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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向蔚当时的神­色­让高轩到现在还心疼之极,失望、痛苦和心碎绞在了一起,只是吐出了一句话:“你不要后悔。”然后转身就离开了。

林哲宇道:“你跟陈桦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找个机会解释清楚不就得了。高轩,除非你心里还喜欢着陈桦,否则你不会这么纠结。”

高轩不说话,显然是林哲宇戳中了他的内心,林哲宇道:“高轩,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外人做不了主,只有你自己才能决定,只是你要弄明白,你的心里到底有着谁。”

“你是不是唐僧啊,真烦,喝酒去。”高轩一脚踩下油门,箭一般串了出去。

林哲宇的家里不富裕,在学校的时候虽然谈不上是什么好学生,但也仅限于打打架,夜场酒吧之类的地方极少涉猎,不过这一回他却是跟着高轩去了一个叫做蓝鸟的俱乐部。

这个俱乐部在京城并不是太出名,这是有原因的,而且只有一个,那就是太贵,一般人消费不起,况且能来这里嗨的,大多都是年轻人,年纪稍大者诸如一些富商官员,自然有他们的销金之处,所以这里几乎是集中了京城的二世祖。手机请访问:m.

262.脾气不好

高轩把车停好,道:“哲宇,以后这个圈子会有你一个,先带你来熟悉一下。”

俱乐部看上去并不怎么起眼,上面只有两个简单的霓虹大字:蓝鸟!不过在门前一字排开的那些豪车却是在告诉众人,这里不简单,奔驰宝马牧马人,奥迪路虎法拉利,兰博基尼保时捷,还有一辆战斧摩托架在边上,相比之下,高轩开的别克就显得分量不足了。

林哲宇暗自咋舌,这里果然是英雄云集啊,就看这些车,就知道它们的主人个个都是嚣张的代名词了。

两人进了去,迎面见到几个男男女女脚下踉跄着过了来,一看就知道嗨大了,也不知道是喝多了酒还是磕多了药。看着几人横冲直接,一个个属螃蟹的样子,林哲宇下意识地向边上让了让,虽然他年纪还小,但是做事还是比较稳健的,话说回来,再过几个月都要做爸爸的人了,自然不会去做年少轻狂的事情。

高轩在这里有个帐户,不过却是从没有来过。拿了钱包,翻来覆去地找卡,嗨大了的几个人到了跟前,觉得走道都不够宽,便直着眼睛骂道:“好狗不特么挡路,土老鳖,滚一边去。”

高轩抬着头,眉毛扬了扬:“说我呢?”

林哲宇对高轩可谓了解之极,一看他扬眉毛的样子,就知道这是他要动手的前奏了,赶紧拦了他一下,道:“冷静,你可是个公仆。”

高轩撇了一下嘴道:“算这些孙子走运。”

两人向边上让了让,息事宁人,可是这世道完全不是你想息事,就能宁人,恰恰相反,弹簧原理,你弱他就强,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只听一个尖溜溜的女人声音叫道:“你丫骂谁孙子呢?给姑­奶­­奶­道歉。”

高轩神­色­猛地一沉,林哲宇心头也有些不爽,他俩都忍了,还特么不依不饶,不过还是压制着不快,示意高轩不要冲动,两人不理,向前走,却是被那几人给拦了下来,其中一个长毛还推了一把林哲宇,不过这一推却是没推动,微微一愕,嘴上还是**的:“十三妹让你丫道歉,赶紧的,别特么找抽!”

林哲宇还没开腔,便听到后面咯咯几响,是高轩压了几下手指。他的­性­格在大学时就比较暴戾,年少的时候有次在康平市正遇到一些藏江的恐怖分子在砍杀路人闹事,高轩躲避在路边的一个饭馆里,一个歹徒杀进店内,便高轩当场击杀,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从那一次之后,高轩的­性­子里就有了暴戾的成份,林哲宇在大学里学泰拳的时候,没少跟高轩切磋,都是被揍得死去活来,一直到快毕业了,才能与高轩斗个旗鼓相当,现在所不同的是,林哲宇仍然保持着练习的习惯,高轩少了很多,所以此消彼长的情形下,高轩才逊了一筹。

林哲宇淡淡道:“我这个朋友脾气不好,建议你们不要惹他。我们不惹事,但是也不怕惹事,现在给你们五秒钟时间,赶紧在我们面前消失。”

高轩一听这话,反而笑了,在后面道:“哲宇,我还以为你已经被制度管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了呢。”

林哲宇回头道:“那是假象。”

他们俩一对一答,在那帮家伙的眼里完全就是装逼犯,刚刚那长毛起哄喊道:“一、二、三……”

林哲宇和高轩对视了一眼,在那小子“四”还没喊出声时,两人同时出拳,那小子顿时仰面栽倒,林哲宇向高轩扬了扬拳头道:“你慢了。”

高轩不服气,看了那帮人一眼,道:“你们谁先来?”

“抽他丫的。”一声吼,那几个人一涌而上,谁还来单挑啊?

“看谁打的多!”高轩叫了一声,先迎了上去,林哲宇觉得好笑,也不动手,就看着高轩单挑众人,可怜那几人只看到高轩冲将过来,都没看清对方是怎么出的手,不是脸上挨了一拳倒下,就是肚子挨了一脚,跪下来呕吐。

林哲宇鼓着掌道:“十一秒,四个,不错不错。”

话刚说完,仅剩下那个什么十三妹的可能觉得林哲宇皮肤白一些,比较好欺负,不知从哪摸出个啤酒瓶子砸向林哲宇的脑袋。林哲宇左拳伸出,一拳将那啤酒瓶打得粉碎,右手的一拳也挥向了对方的面门,眼看着拳头就要打上,这才看清是个女人,情急之下变拳为掌,饶是这样,那十三妹还是被一掌推出好远,撞在了墙上,叫了一声“你打女人”晕了过去。

高轩看着懊恼的林哲宇耻笑道:“你打女人!”

“艹,晦气。”林哲宇甩了甩手。

再看那帮倒下去的人,个个大是惊惶,看样子也是唬人的,没太大来头,高轩也觉得痛打落水狗辱了他高轩的名头,抬腿走出。

吧台几个工作人员只是看了过来,像这种斗殴的事情屡见不鲜,不过一般来说,高端人士是不屑于动粗的,也就是说,动手的人也不是什么高大上,今天这架打的太没技术含量,一边倒,没啥看头。

高轩拿了卡来,工作人员见他眼生,也没当回事,——狗眼看人低,这种情况在什么地方都是有的。不过在接到高轩的那张卡之后,那工作人员顿时ting起了腰来,用一种几乎要舔高轩脚丫子的恭敬语气道:“高先生,您请稍等,我这个级别还不够资格服务您,我马上为您叫我们经理。”

高轩和林哲宇都不知道这个蓝鸟俱乐部是个什么服务流程,原以为只是一张普通的会员卡,想不到对方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不过两人此时都不好意思去问这张卡是什么级别,那样也显得他们太菜鸟了,所以他们立即进入了最高境界的装逼状态,无视另几位工作人员无比震惊和叹服的目光来。

很快便有一位身材高挑、胸大得夸张的美女扭着细到极致的小腰,风吹一般地款款而来。手机请访问:m.

263.人生得意

“高先生,蓝鸟俱乐部欢迎您的到来。”美女的声音很好听,就像是黄莺一般清脆,说话的时候还一躬腰,露出了深不可测的一条­肉­­色­沟壑,险些没破衣而出。

高轩装逼的本事比林哲宇强,淡淡道:“推荐几个服务吧。”

美女道:“请二位移步,先到贵宾包间。”美女领路而去,圆润紧翘的P股扭得人眼晕,高轩和林哲宇都是咽了一口吐沫,男人本­色­,无可厚非,只不过有的人能控制,有的人控制不住,这就是人与禽兽的区别。

跟着上了电梯,美女身上的气息清新之极,闻在鼻子里似乎带着那么一点若有若无的诱惑,两人都是高昂着头,免得被人看出菜鸟样。

“两位先生是第一次来消费吧?”美女笑着道,“这张卡还从来没有消费过。”

高轩搪塞道:“太忙,今天也是才想起来,就过来看一看。”

美女微微一笑,道:“高先生是成功人士。”

高轩没有搭话,正所谓言多必失,还是静观不语比较好,显得高深莫测一些。

出了电梯,跟着进了一个超大超豪华的包间,两人都没有思想准备,包间嘛,谁没见过,可是这个包间的陈设就像——宫殿,对,就是宫殿,极尽奢侈之能。

“我跟两位先生介绍一下俱乐部的服务吧。”美女娓娓道。

这个俱乐部是一个综合型的俱乐部,吃喝玩乐样样俱全,但是绝无­色­(和谐)情服务,当然,搞搞暧昧小意思,而他们这张卡的权限是该俱乐部的最高级别,在这里的任何消费都是不需要另外付款的。

林哲宇偷扫了一下放在桌子上的服务项目清单,眼角就抽搐了一下,比如室内攀岩,里面有最专业最漂亮的攀岩教练,一个小时是两万元,再比如游泳,同样是专业貌美的陪泳,一个小时三万元,其他的餐饮服务同样贵得吓人。林哲宇真不明白,来这里一掷千金,真是钱烧的难受,不过他也知道,有些人就是喜欢这个调调,高端嘛。

高轩淡淡道:“活动就算了,我们只是想来坐坐,安排点酒过来就行了。”

“需要陪吗?”这美女虽然是经理,但也是服务人员,与一般的服务人员所不同的是,她服务的是高级会员,所得到的小费自然也是不菲。

“不用了。”林哲宇抢着道,这个社会,人就是这样,如果创造出失(和谐)身的条件,并不是没有可能。

高轩瞥了林哲宇一眼,点了点头。

美女失望得很,这也意味着她得不到多少小费了,而且从她出现到目前为止,这两人似乎就没拿正眼看过自己,心里还在惋惜,真想不到,看起来很帅的俩小伙子,居然是Gay,不过她的脸上却只有顺从,道:“两位先生请稍等。”

高轩又道:“最好的,多拿”

美女一出去,林哲宇就忍不住问道:“这卡什么来路?”

高轩看了一眼夹在指缝间的卡,道:“来路?除了陆远航,谁还有这么大的手笔啊。”

林哲宇怔了一下,听那美女说,这张卡是俱乐部里级别最高的,虽然没说花多少钱才能办得到,但看这里的任何消费全免单,没个百万恐怕不行。陆远航这个天之骄子的手笔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只是这样会不会影响到他父亲呢,不晓得陆远航有没有想过。

很快酒上来,是二十年的茅台,上了四瓶,还伴了一些其他的洋酒,林哲宇已经有思想准备了,所以也不奇怪,反正白吃白喝。

“两位先生请慢用,如果有需要,只要按一下铃我会马上过来为两位服务。”美女起身道,“两位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高轩忽然道:“你们这里的小费一般给多少钱?”

美女怔了一下,笑道:“这个随客人了,多少都是个意思。”

高轩想了想,道:“这样吧,我们在这里的消费你都会有提成,你随便给我刷个五十万的消费吧。”

美女又是一怔,蓝鸟俱乐部自创立以来,客人付小费的最高纪录是十万,对方虽然没有给自己小费,但是根据规定,顶级钻石会员的消费额她可以拿到40%的提成,也就是说,对方五十万的消费,自己可以拿到二十万的提成,这简直让她也无法淡定了。

“对不起先生,这样是违反公司规定的。”美女在利益面前,还是有着很高的职业­操­守。

高轩淡淡道:“我记得你说过,要满足客人一切的合理要求,我这个要求不合理吗?”

“那谢谢先生了。”美女的一双眼睛看向了高轩,电芒闪耀,高轩却是熟视无睹道,“那就这样吧。”

高轩的情况林哲宇在路上已经知道了,所以没有必要旧话重提,两人直接开喝,这一喝便不可收拾了,四瓶茅台,三瓶人头马,全部搞光,不同类型的烈酒相冲,饶是这两位酒缸也是吃不消,高轩惺忪着眼睛道:“真特么爽。”

林哲宇都有些发愣了:“爽,爽。”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将金樽空对月。”林哲宇拿了个酒瓶子在大理石的桌面上一边敲一边大声吟唱。

林哲宇也­操­起两瓶子相交放声唱道:“多少次我来到你的窗外……”

两人就像疯了一样,又是跳又是唱的,到后来就是吼了,直接在里面开起了演唱会,只是没有听众而已,这两人在生活里被各种条条框框压抑着,林哲宇是农家子弟还好一些,高轩身份特殊,更是压抑难耐,唱到后来,竟是将手中的瓶子砸向了墙上,更是将一张桌子给掀翻了。

“真命天子,哈哈哈哈,球。”高轩失态地放声大叫。

林哲宇虽然酒劲上头,但是神智仍然清醒,在知道了高轩的身世之后,虽然详情不尽了解,但也能体会到他心情之一二,最起码没有或者缺少父爱的经历便是一个创伤。

门忽然被大力的拍响。手机请访问:m.

264.螳螂黄雀

看着有些歇斯底里的高轩,林哲宇踉跄着过去开了门,这门一开,被有一只大脚迎面踹了过来,如果换了平时,这一脚根本不是问题,可是林哲宇喝多了,这一脚又是出奇不意,林哲宇便被踹了个正着,腾腾连退几步,坐倒在沙发上。

随后从外面进来一个一脸­阴­鸷的男子,冷冷道:“能进这个包间的都是人物,看你们吵成什么样子了。”

高轩指着那人骂道:“你算哪根葱,滚,滚你妈的,你算个鸟啊,对老子呼三喝四的,信不信老子他妈弄死你。”

那人眼神­阴­沉,打了个响指,立刻有四五个­精­壮的大汉进了来,那人淡淡道:“他要弄死我。”

那几人面无表情,大步走过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阵狂扁,可怜林哲宇跟高轩两人喝多了,走路都成问题,虽然有所反抗,但是在几个练家子面前,这样的酒后反抗完全是没有任何作用可言的,瞬间帅哥变猪头。

林哲宇伏在高轩的身上,承受着狂风暴雨般的雨点,高轩有心回护,却是力有不逮,只听那男人淡淡地说“行了”,这四人才住了手。

“这是在提醒你们,有的人你们是惹不起的,钱,不代表一切,虽然有顶级包间,但是不意味着你可以胡来。”那人轻咳了一声道,“我知道你们不服气,我不妨告诉你,我是……”

下面的话还没说完,身后忽然走进来一个人,用一种冷到不能再冷的声音道:“你看看我是谁。”

那人下意识地回头一看,便看到一个拳头迎面砸了过来,他虽然向边上让了一下,但那拳头却是如影随形,正中眼眶,不由放声大叫:“我艹。”

但是响应他的并不是刚刚那四个汉子的协助,而继续是刚刚将他的眼睛都封住的拳头,相比于刚刚林哲宇和高轩挨揍时的一言不发,他显得完全没有刚刚好整以暇的风度了,鬼哭狼嚎,惊天地泣鬼神。

林哲宇看得清楚,进来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向蔚,而那四个汉子之所以没有动,是因为跟向蔚一起进来的另一个女孩子的手里有一把闪亮的枪,黑洞洞的枪口逼着那四人,哪里敢动半分。

“别打了,再打出人命了。”林哲宇叫了一声,向高轩道,“高轩,来救星了。”

高轩这个时候居然不可思议的睡着了,简直是匪夷所思,嘴里还嘟嘟囔囔地说着些什么,林哲宇靠得近,听得清楚,这家伙,这个时候居然还念叨着陈桦的名字,要是给向蔚听到了,她这个专业人士的拳头可能比刚刚那四个废材要厉害得多。

向蔚停了手,看了一眼林哲宇肿如猪头般的脸,相比之下,高轩还有个人样,那自然是因为林哲宇护着他的缘故,此时,林哲宇还保持着护着高轩的姿势。

“谢谢你。”向蔚点了点头。

林哲宇想动,却是动不了,向蔚拉了他一把,高轩的这句话恰到好处的脱口而出:“陈桦,陈桦。”

向蔚怔了一下,险些没一脚把高轩的脸给踏平了,咬牙切齿,不过高轩还有下文:“陈桦,我会帮你的,我爱……爱……向蔚。”

向蔚顿时犹如被点了­茓­一般呆立在当场,林哲宇也松了口气,只见向蔚缓缓蹲了下来,捧起了高轩的脸,眼角有一处伤痕正在滴着血,伸手拭去,却是将高轩的头抱在怀里哭了出来。

林哲宇能够体会到向蔚对高轩的感情,好在高轩在这个时候吐了真言,也算解决了麻烦,这顿打挨得也值得,不然以他的个­性­让他把这话说出来,还真不大容易。

不过刚刚先神气十足现在却被扁得跟个大虾一样的家伙却是咬着牙道:“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向蔚回过身,道:“你看看我是谁。”

“二公主?”那人惊叫了一声,就像看到了鬼一样,一连向后退了好几步,脚下踩到一个酒瓶子,一P股坐在地上,被锋利的玻璃渣子扎得像个刺猬,可就是这样,他也没觉得疼,向后挪了几下,后背顶住了墙,这才不动弹。

向蔚向那个持枪一言不发的女孩子道:“向琼,送他们去医院。”

向蔚看上去瘦瘦弱弱的样子,力气却是大得很,背着高轩在肩上一点都不吃力,那个叫向琼的女孩子收了枪,也来背林哲宇,林哲宇摆手拒绝道:“不用不用,我能走。”

孟遥等到很晚也没等到林哲宇回来,有心打个电话,却又怕高轩笑话她管老公,看着电视渐渐地睡了去。

一觉睡醒,已经凌晨一点多了,还是没见林哲宇回来,心里暗想,回来一定要给他上节政治课,这样下去还得了,还没结婚就搞夜不归宿,结婚了那还了得,不过她想是这么想,却是带着一种幸福去想的,他是跟高轩一起出去的,高轩不是胡搞的人,这一点孟遥非吃信。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听到客厅有脚步声,只是久久也不见林哲宇上来,便觉得ting奇怪的,悄悄下了床,伸出头去一看,不由吃了老大一惊,林哲宇的头上裹着纱布,胳膊上也缠着绷带,脸上一片青肿。

林哲宇正好向楼上看来,冲孟遥咧了咧嘴,孟遥失声道:“哲宇,你开化妆舞会呢?”

林哲宇本来怕孟遥担心的,犹豫着是不是要回来,不过这个样子也不是一晚上就能恢复的,所以便让向琼送自己回来了,不过一听孟遥一张嘴居然是这么一句话,自己就先乐了,道:“这个妆化得怎么样?”

纸是包不住火的,林哲宇不把事情说清楚,孟遥也不会放过,问他是谁把他俩打成这样子,林哲宇倒是不知道对方是谁,孟遥就气道:“你这人真够可以的,被人收拾成这样,谁收拾你的都不知道?”

林哲宇赶紧道:“不要激动,注意身体。”

“注意你个头,气死我了。不行,电话呢,我问问向蔚去。”孟遥怒气冲冲,一副要逆天的模样。手机请访问:m.

265.发酵反应

林哲宇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引起了京城政局的大洗牌,同时他也见识到了孟佳“魔­性­”的那一面。

高轩说孟遥是小魔女,足以证明孟遥行事是一个非常率­性­的人,也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

女人是一个很奇怪的物种。中国的语言博大­精­深,既有女人之间无朋友之说,却又有人以群分之言,孟佳和向蔚便是后者的极大证明。向蔚的­性­子冰寒,却跟孟遥是极好的朋友,尽管疏于联系,但除了军事秘密以外,却是无话不谈。

向蔚执行任务在外很久,对于孟遥近期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当孟遥说林哲宇是她的未婚夫即将结婚时,向蔚也是ting吃惊的,所以孟遥提到打人者是谁的时候,向蔚便知道这个“归隐”的小魔女又要兴风作浪了。向蔚自从第一次开始执行任务之后,虽然不至于视人命如草芥,但是对于生死看得极是冷漠,否则在那包间里也不至于让向琼拔枪相向了。

那个打人的二世祖她是知道些的,京城四公子之末包三清,是京城市委副书记包之敬的小儿子,装逼与嚣张并存,为人­阴­狠。向蔚就是因为知道他这个身份,所以在动手的时候才手下留了情,仅仅是给他些教训,换作是别的二世祖,不死也得要他半条命,只是她并没有想到护着自己心上人的林哲宇居然会成为了孟遥的未婚夫,在她的印象里,陈朔是一直在追求孟遥的。

知道了那小子的身份之后,孟遥冷笑了一声,打了一个电话,只问了一句话:“四公子你敢不敢动?”

林哲宇一听就知道事情要闹大了,不过回头一想,这也不奇怪,孟遥是什么人?虽然不是正室之后,但是足以令她目空一切了,再者,她还是龙港集团这个庞然大物的总裁千金,况且她是为了给自己找回面子。另外,这个什么四公子可不仅仅是痛殴了自己,连高轩也动了,从陆主席那个角度来说,不但打了自己的女婿,还打了自己的儿子,就是做什么也是无可厚非。当然,林哲宇不认为岳父大人会有什么动作,这些都是小事,他的心胸不可能如此狭隘,最多也就是静观不语罢了。

第二天一大早,接到孟遥电话的孟佳匆匆回了来,一看林哲宇伤成这样,也是勃然大怒,当听说高轩也是受害者之一之后,随即一个电话甩给了高兰。

林哲宇是目瞪口呆,这回他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震怒了,要不是顾忌自己长辈身份,孟佳在电话里就险些扬言要把对方搞死了。

后来事件的发展,林哲宇没有参与,但是孟遥的消息却是灵通得很,有什么风吹草动都是一清二楚。事情分三个方面,第一个方面是孟遥的出手,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冲着包三清过去的。事后的第三天晚上,见没什么动静的包三清在出来吃饭时被人用板砖给拍了,血头血脑的,差点没把命给送了。这事引起了包之敬的极大恼火,撂出狠话来要彻查到底。

包之敬是市委组织部长,权势滔天,据说与当今中*组*部某位副部长关系不一般,虽然不知道真假,但是他儿子能够被列入京城四公子之列,足见其手中权力之大了,而京城不少大小官员都是通过他的手来提拔的,门生不少,势力延伸得很远,他跺一跺脚,京城地震有些夸大,但是晃一晃还是可能的。所以他发飙了,各方势力都动了起来,目的只有一个,查出拍板者是谁。

第二个方面,就是孟佳出的手了。包之敬还有一哥一弟一妹,除他之外,无一人从政,都是经商。孟佳就是从这方面出的手,仅用了三天的时间,包氏的生意就受到了很大的冲击。龙港集团不仅仅是一个大财团,更主导着很多产业的发展链条,在孟佳的“照顾”下,包氏所涉及到的很多生意在三天内便引起了极大的震荡,两家上市公司的股票更是大幅度下跌。

第三个方面,是暗线。这是高兰出的手。林哲宇不知道高兰做了些什么,不过在看报纸的时候,孟遥解读了一条新闻,京城市某区委书记因涉嫌重大违纪被双规,孟遥说,这位书记就是包之敬的人,也是他一手提拔的。

而这些事情,仅仅发生在三天之内。

林哲宇身在其中,虽然不知道详细过程,但是内情却极为明了,他算是长了见识,什么叫做从头到脚的清洗,从人身到财产到政权,三点开花,这个报复力度显然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

林哲宇身体健壮,在挨打的时候也是护住了要害,所以大多都是皮外伤,最重的也就莫过于左臂骨折了,严格说起来,他的伤还没有包三清的重,据说他现在还躺在医院里,脑袋裹得比木乃伊还木乃伊。至于什么全城发动调查打人者,也是不了了之。儿子被打,家族的生意受到侵袭,他提拔的人员被双规,据说这个调查只是一个开始,剑指向了谁不言而喻,这个时候谁特么的还敢跟他去套近乎,那简直是太任­性­了。

林哲宇没见过包之敬,不过在第四天的晚上,别墅里迎来了一位客人。

这位客人是位女客,孟佳看着闭路监控,冷笑了一声。这位女客名叫柳仙,这是她的中文名,英文名叫德芙,很让人想起巧克力,是英国驻京大使馆的一位大使。由于她的家族是做生意的,与龙港集团的生意往来很密切,所以私下里与孟佳的关系不错,这个时候上了门,不知道所为何意。

接待是孟佳接的,林哲宇和孟遥都在楼上避而不见,也不知道她们都谈了些什么,不过在柳仙走时脸上带着的失望神­色­,也是颇为遗憾,孟佳随后只是淡淡一笑,说了句多管闲事,原来她是来替包氏企业做说客的,看来包氏是打听到了一些什么。

而市长向青松的家里也同样有两位客人,不是别人,正是京城市委组织部长包之敬,与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位重量级人物,国土部常务副部长秦春秋。手机请访问:m.

266.一切都不容易

向青松的家里很朴素,简单的两室两厅,里面的装修也是朴实无华,向青松的爱人卫佳琪给客人们泡了茶,便去了房间。

向青松笑着递上了烟,道:“敝室寒陋,两位前来蓬荜生辉啊。”

秦春秋笑道:“刘禹锡说,斯是陋室,唯吾德馨,向市长,你是世外纵有喧与嚣,心中自是一片明啊。”

“过奖过奖啦,哪有什么德馨,只不过凭良心做事而已,这也是一个共产(和谐)党人的职责嘛,可不敢稍有懈怠,深怕一点点的奢腐对不起党和国家的期望啊。”向青松抽了一口烟,烟是中南海,十块钱一包,秦春秋也笑着吸了一口道:“向市长高风亮节,谦虚谨慎,是现代­干­部的楷模啊。”

向青松微微一笑道:“名利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趋之若鹜,连自己的心都失去了,倒不如心怀坦荡来得自在。”

“一言道天机啊。”秦春秋也不着急说出来此的目的,与向青松文来雅去了一番,说了一些古人之事,才道,“只是人入仕途,有些事情难免事与愿违,有时候也不得已要入乡随俗。”

向青松微笑道:“秦部长所指何意?”

秦春秋笑着道:“也没什么意思,只是偶有感触,深觉做人不易,看来有生之年是达不到向市长的境界了。”

向青松拿了茶壶为秦春秋加上了水,目光轻瞥包之敬,脸上略有些焦躁之­色­,内心好笑,却是不点破,道:“做人就如这茶水一样,是越泡越淡,人也是这样,泡得多了,有些心思就淡了。”

秦春秋拊掌轻笑道:“向市长如果不是体制内的官员去做学术的话,什么柏拉图、亚里士多德都得靠边站了,老包,你说是不是?”

包之敬即时道:“那是那是,向市长可是咱们京城公认的哲学市长。”

向青松哈哈一笑道:“你们一唱一和也太抬举我了,提到哲学理论,陆首长在京城任职的时候才是把理论与实践完美的结合起来。”

提到当今的一号首长,另两人可都不敢乱言了,秦春秋岔了一下话题道:“向市长,怎么没看到向侄女?”

向青松道:“别说你们,我这个爸爸也是难得见上她一面,她的时间太少了,偏偏又不让人省心,说句心里话,我可是矛盾得很,谁不希望子女在身畔呀,可是她就是个惹祸­精­,所以我巴不得她一直在部队里才好。”

秦春秋微微一笑道:“为人父母不容易啊,这可是标准的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向市长如此,咱们老包也同样如此。向市长,说实话,老包这个人啊脸皮薄,今天要不是我硬拉着过来,恐怕也不一定好意思来。”

向青松眉毛一扬:“哦,怎么了?老包,咱们在一起共事有段时间了吧,还不好意思进我的家门?是不是嫌庙小了?”

包之敬赶紧道:“向市长误会了,如果换了平时,也没什么,说实话,我还真是不怎么好意思来,这还不都是因为我家那个小兔崽子闯了祸吗,本来是让他一起过来的,只是前几天出了点意外,到现在还躺在医院里下不了床。”

向青松道:“怎么会这样?”

“向市长不知道?”包之敬脸上露出一丝吃惊之­色­,“犬子这一次冲撞了贵千金,我教子无方,还想请向市长严厉处理才好。”

向青松自然不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不过那些都是孩子的事情,他也懒得去­操­心,况且能对女儿怎么样的年轻一辈还并不多,只不过这件事情虽然从表面上看简单已极,但是由于所牵涉到的人关系不一般,恐怕极难善了≡己女儿倒也罢了,但是高轩被打了,这可不是一般的小事。向青松曾与陆首长共过事,深得其青睐,关于他的一些往事虽然知之不详,却是心照不宣,高轩与其关系极其不寻常,仅此一条,便足以小事酿大了。另外还有一人,龙港集团总裁千金的未婚夫,同样也是牵扯很深。

向青松心头微微一叹,包之敬到现在还没有弄清状况啊,说到底,这已经不是一起简单的年轻人之间的冲突,说难听些,事情已经提高到了“政治”的高度上来了。那个区委书记被双规,便是一个明证。不过这也不怪包之敬,他并不知道内情,所以他认为是自己在后面推波助澜也就不奇怪了。只是向青松也懒得解释,笑着道:“你说的是这件事啊,老包,孩子之间的事情,就让孩子们自己去处理吧,他们都是成年人了,我们这些父辈总不能什么事情都­干­预吧。有些事情经历了,才能让人成长。”

向青松是从侧面向包之敬表达了一个态度,那就是这些事情与他无关。这些年,京城的局势还是比较稳定的,向青松与市委书记魏立的关系虽然不是如鱼得水,但也没有太大的矛盾,仅限于工作中的意见相左,并没有私人的恩怨,但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明争暗斗是官场的一大特­色­,所以党政一把手各自的阵营中不时会有一些下属间的摩擦。其实所谓的政治斗争,就是一群人与另一群人互相争­肉­吃,有能耐的多吃点,能耐不行的少吃点,没能耐的被人吃,就这么简单。

包之敬是组织部长,权力很大,他要做吃­肉­的人,而不是被人吃。当然,这个权力是相对的,在大多数人面前,包之敬无疑是膜拜奉承的人物,但是大鱼吃小鱼,包之敬还算不上是大鱼,所以才会有了到向青松府上低头认错的事情发生,只不过包之敬由于信息方面的不足,所以对整个事件的内涵和走向也有错误的认识。

见向青松似乎没有什么松口的意思,包之敬心头便涌起极大的不快,他觉得跟向青松之间的关系虽然算不得融洽,但也没有矛盾,在一些人事问题上,除了自己需要的,只要涉及到两位一把手的纷争,他向来不有所侧重,他不明白,向青松为什么就不放自己一马!手机请访问:m.

