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有想到,在打开门的那一瞬间,我整个人都呆住了,捂住心口,险些叫了出来….
作者题外话:还有更新
T市之夜(二)
当我打开门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男人用手扶着门框站在那里。
他的身上没有一滴水珠,整个人与之前离开时没有任何的差别,正一脸严肃的看着我。
我愣在了那,他也并不说话,只是认真的看着我,好像要从我的脸上看清楚灵魂一样。
这种状况让我始料不及,两个人沉默了很久,谁也不开口,最终还是我皱着眉问道:“你怎么会在这?”我真怀疑他根本就是一直没有走。
他的表情僵硬了一下,自己自顾的轻咳一声,慢吞吞的说:“我想和你谈谈!”
我的眉头皱得更紧,有话说为什么要站在这里,若是我今天不开门,你就站在这里一夜?也不知道这里的保安是怎么工作的?
我让出空间,让他进来。
坐在右侧的转角沙发上,我看向左侧方的他:“你想说什么?”
外面的雨声哗哗作响。我知道,今晚必将是一个不眠之夜。
难得的和平相处,我们此刻似乎都很别扭。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
“这三年你过得好吗?”他用沙哑的声音慢慢的向我说出这句话。
若是没有记错,他是第二次问我这个问题,第一次是在昊天的会议室里。那时,怕自己再次受到伤害,我只顾得上愤怒,鄙视,把自己浑身都竖起刺来。
而现在我只觉得心一下子轻飘飘的,三年来一点一滴的往事,换成图画,像一卷本来卷着的画轴正一点一点的在我面前缓缓的铺开。
突然之间觉得一切语言都那么的无力,时至今日,还能用什么语言与我面前的这个男人,话说从头呢?
“好与不好都过去了!”我收起了所有坚强的伪装,却也只能淡淡的说出这几个字来。
“桐桐….”他的呼唤那么低沉,眼睛看着我,里面依旧盛着我曾经心醉的柔情。
他一直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这时突现的脆弱,让我一阵心疼,我几乎就要问他:这三年,你好吗?
可是话在出口的那一刻又被我咽了回去。
他怎么会不好呢?他现在是一家大公司的执行总裁,一年前就以商界精英的身份,接受过电视台的访问。
他身边的美女,光我看到的就不止换了一个,我的关心只会让自己更加难堪而已。
“桐桐,这三年来,其实我一直都在等你的电话….”他的话让我浑身的血液都凝固起来。
这是我应该对他说的话才对呀。
可是才转念,我就又忍不住被他激怒了,他一个大男人三年来对我不闻不问,居然和我说这个。
我能相信吗?
可是没想到他接下来的话,竟然更具杀伤力,让我的五脏六腑都无法抑制的痛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那时候要背着我拿掉孩子……为什么要那么狠心…..就是因为钱吗?”他的声音也在颤抖,像是承受了巨大的痛楚一样。
孩子?提起这两个字,我的眼泪终于又落了下来。
作者题外话:晚上还有一更,几点不好说。剧透:孩子不是楚梦寒三年的理由哈..吼一声:投票收藏,留言....
T市之夜(三)
呵呵,孩子!事隔那么久,现在提起这两个字,依然是那么痛心。
一个鲜活的生命投奔到你的体内,而你却看着他一点一点的化成血液从你的身体里流逝,那种是只有亲自体会过,才能感受,却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痛。
几年前刚出校门,自己还是一个孩子,每天沉浸在爱情的甜蜜里面,可是当爱情在生活的压力前越发显得单薄时,我居然发现自己怀孕了。
没有任何的症状,也没有任何的感觉,只是脾气越来越不好,看到很小的事情就控制不住的发脾气。
直到连续2个多月的大姨妈没有光顾,才昏昏然然的跑去买来试纸。居然发现,自己怀孕了。
一瞬间眼前什么都模糊了,只有深深的震惊和不敢置信。
我们的小租屋里还被我挂满了各种各样的毛绒玩具,还对生活的一切充满了幻想。
自己就要成为母亲了?
我记得我那时坐在马桶上发呆足有半个小时,想着关于未来的一切。
我还没有找到工作,楚梦寒刚刚在一家私企里上班,收入很有限。
已经毕业了,我们都不再去向家里要钱,可是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一切,所有的开支都要比大学所在的那一个小城市多出好几倍。
好在楚梦寒上学时,帮别人设计程序有一些微薄的积蓄。可是我们也面临着入不敷出的局面。
更头痛的是,老妈从我毕业开始,就追着我向家里交家用。
头2个月没有找到工作,她还比较理解,毕竟刚到一个陌生的大都市,什么都要重新开始。
可是到了第三个月上,妈妈就急了,问我为什么念了4年大学,却找不到工作?好像是我骗她一样。
电话里连带着加上楚梦寒一起数落,有时候声音很大,旁边的人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楚梦寒的脸色越发的不好看了,让我告诉老妈,就说找到工作了,每个月直接汇钱好了。
可是我妈对我的期望是很高的,即便是这样,也很不理解,后来干脆电话直接打到了楚梦寒那里,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是每次接完电话,楚梦寒都好长时间不讲话。
孩子是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到来的,同样也是在我们没有做好准备的时候到来的。
可是我坐在马桶上,最终还是浓浓的幸福感包围了我。
因为那是我和楚梦寒的孩子呀!
是我们爱情的结晶,是我们爱情的见证。
当我把这件事告诉他的时候,他比我还要高兴。激动幸福得得像个孩子一样。
可是那个时候,没有经验,压力又大,孩子竟然就那样没有了。
我只记得那天床上都是血,我一直哭一直哭,他把我抱到医院我醒来后,他的脸色就一直很难看,我以为他是难过,没想到,原来他一直以为是我故意拿掉了孩子?
他怎么可以这样误会我?
作者题外话:孩子是他们当年的一个生活状态,但不是他的理由。
信任有点太晚了(一)
“你什么意思?”两个人之间难得的平静相处再次被打破,痛苦的记忆在散开后,眼前又清晰的出现了楚梦寒放大的面庞。
我反复的默念着他刚才最后的那句话,他说:是我狠心拿掉了孩子,而且是因为钱?”
一时间,因为太过激动,额头上冒出汗来,可是心却是冷的。
若是眼神可以杀人,我真想就这么杀了他。
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他此刻的神情似乎比我还要痛苦,不像是挖苦,不像是讽刺,不像是为了掩盖事实而故意诬陷我的表情。
难道这么多年来,他真的是这么想的?
天哪,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他如今变成了什么样子,我不清楚,可是三年前的这个男人我还是了解的。
有崇高的理想,坚决的斗志,有比一般同龄人的沉稳。虽然对女人绅士,对爱人温柔体贴,但骨子里却有及严重的大男子主义情结。
那时候刚到A市,理想和现实巨大的反差下,他的压力比我还要大不知多倍。
如果那时他临走的时候心里一直认为,我是一直因为我们没有钱,还不具备抚养这个孩子的能力,所以擅自把孩子拿掉了,我几乎能感受到他那时候心里是怎样的纠结和痛苦。
可是,在他的心中,我难道就是那样的女人吗?
上学的时候,我也不是没有被有钱的男同学追求过,如果我真的那么在乎钱,就会听妈妈的话,而不会想要和那时还一无所有的他一起奋斗。
“我没有!”委屈的泪水,慢慢的留下来,却也只能颤抖的说出这三个字。
“你没有?”他的眼睛从伤痛慢慢转化成怒火,似乎多年来隐忍的情绪,都要在这一刻爆发:“你知不知道,当我知道你怀孕的时候,我有多么高兴,看着你在医院的病床上受苦的时候,我又有多么自责,可是我没有想到,居然之后在家里无意间看到了你买的用来口服流产的药。
那是我们的孩子,你怎么可以这么心狠?就因为没有钱,你就剥夺了一个生命生存的权利?”
他越说越激动,甚至人已经俯过身来,把我圈在他给我的一方空间内,痛苦的看着我。
什么口服流产的药?
不才,我萧桐桐活了26年,只有婚前与他楚公子同居这件事新潮了一把外,还正八景是良家女子一枚,口服流产的那些东东,我至今都不知道长得什么样子。
“我说了,我没有!”推开他,我燃烧了。
“楚梦寒,你逍遥快活了三年,还嫌不够,现在我们已经离婚了,已经离婚了,你怎么能这么折磨我,那是我的孩子,是我的身体里的一部分,现在每个月流血的那几天,我的心都还在痛,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你真是个混蛋……”
早知道,他是要和我说这个,怎么样也不会给他开门的。就让他在外面站一夜,或是在车子里过一夜,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我愤恨的看着他:“我最后说一次,我没有,我都已经和你离婚了,我有什么必要骗你吗?”
