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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峥嵘岁月 > 第十五章(5)

第十五章(5)

一袋烟功夫,等麻靠山冒着浓烟扑进熊熊燃烧的屋子拼着­性­命把父亲和儿子从火海里救出来,发现父亲竟然还没有死,但宝贝儿子却早已气绝身亡,看着儿子死的惨样,头竟然几乎被撞成了饼,麻靠山悲愤难耐,他在呵斥住恸哭不已的女人们后,就咬牙切齿的说:“哭个球!血债要用血来偿!”

就在这时,几个家丁跌跌撞撞扑进来报告说:“少……少爷,那人没有了踪影,不知跑哪里去了?”

麻靠山闭上眼,颤声说:“别追了,赶快救火!先救活老爷,帐以后慢慢算!”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十六章(5)

半个时辰后,王红菱跑进林子解下马,飞身上去一阵风驶离黑山镇,一想到自己的心愿了了,她的身子轻松多了,心也欢快起来。等赶到终南山脚下寒云庵后边渡空师太的坟头,天已麻麻亮。下马后,王红菱绕着师太的坟地转了几圈,从包裹里取出双枪和她特意为自己制作的新衣服,换上新衣服,她用退下来的旧衣服小心翼翼的把枪包裹好,然后折个树枝在师太的坟地后边的一棵柏树下挖了个坑,狠了狠心就把枪放进坑里埋了。

在填上土后,又整整地面,王红菱呆呆的在草地上坐会,起身来到师太的坟头长长的跪下,良久悲哀的心说:师父,红菱不孝,不能按您的遗愿做事了,请您也用爹爹那样的心来宽容我,红菱已经发誓从此放下刀枪不再杀人,从此洗心革面好好安静的过一个女孩应过的日子,这是爹的心愿,现在也应该是师父的心愿吧。

师父,孩儿走了,在红菱走的时候,就让我最后喊你一声亲娘。

爹,娘,原谅红菱的不孝,我要离开这里了,从此或许再也不能来看你们了,如果你们真的地下有知,那就跟着孩儿一起离开这鬼地方,今后保佑孩儿,我们一起过好日子吧。

爹,娘,你们放心,今后无论走到天尽头,红菱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一定会好好活下去。

爹,娘,你们安息吧。

在给师父和爹爹倾诉完心声,王红菱起身看了眼柳月给她的坐骑,就朝它走来,走到跟前,她紧紧抱住大黑马的头呆了会,伤感的说:“黑黑,红红不知去哪里了,姐姐也要走了,今后不能照顾你们了,去吧,去找我的红红去吧。”说着,就一抬手拍在马的身上,大黑马被王红菱拍疼,嘶鸣一声就逃向远方。

看着大黑马跑远了,王红菱忽然很想念她的红红,枣红马是师太留给她的,已经跟她四年多了。此时,想到心爱的马儿如今不知流落在哪里,王红菱心里就很不是滋味。唉!很快,王红菱就不想再伤感了,即使枣红马现在就在她眼前,自己也不能再跟它在一起,于是,她狠狠心回头又不舍的看着师太的坟地,就默默的又走过来,而这时,天已大亮,看着师父秋草长的很深的坟头,王红菱呆呆站立良久,狠狠一抹泪,回头看看东方泛起的曙光,猛的呼吸一口清晨清爽的空气,抬脚就朝终南山山南的灵光寺走去。

第十七章(1)

早上九时整,在开元城城南的大戏楼上,林正南向开元市民公开宣判刘子清、黄宗礼等三十多名反林同盟会会员。今天一大早,人们一听说在开元横行了十几年的狗官刘子清和来凤镇大地主黄宗礼今天要被处决,前来看热闹的人是人山人海,把诺大的戏场子挤的是水泄不通,有不少人专门从乡下赶来,他们专门拿来了鞭炮,只等公审大会一结束就开始庆贺。但当林正南的士兵把反林同盟会的会员押到现场,公审会一开始,人们这才知道刘子清早在十多天前已在监狱中自杀,不少人顿时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黄仁礼是昨天下午知道自己二弟和刘子清几个人今天要被枪毙的事,如果放在二十年前他听到这件事,一定会拍手称快,心头之恨被除掉了他能不高兴。如果放在十年前,他也会感到没什么,如今他们已是路人,他死了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可昨晚,黄仁礼失眠了,尽管他仍对二弟和侄子这次把自己牵连进去心里有些不舒服,但他对二弟和侄子落得个这样的下场心里很难过。

当初,为了争夺黄家的家产,黄仁礼曾和弟弟黄宗礼在年轻时就开始明争暗斗,关系处的非常紧张,随着父亲年事越来越高,尤其是在他父亲在抉择着把黄家最终交给谁时,兄弟之间的争斗更变的日趋激烈,有一天,弟弟黄宗礼竟然买通*山的土匪差点要了黄仁礼的命,当时,黄仁礼身受重伤命悬一线,要不是幸遇名医陈聋子,他早已见了阎王。自从这件事发生后,黄仁礼从此就对弟弟彻底没有了兄弟之情,在他的眼里,弟弟已不是他的弟弟,他们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一眨眼,三四十年过去了,当初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黄仁礼如今已变成两鬓染霜的花甲老人,太多的人生阅历让他的心胸慢慢变宽,越来越老迈的躯体让他开始念叨起亲情,一想到自己和弟弟都是快要入土的人了,他就对弟弟再也恨不起来,相反,他开始反思自己的过错,自己当初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尤其是这两年来,当黄仁礼看着自己的两个孩子为了从自己的手里抢过黄家的家业,兄弟间闹的­鸡­飞狗上墙的样子,心寒之余,他心里对二弟更是萌生了原谅的念头。