267.存在的背景

雪断断续续地下了几天,并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随着春节的即将来临,京城也是热闹非凡,林哲宇的皮外伤也是好得七七八八,蓝鸟俱乐部事件的纷争似乎已经告一段落,大家也不再提这事,不过林哲宇坚定地认为,这件事情还没有完,当然,此时的他也无力介入此事,况且他放手,人家高轩也不会放手,所以他也只有坐观虎斗。

眼看着自己的假期到了最后一天,虽然距离春节也只有四五天的时间,但是单位就是再没有事,林哲宇也要回单位报到,好在婚礼的相关细节都已确定了下来,有孟佳在,哪里需要他来­操­心,他要做的就是届时以饱满的热情来投入到这场婚礼之中去。

与孟遥分了别,临走前,林哲宇接到了高轩的电话,这小子就没受太大的伤,不过两人并没有提那件事,高轩只是捶了林哲宇一拳,说现在他们是名副其实的兄弟了。

林哲宇懂他的意思,心里有些热乎乎的,有什么比兄弟的感情还要让人内心温暖的呢,况且经历了蓝鸟事件之后,他们这个“兄弟”之情又多了一分特殊。

回到清源,上班当天无所事事,林哲宇心里也在想着婚礼的事情,有种恍然若梦的感觉,回想着与孟遥的百般甜蜜,林哲宇的嘴角不觉露出了笑容。

“林书记在不在?”随着敲门声的响起,还有一个女孩的声音。

林哲宇惊了一下,居然是久未联系的商荫过了来。

门没有关,林哲宇起身,商荫已经进来了,林哲宇笑道:“稀客啊。”

“呵呵,你是第一位这么说的。”商荫穿着件火红的小棉袄,活力四­射­,“别的人都会说,又来督查谁。”

林哲宇笑道:“谁让你在督查室工作啊。”

商荫道:“督查室就这么让人害怕,纪委那不更恐怖?”

“为什么要害怕?”林哲宇心情很好,跟商荫贫起嘴来,“没有问题有什么好怕的。”

商荫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道:“林书记,你说话永远都那么一针见血。其实呀,我觉得纪委也好,相关的纪律部门机构也好,都是一个畸形的存在。”

林哲宇笑道:“为什么这么说?”

“这些部门是用来­干­什么的?最大的作用就是查处,小到机关工作纪律,大到查处**问题,都是职能的主要体现,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查处部门?那正是因为有很多的不正之风之事之人。”商荫略显惆怅地道,“如果没有了这些,这些部门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林哲宇道:“水至清则无鱼,这个世界就像是一棵树,有新芽就会有枯枝,也好比一个人,有好的细胞,就会有坏的细胞,所以才需要这把利剑来斩断罪恶。商荫,不要那么悲观。”

商荫笑了笑道:“我不是悲观,只是感慨。”

“收起你的感慨吧,快要过年了,说点开心的吧。”林哲宇不想就反腐问题与商荫有多少交流,一来层次不够,二来话题难免沉重,这三来,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免得隔墙有耳,又去打什么小报告,纪委书记赵志敏对自己有成见自己又不是不知道。

商荫便笑了起来:“说到开心,倒还真有件事情。赵子亮不在组织部了,去了临沭县。”

林哲宇奇道:“去临沐任什么职务?”

“县政府办公室主任。”

赵子亮在市委组织部就是正科,去任县政府办公室主任还是正科,属于平级调动,想来也是因为他在市里大放厥词造谣伤人吧,想想也是,他中伤的可是市里才推出来的正面典型,别说林哲宇不是他所说的那样,哪怕是,只要问题没那么严重,恐怕也不会被赶下典型的神坛,那样岂不是显示出市委市政府没眼光没水准了吗?不过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林哲宇自从经历了对安志强放过一马之后,­性­格上有了很大的转变,只要不涉及原则以及他的底线,睁只眼闭只眼,也不管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那就算了。

所以林哲宇微微一笑道:“那也不错。”

商荫却是道:“要不是他那个纪委书记叔叔,他哪能平级调动。”

林哲宇怔了一下,纪委书记赵志敏是他叔叔,怪不得在常委会上发炮要查自己呢,原来有这层关系,看来应该是他那个纪委书记叔叔周旋所致,不然他可能没什么好果子吃,只是以他这种­性­格,就是到了临沐县,也很难混得起来,不过这也很难说,毕竟他有个纪委书记叔叔呢,下面的人可是最有眼­色­的了。

林哲宇没搭这个话茬,商荫却是接着道:“还有一个好消息。”

林哲宇笑道:“说说看。”

商荫奇道:“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林哲宇反问道。

“切,你跟那些人一样,虚伪得很,都说你要到市政府任副秘书长了。”

林哲宇失笑道:“谁说的呀,我怎么不知道?就算是吧,那也还是副处级啊,谈不上什么喜事吧。”

商荫正­色­道:“林书记,这你就不懂了。先说说之前的那位副秘书长吧,他任市城投公司董事长了,提了一级。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他那个位置是第一副秘书长,却是公认的,你去顶了这个位置,就证明你的飞黄腾达不远了。”

林哲宇笑道:“空­茓­来风,我可没收到这些消息。”

商荫摇着头道:“你就保密吧,看你能瞒多久。”

这时有人来汇报工作,见到商荫也不免说上几句话,话题也就岔开了,商荫起身告辞,林哲宇也不送。

胡慧芳过了来,跟林哲宇聊了几句,林哲宇提到下一年的工作,胡慧芳就笑了笑道:“快过年了,盘算下年的工作也不急于一时,这一趟美国之行怎么样?”

林哲宇说没去成,在京城的时候遇上爱人了,胡慧芳就好笑,这么个谨慎的人,居然差点摆了乌龙,不过林哲宇心里却是在想,难不成商荫说的是真的?不然胡慧芳怎么会不去提下年工作的事情?手机请访问:m.

268.喜讯

除夕前一晚,林哲宇回到梁山,一家团聚自然是其乐融融。年三十那天,贴了对联,一家人便聚在客厅看电视,空调大开,倒也不冷,只是抽烟不便,王家凤几次想旧话重提,都被林中国用眼神给制止了,毕竟大过年的,提那些事情难免会让儿子感到不开心。

趁着到阳台抽烟的工夫,林中国才提了一嘴,问他跟孟遥的进展怎么样了。林哲宇一直故意瞒着这事,准备等到新年钟声响起的时候再给大家一个惊喜的,便笑着道:“一会再说吧。”

林中国哪里能想到林哲宇的心事,还以为儿子是不想谈这事,便不作声了。

一袋烟抽完,重新回到客厅,林小嘉去房间接电话了,王家凤显得有些心焦,拉着林哲宇的手低声道:“冬啊,小嘉是不是处朋友了?”

林哲宇笑道:“妈,小嘉长大了,这也是一个必经的过程。”

王家凤道:“我就是怕她吃亏。”

“妈,你想哪儿去了,小嘉有分寸的。”林哲宇有些好笑,天下父母可能都是这样,从来不关心儿子谈恋爱的时候会不会吃亏。

吃饭的时候,接到了孟遥打来的电话,情浓意浓,王家凤听得孟遥的声音,也要接电话,她还是很怀念去年过年的时候的:“闺女,今年怎么不来过年啊。”

孟遥一听这话就知道林哲宇还没透露这个消息,这个大尾巴狼,保密局出生的,便笑着道:“我这几天有事儿,等过几天我就去。”

王家凤自然不会想到孟遥话里有话,眉开眼笑道:“闺女,成,你可一定要来啊,你跟哲宇说。”

说了几句,挂了电话,林哲宇心里笑得直打跌,再过几个小时宣布消息的时候,真不知道他们会是什么表情。

给乔初一发了条祝福短信,乔初一很快回复,耐寂寞,觅良机,图发展。寥寥九字,言简意骇,林哲宇心头感动,不多时,贺炜晔和霍言旺分别致电,贺炜晔说春节事多,脱不开身,就不过来了,霍言旺已经回了梁山,把家里的事安顿一下,明天来拜年。

未到零点,鞭炮之声已是大作,预示着新年的即将到来。去楼下放了鞭炮,走了个形式,林哲宇回来说有个重要事情要宣布。

一家人都傻乎乎地看着林哲宇,不知道他搞什么鬼。

林哲宇说他已经恢复了记忆,并且年初六将会跟孟遥完婚。这个消息一公布,全家人都呆若木­鸡­,王家凤哆嗦着说:“老林,哲宇是不是受刺激了?”

林中国也愣愣地看着林哲宇:“哲宇,你不是刚刚在楼下放炮仗的时候撞上什么了吧?”

林哲宇简直哭笑不得,道:“你们都瞎说什么呢,我说的是真的。”

当林哲宇把他在京城的事情详细说出来时,老俩口这才欣喜若狂,王家凤喜极道:“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这一天。”

林中国却是道:“哲宇,时间太紧了,我们家一点准备都没有啊。”

林哲宇说一家要提前两天过去,至于男方的婚庆,到时候订个酒店,摆几桌酒席就行了。

林中国摇头说:“京城那边那么排场,我们这边怎么能这么寒碜呢,不行,我要把家里的亲戚都给请上。”

林哲宇道:“爸,我可是­干­部。”

“­干­部结婚就只能偷偷摸的?”林中国反驳道,“那我不管,我们林家就你这么个儿子,这么多年都没办过啥事,结婚可是大事,不请不行。”

林小嘉Сhā了一嘴道:“对,要请,把祖宗三代都请来。”

“瞎胡闹。”林哲宇笑着道,“爸,你怎么办都成,不过有一点我可是说在前面,不管请多少人,咱们一分钱不收。”

“那不倒贴吗?”林小嘉又Сhā嘴道。

林哲宇道:“你能不能消停消停啊。”

林小嘉噘着嘴道:“人家不也是想出出主意嘛。”

“你那是添乱,不是出主意,待一边去。”林哲宇不留情面,王家凤却道,“哲宇,不收礼是不是太吃亏了啊。老林,还是少请点人吧。”

林中国也有些发怵了,那帮亲戚要是知道不用随礼,那还不一家几口连带狼狗都拉过来啊,这亏就吃大了。

林哲宇笑道:“这样吧,爸,你呢该请就请,也别说不收礼的事,谁来就来。至于钱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不缺那点钱。”

林小嘉读大学家里没掏一分钱,都是林哲宇供的,还给了不少给家里补贴,林中国也闹不清楚儿子是不是有钱,钱都从哪儿来的,便说道:“儿子,我不知道你这官有多大,你可不能­干­违法的事情啊。”

林哲宇笑着道:“放心吧爸,你看我是那样的人吗?明天我就把酒店订一下,就放在年初八吧。”

这么说着,春节晚会也结束了,明早还要早起,所以大家也都回房睡去,林哲宇进了房间还没上(和谐)床,小嘉跟着进了来,道:“哥,还没睡啊。”

林哲宇道:“有事儿?”

“哥,你要跟嫂子结婚了,恭喜你。”林小嘉抿着嘴­唇­道,“不过之前小妹姐还打了电话来,提到了你,她对你用情ting深的,她……怎么办?”

林哲宇顿觉头大,不由又想到自己对她的伤害,一丝烦闷便升了起来,林小嘉见哥哥皱着眉头,又道:“我觉得吧,你该跟她说清楚。”

林哲宇不耐烦道:“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麻烦。”

林小嘉吐了一舌头,出了去,林哲宇心想,林小嘉的建议倒是值得采纳一下,毕竟自己跟她有了亲密接触,如果不是有那一晚的荒唐,他只需安心结他的婚就可以了,唉,自古多情空余恨啊,其实林哲宇心里也知道,在这一刻,他也有一丝不忍,可是世事就是如此,鱼与熊掌不能兼得,当断不断,只会自寻烦恼,他与甄小妹之间注定是没有结果的。

大年初一,喜气洋洋,屋里屋外,整个世界都弥漫着春节的喜庆。站在窗边看着脸上带着笑容的人群,林哲宇也ting高兴的。手机请访问:m.

269.新房

大年初一,喜气洋洋,屋里屋外,整个世界都弥漫着春节的喜庆。站在窗边看着脸上带着笑容的人群,林哲宇也ting高兴的。

吃早饭的时候,林哲宇结婚这件大事自然又提上日程,王家凤忽然想起一件事,那就是哲宇的新房,既然结婚,总得有个新房吧?

林哲宇说房子的事情以后再说,反正现在现成的,等以后安定下来再定居,随后给林小嘉安排了一个任务,把他的房间装扮成新房的样子,林小嘉倒没有什么不开心,权当是为自己将来那一天提前实习。

十来点的时候,霍言旺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上了门来,老俩口也认可了这个­干­儿子了,林哲宇好像就听霍言旺提过一次他老婆的事,后来就没再提过,也不知道他的家庭是怎么回事。不过大新年的,就不去找那些不自在,拉了霍言旺坐下。

林小嘉从房里出了来,叫了声­干­哥,霍言旺就从兜里拿出个红包递过去,笑着说:“小嘉是越来越漂亮了啊。”

“谢谢­干­哥。”林小嘉照单全收,向林哲宇道,“哥,是不是要去买点‘喜’字贴起来啊。”

“那个不着急,大年初一的,你去哪儿买去?想找机会溜是吧?”

林小嘉还真有这个意思,拉长了声音叫着:“哥~~~~~~~”

“去玩去吧,别惹事啊。”林哲宇摆了摆手,林小嘉这次喜笑颜开地出了去。

“哲宇,小嘉说买喜字,有什么喜事?”霍言旺问道。

林哲宇谁都能瞒,这霍言旺是不能瞒的,便把准备年初八结婚的事给说了,霍言旺叫了一声“我艹”道:“这么大的事情你也不知会一声,艹艹艹。新房是这儿吗?不像啊。”

“这不告诉你了吗?”林哲宇笑着道,“太仓促了,没什么准备。你在市里怎么样?”

“没什么怎么样的,我就一小喽啰,也没人跟我过不去,况且有傅局罩着呢。”霍言旺反问林哲宇,“你呢,清源那边呢?”

“在哪都是工作,就那样吧。”林哲宇确实也没什么可谈的,都是烂芝麻陈谷子的事情。

两人就这么闲唠着,不知觉的就提到了王宏志,霍言旺瞪着眼睛就要骂娘,说这小子除非永远失踪,不然找出来非把他的心挖出来看看是红的还是黑的,连兄弟都坑。

林哲宇早已忘了这事,也不去提,只是笑了笑:“花点钱看清一个人,也不算亏。”

中午自然免不了一顿好喝,不过却是林中国陪霍言旺弄了几杯,林哲宇的手臂骨折还没有痊愈,医生告诫在没好之前一定要忌酒,林哲宇倒是不在乎这些,但是过几天就要结婚了,还是忍着点,要是到时候哪里有个伤痛,就大煞风景了。

吃完了饭,又聊了几句,霍言旺说还得去老丈人家看看儿子去,林哲宇忍不住问了一嘴,这才知道霍言旺早就离了婚,由于工作的不稳定­性­,孩子给了他老婆,有空的时候他就过去看看。林哲宇问了离婚的原因,霍言旺惨笑了一声,说还不是自己没本事吗,要钱没钱,要温暖没温暖,老婆寒了心,跟别人好上了。不过自己不怪她,现在有个人关心呵护她,他也很安慰。

林哲宇拍了拍他肩膀,让他想开些。霍言旺咧了咧嘴,看得出来,他对老婆还是有感情的。

把霍言旺送到楼下,又给他叫了辆出租车,林哲宇正要回去,便看到林小嘉和甄小凡、甄小妹一行过了来。

甄小妹显得很自然,笑着走了过来,道:“哲宇哥,没给你拜年,没怪罪吧。”

林哲宇松了一口气,笑道:“拜什么年啊,你们这是去哪儿?”

林小嘉道:“哥,小妹姐后天就要上班了,所以我叫他们过来吃个饭。”

林哲宇哦了一声道:“那得准备一下。”

“林书记,小嘉太热情了,我都不好意思拒绝,况且……”甄小妹看了弟弟一眼,笑了笑。

林哲宇看了一眼甄小凡,微微笑了笑道:“小凡,身体都恢复了吧?”

甄小凡点头道:“嗯,小伤。”

“你们是去转转,还是现在就上楼去?”林哲宇问道。

“外面太冷了,也没什么好玩的,进屋吧。”林小嘉说着话,已经迈开了步子。

甄小凡跟得很紧,林哲宇在后面走着,甄小妹也放慢了步子,半晌才幽幽道:“听小嘉说你要结婚了。”

林哲宇心里紧了一下,不过这件事情是迈不过去,甄小妹总会知道,便应了一声:“嗯。”

“恭喜你啊。”甄小妹垂下了头,声音很低。

林哲宇听得出这句话里所包含的酸楚,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只得道:“谢谢。小妹,以后有什么事你尽管跟我说,我一定会帮你的。”

甄小妹笑了笑道:“你别这么说,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那天的事情你就不要往心里去了,我没事。”

林哲宇吁出了一口气,甄小妹如果真能这么想,那自然是好事,话已至此,林小立也明白如果再说那些煽情的话,可能会适得其反,便不再绕舌,道:“一个人在外面,ting辛苦的吧。”

甄小妹道:“不辛苦啊,小凡在学校里勤工俭学,生活费基本不需要**心,我现在就是想多存点钱,我爸妈的身体不是太好,过了年我就不想让他们出去了。”

林哲宇心里微微一动,有了数,道:“也是,年纪大了,就该享享福了,小凡也ting懂事的。”

两人说着已到了楼下,进了去,王家凤微微有些虎着脸,在她看来,儿子可以十岁就谈恋爱,女儿起码也得二十岁之后,看林小嘉跟甄小凡亲密的样子,她就担心女儿吃亏。不过见甄小妹进了来,倒是很热情,毕竟当时林哲宇被撞住院时,都是甄小妹在照应他们一家,也有感情,如果不是儿子跟孟遥相识在先,王家凤还是ting钟意小妹做儿媳­妇­的,便拉着甄小妹的手问长问短,亲热得不行。手机请访问:m.

270.四公子

婚礼在年初六,所以过了年初三,林哲宇便起程去了京城。去之前,关于父母是否进京上产生了不小的分歧,以林哲宇的意思,他们是要去的,可是这老俩口死活不肯,理由是成婚当天双方父母不得见面,其实林哲宇是知道他们有自卑感,从来没有去过大城市,生怕到时候去了闹出什么笑话来给林哲宇丢脸。

心怀感动之余,林哲宇也不强求,倒是妹妹一定要跟着过去,林哲宇觉得妹妹也没去过京城,那就正好带她一起过去看看。林哲宇的机票是早就订好了的,现在正是春节期间,机票很难订到,也只得作罢。

这一路相安无事,晚上到了京城,高轩来接的飞机,在路上高轩问了林哲宇伴郎的事,林哲宇是头一次结婚,根本没考虑这方面的事情,高轩立即自告奋勇算他一个,可是这伴郎也不能只有一个人啊,林哲宇想了想,便打了个电话给贺炜晔,提到他初六结婚的事情,让他一天内赶到京城来会合。贺炜晔在电话里就骂开了,说林哲宇不够朋友,被林哲宇直接挂了电话。

在知道高轩的真实背景之后,林哲宇对他公然出现在自己的婚礼上略有些担忧,毕竟他跟岳父的模样儿还是比较像的,不过高轩却是淡淡地说,他是不可能出现在婚礼现场的。

林哲宇也知道高轩说的是事实,既然如此,自己也没有必要去多虑了。

其实林哲宇这一次的婚事准备还是比较仓促的,什么新婚服装、婚纱照都没有办理,不过在他离开京城的时候,曾有裁缝来量过他和孟遥的尺寸,等林哲宇到的时候,服装和婚纱已经送过来了,据孟遥说是巴黎手工订制的,这个速度已经是很快的了。

至于婚纱照,第二天便有著名的婚庆公司上门拍摄,摄影师表示,一旦拍摄完毕,会在一天内完成,绝不耽误年初六的婚期,林哲宇当时就有些咋舌,钱多就是好办事,赶的这么急,想必也花了不少钱吧。

眼看着第二天便是婚礼了,林哲宇却是被赶出了别墅,理由是结婚前一晚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林哲宇一想也是这个礼,不过高轩在接林哲宇离开去明朗会所的时候,却是被孟遥严重警告,如果再带他出去花天酒地惹出什么事端来,定轨不饶。

高轩吐了一下舌头,上车的时候却是没有把车开向明朗,林哲宇吃惊地问他又要去哪,高轩笑着说:“我姐说不要惹事端,所以花天酒地是可以的。”

高轩做事当然不会这么没谱,接上了贺炜晔,一起去了有名的温泉山庄泡澡,要让林哲宇焕然一新,林哲宇这才放下心来。

林哲宇并没有想到,在他一到京城之后,就已经被人盯上了。

孟吟为龙港集团的总裁千金,她的婚礼自然是极其隆重的,孟佳交谊很广,朋友众多,所以这件事并不是什么秘密。

对于包之敬的儿子包三清来说,孟遥结不结婚跟他没任何关系,但是对于陈朔来说,林哲宇完全跟他有“夺妻”之恨,如果不是林哲宇半路杀出,现在龙港集团的乘龙快婿应该是他陈朔才对。

在得知包三清的事情之后,陈朔立即判断这是孟遥下的黑手。当时在蓝鸟俱乐部里发生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在陈朔看来,事件的两大男主角中,高轩这个人不足为奇,他所依仗的也就是他女友向蔚,以向蔚这个京城“二公主”的行事作风来看,她这个人向来是不记仇的,因为有仇一般当场就报了,所以事后找茬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林哲宇在京城虽然读过几年书,但那时是学生,并没有什么太深厚的背景和关系,那么敢于向包四公子下黑手的除了孟遥这个小魔女还会有谁呢?

陈朔是咽不下这口气的,但是他这个人并不是鲁莽的人,所以他想借刀杀人。在他的­干­预下,很快找到了向包四公子下手的那家伙,一番拷问之后,那家伙扛不住了,终于供出是孟遥指使他这么做的。

包四公子几乎要吐血了,当时就要给孟遥好看,陈朔却让他稍安勿躁。伤害一个人不是打击他,而是要打击他的亲人。谁是孟翌亲的人?当然是即将跟她成婚的林哲宇了。

陈朔告诉包四公子,林哲宇已经到了京城,现在去了温泉山庄。

包四公子立马跳了起来,几个电话之后,气势汹汹地杀向了温泉山庄。

陈朔当然没有去,­阴­­阴­地笑了一声。他这一次可是一石二鸟之计,包四只要动了林哲宇,林哲宇与孟遥的婚礼自然也就泡汤了,也解了自己的心头之恨。而第二鸟则是上升到政治的高度来了。包之敬这个组织部长与在江东军区省司令员的父亲非常不合,虽然没有达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但踹对方一脚还是很乐意的。里面详细的原因陈朔不知道,但是能帮父亲一把,至少可以挽回自己的一些面子,前一阵子自己做事确实有诸多诟病,父亲对自己很失望,从而令二叔也改变了家族生意的继承对象,有意把家族企业交给弟弟陈邦了,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且说林哲宇三人去了温泉山庄,高轩早已订了池子,并没有别的人,三人脱得赤条条的跳入水中,大是舒服。男人在一起的话题还是很多的,不过当前最值得一提的自然是林哲宇的婚事了,贺炜晔听着就有些心不在焉,高轩在水里掏了贺炜晔蛋蛋一把,道:“若水姐明天能赶得上婚礼,你就别摆出那副神不守舍的死样了。”

贺炜晔也不管高轩的讥笑,道:“哲宇明天就结婚了,你也有了女朋友,我这还悬在半空没有着落,饱汉不知饿汉饥啊你。你要是敢骗我,我捏不死你。”

高轩失笑:“你在警校的那点底子早就还给教官了吧?看你肚子上的那块腹肌,我真担心你走路会掉下来。”手机请访问:m.

271.受命而来

林哲宇尿急,由得这二人打口水战,心里也觉得ting有意思,高轩的­性­格有点乖张,林哲宇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不过在知道他的家世之后,也就不奇怪了。没有父爱的人生是不完美的,家庭的残缺对一个人的成长起到至关重要的影响作用,也只有在兄弟面前,他才会坦露出他真实的一面吧。

去撒了个尿,刚从卫生间出来便听到吆五喝六的声音,快步出了来,便看到一帮身上刺龙纹虎的家伙正在跟高轩和贺炜晔对峙,林哲宇听了几句,对方说他们声音太大,影响到他们休息了。这个理由一听就知道是在找茬,不过找谁的茬还不确定。贺炜晔初来京城,应该不会结怨,高轩这小子这一阵子在都在京城,大学的时候就是有名的惹事­精­,多半就是他了。林哲宇倒是没想到,这帮人一直没动手,找的却是自己。

只听高轩道:“大过年的泡个澡不容易,别动气,我们声音小点,散了散了。”

高轩这家伙居然也会有脾气这么好的一天,着实令他大吃一惊,那帮人左右扫了一圈,并没见到目标,正要离去,恰恰这时林哲宇走出,不知道人群中谁叫了一声“是他”,一帮人便向林哲宇冲了过来。

“***,老子忍了很久不想闹事了,你们特么的非逼老子是不是?”这帮人一进来就有找人的意思,一直没动手,高轩便知道他们的目标不是自己了,敷衍了几句想打发他们走,不曾想林哲宇这个时候出来了,一边骂着从水里串出来,一边暗道,这林哲宇才是标准的扫把星,到哪里都惹出事来。

林哲宇不想打架,向后退了一步,大声道:“你们什么人?”

“收拾你的人。”这帮人凶神恶煞,受命而来,哪里想跟林哲宇废话半句,冲将上来。

高轩对林哲宇的脾­性­熟悉得很,如果他想打,肯定不会问这句话了,直接动手便是,况且明天是他的大喜之日,动手见血终归不是好兆头,当即冷笑了一声道:“你们也是在京城混的,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就敢动手,活腻歪了是吧?”

这帮人还真不知道林哲宇是谁,只看了一张照片,被告之就在这个池子里,便收钱­干­活,一听这话,为首的心里便是一突,从这几个人的态度来看,半分惊慌也没有,看上去也不是一般人,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他谁呀?”

高轩淡淡道:“听你一嘴京腔,显然是在京里混的,那京城三公主你总该知道吧?我告诉你,他就是三公主的未婚夫,明天就结婚!够胆儿的今天就把咱们三个都给做了,只要有一口气在,你们几个就等着收尸吧。”

人的名儿,树的影儿。京城四公子的名头虽然大,但是比起三公主来,差了不是一点半点,更要命的是,三公主只闻其名,不见其人,谁也没见过,只是听说了她的一些事情,得罪了她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报复手段层出不穷,所以一听到三公主,那家伙的蛋蛋明显收缩了一下,显得很忧伤的样子,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继续­干­活还是立马扯呼了。

“赶紧走吧,我们只当没这事,当然,就这么被几句话就吓走了,也没什么面子,你们挑一个跟他过两招吧,打倒他也不怪你们,打不过他你们走的也不冤。”高轩口才极好,也给这帮人留了几分面子,他知道,光靠名头吓不走人,逼急了动起手来,虽然不会吃亏,但是受点小伤是在所难免的,林哲宇要是明天脸上带个熊猫眼去参加婚礼,肯定会被人笑掉大牙。如果换了一对一,那情况就不同了,这一点高轩对林哲宇还是很有信心的。

什么叫真正的老大,那就是打人先动手喝酒在后头,像那种遇事先闪有好处先拿的人是当不了老大的,所以为首的那人道:“我来。”

林哲宇提了一下裤子,提了个空,这才发现自己是光着P股的,像这种标准的­肉­搏,他还真的是头一次,好在大家都是大男人,这里面也是雾气腾腾的,也看不出蛋大枪小,闭着眼打了就是。

两人动将手来,林哲宇只一脚便把那人踢进了池子里,然后跃入水中,那人都要背了气了,大叫着不会游泳,险些没让林哲宇又尿了。

这事到此算完,一帮人散了,那老大也不知道是不是跌到池子里的时候蹭到了蛋蛋,弓着腰不住地揉,高轩追上去问了句什么,再回到池子里,就是一脸­阴­霾了,林哲宇一问才知道,他是去问了谁让他们来的,从他的嘴里吐出了“四公子”这三个字。

林哲宇也是一呆,贺炜晔一直没说话,京城的事情他Сhā不上嘴,所知也极是有限,便道:“先不管他什么几公子了,今天这个澡泡的惊险万分,吓出了一身汗,赶紧洗洗睡吧,明天还得结婚呢。”

贺炜晔说的倒也是这个理,当前最重要的事就是林哲宇的婚礼,其他的都靠边让让,至于去寻包三清晦气,等事后再说。三人为了不节外生枝再生波澜,出了池子,匆匆离去。

这包三清一直等着好消息,却是看到他们三个完好无损地上了车扬长而去,鼻子都要气歪了,回头找到了陈朔,说事情没办成,让他把那个拍自己的小子给交出来。

陈朔也ting惊讶的,那么多人都没解决掉三个,真是一群饭桶,从心里上来说,他是不想伤害孟遥的,但是一想到林哲宇,强烈的嫉妒心马上占据了理智,两人商议了一番,制定了一个大闹婚礼现场的计划。

陈朔咬着牙,孟遥,无毒不丈夫,虽然我喜欢过你,但那已经是过去了,既然你无情,就别怪我无义。一个大胆而疯狂的计划在陈朔的脑子形成了,随即把那个受孟遥指使打包三清的人给带了过来。手机请访问:m.

