎去求救兵被潘仁美所杀的经过一一给母亲讲了。
佘夫人及众弟媳听了义愤填膺,怒不可遏,纷纷要求母亲去金銮殿论理。
延昭问:“父亲是怎么死的?”
“你的父亲是苦战到最后终因受伤被俘,之后绝食而亡。”佘夫人说,“你父亲死得很英勇,他的头被敌人砍下,至今下落不明,这棺内只有他的躯体。”
“啊,爹爹,你死得好惨,昭儿一定要为你报仇。”
杨延昭扑到父亲的棺木上大哭不止……
哭了一阵,杨延昭站了起来,说:“娘,我要去面君奏告,一定要把潘仁美、王侁绳之以法。”
“去吧,娘支持你,要向朝廷揭示真相,不仅要为你的父兄伸冤,更要为壮烈捐躯的王贵老将军和几千将士们昭雪。这有两份写好的状纸,你拿去一份给八贤王,一份呈上朝廷。”
“娘,昭儿这就去。”
杨延昭和四个兵士匆匆出了府,先奔八贤王府而去。
途中,正好遇见一乘王轿及卫队过来,杨延昭打听到是八贤王路过,便扑通跪了下去,口里喊冤。
八贤王忙问侍从:“什么人拦轿喊冤?”
侍者说:“禀王爷,是杨业的儿子杨延昭。”
八贤王忙掀开轿帘说:“延儿快起来说话。”
杨延昭便把状纸呈了过去。
八贤王展开看了说:“岂有此理,老夫已有耳闻,老夫定要为杨老军伸冤。”
杨延昭忙拱手遒:“延昭谢八王明镜高悬。”
杨延昭别了八贤王后又直奔金銮殿而去……
延昭气冲冲地奔到皇宫,拿起鼓槌猛击门外大鼓。
宋太宗正在金銮殿与朝臣议事。
宋太宗听到擂鼓声,问道:“什么人擂鼓?”
守门军校进来报道:“圣上,是杨家军的人。”
“杨家军?不是全部阵亡了吗?莫非还有幸存者,带上来。”
杨延昭和四个兵士被带上殿,他们一起跪泣道:“皇上,请严惩潘仁美,为阵亡的杨家将雪冤,潘仁美身为主帅,却陷害杨家军,置杨家军于死地而不顾。”
潘仁美辩道:“杨业贪功自负,劝他不住,陷入敌围而全军覆没。这本是他咎由自取。败将之子反来诬告,是何道理?”
王侁也说:“潘帅所言甚是,杨业一向居功傲视,根本不把潘帅看在眼里。他邀功贪战,导致全军覆没,应该治罪的是他本人才是。”
杨延昭急了,说:“皇上,这不是事实,我父已提出避敌锋芒,却遭他们讥笑。约定他们在陈家谷接应,他们却见死不救!”
潘仁美说:“皇上,这种败兵之将非但不引咎自责,反倒口出狂言,诬告别人,皇上如若不给予严惩,今后谁还敢挂帅?”
王侁也说:“请圣上为我们做主,一个逃回来的败兵竟敢指责主帅,此风一开,如何了得?”
王侁的内弟王钦若也出列道:“潘、王二位说得足,明明是杨业贪功图利,导致兵败,现在反而来诬陷我们。不刹此风,今后打了败仗的都去责怪主帅,那谁还敢领兵打仗?”
太宗一听,三个大将都抗议,便说:“把杨延昭和他们四个兵士我下,打入死牢。”
于是,杨延昭五人被关到死牢内。
家人奔到灵堂,说道:“老夫人,不好啦,大郎被打人死牢啦!”
“啊,这是怎么回事!”
“潘仁美、王侁勾结起来反咬杨延昭一口,说杨老将军贪功恋战,专行独断,导致全军覆没。杨大郎擅闯金銮殿,诬蔑主帅,罪不可赦。”
佘夫人气愤至极,说道:“颠倒黑白,混淆是非,难道苍天没了公道,我要去找皇上,问个天理。”
大媳妇柴郡主说:“母亲,那金銮殿上,皇上一时被奸臣蒙蔽住,母亲去告也无用。不如先去向我父亲述明情况,以求得我父亲的帮助。”
佘夫人想了想说:“也好,八贤王很正直,太祖临终前也对我们说过,危急时可求八贤王帮助。鞴马,上八贤王府。”
于是,佘夫人换上铠甲,骑上马,俨如将士出征,带着大媳、八妹往八贤王府而去。
八贤王正在中堂与寇准商议,寇准说:“我已向潘仁美手下调查了。杨业确实提出暂避锋芒的正确意见,潘、王不但不同意还讥笑杨业,杨业只得服从他们的安排。”
八贤王心情沉重地说:“杨业将军的意见是正确的。”
两人正说着,内侍来报:“大人,佘老夫人求见。”
“快请。”
八贤王接见佘夫人,寇准也坐在一旁。
“佘夫人驾到,快请坐。”
佘夫人坐定,大媳、八妹立在两旁。
“八贤王、寇大人,请你们评评理。杨业父子七人奉旨征战,只有一人生还,还将其打人死牢。明明是潘仁美、王侁背约不去接应,还反诬杨业贪功恋战导致全军覆没。杨家满门忠烈长年驻守边关,为保家卫国而捐躯沙场,这样的英烈忠魂还要被诬为有邀功之罪,试问,天理何在?”佘夫入义愤填膺,一口气说完。
八贤王道:“杨家父子七个只回来了一个,还被打人死牢,我已听说了。关于杨老将军陷于二十万敌军重围,以及潘、王背约,于陈家谷见死不救致杨业兵马全军覆没之事,我和寇准已做了多方面调查,我们一定要面呈皇上,一定要为死难的将士们昭雪。”
寇准也说:“杨家父子世代忠烈,现又四人为国捐躯,岂能让他们蒙冤。佘夫人,放心吧!皇上一定会为你们伸冤的。”
八贤王说:“这样吧,你先回去,让我们先去皇上那儿说明真相,您老再上殿与潘、王对质。”
“好。那就有劳二位了。”
佘夫人走后,寇准说:“潘、王二人用心太歹毒,谋害国家良将,必当严惩。”
八贤王点头道:“潘仁美妒良忌才、公报私仇,王侁助纣为虐,两人狼狈为奸,陷害忠良,不除不足以平民愤。”
寇准叹道:“自古忠良都要遭陷害,奸佞不除,难服人心,我们一定要在皇上面前澄清事实真相。”
八贤王说:“对,我这就去面见皇上。”
留在雁门镇守的孟良、焦虎得知杨业及二郎、三郎、七郎惨死后悲痛万分,焦虎说:“孟良哥,我们快到汴京去吊唁吧,佘夫人她们还不知道怎样悲伤呢。”
孟良说:“我也想去,只是杨将军临行时再三叮嘱要我们守好雁门关,我们怎能离开呢?”
h另可怎么办呢!”焦虎急得团团转。
孟良说:“我们还是先守好关门,看情况再说。”
这天,焦虎和孟良正在长城关上巡视,内侍来报:“杨安来了,杨光将军也来了。”两人忙迎了过去。
杨安脸上汗津津的,说:“两位大哥,不好啦,延昭兄被关进死牢了,夫人让我请来杨光将军暂代镇守,要你们俩速去汴京想办法救延昭。”
孟良说:“那就有劳杨将军了,我和焦虎就连夜出发,去救延昭。”
“你们放心去吧!这里有我呢!”
于是三人连夜向汴京奔去。
孟良、焦虎来到天波府,当即在杨业灵柩前跪下大哭……
“杨将军啊,您死得太惨、太冤,焦虎定要为您报仇伸冤。”
孟良泣道:“杨将军啊,我们离不开您啊!杨将军啊,您是被奸人陷害的啊,我们一定要为您报仇。”
佘夫人说:“焦虎、孟良你们别太悲伤了,我已经去找过八贤王了。八贤王答应主持正义,只是皇上的态度还不好说,因为潘仁美是潘娘娘的父亲。”
焦虎说:“那又怎样!皇帝更应该大义灭亲。我们杨家全军覆没,我们多少弟兄死在敌人的包围中,要潘、王偿还血债。走!孟良,找狗皇帝讲理去。”
焦虎拉了孟良就走。
“焦虎、孟良,回来!”余夫人喊不住他们。
两人朝皇宫飞奔而去,到了宫门口,两人就要进去,被卫士拦在门外。
两人没有办法,就在宫门外,长跪不起……
皇宫里,宋太宗正在看奏章,内侍来报:“八贤王求见。
“宣。”
八贤王来到了太宗的厅堂内。
“坐吧,八王。
“谢皇上。”
“八王是为杨家将的事而来吧?”太宗放下手上的奏章问。
“正是。皇上,杨家将的事,我跟寇准都做了调查,事实真相跟潘、王所呈出入很大。”
太宗说:“杨业一贯忠心耿耿,这事可能有点原因,主要责任应是王侁,他不应该率先离开陈家谷。”
八贤王心想,潘仁美是国丈,所以皇上袒护他也是必然的。所以,这事确实比较难办,不过无论怎样也一定要为杨业伸冤,让陷害杨业的入伏法。于是八贤王想到了一个公平处理的办法,便禀道:“皇上,是否把潘仁美、王侁及杨延昭一起交给御史李济审理,这样皇上也不用担负责任。”
太宗觉得可行,便说:“准奏,你去拟一份旨,明天早朝让李济受理。”
“圣上英明。”
八贤王又说:“皇上,焦虎、孟良在宫门外长跪,您看……”
太宗说:“就让他们跪吧,朕又有何法!”
八贤王到宫门外,扶起了焦虎及孟良,说:“两位英雄回去吧,跪也无用,来,上我的车,我送你们回去。”
“谢八贤王,我们不回去。”
佘夫人来到宫门外,扶起了孟良、焦虎说:“快跟我回府去,我们再想办法,跪在这也无用,皇帝是不会发慈悲的。”
“不,我们不回去。”
余夫人给他们留了一些水和吃的,只好回去了。
次日,太宗升殿,文武大臣列于下,内侍禀报:“佘夫人请求面呈。”
太宗说:“宣。”
一身铠甲的佘夫人,手捧状纸,跪于殿下,说:“卑臣佘赛英有冤状在此,面呈圣上,求圣上明断。”
“呈上来!”
太宗接过内侍呈上来的状纸,展开看着。
刚刚看完,潘仁美也出列跪下,手举状纸,说道:“臣潘仁美也纸呈上。”
朱太宗说:“呈上来。”
太宗接过看后,说:“两状纸各呈其理,佘夫人告潘仁美陷害杨业,潘仁美告杨业不听帅命。孰是孰非,众卿可以议来。”
潘仁美的内弟,大臣黄仁奏道:“辽敌大军压境,杨业想贪前功,不听帅命,以致全军覆没。本应该军法论处,现在其家人反而状告主帅,实属诬陷。”
寇准奏道:“说话要有证据,杨业将军从来爱兵如子,他绝不会拿跟他生死与共多年的将士去贪功送死。臣建议让杨延昭及四个生还的兵士上殿说话,他们才是最好的证人。”
八王禀道:“臣同意寇准意见。”
宋太宗便说:“带杨延昭等上殿。”
杨延昭及四个兵士被带上殿。寇准说:“你等要从实陈述,不可编谎。”
杨延昭说:“我父亲曾向潘仁美提出暂避锋芒的方略,潘仁美、王侁非但不支持,反而还讥笑挖苦吾父。”
太宗问:“谁能证明?”
八王说:“可让潘仁美部下的知情者当场对质。”
太宗说:“准奏。”
李济奏道:“昨天经审问已有潘仁美及王侁的两个侍卫证实杨延昭所奏属实,可以上殿对质。”
太宗说:“带上来。”
两卫士被带到殿上。
李济说:“你们两人要如实作证,如说谎言罪不可赦!”
侍卫说:“我亲眼看见,杨七郎来求救兵,被潘帅下令射死。”
另一个说:“我亲耳听见杨业将军临出发前,流着泪对潘大帅说:‘这一仗肯定要失败,我倒是不怕死,而是痛心我的将士们要去白白送死,既然你们一定要我去打前阵,我只好服从。不避,请你们务必在陈家谷两侧埋伏好步兵及弓弩手,我们突围出来,也好有个接应。’”
八王说:“潘仁美,你听到了吗?”
潘仁美说:“是王侁先带兵走的。”
王侁说:“是你默认了的。”
太宗听了怒不可遏,说:“潘仁美,我一直把你当先帝的功臣,没想到你竟这般行为!你还有何话说?”
太宗又说:“杨家去了七人,只回来一人,你们还要害他们,不严惩你们,今后让朕何以面对边将!把潘仁美、王侁给我收监待审。”
太宗又下旨把杨延昭放出去。
杨延昭终于从牢里放了出来。
他远远看见孟良和焦虎跪在宫门外,便神情激动地朝他俩走了过去。
孟良和焦虎也看到了杨延昭,焦虎说:“孟哥,那不是延昭兄吗?”
“延昭兄……”两人喊着想站起来,但是两膝疼得都不能动……
杨延昭踉踉跄跄地走了过来,三人拥抱在一起号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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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天理难容
十三 天理难容
杨家刚搬走,开封城忽然连降滂沱大雨,人们都在议论是苍天不平。忽然,人们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开封的皇宫里,传出了动人的丝竹声,7后宫一座亭台上,潘娘娘正在和江南新挑选来的美女排练《采莲舞》。
“姐姐,不好啦,出事了。”潘豹汗津津地来见。
原来,佘夫人到金銮殿状告潘仁美,潘仁美被拘,潘府忙差人告诉潘娘娘的弟弟潘豹。潘豹忙进宫来见姐姐。
“姐姐,父亲被人告了,正等发落呢。皇上大怒……”
“啊,出什么事了?”潘娘娘急问。
“陈家谷战役,明明是杨业父子邀功而死,却诬告父亲,杨延昭及佘夫人金殿击鼓状告父亲。现父亲已被收监了。”
“啊,那怎么办呢,要想办法救父亲。”
“姐姐,这样吧,八贤王、寇准皆庇护杨业,那我就去求七王。
姐姐你去求皇上,只要七王肯出面说话,皇上就不会只听八王的。”
“好,那我们就分头去做吧。”
“姐姐,那我就去了。”
“嗯……啊,回来!”
潘娘娘取下自己带着的名贵宝石递给潘豹:“把这个给七王妃送去。”又说:“弟弟,你去对七王及王妃说,八王听信了杨延昭的谎言,七王主持公道。”
“姐姐,你放心吧,我知道。”潘豹急急地走了。
潘娘娘急得在屋里踱来踱去,她想,父亲要是被处罚,自己的地位也就宪了,荣华富贵也将随之烟消云散。她愈想愈急,禁不住落下泪来。正在伤心落泪时,“皇上驾到”的喊声传来,她忙擦了眼泪出去跪迎。
“啊,皇后为何面有泪痕?”太宗明知故问。
“皇上……”潘娘娘跪了下来。
“皇后有事,只管说,不必下跪。”太宗把潘娘娘扶了起来。
“皇上,臣妾有一事相求。”
“讲。”
“皇上,臣妾的老父是受冤枉的,臣妾兵求皇上为老父伸冤。”
太宗说:“朕心如明镜,岂能冤枉人?”
潘娘娘忙跪下说:“皇上恕罪,臣妾该死,臣妾的意思是老父是被小人诬陷的,臣妾只求皇上明察。”
“好啦,你起来吧,朕自有主意。”
“谢皇上隆恩。”
潘娘娘一摆手,一队宫廷歌女便出来唱起了她安排好的歌曲。
太宗又高兴地和她坐在一起欣赏起来。
潘娘娘起身为太宗献舞,那柔美的舞姿让太宗着迷,太宗眯着眼看了一阵就起身把潘娘娘抱进了寝室……
潘豹也学着杨延昭在大街上拦轿喊冤,不过他不是去拦八王的轿,而是跪在七王退朝后回府的路上。
“七王,草民潘豹喊冤,有状纸在此。”
七王从轿中传说:“递上来。”
七王看了是为国丈潘仁美喊冤的,心想,我是不能跟这个人结怨的,皇兄现在未立太子,今后和他争太子位的必是我和八王,我现在如果救了这个人,那今后……
想到这儿,七王说:“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谢七王大恩大穗。”潘豹跪拜下去。
潘豹又去王侁府上求见,门人通报进去,王侁的弟弟王钦若忙出门迎接。
潘豹说:“我家姐姐潘娘娘托我面见您,有一事相求。”
王钦若自然明白他的来意,忙说:“啊,岂敢,岂敢,娘娘有何吩咐,只管说来。微臣照办便是。”说罢,把潘豹引进里屋,小声道:
“潘国丈的事,我已知晓,请转告潘娘娘,就说请娘娘放心。”
太宗升殿,照例让西台御史李济宣布潘仁美、王侁罪名。李济宣布:“潘仁美、王侁身为主帅和监军,非但指挥有严重失误,而且当杨业军队按预订方案到达陈家谷时,他们却见死不救、临阵逃脱,以致杨业全军覆没。按军法论,罪当处斩。”
王钦若立即出列奏道:“启禀皇上,潘仁美实属冤枉,明明是杨业贪功自受,反倒诬陷统帅,这不符合情理。”
寇准听了义愤填膺,出列禀道:“皇上,分明是潘仁美指挥失误,又临阵脱逃,论军法理当处斩。”
太宗问:“七王、八王,你们的看法呢?”
八王说:“宰相言之有理,潘仁美身为统帅,却见死不救,以致让杨业全军覆没,杨家父子四人殉国。更不能饶恕的是,七郎来向他求援,他却将七郎万箭射死。所以按军法,潘仁美、王侁都当处死。”
七王忙说:“不能杀,如果将士战死疆场就要严惩主帅,那以后谁还敢当主帅?再说,潘仁美还是先王功臣,有功在前,更不能随便处治,可以降级嘛。”
太宗听了说:“就依七王所奏,潘仁美、王侁各降一级处罚。”
“谢皇上隆恩。”潘仁美、王侁伏地叩谢。
八王还想说话,太宗一摆手,站起来说:“退朝。”
八王叹了一声,说:“天理不容啊!”
消息传到天波府,杨家的人都愤愤不平,大家聚集在中堂里,余夫人说:“朝廷太偏袒奸臣,我们回河东去吧!”