他仍旧仔细的看着我,那么认真,那么久:“我信你!”一股巨大的力量把我吸进了他的怀中。
“桐桐,我信你….”
作者题外话:3点2更
信任有点太晚了(二)
“桐桐,我信你!”他把我搂在怀里,那么紧,那么用力,想要证明什么。
“你…走….开,你不觉得你现在的相信……有点太晚了吗?”我挣扎着推开他,可是却被他抱得更紧。
怎么说我们也曾经彼此深爱过,彼此依赖过,可他居然原来是这么不了解我,这样冤枉我。
心,好凉!
全身都好痛。
而他似乎真的很恨,此刻双臂箍得我有些发疼:“桐桐,这三年了,我每次想到这件事,我都好难受。”说着把头埋在了我的脖颈上:“但是现在你亲口告诉我,我好高兴。”
我不知道是不是他这种少见的脆弱感染了我,手上似乎再也使不出力气,整个人伏在他的肩头,轻轻的掉眼泪。
关于那个孩子,我们很少提及,我是真的很难过,所以我以为他的沉默回避,是和我一样因为难过,却没有想到过,会是还有另一层的原因。
从那时起,我们的争吵越来越频繁,最终他还是在之后没过几个月的一天争吵过,和我说出了‘离婚’2个字。
而我也厌倦了争吵,厌倦了冷战,更何况倔强的我,又怎么会在那种情形下开口挽留他。
他不知道他当时说得话有多么绝情。伤我又有多么深。
伤痛之余,我只能装作不在意的把话回击过去。
我猛的抬起头看着他,难道这就是他三年对我不闻不问的理由?他因为误会了我,因为恨我?
如果是,这就是天下最滑稽的理由。
“这就是你离开的原因?”我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楚梦寒的脸离我只有数寸的地方,他的眼神在闪烁,呼吸打在我的脸上:“桐桐,我从来没有真的想过要离开你!”
轰,我的脑海中一片空白。
他说什么?
这又怎么可能?
我认识的楚梦寒从来不说假话,从来都是一诺千金。
可是,他已经不是我认识的楚梦寒了。突然想起了周正那天和她前女友所说的话:三年了,很多事情都已经改变。
他是在骗我,一定是在骗我。
我费力的推开他,选择不去相信:“楚梦寒,你不要再骗我了!我们已经离婚了,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除去我们之间三年的空白,光是想起他这次重回A市后,我看到的,听到的,关于他的一切,我怎么可能去相信他。
“桐桐,我一直都在等着你,一直都很爱你,我以为你爱上了别人,以为你爱上了蒋若帆,以为你的心里面早就已经没有了我,所以三年来,你才一个电话也不打给我。”
他拉起了我的右手,放在他的心房上:“当我第一次在酒店里听着你喊着别的男人的名字,我嫉妒得都要疯掉了。
想起你和别的男人也会那样在酒店的房间里过夜,我真想杀人。
当知道你已经下定决心要和离婚,把自己交给另外一个男人时,你知道我的心情吗?
不光嫉妒,我每天晚上都担心的睡不着觉,怕你被骗,怕你再次受到伤害。我让自己不要去想,可是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我想抽回手来,他却不肯,我哭着打断他,摇着头不要再听下去:“楚梦寒,不要再说了。
之前,伤害我的人只有你,之后,也已经与你无关。”
房间里随着我的这句话又安静了下来。
很久很久,在我的头顶再次传来他低沉的声音:“桐桐,再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忘了曾经,忘了过去,我们重新开始……”
作者题外话:孩子事件,是楚某人对桐桐的误会,但不是他离开的理由。
呼唤票票,今天晓月想看看究竟有多少人在看文呀。
晚上还有一更
拒绝
人年少的时候总是把爱情视作生活中最高的追求,可谁又知道爱到极至的背面就是伤到了顶点?只一翻身间,就可以让你万劫不复。
。。。。。。。。。。。。。。
“桐桐,再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忘了曾经,忘了过去,我们重新开始……”他眸子有些深沉,像极了树荫下的湖水,仿佛一眼望进去就会让人没顶。
我没有回答,他再一次把我紧紧的抱在怀里,霸道得不允许我去挣扎,他说:“我亲耳听到了,你从来没有爱过蒋若帆。
你心里一直有我,你担心我今天找不到到酒店,担心我一个人在雨中的车子里呆上一夜,所以你想去开门找我,你不要骗你自己,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他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期盼和激动。
我的脸贴在他的怀中,挣扎着抬起头来,深深看着他:“楚梦寒,就算是你说的那样,那又能怎么样呢?”
年少的时候曾经把爱情视作生活中最高的追求,可谁又知道爱到了极至的背面就是伤到了顶点?只一翻身间,就已经万劫不复。
那些曾经的海誓山盟,终究逃不过此经年少,经不住似水流年。
我的嘴边绽开了一丝苦笑,他的手在我的肩膀上僵硬了一下。
“楚梦寒,你知道的,我们再也回不去了……..”我深深的叹了口气,对上他的眼睛,认真的告诉他:“过了今天,在未来的某一天里,也许我还会寻觅一个真心爱我和我爱的男人,共度一生,他可以是任何人,但唯独不可以是你!”
我望着楚梦寒,他的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眼底含满了深情、激动、痛楚、狂热甚至还些许惶恐。
“桐桐,我爱你…”
来不及我反应,他的嘴唇便罩了下来。他强迫我的唇紧紧的贴着我的,我没有准备,惊讶的刹那间,他的舌头便已经闯了进来,那么用力,掠夺着我胸中所有的空气。
而他的一只则更霸道的攥住我的腰,另一只手则紧紧的扣住我的后脑。
他的吻好像狂风骤雨般让我的血液莫名的升温。唇齿紧密贴合的那一瞬间,我忍不住浑身一阵阵战栗。
心剧烈的跳动着,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他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而他的整个人也因为我的颤抖而极近疯狂。
不知道被他吻了多久,他的嘴唇离开了我的,移到我的耳边,在那里轻轻的啃噬着,像咒语一般的声音从他的嘴边溢出:“桐桐,我是真的爱你,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我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出来,用尽全力将他推开。
我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这个男人从自己的生活中已经消失了。他已经没有资格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我们互相的对视着,我的决绝让他眼中的无措和痛楚越来越深。
就在这时,我放在茶几上的电话响了。我刚要起身,没想到他的动作却比我的更快一步。
他迅速的拿起了电话,眉头皱了一下,干净利落毫不犹豫的挂断,然后又盯着屏幕看了许久,手指在动,像是飞快的删除着什么。
我意识到一定是蒋若帆发来的短信。
“楚梦寒,你在做什么?”
那些照片
我意识到一定是蒋若帆发来的短信。
“楚梦寒,你在做什么?”
……………………..
楚梦寒最后索性把电话关了,‘啪’的一声放在了一旁。
我看到他的眼睛里波光一闪,神情复杂,有倨傲,愤怒还有一些我看不懂的情绪。
不过这个样子的楚梦寒,才是我记忆里熟悉的男人。
曾经的相处中,我们虽然感情很好,但是基本都属于有些内向的人,很少把爱字挂嘴边上。
刚才他和我说,要重新开始的那些表白,是我认识他以来,除去那次拿着吉他在宿舍的窗子下唱情歌外,方才他的那几句话,是我听过最直白的情话。
若是以前,不知他是会怎样鼓足鼓足勇气才说出来的。
可是现在,我不能再确定。
而我严重怀疑他刚才手指上的动作,根本就是在删除我的短信。
蒋若帆给我发的信息他看到了?
“那些照片我替你删了!”他似乎是在强压怒火,点燃一支香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声音微微有些沙哑:“我看这个蒋若帆没有那么容易对你放手!”
这一刻,我分明看到他严重闪过一丝落寂。
我的脸马上就红了,电话里储存着几张是我们在海南旅游的合影,其中一两张是我们穿泳衣,在海滩让别人帮我们拍的。
印象里,我和楚梦寒似乎都没有过这样的合影呢。
那天是蒋若帆在我家时,非要替我拷到手机里去的。妈妈和小妹也见过。
难怪楚梦寒此时会有这样阴沉的表情,原来是看到了我们那些亲昵的照片。
可是别说我和蒋若帆之间没有什么,就算有,都是从成年人,一切也属于正常。
“蒋师傅是个好人,若是可以,我希望我们还会成为要好的朋友!”分手后的男女一般都不会做成朋友,可是蒋若帆不一样,我们的爱情还没有开始。只不过是再次回到朋友的位置上。
“男女之间不会有纯粹的友情,更何况是你和他,如果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就不要和他走得太近,越远越好!”他似是警告,又像是无奈的叹息。
我扫了他一眼,微微有些自嘲:他是在和我传授他的心得吗?