272.依法办事

每天都有人结婚,对于婚礼的双方来说,无疑都觉得那天是自己最重要的日子。但是孟遥今天的婚礼,对于京城的商界来说,同样也是一个大日子,因为孟遥的妈妈是龙港集团的董事长。

龙港集团建成的时间并不长,从注册到发展成现在的商界航母也就短短十几年,但是龙港集团所涉及到的产业之多之­精­却是令人叹为观止,不知道有多少人想与其建立起合作关系,所以参加这个婚礼无疑是一个极佳的机会。

车队是由孟佳安排的,清一­色­的奔驰车队,林哲宇觉得这个太高端了,但也没办法,富豪嫁千金,且是唯一的千金,不排场显然说不过去。

整个明朗会所今天清了场,熟悉《非常秘书》一文的都知道,明朗会所早年由张荣强所创建,发展成为京城最为知名的会所,在全国拥有若­干­连锁店,而后被孟佳收购,所以今天的明朗会所完全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为婚礼服务。

林哲宇的奔驰车队接到了新娘子,然后前方两辆路虎打头,又两辆牧马人相随,接着是林哲宇的奔驰车队,然后是送亲的宝马车队。这年头,奔驰宝马这些这些豪车并不鲜见,但是几十辆清一­色­的同款宝马奔驰同时出现,那就比较牛逼了。

路人眼红者有之,羡慕者有之,当然也有那种不屑一顾的。这些对于车内的新郎新娘来说,并不知道,当车队缓缓停在明朗会所前时,礼炮猛然响起,天空中飘起了炫烂耀目的彩纸。

由于孟遥有了身孕,没有人选择在这个时候去折腾,新人下了车,既是伴娘又是保镖的绛和向蔚护着二人在一片掌声中进了婚礼现场。

看着大厅内骆驿不绝的人头,林哲宇多少有些犯怵,人实在是太多了,多到连人的脸都看不清∵过铺设着猩红的长地毯的通道,两人到了舞台中间,婚庆公司的设计自然是大气高端,与众不同,竭尽奢华之本能。在感叹的同时,林哲宇的心里却是没来由地升起一股苦涩之感来,今天一天的消费,恐怕是很多家庭一辈子甚至是十辈子几十辈子也无法赚到的钱,他真不知道是该为今天而开心喝彩,还是为那些仍然挣扎在贫困线上的穷苦百姓而感到悲伤。

主持小姐端庄大方,口才绝极,字腔正圆,赫然是京城卫视的一线娱乐节目主持人沈静蕾,在她悦耳的声音中,婚礼正式拉开了帷幕。

就在进行到介绍认识过程的时候,站在主席台上的林哲宇看到明朗的门前有一丝­骚­乱,随即便有一大队警察直直地闯了进来。

孟佳正跟一帮生意上的好朋友坐在一桌说话,警察进来她并没有反应过来,况且她也全然想不到在今天会有警察闯上门来,已是不及上前了。幸好高轩等人在外面,将他们拦在了门外,这时有人飞奔过来,在孟佳耳边低语,孟佳眉头皱了一下,随即说了声“少陪”,走了出去。

门前高轩正在跟警方交涉,孟佳看了一眼对方,沉声道:“这不是孙队长吗?这玩的哪一出啊?”

孙队长叫孙德立,是京城市公安局的刑警队长,见了孟佳,苦笑着道:“孟总,事情有点难办啊,现在有人批正你女儿孟遥买凶杀人,这个罪名不轻啊。”

孟佳不由一呆,道:“孙队长,你会不会搞错了?”

孙德立道:“我真希望是搞错了。孟总,我也是依法办事,恕罪恕罪。”

孟佳见他就要这么闯进去,一使眼­色­,绛便拉住了他,孙德立不由道:“孟总,你如果妨碍执法,我很难做。”

孟佳淡淡道:“孙队长,你就这么毫无凭据地就要把人带走,是不是在开玩笑啊?今天是我们的大喜之日,如果你有兴趣留下来喝一杯,我欢迎得很,但是如果你扰乱我们的婚礼,我非常不欢迎。”

今天是年初六,还没有正式上班,孙德立这一趟来,也是受了公安局副局长周超群的电话安排,孙德立一听是龙港集团总裁千金,当时就有些蒙圈,不过周超群说了一句掷地有声的话:“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她女儿犯了法就要抓!”

孙德立又提出了疑问,没凭没据的怎么抓人,周超群告诉他,昨天夜里,市委组织部长包之敬的儿子被人杀了,杀人者已经向投案自首,供称是龙港集团董事长孟佳的女儿孟遥指使的,笔录是他亲自做的。

孙德立这才理直气壮地过来拿人,不过他并没有带抓捕的相关手续文件,所以孟佳的这个质疑让他进退两难,当即笑了一声道:“法不外乎人情,好,这么多亲朋好友在,我迈个面子,等你们办完了婚礼再带人,不过孟总,我告诉你,跑是跑不了的。”

孟佳冷哼了一声,转身进了去,打了电话给副市长兼公安局局长的汪东亮,汪东亮ting意外,让她稍等,不久便回了电话。孟佳知道了内情,大是吃惊,不过女儿行事虽然莽撞,但是绝不至于沦落到买凶杀人的地步,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抬头看了一眼台上正在举行婚礼的女儿,心里在思索着事情该怎么办才行。

随后又打了一个电话给市长向青松,把事情说了,向青松也吃了一惊,居然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沉吟了一下,让孟佳不要慌,他会想办法。

这事情确实比较棘手,一头是老领导的家眷,而另一头的受害者又是组织部长包之敬的儿子,手心是­肉­,手背却又敷衍不了,况且从汪东亮那边得来的消息是凶手已经投案,并有通话记录为证,哪怕是诬陷也是滴水不漏,动机更是一目了然,实在难办。

想了好一阵子,才打了个电话给包之敬:“老包,你孩子的事情我知道了,你节哀啊,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包之敬老泪纵横,话说得却是寸步不让:“我只想让杀害我孩子的凶手得到应有的惩罚。”手机请访问:m.

273.买凶杀人

婚礼中的林哲宇和孟遥以及很多宾客都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沉醉于对新人的祝福之中,不少人都在低声议论着林哲宇的来头。林哲宇本身长得就不错,个子高,又有从政的经历,再加上化过妆,与孟遥站在一起还真算得上是金童玉女,不过了解孟佳的人都知道,仅仅是一副皮囊恐怕不足以得到她的首肯,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富豪公子哥或者是政界当权者的子嗣。有的人已经打起了林哲宇的主意,走曲线救国的路线以期达到与龙港集团搭上线的目的,毕竟利益才是人的最大动力源泉。

整个婚礼进行了两个多小时,孙德立在此期间接到了一个电话,正是副市长兼公安局长汪正东打来的。以目前孟遥的不利情况来看,不带走恐怕不可能,但是考虑到孟佳身份上的特殊,也不能做得过激了,否则以龙港集团这个庞然大物再加上孟佳的关系网,虽然不至于造成京城乃至全国经济的震荡,但是足以让经济秩序大乱了。所以汪正东让孙德立把人先撤回,只安排几个人看着就行,只要孟遥没有逃跑的迹象,没有必要把事情做绝了。

所以孙德立也没打招呼,不声不响地撤了去,孟佳也没跟他们提起这事,不过在宾客散去之后,林哲宇敏锐地察觉到绛已经不在场了,这一点引起了他的警觉。绛向来是不离孟遥半步的,尤其她今天是伴娘,这个时候消失不合情理,只是林哲宇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来,只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车队再次启动,热热闹闹的将新人送回了别墅,别墅里自然也是装扮得喜气洋洋,里面也有很多人,不过除了伴郎伴娘之外,大多都是些佣人。

孟遥怀有身孕,有些倦乏,林哲宇便体贴地让她先上楼休息,孟壹了,向蔚陪她一起上去。看着孟遥的身体消失在门口,林哲宇这才回身道:“妈,是不是有什么事?”

孟佳微微点了点头,道:“上次跟你们起冲突的包三清昨晚被人杀了。”

林哲宇和高轩以及贺炜晔都是一怔,高轩不由道:“佳姨,昨晚上我们去温泉山庄泡澡的时候,包四还找了人去找我们的麻烦,就是冲哲宇去的,怎么一转眼自己先挂了?”

孟佳摇了摇头道:“我不清楚。”

林哲宇倒是抓住了问题的核心,道:“妈,是不是跟我们有关系?”

孟佳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焦虑,道:“杀了包三清的人已经投案自首了,他交待,是遥遥指使他这么做的。”

“什么?”三人同时叫出声来,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啊,孟遥会买凶杀人?虽然她行事不靠谱,但是像这种作­奸­犯科的事情是不可能做出来的。

林哲宇沉声道:“中午我看到有警察在门外,他们是来抓孟遥的?”

孟佳没有吭声,高轩却是冷笑道:“我倒是看谁敢来动她一根头发。”

贺炜晔这时却是皱着眉头道:“佳姨的身份警方不是不知道,谅他们也不敢搞栽赃,但也正是这样,这事情才会很麻烦,如果没有确切的把握,他们是不可能有闹婚礼现场的举动的。”

就在这时,孟佳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号码显示未知,孟佳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拿过手机走了出去,道:“回来了。”

“我去不了,小高正在路上。”

“渐红,遥遥她……”

“我知道,如果是她,她要承担责任,如果不是她,你就不用怕。”

孟佳无声地点了点头,挂断了手机,这时管家柳姐慌慌张张地道:“太太,外面来了好多警察。”

孟佳的心紧了一下,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的,叹了一口气道:“把门开了,让他们进来。”

孟遥正在跟向蔚聊天,还打趣着问她准备什么时候跟高轩结婚,向蔚也没说什么话,她的话本来就少,也只有跟孟遥在一起的时候会多说几句,所以在孟遥问起的时候,她只说了三个字:“有一天。”

这时门被敲响,林哲宇在外面道:“孟遥,开下门。”

向蔚过去把门开了,不想打扰二人世界,刚一出门,便看到客厅里坐着好些警察,赶紧又缩回身子,又见林哲宇眉头紧皱,不由问了一声:“怎么这么多警察?”

“昨晚包三清死了。”林哲宇咬了咬牙,把事情说了。

孟遥简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道:“那些警察是来抓我的?我倒是要去会会他们。”

下了楼去,带队的正是孙德立,孙德立这一次来是手续齐备过来的,向孟遥亮了逮捕证,孟遥看也没看一眼,道:“孙队长是吧?就凭一个人的证词就证明我雇凶杀人了?如果现在有一个人指证是你雇佣了他去杀了包三清,那你是不是就是幕后主使了?”

孙德立道:“孟小姐,我没有说你就是凶手,只是希望你能回去协助调查。”

孟遥冷笑道:“你这不是逮捕证吗?协助调查需要带逮捕证过来?”

孙德立怔了一下,火气被孟遥撩了上来,口吻就比较强硬了:“孟小姐,你也是有身份的人,不要逼我采取强制措施。”

孟遥便笑了起来:“孙队长,你也太小看我孟遥了,真要收拾包三清这个纨绔子弟,我需要找人吗?再说了,就是找人,我也找点像样的人吧,杀了人还主动去自首,良心发现?拜托孙队长动点脑子行不行?”

孟遥说的还真有几分道理,林哲宇道:“孙队长,这里面的疑点还是有很多的,麻烦你查清楚。”

孙德立在直觉上觉得孟遥说的不无道理,但是这里并不是讨论案情的时候,当即生硬地道:“是不是事实,警方会查清楚,但是现在你必须跟我走。来人,带走。”

“谁敢动?”向蔚从孟遥的身后闪了出来,从怀里拿出了一个证件在孙德立眼前晃了一下,冷声道,“孟遥现在受军方保护,谁都不准动!”手机请访问:m.

274.军方保护

“她又不是军人,怎么就受军方保护了?”孙德立也不傻,当即道,“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是像这样对抗下去,是没有好处的,所以希望你们正视现实,不要妨碍执法。”

向蔚冷冷道:“不信就试试。”

而孟遥既然有“小魔女”和“三公主”之称,自然也不是循规蹈矩的主,也拿挑衅的眼神看着孙德立,林哲宇这时已经正式入“幕”,知道这么闹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而此刻孙德立骑虎难下,也只有强制执行,一挥手,便有警察涌上,而向蔚更是过激,也不知道她从什么地方一摸,居然拔出一枝枪来,双方的情绪顿时激化了开来,一时间对峙不下。

高轩也冷笑着道:“孙德立,你要考虑后果,我告诉你,她可是怀了身孕的,如果有个闪失,就是你十个孙德立也抵不上她一根手指头。”

林哲宇眼看这形势是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为了避免有个什么闪失,当即道:“孙队长,这样吧,我陪她一起去协助调查。”

林哲宇这个态度再好不过了,虽然在这一方觉得他是服了软低了头,但也有效地消除了矛盾的进一步扩大,孙德立正要说话,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电话是市公安局打来的。半小时之前,公安局遭遇到不明身份者的冲击,几名值班名警被打晕,杀人凶手“老憨”被劫走了。

孙德立神­色­­阴­晴不定,老憨被劫走,直接让这个案子的走向发生了根本­性­的转折,没有了证人,说孟遥买凶杀人也就变成了单方面的说辞。

孙德立面­色­几变,当即道:“孟总,实在对不起,现在因为证据不足,暂时不予抓捕,不过,孟小姐仍然是最大的嫌疑人,所以请孟小姐这段时间不要离开京城。”

孟遥冷哼一声,很不留情面地道:“怎么?你以为这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今天是我结婚的大喜之日,你三番五次地­骚­扰我,影响我的心情,刚刚还要强行抓人,现在一句证据不足就算了?警察都是像你这样做事的吗?这笔账怎么算?”

孙德立就知道事情没这么容易算了,他也知道孟家的势力很大,认识很多位重权大的人,只是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大的能耐,硬是从公安局把人给抢走了,但是他现在也只能是怀疑,却是不敢说出半分来,如果不小心面对,自己将会面临很大的困境,一旦她们腾出手来,想捏死他这个刑警队长,有的是办法,但目前这个情况也由不得他来服软,当即道:“孟小姐,你不要弄错了,现在只是证据不足,并不排除你作案的可能。我们走。”

孟遥还要说什么,林哲宇微微摇了摇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跟孙德立较劲一点实际意义都没有,于是向孟遥使了个眼­色­,道:“孙队长,不送了。”

看着孙德立等人离开了孟家别墅,众人这才吁出了一口气,刚刚的对峙还是比较让人紧张的,万一孙德立是个愣头青,闹大了,他们也站不住理,袭警的罪名也是不小,不过他们也很好奇,是什么电话让孙德立放弃了抓捕的念头呢?

“向蔚,麻烦你,先带孟遥上去休息,我跟妈谈一谈这事。”林哲宇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孟遥打电话让人动包四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当时孟遥就是当着他的面打的电话,但是他相信孟遥不会­干­出杀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所以林哲宇把孟遥拉到一边问了几句之后,让向蔚送孟遥上去。

等她俩上了楼,林哲宇才道:“先说孟姻的事情,她确实打过电话给老憨,让他动一动包三清,后来包三清被拍了板砖住院,就是老憨­干­的。现在问题的焦点是,可以确定的是,包三清确实是死了,他到底是不是老憨弄死的。第二,老憨为什么要杀包三清?第三,杀完了人之后,老憨为什么会投案自首?”

林哲宇的话直指问题核心,高轩点头道:“那么最关键的人物就是老憨了,你还忘记了一点,老憨为什么要诬陷我姐说她买凶杀人。”

众人都沉默了下来,就在这时,孟佳的手机也响了,一看号码,孟佳脸上的神情微微有些奇特,接了电话之后,神情也凝重了起来,道:“哲宇,你留在家里陪遥遥,让向蔚跟我去一趟医院。”

林哲宇几人不由道:“去医院­干­什么?”

“老憨被人劫走,小绛去救人,两人都受了重伤,小绛撑着把老憨送到了医院,正在接受治疗,我担心老憨会被人灭口。”孟佳刚说这句话,一直在上面倾听的向蔚已经开了门下了来,道,“孟阿姨,那我安排一下。”

向蔚打了一个电话,交待了几句,道:“孟阿姨,我已经让小琼带人先过去了。”

孟佳点了点头,道:“我们走。”

孟佳行走江湖多年,思维极其敏锐,在得知事情的第一时间,就安排绛去打探消息,她觉得这背后有一个­阴­谋,其主要目的就是冲着孟遥过来的,至于后面还有没有更深一层的目的,暂时不得而知,不过老憨绝对是一个关键人物,只有找到他才有水落石出的机会。只是没想到老憨会被劫走,幸好安排得及时,否则他一旦失了踪,那这事很难澄清,只是老憨现在受了重伤,能不能治愈,还是个未知数。

林哲宇等人按兵不动,高轩和贺炜晔也不放心离开,林哲宇上了楼去陪孟遥,这两人为了轻松,斗起了嘴来,话题还是段若水。高轩说段若水会参加婚礼,贺炜晔望穿秋水,连段若水的影子都没看到,少不得对高轩一通好骂,高轩也是委屈得不行,他怎么知道段若水会爽约?两人争了一番,没有结果,大眼瞪小眼之后高轩拍门叫林哲宇下楼来斗地主。

新婚之夜,林哲宇苦逼之极,有这两个活宝在,洞房不败是不大可能了。手机请访问:m.

275.军方力量

医院。

孟佳和向蔚到的时候,病房已经被一支女子行动小组所包围,院方被这动静唬得一愣一愣的,好在这些女孩子虽然个个一脸冷酷,并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只是每人手上所持的微冲让人很有些毛骨悚然。

绛的情况还好,虽然受了些伤,但是并不危及生命,孟佳进了去,并没有先问事情发生过程,而是先问她的身体怎么样,绛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说没问题,随后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下。

中午婚礼之时,受孟佳的安排,绛立即赶赴了公安局,但是当时是白天,她没有冒然闯入,她要做的是了解情况,而不是添乱子,所以只是隐藏在外面,关注着动静。等夜­色­降临,她才准备行动。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辆面包车突然急速停下,从里面下来五六个人,身手非常敏捷,悄无声息地进了公安局,约莫过了十分钟,绛看到他们带出了一个人来。虽然不认识老憨,但是直觉告诉她,那个被带出来的人就是她要找的老憨。

根据车子过来的方向,绛提前去了一个路口,直接把车撞向了对方的面包车,经过苦战,绛抢下了老憨,但是她的身上也挨了六刀,老憨也是被扎了几刀,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及要害。

绛说的轻描淡写,但其中的凶险也是可想而知。孟佳的目光里露出心疼之­色­,道:“小绛,你先好好休息。”

绛没有多余的表情,吐出一句让人非常吃惊的话来:“那些人是军人。”

孟佳和向蔚都是吃惊的很,向蔚不由道:“是雇佣兵还是现役军人?”

绛摇了一下头:“不是雇佣兵。”

向蔚的目光里露出了震惊之­色­,如果是现役军人参与到其中来的话,那事情就非常严重了,这可不仅仅是栽赃那么简单了。

孟佳想了想,立即打了个电话给向青松。向青松也正在为这件事而烦着,陆首长这么多年来对他可谓器重已极,当初在江东省为当时的省委(和谐)书记龙翔天做秘书,在龙翔天调任京城市委书记之后,他也被安排到了直辖市康平任工商局副局长,是陆首长之后一步步地把他提到了现在京城市长的位置上来,他一直无以为报,而这一次的事情他有心帮忙,却是很难Сhā得上手。

接到孟佳的电话,向青松的神情显得极其凝重,挂了电话之后,立即与副市长汪正东取得了联系,通报了这一情况,要他立即安排警力对全城的医院进行地毯式的排查,并且调取当时事发地点的沿途监控,看看有没有相关的线索。因为据绛所说,虽然她受了不轻的伤,但是对方也有三人在她的身上受了重伤,既然受伤,就势必要进行救治,只要能查到那几人,虽然不能说就此真相大白,但获得线索是毫无疑问的。

令人遗憾的是,老憨终因受伤过重,抢救无效死亡,在临时之前,他只是含糊不清地留下了一个字:疼,这个字让人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因为伤得太重而感觉疼痛?

院方在随后的报告中提到,死者身上受伤之处颇多,但并不致命,两处致命伤一处在脖颈上,只差一寸就割到了大动脉,不过却是刺穿了他的气管,第二处在他的心脏。从伤口来看,应该是匕首,但并不是世面上所常见的那种,因为没那么锋利。而向蔚也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是部队里最新研制的匕首所造成的伤口,向蔚身上的伤口也是这种匕首所留下的。这与绛指出对方是军人不谋而合。不过老憨身上的多处伤痕却是让人费解的很,因为绛在看到老憨被带出来公安局的时候,就是一脸痛苦,时间短暂,对方不可能在公安局里就对老憨这么有闲情地制造一些不致命的伤口,换言之,军人的作风是雷厉风行,如果杀人,没必要这么费功夫,一刀就解决问题了。向蔚只是简单检查了一下,就确定地说,这种伤是折磨人用的,一般用在逼供方面。

而警方的搜查也没有任何线索,监控视频中虽然查到了那辆面包车,但是车上并没有牌照,而且车也没有找到,根本无法核对信息。各大医院,包括一些小门诊也都调查过,没有收过类似情况的伤者。

这么一来,这件案子陷入了僵局。

另一方面,包之敬也在施加压力,找到了市委书记魏立。向青松跟魏立详细汇报过情况,由于涉及到的东西过于敏感,而看似是凶手的一方来头也不小,魏立也不敢掉以轻心,因此只能安慰包之敬,警方一定会全力破案,还死者一个公道。

这是第二天的事情了。明天是他们在梁山举办婚礼的日子,家里也作了相应的安排,人是该请的也都请了,如果今天不回去,那时间上是肯定要耽搁的,而且机票是早已订好了的。

林哲宇和孟遥的心里都很关键,他们完全没有想到他们婚礼时会出这样的事情,看着林哲宇紧锁眉头,孟遥的魔­性­发作,也不管那么多,直接让高轩开车送他们去机场,至于身后的事情,现在已经发展到这一步,而且事情还有向青松这个市长顶着,一时半会估计也找不到她头上来,不管怎么样,先去把梁山的婚事给办了再说。

高轩唯恐天下不乱,反正知道孟遥没­干­这事,倒也不惧,正准备去机场,孟遥接到了陆远航的电话,陆远航这一阵子一直在国外处理生意上的事情,连春节都没赶得回来,此时正在候机厅,也是刚刚才知道消息,得知他们还要赶回老家举办婚礼,当即打了电话来,让他们该­干­嘛­干­嘛,他会回来处理这件事情。

孟遥马上放下了心,倒不是对陆远航这位骄子盲目信任,而是因为有些事情走官面上根本解决不了,通过其他的途径会更方便一些。手机请访问:m.

276.霸气

在飞机上,林哲宇忽然想到了鬼谷子跟他说过的话,世事多变当随­性­,遇难成祥需自成。这世事多变还真被他丫给不幸言中了,是不是遇难成祥就难料了,不知道为什么,林哲宇也隐隐有些担心这世事多变有没有变完,别在家里的婚礼也出个什么怪胎出来。

飞机上又遇到了空姐郑萼,林哲宇介绍孟遥是他老婆,郑萼有些错愕,不过孟遥显得很有大家闺秀之风,那份出身豪门所培养出来的气质显然不是一般人所能拥有的,郑萼的心里有些酸溜溜的,不过还是向二人表示了祝贺。

之后郑萼便没有再来跟林哲宇说过话,孟遥与林哲宇窃窃私语,说这个空姐对他有点意思。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人民币,怎么会每个人都喜欢我。我承认我很帅,但也不至于花见花开人见人爱吧?”林哲宇开着玩笑,心里却在想,当初我可是险些成为她裙下之臣的。

孟遥好笑:“我当时怎么就被你老实忠厚的外表给迷惑了,真想不到你这么油嘴滑舌的。”

林哲宇正­色­道:“人都是有着多面­性­的,对你忠厚老实,我就要对别人忠厚老实吗?那只会被欺负。”

孟遥吐了吐舌头,两人情深意浓,转机什么的倒也不觉得有多苦闷,终于在下午赶回了家。

依照当地习俗,结婚宴席分两个时间段,一个时间段是结婚前一晚,另一个是第二天的正日。不过由于在酒店办喜事,林哲宇也不想太麻烦,进行了婚制改革,取消了前一晚的招待。但是林哲宇显然没想到有人不按常理出牌,毕竟第二天是年初八,对于一些同事而言,晚上才有时间,第二天还是要上班的,尤其是不在梁山的同事。

在回来的路上,就接到了霍言旺的好几个电话,一直在问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到,还接到了商荫的电话,说他们已经到梁山了。

林哲宇不由苦笑,今天已经上班了,为了办这个婚事,他事先与胡慧芳打了招呼,还让她不要在单位里提这事,但很显然,胡慧芳食言了,连商荫都知道的,他真不知道还有谁会来。

不久又接到了妹妹林小嘉打来的电话,让他快点回来,说家里来了不少人,都是来庆祝的,好多都不认识,说是他的同事。林哲宇算了下时间,等到了还有段时间,问了大约有多少人之后,打了个电话到豪君楼,给安排几桌,可是豪君楼方面却说已经客满,只能安排两桌,其他的安排不下来了。

林哲宇就有些懵,他在梁山待的时间并不长,所有的接待都是县委办给安排的,私人的关系一般的就是去豪君楼,关系好的就去司春的店里,再加上一个望月大酒店,其他的他还真不知道有什么酒店的联系方式。不过他显然忘了,身边的孟遥可是豪君楼正宗的大老板,直接拿过电话道:“我是孟遥,刚刚林先生的安排你们照办,如果办不成,让胡经理自己打盖铺滚蛋。”

林哲宇瞠目结舌,孟遥这完全是家长作风啊,孟遥挂了电话,忿忿地说:“老板安排的桌子都办不了,那还搞什么。”

霸气!除此之外,林哲宇真找不到更合适的词了。

没几分钟,胡经理就回了电话,表示已经安排好了,并把小厅号报了过来,林哲宇随后便与霍言旺联系,让他把人带到豪君楼去。

回到梁山,林哲宇连家里都没走,只是打了电话,知道人都去了豪君楼,便直接赶了过去。

好家伙,一共来了六桌,梁山没几个,除了霍言旺之外,还有江永成、司春等昔日的几个同事刘爱国、古桥的党委书记安志强等人,甄小妹居然也在场,她过来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不知道江永成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倒是消息灵通得很。

打了一阵招呼,刘爱国等人显得很不满,说这么大的事情也不通知他们,林哲宇自然不能说是小事,道歉作揖,表示回头会好好敬他们几杯陪罪。

随后又去了新源那帮同事的几桌,好家伙,洋洋洒洒地来了不少人,除了团市委的同事以外,还有一些陌生的面孔,一经介绍,都是市政府办公室科室的人员,林哲宇极其意外,不过联想到商荫所提到的自己会出任市政府副秘书长的事情,难不成确有其事?***,这提拔跟配偶搞婚外恋一样啊,当事人都是最后一个才知道情况的。

既然来了,林哲宇自然需要热情款待,表示谢意,说自己慢赶急赶,让大家受等受饿了,马上开饭喝酒。

林哲宇这一晚倒是没有喝多,而新娘子也明显有状况,所以大家也不攀酒,来了只是个心意,倒是在梁山这一桌,林哲宇喝了不少,不过林哲宇海量,喝了一斤多酒,跟个没事人一样。

当一切结束了之后,便有人提出红包的事情,林哲宇客气地说大家能来就是给了我天大的面子,这红包一说是坚决不行的,大家一开始以为他是假意推辞,但见其态度坚决,再提红包的事就要翻脸,这才作罢,当然有的人认为林哲宇是遵守纪委,有的人也认为他是假清高,不过不管怎么样,钱,林哲宇是一分也不收。

送走了这些人,林哲宇回身进酒店,看到甄小妹的脸上闪过一丝凄楚,在迎到林哲宇的目光时,甄小妹便收拾好心情,笑着祝二人白首携老,林哲宇心头生歉,向孟遥介绍了一下,说自己在梁山任职的时候,小妹对他照顾颇多,现在在省城江陵的豪君楼,孟遥对甄小妹的灵动也ting喜欢,倒是没想到甄小妹对自己的老公生有情愫,当即道:“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搞服务太可惜了,去公司上班吧。”

甄小妹也不知道孟遥的来头,浅浅地笑了一下,说自己­干­的ting快乐的。

这时,霍言旺匆匆地跑了来,在林哲宇耳边低语了几句,林哲宇的神­色­便显出一丝惊讶来。手机请访问:m.

277.兄弟重逢

“开个房间,让他先等着吧。”林哲宇淡淡地撂下了这句话,回头去招呼剩下的梁山同事。

期间的一些祝福什么的自然不必多说,迎来送往之际,客人陆续离开,江永成今晚喝了不少酒,面对昔日的领导,江永成感慨良多,林哲宇问了问他工作的情况,江永成说都还不错,林哲宇也就不去多问,梁山这边他没有什么影响力,有心拉江永成一把也是力有未逮,别弄巧成拙了反而对他不好,开玩笑问他和司春什么时候结婚,到时候一定要事先通知自己。

司春开玩笑说,等她哪天把店开到全省都有连锁店的时候吧,江永成便摆出一副苦­色­来。林哲宇也开起玩笑来,说江永成可是个不错的小伙子,放飞了就找不着了。孟遥Сhā了一句,哪里有你这么说话的。

笑了一阵,也送了人,林哲宇说还有点事,让林小嘉把父母和孟遥先带回去,孟遥不肯先走,便让她留下。

看着家人上了出租车,林哲宇这才回身进了酒店,让孟遥先休息一下,他去房间见一个人。

推开门,霍言旺先进了去,冲着坐在椅子上发呆的人兜胸就是一脚,将那人连人带椅子踹了个人仰马翻,林哲宇喝道:“住手!”

“王志宏,今天要不是哲宇的大喜日子,我非让你妈都不认识你。”霍言旺气生生地坐到在床上。

林哲宇伸出了手,王志宏看着林哲宇的手怔了一下,一转身跪在了地上,道:“哲宇,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

林哲宇看着王志宏的样子,拉了他起来,道:“事情都过去了,起来吧。”

王志宏坐了起来,垂着头,原本圆圆的脸变得瘦削得很,很显然,这半年时间他过得也不容易,霍言旺见他不说话,怒道:“你个王八蛋怎么不说话了?”

王志宏扯着自己的头发,把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当初去银行办了货款之后,便开始着手超市的建设,那几个人都是他的好朋友,他根本没想过他们会把钱卷走,后来他才知道,那些人投资到公共账户里的钱根本就是通过融资公司打入的,在他的钱一到账之后,立即被提现,没几天人就不见了。王志宏这才明白自己受了骗,但是他不敢报警,他怕被骗的事情败露了,银行会催他还款,所以他要想法子把钱给追回来,可是人海茫茫,有心算无心,又能到哪里去找?回想这半年的追踪日子,苦不堪言,王志宏连死的心都有。不过他当过兵,脑子比一般人好使一些,还真叫他给找到了一个,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一番痛殴之后,王志宏要他把钱吐出来,那几人分了钱之后就各自闪人了,那家伙七拼八凑地凑了二十万,说只有这么多,杀了他也只有这么多。

王志宏拿了这钱回来,可是林哲宇不但换了手机号码,家也搬了,王志宏好不容易找到这里。

说到这里,王志宏起身拿起墙角的包,道:“这是二十万,剩下的我会再想办法。”

霍言旺冷哼了一声,忍不住道:“你他妈现在知道露头了?要不是哲宇还有点能耐,你让他怎么过?五十万,不是五十块,­操­。”

“老霍,少说两句。”林哲宇喝了一声,“你先出去。”

霍言旺气生生地出了去,他确实很生气,为自己有这样一个战友和朋友而感到可耻,一个人不怕犯错,但是王宏志这么不声不响地就走了,完全可以理解成为躲债,而把责任全部推到了林哲宇的头上,这是不负责任的表现。要知道,如果不是把他当朋友,林哲宇又怎么会替他担保这笔贷款?

