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下巴已快脱臼,眼珠子瞪得像是随时都要掉了下来。他呆呆望着石驼,也是在望着华真真。
华真真朝他灿然一笑,抬起胳膊比了个手势。
胡铁花皱眉,“你二呀?”
“你才二呢,你全家都二,你家方圆十里都二,”华真真气的跺脚,右手又往前伸了伸,“这是V,V你懂不懂?”
“算了!”她甩甩头,一个翻身又跃到了与楚留香共乘的那匹骆驼上,狠狠白了胡铁花一眼。
“没文化,真可怕!”
楚留香轻笑出声,其实他已憋了好久了,能只是轻笑还真得归功于他内力深厚,气息调理的好,才没有落了他好朋友的面子。
右手执伞遮着某人头顶,左手轻环过某人蛮腰,牵着缰绳,随骆驼缓缓前进。
他现在已基本摸清华小妞的脾气,只要有负心花这个阶级敌人的存在,华姑娘的火力就永远不会冲着他来更不会波及无辜。
所以说,有朋友,真好!
胡铁花摸了摸鼻子,也不说话了,这是他跟楚留香学的习惯。他人虽已决定不再说话,但下一刻,他的背脊却禁不住挺了起来。
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们听见了么?”
楚留香道:“恩。”
胡铁花道:“这是什么声音?”
楚留香道:“这附近有人。”
有人自然就有人声,这人的声音却并不好听,这人发出的,是仿似痛苦不已的呻吟声。
在沙漠这种鬼地方,人快被晒死或是快要渴死的时候,就会发出这种声音。
姬冰雁并不想找麻烦,因为他不是一个好奇的人。
这样的麻烦,胡铁花却不能不管,因为他不但是个好奇的人,还是个不能见死不救的人。
不只是见死不救,听死,也不能不救。
这声音已越来越近,这声音大的连华真真的粗神经都能听得到。
胡铁花一个纵身,已朝声音发出的方向奔去。
胡铁花既然要出手,姬冰雁跟楚留香自然不能不管。因为这是一片像魔鬼一样的沙漠,这沙漠吃人的时候能够不吐骨头,他们又怎么放任好朋友一个人去?
华真真一个纵身也翻下了驼背,“我也去!”
楚留香叹了口气,自然而然的贴在了她的身后。于是便成了胡铁花先锋,姬冰雁、华真真居中,楚留香殿后的阵型。
呻吟声是自左面一块沙丘后发出的,转过沙丘,他们便瞧见两个人。两个被人钉在地上,仿佛已被烤干的人。
两个,全身赤/祼的人。
“啊!”华真真惊呼,扭身便要往回跑。
额头嘭的一声撞上了硬物,仰面便要向后倒去。
这动作楚留香像是已非常熟练,猿臂一捞,便又将她揽回了怀里。
华小妞一手捂着额头,一手戳着他的胸膛,“你又不是施瓦辛格,学人家练什么胸肌啊!痛死我了!”
楚留香微微一笑,他已经习惯这姑娘嘴里蹦出些稀奇古怪的名词儿了,只问道:“你不是胆子大的很吗?扭头跑什么?”
华真真抬脚轻踢在他小腿上,哼道:“我只是胆子大,可没有你脸皮厚好不好!”
俩光ρi股的男人,还是活的,还在哎妖妖的呻吟,这是神马情况!要不是看他俩手腕、足踝上都绑着牛皮,我真要以为这是攻受现场啊攻受现场。
我到沙漠是救人来的,可不是捉奸的!再说咱没事儿脑子里YY就好了,我可欣赏不了真人版!
“咦?”华真真惊呼出声。
楚留香随着她的目光,回头望去,发现小潘跟石驼也随后赶着驼群跟了过来。
但是石驼,很不对劲。
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因为他的脸面仍旧坑坑洼洼,眼睛仍旧灰蒙不明。但还是有不同,他仿佛全身肌肉都在萎缩,他仿佛浑身都在发抖。
他在害怕,他的恐惧,连华真真都看了出来。
他在怕什么?
楚留香又回头望着躺在沙上的两个男人。
胡铁花已飞掠过去查看过情况,并招呼小潘赶着骆驼往进前走,他们需要喝水。
两批驮着水的骆驼赶到跟前,胡铁花站起身,手伸向水袋。
又是一种声音,一种很细小很轻微的声音,一种利刃刺破空气的声音。
两柄机簧弩筒,十几道乌光。
两个原本奄奄一息濒临死亡的人,突然兔子般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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