去年冬天,黄亮曾给父亲写封信,劝说他和二叔捐弃前嫌,接到儿子的来信,黄仁礼曾给妹妹谈及兄弟和好的想法,黄静媛当时很高兴的答应为两个哥哥弥合感情,但几天后,心里热乎乎的黄仁礼等到的却是一盆冷水当头泼过来,弟弟根本就不领他的情,为此,黄仁礼前些日子非常失望。本来,黄仁礼还打算时机成熟他亲自去趟来凤镇找弟弟谈谈,没想老天再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了。

今天早上,黄仁礼本来打算和儿子去西楼看弟弟最后一眼,但当他们出门时,他又改变了主意,他不是不想去看弟弟,他是怕看到弟弟,看到他即将被处决时的样子,另外,黄仁礼还没出门,就觉得头晕目眩两腿无力根本就无法走路。儿子和管家去了,黄仁礼一个人躺在炕头默默的吸着水烟袋,不时的用手帕擦着潮湿的眼睛。悲痛之余,懊悔、自责塞满了他的心胸,他懊悔自己不该顾及面子,早该和弟弟结束他们之间的恩怨,如果自己早这么做了,糊涂的弟弟也不会上郭大鹏那条船,他也不会有今天这个下场,早在四个月前云阳的郭大鹏就曾派人暗中联络过他,他当时一听到弟弟和刘子清他们已结成反林同盟,他就为他捏了把汗,没想自己的担心现在变成了现实。

不过,黄仁礼毕竟是黄仁礼,尽管二弟和侄子即将要被处决让他难以接受,但他此时并不只是一味的为二弟难过,他同时也在思考着他作为黄家的掌舵人,在目前复杂的环境的中,怎么来应对今后的局面。毋庸置疑,郭大鹏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打过来,云阳和开元的生死决战肯定无法避免,谁胜谁负很难预料,对此,黄仁礼把自己看作是已踩在两个­鸡­蛋上,一边是郭大鹏,一边是林正南,哪一边的­鸡­蛋都不能被自己踩碎,如果自己稍有不慎,黄家的后果将不堪设想,或许弟弟的厄运也会降临到他的头上,黄仁礼这么担忧并不完全是顾及他的生命,他已活了这一大把年纪多活几天少活几天真的没啥,他担忧的是他们黄家子孙的今后,黄家家业的未来。

眼下,黄仁礼对自己已公开表态支持林正南感到很不安,尽管,郭大鹏过去和他合作的非常好,他们几乎是无话不谈的老朋友,但黄仁礼知道那种好只是为了利益,没有多少真正的交情在里边,如果自己真得罪了郭大鹏,他照样会对自己不客气!唉!咋办好?!郭大鹏如果真的赶走了林正南,自己该怎么向他解释此事,要是他再暗中联系自己,自己还象上次那样耍滑头吗?一会,忧心忡忡的黄仁礼不由不让自己长吁短叹。

十一时许,公审大会结束了,黄宗礼等三十多人被押上刑场,就在他们被押下会场时,戏楼下边顿时鞭炮齐鸣。在刺鼻的浓烟中,黄亮含着热泪看着二叔和堂哥被押走了,他没有象其他看热闹的人那样都急着出城南门去看枪毙人,而是神情沮丧的朝回走来。

“喂,赵掌柜,你听说了吗?昨晚黑山镇出大事了!”

一会,离开了戏楼,正走着,忽然听一个人这么说,黄亮心头一震,连忙放慢了脚步转过头,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好奇的问:“王老爷,到底出啥大事啦?”

五十多岁的男子咧开嘴一脸神秘的左右瞧瞧才说:“红衣女侠那个强盗又冒出来啦,昨晚她去刺杀麻立厚了,听说杀了不少人,还放火烧了麻立厚的大宅院。”

四十多岁的男子即刻惊讶的呼喊道:“我的天呐!真的吗?”

“千真万确!”五十多岁的男子肯定的说:“我亲戚是黑山人,他今早进城来说的,听说那里已经翻了天,麻立厚的儿子麻靠山已带着人象疯了一样四处找赵大海那帮刁民要报仇雪恨。”

四十多岁的男子不解的问:“不是红衣女侠­干­的吗?这与赵大海有啥关系?”

五十多岁的男子说:“赵掌柜,这你难道就不懂吗?红衣女侠为啥会这么­干­,不就是为那个赵大海出气嘛!有人怀疑赵大海早就和那个红衣女侠窜通在一起,唉!这个红衣女侠下手可真狠毒,你说要是你去刺杀麻立厚,会连他五岁的孙子也不放过吗?听说红衣女侠把那孩子的头都被撞成稀巴烂,简直是惨不忍睹。”

“我说我今早看到那么多队伍出了西城,原来是为这事……”四十多岁的男子想着说着,忽然连忙问:“那麻立厚死了吗?”