林哲宇把门关上了,道:“志宏,你起来。”

王志宏站了起来,垂着头,一言不发,他心里头确实是很内疚的,当时的林哲宇虽然不是家徒四壁,但是手头也并不宽裕,五十万再加上利息确实是一个天文数字,如果林哲宇像霍言旺一样,一见面就臭骂他一通甚至于狂扁他一顿,他的心里都会好过些,可是林哲宇没有。

林哲宇道:“志宏,其实我一开始确实是很生气的,你知道我生气什么吗?”

王志宏不吭声,林哲宇道:“你说,我在生气什么?”

“哲宇,你别说了。”王志宏的声音有些哽咽,“我知道,我不够朋友。”

林哲宇微微笑了笑道:“是的,我生气的并不是因为这笔贷款需要我来偿还,而是我失去了一个朋友。在梁山,我的朋友只有两个,一个是老霍,一个就是你,当时我就有种被朋友出卖了的感觉,所以我才生气,才痛心。”

“哲宇,对不起,我不配做你的朋友。”王志宏歉疚道。

林哲宇道:“但是我现在已经知道,你不是躲起来了,而是积极的面对,所以,朋友之间不需要说对不起。”

王志宏猛地抬起了头:“你……还当我是朋友?”

“是,我相信你不会这么一走了之,我也一直盼望着你能回来。志宏,你没有让我失望,所以,我们还是朋友。朋友,就是互相帮助的,遇到了困难,我不希望你再次重复你做的事情。”林哲宇真诚地看着王志宏道,“既然是朋友,咱们就不要谈以前的事情了。”

王志宏的眼睛湿润了,他在追债的过程中,不知道吃了多少苦,也不曾落过泪,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一个堂堂男子汉,流下了复杂的泪水,在这一刻,他才知道,友情的可贵,兄弟的可贵。

“哲宇,以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王志宏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才能正确表达自己心头的情感。

“我要你的命­干­什么?我又不是死神!”林哲宇笑着转过头,大声道,“老霍,你进来!”

霍言旺并没有离开,一直站在门外,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心头不由感慨万分,进了来道:“哲宇,我佩服你,你的境界跟我的就不一样,你是用宽容的心去看待世界,与你相比,我的心胸太狭隘了。”

“我艹,这么文屁冲天的。”林哲宇无法接受霍言旺的咬文嚼字,道,“说人话。”手机请访问:m.

278.大打折扣

三人聚在一起,林哲宇道:“老霍,事情已经过去了,以后谁都不许提,我们还是兄弟,行不行?”

霍言旺扫了王志宏一眼,道:“我要观察观察他。”

王志宏心头感动,其实他跟霍言旺是战友,又是老乡,早就摸透了他的­性­格,见他嘴上硬着,其实也已经原谅了自己,擦了一下眼角,喉头哽咽,说不出话来。

“艹,卖眼尿呢,是不是男人啊。”霍言旺嘀咕了一句。

林哲宇笑道:“行了啊,志宏,这二十万你拿回去。”

王志宏不由道:“不行。”

“等我说完。”林哲宇的年纪在三人中最小,但此时已俨然是三人中的领军人物了,道,“这二十万算是我借给你的,你拿这笔钱­干­点正经事。至于剩下的三十万,就当买个教训好了。就这么定了,现在为我们兄弟三个重聚一起,去喝几杯。”

“我拷,不是吧,哲宇。”霍言旺的眼睛瞪了起来,“今天可是你结婚啊,洞房花烛夜,**一刻值千金呢。”

“老婆、朋友同样重要。”林哲宇笑道,“把你弟妹带上一起不就成了?”

孟遥不是那种羞答答的女人,恰恰相反,爱交朋友,豪迈之极,当听说这两位是老公的好兄弟时,立即让豪君楼安排一桌。

这一晚,王志宏喝多了,酒不醉人人自醉,他提心吊胆自责万分,现在得到了兄弟的原谅,心情之舒畅难以言喻,结果就是他趴下了。

晚上霍言旺没有走,留下来陪他,林哲宇跟孟遥打车回去,家人都还没睡,等着他们回来。

最高兴的人就要数王家凤了。农村习俗,把孩子拉扯大并不算完成了父母对孩子的照顾,得看着他们成了家,这才算是真正的完事。千盼万盼的,儿子终于找了个媳­妇­结婚了,王家凤算是了了一头心事。当然,这也只是一头心事而已,以她过来人的眼力,自然看得出儿媳­妇­怀上了,其实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所以王家凤觉得是双喜临门。在晚上敬酒的时候,她就一再叮嘱林哲宇,务必照顾好儿媳­妇­。

这孟遥一进门,王家凤就喜气洋洋地迎了上来,千呵万护地让她坐下,埋怨儿子不懂照顾人,林哲宇酸溜溜地说:“孟遥,你抢了我的宠了。”

林小嘉大惊失­色­,在她的眼里,哥哥向来是“强者”的化身,何曾这么有小女儿之态,道:“哥,我对你的印象大打折扣。”

“去去去,赶紧睡觉去。”林哲宇斥了一声。

“对,对,是要早点休息,孟遥现在可不能熬夜,时候不早了。”王家凤连声道,“孟遥,你想吃点什么吗?你现在要注意营养。”

孟遥都有点Hold不住婆婆的热情了,笑道:“妈,我从小吃了很多苦,不是娇生惯养的,没事,哲宇很照顾我,您也够­操­劳的,就不用特别照顾我了。”

“那怎么能行?”王家凤道,“背井离家的到我们林家来,不对你好,你不难过啊。老林,你还不去睡觉,杵这儿­干­嘛呢。哲宇,你先回房,我跟孟遥有几句话说。”

父子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觉得王家凤还真有做“武则天”的潜质,这呼来喝去的,吃不消。不过王家凤的身体向来不好,今天能这么开心,也就由得她去。

父子俩各回各房,王家凤牵过孟遥的手道:“孟遥啊,你现在怀了身子,跟哲宇啊可不能太亲近了。”

孟遥当即闹了个大花脸,这婆婆也太有意思了,其实科普知识上也都说了,怀孕三个月之后,夫妻床第之间是没有问题的,当然,前提条件是动作不能过激,也不能自创不合理的姿势。可是这些,哪怕孟遥是小魔女,也不好意思跟婆婆去探讨,只得心照不宣地道:“妈,我知道了。”

王家凤看孟遥的样子有些不以为然,心里叹了一下,道:“那你去睡吧。”

这一晚,两人偷偷摸摸地XXOO,万分刺激,却又不敢叫出声来,只能用力地抱紧了林哲宇,长指甲把林哲宇的后背都抓出了好几道印子,尤其是林哲宇最后爆发的一瞬间,孟遥死死咬住了林哲宇的肩膀,林哲宇内牛满面,原来这也叫痛并快乐着。

虽然在京城举办过了婚礼,但是在梁山的婚礼同样很重要,一大早的,林哲宇便带着妹妹跟孟遥一起去化了妆。细节的事情都是交给霍言旺的,车子联系的是婚庆公司的奥迪,一共三辆,新郎新娘一辆,伴娘一辆,伴郎一辆。

婚庆公司的手艺虽然比不上京城,但也足够细心了,在孟遥的要求下,并没有化浓妆,而是与她从京城带回来的婚纱相一致,化妆师看到这婚礼,眼睛都直了,巴黎手工缝制,这价格可是天文数字啊,真不知道是男的牛逼还是女的牛逼。在这种心态下,更是拿出绝活来化妆盘头了,免得与这婚纱不搭,砸了自己的招牌。

当美艳绝伦的新娘子出现在豪君楼的婚礼现场时,顿时响起一片的惊叹声,这倒不是林哲宇的亲戚少见多怪,孟遥确实太美了。一些与林哲宇家里不是太合拍的亲戚心里就想,林哲宇走狗屎运找个漂亮老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扣上绿帽子呢。

这种龌龊心理,林哲宇自然不清楚,不过今天他和孟遥是主角儿,这才是重婚庆公司自然也设计了一套婚庆程序,高(和谐)潮迭起,大厅里不时一片片的笑声传出来,而这二人在京城已经预习过一次了,所以这一次的表演更是炉火纯青。

程序结束,林哲宇和孟遥也是一桌桌地挨个敬酒,倒也没有谁口出不逊,不管怎么样,这个婚礼的档次规格还是比较高的,敬酒结束,也代表着这个婚礼接近尾声了,大家都是喜气洋洋,开心得很,更大的理由只有一个,不收礼啊,白吃白喝,说几句好话就行,林哲宇并不知道,一些瞧不上林家的亲戚都后悔没来狂吃海喝一回。手机请访问:m.

279.政治新星

三天婚期弹指而过,以林哲宇的意思,是把孟遥送回京城的,毕竟那里的条件更好一些,不过王家凤坚持让孟遥留下来,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而且媳­妇­怀孕了,婆婆不照顾谁照顾?

孟遥留了下来。她虽然魔­性­十足,但这个魔­性­主要还是看对象是谁了,她可不是乱魔,去年春节在林家的那段时光让她很是回味。

其实在对家庭的归宿感上,孟遥与高轩有同样的生活经历,所以对于家有一种迫切的渴望,那种家庭的温馨是她最为享受的。在她看来,有一个稳定详和的家,是什么也比不上的幸福。

另外,第一山的开发已经接近尾声,孟遥要去验收工程,还有一些具体的经营­操­作需要她来把关。林哲宇颇有些不舍,倒是孟遥看得比较开一些,新源离梁山开车也就三个小时不到,这个距离并不算远,临走时,孟遥提到林哲宇的代步问题,建议买一辆车。

孟遥本打算把她手上的那辆兰博基尼给林哲宇开的,不过也太惹眼了,心知林哲宇也不会同意,但是堂堂龙港集团的驸马自然也不能开太差的车,在这个方面林哲宇与孟遥有点分歧,在他看来,车就是一个代步工具,没必要太好,但是孟遥认为车同时也是身份的象征,总不能开个小QQ去上班吧。

林哲宇对车不是太懂,只得由着孟遥去捣鼓,但是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不得超过三十万。

婚期的最后一天,两人去民政局办了结婚的手续,小小地缠绵了一下,第二天一早,林哲宇踏上了前往新源的大巴车。

新婚燕尔,林哲宇的心情非常舒畅,甄小妹那边的结也解开了,不过想到京城的那件案子,林哲宇的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这几天陪着孟遥,谁也没有提这件事,但是不提不等于不存在,好在京城那边也没有什么妖蛾子,但是事情终归没有一个着落,这事不彻底解决了,总是一头心事。

到了团市委,自然免不了又是一片道贺之声,林哲宇买了糖发了。胡慧芳那天家里有事,没能亲自去,所以也免不了来祝贺。林哲宇被赵子亮造了谣,虽然清者自清,但这事还是造成不了一些影响的,不过现在结了婚,谣言也是不攻自破。

闹了一番,众人也就散去了,林哲宇知道,结婚对于当事人来说是大事,但是局外人也只是那么祝福一下而已,之所以如此热情,更多的是因为自己是一颗政治新星。其实用“新星”这个词,有点过了,虽然被树立了典型,也有传言要任市政府副秘书长,但先不说是不是确有其事,即使是任了,也是平级调动,远远谈不上什么“星”。

林哲宇暗暗告诫自己,切切不可得意忘形,不过就目前的情况而言,他的生活还是比较不错的,钱够用,有娇妻,再过几个月会有个孩子,一切都步入了正轨。

没坐多久,胡慧芳打了内线的电话,让他去会议室一趟。

去了会议室,里面坐着一位陌生的面孔,带着淡淡的笑容,是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邹兆云。

打了招呼坐下,胡慧芳介绍了一下,便起身道:“邹部长,你们谈。”

邹兆云微微笑了笑道:“哲宇同志,根据主要领导的意思,这次来主要是想问你几个问题,就任市政府副秘书一职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这完全是走过场,主要领导的意思那就代表着这件事已经是尘埃落定,通过组织程序,这件事便盖棺定论了,不以被谈对象的意志为转移,除非你不在这个圈子里混,你可以拒绝。

十几分钟的时间转瞬而过,随着邹兆云的离开,林哲宇即将任市政府副秘书长的消息也是不迳而走。其实到这个时候,这也不算是什么秘密了,林哲宇这才明白自己结婚那天,何以政府办有好些人去参加,这也太现实了吧,不过林哲宇并没有记住多少人,怪不得人说领导逢年节过的时候根本记不住有多少人去送过礼,只会记住有哪些人没去送礼了。

谈了话,随即进入了公示阶段。当晚,团市委的管理层为林哲宇举办了一个送行宴。席间,恭喜之声不断,就连向来与他不怎么样的宋德国也是一脸笑容。林哲宇并不知道,这个位置宋德国也一直在争取,不过林哲宇被树立成典型之后,宋德国不知道,这个职位不是他的菜。能够在团市委混下来的自然有自知之明,所以他也不去强求,只是这个笑容的背后着实写着不自在。

林哲宇在团市委并没有表现出过人的酒量来,但是那晚大战省农业厅副厅长黄家仁的傲人战绩也不是个秘密,所以这一晚没有人敢轻掠其缨,另一位副书记洪大志心怀不安。他在林哲宇面前说过一些对胡慧芳不敬的话,就是看林哲宇年轻,想把团市委的水搅混了,好坐收渔翁之利。在他看来,林哲宇年轻,宋德国志不在此,只要把胡慧芳搞臭,他就是团市委书记的不二人选。可是事情发展让他有些应接不暇,林哲宇的快速调职,与胡慧芳不无关系,这个时候他才明白,林哲宇跟胡慧芳的关系非同一般。当然,凭胡慧芳的能量,也是有限得很,但这也正是更加要命的地方,这证明后面还有人出力。到底是胡慧芳的“姘头”姜东城还是另有其人不得而知,胡慧芳并不知道自己搞鬼的事,但是林哲宇知道啊,林哲宇现在提上去了,很难说以后还会不会继续一路走高,所以洪大志心头极其惴然,便多敬了林哲宇几杯,虽然啥也没说,意思却是你知我知。林哲宇心里透亮,虽然瞧不起他,但是明天自己就要闪人了,没必要去得罪人,所以洪大志就喝大了。

酒后免不了唱歌啥的,一番折腾下来,林哲宇疲惫不堪,不过他即将履新职,以后这样的生活或许会经常有,权当先热身吧。手机请访问:m.

280.挑大梁

到目前为止,林哲宇是第二次去市政府。上一次还是去常务副市长杜真松的办公室,被“拷问”了一番。

林哲宇的办公室自然是上一任副秘书长的办公室了,里面的陈设并没有什么大的改变,只是桌子上的文件架子上少了许多。市政府秘书长杨同带着一副高深莫测的标准机关的神情,道:“哲宇秘书长,以后这就是你的办公室了,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

林哲宇左右看了看,道:“暂时没有,杨秘书长,我没什么经验,以后还依赖领导多多指”

杨同笑了笑道:“你不要太谦虚了,蒋书记对你可是赞赏有加。”

林哲宇也笑了笑,未置可否。其实在外界有不少人都在猜测,这个林哲宇是不是跟市委书记蒋浩然沾亲带故,不过林哲宇越是不说,越是显得神秘,连杨同心里也是在犯嘀咕。不过官场也正是如此,神秘总是让人揣摩不透的。

“行,那你先忙吧。”杨同摸不清林哲宇的虚实,很官方地交待了一下便径直离开。

根据分工要求,林哲宇兼市民族宗教局局长、办公室党组成员,协助分管副市长成明协调处理公安、国家案例、司法、社会稳定、交通安全等工作,以及与市法院、市检察院、市武警、市消防的联系、协调工作,主持市民族宗教局全面工作。政府办这一块分管着人事编制科、后勤服务中心、市政府招待所——宾馆、综治和中心工作。

副市长陈明是市委常委,兼着市公安局局长。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林哲宇协助一位市委常委,这也证明了他的重要­性­。林哲宇心里也明白,人在江湖,总要有个靠山,山高皇帝远,他不知道蒋浩然何以对自己另眼相看,其中的原因很复杂,所以轻易他也不敢出入于蒋浩然的办公室,那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毕竟有那么多双眼盯着。所以如何与陈明打好关系,成为了林哲宇当前工作的重中之重。

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儿,林哲宇前后思考了一下,准备去一趟陈明的办公室。

刚刚起身,办公室的门倒是先被敲响了。

进来的是一位脑袋顶着“溜冰场”的中年胖子,一进来便自然介绍,原来是宗教局副局长冯涛,客气的很:“林秘书长,不打扰您吧?”

林哲宇是第一次被人用上“您”的尊称,心里多少有些别扭,不过他也知道,政治圈子是不分年龄的,只要你手中有权力,年纪再大的人在你面前也是孙子。在凤阳市做秘书的时候,他亲眼看到一位起码比乔初一大十岁的­干­部在面对乔初一的赞扬时,点头哈腰地说,有乔书记的支持,我小马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可见权力比什么都重要。

冯涛汇报到最近民间盛行一些小教,苗头不是太对,林哲宇对宗教这一块不是太懂,但是涉及到邪教的话,问题还是不小的,便要冯涛把情况摸清楚再来汇报,并且让冯涛负起责任来。

冯涛表态说,一定会尽心尽力。

冯涛离开后,林哲宇就觉得冯涛这个汇报显得有些突兀,这也太主动了,按正常程序的话,应该是自己先去宗教局,他再汇报。微微一想,林哲宇便大体明白了,冯涛是在要权。想想也不奇怪,自己的主要工作是协助陈明这位副市长的工作,至于自己分管的,可能没有多少­精­力去关注≮教局虽然不是什么好单位,但是同样存在着竞争,而且随着社会的进步和发展,信仰问题的重要­性­日益凸显,宗教局从中起到的作用是大是小,主要还是看人了。俗话说的好,会哭的孩子有­奶­喝,就看你会不会哭了。冯涛就来哭了这么一嘴,林哲宇心想,这也是好事,不过是不是让他挑大梁,这还得观察一下。

去了一趟陈明的办公室,没有看到陈明的秘书。林哲宇去敲了门,没有回应,正要走,却是听到走廊上传来了脚步声,回头一看,正是副市长陈明。

陈明的眉头凝得很紧,林哲宇迎上前去,在离陈明还有几步时停了下来,待陈明走到他身边才转过身来,低声道:“陈市长您好,我是林哲宇。”

陈明点了一下头道:“哦,是林秘书长啊,你来得正好,跟我进来吧。”

开了门,陈明拿了杯子去倒开水,林哲宇下意识地便过去接。陈明看了林哲宇一眼,道:“倒茶倒水的事情不用你来做,我自己就可以了。”

林哲宇心头不由一跳,看着陈明拿杯子去饮水机接水,暗自道,怎么回事,难道他对自己有成见,一上来就给我一个下马威?

陈明倒了水,似乎才想起来林哲宇在自己的办公室,问道:“你喝白开水还是茶?”

林哲宇不知道陈明是什么意思,赶紧道:“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陈明走回到办公桌前,见林哲宇捧着杯子站着,奇道:“你站着­干­什么?坐呀。”

林哲宇被陈明搞得一头雾水,也不知道这领导啥脾­性­,只得对方怎么说自己就怎么做,当即坐了下来,道:“陈市长,我今天刚刚过来,协助您的工作。”

陈明微一点头道:“工作上的事情倒不着急,还是先熟悉一下吧。跟我后面­干­工作,你要有心理准备,肯定会很忙很累。之前的两个秘书都吃不下这个苦,这里面有他们自己的原因,也有我要求严格的原因,所以我事先跟你说清楚,如果吃不下来苦,可以打报告调整分工。”

林哲宇笑了笑,道:“党的宗旨是为人民服务,真的想做到这一点,不吃苦显然是不可能的。话说回来,领导都能吃得了苦,我们做下属的更要以您为榜样了。”

陈明说话一点情面都没有留:“说这话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但是真正能做到的没有几个,你也不用跟我说漂亮话,是骡子是马,遛遛才能知道。”手机请访问:m.

281.文武双全

这是林哲宇与陈明的第一次接触,虽然陈明很不客气,但是林哲宇心里却是ting高兴的。因为他看得出,陈明是一个非常务实敬业的领导。

林哲宇的字写得很漂亮。用大学时代班里的宣传委员说的话,就是文武双全。其实林哲宇打小就没练过字,他的字之所以能写得好,要得益于他的几位老师,字写得都非常漂亮。

这从另一个侧面证明了什么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如果你跟从的是个**成­性­的人,你不**就奇怪了。这也是为什么高级别的­干­部被拉下马之后,往往会牵出很多身边人的原因,反之,如果你的领导正直廉洁,你同样也会正直廉洁。

陈明务实敬业,林哲宇也做好了吃苦的思想准备,年轻是自己最大的优势,跟着肯­干­事的领导,看得多学得多,成长才会快,才会有更广阔的发展空间。

转眼间,过去了三天。这三天里,林哲宇算是领会到了陈明对工作的严谨认真了,跟着陈明去了公安局、安全局、司法局、信访局、和安监局调研工作,可谓是马不停蹄,而且陈明并不是走过场,听听报告就完事了,而是一针见血地直奔问题核心而来。

林哲宇注意到一个情况,这些单位在汇报工作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一家说自己的工作成绩,说的全是不足,这与当下报喜不报忧的调调格格不入,后来他才知道,这里面有一个典故。

陈明刚刚上任的时候,分管信访工作。有一次去信访局调研工作,当时的信访局局长上来的第一句话就被陈明给顶了回去。当时那位局长说,在市委市政府的正确领导下,信访局工作取得了一定的成绩。

就是这句话,陈明直接给呛了回去,他说,信访局的工作取得了什么成绩?我倒是没看出有什么成绩,反是听不少人反映信访局的工作流于形式浮于表面,不解决实际问题,只会踢皮球,这就是工作成绩?

从那之后,他所分管的单位部门在汇报工作的时候,向来不提成绩,只说问题。用陈明的话说,一个单位部门是否有成绩,领导是看在眼里的,况且成绩是­干­出来的,不是吹出来的,就像公安局,你吹得再厉害,有案子破不了,你就什么成绩都没有。

林哲宇算是开了眼界,他跟的还真是个奇葩领导,不过更奇葩的事情还有。陈明向市委建议,取消副市长的专职秘书。他说,专职秘书简直把领导给宠坏了,除了发号施令以外,领导还会­干­什么?车门要秘书开,包要秘书拿,杯子要秘书捧,秘书是协助领导开展工作的,不是做这些杂事的。这个建议最终并没有被采纳,因为他的这个揭议的背后涉及到很多人的利益。

如果这么做了,首先是一些副市长的利益。他们没有了便利啊,有些事情不方便他们出面的时候,就会由秘书去办,合法的也好,不合法的也好,总之他们不能出面。其次是秘书们的利益。因为他们失去了接近领导的机会,这也意味着降低了他们的升迁机会。

当一个人挑战一群人的时候,力量总是很渺小的。不过虽然这个建议没有被采纳,陈明自己却坚决不“同流合污”,两个秘书都被他给赶走了,他用事实来证明,领导没有秘书,同样能开展工作。

这种人居然能“存活”下来,而且还做了市委常委,这简直就是个奇迹。

不过陈明也不是那种不讲情理的人,工作时间就是工作,绝不占用他人工作以外的时间,用他的话说,如此高强度的工作根本不必要去加班。林哲宇跟他争辩了一下,说,陈市长,你的观点极端了,照您的意思,加班是因为没有完成工作任务了,这是一棍子作风,把人都打死了。

陈明当时就哈哈大笑,指着林哲宇说他是第一个敢跟他争论的下属,希望他继续保持。

这三天他可真是起早贪黑,倒不是因为陈明给他安排的工作任务量大,而是他自己的原因。在陈明的身上,林哲宇学到不少东西,正所谓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每天晚上,林哲宇都会把白天所见所感记录下来,就连陈明也想不到,仅仅三天的时间,林哲宇就记了几十页的笔记。

这一天,陈明去省里参加一个会议,林哲宇趁着这个空儿去了一趟宗教局≮教局ting清闲,没多少事,林哲宇过去的时候,门可罗雀,没看到几个人,有的也是聊天的聊天,玩电脑的玩电脑。

林哲宇顿时就皱起了眉,他也没惊动他们,直接去了副局长冯涛的办公室。

敲了一下门,门开了一条缝,一个年轻人问道:“你找谁?”

“我找冯局长。”林哲宇刚说出这句话,便听到冯涛道,“林秘书长。”

门打开了,沙发上还坐着一个人,冯涛道:“你们先出去吧。”

林哲宇进了去,笑着道:“谈事情呢?”

冯涛道:“林秘书长,您也不来视察工作,您现在可是咱们局长。”

林哲宇笑道:“工作还得你来­干­啊。我刚刚过来,怎么没看到几个人在上班?”

冯涛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来:“宗教局是野孩子,没人问,清水衙门,所以都乐得清闲了。”

林哲宇不想在过来的第一天就发官威,他也知道,人无欲则刚,你指望宗教局能有什么大发展,那也是个笑话,不过大家都明白的事情却是不能说出来,便道:“不管怎么样,起码的工作纪律还是要遵守的。督查的时候,纪委可不管你这个单位怎么样。”

冯涛道:“秘书长,您看是不是有时间过来给我们说几句?”

林哲宇点了点头,道:“上次你跟我说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冯涛道:“确有其事,一个叫永生教的组织,整天宣传永生,可以确定是邪教组织,已经从外围获得了一些资料,但是还不怎么齐全。秘书长,说实话,我们宗教局虽然肩负着这个重任,但是没有什么执法权,况且又不是公安部门,专业素质上很欠缺。刚刚他们就是来汇报这件事的,我让他们先按兵不动,免得打草惊蛇了,我也担心调查的人员会有人身危险。”手机请访问:m.

282.各有其事

林哲宇本来就是随口这么一问,没想到冯涛还真挖出了不少东西,如果他所说属实的话,这个案子倒是可以跟进一下,好在副市长陈明是公安局局长,调用公安部门的力量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可是嘴里却是说了一句与这事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的话:“其他的副局长呢?”

冯涛微微怔了一下,马上便明白了林哲宇的意思,倒是没说什么,只是道:“各有各的事情吧。”

冯涛的话还是很有点意思的,他说的是“事情”,而不是“工作”,再加上林哲宇沿途走过来,其他两个副局长办公室的门都是铁将军把门,这分明是在告诉林哲宇,正常开展工作的也就是他冯涛而已。

林哲宇微一点头,道:“过两天我会安排一个合适的机会,到时候由你向陈市长亲自汇报这件事。”

冯涛的眼睛就亮了,凭心而论,对于宗教局的事务他是半分兴趣都没有,不过他明白一件事,如果自己不用心,有可能这一辈子就在宗教局养老了,所以说每­干­一件事情,都有着事情本身的重要­性­,只有能­干­得出成绩,才能进入了领导的视线,继而你才有机会走到别的岗位。

陈明的会议共有三天的时间,他不在,林哲宇倒是不便于再主动深入到各局去,免得背上狐假虎威的黑锅,在办公室整理着这几天的调研情况。这并不是什么难事,他笔记本上记载的厚厚内容,完全可以随手拈来。

不坐到办公室里,林哲宇还察觉不到自己的重要­性­,这一坐下来,立即就有体会了。除了接了几个老朋友的电话以外,办公室也是不时的有人过来。

在领导眼里,秘书,哪怕后面加了个“长”,那也是服务人员。但是对于下属来说,秘书带“长”就是领导。编制科、后勤的头头脑脑都过来拜访过了,提出了聚一聚的打算,都被林哲宇拒绝了,理由也同样只有一条,那就是陈市长工作节奏非常快,他分不开身。这一点他们都是清楚的,所以心领神会,表示以后有机会再聚。

送走了他们,林哲宇揉了揉额头,机关啊,永远是一潭混水,谋人多于谋事,这是多年传承下来的陋习了,不是说能转变就能转变的。

正这么想着,信访局副局长柳兆星过了来,一进来便笑呵呵地道:“秘书长,怎么不去局里视察工作。”

林哲宇起身相迎,笑道:“柳局,你这不是挖苦我吗,我何德何能去局里视察你的工作啊。”

林哲宇现在是副处,柳兆星也是副处,级别相当,他还真不能谈“视察”这两个字,在机关里,做事固然要注意,说话却是更要留神,一不小心,怎么得罪人的都不知道。

柳兆星就哈哈一笑,道:“秘书长太谦虚了。陈市长不在?”

陈明去开会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情,林哲宇便道:“陈市长去省里开会了,有急事儿?”

“算不上急吧,也没什么大事,秘书长忙不忙?不忙的话明天出去走走?”柳兆星微笑着道。

林哲宇一直在研究机关的说话语言,柳兆星用了“走走”这个词,所包含的意思还是很多的。而且来找分管领导汇报工作,非特殊情况下,都是一把手局长的事儿,这次柳兆星过来找陈明,这本身就有点问题。所以对于他所说的“走走”,林哲宇还真是ting有兴趣的。

“我来新源也快半年了,倒是没去过几个地方,有柳局带路那是再好不过了。”林哲宇表示了同意。

柳兆星便笑了起来:“那我就毛遂自荐,做一回秘书长的向导了。明早八点,我开车去接你。”

第二天一早,柳兆星便到了,换了一套很休闲的衣服,头上还戴了个帽子,林哲宇也穿了一件休闲眼,看了一下窗外灿烂的阳光,顺手拿了墨镜戴上,两人上了车,谁也看不出来,他们是政府工作人员。

坐在车上,林哲宇也不问柳兆星去哪,由得他去开去,终究会有个目的地的,柳兆星也不吭声,沉默着向前开着。

林哲宇放眼看向窗外,人群熙熙攘攘,阳春三月,一些爱美的大姑娘小媳­妇­已经迫不及待去脱下了冬装,成为了街头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车子渐远,驶入了郊区,林哲宇便知道柳兆星是让他看一些东西了,他很好奇,柳兆星想让他看什么。

又开了一阵,车子便在一个水库边上停了下来,水库里的水不多,杂草丛生,在离水库不远的树丛边上,一所用石头垒起来的简易房隐在其中。

将车停在一个不易被人看到的角落里,柳兆星坐着没动,道:“秘书长,我们先看看吧。”

林哲宇也不急着开口,点了根烟盯着窗外,不多时,从房子里走出一个瘸子来,拄着一根“Y”形状的树棍,蓬头垢面,看他所穿的衣服也是褴褛之极。

林哲宇不由问道:“这个人是谁?”

“他叫宋士德,你看他有多大年纪?”柳兆星看着那人,也不等林哲宇回答,自顾道,“他今年才四十岁,看上去都有六十岁了。他本来是一个很健康的人。”

林哲宇注意到那人的腿瘸得厉害,道:“他的腿怎么回事?”