一怒之下,余夫人决定离开京都,搬回河东老家。这天上午,杨门举家搬迁,余夫人坐在马车上,杨延昭骑马在旁。车子刚到城门,忽然停了下来,佘夫人把车帘拉开见是许多老百姓拦住了车。
佘夫人忙问何事,延昭说:“母亲,京师庶民不让走。”
佘夫人便掀开车帘探出了身子,说:“大爷,你们这是……”车下站在前面的几位老者向佘夫人拱了拱手,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说:“佘将军,我们京师的庶民恳请你们不要走,京师百姓需要你们。”
“是啊,是啊,佘将军,你们不能走啊!”
佘夫人含泪道:“谢谢京师百姓的挽留,但我们杨家祖祖辈辈生长在黄河东岸,那儿是我们的老家,我们还是回老家去吧,谢谢你们的挽留,谢谢。”
滔滔黄河向前流去,河东岸空旷的黄土原野上,佘夫人和杨延昭及孟良、焦虎正在苦练骑射……
练了一阵,他们汗浸浸的,站在黄河岸上,望着眼前的黄河,佘夫人说:“黄河流淌着两岸人民的血,也流淌着两岸人民的泪。我们是黄河黄土地的儿女,我们的母亲河最了解我们。”
杨延昭说:“母亲,朝廷对我们太不公了,父亲及弟弟们的仇何时能报?”
佘夫人想到原本六个儿子,现在只剩下了一个,想到他们的惨死,鼻子一酸,禁不住落下了泪。
“娘……”延昭喊了一声,也泪如泉涌。
佘夫人用衣袖擦去了眼泪,说:“昭儿,不要悲伤,我们是黄河的儿女,虽然受了委屈,但我们保卫黄河的志不移,今后杨门还要好好操练,若有敌人来犯,我们依然上战场。”
“是,娘,我们没有忘记父亲的遗志。”
“儿子,上马!孟良、焦虎还等着我们呢!”
“是,娘。我和孟良、焦虎是难兄难弟。”
两匹马在黄河岸边飞快地奔驰……
杨家刚搬走,开封城忽然连降冰雹大雨。人们发现潘府后面的湖水跟杨府后面的湖水泾渭分明,潘湖浑浊不堪,杨湖则清澈见底。于是开封城传出这是苍天不平的议论。
这天,皇宫后花园的花亭中,潘娘娘正在为南方选来的舞女排练《采莲舞》,准备献给皇上。忽然亲信内侍来报:“娘娘,城里议论纷纷,说自从杨家搬走后,老天的雨就下个不停,两种湖色意味着忠奸分明……”
“舆,本宫要亲自去查看。”
潘娘娘去看了,果然见潘家后面的湖水与杨家后面的湖水明显不同。她气得脸色铁青,吩咐道:“给我在这两湖间挖一条沟,把它们打通。”
“是,娘娘。”
几天后,潘娘娘正在梳妆,她看着窗外的雨下个不停,想起城里百姓的议论,不禁娥眉紧蹙。她把梳子往梳妆台上一扔,站起来走到窗口看着阴沉沉的天,这时内侍又来报:“娘娘,不好啦,两湖打通后,还是咱们的湖水浑,杨家的湖水清。”
潘娘娘听了沮丧地坐了下去……
这天,八贤王来见太宗,太宗说:“陪朕对弈一盘。”
八贤王便坐了下来。一盘下来,太宗赢了,便呵呵笑道:“你故意走棋了。”
八贤王说:“不是我故意输,而是您的棋艺又长进了。”
“哈哈,朕就是好下棋,其乐无穷啊。”
八贤王见太宗高兴,便说:“皇兄,自从杨家搬走后,老天就下个不停,城里百姓议论纷纷。以臣弟之见,不如下一诏让杨家将杨延昭操练禁军,保卫皇宫及京都,这样杨家自会搬回,百姓的议论也就可以平息了。”
太宗已知道湖水一事,也想让杨家搬回,现在有台阶可下,自然同意。便说:“就依你的,你去拟旨就是。”
圣旨下到河东杨府,佘夫人接旨后召开了全家会议。佘夫人说:“朝廷要调延昭回京城操练禁军,还要杨门协助,所以我们要立即回开封。”
八妹说:“娘,我们不搬,看他把我们怎么样?”
三娘也说:“对,我们不搬。”
佘夫人说:“看来皇上调延昭回京是暂时的,守边关才是他长期担负的重任,要我们协助,我们就得执行。现在契丹逐渐强盛,我们必须加强防范,训练禁军很必要,我们杨家从来都以国家大局为重。所以,我们必须搬。好,大家尽快做准备吧。”
杨家搬回开封府后,说也奇怪,苍天突然放晴,不再阴雨,但两个湖的水依旧泾渭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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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长城不倒
十四 长城不倒
杨延昭向母亲跪别,说:“母亲放心,延昭记住了,延昭一定要像父亲一样,威震边关,保家卫国。”
杨延昭正要启程,忽听有人在呼喊:“八贤王、寇丞相到!”大家忙转过头去……
杨延昭感动地说:“我的好兄弟们,我不会离开你们的。”三人抱头大哭,兵士们也都落下了泪……
潘仁美府上,潘仁美和王侁在对饮。王侁说:“国丈,杨家将害得我们降级一年,现在虽官复原职,但那口气怎么咽得下来,尤其您是圉丈,岂能忘记如此屈辱?”
王侁边说,边悄悄盯着潘仁美,看他怎样反应。
只见潘仁美的脸白一阵、紫一阵的,王侁心里窃喜,看来潘仁美跟自己一样,绝不会放过杨家将。
潘仁美只说道:“我知道了,喝酒吧,别让这些不愉快的事扫了我们的酒兴。”
皇宫里,宋太宗在看奏折,内侍说:“皇上,潘将军求见。”
“宣。”
潘仁美向皇帝施礼后,皇帝说:“爱卿来得正好,朕看了一些奏章,有点累了,你陪朕到庭院里舞一会儿剑吧!”
潘美忙点头说:“臣愿侍候皇上舞剑。”
到了庭院里,潘仁美小心翼翼的,生怕碰了皇帝。舞了一阵,皇帝累了,停了下来,接过内侍递过来的手绢擦额头上的汗。
休息了一会儿,潘仁美换了一把长标枪和皇帝对练,皇帝有点招架不住,潘仁美忙收了标枪,问:“皇上,这长标枪不好对付吧,杨家将使的就是这长枪。”
皇帝听出了玄机,便站住,问:“爱卿又要出新招了吗?”
潘仁美趁机说:“皇上,汉高祖刘邦时,韩信拥兵自重,后因被告有谋反而被吕后诛除。我太祖不是也有杯酒释兵权吗?”
“爱卿的意思是……”
“皇上,杨家将虽然只剩下了杨延昭,但杨门在百姓中威望过高,现在又让他在京师教练禁卫军,禁卫军成了他的庇护之所,只恐怕以后……”
“养虎为患,是吗?”
“好吧,我知道了。”皇帝沉吟了一会儿,说,“走,进屋去。”
两人进到御书房,内侍端上了茶,宋太宗喝了一口,问:“那,以爱卿之意,当怎样处置杨家将?”
“让他去守边关。”
宋太宗点了点头。
次日早朝,宋太宗便说:“杨延昭听旨。”
杨延昭出列,禀道:“末将在。”
“朕命你速去镇守雁门三关。”
“臣遵旨。”
八贤王说:“皇上,杨门才刚刚调回京师,现在禁卫军正需要武艺高强的人教练。”
宋太宗说:“守边关更重要。”
下朝后,杨延昭回到府,跟佘夫人说:“母亲,今朝皇帝命我立刻去雁门关守边。”
孟良疑惑地说:“怎么才刚调回来,又要远赴?”
佘夫人说:“昭儿,你去吧,不管是出自什么原因,反正守边关从来都是我们杨家的重任,你快准备去吧!”
“是,娘。”
京都开封郊外的一座小山丘上,杨业的墓前,佘夫人率全家老小站着祭吊。
坟前的石阶上,摆着祭品,Сhā着燃香。
佘夫人点燃三炷香,含泪低声道:“令公,你的在天之灵知道吗?我们全家都在这里悼念你。令公,你走得悲壮,走得忠烈,走得值,因为你已经为国尽忠了,你安息吧。’
余夫人把香Сhā好,又说:“令公,明天延昭就要到边关,接替你的职位,从此杨家后继有人。只是四郎、五郎至今是死是活仍无消息,望你的在天之灵,保佑他们能生还。”
佘夫人把酒洒在地上,垂泪道:“令公,你安息吧!辽番说我们杨业亡、长城毁,但长城绝不会毁,皇上赐赠我们一块御题‘长城不倒’的金匾,就挂在我们的府门上,我们一定要让你筑好的长城永远不倒。安息吧!令公。”
早晨,京都城门外,杨府全家及一些臣民来为杨延昭送行,他被封为阳武都巡检,驻兵阳武山谷(今山西代州轩岗附近),接替父亲杨业,镇守雁门三关。
佘夫人说:“昭儿,皇上让你接替父亲镇守三关,这是朝廷对你的信任,你要像老一辈一样英勇奋战,要继承杨家保家卫国的传统,好好镇守边关。”
杨延昭向母亲跪别,说:“母亲放心,延昭记住了,昭儿一定要像父亲、祖父一样威震边关,保家卫国。”
“好,我们杨家的后代就是有忐气。”
杨延昭和同生共死的焦虎、孟良都上了马,准备出发。
忽听有人在呼喊:“八贤王、寇大人驾到。”大家回头望去,原来是两乘官轿来到,焦虎、孟良立即下了马。
八贤王和寇准下了轿子,佘夫人率全家给两位大人施了礼。
八贤王说:“杨将军受尽磨难,现在又被封为镇守三关的都巡检,这是皇上对你的信任,特来送别。请你谨守职责,勿负朝廷重托。”
寇准也说:“杨家将世世代代忠勇报国,百姓们有口皆碑,希望你们不负众望,守好边防。”
杨延昭跪别二位大臣,说:“杨家此次遭了大难,多蒙二位大人相助。延昭一定守好边防,坚决抵御辽兵的侵入。”
“好,那就启程吧!不要忘记代我们向雁门边防的兵士问好。”
杨延昭说:“是。”
刚要动身,只听:“爹爹等等我。”延昭向后看去,原来是儿子文广换了一身戎装,骑着白马跑了过来。他翻身跳下马,说:“爹爹,孩儿要跟你去边防。”
“不行,你还小,等你长大了,爹爹一定让你来。”
“不,爹爹,你小时候不是也跟祖父一起守边防吗?”
杨延昭一时找不到理由,便看了看母亲。
佘夫人微笑着点了点头说:“就让广儿去吧!原想他只有十二三岁,等到大些再送他去,既然他有此志气,那就让他随父从军去吧!”
八贤王叹道:“真是将门出虎子。”
寇准也赞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八贤王又叹道:“辽人说杨业亡、长城毁,看来咱们的长城毁不了,后继有人啊!”
正说着,只见两位官人飞马而来,走近了又说:“杨延昭接旨。”
杨延昭忙跪下接旨。
官人念道:“都巡检杨延昭,不愿休息,提前上任,忠心可嘉,特赐宝马一匹,御鞍一副,以资嘉奖,钦此。”
宫人将一匹宝马牵给杨延昭,杨延昭又向皇官方向叩了头,说道:“谢皇上隆恩。”
杨延昭走到柴郡主面前,说:“广儿跟着我,你就放心吧,请多照顾母亲。”
“嗯,我知道。”柴郡主眼里闪动着泪花。
鼓乐响起,杨延昭一行出发了,众人都招手送别。
柴郡主挥手道:“广儿,要听爹爹的话。”
“娘,心吧。祖母放心。”
雁门关上,杨延昭和一支巡逻队正在长城上巡逻,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杨延昭见雨太大,就把自己的衣氅披在一个兵士身上。
“啊,将军,雨会把您淋病的。”
“我没事,我从小就跟父亲在雁门关上巡逻,雁门关的雨淋不坏我。”
“可是,将军……我不能让您被雨淋着。”兵士把衣氅还给杨延昭。杨延昭和气地又把衣氅给兵士披上。
雨越下越大,杨延昭回头对兵士们大声说:“越是这样的天气,越要防备敌人偷袭。”
忽然后面的兵士喊了起来,紧接着一声巨响,山体突然滑坡,后面的两个兵士跟着滑了下去,杨延昭忙去拉他们的手,但自己也掉了下去。山体裂成一个大裂洞,杨延昭和两个兵士掉到了下面。
前面的几个兵士急坏了,可这时山体还在继续滑坡,裂洞如果被合拢,杨延昭他们就会被埋住。命悬一线,几个兵士飞跑回去报信。
最严重的是山水不断冲了下去,裂洞里的水迅速上涨,两个兵士急得哭了起来。
杨延昭安慰他们:“不要害怕,我们一起用刀刻壁,一步一步往上攀。来!我在下面托住,你们俩先上。”
焦虎、孟良听到急报,忙丢下饭碗和兵士们扛着梯子直奔出事处。到了裂洞口,往下一看,洞里的水已淹到杨延昭的颈部了,真是千钧一发。
他们把云梯放了下去,又丢下了长绳索,焦虎和孟良在上面拉绳索。
三人终于被救了上来。他们刚刚离开,就哗啦的一声巨响,山体发生了更大的滑坡,裂洞被合拢了……
“太险了,差点见不到你们了。”延昭说。
孟良哽咽道:“延昭兄,我们说过同生共死的,我们不能没有你。”
焦虎也泣道:“延昭哥哥,你如没了,那我也要跳下山去,跟你一同走了。”
杨延昭感动地说:“我的好兄弟,我不会离开你们的。”三人抱头大哭,兵士们也都落下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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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固若金汤
十五 固若金汤
情况危急万分,杨延昭紧蹙着两道浓眉,在城头上踱来踱去……
卫士来报,说有三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求见,说有退兵之计。杨延昭忙说:“快请……”
这一年冬天(公元999年),天气寒冷异常,滴水成冰,大地冻成一片银色,可谓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三关中部有一个军事要隘,名叫遂城,杨家将镇守三关的指挥中心就设在这个小城里。
指挥中心内,杨延昭正在召开军事会议,他在手上哈了口热气,然后搓了搓,说:“今年天气异常寒冷,要小心辽军来犯,因为他们生长在北方,不怕冷,这是他们的优势。所以,我们要严加防守,还要加强巡逻……”
忽然,探马来报,萧太后亲率十万大军,直逼城关。
杨延昭立即说:“果然不出所料,今天就商议到这儿,赶快上阵。”
杨延昭登到城墙上,远远望去,只见辽军旌旗如林,已在城外扎下营帐,准备攻城。
晚上,天气愈加寒冷,杨延昭披着氅,在城头上巡视。他想敌军有十万,而城内兵马只有数千,寡不敌众。所以,明天又是一场恶战。
果然,天刚拂晓,辽兵便把小城团团围住,萧太后骑在马上说:
“杨延昭,我很敬佩你们杨家将,我知道你们忠勇善战,但是此城我们必破,因为我们要挺进中原。你们汉人有句名言叫做先礼后兵,千古名门你若开城投降,我便不杀你军民,否则就不客气了。”
杨延昭回道:“萧太后,你听着,保家卫国是我们杨家的传统,对来犯敌人,我们坚决消灭,你还是回到你们自己的家园去吧!否则,你若敢攻城,我们就坚决消灭你们!”
萧太后听了便跳下马来,亲自擂鼓督战,辽兵们见了便蜂拥着向城墙冲去。到了墙边,他们冒着雨点般的箭矢,有的架云梯,有的吼叫着往城墙上爬去。
杨延昭指挥着兵士们、射箭手们拼命抵抗,快到天黑时,辽兵才退回营去。
晚上,杨延昭站在城头上,看着辽兵的营帐灯火,心焦如焚。
他想,今天是抵住了,明天又将如何,箭快用完,兵士的伤亡也很大……
杨延昭紧蹙着浓眉在城头上踱来踱去,卫士来报,说有三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求见,说有退兵之计。杨延昭忙说:“快请。”
三位老人来了,杨延昭问:“老人家,有什么高招吗?”
老人们向杨延昭深深地鞠了一躬,其中一个说:“杨将军,全城百姓都感谢你们,又为你们心焦。我们在一起合计了一下,想了一个办法,可以让辽兵退走。”
杨延昭忙说:“请讲。”
“发动全城百姓抬水上城墙,然后往下冲水,明天城墙就会冻成冰凌,这样敌人就无法架梯,无法登城了。”
“啊,这个办法太好了,那就让我们军民合作,一起行动吧!”
子是,杨延昭传令将士们和全城壮年男子一起抬水冲墙。次日,城墙上果然冻起了滑溜溜的厚冰。
萧太后指挥士兵攻城时,发现城墙结了厚冰,光溜无比,梯子架不住,根本无法登城。这时杨延昭又下令,万箭齐发,辽兵死伤无数。
萧太后叹道:“天助尔等也。”只得传令退兵。杨延昭又带兵追击,夺回了不少敌兵抢走的粮食、猪羊。杨延昭传令把这些物品分给百姓,从此,三关老百姓更加赞扬杨家将。
这天退朝后,萧太后说:“韩将军留下。”
韩德让走到萧太后及皇帝面前,低头站立着,他稍稍抬头,就见萧太后灼灼的目光在盯着他,韩德让心中大动,只觉得热血上涌,他慌忙低下了头……
只听萧太后说:“皇儿,站在你面前的人是在你危难时忠心保卫京城、保卫皇宫的人,你说,你应该怎么称呼他?”
皇帝年虽年轻,却最能揣度母亲的心意,便说:“当然是以父称之。”
“好,”萧太后大悦,“算我没白疼你一场,那我儿就称呼他吧!”
“父亲。”皇帝竟然恭敬地喊了他一声。
韩德让慌忙跪了下去,说道:“皇上,微臣岂敢,请皇上恕罪。”
“好啦,从此以后,你们明为君臣,暗为父子吧!”
韩德让听出了玄机,他明白这是萧太后在暗示他与她的关系将要发生变化。韩德让激动得额头渗出了汗,他想,萧燕燕虽贵为皇太后,却依然旧情难忘,啊,难道我真的要与她圆少年时的梦了吗?