“是啊,我也看见了,还去了不少警察。”五十多岁的男子说罢,长长叹口气怨恨的说:“麻老爷命大!听说救活了,不过,这世道真他妈乱,想杀人就杀人,想放火就放火,哪里还有啥法纪纲常,所以,赵掌柜,哥哥劝你啊别太吝啬了,今朝有酒今朝醉,腿一登眼一闭一脚蹬空啥也没啦。”

四十多岁的男子气愤的说:“这个赵大海简直就该千刀万剐,唉!可总是有人袒护他,不然的话,要是放在郭麻子手里,还有他赵大海今天喝的米汤……”

“可不敢这么说!”五十多岁的男子赶紧警觉的看看黄亮,就冲他对面的中年人摇摇头。

怎么会这样!震惊之余,黄亮看到那年龄大的男子似乎已经注意到自己,就走开了。

第十七章(2)

看来,赵家河的乡亲们的麻烦更大了,光算表哥他们的处境更凶险了,红衣女侠刺痛了麻立厚父子的神经,这下,他们绝对不对轻易罢休。另外,官府也不会对这事不闻不问的,他们或许会下更大力气抓捕光算表哥他们,怎么办?黄亮一时心急的跟着了火似的,就急忙朝家这边走来。

又是红衣女侠,这个红衣女侠到底是何方神圣?她真与大海表哥有关系吗?黄亮一边忧心忡忡的向急前走着,一边问自己。

红衣女侠这个江湖名字,黄亮第一次听到是在两年前二哥死后出现在父亲写给他的信里,当他得知红衣女侠不但杀害了他的哥哥,还把自己的父亲刺伤后,黄亮的心情一时很复杂,以他对父亲对二哥的了解,要是那次红衣女侠伤害的人不是自己哥哥和父亲,他一定会对她的义举打心眼里称道,但她伤害的毕竟是他的亲人,所以,让他一时不知道怎么来看待这个女侠,是该为她称道还是该恨她。

前天下午,黄亮带着二哥的孩子上街,他从街边几个人的闲聊中又听到关于红衣女侠的事,这次他听了很多关于她做的事,黄亮才真正对红衣女侠这个威震江湖的女侠客有了更深的了解,她行走江湖惩恶扬善诛杀了江湖恶棍曹一刀,一个人独闯虎|­茓­把恶名在外的虎头帮搅的天翻地覆,她伸张正义不畏强权,刺杀了郭大鹏的大公子和自己的二哥,她扶危帮弱为救百姓打死恶虎,如今为了赵家河为了黑山镇的众乡亲,她又去找麻立厚那个西霸天算账。尽管这个女侠杀害了自己的二哥,可此刻黄亮还是从心底里为她叫好,在这么一个天底下,竟然是一个女子能凭借自己的侠肝义胆做出这一串串大事,她真的很了不起!

“老爷,小女子这方有礼了!”就在心事重重的黄亮快走到自己家门口时,忽然耳边传来娇滴滴的声音,他静眼一看,愣住了,莲花妹妹!看着妹妹顽皮的正在给自己行礼,心情沉重的黄亮没心思跟她戏耍,他眼一斜手一摆:“行了行了!”

早上,王红菱去找安源打算陪师父过生日,去后灵觉法师告诉她师父已经进城好几天了,是被林正南请去给他的妻子用内功疗伤。王红菱很扫兴,只好又来到开元城。进了城,王红菱来到黄亮家门前,绕了几绕想想还是等解决了肚子问题再想办法找他,于是她就朝街上走来。就在饿的发慌的王红菱正打算进家饭馆吃饭时,远远却看到黄亮朝自己走过来,王红菱顿时很高兴,一下子就忘记了饿。刚才,王红菱是进从东门进来的,今天处决黄宗礼等人,她还不知道。此时,瞧大哥哥对看到自己很冷淡,王红菱很不安很委屈的一撅嘴:“大哥哥……,你很反感我吗?”

黄亮瞧瞧王红菱的神­色­,叹口气:“我是心里有事,与你没关系。”说着,眼神里布满了关切:“你把事情都了结了吗?”

“嗯。”王红菱怯怯的看着黄亮的眼睛点点头。

黄亮看小妹妹在自己面前这么怯生,又打量下她穿着新衣服背着包裹的样,心里一疼:“你吃饭了吗?”

“还没呢。”王红菱眼睛湿湿的:“大哥哥,你刚才的样子让我还以为你讨厌我了。”

黄亮歉意的说:“我是心里有事。”说着,黄亮从口袋掏出钱说:“你自个先去吃饭,然后先去旅馆住下来,我还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处理,等我回来再来找你。”

王红菱看看钱说:“不要,我有。”

黄亮眼一斜,强行把钱塞到王红菱手里说:“今后既然要跟哥哥在一起,哥哥的就是你的。”说着,就一指不远处的旅馆说:“等会你吃过饭就住那里,我可能明天才能来看你。”

王红菱看到黄亮沉重的样不安的问:“是出了啥事了?”

黄亮看看王红菱着急不安的样,笑笑说:“你丫儿,别管闲事,快点去吃饭吧。”说着,黄亮疼爱的拍拍王红菱的肩膀:“晚上睡觉把门关好,别到处跑,等着哥哥回来。”说完,就急匆匆朝家走来。

可走了很远回过头,黄亮看到小妹妹还站在那里看自己,看着她孤单单的样,他心里一疼很不放心,就快步又走回来训斥道:“你怎么还不去吃饭?”