“车祸。”瘸子回了屋,柳兆星收回了视线,“三年前的一场车祸,不但让他由一个健康人变成了8级伤残的残疾,也让他妻离子散。他也是我市出名的上访户,在市里是挂了号的,省里、京城,不知道去过多少次了。”

上访三年,还住在这个连“简陋”都称不上的房子里,可以证明他的诉求并没有得到满足,林哲宇又向那个方向看了一眼,道:“柳局,你给我说说他的情况吧。”

柳兆星的脸上带着一丝悲伤之­色­,道:“关于他的案卷,快有半尺了吧,秘书长如果有兴趣,回头我可以拿给你看看。”手机请访问:m.

283.困扰的案子

案卷是复印过来的,很厚,看纸张不像是新的,不过林哲宇并没有去关注这个,而是先看了内容。

宋士德是在途中被一辆轿车撞伤的,车主名叫黄启发,造成了8级伤残,车祸发生后,法院对这起交通事故作出了判决,黄启发负全部责任,赔偿相关医疗费用和损失五十多万,但是不久,法院作出了二审判决,这一次的判决有所改变,只是说黄启发负主要责任,宋士德负次要责任,理由是当时宋士德没有遵守交通规则,在过马路的时候闯了红灯。但即便是作出了这样的判决,黄启发还是逃逸了,根本没有履行赔偿义务。期间,宋士德多次申请要求强制执行,但都由于种种原因未能到位。而且,宋士德认为,法院判决的赔偿款不足以补偿车祸对其所造成的损失,要求赔偿交通事故后续治疗费用、误工费等费用,但是由于找不到黄启发,加上黄启发的财产都过户给了他的孩子,一直未能得到有效的解决。为此,宋士德走上了上访之路,由于迟迟解决不了,宋士德的心理变得极其偏执,自残、咬伤工作人员、屡次进京上访,多次采用极端的恶­性­行为上访,成为了一个极端上访户。

林哲宇合上了卷宗,心里头颇不能宁静,与其说是同情宋士德的不幸遭遇,倒不如说是在深思着人­性­的丑恶。

看着卷宗显得有些旧的纸页,林哲宇抛开了那些深思,开始琢磨起柳兆星的用意来。这显然是一个困扰着信访局的案子。设立信访部门,就是要解决信访者的正当诉求。宋士德的诉求你能说不正当吗?一个原本很幸福的家庭因为一场车祸,彻底改变了宋士德的人生轨迹,如果没有这个车祸,或者如果黄启发没有逃逸,他的生活不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他的心理不可能偏执到这个程度。

纸张偏旧了,显然不是近期才复印好了的,那么柳兆星早早就把卷宗复印好了,他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是正常解决问题,他完全没有必要再备份这么一份卷宗,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猫腻不成?

林哲宇有些吃不准,但是他感觉到,信访局这个众多部门中的一个,也充满了内斗。由于不明白柳兆星的真实目的,所以林哲宇对于接下来该怎么做并没有一个明确的方向。

陈明从省里开完会,还没到办公室,便打了电话给林哲宇,让他在办公室等着。林哲宇不知道他有什么急事,不过这几天他与陈明的关系非常融洽,他觉得陈明是一个非常直率敢于担当的领导­干­部,虽然忙了一些累了一些,但是心情是愉快的,心态是放松的。当一个人能够心无旁骛地把­精­力投入到工作中去的时候,那他无疑是在享受着工作的乐趣。陈明如此,林哲宇也是如此。

没等多久,陈明到了办公室,林哲宇第一时间过了去,陈明示意他关上门,道:“哲宇,在省里这几天,会议很紧凑,内容也很多,主要集中在社会稳定方面。你给我拿一个方案出来,这是文件,你先看一看,把­精­神吃透了。”

陈明分管这一块有几年了,自然有他自己的一套思路,这几天他也在观察林哲宇,没看到林哲宇有什么冤言,更没见林哲宇有不耐烦,觉得他是个ting不错的好苗子,值得培养一下,所以他想先试试林哲宇肚子里有没有货。

维护社会稳定是一项涉及面很广的工作,牵扯到方方面面,根据以往的工作经验,都是把任务层层分解到各个部门和县区,层层抓落实强化责任,排查不稳定因素,从源头上去控制不稳定因素,但是林哲宇认为,这是堵漏阻塞,治标不治本,甚至于连标都不能治。

换一个角度来考虑,如果百姓没有受到不公正的待遇,那么他们有上访甚至集访、越访的必要吗?谁也不会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去耗­精­劳神地玩上访,当然,这里面不排除一些恶意上访的存在,但是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小富即安的心理是当前百姓的普遍心态。就拿宋士德来说,他的诉求未必就会因为上访而得到满足,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不上访就连一点希望都没有,他只是在追求他自己的合理赔偿而已。

所以林哲宇很快制定了一份草案,在原来分解任务的基础上,提出解决一批重急案例,真正从源头上杜绝上访的机率,这样既可以实现维护稳定的目的,也可以切实地解决上访者的问题。当然,越是重急案例,却是纷杳复杂,但是林哲宇坚决地认为,如果没有克难攻坚的勇气和信心,信访局就是形同虚设,没有战斗力,可不能肩负起这份责任来,要知道信访部门是与上访者接触的第一道关卡,如果在这个地方解决不了问题,留下来的后遗症将会很严重。

林哲宇的这个草案在经陈明看了之后,深受其欣赏,尤其是解决重急案例方面,更是有张有弛,不过为了充分检验林哲宇的能力,陈明让他协同调处信访局的工作。

陈明随即在常委会上拿出了这份草案,在此之前他自然要与市长耿建忠沟通的。林哲宇的这个提议表面看来,大方向是维护稳定,但是其更深的含义却又有着提高部门、单位责任心和工作能力之意。耿建忠当即与陈明一起去找了一下市委书记蒋浩然,汇报了这项工作。

蒋浩然对林哲宇很有兴趣,林哲宇跟他提过的机关属相论就很别致新颖,而这一次却是实实在在地拿出了切实方案,并且他很会利用领导的喜好去达成自己的愿望,这一点是难能可贵的,什么叫有勇有谋?这一点在林哲宇的身上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常委会上,蒋浩然指出,为了扭转工作作风,提高工作效率,这一次市信访局就是试手机请访问:m.

284.邪教组织

当副市长陈明和林哲宇走进信访局的会议室宣布了这份市委市政府出台的文件之后,信访局局长王新标的心里就有些不大自在。信访局是一个感观比较复杂的部门,事情千头万绪,这几年,王新标总结了一下工作思路,那就是“太极”。

何谓太极?四两拨千金,这就是其­精­髓。信访局本身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每一个上访者的上访诉求归结起来都会有具体的县区、部门来解决,信访局所要做的就是分门别类,把他们踢到各自所处理的地方,但是这份文件中明确规定,信访部门必须全程介入,并下达了任务指标,把近几年的重急案例梳理出来进行量化。这也意味着他这个局长不但事情多了,涤重了,责任也更大了。况且既然是遗留下来的问题,又岂是短时间就能解决得了的?

当陈明让林哲宇协同处理时,王新标的心里是喜忧参半,喜的是有林哲宇这个副秘书长在,他就有了挡箭牌,而忧的则是从另一个侧面证明陈市长对他有了看法。

但是不管他的内心是怎么想的,他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既然无法避免被强(和谐)­奸­,那只有去享受快(和谐)感。

并没有在信访局停留多久,出来的时候,林哲宇提议去宗教局看看,陈明对林哲宇算得上是另眼相看了,居然没有反对。林哲宇就笑着问陈明,是不是要提前打个招呼。

陈明笑道:“你是宗教局局长,去的也是你的地盘,你说了算。”

林哲宇便打了个电话给冯涛,告诉他陈市长要过去视察工作,做好接待工作。

很快到了宗教局,三位副局长都在,所谓的接待也是在会议室里倒点茶,敬点烟,林哲宇笑着道:“今天人员很齐整嘛,我来了两次,还以为咱们宗教局缺编,只有一位副局长呢。”

林哲宇看似玩笑的一句话,让冯涛外的另两名副局长脸红不已,冯涛笑着岔开话题道:“上次林秘书长来的时候,我汇报了一下工作,王局和马局还对我有点看法呢,说我吞独食,今天陈市长也在,你们来汇报吧。”

陈明笑着摆手道:“哲宇秘书长才是你们的局长,不必向我汇报。”

林哲宇也笑着道:“陈市长来视察工作,我听什么汇报嘛,下次吧。”

话虽如此,关于工作的方面总是要说上几句的,宗教局的工作听起来有些索然无味,陈明也不掩饰自己的不耐烦,林哲宇笑着道:“冯局,你上次不是说有件东西要给我看看的吗,正好陈市长,我们一起去开开眼界吧。”

陈明觉得林哲宇ting有意思,什么东西啊,摆明是有话要私底下说,­干­嘛搞得这么弯弯绕绕的,不过一想,林哲宇对宗教局这一块的工作不是内行,而冯涛也不便于向自己来汇报,总得找些由头,现在提出去冯涛的办公室,显然是另两位局长在有些不方便,难不成跟他们有关系?

进了冯涛的办公室,林哲宇反手把门关上,道:“陈市长,不是我玩心机,而是有些情况不方便,等冯局长向您汇报了,我再向您解释。”

这几天冯涛没有闲着,把手头所掌握的情况整理了一下,简单介绍了永生教这个邪教组织,借“永生”之名骗财骗­色­,造成了很恶劣的影响,已经摸清那这个教的据点就在市郊一个村子里,教主姓李,叫李永生,但是这个李永生只有小学文化,字都不认识一箩筐,说他能创立这个教会实在是太抬举他了,所以相信背后还有其人,从外围调查的情况来看,一些教众提到他们的教主人称洪教主。

介绍完了情况,陈明的神情还是比较严肃的,这些年物欲横流,很多人都追究物质享受,失去了人生的信仰,这也是为什么一些小教会就能迷惑人心的原因,对于这一类的组织,那是一定要从严从重从速打击的,当即表示会让警方介入此案。

在回去的路上,林哲宇不必再向陈明解释理由了,因为在冯涛介绍情况的时候已经提及,宗教局王副局长的名字叫王福洪,这名字里就有个“洪”字。仅凭这一点就有所怀疑,显然没有任何的依据支持,但是王福洪早年就曾经有过入小教的经历,而且这一阵子行踪诡秘,经常是找不到人,跟踪了几次,调查人员不敢靠得太近,但是有两次王福洪确实是去了市郊。

通过这几点,林哲宇有所隐瞒,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这件事情,陈明没有让林哲宇参与,当然,冯涛是必须参与的,有了他,也算是林哲宇给他作了安排。对于这一点,林哲宇是很感激陈明的,端掉这么一个非法组织,他这个头头自然也有功劳。

林哲宇现在的主要­精­力要放到信访工作中去。这项工作是他提出来的,由他牵头,组织实施,是陈明对他的信任和考验,也是在给他一个露脸的机会,其实这张脸在常委会上已经露过了,就看实际效果了。是龙是虫,就看他办的怎么样。

第二天,林哲宇便去了信访局,那边的梳理工作已经开始了,牵头人正是副局长柳兆星。

在局长王新标的办公室里,王新标笑道:“林秘书长这一回可是炙手可热了。”

林哲宇对这个王新标很没有什么好感,当然,他们之间没有什么私人恩怨,主要还是因为信访局在他的带领下,很有不作为的庸懒。

“瞧王局这话说的。”林哲宇淡淡道,“我是受陈市长的委托来协助办理的,可不是将领,王局,你多心了。”

王新标呵呵一笑道:“领导就是领导。”

这时,柳兆星敲了一下门,进了来,道:“王局,林秘书长,整理得差不多了。”

这些年累积下来的重急案子并不是太多,其实根据属地管理的原则,信访局这边是没有多少档案的,所以林哲宇便选了宋士德这个案子。这个案子一圈定,王新标的神­色­便不由自主地微微一变,随即道:“林秘书长,你还真是专捡硬骨头来啃啊。”手机请访问:m.

285.真办假办

林哲宇对这个案子已经有了数了,不过这是柳兆星私底下透露的,他不能把他给卖了,便道:“怎么了?王局,有什么内情?”

王新标道:“内情倒是谈不上,这个宋士德可是出了名的极端上访户,在市里也是挂上号的。你可能不知道,既然是极端上访户,他的问题就很棘手,我给你说说吧。”

王新标所说的跟林哲宇在卷宗里看到的没太大的分别,林哲宇淡淡道:“王局长,我是外行,想请问一下,我们信访局的职责是什么?”

王新标笑道:“秘书长是在考我呢?”

林哲宇摇头道:“是请教。”

王新标道:“秘书长真会开玩笑。”

林哲宇也笑了笑道:“其实无论是信访局,还是其他的部委办局,宗旨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人民服务。王局,你是领导,坐镇指挥就行了,具体的事务还是我跟柳局去办吧。柳局,你有没有意见?”

“秘书长是钦差大臣,我岂敢不从。”柳兆星开了句玩笑,心里却是惊讶得很。林哲宇自上任以来,一直表现得非常和气,但是从刚刚与王新标的对话看,一反常态地极其强硬,更是意指王新标的心里没“为人民服务”这个宗旨。虽说现在提到“为人民服务”多少有点搞笑的意思,因为现在很多人都在“为人民币服务”,但是没有哪一个官员敢说人民是为他服务而不是为人民服务的,所以这个帽子扣得有点大,毕竟王新标的级别比林哲宇要高,所以他才会有“钦差大臣”这么一说。

在柳兆星的办公室里,柳兆星竖起了大拇指道:“秘书长,我服你了。”

林哲宇知道他的意思,却是故意奇道:“为什么?”

柳兆星笑了笑,也不答,道:“秘书长,关于宋士德的案子,你是打算真办还是假办?”

林哲宇道:“真办怎么讲,假办怎么讲?”

柳兆星道:“假办的话,就是走个过场,也就没必要说了。”

林哲宇道:“你觉得市委市政府发的文件是真的还是假的?你觉得陈市长雷厉风行的工作态度是真的还是假的?”

柳兆星沉默了一下,道:“那个黄启发,其实是他的亲戚。”

在说到“他”的时候,柳兆星向外面指了一指。

林哲宇怔了一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道:“哪个他?”

柳兆星便拿了笔在纸上写下了“王局”这两个字,林哲宇的脑子里便忽然间涌现出太多的信息来。卷宗上写得明白,法院一审和二审的结果完全不同,难道这里面就是王新标作的祟?

“这证明不了什么。”林哲宇忽然间觉得柳兆星提前把关于宋士德的消息透露给自己的动机并不单纯,联想到他提前把卷宗复印好了,说不定一直在等待这个机会。想到这里,林哲宇心下就有些不舒服,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拿他当枪使,在团市委的时候,洪大志这么做了一回,这一次柳兆星也如法炮制,难道自己天生就长的一副“枪”样?

柳兆星自然不知道林哲宇心里的想法,道:“宋士德这几年的遭遇很惨,这里面他多少有点责任,法院去执行的时候,黄启发的财产都转移了,法院一直没有强制执行,就是拖着不办,为的就是给黄启发有时间转移资产。”

林哲宇道:“有证据吗?”

柳兆星怔了一下,这东西本来就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这世上要是什么事都有证据,那什么都好办了。似乎是感觉到了林哲宇语气中的不善,柳兆星斟酌了一下道:“秘书长,你可能是误会我的意思了。宋士德跟我非亲非故,我只是觉得他太可怜了,因为一次车祸,因为他没有后台背景,所以就毁了他这一生,我觉得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

林哲宇也沉默了下来,不管柳兆星的真实意图是什么,但宋士德完全是不折不扣的受害者,他的那些过激举动在别人的眼里可能深恶痛绝,但是设身处地的换位思考一下,无论这事落到谁头上,恐怕只有更激没有最激。所以,无论如何,他也要把宋志标的事情给解决了,至于什么内斗,他完全没有兴趣。

“走,我们去看看宋士德吧。”林哲宇的心头有一份沉重。

刚到信访局楼下,便看到门卫室前围着一群人,正在推推搡搡,只听门卫老张劝道:“唉,他是残疾,你们别推他。”

“还咬人,把你牙给拆了。”人群中有人怒骂了一声。

“是宋士德,他怎么来了。”柳兆星惊呼了一声,三步并两步奔了过去,大声道,“住手,你们­干­什么?”

宋士德的身上有一股恶臭,那根简易的拐杖也被扔了很远,还被踩断了,整个人也瘫坐在地上,脸上不知道被谁的指甲给划破了,一位局里的工作人员捂着手背,横眉瞪着宋士德。

柳兆星叱道:“你们看看你们的行为,简直丢人,是谁动的手?拐杖是谁踩断的?”

所有人都不说话,林哲宇上前道:“叫个车过来吧,先带他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再买副拐杖吧。”

柳兆星哼了一声,沉着脸让人都散了,宋士德目光呆滞,整个人都像傻了一样,当柳兆星去扶他的时候,猛地跳了起来,连声喃喃道:“林哲宇,谁是林哲宇,我要找他。”

林哲宇怔了一下,也不知道宋士德是怎么知道自己的,但是眼下却不是说话的时候,便向柳兆星使了个眼­色­,柳兆星道:“老宋,他就是林秘书长,咱们先不急,找个地方再说话。”

王新标站在窗前,看着林哲宇和柳兆星带着宋士德离开,嘴角撇起一丝冷冷的笑容,办公室主任孙有才笑着道:“还真会做秀。”

王新标淡淡道:“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吧。”

宋士德已经睡下了,但是眉头紧紧地皱着,身体也不时抽搐一下,显然这几年对他造成的伤害实在太大了。林哲宇与柳兆星商议了一下,给出了一个最基本的态度,那就是先帮助他解决实际困难,毕竟饭要一口口的吃,事情既然拖到了现在,想一蹴而就的解决问题,也太理想化了。手机请访问:m.

286.解决问题

自始至终,林哲宇一直都是以处理眼前的这个案子为出发点,并没有提及其他,这让柳兆星多少有点失望,不过他也理解,没有人愿意去趟混水。斗争的出发点是利益,没有利益,就没有斗争。林哲宇与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他只处理事情,不涉及斗争。由于他感觉到林哲宇已经意识到自己有借刀杀人的意思,所以他半个字也不去提。

柳兆星联系到了宋士德的家人,可是他弟弟宋士贤死活不肯来照顾,最后还是林哲宇表态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宋士贤才肯过来。

宋士贤看上去是一个很忠厚的中年人,在离家不远的一个水泥制品厂工作,劳累让他与实际年龄很不相符,见到林哲宇和柳兆星,目光有些躲闪和畏惧,一进来就道:“我马上把我哥带回去,保证以后不上访了。”

宋士贤的这句话让林哲宇很有些惊讶,他敏锐地察觉到这句话的后面是有背景的,当即道:“你不用怕,我们是帮你哥哥解决问题的。”

解决问题。这四个字宋士贤听得不少,但是到最后根本没有能够解决,垂着头不说话,不过听到对方说话都这么小声,似乎怕吵醒哥哥的样子,心里就莫名的有些暖和,觉得他们不是恶人。

柳兆星搬了椅子给他坐下,道:“你哥还没醒,让他先睡会吧,我们聊一聊。”

宋士贤看着整洁的椅子,拍了一下P股,有些不敢落坐,林哲宇笑了笑道:“不要紧张,坐吧,没事的。”说着将一杯茶递到了他的手里。

在接杯子的时候,林哲宇看到他中、食二指发黄,便知道他是抽烟的,又递了根烟过去。

宋士贤吸了两口,情绪上舒缓了很多,柳兆星这个时候才道:“你刚才说保证不上访了,是不是有人威胁过你?”

宋士贤夹着烟的手指不由颤抖了一下,林哲宇和柳兆星互视了一眼,便知道这里面肯定会有问题了,如果真的有人威胁他,那么­性­质就完全变了。

林哲宇道:“你不要害怕,你有什么就说什么。”

宋士贤接连吸了好几口烟,才缓缓把他经历的事情说了出来。

事情也没什么太复杂的,原来他哥哥是不怎么上访的,最多也就是到信访局来反映,情绪虽然会激动,但是也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但是自从有一次因为在从信访局回来的路上,被一群流氓莫名其妙地打了一顿之后,就­性­情大变了。在他的再三追问下,才知道这些人是在警告他,不要再上访了,如果再上访,就弄死他家人。

宋士德的脾气很倔,一怒之下,与老婆离了婚,走上了上访之路。在此期间,他的家人没少受­骚­扰,只要他上访一次,家里就会被­骚­扰一次,最后他没办法,只有离开家,在水库边上搭了一个简易房住下。但即使是这样,他弟弟家也是隔三岔五地要么被砸了窗子,要么是门上被泼了红漆,甚至于孩子也会在路上遇到陌生人的恐吓。

听到这里,林哲宇和柳兆星都是怒火横生,他们本来就够可怜的了,正当权益无法得到保护,还要遭受另一种摧残和折磨,林哲宇不由道:“为什么不报警?”

“报了。”宋士贤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哥哥,两行浊泪流了出来,“可是派出所又不是我家开的,他们也不能成天处理我们家的事情,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到了人家也嫌烦。”

林哲宇想了想,从口袋里拿出五百块钱,拿了便笺纸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道:“这些钱你先拿着,你哥的事情我一定会管。这是我的手机号码,有什么情况你就打电话给我。”

宋士贤有些不相信自己看到的和听到的,他只是一个搬运工人,没多少文化,也不知道结果会是什么,只有愣愣地看着他们。

“柳局,这里麻烦你照顾一下,我回去跟陈市长碰一碰,这个事该怎么处理。”

见林哲宇不是跟王新标碰一碰,柳兆星的心里踏实了很多,这证明林哲宇起码对王新标已经不再信任了,当即道:“你去忙吧,我会照顾好的。”

林哲宇一回去,便进了陈明的办公室,把这个情况汇报了,陈明抬着头问他,打算怎么办。

林哲宇在来的路上,便有了一套方案△为下属,不是把问题交给领导,而是要拿出有效的方案供领导参考。

林哲宇道:“目前分两步走。第一步,是解决宋士德的问题。由于肇事者失踪了,想要从他那里获取赔偿,这个不现实,也太遥远,所以我建议成立专门的工作小组,专题研究方案,从人道主义角度出发解决问题。第二步,据他弟弟说,他们遭到了陌生人的恐吓威胁,也实实在在地从身体和心理上受到了极大的伤害,我建议公安部门也介入其中。”

林哲宇的意思很明显,两点一线,既解决掉宋士德的问题,也把形成目前这种情况的原由找出来,治标治本,他也含蓄地点出,肇事后逃逸的黄启发极有可能与某人有关系。

陈明思考了一下,道:“成立工作小组的事情,就由信访局来牵头吧。”

林哲宇很了解陈明的做事方式,当晚,陈明便召集了信访局的几位领导一起就宋士德的事情开了一个专题会议,针对宋士德的实际生活困难,成立专门的工作小组,由王新标任组长,柳兆星任副组长,成员由信访局自行确定,林哲宇协调处置,起一个监督的作用。

散了会,林哲宇又去看望了宋士德,然后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住处,与孟遥通了电话,问了她的情况,一切都好,与父母相处的也不错。林哲宇最担心的就是婆媳关系。孟遥毕竟是千金大小姐,身上或多或少地会有一些大小姐的作风,不过从目前情况来看,相安无事。孟遥告诉他,关于包三清的案子,现在已经确定与她没有什么关系了。手机请访问:m.

287.三步曲

这个消息自然是非常利好的,只不过孟遥轻描淡写,林哲宇心里就升起一个疑问。当时包三清案的疑点还是很多的,警方到底有没有破案,杀害老憨的人到底是不是现役军人,这些都是未知之谜,不过这些虽然在困扰着林哲宇,但是与孟遥没有关系,意味着他不用再为此而忧心了。

两人褒了一阵电话粥,就听到电话里传来妈妈王家凤的声音,是端汤过来给孟遥喝的,只听孟遥道:“妈,你也喝点吧。哲宇的电话,你要不要说几句?”

王家凤道:“跟他没什么好说的,遥遥,你早点睡,老是这么晚可不行。”

林哲宇听着,心头热乎乎的,老妈这是故意表现出对孟遥的好呢。

孟遥一边滋溜溜地喝着汤,一边跟林哲宇提到了第一山的事情。那边已经完全竣工了,但是还没有进入营业阶段,原因是与政府方面的经营权产生了纠葛。一开始的协议签订中注明,此项开发政府不投入,全部由投资方梦遥旅游开发公司全额投资,经营权也交由梦遥旅游开发公司,经营权为三十年,但是后来由于在第一山内发现了一些意想不到的东西,导致开发的进度延缓。梦遥公司方面向政府提出补偿,这件事情县委书记边疆亲自过问,却又不给出答复,总是说要常委会上研究研究。

孟遥已经进行了投资,自然不能在这个时候停下来,所以一边等着县政府的答复,一边继续施工。现在项目竣工,需要投入运营,但是县政府那边又就经营权提出了质疑,迟迟不予营业。

林哲宇听了,心里就大是不爽,边疆这是在报复自己没有落实汪恒发的投资,但是他拿自己也没办法,便用这个方法来搞孟遥,真是他娘的不地道。

见林哲宇沉默,孟遥笑了笑道:“哲宇,这事我就是跟你一说,你忙你自己的事就行,不用管我。”

孟遥可是小魔女,又有那么深厚的背景,边疆跟他完全不在同一个层次上,边疆这么搞下去,那完全是在自掘坟墓,不知道为什么,林哲宇倒是希望边疆能够有点眼­色­,不想他这么快就完蛋,因为他们之间也有一笔账要算。林哲宇要亲自跟他算才行。

林哲宇道:“先看看情况再说吧。”

孟遥这时忽然哎呀了一声,林哲宇吓了一跳,道:“怎么了?”

“没事,小东西踢我肚子呢。”孟遥的声音很甜蜜,“宝贝,你打算给他起个什么名字?”

林哲宇的心情极度荡漾,冥想了一下道:“如果是男孩就叫林冲,如果是女孩,你来起吧。”

“林冲?太土了。”孟遥笑了起来,“得了吧,我到时候还是请鬼谷子给起吧。”

胡扯了一通,又有电话打进来,林哲宇看了一下,是冯涛打来的。

林哲宇便让孟遥赶紧睡觉,多休息,随后接了冯涛的电话。冯涛很兴奋,说就在刚刚端了永生教的老窝,王福洪也被抓了个现行,正在跟一个女教众苟合,目前警方正在对他进行审讯。

第二天一早,林哲宇去了信访局,工作小组正在开会,见林哲宇到了,会议暂时中断,王新标皮笑­肉­不笑地道:“秘书长来了。”

林哲宇微一点头,道:“你们继续,我听着就行。”

王新标并不说话,只有柳兆星侃侃而谈。柳兆星提出,要约谈宋士德及其家属,为他们提供法律援助和生活求助,与他们面对面、心与心的交谈,做好思想转化和情绪稳定工作。

王新标这时Сhā了一嘴,道:“柳局长,你这个思路过于理想化了,如果仅仅是这样就能解决问题,他宋士德就不会成为极端上访户了。”

柳兆星道:“王局长,你是局长,你拿个主意吧。”

王新标却是道:“我是黔驴技穷了,林秘书长,你是代表陈市长来的,你给支个招吧。”

林哲宇似乎早就猜出王新标会这么说了,微微笑了一下,道:“我本来只是来过问这个事,不参与的,不过王局长既然发了话,那我就在柳局长的基础上说几句吧,可行还是不可行,大家商议商议。”

林哲宇道:“这件事要分三步走,第一步,先稳住他们的情绪,也正是刚刚柳局长所说的。第二步,向省信访局汇报此事,请求省信访局给予处理意见。第三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找出肇事者黄启发。”

王新标鼓掌道:“秘书长的思维非常清晰,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大家怎么看?”

没有人说话,柳兆星道:“那就按林秘书长说的办。”

林哲宇扫了王新标一眼,道:“这样吧,咱们三路并进,第一步由柳局长跟进,第二步请王局长跟省信访局接洽,我虽然不是小组成员,但也不能坐视不管,第三步就由我来办吧。”

分工很明确,王新标回了办公室,心里很不舒服,林哲宇完全是喧宾夺主啊,但这不是关键,关键在于林哲宇落实他的第三步,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了呢?王新标沉思了好一阵子,打了个电话:“你们给我下点狠的。”

王新标的目标很明确,宋士德是个关键,搞定他,一切都没有什么问题了,他这是找症结所在,不过他也担心林哲宇真有什么大神通能找到黄启发,随后又打了个电话:“启发,你给我听着,你给我安份点,藏好了。”

柳兆星去了宾馆,与宋士德兄弟俩谈了一阵子,表示这一次信访局是下了决心要把这件事给解决了,让他们放心,并且表示此事已经向省信访局汇报了,很快会有一个解决方案。

宋士德垂着头不吭声,他不是不想相信柳兆星的话,柳兆星所做的一切让他感受到了温暖,但是想起自己的悲惨遭遇,以及这些年艰难的上访经历,柳兆星的偏执劲又上来了,在他看来,他们这么做只是为了把自己安抚住。手机请访问:m.