“桐桐,认真考虑一下我刚才说的话…..”他的表情似乎比之前多了几分悔恨,看得我没来由的有些心痛。
“楚梦寒,以前你经常说我不够成熟,可是三年后的今天,你怎么比我还要幼稚,抛去其他的,单说我们的家人,你觉得你刚才说的话还有意义吗?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方才说得什么口服流产的药,应该就是你妈妈看到我流产后,买来放在屋子里的,她那时就已经处心积虑误导你,想要你和我离婚…..”
他的手猛的顿了一下。先是一副好像我不可理喻的表情,慢慢的却陷入更深的痛苦中。
送我上楼
他的手猛的顿了一下。先是一副好像我不可理喻的表情,慢慢的却陷入更深的痛苦中。
沉默了许久,他把手中的香烟,在烟灰缸中拧灭,表情顷刻间舒缓:
“人都知道会死,但不还是活着吗?这个世界上,解决问题的方法总会比问题本身要多!”
他说得很坚决,可是我却不能从他的话中获取任何的力量,或许是我对他已经失去了最起码的信任。
我再次毫不犹豫的拒绝,让房间里陷入了更长久的寂静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再次抬眼时,窗外的雨已经停下来,天也已经亮了。
又是新的一天开始了。
他从不是一个不肯死缠烂打的人,却执意要把我送回A市,因为是顺路,我没有再拒绝他。
路上我们很少交流,他一夜没睡,显得有些憔悴。在车上,一波一波的困意袭来,我却不敢睡,不时的用眼去看他。生怕他会因为疲倦合上眼睛。
被我看得久了,他也不时的侧过头来看我,终于忍不住轻轻的笑了:“放心吧,我曾经2天2夜不合眼,中间从一个城市开车去另外一个城市,路途8个小时。
我不会睡着的,更何况你还在车上。”我听着,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他的眼中划过一丝宠溺的神情,伸手想要来摸我的发心。
这是他以前经常的动作,我心中一顿,把头侧向了一边,他的手慢慢的收回,笑容也慢慢的褪去。
到了A市的时候,已经是上午10点钟了,楚梦寒轻车熟路,最终来到了我住的居民楼下面。
“我送你上去!”他锁好车子,举步就向楼道里面走去。
我在后面追上他,挡在了他的面前:“楚梦寒,不用了,你回去吧!”
大白天的,送我上去?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他抬起头,环视着四周陈旧的楼群,再次把目光投向我:“为什么不搬家,为什么三年都要住在这里?”
我脸上一僵,屏着气,感觉到他传来的压迫感,宛若生命中难以承受之重:“这里的租金比较便宜!”
我告诉我自己,这是唯一的理由,再也没有其他。
楚梦寒的目光像是要把我看穿,“你不是说要我来取东西吗?那就今天吧!”
我想起了早在很久之前就收拾好的那个皮箱,一时再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他走在前面,我在后面反倒是跟着他一样。这样的情是多么熟悉,好像是与多年前,一模一样的情形。
那时我和他在一起,身上从来不带钥匙,不带钱,只是跟在他的身后,似乎有他就有了一切。
阴暗的楼道,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到了我的小屋门前,我们不由同时怔住了,破旧的防盗门是开着的,里面的实木门也大敞着,里面传来了两个人交谈的声音…..
作者题外话:推荐老乡的美文:《妖孽总裁的错身恋人》
他是强横阴冷的妖孽总裁,她只是平凡温柔的小白领。
他严禁办公室恋情,她却为了爱情铤而走险。
他极度冷漠视她如同空气,她更是把他当作肉中刺、眼中钉
被他惩罚后加班到深夜,却让她撞破了老公的不忠。
酒吧里冤家路窄,他终于懂得,千万别和喝醉了的美女纠缠在一起
势利的房东
心怦怦直跳,我第一感觉竟然是让楚梦寒跟着上来,居然对了。万一遇到坏人也不至于是我自己一个人。
可是几秒钟后,我就听出来,里面说话的人里有一个是房东李太太。
楚梦寒皱着眉头与我对视一下,用目光问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一拍脑门,突然想起昨天早上李太太问我同不同意涨房租,我答应无论租不租晚上都会给她回话。
可是昨天被蒋妈妈带到T市,而后来发生的事情太过突然,我竟然把这件极其重要的事给忘了。
可是这个李太太也太不厚道了吧?
我向她交了将近4年的租金,就因为我没回话,第二天早上就领着别人来看房子?
我的东西都还在这呢,这根本就是侵犯我隐私权!
推开楚梦寒,我一步跨了进去。果然,不是李太太那女人又是谁?
她旁边还站着一对年轻的男女,看样子与我差不多大,在我家里到处张望着,眼睛里的神色极为满意。
我一下子火冒三丈,这是我的家,我每天无论工作多晚,多累,也会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就算我再穷,也会尽最大的努力,把家里布置得温馨舒适。
这小屋里的每一个角落的东西,都是我前思后想才摆放好的。
他们凭什么肆无忌惮的在这里看来看去?
饶是一向脾气很好的我,这一刻也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怒火,走过去对着这对男女说:“出去,谁让你们进来的?”
迎面的三个人同时被我吓了一跳,尤其是见惯了我温顺斯文的李太太,嘴巴一下子张得好大,半天惊讶的没说出话来。
她从头打量了我一番,眼睛里微微有些尴尬,但也就是一瞬间,便又一本正经起来:“桐桐呀,我昨天等你电话等到12点都没有睡觉,我以为你不租了。
人家小夫妻等着结婚没有地方住,租金给到2500,而且一次付一年,你知道的,我没有工作,就靠房租过日子…..”
“我还没有搬走呢,不过是一个晚上,你就带着生人来我的住处,要是我丢了东西怎么办?你负责吗?
凡事留一线日,日后好想见,做人不要太势力。”
李太太也被我的话激怒了,面色一下子不好看起来,“付不起房租,难道还不许我租给别人,今天你也付一次付给我3万块,我就把房子留给你。”
我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3万块,就是3千块我也没有。
李太太冷笑几声,却表情突然一怔,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原来她才发现了站在门口的楚梦寒。
“小楚?你们…..”李太太当然认识楚梦寒,而且还知道我们离婚了,三年后,看到他一个大活人站在这,她这副表情不足为奇。
楚梦寒的样子也很难看,面色几乎是铁青的。稍后静静的走到我的身后:“我出国了,刚回来!”
我眨眨眼,无语望天。
“出国?”李太太用最快的速度把楚梦寒上下扫射了一番,脸上马上堆起了笑容。
“原来是出国了呀,那这房子….”
看不了这赤祼祼的势利眼面孔,可是又不得不为自己争取一下:“我再租一个月,等我找到房子立刻搬走,房租就按2500。”
“不租了!”我话还没有说完,楚梦寒就坚决的打断了我。
有没有搞错?不租让我去睡马路?
看着我恼怒的表情,他却比我还要生气,咬牙说:“不租了,搬到我那去….”
作者题外话:剧透一下,桐桐要是去了,那还是我笔下的桐桐吗... 呼唤留言呀..
都不要了
“不租了,搬到我那去….”
楚梦寒的说得斩钉截铁,不容一丝的质疑。我震撼了片刻,马上把头摇成拨浪鼓。
去他那?亏他想得出来。
如今他是我的什么人,我又以什么身份和他住在一起?
难道我还要去给自己创造机会遭受他妈妈的再次羞辱,还是非得把我自己的老妈气死才甘心?