“我能跟你去办事吗?我……我不想一个人呆。”王红菱哀求的看着黄亮的眼睛说。

“你呀!”黄亮心里一急,气恼的拽住王红菱:“今后必须听话,走,我带你先去吃饭,真是的。”

黑山镇麻立厚家出了事,黄仁礼很快也知道了,就在黄亮拽着王红菱去吃饭时,也听说了这事的管家就急匆匆跑来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当听到又是红衣女侠刺杀麻立厚烧了他的宅院,便不由让黄仁礼想起两年前发生在他家的事,一勾起那段不堪回首的苦痛经历,黄仁礼心里就充满无比的憎恨和悲痛,也让他不由这么推断,两年前,那个赵大海被打成重伤失踪后,不久,红衣女侠就对郭大鹏的大公子和他家老二下了手,如今,天道会被取缔,赵大海刚被通缉,红衣女侠这时又冒了出来­干­出来这样的事,难道红衣女侠真与赵大海有关联?一会,当黄仁礼忽然想到儿子这几天的表现,他的心就跳的要命!儿子这几天瞒着自己带着家里的伙计可是去了几趟赵家河,每次回来都是心事重重的,难道他心神难安就是与赵大海与赵家河有关?一想到这些,黄仁礼的心就痛的受不了,当确信儿子这些日子每次回来都很不安确是与赵大海有关时,他这些天对儿子刚刚回暖的心顿时又冰冷下去,他真懊悔当年不该娶黄亮的母亲,和赵家河那种人家结亲,更不该生出这么一个不懂事是非不明的孽障。

第十七章(3)

“爹,你怎么啦?”就在黄仁礼躺在炕头捂住胸口心里忍受着煎熬时,黄亮回来了,进屋后他看到父亲很痛苦的样,以为是二叔的事情让他这样,就担心的上前抓住父亲的手打量着他说:“爹,既然这样了,您也就别再难过了,你可要注意身体啊!”

黄仁礼闭上眼睛良久不说话。

看父亲这样,黄亮更着急问:“你心口又疼了是吗?”

黄仁礼仍闭着眼睛,很长一会问:“这些日子你让根牢驾着马车你们到底去哪里了?给爹说实话。”

黄亮瞧父亲的神情,心里升起一丝疑惑,难道父亲这样与自己有关?迟疑片刻,他说:“我不是说了去二嫂那里了嘛。”

“可根牢给我并没有那么说,难道是他在给我撒谎?”黄仁礼睁开眼睛看着儿子,一会问。

黄亮额头冒出冷汗:“爹……爹,我是去了赵家河,光算表哥他们……”

“够了!别在我面前提起他们的名字!”黄仁礼顿时怒不可遏,哆嗦着身子痛苦的闭上眼睛,一会长长叹口气:“儿呀!为父是作了什么孽啊!……唉!你这些日子­干­的事情,爹总是不想面对现实,不想和你把话挑明,哼!可你小子却以为爹真的是老糊涂了,黄亮,你是黄家的公子哥,你难道真要和那帮暴徒勾搭在一起吗?”说到这里,黄仁礼想起来自己的老二,就心痛的说不下去了,冲儿子摆摆手:“你去吧,爹爹累了,想躺会。”

黄亮看到父亲痛苦的样,不安的抓住父亲的手腕给他号着脉说:“爹爹,对不起,您别动,我瞧瞧。”

“去吧,去吧!”黄仁礼抽出胳膊说:“我只是有些累,想躺会。”

瞧父亲很烦自己的样,黄亮踌躇片刻,咬咬牙说:“爹,我……我想去趟黑山镇,昨晚那里出事了,麻立厚被人刺杀,听说是红衣女侠对他家下的手,刚才在路上听说麻靠山正带着人去找我娘娘家那些人的麻烦,孩儿就放心不下……”

“去吧去吧……”听儿子竟然这么说,黄仁礼心口即刻就感到被钢针又更猛烈的刺了一下,他忍着剧烈痛摆摆手:“你大了,你不放心就去吧。”

“爹……”黄亮抓住父亲的手犹豫一会但还是说:“孩儿其实给你撒个谎也行,可我不想那么做,不想对爹撒谎,有些事可以回避,可有些事我觉得还是说开的好,爹,我知道自从二哥死后,爹怀疑二哥的死与大海哥有关,对母亲娘家人很憎恨,不想让孩儿再和他们有来往,说心里话,前几天当我看到二哥的两个孩子很可怜,二嫂的境况那么糟糕,我心里很难受,我就想着一定要替二哥照顾好两个孩子,照顾好嫂子,可我怎么也不能因此就丢下母亲的娘家人啊!最近,光算表哥他们被通缉,我心里很着急,我真不想他们出……”

尽管黄亮是想推心置腹的跟父亲好好谈谈,可此刻当黄仁礼听到儿子仍然敢在自己面前说到他担心赵家河人,担心那边的所有人,黄仁礼怎么也无法克制住自己的愤怒,他狠狠抽出胳膊冷冷说:“告诉你,黄亮,我就是下辈子也无法原谅那些姓赵的,求求你别再刺你爹的神经了,滚吧……”说到这里,见儿子又抓住自己的手,黄仁礼怒不可遏,他恼怒的撑起身子,狠狠把儿子推开:“滚!滚!!滚……”大吼着,黄仁礼顿时脸­色­煞白,一阵剧烈的咳嗽几乎要闭过气去。

“爹,你怎么啦?”黄亮大惊失­色­,赶忙给父亲捶打这胸脯。

黄仁礼拼着­性­命一把把儿子推出老远骂道:“畜生!畜生啊!你二哥是怎么死的,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同胞之情吗?你小子的心是让狗吃了吗?”

“这这这……这是咋回事?”就在这时,牛氏挑帘子扑进来,自从黄亮到父亲的房里,她一直就在外边偷听,此时瞧房里成了这个样子,就赶紧进屋急忙搀扶已经身子瘫软的老伴躺下,不停的怪怨着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怎么能把你爹气成这样?”