288.局里局外

柳兆星道:“老宋,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一次你的案子,是林秘书长钦点要办理的,绝对没有类型你的意思。你看吧,住的宾馆,买的拐杖,都是林秘书长私人花的钱,你觉得如果是想敷衍了事,他有必要这么做吗?老宋,我知道你委屈,但是事情总要一步步的来解决,这么多年都捱下来了,还在乎这几天吗?你就安心等着好消息吧。”

宋士德道:“怎么能让人家花钱呢,士贤,我们走吧。”

柳兆星也觉着这事不是一两天就能办得成的,总是住着也不是个事,十天半个月的一住,得花不少钱,见他们要走,便拿出之前的预案来,道:“信访局已经给你在外面租好了房子,虽然天气暖和了一些,但还是ting冷的,那小房子是不能再住了。”

安顿好了他们,柳兆星回了信访局,把这个情况向王新标汇报了,说已经安顿好了,情绪还算稳定,王新标道:“那就好。这项工作虽然比较重要,但也不能耽误了其他的事情,我明天要去省信访局一趟,你也一起去吧。”

夜已经深了,三月底的夜还是很凉的,林哲宇没有在温暖的房间里,而是穿了一件高领的大衣,把领子立了起来,遮住了半边脸,头上也戴了顶帽子。

宋士德住的地方,是林哲宇选的,稍微有点偏,在这样的夜里,几乎看不到什么人,林哲宇便站在对面的巷子里。他已经守了两晚了,结合已经掌握到的东西,要想把黄启发揪出来,不采取点措施和手段是不行的。警方是不可能动用警力去查一个逃逸者的。

宋士贤说有人经常去恐吓他们,林哲宇判断,这肯定与黄启发有关,柳兆星说黄启发跟王新标是亲戚,那么极有可能泄露出宋士德的住处,只要有人想继续这么­干­,那就会被林哲宇揪住。

夜­色­之中,一辆普桑缓缓开了过来,速度很慢,似乎是在辨认地点,然后停下,从里面下来三个人,过去敲了门,门刚掩出一条缝,几个人便猛地扑了进去,随即里面传出来厮打呼喊声。

林哲宇也跟着冲了过去,便看到三个人正在对宋家两兄弟痛殴,一边打一边骂:“艹你妈的,叫你折腾,老子***今天就闹死你们。”

宋士贤的头已经被打开了来,鲜血流了一脸,宋士德整个人蜷缩在床下,被一个人狠踢着。

“住手。”林哲宇大叫了一声,一把抓住了踢人那家伙的衣领,一拳打在他的面门上,顿时桃花朵朵开,每朵都很红,另两人一看杀出个程咬金来,呼叫一声,齐齐向林哲宇扑了过来,手中的棍子也是劈头盖脸地砸将下来。

屋子不大,林哲宇闪了一下,躲过了一根,却是没躲开另一根棍子,肩膀上挨了一下,那家伙一棍得手,还没来得及欣喜,腮帮子上便挨了一拳,顿时仆倒在地,另一人在一怔之间,被林哲宇一脚踹中小腹,吃疼弓腰,脸上又挨了林哲宇的一记膝撞,仰面倒下了。

这时起先挨打的那人爬了起来,大叫声中从林哲宇身后抱住了他,这家伙膀大腰圆,ting有一身蛮力,林哲宇挣了一下居然没挣开,抬脚一跺,后跟正跺在那家伙脚面上,顿时发出了一声大叫,只不过只叫出了一半,鼻子眼泪都出来了,因为他的下­阴­也被林哲宇回腿命中,两手松开捂住了裆部,跪倒在地。

林哲宇简单地对宋家两兄弟包扎了一下,宋士德的情绪倒是不错,宋士贤就没这么好了,瑟瑟地抖着,不停哆嗦着说不上访了。这时有一个人想溜,被林哲宇一耳光扇得打了个滚,再也不敢去动,另两个都是被林哲宇踢了蛋蛋,蛋疼无比,根本还没缓过来劲,直不起身了,蜷缩在地。

林哲宇安慰了一下兄弟二人,拉了椅子坐下来,踢了其中一人一脚,道:“说,谁让你们来的。”

那人一脸痛楚,说话倒是凶得很:“兄弟,不关你的事,别给自己惹麻烦。”

林哲宇觉得好笑,道:“你一点都没看清形势,你看我是想怕惹麻烦的人吗?你还是先看看你自己有没有麻烦吧。我这个人没多少耐心,再问你最后一次,谁让你们来的?”

那人倒是有骨气,瞪着林哲宇不吭声,林哲宇站了起来,皮鞋压在了那小子的手掌下,顿时杀猪般的嚎叫了起来。

林哲宇脚下没减力气,却是看向了另一人,道:“现在轮到你们了。”

那家伙的手掌在林哲宇的脚下变形,声音也叫得更响,那两人面­色­都发白了。混在社会,也不是没见过狠人,但是像林哲宇这么狠而且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他们还是头一回见到,相互看了一眼,抢着说出了一个名字:爪子。

爪子何许人也?一问之下才知道,是市里一个混混头目,主要是靠给人看场子为生,手下很有一批人,打架斗殴的事情如家常便饭。

随后林哲宇打了电话给陈明向他汇报了这个情况,陈明立即安排公安局的人过了来,林哲宇把情况介绍了一下,把目标锁定“爪子”这个人。接下来拿人的拿人,送人去医院的去医院,一切都在进行之中。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林哲宇觉得宋士德的案子有了眉目。

效果还是很明显的,爪子很快被抓,他比那三小子爽快,充分见证了越是老大越是软骨的道理,说是受标哥的指使,被审讯的警察一个大巴掌过去,才说标哥叫王新标,就是信访局局长王新标。

陈明垂着眼睑,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其实他早就想换掉信访局的局长了。只是这王新标很有些来头,跟常务副市长杜真松走得很近,他还是有所顾忌的。

陈明虽然直率,但是能够在这个圈子里站稳脚根,不可能没有政治头脑。在表现出“直大炮”的印象之后,他所做的一些事情虽然看上去得罪人,但是根本不涉及到太大的利益,反而让人觉得他这个人没什么心机。手机请访问:m.

289.事情上下文

十分钟之前,杜真松打来一个电话,提到了王新标的事情,说王新标这几年工作还是兢兢业业的,一时糊涂,好在没有铸成大错,宋士德也ting不容易的,找到肇事者之后,加倍赔偿吧。

从情感的角度来说,陈明完全可以卖这个人情。杜真松虽然只是常务副市长,但是他的升迁前景是非常广阔的,在省里有着非常强硬的关系,这个关系让他在短短的四年间实现了从一位县委书记到常务副市长的跨越,就连市长耿健忠对其也是有所顾忌,陈明不能不考虑这个因素。但从陈明的良心来说,如果不把王新标给办了,也不符合他的­性­格,所以他陷入了矛盾之中。

林哲宇算是睡了一个安稳觉,钓出了王新标,不愁找出黄启发,虽然对于王新标的做法他是深恶痛绝,但是他的最终目的也不是把谁办了,而是切实地解决好宋士德这方面的问题。

没两天,肇事者黄启发主动投案,这一次他的态度很好,完全认可对宋士德的赔偿,不仅承担了这笔赔偿款和利息,还说为了获得对方的原谅,愿意双倍承担。

这笔款项在黄启发归案后的三天内得到了兑现,宋士德嚎啕大哭,然后向市信访局送了一副“一心为民”的锦旗以表示感谢。到此,这一起跨时三年的信访案终于告一段落。

破获邪教案加上解决了极端上访户的问题,林哲宇名声大震。如果说一开始所树立起来的典型还比较虚的话,这两件事就是实打实的事情了。

在事后的一次谈话中,提到这两件事,林哲宇很谦虚的说,邪教案被破的立功者是副局长冯涛以及公安­干­警,他什么事也没做,至于解决信访户宋士德的问题,更是因为在陈市长的领导、信访局同志的共同努力,而非自己的一己之功。

林哲宇说的是事实,但是他也知道,在领导的心里,只要认定了是你的功劳,你再推也是推不掉的,如果否定了,你抢也抢不来。

林哲宇之前被树立起典型,认识并接纳的人并不多,但是现在的林哲宇尽管没有因此而作过多的宣传,但是受市委市政府领导的青睐却是一个事实,有眼力的人都能想得到,这个市政府副秘书长很有几把刷子,前程如画。

只是谁也没想到,此事还有下文。

这一天林哲宇照例去陈明的办公室请示工作,却是察觉到陈明的兴致不高,神情很不好,心头微微一沉,陈明的­性­格他太了解了,虽然不至于“直大炮”到随便放炮的地步,但是这种人多少有点直率的­性­子,在别人面前或许会深沉,但是在最欣赏的下属面前倒不是那么太虚伪。

林哲宇却是不便多问,请示完了工作之后,照例缀了一句:“陈市长,您还有别的交待吗?”

陈明沉默了一下,指了指办公室的门,林哲宇会意地去关上了,陈明这才道:“你觉得信访局的大环境怎么样?”

林哲宇怔了怔,怎么突然间提到这事了?略一沉吟,装糊涂道:“陈市长,信访局那边我也是因为宋士德的事情才接触的多一些,之后就没有多少接触了。”

陈明看了一眼林哲宇,忽然笑了笑道:“哲宇,你比一般人要沉稳得多。”

林哲宇不明白陈明的意思,但是看得出来,陈明知道自己言不由衷,当即道:“陈市长,我只是不知道您所说的大环境是什么意思。”

陈明垂下头,沉默良久才道:“宋士德案子的处理省信访局也非常肯定,只是这案子的过程你也是知道一些内情的,现在有人在拿这个做文章。”

林哲宇这一次是真的愣住了。正如陈明所说,这个案子的内情他知道不少,尤其是王新标没有因此而受到处理,在一开始林哲宇并不是特别理解,但是后来他想通了,两个方面。第一,之所以王新标没有被处理,不是陈明动不了他,而肯定是陈明受到了外界的影响。其实林哲宇也很奇怪,王新标既然有这个能量,怎么会做了三年的信访局局长也没有再动一动。第二,这件案子的根本­性­问题在于赔偿,而里面出现其他情况非常偶然,目标不在于此,让宋士德获得赔偿,让他不再上访,这才是根本­性­的目的。但是现在陈明提到有人借此做文章,很显然,不知道内情的人是做不了文章的。那么这个人是谁,便是呼之欲出了。

知道内情的人有这么几个,首先是陈明,这一点可以排除。其次,给陈明施加压力的人,更不可能这么做,至于王新标,除非他脑子坏了才会做出这种损人利己的事情。第三,林哲宇≡己没有做出这种事。那么剩下来的便是唯一有最大嫌疑的人了,那就是信访局副局长柳兆星了。

有了这样的答案,林哲宇却是不便于说出来,他并不能确定就是他,万一不是,胡乱猜疑对他并不公平,当下道:“这文章大不大?”

陈明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复印件,道:“这个你看看。”

林哲宇接过来,快速浏览了一下,心里便有了底。对方剑指王新标,而不是陈明,说宋士德之所以一直未能获得赔偿,是因为信访局局长纵容包庇。

林哲宇沉默着,想着这事应该怎么去做。很显然,这封直指王新标的举报信应该是柳兆星一手炮制的,别人根本不可能知道内情,也就是说,他的最终目的是把王新标给弄下来。这人啊,为了升官,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不知道他有没有想过,即使是把王新标给搞下去了,这个局长的位置会落在他身上吗?如果这么想的话,他实在是侮辱了领导的智商了。

现在有很多人说,这个世上做领导是最容易的了,什么事情都会由下属­操­办得妥妥贴贴的,只需要他讲个话点个头就行了。手机请访问:m.

290.剑有所指

这显然是一种误解,现代领导需要解决和应对的问题还是非常多的,纵然有些领导­干­部贪污**,但是并不能因为他的恶行就否定他的个人能力。

所以林哲宇分析,以陈明对分管办局的了解,不可能看不出来柳兆星对信访局局长一职的觑觎。之所以如此判断,不是没有道理的。可以确定,柳兆星不是一个善于隐藏心机的人,从林哲宇一过来,柳兆星就把宋士德这个上访钉子户提出来就可以看得出,毕竟林哲宇跟他还不熟,那么也就可以判断,柳兆星至少在陈明面前有过暗示,联想到那天柳兆星越过王新标来市政府找陈明汇报工作,林哲宇已经坐实了是他。所以,陈明肯定会知道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就是柳兆星,之所以问自己,只不过是想更加确切一些而已。

林哲宇道:“陈市长,您打算怎么处理?”

陈明淡淡道:“这么说,你心里也有数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林哲宇自然不能再装糊涂:“有点吧。”

陈明道:“你怎么看?”

林哲宇自然不认为陈明没有一个解决的方案,道:“陈市长,我理解您。”

陈明忽然笑了起来,道:“哲宇,浩然书记提到你,对你赞不绝口,我一直认为,他有些夸大其词了,现在我才发现,你不但比我想像中的有能力,也更成熟,对事情的判断和理解方面,不是我给你戴高帽子,以你的能力,副秘书长不是你所要­干­的。”

“陈市长,您这么说我会骄傲的。”林哲宇幽了一默。

陈明却是正­色­道:“我批评人的时候多,肯定人的时候少,你是第一个。我看过你的资料,你到新源来是有原因的。哲宇,你还年轻,咬咬牙就过去了。”

林哲宇肃然道:“陈市长,我真的是想多积累一点经验。有个成语就拔苗助长,我觉得我这样的年轻人还要多­干­点实实在在的事情,只有­干­的多,学的多,才能增强自己的能力,否则做个庸官,还不如不做。”

啪!

陈明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道:“你说的很对,做庸官不如不做官,因为组织上给我们官做,不是让我们无所事事的■人必要有所为!”

一句“理解”道出了陈明的心声,林哲宇其实大抵已经猜出了陈明的打算了,陈明之所以犹豫不决,是不确定写这封举报信的主人,所以在相关的策略上面也是拿不定主意。林哲宇的佐证已经给了他一个答案,事情是常务副市长杜真松打的招呼,可以说如果没有他这个招呼,也不会有这封举报信,因为陈明一定会办掉王新标。确定了这个人是柳兆星之后,也就明白了他的动机,知道了动机,那一切就好办得多了。

事情不出林哲宇所料,很快,信访局局长被调整,王新标任市安监局局长,只是信访局局长一职却没能够落到柳兆星的头上,这也是林哲宇意料之中的事,不知道柳兆星接下来的命运会是什么。在心理上,林哲宇还是比较讨厌这种做法的。如果说柳兆星是为了伸张正义,那自是另外一说,但是他的动机不单纯。在工作的角度上林哲宇也在想,柳兆星即使任了局长,也未必就会真的尽心尽力。不想当将军的兵不是好兵,但是像柳兆星这样想升迁的兵也未必是好兵。

只是林哲宇非常意外的是,信访局局长一职居然由他这个市政府副秘书长兼任了,这是他所没想到的。他并没有觉得这是一个美差,抛开工作­性­质不谈,仅从这个任职来说,这完全就是一个­阴­谋。

为什么说是­阴­谋?不要忘了王新标是怎么离开信访局的,虽然是平调,但也正因为是平调,才显出这个职务的调动有问题。尽管调动是因为那封举报信,但是如果没有林哲宇设局抓到了威胁宋士德安全的爪子,也牵不出王新标,所以可以说,王新标最终还是因为林哲宇才折戟沉沙。所以在信访局局长一职上,杜真松建议由林哲宇来兼任,理由也很简单,是因为他一手处理了宋士德的上访问题,这样的人不放在正确的位置上简直就是暴殄天物。表面上看来,这是一次重用,但是林哲宇知道,自己是被放到了油锅上。

柳兆星为什么要举报王新标,为的就是信访局局长的位置,现在他为他人做嫁衣裳,栽了树果子被别人吃了,心里能平衡吗?不平衡怎么办?柳兆星是个小人,小人谋人,林哲宇的脑袋就大了,这也算是重用后的“惩罚”吧。

不过林哲宇倒也无所谓,柳兆星如果识相便罢,不识相的话,他不介意让他成为自己试刀的第一块磨刀石,他林哲宇会做的事情可不仅仅是­干­实事,很多人不是不会做坏人,而是不屑于去做,遇恶若不恶报,那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林哲宇是好人,但不是老好人,就像他一直记着边疆对他的所作所为一样,以牙还牙是他的本­性­,否则,在大学里也不会被冠以“林老大”的称号。

雨季来临,春雨绵绵,大地复苏。新源原本就是绿­色­城市,在细雨的梳洗下更是泛出一种生机盎然的绿来。

林哲宇的心情却是ting糟糕的。他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他几乎已经忘记了“蓝丝”这个名字。

林哲宇的阳台很大,摆着一张桌子,这个主人看起来还是很有情趣的,这张桌子不高,类似于一个茶几,后面的柜子里还有一套茶具,坐在这个位置上可以一边喝茶,一边欣赏着窗外的雨景。

林哲宇以前对雨并没有什么太特别的感觉,但是自从在那个蓝­色­苍穹里与孟遥实现了关系的突破之后,他对雨便有了一份特殊的情感。然而此时,林哲宇却是被这雨声搅得心烦意乱。

茶几上的茶还热着,升起袅袅的水雾,桌子上放着一个茶壶,还有两只杯子。只不过林哲宇对面的杯子已经没有了主人。手机请访问:m.

291.蓝丝来了

十分钟之前,蓝丝刚刚离开,却只是她一个人。据蓝丝说,她一直在寻找高建松。

高建松的事情林哲宇并不清楚,只是还在凤阳的时候看到过一篇报道,说昔日的秘书长高建松现在沦为乞丐了,当时他也打过高建松的电话,显示已经是空号了,后来由于事情多,便没有再关注,倒是没想到蓝丝会找到这里来。

蓝丝说,她一直在寻找高建松,可是为什么找到安东来,却有些支支吾吾的。

林哲宇见蓝丝似乎有些难言之隐,也就没有多去追问,不知道高建松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在问到蓝丝怎么找到自己的时候,蓝丝一脸的凄楚,她在安东省举目无亲,一个人都不认识,只认识林哲宇一个人,要想找到高建松,只有寻求林哲宇的帮助。

林哲宇又问她,为什么确定高建松来了安东,蓝丝就哭了起来,林哲宇只得递上纸巾不去追问。

蓝丝哭了一阵,便起身离开,林哲宇问她住在哪里,蓝丝说了一个地方,那是廉价的小旅社,那种地方一个单身女人不安全,林哲宇提议让她先在这里住下,却是被蓝丝拒绝了。林哲宇也不好强留,孤男寡女的也不是太方便,即便是自己离开让她住下,万一被别人知道了,还以为他在金屋藏娇。

点了一根烟,屋子里顿时迷漫着一股烟草的味道来,窗外楼下早已没有了蓝丝的影子。林哲宇一直在想,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只是蓝丝不说,他也无从了解,而蓝丝也是提供不出更多的线索,只是说可以确定高建松在新源、诗海这一带。

这个范围太广泛,林哲宇想了想,也只能说关注一下,不可能倾全部力量去找,不过看蓝丝如此确定,她在新源可能带要待上一阵子,令林哲宇比较欣慰的是,最起码蓝丝对高建松还有着很深厚的感情。

抽了个周末,林哲宇回了一趟家,晚上做的时候总觉得有些意犹未尽,怕搞出太大的动静来给父母听见,但也正是这样,才万分的刺激,孟遥险些没把枕头给撕碎了。

孟遥的肚子一天天大了,林哲宇去听孟遥的肚皮,孩子在肚子里每踢一下,林哲宇都欢喜得不行,要做爸爸的感觉太美好了。

周日是个晴天,林哲宇路孟遥出去散步,问她在梁山过得习不习惯,孟遥就说,不要把她当作千金大小姐来看,小时候她也是吃过苦受过罪的人,现在很享受完整家庭的温暖,谢谢林哲宇给她一个温暖的家。

林哲宇不由握紧了孟遥的手,虽然一句话也没有说,却是无声胜有声。

两人缓缓走着聊着,便提到了林哲宇在新源的事情。

孟遥对政治没有太大的兴趣,但是爱屋及乌,老公在体制内,不由得她不去关注,况且她将来有可能接手龙港集团,与官员接触在所难免,而弟弟高轩也在这个圈子里,父亲更是一国之巅。对于林哲宇离开团委任市政府副秘书长,孟遥觉得这是件好事。

陆主席主政之前,不少人猜测,将会有一大批的团内­干­部得到提拔重用,但是事实却恰恰相反,这证明在­干­部任用上更加侧重于实­干­能力。不是说团委就完全务虚,但是相比于林哲宇现在的任职,实­干­的机会是欠缺很多的。林哲宇在团市委被树立成典型就证明了这一点,当然,这里面还有其他的原因。

孟遥的分析让林哲宇笑了起来,打着趣说:“孟遥,你很有成为政治家的潜质。”

孟遥就笑了:“这样就行啊。”

“对了,第一山那边谈的怎么样了?”林哲宇问了一句。

孟遥说差不多了,边疆一直在使绊子,孟遥倒是没有去找更高层的关系,只是把县长史玉芳给搬了出来。听到这里,林哲宇便知道梁山的政治局面又开始陷入混战中去了。不过这些与他无关,只是对于孟遥把宝压在史玉芳身上觉得是一种冒险。孟遥就说,官场之中虽然比拼的是实力后台,但是更多的时候是看实­干­能力的,领导就是再喜欢人家拍他马屁,也不会喜欢一个没多少能耐的下属。

梁山这一阵子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这也是边疆为什么登门拜访林哲宇的原因,他是想弄一个大项目改变他在新市委书记眼里的印象,而相比之下,史玉芳的能力明显比他强了不少,在新书记面前的印象分还是很高的。

林哲宇笑笑,没有再多说什么,这时孟遥接到了一个电话,之后很是兴奋地说,给林哲宇买的车已经到了,让对方给送过来。

林哲宇问她是什么,孟遥说这车很内敛的,一辆奥迪A6L,林哲宇当时就傻了,市委书记用车也不过如此吧。

孟遥就说别人用什么车关他们什么事,他领导坐好车,下属就不能用好车了?

理是这个理,林哲宇却觉得有些不妥,只是老婆的心意,他也不能拒绝,也只有默认了下来。

车子下午就送到了,手续都办得齐齐全全的,连车牌都上了,好在孟遥还知道什么叫低调,车牌很一般。原本林哲宇是打算当天下午坐大巴去新源的,试了一下车,开起来还是ting顺手的,便取消下午离开的计划,改由次日早走了。

有权威报告说,女人在怀孕期间,**比平常要强烈,虽然不知道依据在哪里,但是孟遥在床上所表现出来的渴求还是很明显的,林哲宇倒是显得畏手畏脚,生怕对孩子不利。

一番温存之后,两人说着话,林哲宇就提到了高建松和蓝丝的事情,孟遥说她在诗海那边有熟人,可以帮忙留意一下,林哲宇便说明天会把高建松的照片传到她的手机上。

林哲宇的新车停在了市政府的院子里,并没有多少人在意。去了陈明的办公室,陈明让他最近把侧重点多放到信访工作上面,这是头等大事。手机请访问:m.

292.线索全无

省运动会即将召开,维(和谐)稳自然是重中之重。

去了一趟信访局,副局长柳兆星倒是没什么异样,客气得很,林哲宇其实能够想像得到他现在的情绪。他应该有所感觉,自己的事情并没有瞒过领导的眼睛,如果现在他持不配合的态度,对于林哲宇来说,信访局的工作做不好,最多他不兼这个局长,毕竟他的“主业”是市政府副秘书长。

柳兆星汇报了一个信访件。

一个多月前,一个人在坐地铁的时候,在列车发动的时候站立不稳摔倒在地,受了些伤。地铁管理部门认为是他自己不小心,所以拒绝承担一切责任。那人后来报了警,但是警方的调解也没有什么效果。

地铁方全然没有想到,这个叫胡彬的人自己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他有个侄子是报社的,把这事给捅到报纸上去了,而且是在《江陵晚报》上登出来的。

《江陵晚报》在国内的发行量是很大的,影响并不仅仅在安东省,还辐­射­到了相邻的几省,所以一经报道,立即引起了不小的反响。市政府立即责成主管部门介入此事,但是地铁方牛逼得很,一方面走关系向《江陵日报》施加压力,一方面坚持认为地铁方没有错。

胡彬先是到当地区政府去反映情况,区政府也解决不了,胡彬就到了市里来,今天一大早的又到信访局来上访,是柳兆星接待。柳兆星问他伤得怎么样,胡彬就说伤倒是没有,他现在就是要地铁方承认是自己的原因,向他赔礼道歉。他并不是为了他一个人,而是为了坐地铁的每一个人,坐了地铁,地铁方就有责任和义务保护乘客的安全,现在地铁方的逃避责任的表现让他很气愤。

既然没有人员的伤亡,这件事处理起来的难度应该不大。其实地铁方就是赔个礼又算得了什么呢,林哲宇真不明白,地铁部门怎么就不肯低这个头。想想也是,相比于公交来说,地铁速度快,方便快捷低廉,是出行比较好的选择,他也不在乎你坐还是不坐。

了解了一下情况,马彬年纪大了,个子不高,根本够不着扶手,所以才会摔倒。其实像这种情况并在少数,林哲宇不由想到了关于他有一次看到新闻报道中日本的地铁运输,当时照片里看到上方的扶手高矮不齐,与国内地铁扶手都是同一个高度相差很大。

林哲宇道:“这件事情我向陈市长汇报一下。”

下午陈明参加一个会议,这事自然没能汇报得成。

晚上,林哲宇在一个饭店里请了两人吃饭,霍言旺和王志宏。

说来也巧,霍言旺在外面执行任务,回来的时候经过新源,便打了个电话给林哲宇。林哲宇当即要他留下来吃个饭,与一起办案的人员商量了一下,便留了下来。随后又打了个电话给王志宏,王志宏听说是来找林哲宇,反正他手头上也没什么事,就跟着来了。

弟兄三人坐下来,霍言旺开玩笑说,现在咱们林兄弟可是发达了。林哲宇就道,是兄弟的别谈那些。

王志宏最近利用微信平台,在做网上卖面膜的事情。网上卖东西不是什么新鲜事,不过林哲宇和霍言旺对这个都不是太懂,王志宏便解释了一下,他找了以前认识的两个美女做他的模特,跟一家面膜生产企业建立了关系,因为微信平台大多都是熟人,可信度很高,也不担心出了质量问题没有人解决,生意做得还不错,一个月从刚开始的一千多块已经涨到了五六千了。

自食其力还是非常好的,林哲宇说会帮他想想办法,再开拓开拓路子,又让王志宏把微信号留了下来,他虽然不认识几个美女,但是商荫的圈子还是比较大的,还有妹妹林小嘉,这些都是潜在的资源。

三人边喝边聊,霍言旺开玩笑说,想到新源来工作。林哲宇问他,凤阳的情况怎么样。霍言旺叹了一口气。

傅桂桢在凤阳的日子不是太好过,昔日乔初一麾下红人现在境地两难,权力被削弱得很厉害,而霍言旺本人也因此而受到了牵连,他去市局工作毕竟是傅桂桢­操­作的。

林哲宇就在想,傅桂桢跟贺炜晔不是校友吗,出现这种情况,怎么不找贺炜晔帮个忙,心里就想着什么时候跟贺炜晔联系一下,算起来也有好一阵子没跟他联系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混。

林哲宇没有表态,霍言旺自然也就是这么一说,林哲宇虽然是红人,但是手中的权力有限,跨地区调动,还不是他能够施加影响的。

三人刚散了,蓝丝的电话就打了来,电话里哭得不成样子,林哲宇心里就ting不是个滋味的。其实他与蓝丝之间并没有任何的关系,不过高建松当初跟他的关系ting不错,而且他也很佩服高建松的勇气,不论是对的还是错的,能敢于迈开这一步的人并不多。高建松沦落至此,下落不明,林哲宇也想能找到他,怎奈线索全无,无从下手。

林哲宇劝道:“蓝丝,高大哥的事情我已经安排人在留意了,你不要着急。”

蓝丝还在哭,哭得很伤心,林哲宇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了,就在这时,忽然听到电话里面一声巨响,然后有一个男人在大声喝斥着什么,接下来电话便被挂断了。

林哲宇不由怔了一下,不知道蓝丝那边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有理由相信,出状况了。幸好林哲宇知道她住在哪里,当即拦了辆出租车,直奔蓝丝入住的小旅社而去。

匆匆赶了去,蓝丝的住房前转了不少人,林哲宇钻进人群去敲了门,报了自己的名字,蓝丝这才开了门。房间里物品散乱,化妆品什么洒了一地,蓝丝头发散乱,坐在床边失声痛哭。

林哲宇反手关上了门,将那些看热闹的目光隔绝在门外,这才道:“蓝丝,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手机请访问:m.

293.帮到底

蓝丝只是一昧地哭泣着,林哲宇点了根烟等着,几次与蓝丝见面,第一次她是泫然欲泣,第二次是抽泣,这一次更是放声大哭,林哲宇劝道:“蓝丝,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跟高秘书长情同兄弟,他现在这样,我肯定是会帮忙的。”

蓝丝的声音渐渐了停了下来,才说了刚刚发生的事情,原来刚刚有人过来向她施暴,动手打了她,只是当林哲宇问他是谁的时候,蓝丝却是垂下了头不说话。

林哲宇左右看了看,倒下的桌子边上散落着一些泡面的杯子,心知蓝丝生活得窘迫,便道:“蓝丝,这里的房租虽然不是太高,但也架不起天天住旅社,不如住到我那边吧。”

蓝丝警惕地看了林哲宇一眼,林哲宇接着道:“我住单位宿舍。你收拾一下吧。”

将蓝丝带到住处,问她有没有吃饭,蓝丝说已经吃了,林哲宇也不多说什么,把家里的钥匙留给了她,家里除了没有女人用品之外,其他一应俱全,蓝丝只身从藏江过来,一些女人的东西还是带着的。林哲宇又放下了一千块钱,让她有空的时候去买点生活用品,有什么事情可以打电话给自己,至于寻找高建松的事情,在凤阳、新源和诗海三地已经在留意,如果有消息的话,会在第一时间反馈过来。

林哲宇在市政府确实有间宿舍,不过从来没住过,现在过去显然不太妥当,便随便找了一个宾馆住下,随后打了电话给贺炜晔,提到了傅桂桢的事情,贺炜晔在电话里就骂开了,说傅桂桢这家伙不拿他当朋友看,表示会跟父亲交流一下。

说了这事,林哲宇问他最近在忙什么,贺炜晔说近来地产热有点降温,他也错过了房地产行业的最佳时机,况且这里面涉及到的利益实在太多,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因为自己搞房地产给父亲添乱,所以打算做点其他的投资,比如办个企业什么的。

林哲宇当即提到了地铁扶手的事情,贺炜晔听得很认真,等林哲宇说完了才道:“扶手这东西能有多大的利润?况且现在国内也有固定的商家,大多都是地铁的固定供应商,做这一行不是摆明把钱往水里扔吗?”