春天,草原上野花盛开,悠扬的马头琴声荡漾在草原上,萧太后在韩德让的营帐里大宴群臣。三十多岁的萧太后坐在韩德让身旁,两颊绯红、笑靥动人,显得很有风韵。
“喝酒、喝酒,大家不必客气。”
大家一面看着优美的歌舞,一面享用着美酒羊肉,人人心里都明白萧太后的用意,明摆着是要大家来共庆他们结合的,但谁都不好把它说破。
又喝了一阵酒,萧太后和韩德让双双向老臣耶律贤适敬酒。
耶律贤适恍然大悟,心想,他们俩从小原本就是青梅竹马的,皇上看中了她,她服从了皇上,现在皇上已经病死,就成全他们算了。
再说以韩德让的才华,他们结合了会对大辽更为有利;何况与其来暗的,不如来明的,对朝廷内外影响会更好,就说:
“好,老臣祝贺你们,老臣希望你们喝交杯酒。”
耶律斜轸等也举杯喊道:“对对,喝交杯酒!我们大家都祝贺他们呀!”
于是大家都站了起来,举杯祝贺。
萧太后和韩德让喝了交杯酒。
大家又欢呼起来,喊道:“喝啊,喝啊!”只差没有喊出新郎、新娘四字。
大臣们都佩服萧太后的心计。的确,她跟韩德让结合这事,来暗的吧,闲话太多;来明的吧,皇太后改嫁,不利于国家。尤其是皇帝年轻,大权在她手上,今天这个不明不暗的办法,让大家不能不服。
当然,并不是大家都一致赞同的,有一个大臣就站起来,愤然离去,大家惊愕了一下,萧太后忙站起来掩饰道:“喝喝……再拿美酒来。”
从此以后,萧太后和韩德让人则同住一个营帐,出则同乘一辇车,但名分还是君臣关系。更重要的是,既然大家都已经为他们祝过酒,闲言碎语也就不扑自灭了,萧太后的心计不可谓不深。
雁门关上,杨延昭和孟良、焦虎正在视察,忽然听见一声“爹爹,你看谁来了”的喊声,杨延昭回过头,见是夫人柴郡主和儿子文广来了。
杨延昭忙迦了过去,说:“你怎么来了?”
“母亲让我来的,她说你和广儿都需要有人照料。”
“那母亲谁照顾?”
“有二娘、三娘呢!再说母亲每天还要教大家练武准备上战场呢!”
“母亲真了不起。”
孟良说:“嫂子来了,太好啦,我夫人也来了,以后嫂子就是雁门关守军的压寨夫人了。”
“哈哈……”大家都笑了起来。
傍晚,在延昭的营房里,摆上了酒菜。
孟良端起酒杯说:“来,这头杯酒,祝大哥大嫂团聚。”
“好。”大家都把酒喝了。
焦虎也喊道:“满上,满上!”然后站起来说:“这第二杯酒,要祝我门哥儿仨同生共死,永不相背。”
“好。”大家欢呼着,又喝了一杯。
延昭也倒满一杯酒,站了起来说:“这第三杯酒,祝我们雁门关的边防将士个个身体健康,杀敌勇猛。”
“好。”大家又干了一杯。
孟良媳妇阿芳说:“嫂子,尝尝我做的红烧野麋肉。”
柴郡主尝了一口,说:“味道真鲜美,真是地道的山珍佳肴。”
孟良媳妇又说:“嫂子,您再尝尝我的灵芝炖麂子骨汤。”
柴郡主喝了一口,说:“太鲜了,简直比宫廷里的盛宴味道还要好。”
柴郡主说:“太好了,今后我们三家一定要互相关照,支持男人们把边关守好。只是焦虎还没娶媳妇,我们大家都得帮他想着点。”
“嗯,嫂子说得是。”
熊虎听了涨了个大红脸。
孟良媳妇说:“嫂子是王公皇族的人,还自愿到边关来跟官兵们一起吃苦,嫂子真了不起。”
柴郡主笑道:“我们都是一样的,都是杨门的媳妇,以后就是一了。”
延昭说:“你不在时,孟良嫂子常给广儿洗衣服,很关心他。”
孟良媳妇自谦道:“哥哥见外了,我们的性命都是哥哥救的,给广儿洗件衣服算什么,我们报恩还来不及呢!”
孟良说:“广儿这孩子,练得很苦,将来必是一员大将。”
文广说:“娘,我经常骑马跟在爹爹一旁,上了好几次战场了。”
柴郡主说:“好,我儿将来也必是忠义之士。”
孟良媳妇说:“可惜我的阿琴是个女孩儿,要是男儿我也要让她上战场。”
焦虎说:“谁让你给她取了个读书人的名字。”
柴郡主听了,夹了些烤肉给琴儿说:“男儿女儿都一样,一个国家只有武士还不行,还得有文人,要文治武功才能使国家强盛呢。”
孟良媳妇听了,笑道:“还是王宫里来的人有见识。”
延昭笑道:“一个国家文官武将都一样重要,来来,吃菜,吃菜。”
晚上,窗外月光如洗,杨延昭夫妇倚在窗口,望着山关的夜空,杨延昭说:“夫人,这几年操持一家和照顾老小,辛苦你了。”
“夫君,这是为妻应该的。为妻这几年,也跟母亲和弟妹们一起练武,准备着上战场呢!”
“是吗?没想到我的妻子也能武了。”
“母亲说,我们杨门的媳妇也要跟男人一样,必要时就得上战场。”
“好哇,必要时我们并肩作战,我母亲年轻时就是跟我父亲一块和辽犟作战的,她怀着我时,还跟爹爹一起去杀敌呢!”
“母亲真了不起,我最崇敬她了。”
延昭点点头,笑道:“我也一样,我从小就最敬爱母亲了,她既
是我的母亲,又是我的教练,我才三岁,父母亲就把我抱到马上,教我练骑射。”
“广听话吗?”柴郡主问。
“听话,他平时话不多,总是默默地练,很像我。他经常跟官兵一起练,将士们都很喜欢他。”
“我的广儿,我太想念他了。”
“弟妹们怎么样?”
柴郡主说:“她们都很不容易,虽然失去了丈夫,但都很坚强。”
延昭听了,叹了口气:“真不容易,战争太残酷了。夺去了多少人的生命,我的几个弟弟都死得很惨烈。四郎、五郎有消息了吗?”
柴郡主摇了摇头。
“皇帝庇护潘仁美,如果不是以社稷为重,那我们杨门完全可以不干了。”
柴郡主说:“这就是杨门的忠义和崇高,我父亲经常夸奖你们,说你们保家卫国有功,从不计较私利。
“八王身体好吗?”
“还可以,只是年龄大了,多病了。”
杨延昭说:“八王是个好人,要不是他主持正义,那潘仁美还不知要把我们害成什么样了。”
柴郡主叹道:“唉,自古忠奸难辨,忠臣都要被害,为了国家利益,我们还是想开一些。”
杨延昭点了点头。
忽然一阵凉风刮来,杨延昭拥住妻子说:“夜深了,我们歇息去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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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人神共愤
十六 人神共愤
在幽州(今北京地区)辽人的昊天寺内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人们都议论纷纷……
幽州的昊天寺内发生了一件事,就是只要一到夜半子时,寺的周围就会突然刮起大风。那大风竟围着寺塔转圈,大风呼啸着,就像要把寺中心的昊天塔摧毁掉才罢休。奇怪的是,子时一过,那风就会戛然而止。
于是寺周围百里开外的老百姓便都赶来昊天寺,对着昊天塔烧香磕头。一位老人边磕头边泣道:“杨老英雄,我们老百姓都知道你是被奸臣害死的,所以天神显灵了,要为你鸣不平。杨老英雄,我们知道你的冤魂不散,我们向天神祈祷,保佑您的英魂,早日升天……”
原来,这塔尖上挂着杨业的头颅,杨业绝食死后,耶律休哥把他的头割了下来,先是悬挂在兵营的寨杆上,撤走后,又把它挂在了昊天塔上。
一天,孟良和焦虎去运粮,回来途中知道了这件事,焦虎说:“孟良,我们去看看。”于是两人化装为辽番人混进寺去。两人跟随人流来到了昊天寺塔下,抬头一看,天哪,塔顶上确实悬挂着一个人头骨,旁边写着“杨业下场”四个大字。
两人悲痛得几乎晕了过去。孟良泣着说:“杨老将军啊,我们一定要为你报仇,一定要杀了耶律休哥用他的头来祭你……”
焦虎说:“小声点,别哭出声来,我们快圆去想办法。”幸亏周围的人都在哭,所以两人才没有暴露。
离开昊天寺后,焦虎说:“我们快回去禀报太君。让大家出出主意,把杨老将军的头颅夺回家。”
孟良却摇摇头说:“不,这样会让太君过分悲伤,我们还是自己设法把杨老英雄的头颅夺过来。”
“也好。”
于是两人就商量起来,决定就在半夜子时起大风时行动。
入夜,月色惨淡,大地一片灰暗,孟良和焦虎埋伏在昊天寺附近的一片小树丛中。
孟良焦急地问:“焦哥,怎么还不起风?”
“别心焦,子时尚未到呢!”
过了一会儿,只见月色忽然暗淡下去,霎时间一股狂风袭来,围着昊天塔刮了起来,塔被风刮得就像要倒下似的。孟良和焦虎一跃而起,朝寺塔奔去。他们砍死了守兵,换上了守兵的衣服,进了寺庙后直奔塔下。
两人又砍死了塔下守卫的士卒,孟良便往塔尖爬去,辽兵发现了他们便围了过来。
焦虎在塔下拼命掩护孟良,就在孟良取下了杨业的头骨准备下塔时,辽番乱箭射来,孟良一只手抱着头骨,一只手持刀拼命挡住箭,下到了塔底。两人拼死突出重围,奔到了寺外。孟良把头骨递给焦虎说:“焦哥,你保护好头骨回天波府,待我去将耶律休哥那狗贼的头取来祭杨老英雄。”
“不行,孟良,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要取,也要回到天波府后再商议。”焦虎着急地说。
可是没等焦虎说完,孟良早已消失在黑暗之中,焦虎只得一人向天波府走去。
来到天波府,余太看接了头骨泪如泉涌,八妹和众嫂子早已痛哭失声。
佘太君问焦虎:“孟良呢?”
焦虎回道:“他去取耶律休哥的头了。”
“啊,他怎么能一个人去。”
“我怎么也劝不住他。”
佘太君着急地说:“孟良一向很稳重,这次怎么这样鲁莽,一人深入敌|茓,难免会有不测,现在我们必须去营救他。大娘、二娘、杨安、焦虎留下护院,其余都跟我出发,大家快去准备。”
焦虎着急地说:“太君,我必须去,我熟悉路。”
“你刚回来,还是在府上休息吧!”
“不,我一定要去。”
“那好吧,你去准备一下!”
佘太君把头骨交给柴郡主说:“你把他放在祭台上,等我们回来安葬。”
佘太君和众嫂子星夜兼程,赶往幽州。几天后,化装成商贩潜入到幽州,他们昼伏夜出到处打听孟良的下落。一天,他们听到了耶律休哥要杀孟良示众的消息后,便定下了劫法场的计划。
原来,孟良离开了焦虎便连夜赶路潜入了耶律休哥的大本营——幽州城里。一天,他打听到耶律休哥要到吴天寺巡视,便埋伏在寺附近等候。
走过了两队护卫后,耶律休哥终于出现了,他骑在一匹高头烈马上,凶神恶煞般望着寺塔顶,对左右说:“夜里这塔还刮风吗?”
守寺的人回道:“自从头骨被盗后,夜里就再没有刮过大风。”
耶律休哥又对左有说道:“人头竟然丢了,你们这些废物,以后进出幽州的人,一定要严加盘查……”
耶律休哥话未说完,孟良就一剑刺了过去,只可惜低了一点没有刺中他的咽喉,只中了肩臂,因为耶律休哥骑在马上,被他一仰头闪了过去。
孟良再举剑刺过去时,耶律休哥被左右保护住,没有被刺中,他的卫队一起扑向孟良。
“抓活的!”
孟良虽然力大无穷,拼命抵抗,终因寡不敌众,被拿了下来。孟良被五花大绑着押到耶律休哥的营地。
“原来你是孟良,杨业的得意干将,今天却到了我的手心里,想刺杀我,哼,笑话!”
孟良看着这个把杨业的头割掉的恶狼,憎恨无比,愤怒地说:
“耶律休哥,你这条恶狼,我今天就是要来取你的头去祭老英雄的英魂。”
“哈哈……”耶律休哥仰头大笑,说道:“只可惜事与愿违,不是你取我的头,倒是我要取你的头了。来人,给我把这个人押到刑场,今天,我要让他尝尝我们的万箭穿心。”
孟良被绑在一个木柱上,耶律休哥坐在距木柱一百米的土台上,他的将士将要从百米外骑马将箭射向靶上人的心脏,射到心脏部位的将得到奖励。
四周站立着辽兵,后面还挤着不少老百姓。
射箭就要开始了,耶律休哥凶恶地说:
“这个人就是盗杨业头骨的人,今天我要严惩他,让他尝尝万箭穿心的滋味!开始。”
正当第一个射手向孟良举起箭时,忽然,叭的一声,一支箭向他射来,那个射手倒了下去,与此同时一支支神箭朝耶律休哥射去……耶律休哥大惊,站了起来躲箭。这时喊声大作,场内冲出佘太君和女将们,佘太君对准耶律休哥射去,耶律休哥耳朵被射穿,慌忙撤出。
焦虎用剑砍断了孟良的绑绳,佘太君和众女犄掩护着他冲出了刑场。
秋天,红枫树正红,开封郊外一个松林掩映的小山丘上,天波府的人都站在杨门英烈的坟前,今天将要举行杨业头骨的安葬。
城里的老百姓闻讯都赶了来,黄|色的野掬花撒满了坟地,佘太君站在最前面,她含着泪泣道:
“安息吧,令公,你看这么多庶民都来了。他们都在为你哭泣。
你死得悲壮,死得惨烈,死得值,孩儿们都来了,她们都会继承你的遗志的,安息吧,夫君。”
忽听“寇准大人到”。
寇准闻讯赶了来,他把祭酒洒在地上,祈道:
“杨老将军,大宋的臣民都敬仰你,你为保卫大宋的江山社稷,捐躯疆场。杨门满门忠烈,当彪炳史册啊!老夫一定要禀报圣上,彰杨门,安息吧,杨老将军。”
一位白发老人手持三炷燃香,敬道:“杨老将军走好,祈你早日升天,庶民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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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狼烟又起
十七 狼烟又起
辽军一路旌旗接云,尘土遮天,所到之处,皆势如破竹,很快便到达了澶州城外……
宋真宗接到军情报告后大惊失色……
“赶快调杨家将去抵挡……”
萧太后和韩德让在一起享受烤羊肉,两人边吃边谈。萧太后拿起一只肥羊腿啃着说:“德让,我们该啃大肥羊了。”
韩德让明白其中的玄机,说:“不错,我们现在政局稳定,实力雄厚,是该啃大羊腿了。”
“不过,”韩德让又说,“杨家将有杨延昭,这可是不好惹的。”
萧太后说:“我们可以绕过他呀!”
韩德让忙点头道:“太后真是聪明过人,对,我们就绕过雁门关,从东线南下,直逼中原的心脏——汴京。”
“好。我的军师真不愧是汉人中的佼佼者。来,碰杯。”
两人兴奋地又碰起了杯。
萧太后说:“这次我们要是再打胜了,那反对我们的人也只好对我们瞠目结舌,我们俩也无须再顾忌什么了。”
韩德让说:“太后圣明。”
两人又高兴地碰起了酒杯……
萧太后、辽圣宗统率三十万大军,避开杨家将的防守地,绕东路直逼宋朝京都——汴京。
先锋大将萧挞凛,满脸杀气,骑着高头大马走到最前面。
萧太后与韩德让同乘一车,紧跟在辽帝圣宗耶律隆绪车后。
辽军一路旌旗接云,尘土遮天,所到之处皆势若破竹,很快便到达了澶州(又名澶渊,今河南濮阳市)城外。
澶州守将一面闭城抵御,一面派快马以八百里加急飞报京师。
萧太后下令三面包围澶州,因澶州南面临黄河,所以辽军就在北城外扎下营寨。
京都告急,宋真宗接到军情报告后大惊失色,忙召集文武升殿议事。
“万岁”才呼了一遍,宋真宗就急不可耐地说:“好啦、好啦,都起来吧,朕有要事要跟你们商议。”
众大臣忙站了起来,俯首恭听。
“众爱卿,辽兵三十万大军从东路长驱直人,现已包围了澶州。
京都危在眼前,大家有何退兵良策,快快议来。”
副宰相王钦若首先出列奏道:“圣上,澶州距京师太近,一旦失守,将危及京都。所以臣以为应立即迁都金陵(今南京市),暂避凶险。”
王钦若之言,正中宋真宗下怀,真宗听了吁了一口气,问:“副宰相提出迁都金陵,大家有何看法?”
枢密院事陈尧叟禀道:“圣上,臣以为金陵不保险,迁往成都比较合适。那儿不但更为安全,而且很富庶,适宜定都。”
宋真宗嫌成都太远,所以没有表态,心想,金陵不保险,成都又太远,不如议和最为稳妥,但又不好说,只得忍着。
宰相寇准转过头,指责王、陈道:“你们听了什么人的话,竟提出迁都的意见,有这样打算的人,当斩!大敌当前,国家危难,岂可不战而迟!”
他又转过头对真宗说:“皇上绝不能迁都,先祖们打下的江山,寸土都不能丢,臣恳请皇上御驾亲征。”
“御驾亲征……”真宗心里直打鼓。
“是的,皇上,在国家危难之际,如果皇上能御驾亲征,那么士气将备受鼓舞,局势就可望扭转。”’
“这……这……”真宗不愿意去,又不好说不去,只得说,“迁都就暂不实施,亲征之事待朕周密考虑再定,现在要先调杨家将去抵挡。”
寇准说:“辽兵很狡猾,他们已经考虑到杨家将的威力。所以他们兵分东西两路,西路去攻打雁南三关要隘遂城,以便把杨家将牵制住,东路直逼京师,现在已到达澶州。所以,杨家将还必须死守住雁门三关,否则京师将更危险。”
真宗点了点头,说:“唔,那就传令杨延昭,务必守住三关。”
寇准又奏道:“皇上,请当机立断,御驾亲征,否则京师危在旦夕。”
真宗只得问:“众大臣,有无异议?”