李太太走过来:“小楚出国一趟镀金回来,我这小房子自然入不了你们的眼了,年轻小夫妻,吵吵闹闹,就是别动真气。
我们先走,明天再过来,你们收拾好东西,把钥匙放在桌子上就好了。”
说完,李太太带着那小夫妻,慢慢的走了出去,听到门被‘砰’的一声带好。
我的神经跟着狠狠的动了一下。
屋子里瞬间寂静下来。
几秒钟的恍惚,我意识到,这间屋子再也不能住了,这里再也不是我的家里。虽然和这个男人正式离婚后,就决心要搬出去。
可是真的到了这一刻,我才知道,原来竟然是这么的舍不得。
楚梦寒向我走来,站在了我的面前。他个子很高,我的个子有167左右,可是他却足足比我高了一头还要多。
我垂着头,看着脚下他制造的一方阴影。
“桐桐,我们收拾东西吧!”地上的影子准确的浮现出楚梦寒的正在慢慢的,四处打量这间屋子。
若有若无的听到他喉中发出的一声声叹息。
生活就是喜欢这么捉弄人,来的时候是两个人,现在要离开,居然又安排是我们两个人,毫不顾及我们之间从头到尾已经隔了万水千山。
我没有理他,默默的走到卧室里,拉开衣柜,开始收拾东西。
而他依旧在原地站着,像是被钉在了那里,一步也走不动一样。
从衣柜的最底层,拉出一个破旧的皮箱,费力的拖到卧室的门口:“这是你的东西,拿好了你就可以走了!”
他也没有理我,看着拿箱子,愣了足有一分钟,然后几步走到了箱子旁,蹲下来,用微微有些颤抖的手,按下卡口,把箱子打开。
最上面是夏天颜色比较钱的衬衣,虽然已经很多年了,可是放进去之前,都已经被我洗得干干净净的,就算是白衬衣,也没有一点发黄迹象。
甚至旁边有他的袜子,内衣裤,他早先的常看的几本书,常用的签字笔,早就已经淘汰掉的文曲星…..
不用看,那些东西摆放的位置就已经清清楚楚的浮现在的面前,曾经,那些寂寞的夜里,我不止一次的打开箱子看着它们。
与它们一样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狗,守在这里等着主人回来。
虽然我也同意了离婚,也表现出一副决绝的样子,可是我从不敢相信,他就真的那样走了,再也不要我了。
他‘乓’的一声,重新把箱子盖好,几步走到我的身前,这个身上散发的都是怒火。把衣柜里的衣服粗暴的摘下来,扔在床上。
抢过我手上的大袋子,恨恨的把衣服胡乱塞进去。
最后索性干脆把衣袋仍在地上,直接说:“拿上重要的东西,离开这,这些都不要了!”
看着我纹丝不动,他更生气了:“听见没有,马上和我走!”若是我没有看错,他的眼圈有些发红。
我默默的从地上捡起袋子,把里面的衣服掏出来,一件一件的叠好。
却又被他抢过去:“我说了,这些都不要了…..”
不要了?
看来他真的是很激动,抓得我很疼,他却一点也没有意识到。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的电话响了…….
作者题外话:呼唤票票。。。。呼唤留言....
水火不容(一)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的电话响了…….
是沈欣欣的电话。
当沈欣欣站到我面前的时候,居然仅仅是半个小时之后。
“萧桐桐!”沈欣欣是个大嗓门,在楼道里就开始大声喊起来。
我把收拾了一半的东西放下,跑出去开门。
她走进来,一眼就看见了在我身旁的楚梦寒,登时捂住嘴巴,险些惊叫起来。
楚梦寒沉着脸,一言不发。默默的站在那,对着沈欣欣浑身散发出浓浓的敌意。
“楚师兄,许久不见了!”自从我老爸上次住院需要钱的事情后,沈欣欣对楚梦寒也没了一点好感。
此刻说话的时候,毫不示弱的对着他的眼睛挑衅。
楚梦寒皱皱眉,显然很不乐意见到我这死党,但也出于礼貌的点点头回了一句:你好。
“桐桐,什么十万火急的事?蒋总监没来上班,我和陈助理打声招呼就打车跑来了,还以为你是遭强盗了,没想到是遇到了衣锦还乡的楚师兄!”
我上前拉了拉她的胳膊,“这里,房东不给租了,我想先上你那挤几天。”
“啊?”沈欣欣先是惊讶了几秒钟,马上又冲着楚梦寒撇撇嘴:“当然没问题,过几天蒋总监也该请假回来了,到时,你就帮到他的高档公寓里去住,还不把他美死。”
说着就路起袖子,帮我收拾东西。
我看见沈欣欣,一颗心总算放下了,转身对着楚梦寒轻声说:“你走吧,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清楚了,这个箱子你拿走,以后我们就两清了!”说着,我又不能控制的看着他身旁的那个旧箱子。
“桐桐,别让我在别人面前把话说两遍!”楚某人说着过来就拿拎起那两袋我刚整理好的衣物,迈开长腿向外门外走去。
“楚梦寒,我不会去你那里住的,把东西还给我!”
沈欣欣听我这一句话后,嘴巴再次变成了o型,可下一秒惊讶就变成了愤怒。
冲过去,去夺楚梦寒手中的袋子,爆了一句粗口,怒道:“把东西放下,你没有听到吗,桐桐不会跟你走的,她现在已经有了很好的对象,你三年都不理她,现在谁稀罕你的假仁假义,她已经不需要了!”
楚梦寒面色凝结成冰,显然已经濒临暴怒,但还是隐忍着说:“我们之间的事,别人没有资格评论!”
“呵呵,我是别人,那你是什么?”
沈欣欣一下子急了,眼睛喷出火来,“噌”的一下子再往前跃了一步,直逼他的面前,不管不顾地喊道:“我是别人?我没有资格?我告诉你,这天下间最没资格的就是你这个混蛋,楚梦寒,你他妈算什么东西?你想走抬脚就走,觉得舍不得了就一句‘跟我走’,你当桐桐是什么?
水火不容(二)
“楚梦寒,你他妈算什么东西?你想走抬脚就走,觉得舍不得了就一句‘跟我走’,你当桐桐是什么?
任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狗吗?你知道她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我没想到沈欣欣会这么激动,几步上来慌忙拖住她,急道:“够了,欣欣,别说了!”
沈欣欣甩开我的手,白了我一样:“干吗不说,不说他还以为你跟他过的一样舒服呢!”
她转过头,用手指着楚梦寒:“你走后,桐桐身上只有几百块钱,为了活下去,她打了几份工,瘦成什么鬼样子你知道么?
她一盒泡面吃一天的时候,你在哪?
家里自来水管爆裂,她一个人坐在水地上急的哭的时候,你在哪?
你今天也看到了,看看她都上班两年多了,看看她有一件值钱的衣服吗?
而你呢,看见她装作不认识,随便送给女人一件裙子就7000块?
7000块,她这几包袱衣服加在一起也值不了7000块。
你坐拥右抱的时候,她却像小狗一样等了你三年。
三年,你知道吗,女人最美好的三年,她都在等待,失望中度过了。
她一个人在大城市里,讨生活,还贷款,好不容易找了份像样的工作,还因为你搞丢了。
我没有资格,你又有什么资格?
她老爹住院,没有钱交给医院,晚一会就可能死在医院里,她哭着给你打电话借钱,你连电话都不接,只顾着和女人风流快活。
我没权管?难道你有权利?
她老爹躺在医院里,是我和蒋总监给她凑的住院费。
她往家里寄完钱,饿着肚子睡觉的时候,是我给她送一份蛋炒饭。她生病发烧没人管的时候,是我在她旁边照顾她。
她烧得说胡话,喊着你的名字,可守在她身旁的人却是我。
你说呀,楚梦寒,你说我俩儿,到底谁没资格?
三年你都不出现,现在你跑来,说一句,桐桐就得和你走,你说,你凭什么,你凭什么?”
我看到楚梦寒一下子呆住了,眼神中揉杂了太多的感情,最多的是惊讶,然后是悲哀、痛惜、愧疚、后悔,还有丝丝的无奈……
“桐桐,你打电话是因为需要钱?”他不敢置信的说出这句话,怔怔的望着我,整个人哀伤得好像似乎要站立不稳一样。
我垂下头,中午的艳阳,从窗子外透了进来。我看着我们三个人纠缠在一起的影子,淡淡的说:“是,不过已经过去了….”
作者题外话:同居就要开始了,但是楚梦寒是怎么做到的呢?