林哲宇却持不同意见,不过具体还没有落实下来,贺炜晔有所怀疑也是正常的,便笑着说:“这事反正你心里有个数就行。”

第二天一早,林哲宇去了趟陈明的办公室,把这信访的问题给说了,这是小事情,陈明向地铁公司施加个压力,能迅速搞定,不过林哲宇提出是不是学习一下人家的经验,把地铁扶手也设置成高低不一的,可以针对不同的人群,毕竟地铁座位有限,站着的人比较多,有老人有儿童,人的身高也不尽相同。

陈明觉得林哲宇的设想不错,现在政府的职能在转型,服务是最大的转变,地铁公司更要树立起服务大众方便大众的理念才行,而不是变成“地老虎”。

令林哲宇比较意外的是,这件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虽然设置大小、高低不同的扶手为这一类的生产企业增加了成本,但是却在很大程度上方便了乘客,此举为地铁公司博得了很大的民意支持,也间接地为政府形象提升创造了条件,只不过贺炜晔没有重视此事,丧失了一个商机。到这个时候,贺炜晔是非常佩服林哲宇的眼光了,在一次跟林哲宇会面之后,说以后林哲宇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包赚不赔。林哲宇哈哈大笑,看来有必要设计一个仙人跳,骗点零花钱用用。

这段时间,林哲宇过得非常惬意,信访局的工作在他的严格要求下,上访者的满意度大幅提升,没有一起集访、越访事件,这样的工作态度也作为一个经验在全市进行了推广。林哲宇的名声渐渐在新源扩散了开来。

而林哲宇在此期间,也是深得很多重要领导的好评,当然,有好评就会有不同意见,主要集中在常务副市长杜真松和纪委书记赵志敏那边,不过在这种大环境下,他们的反对声音也是弱小得可怜,对林哲宇造不成什么威胁。林哲宇对此觉得非常正常,赵子亮跟自己斗败了,被赶出市委组织部,赵志敏心头的这个结自然难解,而杜真松那边也因为王新标的事对自己有点意见,也是理所当然。用林哲宇的话说,自己不是人民币,不可能人人都喜欢,所以他也坦然得很。

这几个月,林哲宇也在寻找着高建松,但是茫茫人海,想要找一个没有任何讯息的人,难度是可想而知。或许是预见到了这个情况,蓝丝也早有思想准备,情绪也渐渐地好转了起来。

孟遥那边的情况也不错,第一山项目终于得到了落实,虽然错过了五一节庆,但是纯天然的旅游环境加上铺天盖地的宣传,也是引起了广大旅游者的关注,前景非常广阔。

这一天晚上,林哲宇接到了家人打来的电话,说孟遥肚子疼,送去了医院。

林哲宇这一阵子实在太忙了,虽然没有忘记老婆的预产期,但事情多了,难免有所疏漏,一接到这个电话,当时就慌了神,问了情况,医生说羊水破了,必须要实施剖腹产。

林哲宇当即去了一趟现在蓝丝的住处,去拿几件衣服,这生孩子得有几天,自己是必须陪伴在身边的。

钥匙只有一把,在蓝丝那里。林哲宇敲了门,却是没人开门,只得打了蓝丝的电话,蓝丝这才开了门。

她刚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一袭睡衣更是将胸前的两点衬托了出来。蓝丝自己倒是没怎么在意,林哲宇也不便多看,说老婆要生孩子了,自己拿几件衣服就走。

家里被收拾得井井有条,只不过因为是女人居住的原因,多了一分生气,看到床上一条薄如蝉翼的丁字裤,林哲宇都有些脸红,这一阵子他忙得焦头烂额,并没有能够回去及时释放,看到这玩意儿,不免有些心惊­肉­跳。手机请访问:m.

294.捉­奸­

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林哲宇有些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到了客厅,这才想起来,问道:“最近过得还好吧?钱够不够用?”

蓝丝笑道:“我也不怎么花钱,不用了。”

林哲宇点头道:“嗯,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那我先走了。”

刚走到门口,迎面一个高大强壮的男人便堵住了他,横着眼睛道:“怪不得我找不到呢,原来被小白脸金屋藏娇了。”

一听到这话,蓝丝的神­色­便是一紧,整个人都吓得坐倒在椅子上了。

林哲宇扫了对方一眼,道:“你什么人?”

“捉­奸­的人!”那人肝火很旺,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一把推在林哲宇的胸口上,力量很大,林哲宇腾腾退了几步,手中的袋子也掉在了地上,衣服洒了一地。

林哲宇ting恼火的,被人家打上门来了,这也太他娘的不像话了。不过几年的机关生活,让他在处理问题的方式上有了很大的变化,况且老婆即将临盆,他也没多少时间在这里纠缠,当即道:“这是我的家,现在请你马上离开,不然我报警了!”

“报你妈的警!”那人的身高足有一米九,林哲宇就算高的了,却是比他还要高上一头,身体也是极其魁梧,一跨进门来,便把整扇门都给堵上了。

“刘威,你­干­什么?不是你想像的那样。”蓝丝也慌了,却是站在了林哲宇的身前道。

刘威的目光里喷­射­出灼人的火焰:“你们都住在一起了,我还能怎么想?”

蓝丝咬牙道:“刘威,我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我跟谁住在一起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时林哲宇已经拿出了手机准备报警,只是一听蓝丝这么说,顿时打消了报警的念头,对啊,这里可是自己的家,警察来了,那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浑身长满了嘴也说不清,说了也没有人会信,当即把手机一合,淡淡道:“蓝丝,你认识他?”

“他……”蓝丝只说出一个字来便被刘威打断了,“我是他老公!”

林哲宇不由一呆,高建松当初离婚去找蓝丝,不是说蓝丝未婚吗?怎么又冒出个老公来?

蓝丝急道:“你不要弄错了,我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

林哲宇看了蓝丝一眼,心下才恍然,记得高建松提到过,在藏江有一个人喜欢蓝丝,对她非常好,蓝丝也曾说过,虽然这个人离过婚,大自己七岁,但是如果跟高建松没什么结果,她迟早是要嫁给他的,看来就是眼前的刘威了。这么一说,林哲宇便明白了一个大概,刘威肯定是因为自己付出没有得到回报,眼看出自己喜欢的女人投入了别人的怀抱而心生恨意,这才一路追了过来。

既然蓝丝跟他没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林哲宇便好处理多了,当即道:“刘威,人家跟你根本没关系,你就不要再纠缠不清了。”

“老子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小白脸,我告诉你,识相的赶紧跟她分手,不然她以前的那个姘头就是你的下场。”刘威赤(和谐)祼祼地威胁道。

林哲宇迅速从这句话中获得了一个信息,高建松到眼下这一步,说不准跟刘威有关系,不由道:“蓝丝,高大哥现在这样子就是他­干­的?”

蓝丝的眼神一黯,道:“是他,就是他,把建松打得失了忆,所以我才一直跟他联系不上。”

失忆?林哲宇不由一呆,怪不得高建松一直找不着,随即想到自己因为失忆连孟遥都记不起了,那种痛苦和煎熬他是深有体会,心头大是光火,却听刘威冷笑道:“我他妈没弄死他就算不错了。”

林哲宇猛地向前跨了一步,一脚便撩在了他的下­阴­上,刘威的话顿时被噎在了喉咙里,取而代之的是极其痛苦的表情,林哲宇下手一般没这么狠的,但是此时他确实是过于气愤了,觉得眼前这人简直就是该死。爱不是错,可是没有缘分的爱就没必要强求了,更不能因此而迁怒于对方,张口闭口就是要把人弄死,这更是林哲宇所深恶痛绝的,所以他才直接一脚踢了对方的蛋蛋。

看着刘威一脸痛快的样子,林哲宇忽然觉得他其实也ting可怜的,多情总被无情恼,也算是个伤心人。可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落无有意流水无情的事情几乎每天都在上演,如果每个人都像他这样,那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林哲宇停止了自己的动作,单手将刘威提出门口,淡淡道:“刘威,我告诉你,蓝丝不爱你,你就不要再纠缠她了。如果我知道你还在纠缠她,下一次就没有这样了。”

刘威冷笑着道:“想都别想。”

林哲宇想了想,也是,恶人又岂会被一句话给吓倒呢,况且自己的威胁受在没太大的威慑力,当即向蓝丝道:“报警吧。”

林哲宇等了一会,听到外面有警车的声音,这才悄悄地离开了,至于蓝丝会怎么说,他有数得很,相信蓝丝不会把自己给扯进来。

刚一出门上了车,便看到从拐角处闪出一个人来,赫然是猴三,这倒是令林哲宇颇为意外,不过猴三并没有看到他,而是左右张望着,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

等猴三上了一辆车,林哲宇这才发动车子,把车牌给记了下来,随即拨了猴三的号码,提示已经是空号了。怔了一下,林哲宇脚踩油门驶了出去。

一路上自然是风驰电掣,赶到县医院的时候,手术还没有开始,孟遥正躺着休息,老俩口都守在身边。

见林哲宇来了,孟遥显得很开心,不过嘴上却是在嗔怪他怎么来了。

林哲宇就说,老婆生孩子可是大事,怎么能不来,天大的事情也要放一放。

这么说了几句,便有医生过来,说准备实施剖腹手术,跟着去了手术室,林哲宇被隔绝在门外了。

一家三口便在产房里等着,林哲宇到目前为止,都不知道孟遥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老俩口也曾想让孟遥去做个B超看一看,孟遥却说,是男是女没什么区别。王家凤合什祷告,列祖列宗保佑,一定要生个带把儿的。手机请访问:m.

295.老妈的不爽

林哲宇听着就觉得好笑:“妈,生个不带把的,还能就不要了?”

王家凤瞪着眼睛说:“现在计划生育这么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万一生个孙女,你们又不能生二胎,那就麻烦了。”

林哲宇道:“妈,你这个思想有点落后了,现在还是女儿贴心。”

“你懂什么?去去去,一边去。”王家凤又开始闭目祈祷。

林哲宇摇了摇头,道:“爸,最近身体都还好吧?”

“血压有点高,都是好日子过的,这是叫富贵病吧?我都没想过我得这个病,太闲了。”林中国这半年多确实胖了不少,红光满面的。

“多锻炼锻炼,少吃点肥­肉­什么的。”林哲宇笑了笑,“对了,爸,孟遥妈那边有没有通知?”

林中国就说:“没有,你妈的意思是等孩子生了,看是男是女再说。”

林哲宇再次摇头,不过想想倒也不急,等孟遥手术完了再通知也不晚,省得她担心。

这么过了两个多小时,终于有护士来通知,说手术完成了,王家凤冲了过去,直奔正在清洁孩子身体的护士道:“男的还是女的?”

林哲宇明显注意到孟遥的眼神有些变化,过了去握住了孟遥的手,低声道:“孟遥,感觉怎么样?”

孟遥的嘴巴张了张,却是说不出话来,显然是麻药的药效还没过,林哲宇在她的嘴­唇­上亲了一下,道:“不用说话,好好休息。”

孟遥眨了一下眼睛,护士们已经忙着把孟遥向产房送过去,林哲宇走在后面,回头看了母亲王家凤一眼,王家凤的脸上写着浓浓的失望,看来是个女孩。林哲宇落后一些步子,在王家凤的身边低声道:“妈,女孩也是你孙女。”

王家凤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来,没说话,难掩失落之感。

林哲宇要的是一个单间,可以多留几个家属,林中国是男的,不是太方便,林哲宇考虑到妈妈的心情,也以她身体不好为由让她回去休息,自己留下来照顾就行了。

把二老送下了楼,林哲宇回到孟遥的身边道:“孟遥,辛苦你了。”

孟遥低嗔道:“都怪你。”

林哲宇怔了一下,顿时想到了一个笑话,说是一个女人生孩子的时候疼得不行,死死咬着老公的胳膊哭诉着“都怪你都怪你”,看孟遥这意思是异曲同工,当下开玩笑道:“怎么能都怪我呢?你不也ting享受的吗?”

孟遥挣扎着要捶林哲宇,却是牵动了肚子上的伤口,哎呦叫了一声,林哲宇赶紧把脸贴过去,轻声道:“用牙咬。”

孟遥却只是亲了一口,道:“哲宇,我听说,女人在生孩子这一阶段,男人是最容易出轨的,是不是啊?”

这个问题无解,林哲宇回答“是”或“不是”,都是死局,不过林哲宇不是一般人,道:“那是别的男人,放心吧老婆,你老公可是管人的人,难道连个­鸡­(和谐)巴还管不住。”

孟遥失声笑了出来,道:“男人的话要是能信,姆狗都能上树。”

林哲宇纠正道:“是母猪。”

“一样的。”这时护士进了来,给孩子量体温啊称体重啊,又问林哲宇要不要刻铭牌,记下孩子出生的时间、体重、身高什么的,林哲宇觉得这个ting有意义,便让去办了。

随后林哲宇打了电话给孟佳,报了这个喜讯,孟佳也ting欣喜的,问孟遥现在怎么样,林哲宇说母女都平安,然后把电话交到了孟遥的耳边让她们说话,也不知道她们说了些什么,正好护士进来,问了孩子出生的详细时间给孟佳报了过去,估计是找鬼谷子给起名了,这样倒是省了林哲宇去考虑了。

这一夜下来,林哲宇几乎就是一宿没睡,孩子哭了,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孟遥的麻药药效过了之后,伤口疼痛,他就跟她说话转移注意力,又是接导尿管什么的,不过他的心里是ting开心的,自从结婚到现在,他们俩都没多少时间能真正在一起。

天一亮,林哲宇打了个电话给副市长陈明,说老婆昨晚生了孩子,正在医院照料,陈明就笑着恭喜了,问是男孩还是女孩,林哲宇说是女孩,陈明就笑了,说女孩好。

这一会父母双亲也都到了,这一夜林哲宇没睡好,王家凤同样也是没睡好,林中国劝她思想要解放,男女都一样,王家凤就瞪着眼睛斥责他,说那自己生哲宇的时候,你林中国怎么开心成那个样子,还要感谢老天爷什么的。林中国辩解说,生个男孩当然要高兴了。

王家凤就说孟遥这个老母­鸡­没下好蛋,林中国一听这话,苗头不大对,就说,人家课本上都说了,生男生女跟女人没关系,关键得看哲宇,什么爱克斯挖爱染­色­体啥的。王家凤没好气地说别跟我扯那些没用的。

林中国说,不管怎么样,孩子也生了,男孩也好女孩也罢,你注意点情绪。

王家凤到了医院,也没问孟遥和孩子,不住说林哲宇这一夜照料的辛苦什么的,林中国悄悄踢了她一下,被王家凤瞪了一眼。

孟遥心里微微有些失落之感,装出一副睡着了的样子,闭上眼睛转过头去,林哲宇倒也没怎么在意,一家人坐下来说着话,提到孩子起名字的事情,林哲宇说有安排,今天孟遥的母亲就会过来。

一天无话,晚上仍然是林哲宇陪床,孟遥的眼睛有点红,林哲宇问她怎么了,孟遥说可能是没睡好。八点多的时候,孟佳和绛都到了,林哲宇出去相迎。

母女俩说着话,林哲宇问她们吃饭了没有,孟佳说不着急,时间还早,林哲宇便退了开去,让她们说话。鬼谷子说,孩子五行缺木,除此之外命格奇佳,所以取单名一个“琳”字,至于佳在何处,鬼谷子故弄玄虚不肯说。

点了根烟抽着,林哲宇接到了孩子她舅高轩打来的电话,高轩居然正在来的路上。

一根烟抽完,林哲宇去了产房,便见孟佳的神情有些不大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绛站在门前,也是一言不发。手机请访问:m.

296.升官

林哲宇说高轩正在过来的路上,孟佳道:“哲宇,你妈年纪也不小了,自己的身体也不是太好,等过几天遥遥能出院了,我打算把她接到京城过一阵子,你有没有意见?”

林哲宇呆了一下,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意思,便道:“看孟遥的意思吧。”

孟佳点了点头,也没再多说什么,林哲宇便道:“妈,先出去吃点东西,你们住宿的事情我已经给安排了。”

孟佳却是道:“不用了,晚上我陪陪孟遥,就在这里吧。”

林哲宇总是觉得孟佳的口吻里似乎带着那么一丝情绪,只是这情绪来自于哪里自己却是莫名其妙,不过孟佳这么说倒也无可厚非,便不坚持。

很快高轩到了来,进来就恭喜,又对着小林琳左看右看了半天,摇头说:“外甥多像舅啊。”

孟遥失笑道:“像你就惨了。”

高轩瞪着眼睛道:“哲宇,你说,是不是像我就惨了。”

林哲宇笑着道:“放心吧,肯定比你漂亮。”

高轩放下一个鼓鼓囊囊的红包,二人都是不收,高轩就说这是给外甥女的,又不是给他们的,孩子要是哭了就代表要,不哭就收回来。这家伙,孩子这么小,哪有不哭的道理。

一起去吃了饭,又回头看望,就不早了,有孟佳和绛在,不知道有多少话要说,林哲宇和高轩便开了房间住下。

提到京城的事情,高轩叹了一口气,说这个世界太黑暗了。林哲宇没有吭声,其实京城那边的动静他一直也在关注,包之敬已经不在京城任职,而是到了安东省任省委副委书记,其他的倒没有什么变化。

高轩道:“这是安抚这老王八呢。”

林哲宇道:“这里边另有玄机?”

林哲宇猜得不错,陈朔搞死人栽赃孟遥,由于涉及到的人物不少,所以这案子给压了下来,但是包之敬的儿子死了,这事也总得有个说法,所以找了个替死鬼,说是在追捕过程中反抗袭警被击毙了,至于包之敬则是给他提到了省委副书记的位置上来。

高轩撇着嘴:“升官了,没了儿子,还有什么意思。”

林哲宇心里想的却是,到底是谁在后面栽赃,试想一下,如果不是孟遥有深厚的背景,换作是平常百姓,可能一起冤案就这么产生了。

这么过了几天,孟遥伤口痊愈出院,当时孟佳就要把孟遥带回京城,王家凤提出了不同意见,说孩子小不宜远行,什么都不方便,孟佳就笑着说,这个不是问题,可以雇一个医疗队随行照顾。

林哲宇感觉到两人说话有点相冲,大是意外,赶紧上前岔开话题,说京城那边的条件要好一些,况且母女俩也很久没见面了,怎么安排怎么好吧。

有钱好办事,第二天一早,医疗队便到位了,林哲宇送孟遥上车的时候,孟遥低声叮嘱,不要乱来,如果被她发现了,非阉了他不可。

林哲宇建议孟遥给自己下面上把锁,孟遥失声笑了出来,却又ting不舍地说:“哲宇,我住一阵子就回来。”

林哲宇在她的小脸上拍了拍道:“我会去看你的。”

看着车子远去了,林哲宇这才回了来,这几天他也够辛苦的,虽然孟佳这个岳母在,但是照顾孩子的事也不能撒手不管,回了家倒头就睡,上厕所的时候听到父母在说着话。林中国说王家凤这次做的不对,第一个是不该因为孟遥生了个女孩就对她冷淡,第二个是不该让孟遥回京城。

林哲宇这才明白孟佳为什么执意要带走孟遥了,清官难断家务事,他真没想到妈妈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会这么严重,有心劝一劝,又怕母亲有其他的想法,只得压在心里,待日后

再来调解疏通。

省运动会圆满结束,新源市未出现影响稳定的情况,信访工作可以缓口气,告一段落了。

林哲宇生孩子的事情也没有办喜事,不声不响,手头上的工作一如既往的多,但是寻找高建松的事情并没有放松,只是很难。

这一天,贺炜晔忽然打来电话,说猴三出事了。

诗海市的发展速度ting快的,最近在做一个雨污分离的工程,贺炜晔ting有兴趣,就过去打听了一下,也投递了相关的标书,却是被另一家投资企业威胁了,让他识相点滚出诗海。贺炜晔自然不吃他那一套,省委(和谐)书记的儿子怎么会被这样吓倒,所以他让猴三打探了一下情况。猴三很快查明了,那是本地的企业,关系网很深,据说这个工程暗箱­操­作的可能­性­很大。这并不奇怪,贺炜晔想起父亲曾经提到过要加大反腐力度的事情,便让猴三找点人去采撷一些证据过来。猴三就是这个时候出的事。现在猴三下落不明。

林哲宇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贺炜晔说大约一个月左右。林哲宇便想到了林琳出世那晚看到猴三鬼鬼祟祟的样子,说了这事,把那辆大众车的车牌给了贺炜晔,让贺炜晔自己去查。

抽空去了一趟京城,到别墅看了女儿,虽然只有一个月,小家伙长得倒是ting快,初显美人之相了,林哲宇叫她喊爸爸,孟遥就笑了出来,说这么大一点的孩子连哭都哭不好,哪会叫爸爸。

晚上林哲宇要求欢,孟遥被搞得鼻息咻咻的,也想得很,不过医生交待了,由于是破腹手术,子­宮­伤口没有痊愈,不宜同房,林哲宇不敢造次,只能憋得青头紫脸的。孟遥看着可怜,提议他出去寻个花什么的,林哲宇自然不会同意,不然头会被孟遥打败了。

孟遥见林哲宇坚硬难消,便说帮他用嘴弄出来。在孟遥略显生涩的蹂(和谐)躏下,林哲宇爆了孟遥一嘴,孟遥很满意地说,事实证明,林哲宇这一阵子很安份。

林哲宇简直哭笑不得,却也是无计可施,道:“孟遥,我妈ting想你跟琳琳的,你看什么时候回去一趟?”

孟遥道:“等过年的吧。”手机请访问:m.

297.家庭矛盾

林哲宇道:“我妈那个人你也是知道的,希望能生个男孩,我也跟她说了,男女都一样。我妈也想通了,说没别的意思。”

孟遥笑了笑:“跟这个没关系,最近一阵子除了休养以外,我也ting忙的,过了年就要接手龙港集团,实在腾不出时间,有不少事情要熟悉,妈要是想我和跟孩子了,可以让他们过来嘛。他们也没来过京城,我让人带他们玩玩去。”

林哲宇道:“你别跟他们一般见识,都是一家人,让着点吧。”

孟遥的声音有些高了:“哲宇,我怎么没让着你妈了?我这个人看事情还是很清楚的,你妈对我好我都记着,但是对我的不好我也记着,你看我生完孩子住院那几天,她有一句嘘寒问暖的话没有?那天我在产房,她一进去就问是男是女,根本没顾着我的死活。哲宇,换了是你,你生不生气?”

林哲宇沉默了一下,道:“孟遥,我妈年纪大了,她又不能跟你过一辈子是不是?不如我在新源买套房子,这样就不用跟他们住一起。”

孟遥道:“再说吧,我接手了龙港集团,时间就比较少了,在新源买房子也比较浪费,住不了几回。”

林哲宇道:“不管怎么样,那也是我们的家。”

孟遥道:“不是有套房子就有家的,哲宇,你别说了,过一阵子再说吧。”

林哲宇心里也有些不大自在,翻身睡了,孟遥只是坐在灯下看那些资料,林哲宇睡不着,侧过身来看着孟遥,灯下,孟遥显得极其认真,林哲宇张了张嘴,还是什么也没说睡下了。

回新源这一路林哲宇都有些闷闷不乐,这事母亲确实有错在先,也难怪孟遥生气,但是不管怎么说,你也不能让孩子她­奶­­奶­见不到孩子吧。这个结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得开。

晚上回到宿舍,林哲宇翻看着这些日子的工作笔记,渐渐地把这事给忘却了。明天陈明要他陪同一起去迟舟县去调研工作。陈明分管的工作不少,也没说调研什么。不过根据迟舟县的一些情况来看,林哲宇觉得这位兼着市公安局局长的副市长还是冲着迟舟县的治安情况去的。

林哲宇打了个电话给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姜诚忠。林哲宇的级别比姜诚忠差了半截,不过这并不影响到他们的关系,虽然林哲宇只是个副秘书长,但是主威奴傲,况且林哲宇在市委市政府都有很高的人气,加上他也不盛气凌人,所以两人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姜局长,真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电话给你,没打扰你休息吧?”林哲宇客套地笑着道。

姜诚忠开着玩笑道:“秘书长,不打扰也打扰了嘛。呵呵,有什么指示?”

“指示不敢当。”林哲宇道,“是这样的,明天陈市长要去迟舟调研工作,迟舟那边的治安你是知道的,所以想请你安排一下。”

姜诚忠道:“我知道了。”

林哲宇又缀了一句道:“这是我自己这么考虑着的,陈市长那边还是保密些比较好。”

“有数有数。”姜诚忠笑着道,“要多少人?”

林哲宇道:“姜局长是给我出难题呢,专业的东西我可不懂。”

这边刚放下电话,甄小妹的电话倒是打了过来。这段时间甄小妹没有跟他有任何的联系,这么晚打电话更是头一次,林哲宇接了电话,只听甄小妹道:“林大哥,谢谢你。”

林哲宇奇道:“谢我什么?”

甄小妹的升职完全在于孟遥的一句话,不过考虑到甄小妹的学历不高,到管理层会有人不服,所以孟遥安排了一下,这几个月,甄小妹带薪学习,通过了一个培训班,今天刚刚正式上任。她知道如果不是林哲宇说话,自己怎么也没有这样的机会,所以在与同事们庆祝了之后打了电话给林哲宇。

林哲宇笑道:“小妹,好好的,­干­出点样子来,才是对我最大的感谢。”

接完这个电话,林哲宇心头的郁结一扫而空,觉得这个时候跟孟遥道声谢,对于夫妻间的感情是有很大的促进作用的,只是没想到一个电话打过去,却是个陌生的年轻女孩接的电话,一听林哲宇自报家门是孟遥的老公,赶紧小心翼翼地道:“林先生您好,孟董正在开会,要不要我去告诉她一声?”

林哲宇看了一下手表,都十点多了,还在开会,真是够敬业的,便道:“也没什么事,就不打扰她了。”

第二天一早,林哲宇跟陈明轻车简从,一起向迟舟进发。车子开了一阵,陈明向后面扫了一眼,用手指了指:“哲宇,你的安排?”

林哲宇也向后面看了一眼,一辆普桑跟得很近,里面的人虽然没有穿警服,面孔却是熟悉得很,正是刑警队的人,便笑了笑:“是我的安排,迟舟的治安环境不是太好,以防万一吧。”

陈明微微点了一下头,没有说话,林哲宇也不再吭声,倒是听前面开车的老李道:“迟舟那地方确实ting乱的,我老丈人家就在那里,除非有事,平时我都不大想去。”

林哲宇听了,就搭上话茬道:“老李,说说迟舟都怎么个乱法。”

老李平时不怎么说话,说起话来也有些颠三倒四,说的一些事都是十几年前的,什么混混当街砍人之类的,也非他亲眼所见,多是道听途说,不过虽然没什么真东西,却是让林哲宇的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

车在中途,下起了雨,陈明看了一眼窗外豆大的雨点,道:“天公还是真不作美啊。”

林哲宇轻声笑了笑道:“迟舟的杂鱼是非常有名的,据说这个时候是最鲜美的。”

陈明失声笑道:“真看不出来,你还是个馋猫。”

林哲宇道:“民以食为天啊。”

一路这么说着,快中午的时候,终于到了迟舟县。

这是林哲宇第一次来迟舟,这是一个并不怎么大的小山城,整体环境ting好的,到的时候雨已经小了很多,整个山城被清洗了一下,显得清新之极,而被一层雨雾所笼罩更是将整个山城突显得朦胧迷幻。手机请访问:m.

298.迟舟行

车子驶入主­干­道,不多时便到了县政府,县长胡培高下来相迎,在他的眼里只有陈明一人,对于陈明身后的林哲宇虽然也有招呼,但一看便知道,那只不过是在敷衍着而已。

林哲宇也不计较,狗眼看人低向来如此,要想获得别人的尊重,唯有自己出人头地,否则什么都是假的。

进了会议室,不多时,政法委书记马大来和公安局局长倪双江都到了,谈了一些迟舟县的治安工作,便到了午膳时间,一行人等赶赴银谷园饭店坐下。中央各项规定很多,其中一条便是午间禁止饮酒,所以胡培高也只是象征­性­地客套了一下,道:“领导带头遵守规定,咱们做下属的更不能乱来。陈市长,那中午就简单一些,晚上咱们再去特­色­的地方吃特­色­菜,我私人请客。”

陈明呵呵一笑,未置可否,席间,胡培高说迟舟这几年的治安环境较之以前大有进步,这主要还是得益于倪局长不畏强权的­精­神和大刀阔斧的斗争,才扭转了局面。

倪双江谦虚地说,这都是在胡县长的领导下才取来的成绩,如果没有领导的支持,他也是孤掌难鸣。

林哲宇坐在边上也不说话,只是听着这两人一唱一和相互吹捧,心想,治安好不好,不是靠说出来的,如果不是因为迟舟发生了一些事情,陈明也不可能抽身亲自来“调研”。

这一次来迟舟是有点背景的。林哲宇兼着信访局局长一职,具体工作如何开展他不怎么去过问,放手交给了柳兆星去处理,向柳兆星表明了一个姿态,他不是个占权的人。柳兆星也不傻,林哲宇只是兼着局长一职,以他的进步速度,他应该对这个局长位置没太大的兴趣,所以他没有必要去跟林哲宇对着­干­,在笑纳了林哲宇好意的同时,对他也是越发的尊敬。

上周的时候,信访局接到一个信访的案子,信访人就是迟舟人,叫迟未来,是迟舟第二中学的一名教师,由于举报校长敛财贪污而受到了报复,被人设局定了个强女­干­罪,后来虽然多方托关系免于刑事责任,但是工作丢了,老婆也离了。他越想越恨,却是不敢再轻易出头,后来无意中听说了宋士德三年积案被林哲宇解决了的事,又动了念头。不过他发现家里周围都有人在盯梢,也不敢轻举妄动,装出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苦于不得机会,最后还是通过电子邮件的方式发了个邮件到信访局公布的局长信箱。

这个局长信箱,以前都是办公室主任负责的,但是柳兆星认为这个不妥当,所以局长信箱的密码被他改了,只有林哲宇和他两个人知道。林哲宇平时“日理万机”,根本没太多的­精­力去关注。柳兆星是老信访了,一看到这个邮件,直觉告诉他,发邮件的人没有说谎,不过由于涉及到公安部门,这远远超出了信访局的能力,便把这事向林哲宇汇报了。

在林哲宇的授意下,柳兆星向迟未来回复了邮件,迟未来不敢把自己的名字和联系方式告诉对方,林哲宇觉得对方越是有顾虑,就越证明这事不是没鼻没眼的事,向陈明作了汇报,并提出去迟舟一趟的想法。陈明也早对迟舟的治安颇有微词,当即表示也一起过去调研一下工作。

所以林哲宇一边看着这两人的表演一边心想,如果迟未来说的是真的,最起码可以证明一点,迟舟县公安部门即使没有问题,在破案能力方面也是大有欠缺。

饭毕,开了房间休息,待胡培高等人都走了,林哲宇给陈明发了个消息,这也是之前订好的计划,陈明在明处调研,林哲宇在暗处行动。

林哲宇换了身衣服,出了来,却是看到了同来负责保护陈明的一位刑警迎上前来,说是受陈市长的安排跟林哲宇一起,以免林哲宇遇到什么意外。林哲宇笑着道:“你这个职业特点太明显了,眼神太犀利,一眼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跟我在一起,不利于我的走访。”

那刑警执意跟从,林哲宇却是板起了脸说,如果再跟着就让他直接回市里,那刑警也是没办法,只得把自己的手机号码给了林哲宇,让他万一遇到什么事情就打电话给他。林哲宇这次没反对,把手机号码存了,撑了把伞晃悠了出去。

雨比之前稍稍大了一些,不过这正给林哲宇更好的伪装了,担心有人跟踪,林哲宇兜了好几个圈子,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这才上了一辆出租车,向着事先约好的地方过了去。

在经历了事情之后,迟未来变得非常谨慎,在电话里与林哲宇约好了在二中后的树林子里见面,可是这雨来得太突然,打破了他的计划,硬着头皮出了门,便有两个光头青皮一左一右夹着他,不怀好意地说:“迟老师,大雨天的还出门?”