见大臣们没有表态,真宗勉强同意亲征,便说:“好吧,那朕就决定亲征。”
“皇上圣明。”寇准跪叩。
群臣也跪叩:“皇上圣明。”
前线军情紧张,八百里加急的报告不断传来,在寇准的一再催促下,宋真宗才犹犹豫豫地上了路。
真宗不得不换上战袍,穿上铠甲,紧皱着眉头坐在战车内。尽管仪仗队很威严,前后都有蔡卫军护卫着,宰相寇准一身戎装,骑马护卫在一旁,但真宗还是吓得战战兢兢。真宗不时回头留恋地望着远去的京都,不知还能否平安归来,心里又气又怕,不时恼怒地看一下旁边的寇准,只见他雄心勃勃地骑在马上,眼睛望着前方……唉,早知道这样,真不该封他为宰相,只因父王临终前对我的嘱咐,自己只好委重任于他……
宋真宗一路埋怨着,这天来到距澶州一百里的屯城时,真宗死活不肯再前进了。因为前面就是澶州,凶悍的辽兵就在北城门前扎营。
晚上,王钦若听见真宗唉声叹气,知道真宗不想面对敌人,就劝真宗说:“皇上要是听臣的忠告,迁都避到金陵那该多好,又何必在此担惊受怕。”
真宗便把臣将召入帐中商议准备撤军,南迁金陵避难。
寇准痛心地说:“皇上,您惟可进尺,不可退寸。皇上细想,如果皇上亲征,士气将大受鼓舞。如果此刻皇上后逃,那么皇上您跑不了几步就要被敌人追上,到那时,可就晚了。”
“这……这可怎么办?”真宗急得头上直冒汗。
殿前都指挥使高琼将军也劝道:“皇上,您考虑一下,出征兵士的家属都在京师,如果皇上逃往金陵,那么军将们必然逃散。”
寇准又说:“皇上只有前进,到澶州坚决抵抗辽兵,将士们才会与您同心同德。这样,皇上才能真正安全。”
“好吧!那就暂不南迁。”
真宗虽然决定不后退了,但仍按兵不动。澶州防守李继隆频频传来求援报告,真宗仍然不肯动窝。
就在真宗迟迟不肯前进之时,发生了一件振奋人心的事。原来,萧太后的得力干将大将军萧挞凛被宋军用箭射中头部,倒地身亡,这个人的死,等于斩断了萧太后的一只手臂。同时,又来了个好消息,说杨延昭的军队顺利北进,已击退辽兵西路敌军,宋真宗听到这个消息才同意过河到澶州督战。
于是,寇准把他扶上车,准备上浮桥渡河,可是寞宗一看滔滔黄河就又想下车。将军高琼忙呵斥车夫快走,在车里的寇准忙把皇上的手臂拉过来,真宗只得把头缩回车里去。
皇上终于到了澶州北城,兵士们得知皇帝御驾亲征已来到前线时,都奔走相告,十分高兴。
鼓乐高奏,龙旗挂在城头,宋真宗在寇准、高琼及澶州守将李继隆等的陪同下登上了城楼。
守城将士高呼万岁。
辽营中,正在给萧挞凛吊唁的萧太后及将士们听了,垂头丧气。
萧太后对韩德让说:“我军的猛将死了,他们的皇帝来了,难道是苍天不助我了?”
韩德让安慰道:“太后不必担心,宋真宗不是个能打仗的人。
萧太后说:“不然,皇帝不能打,但他手下的人能打。更糟的是,那个杨延昭打退了我们西路部队,使我们成为孤军深入,尤其杨延昭现已深入我们的后方,他若去攻打我们的上京,那我们还不完了。”
萧太后沉吟了一下,叹道:“所以,现在我们要获全胜的可能性愈来愈小了。我们只有跟宋朝议和,杨家将才会停止北进,这样才能保住我们的上京。”
韩德让说:“我也有这样的想法,萧挞凛的死,对我们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耶律休哥已衰老不能作战,现在要打败宋军,进取中原,确实很难。”
“那我们就先派一个人去宋营探探口气,你说派谁去最好?”
韩德让想了想说:“那就让王继忠去吧,他是降臣,对宋廷比较了解。”
“好吧,那就让他去送信给宋廷。”
杨延昭把辽军的西路军打得节节后退,然后率部向北挺进。
行军路上,杨延昭和几个将领坐在路旁歇息,焦虎说:“杨将军,太好了,我们有可能直达辽军后方,夺了上京,端了辽军的老窝。”
孟良说:“对,砸了辽兵的老巢,免得他们老来侵犯。”
杨延昭说:“是的,皇上亲征已到澶州了。只要他们能牵制住敌军主力,我们就有可能打到上京去,彻底捣毁他们的老巢,这样也可以彻底平息北方常年的边患了。”
大家正兴奋地说着,忽然飞马来报:
“皇上有旨。”
杨延昭忙跪下听旨。
来使捧旨念道:
“杨延昭守边防出色,现又击敌有功,特封遂都巡检使,以示褒奖。钦此。”
“谢主隆恩。”
来使又念另一道圣旨:
“今宋廷与辽朝将举行议和,命你部停止北进,退回遂城。钦此。”
杨延昭听了大惊,一时目瞪口呆,竟忘了回应。
“杨延昭听见了吗?”来使问。
杨延昭这才回过神来说:“末将杨延昭遵旨。”
杨延昭和将士们听了,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焦虎说:“皇上亲征,辽军先锋大将被射死,我们西线又取得了节节胜利,这都是宋军胜利的好形势,理应乘胜而行,怎么突然议和起来了?”
孟良说:“就是啊,皇上到底怎么啦,不乘胜进攻,反倒退却,这是谁出的主意啊!”
“准是王钦若,皇上就是被他们弄糊涂的。”孟良愤愤地说。
“杨将军,你写个奏章送去吧,请求皇上不要议和,我们坚决反对。”一个将军说。
“好,我这就写。”坐着一直没有说话的杨延昭忽然一击掌,说,“拿笔墨来。”
杨延昭写好了,给众将念道:
……皇上千万不要与敌辽议和,辽军的劣势有三,其一,辽军进兵澶州,现已是孤军深入,离开它的国境有千里之遥,已犯了兵家大忌;其二,辽军一路贪婪抢掳,掠得的财物都放在马上,已成了他们舍不得放下的沉重包袱;其三,辽兵现在征战日久,人困马乏,已成了强弩之末,完全可以击败他们。所以,皇上只要命令各地军队守住主要关隘,合力进攻,就完全可以全歼敌人。这样,我们胜利了,收复幽、易等州地,就不成问题了……只要皇上能牵制住敌军主力,我们就可以北上夺取辽番的上京,彻底捣毁他们的老巢,这样就可求得永久和平……
大家听了都拍手说:“好,太好了,赶快给皇上送去。”
于是杨延昭就把奏章封好差人送去。
宋军主营帐内,宋真宗召集众臣商议和谈之事。
他说:“辽朝已派王继忠过来表达了他们愿和谈的心意,朕问大家同意不同意?”
王钦若说:“臣拥护,请速派人过去跟他们商议,我推荐曹利用去,他能言善辩,很适合。”
寇准反对道:“皇上,不能去跟辽兵议和,辽朝居然提出要我们割地,如果我们同意了,就要成为耻辱。”
宋真宗说:“朕意已决,宰相,朕派你先回汴京去安定民心,朕签订完议和书就回归,这儿的事就不用你管了。”
寇准还要说话,忽然内侍来报:“杨延昭送来六百里加急奏章。”
宋真宗不知是什么,便说念。内侍读完奏章。寇准说:“皇上,杨延昭分析得很对,辽兵现在已是强弩之末,只要我们把诸军调集合力进兵,迂兵完全可以打败。”
宋真宗一摆手,说:“宰相,你还是先回京都吧!”
寇准长叹一声,只得说了声:“臣遵旨。”退出了。
于是曹利用被派往辽营。
寇准含泪离开澶州,他在马车上叹道:“澶州之耻,澶州之耻啊!”
曹利用到了辽营中军帐,见萧太后跟韩德让坐在一起,辽圣宗坐在正中央。他施礼后便把真宗的意旨传达了:“我们真宗说,不割地,只要能议和,可以跟你们圣宗称兄道弟,每年给你们辽朝绢二十万匹,银十万两。只要你们不再来侵犯我们!”
萧太后听了大喜,当即答应下来,并派韩杞去宋廷缔结和约。
消息传到杨延昭军营,将士们都气愤异常。与此同时,杨延昭又接到朝廷旨意,传令辽军退兵途中,不许袭击辽军。
杨延昭把传令撕了,说:“走!去把辽兵抢走的粮财夺回来,交还给百姓。”
杨延昭的部队看到辽兵退兵就进行追击,把他们马背上掠夺的粮财夺回,散发给百姓,杨延昭更加得到了边民的拥护。
这天,辽兵北逃之时,抢掳了一些年轻妇女,正往北驰去,妇女们拼命地哭喊。
杨延昭、焦虎率队追击过去,焦虎一马当先猛冲到跑在最前面的辽兵前,一斧子把他砸下了马,救下了姑娘。杨延昭和兵士们赶了上来,把被掠的姑娘都救了下来。被焦虎救下的姑娘哭道:“谢谢恩人救我的命,只是想求恩人再去救救我的爹爹。”
“你爹在哪儿?”
“在最前面,辽兵抓他去做苦力。”
“好,我去救他,你跟她们在一块等着。”
焦虎一拍马孰朝前飞驰而去,奔跑了一段,果然见一队辽兵在逃跑,为首的挟持着一个老人。只听焦虎大吼一声就朝那人扑了过去,两人打了起来,焦虎大声吼道:“把老人放下,否则我砍死你!”
那人只得把老人推下马,然后拼命逃了。
焦虎把老人扶在马上,马飞奔着,追上了正在南逃的妇女们。
焦虎找到了刚才救下的那位姑娘,说:“他是不是你爹?”
姑娘朝马上看去,哭喊了起来:“爹爹,您终于得救了。”
老人被扶下了马,姑娘说:“爹爹,我也是这位壮士救的。”
“谢谢你啊!”老人泣道,“要不是你们救了我,我跟女儿还不知要被这些豺狼怎样欺压了呢!”
“你母亲呢?”焦虎问。
“我母亲为了救我,跟辽兵搏斗被他们杀死了。我的娘啊,你死得好惨啊!”
焦虎说:“你们快安葬老人去吧,我还要去追击敌人呢!”
“谢谢恩人。”老人说。
焦虎又骑上马追杀敌人去了。
雁门关北,军营里,杨延昭、焦虎、孟良在商议军事。
卫兵来报,说有父女俩要找焦将军。
“让他们来。”杨延昭说。
父女俩进来,一见焦虎,马上就扑通跪了下去,大家忙站起,把他们扶了起来。
老人哽咽道:“我的闺女阿兰,今年才十六岁,她自幼爱读书,想做一个仕女,没想到竟遭此大劫。我父女俩如不是恩人相救,那瑰在还不知成什么样了,可怜她的母亲被辽兵杀害了……”老人用袖子抹了抹眼泪,又说:“我闺女把书也扔了,发誓不再做仕女,要习武,要像木兰从军一样,参加杨家军,为母亲报仇。”
杨延昭听了,说:“我母亲佘太君原来就是一个女将,女人从军未必不可,只是我们还没有收过女兵。”
在里屋的孟良夫人阿芳听了,忙走了出来,她见姑娘端庄有卒l,很是喜欢,便说:“我也想习武,正愁没伴呢,就收下她吧。”又想到焦虎救了他父女,他又没妻子,正好可以撮合他们,便笑着对焦虎说:“就看虎兄弟收不收留他们了。”
柴郡主听了,出来见了阿兰,觉得配焦虎太合适了,焦虎又是父女俩的救命恩人。便说:“太欢迎你了,我们正想成立边防娘子军呢。”
杨延昭便说:“好,那就破例收留你父女俩了。”
孟良拍手道:“太好了,这下咱焦虎兄弟有任务了。”
焦虎听了,弄了个大红脸,低下了头……
阿兰父女俩被收留后,老人因思念老伴,悲伤过度,不久就去世了,只剩下了阿兰。柴郡主和孟良媳妇便做起了媒人,要让焦虎娶阿兰,双方很快都答应了。
办喜事这天,守关的将士们都参加了他们的婚礼,杨延昭叫杀羊宰猪,让生活艰苦的将士们好好吃一顿。
喜庆这天,佘太君及众媳妇都赶到雁门关祝贺。
“娘。”杨延昭等迎到了营寨大门外,杨延昭夫妇把母亲扶下了马车。
“祖母!”杨文广喊道。
“啊,我们的广儿又长高了。”佘太君打量着杨文广笑道,“我们的广儿是一个真正的边防军了。”
“祖母,我已经上过好几次战场了。”
“好好,我们的广儿将来必定是一个了不起的将军。”
孟良夫妇、焦虎都施礼道:“太君好。”
“好,好,太想你们了。”
营房前面张灯结彩,一排排小木桌上,摆上了酒肉。吉辰到时,放了鞭炮。焦虎背起新娘,绕场一周后,在大家的欢呼声中喜拜天地。然后拜了佘太君,又拜了结义兄长大哥杨延昭殁二哥孟良。夫妻对拜毕,大家嚷着叫揭新娘盖头。
焦虎把新娘的红盖头揭了,大家欢呼起来。
“新娘好美啊!”
几个媳妇来到雁门关参加婚庆,触景生情,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自己为国捐躯的丈夫。佘太君在欢笑声中注意到了她们忍住的泪水……
佘太君心想,一定要劝她们改嫁,不能耽误了她们的青春……
洞房里,焦虎拉着阿兰的手说:“兰妻,我是个粗人,而你是个文人,你能看得起我这个大老粗吗?”
阿兰笑道:“别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就是你没救过我,冲着你是杨门里的名将,我也嫁你。”
焦虎听了,热血潮涌,一把就将新娘抱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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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母探四郎
十八 母探四郎
她把玉佩贴在胸前,悲伤地说:“这是你出征前夕我送你的信物,你说你要永远放在胸前,此刻见物却不见人,叫我怎能不伤悲……”
“四郎,你做得对,你不愧是杨家的后代……”
傍晚,西天的晚霞被落日染得绯红,四娘云霞坐在后园的亭子里,她望着天边的红云,唱起了在雁门关时和四郎在一起经常唱的《大雁歌》:
大雁啊大雁,口衔芦叶。
不见不散,徘徊雁关。
……
大雁啊大雁,口衔芦叶。
几度回首,不忍回还。
……
大雁啊大雁,口衔芦叶。
为情为义,气绝身亡。
佘太君听到歌声,慢慢来到她的后面……
“四郎啊,你此刻在哪里?我好想你……”
佘太君听了,落下了泪,说:“云霞,我的儿啊,你的歌声让人好心碎,为娘答应你,一定去找四郎,哪怕走到天涯海角,娘也要找到四郎。”
“娘……”云霞姑娘扑到佘太君怀里,伤心地哭了起来。
这天,佘太君和一家人正在吃饭,杨安和两个家将风尘仆仆地回来了,佘太君忙问:‘‘打听到了吗?”
“娘,我们终于打听到了。娘,四郎还活着。”
“啊,四郎还活着,他在哪儿?”
“娘,被萧太后下了大狱。”
“啊,四郎被下了大狱……”四娘急得哭了起来。
柴郡主给杨安倒了杯水,说:“来,把水喝了,坐下慢慢说。”
“谢大嫂。”杨安接过杯子,一口气喝了,放下杯子说:“我们要见四郎,萧太后不让,但是她说可以让您去见见她。”
大家都说:“那我们快去见四郎。”
于是佘太君带着四娘和杨安上路了,佘太君想,怎么也要把四郎救出来。
萧太后正在和韩德让说话,侍者来报:“太后,佘太君来到了。”
“带她们到厅堂。”
余太君迈着坚定的步子走了进来,两人施礼后落座。
萧太后看着佘太君,感到了一种无形的震慑,她佩服余太君高强的武艺和她坚忍的个性。
萧太后说:“佘太君,我们两人都是军人,今天,我们就以军人的份谈谈。”
余太君说:“不,萧太后,你是高贵的太后,我只是一介平民。
但有一点,我们都是母亲,你把我的儿子关在大牢里,我不求你放他,但愿能让我见他一面!至于在军人方面,我们只有在战场上见的分。”
萧太后听了,心里暗叹,真不愧是钢铁儿子的母亲,人们县知有其母必有其子,却不知有其子必知其母。看来,要她去劝她儿子投降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姑且让她见一面看看情况后再说,就说道:
“好吧,就让你探狱吧,这也是人之常情。”
佘太君说:“还有四郎的媳妇也跟我一块去看他。”
“不行。”萧太后心想,让他见媳妇,那可不能,至少银河公主这一关通不过。萧太后坚决地说:“只能让你一人去,多一个都不行。”
萧太后又说:“对了,我还有一样东西要交给你。杨业将军可真是个了不起的人,但不是我们杀死他的,是他自己绝食而亡,他誓死不归降,连我们都崇敬他。”
萧太后拿出一样东西递给佘太君说:“这是杨业将军断气时,从手中掉落到地上的东西,现在交还给你。”
余太君接过来一看,泪水就夺眶而出。这是一块玉佩,是他们的贴身信物,佘太君强忍着悲痛把头转到一边,她不愿让萧太后看见涌出的泪水,更不愿哭出声来。
萧太后却走了过来,轻声说道:“我们都是女人,我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你就大声哭吧!我一会儿再来。”说罢转身出去,把门轻轻掩上。
佘太君再也忍不住了,她放声大哭,泪水像泉水一样涌了出来……
“夫君啊!你死得太悲壮。夫君啊,我好想你啊!”
她把玉佩贴在胸前,悲伤地说:“这是你出征前岁我送你的信物,你说你要永远放在胸前,此刻见物却不见人,叫我怎能不伤悲……”
余太君哭罢,萧太后又走了进来,说:“佘太君,杨业将军人已去了,走了的不能再复生,倒是要为活着的想想。”
“什么意思?”