那天有亲说找不到我这本书了,因为从昨天起,就下了推荐了,大家最好注册一个帐号,收藏在书架里,就可以第一时间看到更新了。
搬家,哪里是家?(一)修改
我和沈欣欣坐在出租车里,沿途的风景渐渐被抛到后面。
可是我的心,却再次从风中品味到一丝丝的苦涩,久久的无法平静。
他的车一直跟在我们的车后面,不是追赶,不是送别,只是那样默默的追随着。
无声无息,却又如影随形。
我的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怕被沈欣欣看到,只好侧过脸,看向窗外。
刚才在我的小租屋里,沈欣欣的一番话和我的坚决,终于让楚梦寒放弃了强行把我带走的念头。
可在我和沈欣欣从他的车前离开的那一刻,我还是忍不住回头去看他,那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楚梦寒。
他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英俊笔挺的高大身形竟然在艳阳之下,显得那么脆弱,孤单。
直到我上了车子,脑海中还是他被定焦后的画面,一直在我的脑海中,久久的挥之不去。
而我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开了车子一直跟在我们所乘的出租车后面。
他这是做什么?
心里隐隐的有些难受,我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受,心里不但没有一丝的快意,反而更加痛苦哀伤。
我知道,人就算怎么变,本性依旧会残留几分,时至今日,我依旧相信我深爱过的男人,本性是善良的,他现在一定是心中充满了愧疚。
可我不需要别人的怜悯,尤其是他。
曾经相爱的两个人走到了今天这一步,这天地间也不过只是徒增了一声无奈的叹息,很快便会消失在空气之中,了无痕迹。
再见,再见,只盼再也不见...
可最终眼泪还是冲出了眼眶,流了下来。
却听到沈欣欣在我耳旁冷哼一声:“现在知道着急了,早干什么去了,这天下的男人就是‘贱’。”
我听到司机师傅重重的‘咳咳’两声。沈欣欣眨眨眼不好意思的冲着他的后背扮了个鬼脸。
。。。。。。。。
到了沈欣欣住的小区楼下。这里的环境比我之前住的要好很多,可是离市心也远了不少。
她和男友汪洋租了两室一厅的小单元。进去之后,看到屋子里衣服堆得到处都是,吃过的便当盒子,摆在桌子上,也没收拾。
“老婆,今天突然回家查岗呀?”汪洋从一间卧室里探出头来,坏坏的笑着。看到我吓了一跳:“哎呦呦,来了美女也不说一声”砰的一声把门带好.
“快把衣服穿好,桐桐要在咱们这一起住些日子!”沈欣欣说着一边开始收拾屋子。
沈欣欣和我不一样,在家是独生女。从小娇生惯养,不爱做家务,不爱做饭。
她和汪洋是初中同学,从十几岁开始恋爱,一直到现在。我曾经不止一次的劝她赶快结婚,她和汪洋却一直认为,老一辈谈到一定时间的恋爱,就结婚,那是人生过渡到了一个新的阶段。买房,置业,从一双筷子开始置办,就成了一个家。其中重要的标志就是有了一个共同的房子。
可是他们两个根本买不起房,租的房子,不定哪天就要搬,所以十几年了,结不结婚都是个形式,还不如维持现状,保持一点恋爱的感觉。
我不止一次的笑他们其实就是在逃避现实,其实结婚和房子真的有那么大的关系吗?
只要两个人子一起,哪里都可以是家。
搬家,哪里是家?(二)
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哪里都可以是家。
汪洋其实很有能力,早在我们上学时,就替一些公司编程序,大三的时候,有软件公司高薪主动请他,可是因为要让他剪掉一头的长发,汪洋舍不得,就此作罢。
之后又一直眼高手低,做了几份工作都不称心,索性一直宅在家里。
偶尔帮别人做个网站什么的,收入很不稳定。
所以他们两个人的挑费,几乎都要靠沈欣欣。
“桐桐,欢迎光临,你一来,我们终于可以不吃外卖了!”汪洋换好了T恤仔裤,一身阳光的走了出来。
什么叫阳光男孩,这位汪洋同学就是最好的样板。身上的气质永远像个无忧无虑的大男孩,五官长得也是很出色,并极具亲和力。
“行,想吃什么,我今天下班给你们做!”很多人都不爱做饭,可是我却喜欢,尤其是煮给自己的家人知己,我觉得很有乐趣,也很幸福。
“哈哈,总算可以开斋了,我们家宝宝这几天减肥,逼着我和她一起吃减肥餐,整天像喂兔子一样,我眼都红了。”
我叹了口气,强打着精神对着沈欣欣说:“你减肥,让汪洋跟着吃什么减肥餐?”
沈欣欣娇嗔的瞪了汪涵一眼:“我意志力薄弱,经不起敌人的诱惑行吗?他在一旁吃鸡腿,我在一边干看着,那简直生不如死。
人都说患难见真情,这还没地震,雪灾,海啸,火灾呢,陪我吃几天素就经不起考验了,哼哼….”
汪洋走过去捏捏沈欣欣的小胖脸:“行,当然行,老婆的话就是圣旨。”
他们俩毫不顾忌的在我面前“秀恩爱”,我笑着摇摇头默默的走进他们另一间放东西的空卧室里,整理东西。
因为没有打算长住,所以东西都没有拿出来。只是简单的把床铺收拾了一下,换上我自己的被褥后,又把自己收拾了一下,就急匆匆的赶回了公司。
走到楼下时,我下意识的向小区口的位置看了一下,楚梦寒的车子早就已经不见了。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向路边的公交车站走去。
到了公司已经是下午2点左右了,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迫不及待的打开电脑,从里面调出客户的档案。
培训的时候,讲师让我们把客户分为ABC三个级别,依次是:优质客户,潜在客户和一般客户。
把这个月接触过的A级客户用电话联系了一遍。不过短短的半个小时,那些表格中的企业名单就已经显示到了最后,我的手心也随着最后一个电话的结束,冒出冷汗来。
那些有意向在本月回款和签约的客户,竟然一个也不能兑现承诺了。不是否定得得斩钉截铁,就是负责人出差在外。竟然连一个再次继续见面可以争取的理由也不肯给我一个。
这样不仅我这个月没有销售佣金,并且连第一个月的最低销售目标也没有完成。
那么就意味着我的第一个月考核没有通过,而收入也只有1800块的基本工资。
可是为什么呢?
我明明都已经那么努力了。不分昼夜的更改方案。脚步不停的拜访一个又一个的客户。
别人都说天道酬勤,功夫不负有心人。可是为什么我辛苦了一个月,老天竟然一点也不肯眷顾我?
这一刻,我只觉得浑身都轻飘飘的,从头到脚血液都是凉的。
搬家,哪里是家?(三)
以前虽然没有钱,可是除了吃饭就是我自己的房租,可是现在还有
老家的贷款。
那时就是因为我的收入可以支付这些,才买的房子,可是现在,赚大钱的梦想还没有实现,难道就真的要沦为卡奴,这个月真的去用信用卡取现还银行的贷款?
我被这个现实打击得欲哭无泪。
只好调出B类客户,再开始一个接着一个联系。
B类的客户早在联系几次后,就已经知道这个月几乎没有签单和回款的可能性,可是人在没有办法的时候,唯一的一点可能,也会成为你支撑下去的所有希望。
但是不幸之中还有更大的不幸,我用了三个小时的时间,不仅B类客户,就连C类客户都已经联系了一遍后。
最后的结果:没有一个客户肯和我签约,也没有一个客户有可能回款。
他们有的感谢我对工作认真的态度,有的人冷漠的嫌我啰嗦。有的人正在忙着手中的事情,几乎之给了我几个字就挂断了电话。
丝毫不记得,我当初给他们写的策划书,足有十几页。用幻灯片演示的时候,也足足站在那里讲了至少40分钟。
当初给了我无限的希望,可是这个时候,却用几个字就把我打发了。
怔怔的盯着电脑屏幕,繁琐的表格慢慢的在我眼前消失,屏幕一下子变黑了。
我感觉有人再喊我:“萧桐桐,萧桐桐…”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低沉严肃,隐隐约约的夹杂着怒火。
我使劲的摇了摇脑袋,挣着着抬起头来:一张好看的,严肃的,男人的脸,放大在我的面前。
正是我的顶头上司周正。
这是那次在咖啡厅与他谈话后,第一次在公司里看到他。他正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我。
好像我要害的他公司倒闭一样,恶狠狠的对我说:“作为一个新时代有形象有内涵的都市白领,上班睡觉是非常严重恶劣的行为,我怎么也无法想象,这种事情会发生在你的身上,萧桐桐..嗯?”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销售部里只有我和他2个人。
我刚才就那么没有知觉的眼前一黑。也许是昨晚一夜没睡,又刚刚受了工作中不小的打击,才会那样。却没有想到看在他眼里竟然成了
我在睡觉。
“你怎么了?”他在与我对视的时候,突然盯着我的脸问:“你不舒服?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病了,要不要去医院?”