瞧父亲的样,黄亮这时也慌了神,他赶紧又上前摩挲着父亲的胸脯说:“爹,都是孩儿不懂事,您千万想开点……”

“滚吧……”一会,黄仁礼艰难的从喉管里嚅道:“我……我没……没有你这个儿,快去……快去帮你的……那些亲人去吧……”

听老伴这么说,牛氏冷冷说:“你爹让你出去,你就先出去吧,别让你爹看着你生气。”

黄仁礼无力的摆摆手:“你……你们都滚……我……我想安……静会……”

听父亲这么说,黄亮忧心忡忡的看眼病恹恹的父亲,只好黯然的走出房间,回头看母亲牛氏冷着脸跟出来就说:“娘,父亲讨厌我,您还是去陪他,啊?”

牛氏生气的瞪了黄亮一眼说:“你这孩子,如果你把你爹气的哪里不好了,你两个哥哥能原谅你!他们啥时敢在你爹面前这样过,不说你爹生你的气,就连娘也看不惯你,你那么担心赵家河那些人,他们能给你吃给你穿吗?你到头来还不是靠这个家养你。”

遭姨娘这番训斥,黄亮也顾不上计较什么,就赶紧说:“娘,你赶紧回房里陪爹吧。”

“这个还用你说。”说着,牛氏转头喊小娥到跟前,吩咐她赶紧去煎药,小娥慌张的看眼黄亮快步走了,牛氏淡淡的看眼黄亮返身进屋了。

是不是自己说话的方式不对太过直白了?黄亮呆呆的在门外站会,听到里边很安静,想也许是父亲正在调养着,就沮丧的回到自己的房里,看看时间,这时已是下午一点,他就想要是能在天黑之前赶到黑山镇那就得赶紧走了,不然就来不及了,可眼下父亲这样怎么能走?黄亮坐在自己床边为难的发会愁,狠狠心就决定动身了,不管怎么说,那边的事更紧急。既然做出了决定,黄亮就赶紧出屋子找到正在煎药的小娥,吩咐过让她好好照看父亲之后,就赶紧出了门。

第十七章(4)

黄亮一出门就火速朝城南的姑姑家急奔过来,他想如果赵家河的亲人遭到麻立厚父子的*,那肯定急需用钱,但他身上已没多少钱,眼下又不能问父亲开口要,只有向姑姑借了。可当他快到姑姑家时,黄亮又想到不能向姑姑张这个口,姑姑是个细心人,自己去借她一定会问个名堂,到时自己怎么回,照实说她的态度肯定会和父亲一样,可撒谎,实在想不出这个谎怎么撒,毕竟他想要的是一大笔钱。正在为难时,黄亮忽然想到了开商行的姑父,一想到姑父,黄亮就更不想去了,他不想落姑父这个人情,他们正盼着自己和表妹成亲哩,自己既然不同意这门亲事,怎么能向他借钱。

犹豫了再三,黄亮最后还是去找姑父,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一会,当黄亮找到商行见到姑父把借钱的事一说,姑父二话没说,当即就把三百元钱借给了他。拿到钱,黄亮一颗心落了地,就赶紧向姑父道了别,一出门就迈大步向城西门口走来。

在快到西门口时,忽然,黄亮看到前边来了一队士兵,就赶紧闪在一边,等那队士兵从身旁走过时,黄亮这才发现后边还跟着几个团丁,当他在看到团丁赶着马车上的牢笼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马车上的笼子里关着一个人,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昏死过去,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前几天他才见过的教书先生张福山,他怎么会被抓住?怎么只抓住了他一个,那光算哥他们呢?难道他们已经被打死了?一想到这里,黄亮的心都跳在了嗓子眼。

等士兵的马队一过去,黄亮什么也顾不上想了,就急匆匆想出城,来到城门口,黄亮又忽然发现很多人都在看一张告示,而且看的人都神­色­的怪异的指点着,他就迅速过去一看,只见上边画的表哥赵大海的人头像,一看到这张像,黄亮的心更加猛烈的跳动起来,稳定一下情绪,黄亮才看下边的字,只见上边写的是大海哥和红衣女侠的罪状,悬赏三千大洋缉拿赵大海,悬赏一万大洋缉拿红衣女侠。

一看到这张告示,黄亮的心里更加紧张起来,看来情况已很不妙了,光算表哥他们的处境一定已很凶险,想到这里,黄亮也顾不上多想,就混出了城,出城后走了一段,看到离西门口已很远了,拔腿就走北路向黑山镇方向急奔过来。

而这时,在他的身后不远,王红菱也在紧紧的尾随着。

刚才,黄亮走后,王红菱在小旅馆休息片刻,实在闷的慌,她就上街四处溜达溜达,打算用带的金砖换点现钞好用起来方便,还没找到兑换的地方,无意间就见黄亮急匆匆从身边走过,哥哥这是去哪里?怎么这么急?王红菱好生纳闷,于是,她就顾不上兑换,就一路尾着黄亮一起走,等看到被囚车押进城张福山,王红菱心里也是大惑不解,张福山怎么会被抓?难道自己刺杀了麻立厚那边已经开始了血腥报复?想到这里,她的心顿时就紧张起来。一会,看着黄亮出了城,王红菱也来到告示前一看,心里笑了,自己原来值的价还比大海哥要高的多,心说想抓红衣女侠,去­阴­曹地府吧,红衣女侠早死了。