萧太后说:“你的儿子是条硬汉,跟他的父亲一样了不起,正如汉人所说的,有其父必有其子,可是他始终不肯归降我,现在他的命运就掌握在你的手里。希望你去劝劝他,如果他归顺了我,那我会让他做高贵的驸马,让他统帅三军,因为我的宝贝女儿看上了他。”
佘太君被引到监禁四郎的牢室,隔着粗木栏,佘太君见四郎披散着头发,躺在茅草上,腿上被打得紫一块青一块的。
“四郎,我的儿!”佘太君喊道。
四郎正在想着自己就像盘旋在雁门关上的一只大雁,在啼泣着寻找自己的亲人,寻找归宿……忽然,他似乎听见母亲的声音,他聆听了一下……真是母亲吗?……”
四郎转过头来,啊,真是母亲。
“母亲,您怎么来了?”
“孩子,娘看你来了。”
“娘……”四郎爬到木栏边,双手扶住木栏喊道,泪水从眼中涌了出来……
佘太君握住四郎的手,悲咽地说:“四郎,你的父兄弟弟都已为国捐躯,娘现在只有大郎和你了。你要坚强。”
“娘,你放心吧,孩儿自被俘时起,就没有想过要生还,今得见母亲一面,儿死而无憾。”
“孩子,你的父兄弟弟死得都很壮烈,母亲相信四郎同样是好样的。”
四郎激动地说:“母亲放心,杨家满门忠烈,四郎决不会做杨门败类。”
“孩子,母亲相信你。四郎,云霞姑娘还在等着你。”
“娘,孩儿也时时刻刻在思念着她。”
银河公主忽然闪了进来,对杨四郎骂道:“好啊,我一直护着你,而你还在想着你的心上人。”
四郎把头转过去不理。
“你这样傲慢,活该让我母后把你关在死牢里。”
佘太君说:“银河公主,你就死了心吧,他有心上人。”
“那我不管,我喜欢他。佘太君,请你好好劝劝他,他若同意做驸马,又何至如此!”
银河公主把牢房打开,说:“请您进去开导开导他。”言罢离去。
佘太君疾步走进牢房内,她蹲了下去,掀开四郎的衣服,只见他浑身上下被打得皮开肉绽。她一边流着泪,一边为他敷伤药。
“四郎,你做得对,你不愧是杨家的后代。”
“母亲,孩儿宁死不从。”
“我的好儿子……”佘太君抱着儿子的头泪如泉涌……
“母亲,延昭哥哥、八妹他们好吗?”
“他们好,他们天天都在想念你。”
“那……她……她好吗?”
佘太君说:“云霞姑娘天天都望着雁门关上的大雁,唱着你们一唱的歌。”
四郎听了眼泪刷刷流了下来……
余太君用衣袖替他擦去了泪:“她要来看你,怎奈萧太后坚决不让。”
四郎从怀中取出了一支珍藏的大雁毛,贴在脸上说:“我也天天望着牢窗外,盼望着有大雁飞过……”
佘太君见了,心都快碎了,说:“难怪云霞姑娘每天总是望着天上的大雁出神。”
“母亲,孩儿宁死不变节,孩儿要像父亲一样。”
“我的儿……”佘太君抱着他,泪如雨下……
忽然狱卒来唤:“佘太君,太后有请。”
佘太君只得站了起来哽咽着,说:“四郎,你要好好保重……”
然后一步三回头,离开了牢房。
佘太君被带到萧太后处,萧太后说:“请坐。”
佘太君坐下后,内侍端上了奶茶。
萧太后说:“现在双方已经议和,可以交换俘虏,你可以带走你的儿子……”
“不,母后……”银河公主冲了进来,跪到她母亲面前泣道,“母后,,不能让人带走杨四郎,我爱他,没有他,女儿就不想活了……”
萧太后叹道:“我的好女儿,娘理解你,心疼你,可是这么长时间了,你的一片真情他都不为所动,你还是死了心,成全他吧!”
“不……不……母后,你要让他走,我就死给你看!”银河公主突然拿出短剑对准自己的心脏……
萧太后及内侍们忙抱住了她。
“唉……”萧太后仰天叹道,“上天啊,你为什么要惩罚我,让我生了这样一个痴情女儿,让我如何是好啊!”
萧太后抱着泪流满面的女儿说:“我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你这样做,不是要我的命嘛!”萧太后用帕子替她擦了眼泪,对内侍说:“你们把公主扶下去休息,她出什么事,我要你们的命!”
“是。”
银河公主被扶回去了,萧太后对佘太君说:“佘太君,你都看到了吧!我们都是做母亲的,你说,叫我怎么办呀?我恳求你去劝劝你儿子。”
佘太君什么也没有说就站了起来,萧太后吩咐人把她带到狱中。佘太君对四郎说:“四郎,一切都由你自己决定吧,母亲没法说么了。”
杨四郎什么话也不说,只是把云霞姑娘送的大雁毛贴胸放着……
辽宫里张灯结彩,萧太后要为女儿举办盛大的婚礼,银河公主炊天喜地地在房里任凭内侍们给她打扮。
宾客们都已来到,佘太君被带去和萧太后并排坐着,她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坐着,心想,我决不会看错我的儿子。
吉辰快到时,内侍来报:“太后,新郎不肯梳洗,不肯穿衣。”
“不肯就行啦?要你们这些人干什么?”
“是。”内侍退走了。
吉辰到时,喜乐响起,银河公主头顶红盖巾,被两个宫女扶了进来。她迈着轻快的脚步,心里高兴得恨不能一步就飞到拜堂中央。
“郎上!”
随着内侍的高声宣布,杨四郎被两个伴郎挟着进了喜堂。只见他阴沉着脸,紧锁着浓眉,任凭他们摆弄……
萧太后说:“诸位来宾亲友,今天我的女儿将与佘太君的杨四郎成亲,感谢大家来庆贺。”
侍从高声宣道:“婚礼开始——”
“一拜天地。”
当内侍们簇拥着新娘新郎要向天地下跪时,忽然,杨四郎从一个侍卫身上抽出腰刀刺向自己的心脏……
“啊!新郎自杀了……”众人喊了起来。
大家都惊愕得站了起来。
佘太君扑向自己的儿子,泣道:“我的儿啊,你果然是杨门的儿子,云霞姑娘没有白等你……”
银河公主扯去红盖头,扑向四郎,伤心地大哭起来。忽然,她拾起四郎掉下的刀也向自己的胸膛刺去,被内侍们夺下了刀。萧太后抱住她哽咽道:“我的儿,你死了让母亲怎么活!你可千万不能这,快……快把公主扶下去。”
萧太后向大家宣布:“婚礼取消,请诸位见谅。”宾客们立即散了。萧太后说:“厚葬。”
佘太君说:“不,我要把他带回家去。”
“好吧!我准许。”
杨四郎的遗体运到天波府,八妹、义女排风早已哭着奔到大门外,灵堂就设在天波府中堂。杨府上下都悲痛不已,云霞姑娘抚棺痛哭。
佘太君拿出杨四郎天天贴胸放着的大雁羽毛递给云霞姑娘,云霞接过大雁羽毛贴在胸前,喊了一声“四郎……”便晕了过去,八妹、排风忙把她扶了下去。
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大家都被杨四郎的气节所感动。
次日,下葬时,佘太君说:“杨四郎和他的父兄一样是为保家卫国捐躯,他死得值,死得有气节。我们杨家满门忠烈,四郎不愧是我们杨家的儿子,以后杨家的子孙后代都要以他们为榜样。现在,他的父兄已在天界迎接他,让我们为他送行吧!四郎走好!”
“四哥走好!”八妹、排风跪下泣道。
“四郎走好……”众人都跪了下去。
正要铲土,忽听一声“等一等”。大家转过头,见是云霞姑娘跑了来……
她跪到土坑前,哭着把大雁羽毛放到棺木上,泣道:“四郎,这半根大雁羽毛就跟我一样,让它永远陪伴着你。我本想随你去了,但我还要继承你保家卫国的遗愿,从今以后,我要苦练刀棒,要像你们男儿一样献身疆场。”
云霞姑娘说完,站了起来,抹干眼泪,对佘太君说:“母亲,铲土吧!”
在场的人都被云霞姑娘的话感动了,佘太君半天才回过神来,哽咽着喊道:“铲土起坟。”
哭声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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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父兄殉国
十九 父兄殉国
忽然,一支箭射中了杨勋的胸部……
杨延昭泣道:“叔父、婶子、堂弟,你们为保卫城池而捐躯,你们忠于朝廷,忠于黎民百姓,你们是杨门的好榜样……”
陕西麟州杨门府内,杨勋正在灯下看兵书,忽然内侍在门外高声喊道:
“杨将军,守城副将有紧急军情来报。”
“快传。”
副将进来禀道:“将军,不好了,辽军突然包围了全城。”
“啊!快去看看。”杨勋放下书,忙和副将奔到北城门头上,一看,天哪!城已被辽番围住,辽兵正在架云梯登城头,将士们都在拼命地抵抗。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让杨勋焦急万分,他马上说道:
“传令下去,除留少部分将士在城内治安外,其余全部上城抵抗。”
战斗进行得十分惨烈,敌人人多势众,一批又一批地上了城上,一批又一批地被击退,箭矢如雨、喊声震天……
忽然,一支箭射中了杨勋的胸部,大家把他扶了躺下,郎中忙着替他包扎。
“爹爹,怎么样?”儿子杨光问。
“你……接替我指挥,一定要……要……保住城池。把……把杨琪唤来。”杨勋面色苍白,他喘息着说。
“父亲。”
“琪儿,你快跟副将一起冲出去,找你的堂兄杨延昭,请他出兵支援我们。”
“是,父亲。那你们……”
“你快完成你的任务去,别管我们。”
正在城头上帮着运箭的杨勋妻子听到丈夫受伤,急忙来到他的身边,“夫君……你怎么了……”
只有十多岁的杨琪,骑上马,在副将的掩护下出了东城门向东方奔去……
不料,刚出城不多远,杨琪就被人劫了去。
杨安押着一队粮车正运往麟州,因为那里闹旱灾,佘太君及杨延昭让他运粮食去支援。途中,忽然有难民逃来,杨安问一老汉,老汉说:“不好了,麟州城突然被辽番围住,我们是逃出来的。”
杨安听了心想,要赶快解围,便一面派人回去报信,一面急忙把粮车隐藏于山林中,然后率护粮军士前去救援。
杨延昭正在吃饭,忽听“报——”的一声喊,是杨安派来的人来报紧急军情。杨延昭一听,放下碗就去穿盔甲。柴郡主说:“延昭,把这碗吃完了吧!”
“来不及了。”
留下孟良防守,杨延昭和焦虎率部星夜赶往麟州。
原来劫走杨琪的是辽兵,他被带到耶律斜轸营帐内。耶律斜轸笑眯眯地说:“松绑!”耶律斜轸倒了杯水递过去说:“喝了吧!喝水。”杨琪接过来,一口气喝了,然后把头偏到一边。
耶律斜轸说:“汉人有句话叫做‘自古英雄出少年’。你小小年纪,果然如此,不愧杨门虎将啊!只可惜你哪里知道,你的堂兄杨延昭已经把你们出卖了。"
“你胡说,我堂兄不是那样的人。”
“我没有胡说,是你的堂兄杨延昭暗中派人来告诉我们,说麟州现在闹旱灾,人心不稳,是攻破的好时机。”
“不,我不相信。”
“你不相信?带人……”
杨琪回过头,见是王侁的儿子王显。
王显说:“就是你堂兄杨延昭让我去密告他们的。”
“怎么样,杨琪,你难道还不相信吗?你父亲受了重伤,据可靠消息,中箭后已经死了,如果不是因为你堂兄的出卖,你父亲会死吗?”
“什么,你说什么?”
“你父亲已经死在城头上了。”
“什么,我父亲已经死了。”
耶律斜轸冷笑道:“父亲被人害死了,不但不去报仇,还居然不相信,哼,有这样的儿子吗?”
杨琪扑通一声,向苍天跪了下去,哭喊道:“爹爹,你死得好惨,孩儿一定要为你报仇。”杨琪又喊道:“杨延昭,我要杀了你,用你的头祭我爹爹的亡灵……”
耶律斜轸见火候已到,便说:“杨琪,你们不是很讲孝道吗?现在,难道你不想为你爹爹报仇?”
耶律斜轸把杨琪带到城头下,杨琪向城楼上的哥哥杨光喊道:
“哥,是杨延昭害死咱爹爹的,是他派人去引来辽番的。哥,害死爹爹的是杨延昭。”
“住口,弟弟,你中敌人的离间计了。延昭兄绝不是这样的人。
即使是,我们也决不能投敌,不要忘记我们是杨门的后代,我们有着忠烈的血性,我们岂能做辱没杨门的事!”
“哥,他们有证人。”
“是谁?”
“王显。”
耶律斜轸把王显推到阵前。
站在城头上的杨光觅了,怒道:“王显,你这个小人,你父亲王侁害死了我的伯父及几个堂兄,你还想害我们,你这个败类!”
耶律斜轸突然一把抓过杨琪,用刀顶着他的咽喉,向城楼上喊道:“杨光,你听着,你若开门投诚,我就放了你弟弟,否则,就让他到天界去见你的父亲吧!”
忽然一声猛喝:“你敢!”
耶律斜轸回头见是打着“杨”字旗的一支人马冲了上来,原来是杨安率队冲了进来。杨安拍马上前,举起杨家标枪猛地向耶律斜轸刺去,双方厮杀了起来。杨安寡不敌众,正在危急时,忽然呐喊声震天,原来杨延昭、焦虎大队人马已经来到,杨光见了,也从城门冲了出来迎战。
杨延昭便跟辽番展开了激战,杨延昭的到来,让辽番耶律斜轸大伤脑筋。眼见城池将破,却又见宋军搬来了援军,看来破城已无望,回去还不知怎样向萧太后交代。他十分恼怒,便把一切怒火都向杨延昭发去,只见他大吼一声,提着大刀直扑杨延昭。杨光忙杀了过来……
厮杀中,杨光被耶律斜轸砍伤坠下马来,杨延昭忙过去扶起了他,杨光被救了下去……杨延昭和焦虎救下了杨琪,耶律斜轸见状忙下令撤退。
杨光不行了,背被砍伤,血流不止,杨延昭抱着他,杨光的脸愈来愈苍白……
“哥……你可不能走。”杨琪哭道。
杨光胸脯费力地起伏若,声音十分微弱,他断断续续地说:“琪弟……哥……不行了,从……从此以后,延昭哥就……就是你的亲哥哥了,你……要为爹……爹报……报仇。”
“延昭哥……我……我对不起你。”杨琪向杨延昭跪了下去。
“琪弟,哥不怨你,从此,你就是我的亲弟弟。”
杨光喊了一声:“爹爹……”就闭上了眼。
“哥……”杨琪扑到杨光身上哭喊着一
杨琪的母亲在城头上运砖,被流矢射中也死了。杨勋几乎全家殉国,朝廷另派人来守城。杨延昭把杨勋夫妻及儿子的尸骨就葬在麟州郊外的一个山坡上,麟州百姓都赶来吊唁。葬礼上,杨延昭说:“叔父、婶子、堂弟,你们为保卫城池而捐躯,你们忠于朝廷,忠于黎民百姓,你们是杨门的好榜样。”
杨琪哭着磕了三个头,站起来泣道:“爹爹,娘,哥哥,我一定要继承你们的遗志,永远保家卫国。”
杨琪跟堂兄杨延昭回到雁门关,大家都围了上来问长问短。
孟良说:“别伤心了,我们大家都会为你报仇的。”
杨琪点了点头说:“我堂兄说以后就让我跟着他了。”
杨文广高兴地说:“太好了,琪叔不走了。琪叔,从此以后,我家就是你的家,我们一起战斗,一起赶走豺狼。”
杨琪说:“好。”
柴郡主从里屋出来,拉着杨琪的手,哽咽道:“好孩子,今后,我会像疼亲兄弟一样疼你,在这儿就跟在家里一样。”
“谢谢嫂子。”
佘太君也赶了来,见了杨琪,拉着他眼泪禁不住流了下来:“我的儿,我都知道了,你父兄为国捐躯,是杨门的榜样,大家都为他们悲伤,也为他们自豪。以后,你就跟着你的这些哥哥一起生活,大家都会疼你的。”
“伯母……全家只剩下我一人了。”
佘太君抚摸着他的肩膀说:“好孩予,我们都知道了,全家都跟你一样伤心,你的父母哥哥虽然都不在了,但还有我们呢。”
“对,还有我们呢!”大家都说道。
杨琪感动得流下了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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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抱憾而终
二十 抱憾而终
杨延昭还想说话,可是已经不能言语,只见他泪如泉涌……他又挣扎了一下,终于说出了:“……收……收复燕、云……”又张了几下口,便痛苦地闭上了眼……
杨延昭的棺木奉旨从边关南下运往京师,一路雪飘千里,所到之处,老百姓皆挥泪送行……
寒冬北风呼啸,天空飘着鹅毛大雪,河北边关千里防线上,杨家军在巡逻着。
杨延昭不顾臂伤发作,和孟良坚持巡视到一个哨卡。
“杨将军来了。”
“孟将军来了。”
兵士们听到杨延昭来视察,都十分高兴。
“兄们辛苦啦!”
“将军好,过年了您还来?”
“是来跟你们一起过年的。”
大家看见,身为高阳关路部署兼保州沿边都巡检使(相当于河北山西两省边防总司令)的杨延昭将军,既没有披氅也没有穿羊毡鞋,而是穿着跟普通兵士一样的衣服,只和孟良带了几个随从就来了,都十分感动。
延昭说:“来,把带来的慰问品分给兵士们。”
兵士们听说杨将军又给他们带来了肉,都非常高兴。
晚上,哨所里木炭火堆架了起来,烤上了肉,大家围在一起有说有笑,杨延昭问一个年纪最轻的兵士:h过年了,想家了吗?”
“想,不过,杨将军来跟我们过年,就不想家了。”
“哈哈,以后我会常来看你们的。”
杨延昭又说:“这个哨卡很重要,是大宋的北大门,一定要严防敌人来犯。”
大家都说:“是。”
“焦芋军呢?”