我摇摇头,拧开水杯的盖子,喝了口水,对他说:“周总,没事,可能是有点累了。”
他沉默了几分钟,转而问道:“快到月底了,工作开展的怎么样?”他看着我桌上放着的笔记本,一本正经的问道。
这一问正好问到了我的痛处,我好像是溺水之人突然抓到了一颗浮木,迫不及待的向他讨求经验:“周总,这一个月来,除去昨天之外,我几乎24小时里想的都是工作,几乎一分一秒的时间都没有浪费掉,为什么到头来,却一点成绩都没有?”
以前做文员做设计,只有努力了,工作中肯定能看到提高和回报。可是这个工作,没有成绩,一切就都等于0.
赤祼祼,血淋淋。
比起蒋若帆给我的意外,此刻我才发现那远远没有我此刻在工作中的打击让我来得心痛,失望。
所有的倔强与坚持都是因为对自己对生活依旧充满了信心,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可是这一刻,我真的有些迷惘了,有些彷徨了!
搬家,哪里是家?(四)
“你怎么了,很想哭?”他的脸上竟然有了笑意,却是那样的扎眼。
我摇摇头,逼回自己眼底的泪水。
怎么可以在一个陌生人面前落泪,低下头暗暗平息着自己的情绪。
“很正常,这世界上最难的事情你知道是哪两件事情吗?”突然听到周正换上了一种轻松戏虐的口气。
我抬起头,果然见他眼底嘴角都是笑。
世上最难的2件事?
我摇摇头,对我这种小人物来说,这世界上难办的事情似乎太多了。衣食住行,样样都很难,根本不是一时之间可以总结得出的。
他呵呵笑了两声,眼睛亮晶晶的,故作神秘的低下头,拉近了我与他之间的距离,“这世界上最难的2件事,一件是要人钱,另一件是要人命!你做的就是天下最难事情的其中一件,所以我说第一个月没有成绩很正常!如果哪一天有人主动拿着钱给你,那才需要你小心谨慎。”
扑哧,我竟然被他逗笑了。
是不是能当上老板的人,都藏着不同的面孔,根据需要不时的变换。
可是,我没有心情去和他开玩笑,小人物需要的往往是解决眼下最最现实的问题。
“怎么气馁了?”他又一次看透了我的心思,语气又恢复了最初时的认真严肃,只是又多了几分语重心长:“这个月还没有结束,至少还有5天的时间。你不应该这么早就放弃!”
“可是不放弃,又应该怎么办?”我一下子合上笔记本,声音都在发飘,脑海中嗡嗡作响:“我所有的客户都已经联系过了,这个月几乎已经over了!”我不是一个轻易言败的人,可是现在我真的找不到方向,找不到办法。
我生活的一切都好像乱了,不知道怎样才能走上正确的轨道。
这种感觉之前曾经有过一次,就是楚梦寒当年离开之前的那段日子。
争吵,冷战,为了莫名奇妙的事情发脾气,不知所措。甚至对未来有了莫名的恐惧。
周正仔细的盯着我的眼睛看,像是在犹豫着什么,足足有一分钟之久,最后却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这份工作,本来就是这样的,做好了销售,有时就仿佛能够掌握生活。”
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在忽悠我,从来没听过最辛苦的销售工作,还能蕴含着这么大的意义。
只是他临走的时候,背对着我,丢给我一句话:我最早做的也是销售员,楚梦寒也是。
什么意思?
我一时间怔住了。
。。。。。。。。
晚上回到了沈欣欣家的小区里。手里拎着刚刚从超市买来的土豆牛肉还有2个西红柿。
天色已经黑了,迎面已经有窗户里亮起了灯火。只是千盏万盏的灯火里,哪里才是我的家?
才到了楼道门口刚刚要敲门,竟然听到了里面传来的激烈的争吵声。
我一时不知道应该进去还是站在这里。
作者题外话:抱歉,昨天晚上,家里来了客人,想去看看海河,之后又去唱歌了,回来已经很晚了,抱歉。
不能住了(一)
“你也老大不小了,赶快结婚,趁着你妈我还年轻,生个孩子,还能帮你们拉扯几年,等过几年,我老了,带不动了,看谁还能管你。”
这个说话的人,应该是沈欣欣的妈妈。
“妈,到时你看不了,他妈还能看呢,他父母结婚早,都比你和我爸小好几岁,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小死丫头,你跟谁说话呢?让婆婆把你孩子带回她那边去养,你以为你的孩子还能和你有感情,我说你二十好几了,光长岁数,怎么一点心眼儿也不长?
汪洋不去找个正式工作,你也不管他,你既然决心跟着他,就赶快结婚,这么耗着,你不是存心耽误自己吗?”
“妈,你有完没完,我乐意行吗?什么正式工作,现在我们这个年代,除了去做公务员,哪有几个正式工作。
你以为像你们那样,找一个工作一辈子在一个单位里呆着直到退休?
你和我爸要是有门路,就替我们安排去事业单位上班,又管不了我们,还没事瞎挑毛病!
现在打工,女的做得职位再高生完孩子也得从普通员工做起,男的就算做到部门经理,也不定哪天就失业。
我和汪洋没觉得生活沉重,过的幸福快乐的,您跟着瞎掺和什么?”
“我没完!
什么叫我瞎掺和,我要不是你妈,才懒得管你。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自古以来,三纲五常,天经地义。谁也改变不了。
你们这一代怎么了,你们这一代将来也有个老,也得有人养老送终,不结婚,不生孩子,将来老了谁可怜你们?”
“我们不用孩子养,赚够了钱,进养老院!”
“赚足了钱?你看看你上班这些年,存下了几个钱!”
“有完没完,我没存下钱,也没找家里要,你放心,要是你和我爸是农民没退休金,我一样赚钱养活你们,可是你们不是有退休金吗?
你们不用我操心,我的事,你们也别跟着添乱!”
“你别又对付我,明年你都28了,今天你非得给我说清楚,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你真想气死我?”
“我怎么想的,我觉得我们挺好的,一辈子这么着,也不错。
再说了,他不求婚,我还向他逼婚呀?”
我听到沈欣欣最后这句话说完,屋子里再也没有了动静。
我微微的叹了口气,才稍微侧脸,竟然看见汪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我的旁边,他往常阳光灿烂的笑容不见了,站在昏暗的楼道里,脸上竟然是从来没有过的凝重。
他把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我不要出声,转身又向楼下走去。
汪洋走了,连我也觉得尴尬,他不说,我也会替他保守这个秘密,当作根本没有看到他。
敲开门,沈欣欣的小圆脸竟被拉得那么长,“你回来了?”说着眼睛瞟向我的身后。看到没有人,似乎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阿姨好!”我一眼看到了沈欣欣的妈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房间里的空气中,有些战争残留的味道。。
“是桐桐呀!”沈妈妈看到我,上下打量着,“这几年没见,桐桐长得更俊了,有对象了吗?”沈妈妈也知道我和楚梦寒早就离婚的事情,这次看见我,忍不住关心的说。
不能住了(二)
“妈!人家桐桐从来身后就排着队有人追呢,这回选了我们单位的领导,要才有才,要貌有貌,不知羡慕了我们公司多少妙龄少女,海龟仙子!”沈欣欣有意转移她妈妈的注意力,连珠炮似的替我回答着。
沈妈妈一听,笑着拉着我的手说:“改天带来让阿姨看看,你和欣欣也都到了该成家的岁数了,要是有喜事就早点办了,也让大人早点松心。”
沈欣欣还不知道我和蒋若帆的事情,还是不要让她继续误会下去的好。
“不是的,我和蒋师傅都说清楚了,以后还是朋友,欣欣你别瞎说!”
沈欣欣吓了一跳,看见我一本正经的样子,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就此打住。
晚上,我下厨,做了番茄牛腩饭。每人一份,又炒两盘青菜,刚摆好,汪洋也回来了。
沈妈妈见到汪洋,并没有露出一点不愉快的神色,相反还往汪洋的碗里不时的添菜。
汪洋也恢复了以往笑呵呵的样子,倒是沈欣欣耷拉着脸的坐在那里。吃过饭,汪洋陪着沈妈妈看电视,沈欣欣把我单独叫到了卧室里进行审问:“你和蒋总监,到底怎么回事?难不成你又为了楚梦寒做傻事,要是那样,就当我没认识你,从此绝交。”
“什么呀,我和楚梦寒已经形同陌路,老死不相往来了,你以后别老在我面前提起他。”我没好气要出去,却被她拉了回来,接着审:“不是因为楚梦寒,那是怎么回事,你之前不还和蒋若帆旅游去了吗?你可别告诉我,那几天孤男寡女,良辰美景,你们俩什么都没做过?”