一口气就来到了桐树沟,黄亮已跑的口­干­舌燥,两只手肿胀的都痛起来,就在这时,他看到不远的山涧有一道泉水从崖石上飞下,在阳光的照­射­下,飞泉仿佛一道银光闪闪的链子从山上垂下来。来不及多想,黄亮赶紧跑到崖下洗把脸,张开嘴巴就喝着从崖上飘飞下的泉水,一会,清凉的泉水进肚后,身上顿时没有了困乏,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上也湿透了,此时,黄亮顾不上这些就想着赶紧继续赶路,可当他转过身时,只见王红菱象幽灵一样站在自己的身后。

“你……你你怎么会跟着我?”愣了片刻,黄亮顿时很恼火,他极力克制着自己问。

“大哥哥,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尾巴吗?”王红菱脸上笑的很不自然。

看着妹妹红扑扑的脸,头发都被汗水浸湿了,黄亮尽管很生气,但还是让开身子冷冷说:“快去喝点吧。”

“大哥哥,不许生的我气。”王红菱一笑就去洗脸喝水。

看着小妹妹张开嘴巴接着泉水,好像还在跟泉水玩耍的样,黄亮压住心头的火问:“你来­干­什么?”

“想看大哥哥­干­啥呀?”

“你!……莲花,别让我生气,喝了水就乖乖回去!”

“回去一点也不好玩,我就跟着大哥哥。”

“你难道真不懂事吗?”

王红菱这时过来,手抹着脸上的泉水顽皮的说:“别唬我,跟着大哥哥就有啥不懂事的。”

瞧妹妹满不在乎的样,黄亮心里又急又气,火苗就窜上来,但他还是克制着自己说:“我是有急事要去办,你一个丫头家不能去那地方,我现在还要急着赶路,来不及说什么,你赶紧回去,啊?”

王红菱一笑:“那我跟着大哥哥咋啦,你能去的地方我为啥不能去。”

黄亮再也克制不住自己,手一指开元方向怒斥道:“快给我滚!滚!”

没想到哥哥忽然这么凶,王红菱顿时窘迫的满脸通红,她顿时也恼了,脸沉下来眼一瞪说:“我不滚又怎样?!”

黄亮猛的把王红菱一推:“那你爱怎样就怎样,今后我没有你这个妹妹,你走吧!”说完,就转身向路上走去。

看着可恶的黄亮拔腿走了,王红菱尽管知道他不让自己跟是为了不让自己拖他的后腿,但她仍对他这样粗暴的对自己感到很无趣,也很生气,他哪里知道自己也很着急黑山那边,呆呆的站会,王红菱正在想着是厚着脸皮跟上去,还是暗暗的尾随着时,她感到那个自高自大的笨蛋大哥哥又回来了,王红菱心里顿时一阵委屈,就蹲下身子抹起泪。

黄亮本想就此赶路,可走着走着心又不忍了,冲丫头发了那么大的火又把她一个丢在这荒山野岭也不是办法,一会,走到王红菱跟前,黄亮默默的看她一会说:“我真有急事要办,你……”说着,黄亮上前搀扶起王红菱给他整理着额头凌乱的发丝歉意的说:“刚才是我不好,一时心急就冲你吼,不过,你这个妹妹也真的太不懂事了,看不来火候,我都急成那样了,你还……”

王红菱哭的更伤心:“你是在给我认错还是要再气我,谁不懂事啦?”

黄亮笑了,拍拍王红菱的肩膀说:“那就是边认错边教训嘛,谁让你不听话。”

王红菱狠狠把眼睛一抹不高兴的说:“还笑,当心我把你狠狠的揍一顿。”

“就你这胳膊腿,还揍我!”黄亮笑笑就哄说道:“听话,赶快回去,我办完事就去找你,这次你再不听话,我就认为你真不懂事了。”

王红菱看着黄亮的眼睛问:“你知道你去那里很危险吗?”

黄亮脸上顿时不自然,叹口气说:“再危险也得去。”

“大哥哥,”喊着,王红菱上前抓住黄亮的手说:“你一个去人我不放心,带上我吧,我保护你。”

“你?”黄亮看看王红菱脸红了。

第十七章(5)

前天下午,麻立厚父子得到暗探回报,在老鹰岭发现了张福山和赵光算等人的踪迹,一得到这个消息,麻靠山即刻就带着手下的团丁直扑老鹰岭实施抓捕,果然,他们在老鹰岭的一条­阴­沟里找到了张福山等人,当他们试图靠近时不小心惊动了那些人,后来只抓到了腿脚不大灵便的张福山,而赵光算其他人象猴子一样又给溜了。气急败坏的麻立厚在把张福山抓住后,先是一阵毒打,逼他带着他们去抓赵光算等人,张福山被打的昏死了好几次就是不屈服,没办法,麻靠山就把张福山带回他们麻家湾,又是一阵报复­性­的毒打,直到把人打的奄奄一息才罢手把他关起来,本想慢慢逼问直到抓住赵大海等人为止,却想不到昨晚却发生了那样的事。

昨晚,对麻立厚和麻靠山父子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至于死了四个家丁只是小事,西厢房全部被烧毁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麻立厚不能接受的是自己差点送了命,他最心爱的孙子,一时三刻也离不开的孙子竟然残遭横祸,而且死的非常惨!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他多年来辛苦积累下的家私,好不容易从四围村民那里夺来的财产都被付之一炬,所以,当儿子把自己救活后,麻立厚的第一句话就要报复,要血腥的报复,尽管他知道这一切不是赵家河不是赵大海直接造成的,但他认为自己家出事肯定与他们有着很大的关系,所以,麻立厚就指示儿子直扑赵家河,要一血还血,一牙还牙!