“查哨去了。”
杨延昭说:“这雁门三关,关系着我大宋的安危,大家务必守好。边关虽然艰苦,然而,是锻炼我们顽强斗志的好环境,大宋朝廷把守边关的任务交给了我们,我们就一定要和我们的祖辈一样,要与阵地共存亡。大家说,是不是?”
“是,守好边关,誓与阵地共存亡。”
“好。”
杨延昭清瘦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焦虎查哨回来,见延昭和孟良来了,高兴地迎了过来,三人拉手拍肩,高兴极了。
早上起来时,杨延昭感到有些心慌,他坐着休息了一下,想想自己已经上岁数了,一定要在有生之年为朝廷收复燕、云地区,这是几代人都念念不忘的事。
他想,从澶渊之盟后,宋朝蒙耻,每年都要向辽朝纳银交绢。
虽然大战没有了,但小战不断,辽朝还是经常骚扰掠夺河北山西百姓。尤其每当秋收时就来抢劫,并威胁着京师,只有把燕、云收复,河北山西方能保障平安,中原方能无战乱。
于是他提笔写下丁向朝廷请缨收复燕、云地区的奏章,然而,朝廷始终没有下这个决心。
杨延昭和焦虎站在边界的山崖上,望着北方的燕、云,抚剑长叹:“唉,真宗皇帝一心苟安,罢掉寇准,任用王钦若这等小人,何时方能收复燕、云啊……”
焦虎愤愤地说:“皇帝只想苟安,又任用了王侁的亲戚王钦若这等小人,他们哪里还会想到收复燕、云。昭哥,你就别气了,急坏了身子怎么办,这千里防线还等你指挥呢。”
“唉,只守不攻,何时方能收回失地啊!”
晚上,延昭和孟良、焦虎三人风雪之夜同榻而卧。
孟良说:“昭哥,你怕冷,我们把你拥在中央。”
焦虎把被子给延昭裹紧,说:“昭哥,还冷吗?”
“好一点了。”
延昭说:“今夜我们三兄弟同榻共聊,想说什么知心话就说什么。”
孟说:“好,今晚我们哥儿仨说他一夜知心话。”
延昭说:“两位兄弟,我们三人从结义至今,虽不能同日生,但我们自始至终同心同德,生死相随。今后,万一我走了,你们俩一定要……”
“哥哥,你浑说些什么呀!你不会走的。”焦虎伸出一只大手捂住延昭的嘴不让他说下去。
孟良也说:“昭哥,别乱说,我们听了会伤心的。”
延昭叹道:“我也不想离开你们,只是这死生由命,我现在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老天是越来越跟我过不去了。”
“哥哥,你又说了。”焦虎像孩子一样又用手捂住延昭的嘴。
窗外的风雪更大了,窗子被风扯得哗哗作响。
孟良披上棉大衣,起来把窗帘拉紧后,忙缩进被子里连说:“好冷啊。”
延昭说:“我的两个好兄弟,你们听着,万一我有不测,你们俩一定要协助我娘撑住杨门,千万不要让它塌下未。”
孟良说:“哥,你放心,只要有我们兄弟在,你的娘就是我们的娘,杨门永远是我们的家。”
焦虎大声说:“昭哥,你今晚净说丧气话,不过我也说一句,我跟孟良哥一样,早已把你娘当做了我们的亲娘,我们早已是杨家的儿子了。”
延昭笑了,说:“我的好兄弟,我们杨家的将领一定要以国家为我们的大家,爹爹生前一直教诲我们,要时时以保家卫国为己任,这句话是我们杨门的传家格言,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我们都不能忘记。”
孟良说:“昭哥说得是,我们谁都不能忘,保家卫国是我们杨门的魂魄。”
焦虎问:“昭哥,你今天晚上怎么啦?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延昭说:“没什么,我只是随便说说。哎,孟良,还记得你当年抢人家姑娘当新娘的事吗?”
“昭哥你,干吗揭人家的短……嘻嘻……”孟良说着往延昭大腿上拧了一把。
“哟,孟良兄弟,你手下留情啊!”
延昭又说了一句:“我们说正经的,我们三个人无论最后剩下了谁,都一定记住杨门魂。”
焦虎和孟良听了几乎同时说道:“昭哥放心,我们一定要永远发扬杨门精神,保家卫国。”
延昭紧握他俩的手,说:“我的好兄弟呀,我真舍不得你们啊……”
“昭兄,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感到很累,有些心慌。”
“啊,郡不要说话了,快睡觉吧!”焦虎说。
孟良说:“昭兄,我总觉得你的气色有点不太对头,你是太累了,明天快回驻地去吧,这儿有我们啦。”
焦虎说:“哥,你是不是饿了,我起来给你煮两个鸡蛋去。”
“不……不是饿,是心慌,气不够。”延昭喘息着说。
孟良忙说:“噢,哥,我这儿有一支人参,是一位老乡送来的,我起来把它煮水给你喝。”
“不,兄弟,别管我……夜半你还要起来查哨呢,快睡吧!”
孟良爬下床说:“不行,我一定要煮参给你喝。”
焦虎把棉被给延昭拉了拉说:“快,把手缩进被子里,别冻着过了一会儿,孟良把参汤端了来,给杨延昭喝了下去。
“哥,好一点了吗?”孟良问。
“心慌好一些了。”
“那快休息吧,别说话了。”
三人把被子裹紧,焦虎吹灭了灯。
半夜,窗外北风呼啸着,雪越下越大,杨延昭挣扎着爬了起来,孟良醒了过来,问:“昭哥,你要上茅房吗?外面风太大,就在盆里方便吧。”
“不,我要到前哨看看。”
“那,我去,昭哥,你快躺下吧,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你去。”
焦虎醒了,问:“大哥要上哪儿?”
“要去查哨。”
“啊,不行,要去我去。”焦虎边说边穿上衣服。
延昭只得说:“好吧,那你俩就辛苦一下了,雪大路滑,要多加小心。”
“哥,放心吧!”
这天,杨延昭正在操场上跟兵士们习武,他在教兵士们杨门家传的绝技,将士们都认真地学习。
忽然,杨延昭按着胸脯倒了下去……
“将军,您怎么了?快传郎中。”
杨延昭被抬回营帐,郎中把了脉说:“您的脉太慢,将军是心脏太累了,必须休息了。”
杨延昭喘着气说:“燕、云尚未收复,我岂能休息?”
杨延昭病稍好,叉起来教将士们杨家绝技。
“将军,您休息一会儿吧!”
“不,我要趁心脏还在跳,要把杨门的家传枪法传授给大家。
我的愿望是,即使有一天,我倒下了,但边关的长城不倒。”
将士们听了都感动得热泪盈眶。
这一天,杨延昭又在教将士们枪法,他胸部、头部都大量出汗,感到心悸虚弱,但是他还在坚持教授。
忽然他感到胸部剧痛,他忙用手按住左胸,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将军……”大家围了上来呼喊。
郎中忙赶来抢救。
杨延昭苏醒后,看着大家关切的神情,安慰道:
“都不要担心,我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我还要收复燕、云,完成祖辈的遗志啊!”
焦虎担心地说:“延昭兄,你脸色不好,你还是回驻地去吧!这儿太艰苦了,您的话,我们都记住了。”
这天,杨延昭的病似乎好了一点,他又到边哨视察。哨卡的兵士们见杨延昭来了,十分高兴,他们架起柴火,烤起了野兔子肉,要招待他们敬爱的长官。
肉烤熟了,杨延昭说:“你们先吃着,我去换哨兵下来吃。”
哨长忙说:“将军,让我去换吧!”
“不,你在这儿跟大家一起吃。”
杨延昭出去了,兵士们望着塞外风雪中将军站岗的身影感动不已。兵士们都流下泪……
半夜,杨延昭发起了高烧。
“将军,您怎么了?”哨长问。
“不要紧,是臂伤化脓了。”
“啊,那怎么办?我找人送您回去。”
“不用,天亮就会好的。”
天亮了,杨延昭的烧退了一点,他把手臂用绷带吊了起来冒着风雪又去视察。他看着悬崖绝壁对兵士们说:“这些哨卡,虽然都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优势,但也绝不能麻痹大意。”
晚上,杨延昭又发起了高烧,哨长找来了一个猎户,那老人给杨延昭的伤敷了药,又给他留下了一包草药。
接连三天高烧不退,杨延昭已处于半昏迷状态,哨长急了,找了几个兵士,用竹竿搭成了一副担架,把杨延昭抬回驻地。
杨文广和孟良迎了上来,杨文广着急地问:“爹爹,您怎么了?”
延昭睁开眼说:“不要紧,是伤口化脓了。”
“啊!爹爹,您的头好烫啊!赶快传郎中。”
孟良说:“昭哥,我说你不能再去边哨了,可你非去。”
杨延昭高热不退,病势越来越重,已经昏迷不醒。
这天上午,他在蒙咙中睁开了眼,望着将士们焦急的目光,说:
“我……不行了,要……离开你们了。”
“将军……你不能走啊!”将士们都大哭了起来。
杨延昭喘息着说:“十多年来……我……我跟你们在这里日日夜夜守边……边防……打……打退了敌人的多少次侵犯,我……我哪里愿意离开你……们啊!”
杨延昭又说:“朝廷赐我们‘长城不倒’,长城是不能倒,你们……你们要永远像长城一样永远不倒。”
延昭又转向文广:“文广啊!”
“爹爹……”杨文广跪在床前。
杨延昭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说:“保家卫国是我们杨家的传家宝……你要牢记。”
“爹爹,孩儿记住了,孩儿永远保家卫国。”
杨延昭又握住孟良、焦虎的手说:“我走了,你们要好好努力,把杨家军的爱国精神发扬下去。”
“将军放心,我们一定牢记。”两人泣道。
杨延昭望着和他一起同生死共患难的将士们,用尽他最后一口气,说:“我……我的弟兄们,你们……吃苦了,谢谢你们跟我一起……在边关保家卫国……我……我……”
杨延昭还想说话,可是已经不能言语,只见他泪如泉涌……他又挣扎了一下,说出了:“……收……收复燕、云……”又张了几下口,便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将军……”
围在营帐里的将士们都失声痛哭……
杨延昭的灵堂就设在军营内,将士们都哭着悼念。
“将军,你是太累了啊!”
“将军,你不该这么早就离开我们啊!”
“将军,你收复燕、云的遗愿尚未完成,你怎么就走了啊!”
“余太君到。”
佘太君从汴京赶到了雁门关,抚棺而哭:“昭儿啊,你正奋发有为的时候,才五十多岁就走了。白发人送黑发人,怎能让娘不心痛啊……”
“太君请节哀,身体要紧。”焦虎劝道。
佘君又泣道:“你绐朝廷上书,请缨收复燕、云,母亲支持你,赞赏你忧国忧民。可是,你为何遗愿未遂就走啊!”
延昭的夫人柴郡主更是哭得死去活来:“夫君啊,你一句话也没有留下就走了,叫我们怎么不心碎……”
众人正悲伤着,忽听:“圣旨到。”
佘太君忙跪接,来使手捧圣旨念道:
“……惊悉杨延昭将军以身殉国,不胜哀痛。爱卿一生忠心耿耿,报效朝廷,卫边保国,功绩昭著,特追赠为同州观察使,其精忠报国可嘉,特予褒奖。钦此。”
“谢皇上隆恩。”
佘太君擦干眼泪说:“延昭的遗体就掩埋在这里,以便让他的忠魂继续留守边关。我的孙儿杨文广,就让他留在这儿继承他曾祖、祖父、父亲的遗志。”
“广儿,你过来。把脸上的泪擦干。”
文广用手擦掉了眼泪:“祖母……”
佘太君庄严地把杨延昭的标枪递给文广,语重心长地说:“文广,你才十七岁,但自古英雄出少年,你父亲也是十二三岁就开始卫边关的。”
佘太君顿了一下,又说:“文广,你一定要发扬杨家将长城不倒的光荣传统,终生以保家卫国为己任,你记住了吗?”
“祖母,广儿记住了。”
“好。”
正说着,又一声:“圣旨到。”
大家忙回过头去……
京都朝廷使者宣旨:
“扶送杨延昭灵柩进京祭悼。”
杨延昭的棺木启程了,孟良、焦虎留守,杨文广扶棺进京。天阴沉沉的,下着大雪,边关百姓闻讯都赶来送行,他们跪在雪地上对将军的棺木哭泣着。
杨延昭的棺木从边关南下运往京师,一路雪飘千里,所到之处,老百姓皆挥泪送行,有的跟在棺木后送十几里才返回。
正是:
天地崩、长城折,北风呜咽越黄河;
泣送十里雪飘落,精忠报国百姓歌。
大雁过,哀鸣恻,雁门徘徊难舍割;
威震三关杨延昭,金戈铁马一生赫。
棺木送到京师,汴京北城门外已站着身着孝服,共戴孝巾的杨家老小及来吊唁的百姓和朝廷派来接棺的大臣。
这天,杨家天波府门外挂着白灯、白幡,府门外高挂着“长城不倒”四字。
灵堂就设在正堂,柩木放在堂中央,佘太君主持祭奠,她沉痛地说:“杨家父子,为了保卫边关,一个个都离开我们了。延昭从少年时代就随父从军,他守边防三十多载,他生为保家卫国而生,死为保家卫国而死,他是杨家的好儿子,也是国家的好将士。他没有辜负百姓的期望,他没有失去朝廷的信任,他死得值……”
佘太君泪如雨下,哽咽得说不下去了……但她猛一抬头,用绢擦了擦被泪水模糊的眼睛,又声音洪亮地说:
“延昭走得太急了,他还有许多事没有做完,他的遗愿是收复幽州等失地,然而却没有完成,他是壮志未酬啊……”
佘太君擦了擦滚滚而下的泪水,又说:“延昭和他的先祖父兄一样,为保家卫国竭尽了最后的力量。昭儿……你放心吧,杨家只要还有一个人活着,无论是男是女,就都要为长城不倒而努力……
昭儿安息吧……”
正说着,忽报:“皇上驾到!”
佘君忙率家人在府门外跪迎。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
佘太君把皇上迎进正堂。
皇帝祭道:“杨延昭是大宋的忠勇良将,他为保卫大宋江山在边关殉职,朝廷感谢他。为表彰杨门忠烈,朕赐杨门一块金匾,就放在京师,从今以后,无论谁路过都必须下马下车。”
皇上把御题的“满门忠烈”金匾赐给佘太君。
“谢皇上隆恩。”
皇上对杨延昭的棺木行了礼,又安慰了佘太君等才起驾回宫。
杨延昭就葬在杨业墓旁。
“满门忠烈”金匾挂到了开封城前新树起的牌坊上,不管什么人路过这牌坊都必须下马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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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身救国,千古流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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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祭哭英魂
二十一 祭哭英魂
余太君用手捋了捋被风吹散的头发说:“在府上,在百姓面前,你们饮泣忍泪。此刻在丈夫的坟前,在父亲的墓前+,你们就放声地哭吧,不哭,娘不忍心……”
余太君回头看去,她惊呆了,原来许多百姓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她们的身后……
深秋,开封城郊,一丘黄土岗上,松林掩映着的几座坟墓上的枯草,被萧瑟秋风吹得左右摇摆……
这几座坟,中间是杨业的,两旁是延昭、二郎、三郎、四郎、七郎的坟,坟前放着一束束野掬花……
坟前立着佘太君,她低着头,默默地在诉说着……
“令公啊,我的儿子们啊,你们死得太冤、太惨,叫我如何承受得了。苍天啊,你太不公,为何夺走我的亲人,让我们都变成了孤儿寡母……”佘太君的眼里涌出的泪水,一滴滴掉到坟前的枯草上……
“令公啊,大郎、二郎、三郎、四郎、七郎,我的儿啊!我想念你们啊……”佘太君扑到墓上大哭起来。
“娘……”
佘太君回头看见八妹、排风及众媳妇都在后面站着。
“娘……”众媳妇都哭了起来。
佘太君止住哭泣,站了起来,擦干眼泪说:
“我的好媳妇们,战争使你们年轻轻就都变成了寡妇,这的确太残忍了。他们虽然是被奸臣陷害的,但他们是为国捐躯,他们死得光荣,我们要为他们感到自豪。”
佘太君用手捋了捋被风吹散的头发说:“在府上,在百姓面前,你们饮泣忍泪。此刻,在丈夫的坟前,在父亲的墓前,你们就放声地哭吧,不哭,娘不忍心……”
于是随着“夫君啊……”的哭喊,众媳妇都扑到自己丈夫的坟前大哭了起来……八妹、五郎媳妇和排风就跪在杨业坟前悲泣,一时间哭声震天。
直哭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忽然听见一声:“请佘太君节哀!”
佘太君回头看去,她惊呆了,原来许多百姓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她们的身后。两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上前持香在杨业父子的墓碑前上了香,敬了礼,一个老者对佘太君说:
“杨将军他们去了,他们走得值,他们是为国捐躯啊!黎民百姓是不会忘记他们的,你们要节哀。”
佘太君点头道:“多谢二位兄长,我们会节哀的。”
八妹和几个媳妇都站了起来,擦干了眼泪立在一旁。
老百姓们向杨业父子的墓碑献了花、敬了香,又安慰了佘太君及众媳妇才离去。
佘太君对众媳妇说:“现在我们都哭过了,可是我们只哭是不行的,我们一定要继承丈夫的遗愿,像他们一样担负起保家卫国的重任。杨家的男人没有了,但我们还有女人,女人也是人,一样能保家卫国。”
众媳妇激动地听着,佘太君又说:“我们杨家女人要组成杨门女将,要加紧操练。一旦国家有难,我们就要挺身而出去奔赴战场,大家愿意不愿意?”
“愿意。”
“好,现在我向大家宣布,我要通过比武选拔出杨门女将的统帅,辅助我进行操练。那大家就擦干眼泪回去准备吧!”
三天后,操场上搭起了比武台,佘太君一身戎装端坐正中,杨门女将比武选帅正紧张地进行着。台下站着许多老百姓观看,不断地发出为杨门女将叫好的喝彩声。
经过比试,最后决出优胜者杨八妹和杨排风。
佘太君宣布副统帅就由她们两人比武产生。杨排风说:“娘,我不想比了,就让八姐当副统帅吧!”