她笑得莫名其妙,我推开她:“什么做什么,你以为我们会做什么?”
“啊?难不成蒋若帆真是柳下惠,美女在前竟然能够坐怀不乱?”她不相信的盯着我的眼睛看。
我的脸立刻就红了:“你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当然没有了,你别胡说,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那几天,他只是单纯的陪我散心而已。
我和蒋师傅是真的不合适,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他妈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我可不想重蹈覆辙。你就别乱猜了!”
“怎么不适合了,我看你们俩就适合,你别跟我装蒜,什么叫只陪你散心。当年你和楚梦寒才认识多久,就搬去一块住了……怎么楚梦寒可以,蒋若帆就不行?”
我皱起了眉头,顺着床沿坐了下来。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天空中,点缀着,闪闪的星子,像极了一个个孩童的笑脸。
最后索性我俩儿都躺在了床上,我说:“欣欣,别光说我,你和汪洋究竟怎么打算的,其实你妈妈说得没错,感情到了一定的阶段就要升华。你说你和汪洋在一起也十几年了,两边的父母都已经认可了你们。
她妈妈每年过年,给你捎来那么多好吃的,亲手做的衣裳,就看得出,她是很喜欢你的,你们俩就顺着父母的意思结婚吧!”
我想到了汪洋之前站在黑暗中的样子,心里总觉得有些莫名的不踏实。
不能住了(三)
“我两儿有什么事,还不是钱闹的,谁不想结婚时风风光光的,毕竟是一辈子的大事。
几年前,他们家拿20万,我们家拿10万,要在A市买房子,看了好几处也没有合适的,后来房子涨了,就说再等等看,谁知一等就到了现在,我们租的这个房子房龄快20年了,三流地段,也要1万八一平米,五十平米就要90万,可是我们首付的钱可一点也没长,还是30万。
我和汪洋都是自由惯了的人,想不出以后为了房子,节衣缩食的日子咋过。
索性还不如维持现状,反正我们谁也离不开谁,这样挺好,何必自寻烦恼呢!”
谁也离不开谁?
沈欣欣说得洒脱,自信,可是我却并不认同。心里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竟然没经过大脑问:“要是有一天,汪洋离开了你,你会怎么办?”
沈欣欣愣了几秒,哼哼几声:“他敢,除非我把他踹了。”
“我和你说正经的呢,你认真回答我!”我推着她的胳膊,追着问。
她闭上眼睛一本正经的思考后,睁开眼睛,咳咳两声:“肯定不会自杀!”
自杀?我惊讶的睁大眼睛看着她,她又咬牙切齿的接着说:“我不会自杀,但是不排除会杀人!”
知道她又在逗我,索性不再理她。
晚上,我和沈妈妈睡在一间屋子里,昨夜一夜未睡,头一沾枕头就开始发昏,可是却睡不着。
之前一个人住得习惯了,和陌生人躺在一张床上格外的难受。沈妈妈又语重心长的和我说了些早日结婚的事情,便睡了。可是我却依旧无法入眠。
头很痛,不知过了多久,意识逐渐开始模糊起来。明明那么疲倦可是心底却似乎有一股愿望,不想让自己睡过去,因为只要睡着了,这一天就又过去了,离这个月结束就又近了一天,我的业绩还是零。
只有那么一点收入,我该怎么办?
通不过考核,我还要不要再继续做下去?
不做这份工作,又去做什么?
难道高收入与我真的只能是一个梦想?
我就只能在这繁华的都市中,碌碌无为的生活下去?
腾,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不是从梦中惊醒,我睁开了双眼,眼前一片黑暗,耳边传来沈妈妈均匀的呼吸声。
我低低的叹息了一声,老人家眠浅,我翻来覆去一定会吵醒她。
披上衣服,走到了客厅里。
客厅的迎面是一扇落地的玻璃窗,没有窗帘,外面的路灯下,能看清小区里的柳枝随风飘扬着。
我走过去,透过窗子看着小区外面的景色,意识更加清醒。
天空中一轮凄清的圆月。像宣纸上一抹昏黄的光影。
数秒后,路灯下一个熟悉的车牌吸引了我所有的目光,只这一眼竟生生带出了疼痛,心跳也失去了规则。
何必纠缠
那不是楚梦寒的车子吗?看了看墙上的米老鼠挂表,指针已经指向了12点15分。
隐隐中看见了车窗中闪着的星火,那是燃烧中的烟蒂发出的微红的光。
心一下子慌乱起来,客厅里没有开灯,相信楚梦寒是不能看到我的。
我索性蹲下来,坐在木地板上,双臂抱住膝盖。
月华从窗子外面透进来,铺就在地面上。我整个人都好像悬浮在云端,飘渺而无力。
时间在一秒一秒的流逝,我的思绪在百转千回之间不知道忆起了多少的往昔,又联想起未知的将来,昏昏沉沉之中,竟然像是睡着了一样。
半梦半醒之间,我的眼前都是他在校园的操场上,牵着我的手,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
“桐桐,快点,一会自习室没有座位了!”
“桐桐,快点,一会食堂的饭就卖没了!”
曾经以为那样牵过的手,可以相携到老,可是才一转身,便已错过了今生今世。
歌词里说的真好呀:
因为爱著你的爱,因为梦著你的梦
所以悲伤著你的悲伤,幸福著你的幸福
因为路过你的路,因为苦过你的苦
所以快乐著你的快乐,追逐著你的追逐
因为誓言不敢听,因为承诺不敢信
所以放心著你的沉默,去说服明天的命运
可是我与楼下的这个男人错过了共同体验生活的三年,再也无缘感受彼此命运中的酸甜苦辣,再次相逢,他早已不是曾经的他,而我也不愿再做当年的我。
再见,再见,说好永远不要再相见,
何苦纠缠,又何苦纠缠…….
当我再次恢复清明的时候,天边已经晨曦破晓,混沌的天地之间,被一抹朝霞洞开。
小区的柳树下,楚梦寒的车子已经不见了。仿佛一切都是梦境。
可是接下来的两天,我清晰的意识到,那不是梦,每一个夜里我偷偷跑到窗子前,在小区的树荫下都能看到他那辆车子。
他没有再次给我打过电话,那夜我看到过他从车子里走出来,迷茫无助的看着小区里一个个窗子里逐渐熄灭的灯火。
他是在寻找?
他想做什么?
难道就这样一天一天的守在这里,他又是想要守住什么?
第三天上午,沈欣欣送我离开的时候,满脸的歉意:“你是不是受不了我妈的唠叨,我再劝劝她,让她尽快回家去,她这么和我打持久战,早晚我也得疯了。”
“别胡说了,我又不能在你这住一辈子,早晚也得搬出去。和阿姨没有关系,阿姨也是为了你好。
再说,你常年在外,不借此机会好好孝敬孝敬阿姨,反而赶她走,真是个不孝女。”我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拦计程车,沈欣欣这里不通地铁,我还要打车去地铁站。
“你说的那个地方太差了,离市区又远,而且是平房,多不安全呀?”沈欣欣根本就不放心,一个劲儿的埋怨我。
“怎么不安全,虽然是郊区,可是通地铁,到我们单位也算方便。房东是对年老的夫妇,就住在我的隔壁的院子里。有什么事情,也有个照应,你放心吧,有事我给你打电话。”
搬完了家,回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连续几天没怎么休息,我觉得不但不疲倦,整个人都好像陷入了一种亢奋的状态之中。
寻找机会
办公室里的同事们,都在谈论着这个月的成绩,几人欢喜几人愁,可是最无语的自然是我。
离月末还有2天的时间,想起周正的话,他那天说:只为成功找方法,不为失败找理由。
我重新从电脑里调出客户档案,拿起电话一个一个联系。这些客户都是些对我设计的方案很认可,但是一直没有时间,所以婉转推到下个月的企业,其中还有我新近联系过的几个企业。
周正那天还说,销售就像生活,只要你自己不放弃,就注定还会有希望。
一个老女人的声音在电话里不耐烦的说:“你那个方案写得花哨不实用,搞什么幻灯片我也不会看。
所以你们对我们公司这个《导视系统方案》我根本就没有办法敲定。”
旁边的同事朝我撇撇嘴,电话听筒里女人的声音格外的大,旁边的人也听得一清二楚。
这是清华商贸企划部的负责人,这个客户是出了名的挑剔,难搞定。
永正公司所有的销售员,几乎都已经放弃了对这家公司的所有公关。
我刚刚接手,不了解情况,那时他们就告诉我,这家企业从3年前就有意向,可是后来无论怎样,都没有一点实质性的进展。
所有的人都觉得这家企业根本就是没事逗着玩,渐渐的都懒的去了,我是新来的,索性按区域划分,就划给了我。
我如今已经是兵临绝望,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在电话里,依旧热情的说:“樊部长,既然是这样,不如我去您公司,给您在详细解释一下?”