早上十一点钟,麻靠山就带着手下四十多个团丁扑进了赵家河,或许是知道麻家湾出了事感觉不妙,当麻靠山带人扑进村子,许多男人都躲了,只剩下一些老人、­妇­女和孩子,这时,麻靠山也管不了许多,他就把凡是参加了天道会的家人统统集中起来关进了赵光算的家,然后就放火烧房,一时间,火光冲天,二十多条­性­命哭爹喊娘瞬间就成了灰烬。

就在麻靠山还觉得不解恨,正在烧其他房子时,驻扎在猛虎关的一营长韩洪赶到了,他看到眼前的一切不由分说把麻靠山抓起来,收缴了他们的武装,就赶紧指挥士兵去扑火。等把大火扑灭,韩洪命令手下抢先把麻靠山押回猛虎关,而他留下来救治和安抚其他村民。

林正南是早上就得到麻立厚家出事的情报的,在详细得知麻家湾发生的突发事件后,他很震惊也很恼火,本来他正忙着要开公判大会处决黄宗礼的事,没想却在自己的地盘出了这等事,他能不震怒!于是,林正南首先下令重金悬赏缉拿红衣女侠,缉拿赵大海,另外,火速委派彭浩年带着刘大富赶到黑山镇稳定局面和做善后处理,在彭、刘二人临走时,林正南特意叮嘱他们要好生安抚麻氏父子,尽量别激化矛盾,劝麻氏父子不要做过激的事情,以后的事一切都由独立团替他处理。

上次下通缉令,其实林正南也不是真心实意的非要抓住赵大海等人,他只是做给鲁富安和鲁国安看的。不过,今天,林正南是下了狠心,麻家出了这等事,他怎么给二鲁交代,尽管他得到的情报是红衣女侠做的事,但林正南相信那也一定与赵大海逃不了­干­系,不然,怎么会偏巧在那里出了这样的事。在处理这件突发事件,林正南没有让管黑山辖区安全的韩洪处理,他担心这个人搞不好会坏事,而是派彭浩年火速去黑山镇处理事情,当然,在派彭浩年去时,他也命令他们在处理事件时要注意把赵大海等人和黑山其他乡民区别开来,林正南既要抓赵大海给麻立厚给黑山乡绅,给二鲁一个交代,又要防止麻立厚去报复一些无辜的乡民,进一步使事态扩大造成恶势蔓延。

就在彭浩年带着他的特务连一排赶到三十里铺时,他们遇到了十几个团丁押解着张福山进城,麻立厚尽管伤势不轻,但头脑清醒,他之所以让团丁把张福山押解进城交给林正南,那是他要看林正南这次怎么来处理他家的事。彭浩年和刘大富听了团丁的报告,就留下几个团丁命令他们和十几个士兵一道先押解人进城,然后他们带着大队在团丁的带领下继续赶路。

第十七章(6)

下午两点左右,彭、刘两人赶到麻家湾,在查看了麻立厚家损失的详细情况后,感到确实损失惨重,然后他们就赶紧去看望正在镇上救治的麻立厚,当从麻立厚那里得知韩营长竟然把麻靠山抓了而且已派人押送至猛虎关,两个人旋即就赶到赵家河,打算向韩营长要人,无论如何麻靠山不能抓。可到那里一看那里的情况,彭浩年感到事态的严重­性­,他对麻靠山的血腥报复和杀戮也感到很义愤。但为了维护大局,出于对独立团的整体利益考虑,彭浩年踌躇了再三还是向韩洪要人,没想韩洪以黑山在他的防区为由竟然一口回绝,两个人僵持了一阵争执的很不好看,一会,彭浩年无奈的只好屈服了,带手下去了麻家湾。

彭浩年走后,韩洪看时间不早了,就留下一连连副田宏涛控制这里的局势,然后他火速回猛虎关打算即刻提审麻靠山,再然后他就赶往开元城请求林正南下令处决这个恶徒,麻家受害是一回事,可麻立厚做下如此暴虐的事情也该得到应有的惩处。不然,天理昭彰,如何给天下黎民一个安抚人心的交代。这次,韩洪是豁出去了,哪怕是自己的营长不做了,他也要为那些无辜的村民申冤。因为今天发生在赵家河的事实在是太让人惨不忍睹了。尽管韩洪身经百战,尸横遍野的场面也不是没见过,可这些都是无辜的­妇­女和孩子啊!

当黄亮和王红菱气喘吁吁的赶到赵家河村口,太阳已经落山了。远远的黄亮就看到村里的不少房子已被烧毁,至今有些地方还冒着青烟,一看到眼前的一切黄亮就感到形势不妙,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上他的心头。

“快走!”木呆呆的站会,黄亮忽然对身边的王红菱喊了一声,撒腿就向村子跑去。

王红菱本来还正想着找什么借口不进村子,可这时她看到眼前的一切,什么也顾不上了,听黄亮一声喊,就赶紧跟上去。

“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就在黄亮和王红菱急匆匆来到村口,把持在村口的一连副连长田宏涛拦住他们呵斥道。

黄亮一抹额头的汗珠子急道:“这里是我娘的娘家,”说着,黄亮不安的问:“长官,这里出什么事了?”