佘太君摇摇头说:“不行,排风你不要推让,不要有顾虑,你现在是杨门义女,跟她决赛是平等的,何况还要对外摆擂台进行比赛,最后方能定夺。”
杨排风只得应战。
杨排风和杨八妹两人的武艺真可谓不相上下,但比了一段后,排风还是败下阵来,杨八妹成了副统帅候选人。
一阵鼓乐响后,佘太君宣布:“杨八妹现在为副统帅候选人,现在杨门女将副统帅即将对外擂台比赛,谁能胜过杨八妹,谁当选。”
余太君宣布后,鼓声阵阵,但半天都无人上前叫阵,于是佘太君站了起来,正当她要最后宣布时,忽听一声:
“叫阵。”
大家一看竟是潘豹,佘太君说:“这是选女将,你凑什么热闹?”
潘豹却说:“我知道是选女将,我也知道杨八妹的厉害,不过,你们杨门既然称巾帼不让须眉,那是否也跟须眉比试比试,否则我们男人岂能服气?”
佘太君说:“好吧,既然你不怕丢人现眼,那就比吧!不过有一点,如果谁敢用暗器,那坚决不容!”
于是潘豹跟杨八妹就比试起来,入们都拼命为八妹加油喝彩。
八妹知道潘豹的功底,专攻他的弱处,不到十几个回合,潘豹的刀就被杨八妹击到地上。人们高兴地鼓起掌来,潘豹又恨又气地溜下了台。
于是佘太君宣布:“杨八妹为副统帅,杨门女将的队伍正式成立。”
早晨,旭日东升,金光灿灿,杨家墓地前站立着一身戎装的杨门女将,统帅佘太君站在前面,副统帅杨八妹在她身旁。鼓乐响起,司仪杨安高声念道:“杨门女将墓前誓师仪式开始,向亲人亡灵敬香。”
于是佘太君接过家人递来的祭香Сhā到杨业墓前,然后与大家一起低头致哀。
“致哀毕,统帅率队宣誓。
佘太君念一句,女将们齐声跟着念。
亲人英烈们:
为了保家卫国,我们杨门女将在亲人的亡灵前誓师,我们一定要继承你们的遗愿,练就高超的武艺,随时准备好奔赴疆场,望亲人们的在天之灵护佑我们。违背誓言,天诛地灭。
誓毕,佘太君说:“现在我们虽是家将,但是我们也是国将,只要国家有难,我们杨门女将就一定会挺身而出,去誓死保卫我们的家园,保卫我们的黎民百姓。所以,从今天起,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杨门有杨门的纪律,谁要是违背了,不管她是谁,必严惩不贷。”
这天操练时,佘太君发现三娘没有到场,就问八妹:“你三嫂呢?”
八妹说:“三嫂已经三天没来操练了。”
下了操练场,佘太君就往三媳妇的屋走去。进到屋里,见三媳妇躺在床上,余太君摸了摸她的头,凉凉的,并没有发烧,心里明白了,就在床边坐了下来,亲切地问:“三娘,哪儿不舒服了?”
三娘说:“娘,我从小身体就不好,我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
“娘知道你缺乏训练,但你也是将门之后,血管里流的是将军的血,你不要忘记你的父亲是怎样死的,母亲是怎样死的?”
三娘说:“娘,我知道,我怎能忘记呢。”她眼里涌出了泪。
“三儿,”佘太君改唤她的小名,用手绢帮她擦去滚到脖子上的眼泪,仁慈地说,“你小时父亲就捐躯疆场,你母亲悲伤过度也死了。在我们家,你的伯父和我都待你胜过亲生女儿,所以把你娇惯了,今后,莫怨娘要严格要求你了。”
“娘……”
“你既是杨家的侄女,又是媳妇,双重关系,你就更应该带头,岂能畏缩在后?”
“娘,三儿知错了,三儿这就去操练。”
“对,好孩子,只有武艺高强,练就一身硬功夫,才能像你父亲一样英勇。”
三娘下了床,换上戎装,佘太君高兴地和她一起上操场去了。
西部大漠中有一片绿洲,是西夏王国的国都,从一栋豪华的住宅内传出了优美动人的歌声。这是西夏王国相国讹庞的府邸,讹庞的儿媳,貌美绝伦的梁琪儿正在乐队的伴奏下边歌边舞,她那醉人的歌喉,让过路的人听了,都陶醉得一个个几乎从马上跌了下来。
这天,年轻的皇帝谅祚从相国的府门路过,同样为这醉人的歌声所倾倒,也几乎从马上摔下来,被侍从们扶住了。他问侍从:“这是谁在唱歌?”
“回皇上,是相国府长子新娶的媳妇,听说那女子是大漠第一美女。”
年轻皇帝听了叹了一口气,恨不能马上见到这女子。皇帝回到官便茶饭不思,耳边总是回荡着那动人的歌声,总想见她一面。
这时,他的皇后来到他的身边,见他神情恍惚,很奇怪,便问道:“皇上,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皇帝厌恶地对她摆了摆手。
皇帝恨她的父亲相国讹庞专权,所以移恨于她,见了皇后就心烦。现在心里有了意中人,就看她更不顺眼。皇后很伤心,就去告诉太后没藏氏。
“母后,皇上不知是身体不适还是什么原因,不愿见人。”
太后听了就去看儿子,见皇帝果然独自坐着不理会人,便去问他的侍从。侍从跪下说:“皇上那天从相国府门外路过,听到里面传出动人的歌声,皇上听了,差点从马上摔了下来,被我们护住了,习以后,皇上就这样了。”
太后听了,便说:“传我的旨意,把全国最好的歌手都给我传来,我要让皇上听个够。”
“是。”
太后为皇帝谅祚举行了空前的音乐歌唱表演,她从大漠挑选来的歌手们有男的、女的,一个个都演唱得十分优美动听,可是任凭歌手们怎样演唱,皇帝就是不感兴趣。
皇后感到十分委屈,就去向她的父亲及哥哥哭诉。
哥哥恨得咬牙切齿,说:“狗皇帝,休想听我的妻子唱歌,从此我不准梁琪儿唱歌。”
讹庞听了,不说话。
“爹爹,你不可怜女儿啦,你得给女儿想办法呀!”皇后哭道。
“孩子,你先怨一忍吧,皇帝若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爹一定要为你出气。”
“爹,我已经够忍了,他有了八个妃子还不够,不知他还要多少个妃子。”
“人家是皇帝嘛!”
“这个色君。”
终于,有一天,皇帝向相国提出:“朕想听你的儿媳妇唱歌。”
讹庞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了。
于是,在皇宫里,美貌无比的梁琪儿为皇上演唱了歌曲,皇帝谅祚如痴如醉地听着。
梁琪儿边舞边唱,她那迷人的舞姿、醉人的歌声让皇帝不能自已。歌毕,皇帝便把她抱入内室宠幸了她。
之后,皇帝频频召梁琪儿入宫为他歌唱,讹庞父子愤怒无比。
一天,两人在内室商议,讹庞的儿子说:
“爹爹,我的妻子多次让狗皇帝霸占,我们不能再受此屈辱了,想办法结果了他。”
讹庞说:“这个色君,是不能容忍了。”
不料,他们的话竟被躲在暗处的粱填儿听见了,她便差人去把她的弟弟梁乙埋唤来,说:
“弟弟,不好了。灾难快要降临了,讹庞父子密谋要杀掉皇帝,夺取政权。”
“啊,那如何是好?如果皇上被杀,他们肯定要杀掉我,你也难免。姐姐,你赶快把这事告诉皇上,让皇上马上采取措施。”
梁琪儿说:“事到如今,我们只好学习汉人的先发制人了。让皇帝先把他们杀掉就好办了,否则就要发生政变了。”
“好,姐姐,就照你说的办!你赶快去密告皇上,我到下面组织兵马,来个里应外合。”
“好,就这样办。”
这天,皇帝又把梁琪儿召到宫里,梁琪儿与皇帝私通时把讹庞父子要杀皇帝的事告诉了皇帝,并献计说:“皇上不必心焦,我有办法。”
“快说。”
“我公爹曾经族灭了李守贵一家,将军漫咩是李守贵的朋友,后又与我公爹有仇,不如去请他设计杀掉我公爹父子,否则皇上危矣。”
垒帝说:“好,就照你说的办。”
于是,皇帝谅祚密召漫咩将军人宫,两人定下了杀死讹庞父子的计谋。
一天,皇帝要和大臣一起去围猎,讹庞父子也去了,漫咩就在猎场射死了讹庞父子。
于是,皇帝谅祚升殿宣布了相国讹庞专权的罪行,然后下令诛其全家,并将皇后打入冷宫。
“你这个色君!暴君!”皇后怒斥着,被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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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义愤斗恶
二十二 义愤斗恶
一停下手,潘豹才发现,杨八妹不仅武功非凡,而且英姿动人,他呆呆地望着……
一余太君放下筷子说:“当然,路遇不平,拔刀相助,这是我们杨门的传家风范,也是我们中原庶民自古以来的品德。”
阳春三月,桃红柳绿,开封城东的繁台照例举行每年一次的游春盛会。高高巍峨的九层六角古塔四周,人山人海,热闹非凡。远近的人们都举家出来游春,男女老少都换了春衣出来,逛繁台庙会。
八妹和排风也挤在人群中观看,只见耍猴戏的、唱小曲的、比武卖艺的、猜花灯谜的、踩高跷的、舞狮舞龙的……应有尽有。
卖小吃的比比皆是,八妹和排风挤到小摊饭桌前坐下,两人各要了碗面吃了起来。
忽听“闪开”、“闪开”一阵吆喝,只见十几个士卒簇拥着一个年轻公子走了过去。
八妹看了,说道:“什么人,这么威风?”
在一旁吃面的一个男人说:“什么人,哼,潘国丈家的儿子,皇上的小舅子潘豹。”
排风说:“哦,八姐,就是那个和你擂台比武败下阵的人。”
八妹点了点头,说:“潘仁美的儿子。”
吃完面,两人又挤在人群中一路看去。她们在耍猴戏的旁边站了下来,看着小猴子在艺人头上敬礼的表演,两人都笑了起来。
小猴子又在地上翻筋斗、钻火圈……表演得十分精彩,众人都拍手叫绝。正看得高兴,忽然,潘豹的一个随从走了过来,说:“喂,耍猴的,你那只小猴子我家少爷买下了。”说着拿了几个铜币出来。
耍猴的人正色道:“我这只猴子不卖,从小就训练它。再说,我们马戏家是要靠它吃饭的,你那几个钱就能买?”
随从恶狠狠地说:“你不卖?不卖也得卖,你知道我们少爷是什么人家吗?”
“是什么人也不卖!”
那个随从上前夺过猴子说:“我家少爷买定了。”
八妹看了怒火中烧,一步跨上前,喝道:“抢劫吗?光天化日之下,竟敢为非作歹,把猴子还给人家!”
“你是什么人?”
“杨八妹!”
“杨家将!……你,你管得着。”
“管不着?路遇不平就得管。告诉你,你若再不还人家,那就休怪我手下无情了。”
“你敢!”潘豹闪了出来。
八妹怒道:“你终于亮相了,来吧,谁怕谁!”
两人就打了起来,潘豹虽然出拳凶狠,但哪里是八妹的对手,被八妹几招就打得鼻青脸肿。
“哼,饶了你,滚吧!”八妹把头一偏。
“少爷,给剑。”他的喽哕把一把利剑递给潘豹。旁边卖艺的说:“这不公平,我的这把剑借这位姑娘用吧!”说罢把剑递给了八妹,于是人们让出了一块空地,两人便打了起来。
潘豹剑出凶狠,八妹毫不示弱,两人斗了几十个回合,潘豹的帽子被八妹削下一角,潘豹恼羞成怒猛扑过来被八妹机灵地躲开,八妹又一剑劈来,潘豹让过。又打了几十回合,潘豹有点招架不住,人们大喊:“好啊,好啊!”
忽然一声“还不给我住手”的喊声传来,大家回头,见是潘仁美来了。
两人停了打斗,潘仁美皮笑肉不笑地对八妹说:“杨家小姐,多有得罪。”
停下手,潘豹才发现杨八妹不仅武功非凡,而且英姿动人,他呆呆地望着八妹。
“还不快给我回去!”潘仁美对儿子喝道。
回到家,潘豹自然受到潘仁美一顿痛斥。
“你以后少给我出去惹事,尤其是杨家的人。”
潘豹嘴里应着,心里却怎么也忘不了杨八妹的身影。
吃晚饭时,潘豹说:“爹,我要娶杨八妹。”
“什么?杨八妹?不行,我告诉你,你哪家姑娘都能娶,就是不娶杨家的。”
“为什么?”
“为什么?他杨家害得我被降级了一年。”
“不过……”
“不过什么?”
“那跟杨八妹没关系。”潘豹嘟哝着。
“什么没有关系,反正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杨八妹和杨排风回到家,排风忙到厨房去帮忙。
吃晚饭时,排风给佘太君端来了一碗她最爱吃的菜,说道:
“娘,众位嫂子,今天我跟入姐去逛庙会,潘仁美家的公子潘豹要强买艺人的小猴,八姐打抱不平跟他打了起来。”
“对,那潘豹横行霸道的,就该教训教训他。”三嫂说。
“八妹好样的,娘,您说是吗?”二嫂说。
佘太君放下筷子说:“当然,路遇不平,拔刀相助,这是我们杨门的传家风范,也是我们中原庶民自古以来的品德。”
排风说:“后来,潘豹快招架不住时,潘仁美来把他唤走了。我看那潘豹临走还死死地盯住八姐,那样子恐怕不怀好意。”
大嫂柴郡主说:“八妹以后还是要多加小心才是。”
八妹点了点头,说道:“要是他老子不来,我非把他打个半死。”
山道上,八妹和排风两人骑着马在奔驰着,八妹在前头骑得飞快,排风在后喊道:“八姐,前边是密林,别太快了。”
“唉,排风快跟上来,明天是娘的生日,今天我们一定要打到一只麇鹿。”
忽然,排风听到“哎呀”一声叫,啊,出什么事了,她边叫“八姐”,边疾驰过去。
八姐连人带马跌到一个陷坑里,随后从林间冲出十几个蒙面人把她擒了上来。
“开我!放开我!”
这时排风已赶了上来,见状,大吼一声:“什么人胆敢绑我家八小姐。”
排风抽出剑,冲上去就跟他们杀了起来……斗了几十个回合,排风寡不敌众,被为首的刺伤了左臂,几乎跌下马来。那为首的一个手势,把八妹抱上马就走。
“来人呀!”排风大喊,那些人又向排风扑来,排风忍着痛拼命抵抗。
危急之时,从前面来了一队人马,为首的是一个年轻将军,他见有人被绑,便率队一起冲了上来,救下了八妹。那几个蒙面人见状,只得从密林中逃了。
八妹拱手道:“多谢救命之恩,不知壮士何方人士?”
“在下呼延赞之子呼延显。”
“啊,原来是呼延公子,幸会、章会。”
“你们到这来干什么?你们是……”
“我们是杨家的人,她是八小姐,我是杨排风。”
“啊,原来是杨门女杰,久仰、久仰。”
八妹惊叫道:“排风,你的手臂在流血。”
排风转头一看,左臂已被血染红……
呼延显说:“敢问姑娘为何两人进深山,太危险了。
八妹说:“明天是我娘生日,想打一只麇鹿让娘惊喜一下,没料却碰上这帮歹徒。”
排风说:“为首的好像是潘豹,上次我家小姐路遇不平跟他打斗过,今天跟我打斗的人架势很像他。”
八妹恨恨地说:“对,准是他,一会儿去告诉我娘及众嫂嫂,一字要好好收拾他。”
呼延显说:“好,那我们就告辞了。”
八妹说:“恶人是应该受到惩罚的。多谢公子相救,后会有期。”
呼延显上马前,对八妹恋恋不舍地望着……排风看在眼里,若有所思地对八姐笑了笑。
“排风,你的手臂受伤了,我给你包扎吧!”
八妹把外衣撕下一块替排风包扎止血。
八妹说:“本来是要给母亲一个惊喜,现在不但没打到麋鹿还让你受了伤,都是潘豹害的,看我以后怎样惩罚他!”
杨八妹和排风两人回到家,在操场上教众媳妇练武的余太君见了问:“你们俩人上哪去了?啊,排风怎么受伤了?”
八妹回道:“娘,我被潘豹绑了,是呼延显救了我。”
“什么,你被活豹绑了!在哪儿被他绑了?”
“娘,女儿想孝敬你的生日,就约排风去山上打猎,想给您弄一只麇鹿来,不料差点遭了那潘豹的毒手,排风就是在救我时被他刺伤的。”
“哎呀,排风,快过来,娘看看伤得怎样?”
排风挽起了衣袖,佘太君看了说:“还好,没伤骨头,一会儿我给你上药。”
余太君让大家集合,她一脸严肃地说:“杨八妹,你私自去山上打猎,险些出事,还让排风受了伤,有违家规。罚你关禁闭三天,以思悔过。”
“娘……”
“带走。”
杨八妹被两个家丁带走了。
排风说:“母亲,排风也犯了家规,愿和八姐一起受罚。”
“你还是把经过仔细说来。”
排风便把怀疑歹徒是潘豹的情况跟佘太君及众嫂子说了。
佘太君听了,沉吟了半晌,心想,没料到潘家父子两代都跟杨家结怨,以后对潘家一定要多加留神。
晚上,佘太君来到禁闭室,见杨八妹在室内练拳。八妹见了母亲也不行礼,噘着嘴,继续在练。佘太君在木凳坐了下来说:“孩子,别生娘的气,娘是为你好,你从小就争强好胜,天不怕地不怕,这是女孩子的宝贵品质,但是不能莽撞,今天若不是呼延显救了你,那多危险。”
“娘,是那潘豹没安好心。”
“娘知道,以后你要多加小心,潘家害死了你爹和你的哥哥,现在他对我们依然不放过。所以,我们杨家一定要多提防他。”
“嗯。”八妹点了点头,在母亲旁边坐了下来。佘太君掏出手巾为她擦额头上的汗,说:“八儿,你是个女孩,但娘一直拿你当男儿看待,娘是要你像木兰从军一样能为保家卫国给杨门添光。”
佘太君顿了顿,又说:“我们觋在虽然未在战场,但只要一旦有国难,那我们杨家都一定要为国赴汤蹈火,出生人死。所以,如果我们平时没有很好的纪律,你说能行吗?虽然是家规,但我们心系国家呀,孩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娘,八妹明白,八妹以后一定听娘的话……”八妹把头依偎在母亲胸前。
这时,排风给八妹做了一碗她平时最爱吃的豹子肉端了来,见余太君在,她想躲,被叫住了。
“排风进来,鬼鬼祟祟的。”
排风只好进来,把汤递给了八妹。八妹接过汤,看着她的手臂说:“还疼吗,你手臂受伤了,还替我做汤。”
佘太君说:“她还要求跟你一起受罚,要不是手臂受了伤,我当然要把你俩都关禁闭的。”
佘太君对排风说:“排风,今天要不是遇到呼延将军,那多危险,你呀,知道她违犯纪律,不但不阻挡,还跟她去冒险,你知错不知错?”