迟未来没办法,说是出来买包烟,买了烟后又只得再回到屋子里,发了条短信给林哲宇,说自己被人看着出不去了。

林哲宇惊讶得很,这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人敢这么冠冕堂皇地对人进行监视,当即问了迟未来所住的地方,让出租车径直开了过去。

迟未来住在一个小平房里,离婚的时候,房子什么的都判给了老婆,幸好对方也不至于那么绝情,工资卡上还剩点钱没有全部拿走,能保证他这一阵子的生活。

出租车停在了平房前,林哲宇下了车,左右看了看,平房的窗户底下堆着一堆­干­柴,这是迟未来说的显著标志,林哲宇径直过了去。

刚走过去,立刻有两个穿着雨衣的光头青皮上了前来,一伸手拦住了林哲宇,瓮声瓮气道:“­干­什么?”

林哲宇看着雨中的这两人,头皮亮得能当哈哈镜了,一眼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当即道:“你们­干­什么?”

迟舟与梁山的口音有很大的区别,所以林哲宇一开口,这两青皮就知道林哲宇不是本地人,当即眼睛就瞪了起来,嗓门也拔高了:“赶紧***滚蛋。”手机请访问:m.

299.方世玉

迟未来在屋子里待着,一直提心吊胆的,一听到外面有声音,赶紧推开窗子来看,一瞅这林哲宇确实与信访局网站里局长的照片是一样的,不过看他似乎就是一个人来的,心里便有些吃紧,自己都跟他说了,有人监视,胆子居然这么大,单枪匹马地就来了,看来也是个不了解基层情况的文官,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就要起冲突了,好歹人家是为着自己的事来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吃亏,赶紧推了门出来,道:“表弟,你怎么来了?”

林哲宇和那两青皮都是一怔,林哲宇立即会过意来,道:“表哥,他们什么人?怎么不给我进去?”

迟未来上了前,陪着笑道:“他是我远房表弟,没找着工作,过来看看。”

林哲宇是外地人,看上去也就二十四五的样子,两青皮倒也没生疑,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进去。

迟未来这才松了一口气,进了房间,把门关死了,拍着胸口道:“林局长,你一个人来真够胆的。”

林哲宇道:“我也没想到事情比我想像的严重得多,咱们长话短说吧,到底什么个情况。”

迟未来心头再无顾虑,便把事情说了一遍。他所述说的与邮件中的情形差不多,只不过更详细了一些,除了那个校长的一些**细节以外,还提到了这位叫余达的校长与常务副县长舒展是表兄弟的关系,并说舒展这个人在迟舟县的根基很深,黑白通吃。

林哲宇听着,倒也不觉得太意外,能够让一个无辜的人被诬陷成为强女­干­,这本身就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正想再问,门忽然被大力的拍响,迟未来的神­色­不由一变,过去开了门,还没来得及说上话,便被来者迎面一脚踹了个平沙落雁式,这一脚踹得不轻,迟未来哎呦叫唤着爬不起来。

这两人正是刚刚那两青皮,虎着脸指着林哲宇道:“你他妈到底是谁?表弟,我艹你妈的表弟。”

原来这两人一开始也没当回事,但是根据主要“领导”的要求,必须对与迟未来有联系的人及时汇报,这迟未来家是迟舟土生土长的,父母都是独生子女,哪来的什么表亲,所以立马露了馅,这两人也觉得他们的智商被侮辱了,冲进来就动了手。

“你们怎么打人?”林哲宇一边表示不平一边去扶迟未来。

“打人?这叫热身,妈的,敢忽悠你爷爷我,爷爷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打人。”两青皮吆喝了一声冲将上来,林哲宇自然不能坐以待毙,不过很显然,这两人是语言的巨人,行动的矮子,被林哲宇三拳两脚地就放倒了,这也让迟未来吃惊得很,待那两混蛋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迟未来神情惊惧地道:“林局长,这回捅了马蜂窝了,他们都是马三爷的人,打了他们,我这迟舟是待不下去了,唉,早知道我就老实点算了。”

林哲宇道:“马三爷?他是什么人?”

这个时候迟未来已经开始在收拾了,不过家里简单,也没什么东西,他只是捡了几件衣服胡乱地塞进了一个包里,见林哲宇还愣着,连声催促道:“林局长,赶紧走吧,一会再来了人,想走都走不了了。”

林哲宇道:“这么嚣张,警察都­干­什么吃的?”

“哎呀,别多说了,你不接地气啊,警察?这迟舟的警察就是马三爷手下的一条狗,马三爷让他咬谁就咬谁,不然我怎么会被判强女­干­啊,你还愣着­干­什么,真等人打过来啊。”迟未来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连门也顾不上锁了,撑了个伞就向外走。

迟未来是真的被吓着了,不过他还没忘记林哲宇是来帮他的,拉着林哲宇的手就向小巷子里钻,林哲宇对这里并不熟悉,也只有由得他去拉着。

迟舟是山城,外面光很漂亮,但那是建筑的外衣,就像人穿的衣服一样,外面是新买的羽绒服,里面的毛衣什么的都是破旧不堪。在这小巷子里钻来钻去,迟未来也不怎么锻炼身体,奔走了几条街,已经喘得不行了,弓着腰直喘粗气,林哲宇就有些乐了,道:“你这是打算去哪里?”

迟未来喘息了几下,正要搭话,神­色­不由一变,一拉林哲宇转身进了身后的一个小饭馆,饭馆的老板看上去瘦瘦弱弱的,坐在吧台里托着腮看着外面,有客人来也不打招呼,只等人主动过去。

迟未来在门后的一张桌子前坐下,几乎把头垂到桌子底下去了,大气也不敢出,只听外面脚步声不断,林哲宇心想这些人可能都是那什么马三爷的手下,去找回场子了,听脚步声,恐怕不下于二十个人,林哲宇虽然会功夫,但自问自己没本事一个打二十个,也是屏气不语。

只是这世道就是这样,你怕什么就来什么,脚步声似乎远去了,却又很快折了回来,只听一个人道:“现在去门上肯定找不到人了,大家分开来四处找一找。”

说这话的人声音也是越来越近,竟是要进到店里来一般,林哲宇心头一叹,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的,这个时候再打电话给那个刑警显然已经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了,当下四下扫视一番,这店竟是没有另外的出口,难不成自己真要做一回方世玉了?

心里这么想着,一群人已经进了来,走在前面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两青皮,进来一回头,恰巧看到了林哲宇和迟未来坐在门后,当即眼睛一翻,吹了声口哨,顿时小饭馆本就不大的地方就挤满了人。

“有雅兴啊,打了人还能坐得下来吃饭。”敌我实力悬殊,青皮倒不着急了,拿话挤兑道,“看样子,菜还没上来呢,替你们省点钱去医院吧。”

林哲宇捅了一下鸵鸟般自欺欺人还把头缩在桌子底下的迟未来道:“人家都认出我们来了。”

迟未来抬起头的时候,脸­色­很是苍白,却是说了一句让林哲宇很感动的话:“要打就打我吧,他跟这事没关系,有种就单挑。”手机请访问:m.

300.英雄哥

“你大爷的,老子还没动手,你倒是先指手划脚起来了。好,想单挑是吧,你看是你单挑我们这么多人呢,还是我们这么多人单挑你呢?”青皮眼睛一瞪,挥着手道,“给我打,只要不死就行。”

看着人如潮水,林哲宇咬了咬牙,一脚把桌子给踹了过去,能挡一下是一下吧,手里也抄起了一张方凳子,就看谁先上来就先撂倒谁。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饭馆的小老板慢悠悠地道:“大公­鸡­现在长能耐了。”

这青皮绰号就叫大公­鸡­,只不过有几年没人叫了,现在突然听到有人这么说,怔了一下,向声音的来处看过去,找到了说话人,不由呆了一下,道:“英……英雄哥。”

林哲宇也向那人看了过去,坐在那里倒不觉得,一站起来,人虽然还是很瘦,但是气势却是很强大,自有一股凛然之威,只见这人淡淡道:“大公­鸡­,你知道我这个人最恨的就是什么,你现在已经混到人多才够胆打架是吧?”

大公­鸡­被这英雄哥说的老脸一红,不由道:“英雄哥,这两人是马三爷交待下来的,你别难为我。”

英雄哥仍然是那么一副淡淡的样子,道:“马三的面子我可以给,但是人在我店里,就是我的客人,要打也得等他们出去再打。”

大公­鸡­的面­色­更加难看了,身后有人忍不住叫道:“艹你妈的,你算个吊啊!”

话还没说完,大公­鸡­甩手一个耳光扇了过去,跟着又是几脚将其踹倒在地,喝道:“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英雄哥,我卖你个面子。”话一说完,转身一挥手道,“走,我们在外面等。”

林哲宇看着觉得ting戏剧化的,这叫什么呀,那英雄哥淡淡地看了林哲宇一眼,道:“事情我已经给你拖延住了,能不能有本事走出去,就看你们自己了。”

林哲宇笑了笑,说声谢了,打了个电话给市局来的刑警,简单把情况说了,没多久,便有一队­干­警迅速赶了过来,那帮人也是一哄而散,大公­鸡­更是跑得没了影。

自有人上前来询问林哲宇的情况,林哲宇向那小饭馆的老板看了一眼,那老板已是坐到了吧台里闭目养神连看也不看过来一眼,林哲宇便说这事回去再说。

陈明听了汇报,震怒不已,拍着桌子,指着闻讯赶来的胡培高的鼻子骂道:“胡县长,这就是你所说的大好治安?我看你们就是沆瀣一气。”

胡培高吃惊道:“陈市长,这是我的失职,我向林秘书长道歉,马上安排公安部门彻查此事,给林秘书长一个交待。”

林哲宇淡然道:“胡县长太客气了,这应该是个意外。只不过迟未来的案子倒是大有可疑之处,他一个中学老师怎么就得罪了一帮流氓呢,连出入都有人看着,我觉得这个倒是有必要好好查一查。”

胡培高深以为然地道:“是的,的确要好好查一查。”

林哲宇接着道:“迟未来的安全很难得到保障啊。”

胡培高可不敢在陈明面前不保证,立即道:“警方会24小时保护他直到事情弄清楚了。”

林哲宇便闭口不再说话了,下午雨下得更大了,调研自然成不了行,陈明指着公安局长倪双江的鼻子又是一通好骂,倪双江垂着眼睑“虚心”接受。

后续的事情便不在林哲宇的控制范围之内了,不几日,迟未来打来电话,说事情得到了解决,查明强女­干­罪名不成立,不但恢复了他的名誉,还恢复了他的职务,至于那位校长的事情,林哲宇没有去多问,后来听说那校长被调离去了别的地方,正所谓换个马甲爬上案,谁也不认识了。

事情到这里谈不上什么圆满,但是林哲宇也知道,这世上很多事情都没有真正的圆满,水至清则无鱼,如果事事讲究根底,可能事事都做不好。

转眼间到了国庆,林哲宇与孟遥联系了一下,是想她能带着孩子一起回老家看看的,可是孟遥说她在国外谈生意,腾不开身来,林哲宇也是没辄,心想着她肯定还没解开这个心结,便先回去,做做母亲的思想工作。

提到那事,王家凤也觉得自己是老糊涂了,这一家也就自己纠结生了个没带把儿的,便主动打了电话给孟遥,说自己心态不好,又是嘘寒又是问暖,还说听哲宇说她在国外,一个人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什么的,总之一点,捡好听的说,哄死人不偿命。她算是明白了,林哲宇回家很少,与家人也是聚少离多,梁山在一定角度上来说,只是一个逢年过节奔回来的家而已,在一起过日子的还是林哲宇和孟遥这俩口子,只要他俩过得好,那也无话可说。

孟遥也借坡下驴,说爸妈在家也不容易,要注意好身体,到时候还要照顾孩子,等她从国外回来,就把孩子带过来。

林哲宇在边上听着算是松了一口气,难怪古语有云,说是清官难断家务事,这婆媳关系还真他娘的是门技术活。

假期的最后一天,甘岭省双皇市的一个叫亚力的县城遭受了七级多的地震,人员伤亡暂时还没有一个确切的数字,而且余震不断,为救灾带来了很大的困难。

早上去了单位,市委召开常委会,林哲宇闲着没事,跟孟遥通了一阵电话,林哲宇这一阵子饥渴得厉害,不免说些露骨的话,孟遥被撩拨得几乎要打飞的回来了,林哲宇也是被自己惹得火冒三丈,险些把办公桌都给掀起来了。

会议一散,陈明就把林哲宇叫了过去,提到了一件事。

双皇与新源是友好城市,在发展上受到了双皇不少的帮助,这一次兄弟城市发生了这么大的地震,市委决定安排人员过去支援,但是那里余震不断,仅仅昨天一夜就发生了十几次的余震,有的甚至达到了六级,所以除了救援队伍以外,并没有确定由谁带队过去。手机请访问:m.

301.支援灾区

会后,陈明跟市委书记蒋浩然碰了一下,虽然没有倾向­性­,但都把目光投向了林哲宇,只是这件事情太危险了,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所以让陈明回来把这事跟林哲宇碰一下,征求他的意见,另外,发出通知,如有愿意者可以到支援救灾办公室去报名。

林哲宇当然明白,陈明不是让自己去送死,而是在为自己争取机会。其实那个通知他也看到了。现在是平稳时代,一个人要想提拔,除了政绩和背景以外,还需要闪光点,到亚力县去支援灾区肯定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但是机遇与风险是并存的,搞不好自己真会把小命交待在亚力了,当危险来临的时候,它可不管你是什么身份而有所选择。

陈明也知道这是一个比较艰难的选择,便让他考虑一下,下午再给他答案。

林哲宇思来想去,觉得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再说了,那些救援队伍不是同样冒着生命危险去展开救援吗,那自己为什么要害怕,至于说事后会怎么样,林哲宇考虑得并不多,权当是给自己一个锻炼的机会,人生的意义就在于你活的这个过程,所以林哲宇在下班前去报了名。

持有同样心态的并非只有他一个人,还有好几个人报名,针对这个情况,市委连夜召开会议进行了研究,最终决定,由林哲宇和另一名叫黄灿然市委副秘书长带队,一同前往。

当晚两人接受了谈话,蒋浩然将其中的危险­性­作了说明,两人到了这个地步,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再无后悔的半分余地,谈完了之后,二人各自回去稍作准备,第二天一早就出发。

次日一早,二人整装待发,市长耿健忠亲自为他们送行,要他们完成任务,平安回来。这个场景让林哲宇想起了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黄灿然也沉着脸,却是说了一句话,万一他有个好歹,希望政府能替他养老。

不知道为什么,黄灿然的笑话给林哲宇的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

车子向甘岭省进发,经过了一天的行驶,终于进了甘岭省的地界,这一路倒是平安无事,只是天空­阴­沉得不行,当晚在省政府的接待下,简单吃了点晚饭,林哲宇便提出立即赶往灾区,虽然这支救援队伍未必能起到太大的作用,但是处于救援黄金期,能救一个人都是功德无限。黄灿然反对了一下,林哲宇便说,如果黄秘书长不肯去,可以留在这里。

话这么说,黄灿然也是没办法,只得随同。

省政府对于林哲宇的这种­精­神非常钦佩,但这个时候每个人的心头都是极其沉重的,由于地震发生在深夜,据初步估计,已经确定下来的死亡人数就已经达到了三千多人,这个数字还会不断的增加,所以救命如救火,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毕竟多一个人参与救援,便有可能让伤者多一分生命的希望。

随着接近灾区,天空下起了雨来,这无疑是让救援雪上加霜,等到达灾区,已经是凌晨了,林哲宇带着救援队伍也顾不上休息,在车上就着矿泉水啃了点面包和方便面,就投入到救援工作中去。

林哲宇不是专业人员,与当地政府进行了简单的问候,帮着发放物资,看到那些或茫然或恐惧或伤心的一张张面孔,林哲宇内心也是凄然无比,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生离死别了,想到地震发生的刹那间,有的人在睡熟,有的人或许正在跟朋友家人团聚,灾难便毫无预兆地降临了,实在是残忍到了极

在此期间,余震不断,最危险的一次是从山中滚落下来一块大石,如果不是林哲宇运气好,说根骨头都找不到,经历了两天的忙碌之后,林哲宇已经是累得扛不住了,当他把最后一个帐篷发出去之后,人就倒在地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林哲宇已经睡到了帐篷里,由于不断下雨,气温很低,而余震更是毁了道路,救援物资运不进来,形势十分危急,林哲宇也是空着急,偏偏在这个时候,他又开始发烧,两天两夜的劳累再加上风吹雨打以及心灵上所受到的震撼,林哲宇扛不住了,倒了下去。

黄灿然倒是好上很多,但也瘦得下巴都尖了,一开始他对林哲宇还有些抱怨,其实他们的任务只是负责将救援物资和救援队伍送到,然后就可以等着回去就行,没必要投入到救灾中去,但是看着灾区人们的惨不忍睹,他也忘记了这些,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或许自己所做的一件事情,就可以让专业人员腾出身去救援,或许就能救出一条命来。况且这个时候就是想回也回不去了,外面进不来,里面出不去,好在县医院这边没有受到地震的波及,能够开展医疗救治,否则真是不堪设想。

林哲宇休息了半天,身体略有好转,可是听着嘶心裂肺的哭声,不时看到被挖掘出来的尸体,他的心都要碎了,在这个时候,他才体会到,人的生命在灾难面前是多么的脆弱,是多么的无助。

林哲宇没有忍得住,把脸埋到了怀里,他不想别人看到他的泪水。

进入救援的第五天,雨终于停了下来,难得一见的出了半日太阳,明亮的天空使人的心情也为之舒展了一些,当然,这是相对的,那些死难者的家属无疑将有很长一段时间生活在灾难的­阴­影里。

林哲宇的手机早就没电了,就算有电,在水、电、路遭受到严重破坏的情况下,也是打不出接不到任何的电话来。不过林哲宇也顾不了这一些,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但是他很想尽自己的力量去帮忙,哪怕是绵薄之力也好,同时救援队伍也在不断增加,国际人道主义组织也来了不少,救援士气极度高涨,林哲宇见证着一个个失望,也在见证着一个个奇迹,每救出一个人,都会爆发出由衷的喜悦。手机请访问:m.

302.救人

林哲宇觉得身体好了一些,拄着根粗树枝走出了帐篷,黄灿然在边上陪着,道:“哲宇,你这几天没有跟家人联系吧?”

林哲宇摇了摇头,一开始的时候还想联系来着,但是怕家人担心,所以没敢告诉,现在通讯设施毁坏较大,虽然城区已经有所恢复,但是他总不能辗转一两百公里只为了打个电话,况且这道路也不是太好。

“你不也是没联系吗?”林哲宇咧了咧嘴,心情的沉重让他根本无法笑出来。

“你有孩子了没有?”黄灿然转过脸道,“我孩子正在读高三,明年就考大学了。”

林哲宇想着林琳天使般的面孔,从口袋里拿出钱包道:“这是我女儿,才几个月。”

“你女儿比你漂亮。”黄灿然道,“肯定像她妈,要是像你就惨了。”

林哲宇苦笑了一声道:“不带这么寒碜人的,像我也不错啊。”

虽然只有几天的时间,林哲宇和黄灿然已经建立起特别亲近的关系来,相互支持鼓励着,只为了一个目标,多救一个是一个。这时,忽然传来一阵欢呼,原来是通讯设施已经修复了。

林哲宇想报个平安,却是发现手机没了电,正欲去借个手机,一个大约只有四五岁的小家伙用稚­嫩­的声音道:“爸爸喝水。”

林哲宇转过头去,鼻子不由便是一酸。这小男孩姓萧,小名叫冬冬,灾难发生的时候,一块水泥板掉下来压在了墙上,形成了一个安全角,他也幸免于难,只是家人都在罹难了,可怜他还不知道,只是叫着要爸爸妈妈。

林哲宇看他可怜,就说爸爸去救人了,从现在起他就是萧冬的爸爸。孩子小,什么都不懂,林哲宇对他也视若己出,三四天的功夫就爸爸爸爸的叫开了,晚上还会表演节目,逗林哲宇开心。

林哲宇接过矿泉水瓶子,摸着萧冬圆滚滚的脑袋瓜子道:“冬冬,外面凉,赶紧回帐篷去。”

“爸爸不去,冬冬就不去。”冬冬很执拗地道。

“乖,不然爸爸生气了啊。”林哲宇实在没法子向他板下面孔。

黄灿然也道:“冬冬,爸爸在帐篷里待得时间太长了,想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听话啊,叔叔今晚讲故事给你听。”

就在这时,地面猛地一震,人们都如同喝醉了酒一般东倒西歪,林哲宇赶紧一把抱住了冬冬,大声叫道:“向空地跑。”

大伙们都慌了,这一次的余震比起往常的要猛烈得多,整个地面都在晃动着,远端不住有大石滚落,砸到路上发出轰然巨响。

林哲宇刚跑出几步,便听到身后啊地一声惨叫,回头一看,竟是黄灿然奔走不及,人倒在地上,顺着斜坡直向下滚,林哲宇赶紧回过身,连追几步,黄灿然的人已经滚得没了人影。

“黄灿然!”林哲宇发出一声大叫,趴在一道裂缝前。

余震在这个时候也小了很多,地面的颤抖感减轻了不少,林哲宇看着那黑乎乎的裂缝大声叫着黄灿然的名字。

“我在呢。”黄灿然微弱的声音从那道裂缝前传出来,林哲宇大喜过望,俯首过去看,黄灿然的双手抱着一块凸起的巨石,林哲宇赶紧把孩子放下,这时也有几人过来帮忙,一起将黄灿然拉了上来。

黄灿然面如死灰,大口的喘息着,什么叫险死还生啊,回头看了一眼那条深不见底的裂缝,不由打了个哆嗦,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几人架着他向前走,林哲宇抱起了孩子,就在这个时候,地面又是一阵晃动,林哲宇脚下站立不稳,在大叫中后仰身体倒了下去,众人回头,也幸亏林哲宇个子高,整个人双脚在裂缝这边,后脑在裂缝那边,就这么横在了那道裂缝上,手里的孩子却是抱得紧紧的。

“哲宇别动。”黄灿然大叫了一声,招呼着几人缓缓围过去,生怕动作一大,引起震动,林哲宇就掉下去了。

“抱冬冬抱走。”冬冬吓得不行,放声大哭,在林哲宇的怀里挣扎个不停,林哲宇这几天营养严重不足,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只是靠一股救生的本能和意志紧绷了全身的每一块肌­肉­,不让自己掉下去。

黄灿然伸手接住了孩子,道:“哲宇,你ting一下,我们……”

话还没说完,地面又是一阵颤抖,虽然很轻微,但是林哲宇的后脑在冬冬的挣扎中已经没有多少能顶得住裂缝的边口了,这么一颤抖,整个人便倒栽葱一般坠了下去,黄灿然大叫着扑过去抓林哲宇的双腿,却只是抓到了一个裤边,要不是身边的人及时拉住了他,他也被林哲宇给带了下去。

“哲宇!”黄灿然发出一声凄烈的惨叫便晕了过去,在晕过去的刹那间,他脑子里只闪过一个后悔的念头,如果不是林哲宇回身救他,他也不会掉下去。

冬冬似乎也知道了是怎么回事,放声大哭,众人也围过来观看,负责现场指挥的县政府工作人员大声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准备绳子,下去救人,绳越长越好。”

黄灿然这时已然醒转,整个人失魂落魄,茫然地看着几人腰间捆上绳子攀壁而下,心头却是绝望之极,林哲宇到底是不是命大,也只能企求上苍了。

且说林哲宇后脑一轻,整个人直tingting地坠了下去,好在这裂缝并不是特别深,中间全是泥土,比较酥软,如果是弯曲的,或者里面有个石头什么的,林哲宇恐怕还没落到底就已经一命呜呼了,当时林哲宇的大脑里是一片空白,根本没有任何的思维形式,双手也是下意识地乱抓,期望能够抓住些什么,也算是他命大,据说给他捞到一根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老树根,这一抓之下,虽然没有能够止住他向下落的趋势,但毕竟是缓了一下下坠之势,让他下落的速度有所减慢,而就在这一抓之下,他的身体也由先前的头下脚上变成了横着下坠了,但这一抓的力度不小,也将他的胳膊扯得脱了臼,当他的身体落到地面上时,五脏六腑俱是疼痛不已,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手机请访问:m.

303.一锅粥

再说那些下去救人的人,虽然腰中栓着绳子,可是越是向下去越是黑暗,这裂缝原本就不够宽阔,到了中途便什么也看不见了,有人拿了手电,但是余震还在继续,虽然比较轻微,但也足以令人心惊胆寒,搜索了半小时有余无果,这下去的人也都憋得青头紫脸的,直说找不着,连底都摸不到。

眼见天­色­渐黑,天空飘过墨云,看样子又得下雨了,这解救行动只能暂时停一下,毕竟为一个人搭上几个人的­性­命,从生命的角度上来说是不科学的。见解救行动停了下来,黄灿然是肝胆俱裂,这也意味着林哲宇的生命就此终结了。

这时,天空有呼呼的轰响,看过去居然是几架直升机飞了过来,由于余震让山中大石滚落,破坏了公路,车子进不来,救援物资也没法运进来,所以部队用了直升机过来,一方面运送救灾物资和药品,另一方面也可以带回一些重伤员去医院救治。

众人看将过去,前面打头的是几架军用直升飞机,后面跟着的却又不是军用飞机,上面印着龙港二字。

飞机停下,众人耳朵才安静了下来,军人们鱼贯跳下,将物资搬下来。刚刚施救的都是一些政府工作人员和百姓,并不具备专业水准,一见有军人前来,黄灿然顿时扑了过去,大叫道:“有人掉裂缝里了,赶紧救人。”

那群军人怔了一下,自然不能见死不救,当即问了情况,一人向里面看了看,用绳索栓在腰上,戴了矿灯帽,攀壁而下,寻不多时上来汇报,下面的裂缝容不得一人下去了,实在过于狭窄,人掉下去了,看这个力道极有可能被卡在缝隙里,多半是凶多吉少。

正说着,天空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瓢泼般落下,跑得慢的几秒钟时间便被淋成了落汤­鸡­。众人到帐篷里去躲避,黄灿然死活不肯,冬冬也是嚎啕大哭叫着爸爸,一时间声音之凄令人垂泪,可事实如此,如果冒雨下去,更是危险难料,况且人掉下去的具体位置也搞不清楚,盲目施救极有可能造成更大的牺牲。

黄灿然扑向裂缝边缘,被众人拉了回来,都是劝道:“人死不能复生,灾难来了,谁也挡不住。”

亚力县政府的一些官员们也是凄然相劝,问了姓名,表示将来一定树碑牢记,这时,那印着龙港字样的直升机中一人道:“你刚才说他叫什么名字?”

黄灿然心如死灰,茫然重复了一下林哲宇的名字,那人又道:“林哲宇?是不是在新源市任职的那个林哲宇?”

黄灿然气苦,大声道:“人都死了,还问那么多­干­什么?”

那人神情极是不对,上了飞机,拿了对讲机开始说话,不多时,那人重新跳了下来,雨中也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几架飞机上十几人狂声呐喊着奔了过来,要了绳索,迫不及待地下了裂缝找人。

正当大伙都不解这些人怎么跟吃错了药似的时候,县委书记的电话打了过来,指示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林哲宇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原来孟遥那日与林哲宇通了电话之后,想到这些日子对林哲宇的冷落,心中颇为愧疚,第二天一早就坐飞机回国,只是想给林哲宇一个惊喜,并没有通知他。没想到到了新源之后,才知道林哲宇带队参加救灾了,打电话也是打不通,正好龙港集团也捐了上亿物资,便要随队过来,被众人拦了下来,便要求带队者注意查询,一有消息,立即汇报。刚刚那带队者听到林哲宇的名字,才得知他坠入裂缝,生死不知,赶紧与孟遥取得了联系,孟遥是肝胆俱裂,要他们立即组织施救。随即又打了电话到甘岭,说了情况,龙港集团这次捐了上亿物资,甘岭的主要领导对此很是感动,一听又知龙港集团董事长的老公亲自随队救援遇险,连忙层层指示,要求不惜一切代价进行施救。

林哲宇自然不知道上面已经闹成了一锅粥,被一阵大雨浇醒,睁眼不能视物,还以为自己已经下了地狱,等清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是被卡在了缝隙里,并没有到底。雨下得很是泥泞,林哲宇双手使不上力,稍一动弹,五脏六腑更是疼痛难忍,雨水落下更是全身冰凉,一颗心早已凉了个彻彻底底,心道,我林哲宇小命休矣,真是与大地同眠了。

雨来得快走得也快,但是这雨却是将裂缝边缘淋得湿滑不堪,林哲宇觉得自己的身体在缓缓下沉,大觉不妙,他也不知道这下面还有多深,也不知道下面是宽是窄,若是宽了,自己非得再自由落体一次不可,或是窄了,一点点地挤下去,不用等饿死疼死,憋就憋死了,不由是心慌意乱,却又无计可施。

身体在一点点的滑落,林哲宇想大声呼救,却是无半分力气,只能眼睁睁地感觉着自己的身体一丝一丝地滑将了下去,跟着身下一空,啪地一声掉到了缝底。

上面的人个个神情凝重,解救已经进行了半个多小时,下去的人上了来,报告了情况。

这条裂缝并不是太深,十四五米左右,也不是太长,左右也就不到十米长,好消息是下到将近十三米的地方时明显变窄了,容不了一个人,坏消息是下面过于黑暗,根本看不清,而且雨不紧不慢地在下,情况不清,时间拖得越长,对解救越是不利。更要命的是,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坠落下去的林哲宇还有存活的可能。

第二批解救人员带着荧光­棒­下了去,已经有了十来分钟,上面的人焦急地等待着,黄灿然更是紧闭两眼,双手合什,企盼着奇迹的出现,冬冬早已经不哭了,在黄灿然的怀里沉沉睡去。

就在这时,对讲机里忽然传来一人的大叫:“发现了发现了,放绳子放绳子。”手机请访问:m.

304.险死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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