看着黄亮急切的样,田宏涛叹口气退到一边:“自己去看吧。”

扑进村子,黄亮傻眼了,只见村口他舅舅的房屋被烧毁了,接着里边七八家房屋也已被烧毁,袅袅而上的青烟正从残垣断壁间不断的冒出,仿佛是做饭时冒出的炊烟,看着眼前这样的场面,黄亮痛苦的闭上眼睛,忽然,他听到有人在哭,就连忙朝着哭声跑过来,当他跑到光算哥家门前时,黄亮惊呆了,只见一堆已被烧成焦炭一样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而喜改嫂子和粉莲舅妈正坐在尸体旁哭泣着,猛的一看到这些尸体,黄亮就象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直感到一阵晕厥几乎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子,当他跌跌撞撞走到跟前,看着眼前已被烧成柴火一样的尸体,他怎么也联想不到这些东西就是他曾经的亲人们。

“亮亮啊,这下可咋活啊!”就在黄亮木呆呆地看着时,粉莲舅妈扑过来抱住黄亮的腿使劲的摇晃着。

王红菱这时面­色­苍白,傻愣愣的看着黄亮,她看见他几乎痴呆的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黄亮弯下腰,紧紧抱住粉莲舅妈的头,一会,他慢慢的起身来到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的尸体跟前,这不是光算表哥家的灵灵吗?前几天还闹着要跟自己到城里看看,怎么会惨遭如此横祸?看着灵灵的身体已被拦腰斩断,黄亮慢慢的弯下腰颤声问:“舅妈,灵灵是怎么回事?”

粉莲舅妈抽噎道:“早上麻靠山一来,这孩子正在村口玩耍,就被麻家湾那挨千刀的一刀劈成了两段……”说道这里,粉莲舅妈说不下去了,抽噎了一会才继续说:“后来那帮魔鬼就把你四大爷他们赶到你复生舅舅家里,用火活活的烧死了他们啊,……我……我和你喜改嫂子到幸亏到地里去了,不然……”说到这里,粉莲舅妈哭的说不下去了。

看着面前这一堆焦炭,已经分辨不清男女,分辨不清是谁,黄亮愣愣的又看着眼前的灵灵,伸手要去抓她的小手,就在这时一阵风扑来,尸体血腥的味道让他禁不住一阵­干­呕,黄亮忽然“啊!”一声晕厥过去,一头就栽倒在那灵灵的尸体旁。

“哥哥!”王红菱怎么也没想到黄亮竟然会被刺激成这样,她大惊失­色­,一个箭步扑上前去就把他抱住哭喊道:“大哥哥,大哥哥,你醒醒,你醒醒……”接着,就是一阵拼命的摇晃。

黄亮醒了,他木呆呆的看看妹妹,又转头看看身边的尸体,忽然,他又扑起来发疯般就向村口跑去,边跑边喊:“快离开这里!快离开这里!快……”

看着黄亮就这么跑向村口,王红菱傻眼了,等她回过神来,心疼万分!拔腿就去追,直到最后在二里地外的河滩才追上,这时,黄亮也跑不动了,一头栽到在沙滩上翻过身傻愣愣的看着天不停的说:“快离开这里,快离开这里……”

“大哥哥,你咋会成这样啊?”王红菱吓哭了,她刚弯下腰想把黄亮抱住安慰安慰他,可谁想他忽然又有了劲又想跑,王红菱急了,抬手一把把黄亮打翻在地尖叫道:“你咋这么没用!”接着朝脸上又是一巴掌。

黄亮这才被打醒了,他转头愣愣的看会王红菱,痛苦的闭上眼睛,一会地老天荒般的说:“天哪!这就是人活的世道啊!太可怕了!”

王红菱啜泣着坐下说:“这不是善良人活的世道,这是恶人活的世道。”

黄亮紧紧的闭着眼睛良久没有再说话。

不安的等会,王红菱俯下身子轻轻喊道:“大哥哥……你没事吧?”

黄亮痛苦的摇摇头,一会太息着说:“十几年前,因为天灾,青江两岸尸骨遍野,几乎是家家戴孝,我娘也是在那次瘟疫中死去的,官府黑暗无道,谁还会顾及百姓的死活,那场灾难一直苦痛了我十几年,让我每每以想起来就直觉得不堪回首!可如今,又在我眼前发生了这样更加惨烈的事,上次是天吃人,这次可是人吃人啊!一个那么小的女孩子有什么罪?她犯下了什么天条阎罗王要以这样的方式带她离开人间,可这是人间吗?是人间吗??在小小的赵家河是这样,在长江在黄河在长城内外一定也是这样!这个黑暗的强权世道哪里有天理!哪里才有清平啊!上有恶虎,下有豺狼,天是黑沉沉的天,地是黑沉沉的地,老百姓的命还不如一条狗一只­鸡­,难怪东洋人西洋人都来欺辱我们,我们其实就是一群东亚病夫……”说到这里,黄亮又良久不语,很长一会长长又叹口气,才悲愤的说:“现在我们的国家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统治者对外卑躬屈膝,动辄割地赔款,对内残暴不仁,肆意宰杀百姓,军阀混战,烧焦了国土,财主恶霸肆意横行,让老百姓活不下去,中国历史上或许还从没有这么黑暗的时候,这才真正是山河破碎,民不聊生啊!难道中华民族的智慧就是如此低劣吗?不然,我们怎么会走进今天的这条死胡同里来!可我们是炎黄的子孙,秦皇汉武的儿子,我们要做的难道就只有眼睁睁看着我们的国家一步步走向灭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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