排风自知理亏,低下了头。
“好啦,排风,你快去好好养伤吧!这几天,你就不用操练,也不用下厨房了。再给她做豹子肉汤,只怕她以后比豹子还大胆呢。”
八妹和排风都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好啦,排风,我们都走吧!让她一个人待着。关禁闭,就得像个关禁闭的样,去告诉各位嫂子,谁都不许来看她。”
“是,娘。”
正说着,五嫂和三嫂提了水果来了。
余太君谠:“你们都回去吧,不许来看她,要让她好好思过。”
“娘……”
“走吧,走吧!”佘太君把她们都叫走了。
西夏王官里张灯结彩,原来是新皇后册封之日。
皇帝坐在殿上,吉辰到时,锣鼓响起,新皇后梁氏在红地毯上款款登上殿台,皇帝走过来轻拉住她的手。皇帝、皇后就座后,执事宣读册封皇后的诏书。念毕,众人高呼:
“皇上万岁万万岁!”
“娘毫千岁千千岁!”
梁皇后望着跪在殿下的群臣心里得意扬扬,脸上微笑着……
后来,这个女人,成为了西夏最有权力的人,并且时刻觊觎着中原,并给中原人民带来了灾难……
皇帝又宣布梁皇后的弟弟梁乙埋为国相。从此,梁氏姐弟俩成为西夏王国的后党派,权倾西夏。
一天下午,佘太君在给众媳妇讲《孙子兵法》,杨安来报:“娘,呼延赞老将军来访。”
“快请。”
白发苍苍的呼延赞被引进中堂,佘太君忙起身迎接,彼此礼毕,上了茶。
佘太君问:“老将军光临寒舍,是有……”
“噢,太君,是这样的,我们两家是世交,杨兄在世时,我们就是并肩作战的老战友了。所以,有什么话也就直言不讳了。”
佘太君点了点头,说:“老将军有什么话,尽管说来。”
“好,太君,我是来给显儿提亲的。你看,他和贵府八小姐相配如何啊?”
果然是为八妹而来,佘太君想,这倒是一桩好亲事,只是杨安也喜欢八妹,这是他亲口对自己说的,这可该怎么办呢……而排风又喜欢杨安……不能让排风委屈,这是肯定的……那就只有委屈八妹了……
想到此,佘太君回道:“这……这当然是件好事,不过,我也得问问八儿本人才行。”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既是这样,我就先告辞了。”
“好,恕不远送。”
吁延赞走后,佘太君便令侍从去叫八妹来。
“娘,找我吗?”
“唔,有事,走,到外面走走。”
初夏的园子里,绿草如茵,繁花似锦,佘太君和八妹在绿荫道上缓缓走着。
“八儿,娘要跟你说件事。”
“说呀,娘,是什么事?”
“八儿,你已经不小了,如果不是战争的关系,那你早就应该出嫁了。”
“娘……”八妹娇呢地喊了一声。
佘太君笑着说:“八儿,呼延赞老将军来提亲了,要你跟呼延显成亲。愿意吗?”说完把头转过来盯着女儿。
八妹的脸刷地一下红了,她低着头反问道:“娘,你看呢?”
“问你呀!”
“娘,延显是不错,只是……只是……。
“只是忘不了杨安,是吗?”
“排风也喜欢杨安。”
“娘知道,八儿,娘今天找你谈,就是想和你说,排风身世太苦,我们不能再给她增添痛苦。”
八妹听了,哽咽着说:“娘,八儿明白您的意思。娘,八儿就答应嫁给呼延显……”说着,眼里涌出了泪水。
“八妹,娘知道你们三人从小的感情,你们都是我的亲儿女,手心手背都是我的肉,娘都疼你们……”
“娘……”八妹扑到佘太君肩上哭了。
“我的好女儿,娘不勉强你,如果你不愿意,娘就回了呼延赞家。”
“……不,娘,八儿愿意。”
“八儿,我的好女儿,娘委屈你了。
八妹在庭院里练剑,杨安走过来说:“八妹,我听说,你快要跟呼延显成亲了。”
“嗯。”
“八妹,你……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我爱他。”
“八妹,这不是你的心里话!”
“谁说不是我的心里话……”八妹眼里涌出了泪,她收了剑,转身要走。
杨安拦住她,说:“你不说,我也知道,呼延显是将门出身,所以能和你相配,别的人高攀不上。”
“你……”八妹哭着跑了。
这一切都被站在窗内的佘太君看在眼里,她走了出来,对杨安说:“安儿,八妹的心你应该明白,你们三人一起长大,一起生活、一块儿练武,谁对谁的感情相互间还能不知道?你知道八妹她是为了什么吗?”
“她是……”
“她是为了排风。”佘太君严肃地说。
“啊,为了排风!”
“是的,八妹她是为了排风。杨安,排风是个好姑娘,她对你很痴情,我们都不能再让她受苦了。”
“娘,我明白了,我误解八妹了。”
“你去找她谈谈吧!”
“不用说了,杨安哥哥,我从小就把你当亲哥哥……”八妹走了过来,声音哽咽了。“杨安哥哥,你永远是我的好哥哥,你好好地爱排风吧,她……她比我更……哦,不,她非常爱你……”
“八儿……”佘太君把女儿拥到怀里。
她把额头贴在八妹的额头上,泪如泉涌,心里在说:我的女儿,你太了不起啦,母亲都太小看你们了。
晚上,佘太君在灯下看书。
“娘,我不嫁杨安了。”排风来对佘太君说。
“啊,为什么,排风?”
“娘,我不爱杨安,八妹更爱杨安。
“排风,娘已经答应呼延家了,八妹即将出嫁,杨安爱的是你,我要让你们两对新人一起成亲。”
“娘……”排风对佘太君跪了下去,声泪俱下地说,“娘,您快改变主意吧……排风都知道了。娘,杨家对我恩重如山,排风我感恩不尽,又岂能夺八妹之爱?”
“排风,快起来。”佘太君扶起了排风,劝道,“排风,好孩子,八妹爱呼延显,呼延显也爱她,他们是很好的一对。”
“娘,您不要再哄我啦,您跟八妹说的话我全听见了。”
“啊,你都知道啦!”
“嗯……”杨排风泪流满面地说,“娘,我跟八妹从小同睡一榻、同吃一桌,我俩虽非亲姐妹,却胜似亲姐妹,我无论怎样也不能委屈了她。”
正说着,八妹走了进来,说道:“排风妹妹,一切都安排得很好,不能再难为母亲了,我愿意嫁呼延显,你就不要担心了,你好好去爱杨安吧……”
“八妹,你不能这样,杨安深爱着你。”
“不,排风,杨安更爱你……”
“八妹,不,他更爱你。”
“不,排风……”
两姐妹拥抱在一起哭泣。
余太君和早已走进来的众媳妇都感动得热泪盈眶……
这天晚上,佘太君来到排风屋里说:“排风,你明天就要当新娘了,高兴吗?”
“娘,排风高兴,排风只是不愿意离开娘。”
“没有离开娘啊,你只不过是搬到后院跟杨安住一处啊。”
“娘,排风还想住前院好侍候娘。”
“不用,以后你要好好和杨安恩爱生活,娘有众媳妇侍候。”
排风抬起泪眼望着佘太君说:“娘,排风不知该怎样报答您。”
佘太君用手巾擦去了排风脸上的泪说:“好孩子,大喜的日子,哭什么呀,要高兴才是。”
排风哭着说:“娘,排风是个孤儿,您是排风的再生母亲,排风不知该怎样报答您……”排风哭着跪了下去。
佘太君双手扶起了排风,抚摸着她的脸说:“好孩子,娘心疼你,娘从收养你那天起,就已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待了。”
“娘……我的亲娘……”排风扑在佘太君的怀里恸哭。
天波府双喜临门,红灯高挂,宾客盈门,两对新人正在举行婚礼。
“杨八妹、杨排风成亲了,大家都来祝贺啊!”
“杨门举行婚礼,快去祝福吧!”
天波府内外挤满了前来祝贺的京师百姓。
“请大家让一让,新郎来了。”呼延显胸前系着大红绣球,骑在一匹白马上,笑盈盈地进了天波府,大媳妇、二媳妇在府门外迎接,余太君在堂内拱手迎接。杨门的男人少,呼延显将成为杨门的上门女婿。
“呼延大将军到。”
呼延赞夫妇笑盈盈地举家到来,佘太君忙把他俩迎到堂上落座。
内院屋里,三媳、四媳、五媳在帮八妹和排风梳头穿戴,家人们忙出忙进,个个都喜气洋洋。
“相国到。”
老相国寇准笑盈盈地到了,佘太君对曾经被小人陷害、被罢掉相位,后又恢复的宰相寇准,倍加敬重,忙把他迎到上座。
吉辰到时,欢乐的礼乐响起。
呼延显和杨八妹、杨安和杨排风两对新人被大家簇拥着拜天地,司仪喊道:
“一天地。”
两对新人跪拜了天地。
“二拜父母。”
新人们向佘太君及呼延赞夫妇跪拜。
“夫妻对拜。”
他们依礼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大家高高兴兴地把他们送进洞房。
天波府,这多年来几乎都是操办丧事,这少有的喜事,可真把大家乐坏了,来祝贺的人把天波府挤得水泄不通。
天下的事总是几家欢乐几家愁,触景生情,五娘转身走了,她一个人躲进屋落泪……五郎,你在哪里?我好想你啊……
佘太君见五娘低着头走了,过了一会儿,就到五娘房里去,劝道:“五儿,娘知道你的心事,娘理解你,等把她们的婚事办完,娘就忙你的。”
“不,娘,五儿不改嫁,五儿心里只有五郎一个人。”
“娘知道,娘不逼你,娘只是征求你们的意见,你们不愿意,那就在杨家,就在杨家,哪儿也不去!”
“娘……我好想五郎……”五娘扑到佘太君身上痛哭,佘太君同样泪流满面……
西夏皇宫里,在谅祚皇帝病死后,当了太后的梁太盾和当国相的弟弟梁乙埋站在皇宫东边的高台寺上,俯瞰着新修的皇宫殿宇。
这座李元昊(夏景宗)称帝后建立的皇宫直到现在还在显示着权力的神圣,经过重新修葺后,愈加让人敬畏。
梁乙埋说:“姐姐,我们姐弟如果要把权力永远保持下去,那皇后的人选就太重要了。”
两人正说着,梁乙埋的女儿梁碧儿来到了高台寺。她说:“姑母,天暖了,我们去狩猎好吗?”
梁太后正想考查一下梁碧儿的骑射功夫,就同意了。
于是梁太后、皇帝、国相梁乙埋父女在皇宫卫队的护卫下出了宫殿,沿途一马平川,他们一直往西边的贺兰山驶去……
一路山青水绿,桃杏花开,傍晚他们集到了巍峨的贺兰山脉。
他们先在夏景宗时就修建好的行宫里住了一夜,次日清晨便到森林里围猎。
围猎开始后,梁碧儿便纵马向前奔去,梁太后也飞马紧跟在后,她看着梁碧儿美丽的脸蛋、争强好胜的个性、娴熟的骑术,感到她很像自己,便更喜欢她。
回宫后,梁太后做主,把梁碧儿选做皇后。
这天,西夏皇宫内,举行着隆重的婚礼。
梁太后升坐殿上,文武百官列于下,吉辰到时,年轻的皇帝和皇后登上殿,双双向母后叩拜。然后是群臣的朝拜和祝贺。
梁太后充分感到了权力的至高无上,她又看看站在众臣之首的弟弟,心里感到十分自豪。她想,要保护弟弟的国相位置,才能稳住自己专权的地位。
她和皇帝、皇后一起接受着文武百官的朝拜,她眼里放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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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千里寻夫
二十三 千里寻夫
浑身是血的五娘,认出了那个为首的和尚就是她朝思暮想的五郎,便慢慢地向他走了过去……
……精疲力竭、恍如梦中的五娘,倒在五郎的怀中晕了过去……
余太君呆呆地站着,十三年前的一幕逐渐浮现出来……
五娘独自坐在操场边的土坡上落泪……
五郎,你在哪里?你为什么把我扔下不管了……五郎,我想你……还记得年少时,我们在寺庙里学老和尚念经的情景吗?
那时,你盘着腿俨然一个和尚,我也盘着腿坐在你身旁,闭着眼睛念经。你偷偷地藏了起来,我睁开了眼睛不见了你,急得哭了起来,一间一间地去找你,后来,你从一尊菩萨后跳出来向我大吼一声“阿弥陀佛”,我吓了一跳,扑到你的怀里……从那以后,我们就再没有分开过……
啊,五郎,莫非你此刻正藏在哪座寺庙里、哪尊佛像之后?五郎,我的夫君,我要去找你……
佘太君和柴郡主、二娘怀玉在远处说着话。
怀玉说:“娘,你看佛珠一人坐在那儿发呆。”
“一定是在思念五郎,我们过去看看。
三人走到五娘佛珠旁,二娘问道:“五妹,你在想什么?”
五娘心里一酸,低下了头。
柴郡主走过去,把手搭在她的肩上说:“五妹,告诉俺们,是不是又在想念五郎了?”
五娘点了点头,抬起了满含泪水的眼睛,说:“娘、嫂子们,我要去找五郎,我知道他在哪儿!”
佘太君说:“佛珠,五郎现在生死不明,你一个女孩儿家独自上路,娘岂能放心!”
“不,娘,我不怕,哪怕走遍天涯我也要找到他,我相信他不会死的。”
“你刚才说他在佛寺里,你怎么知道的?”佘太君又问。
“娘,这是估计的。’
“五郎究竟在哪儿,也一直是娘的一块心病,你也知道娘一直在寻找他。现在,就是你要去,娘也不能让你一人去呀!”
柴郡主点头道:“娘说得对,让我们商量一下怎样找好吗?”
二娘也说:“五妹,我愿陪你去找他,让我们回家后商量吧!”
“不,你们不能陪我,我一个人去找就行了,不能耽误大家的操练。”
第二天上操时,五娘未来,八妹说:“娘,五嫂未到。”佘太君心里明白,说:“我知道了。”
下操后,八妹问:“娘,我五嫂上哪儿去了?”
“寻你五哥去了。
“啊,寻五哥,就她一人?”
佘太君叫住杨安,让杨安带领两个家将跟随五娘,暗中保护好她。
杨安答应了。
山道上,佛珠一路紧走,她心里一千遍一万遍地呼唤着五郎。
“五郎,我的夫君,你在哪里?佛珠寻你来了。”
五娘每到一座寺庙,都要进去寻找一番,就你少时寻找五郎一样,每一尊菩萨背后都不放过;对每一个和尚她都要盯着看上一阵,看看是不是自己的夫君。
因为寺庙都在山里,而且大多在深山里,所以五娘走的都是山路。一天,她走到一个山坳里,天色已晚,她要在天黑前赶到前面的山寺借宿,便加快脚步,半走半跑起来。
忽然,听见一声像小孩一样的哭声,她站住听了一下,又听见“呜呜……”的哭声传来,而且越来越近。忽然,她看见了几双绿眼睛,啊,是三只狼窜了过来。五娘忙把剑抽出警惕地注视着它们。
中间的一只狼可能太饿了,凶猛地向五娘扑了过来,五娘忙把剑对准狼的心窝刺了过去,狼中剑倒了下去。另外两只狼又扑了过来,五娘心里一慌,刺了两剑都没有刺中,其中一只狼张开两爪凶狠地向五娘猛扑过来。五娘后退一步,没有站住却倒了下去……危急之际,忽然飞来两剑,两只狼都心窝中剑倒了下去……
“五娘,你的手臂被咬伤了,啊,全是血。”杨安说。
五娘被扶了起来。
“啊,你们怎么来了,谢谢你们救了我。”
“是佘太君派我们来的,要我们暗中保护您。”
“那现在你们回去吧,请我娘放心,就说我找不到五郎是不会回去的。”
“这……这可不行,我们是奉命来的。”杨安说。
五娘认真地说:“我是女扮男装,又有刀剑武功在身,何必还要卫士跟着?再说,我要找到什么时候还不知道呢,你们跟着多有不便,你们还是走吧。”
“不,找们不能走。”
“再不走,我就杀了你们。”
杨安说:“你让我们回去,那我们怎样向太君复命啊!”
五娘便拿出纸写了几个字,说:“你们交给太君就行了,快走吧!”
杨安和两个家将只好回去了。
五娘又往前赶去,晚上才来到了那个小山镇,便找了一个小客栈住了下来。
店小二给她端来了一些饭菜,她吃完便躺下了。这时,她才发现被狼咬了一口的手臂还在出血。五娘便唤来了老板娘,向她要了一些外伤药撒上,又重新包扎了才躺了下来,五娘感到很累,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救命呀!”
五娘听到唤声便迅速跳下床来,她仔细听了一下,是隔壁传来的,忙穿上衣服,提着剑跃到房梁上往下一看,见一个蒙面盗正用刀逼着一个老太婆和一个老汉……原来是盗贼。五娘大喊一声从梁上跳下来,用剑指着盗贼,大声道:
“放下刀,否则我杀死你。”
盗贼一看来了救人的,只得夺门而逃。
“大娘、大爷,你们没事吧!”
“谢谢你救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