樊丽华在电话里不置可否,好半天才慢吞吞的说:“你过来吧,我倒是想搞明白一下,不过,不知道有没有时间见你!”
我晕,这是什么话?却只能在电话的里客气说:“好,我先过去,如果您在忙,我就等您!”
旁边的同事等我放下电话,笑着说:“桐桐,听说这老女人最近更年期,你小心点”
我呵呵笑了两声,说:“没事,客户的需求,就是我们的机会!”
无视他们的嘲笑与劝告。打了电话,公司给销售部配的车子居然还有一部在候命,老天真是待我不薄,那清华商贸的企划部,不在市区,而是在西郊的产业园区里,第一次去时就没有车,我上午出发,下午4点钟才回来。
现在已经是下午了,若是没有车,我估计就得搞到天黑。
到了清华商贸的办公区,果然那樊丽华不在,我呆呆的坐在前台小姐身后的皮沙发上,把《清华商贸导视系统方案》又拿出来熟悉了一遍。想着怎么找到她感兴趣的切入点,一击即中,把她搞定。
谁知这一等竟然是2个小时以后。
楼下的司机赵师傅,打电话给我:“萧小姐,卫平急着去远洋开发区拿支票,您办好事没有?”
我暗自叹了口气,月底了,公司都以回款为重,我这八字还没一瞥了,自然不能占着车子。
可是这樊丽华,是不是根本就是拿我寻开心?我会不会让车子走后,也根本就是白等?
我看了看外面,天空中阴云密布,树叶和花草在风中狂舞,看这情形,估计是要下雨了。
走还是不走?
纠结了足有10分钟,我想还是等下去吧,回去也没有用,这里毕竟还有一个希望。
这么多年生活中,我总是给自己寻找一个希望,已经成为了习惯。
创造希望
外面的雨果然如期而至,在我等了樊丽华三个小时零十一分钟后,终于前台小姐,走到了我的身边说:“萧小姐,樊部长请您进去!”
我如释重负,刚才被磨没的斗志,再次点燃,深呼吸后,跟在她的身后,雄赳赳气昂昂的向办公区走去。
“萧小姐,您进去吧!”
“谢谢!”进去之后,我立刻又傻眼了,这位很有气质中老年美女,居然正在拿起桌子上的皮包,手里还抱着一个文件夹,分明就是一副要出门的架势。
“樊部长,你要出去!”之前我见过她两次,相信她应该认识我。
她的目光仍专注于手中的文件上,好久也不看我,只从喉咙里发出声音说:“我只有十分钟的时间给你,现在我要去机场!”
有没有搞错,这个项目价值100多万,光策划书就有一本,我手中提炼出来的摘要也有十几页,十分钟能谈什么?
这位大妈,可真是不地道,我等了她3个多小时,就这么打发我?
可我还没暴怒的时候,她居然先不耐烦起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皱了皱眉:“已经过去3分钟了!”
怎么办?就此告辞?
不甘心!
忽然有一个想法脱口而出:“樊部长,您不是要去机场吗?不如我在路上给你解释方案中,您不太明白的地方吧?”
从产业园区到机场,怎么也得1个半小时,加上外面下雨,时间就更不能确定,如果她同意,我就有2个小时的时间,接下来就是怎么能用方案中的兴趣点打动她。
“你说在我的车子里谈?”她推了推眼镜,上下打量着我。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
成交。
心花怒放。
坐在奥迪车子里,把风雨关在车外。这一个月的加班熬夜,此刻都派上了用处,那些绕嘴难懂的专业术语早就已经烂熟于心,这个方案虽然不是我自己完全做出来的,是技术部的工程师初稿后,我再用利于销售的方式修改的,但是每一个步骤,每一个流程,我都很清楚。
从系统的设计思想,到最终的盈利模式,以及媒体发布到交通导向,我用直白和简单的语言向她描绘出商贸城在我们的策划下,屹立于繁华的长门街前,接受中外游人的检阅的情形。
这个阿姨由最初的挑三拣四,到后来的一言不发,再后来竟然和我激烈的讨论起来。
中间,她还接了至少五六个电话。我才发现,这位阿姨,不是存心刁难我们,她是真的很忙。
很快,将近2个小时过去了,机场已经到了。她仍对着一些细节问题和我据理力争。
我没办法,又跟着她进了候机大厅,在等候的沙发上,接着给她解释。
直到飞机开始检票,她才意犹未尽站了起来离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就要进入安检通道,这才想起一件无比重要的事情,飞一般的跑了过去。
雷雨夜(一)
“樊部长,您什么时候回来呀?”谈得热火朝天,怎么能忘了最关键的问题。
这位老阿姨,马上恢复了最初时的严肃:“我已经基本明白了,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我一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搞没搞错,当我是免费咨询呀?我知道你明白了,关键是啥时签单,付款呀?
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无视我的存在,只身过了安检通道。
我的所有情绪,一下子从刚才的亢奋状态,变得低沉而又失落。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看看手机上的时间,也已经快要下班了。
我等了一会,天色越来越暗,这场雨根本就没有要停下来的可能,反而越下越大。
不用回公司,我把皮包顶在头上,飞快的向机场右侧的车站跑去。
已经入秋了,一场秋雨一场凉,雨水打在我的身上,格外的冰冷,到了车站的时候,我身上的衣服几乎已经湿透了一半。
连打了几个喷嚏,手脚更加冰冷。
不对呀,就算是下雨,现在的天气,也不至于冷成这样,可是我几乎牙齿都在打哆嗦。
等我回到新租的地方时,浑身真的已经湿透了。屋子里都是厚厚的灰尘,我的东西都还没有收拾,零零散散的放着。
可是我已经没有一丝力气了。挣扎着换上一身干净的睡衣,把床简单的打扫一下,头便挨上了枕头再也起不来了。
浑身冷热交替,冰火两重天中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再次睁开眼睛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面前一片漆黑,只听到哗哗的雨声,这雨竟然还没有停。
隔着雨帘,我仿佛被隔离在另一个世界里,外面的声音我听不到。张张喉咙,干涩的发不出一丝的声音。
这个时候,所有的疲惫感全部向我袭来,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了我自己一个人,四下都是黑蒙蒙的一片,我在大雨中慢慢的向前走,没有方向,没有目的,就只有我一个人。
感觉到的是从未有过的孤单。
外面突然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又是一声闷雷。我一向是害怕打雷的,可是这三年里,本来已经逐渐习惯,渐渐的不再害怕了。
可是今天,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一切,颓败的心灵,酸痛的身体,我整个人都在发抖。用被子捂住脸,在黑暗里屏住呼吸,只能死死地捂住耳朵,可是那雷声似乎没有尽头,我几乎恐惧得想要尖叫。
在这个时候,我的电话突然响了。
一连串的铃音,提醒我这个世界的存在,短短数秒便让我与整个世界重新相连。
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才挣扎到床下,拿起电话,并没有看清屏幕上的号码就接通了。
“喂…”
雷雨夜(二)
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才挣扎到床下,拿起电话,并没有看清屏幕上的号码就接通了。
“喂…”
当一个声音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端传来时,我几乎已经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心剧烈的跳动着,只听他说:“桐桐,你在睡觉吗?”
“………..”
为什么偏偏是他,竟然是他,是楚梦寒。
“桐桐,你在哭?”
“…………..”呜呜,我几乎要把嘴唇咬破了,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桐桐,要是睡不着,我陪你说说话吧!”他今天很反常,可是我没有心情去分析,只是不想挂掉电话,究竟只是想有一个声音陪着我,还是想让他的声音陪着我,我已经无法分清楚。
“我今天突然看到了你帮我收拾的箱子里有一盒过期的瑞士糖,你说已经三年了,早就应该过期了,竟然没有招来蚂蚁老鼠之类的东西,我觉得很神奇,没忍住,放在嘴里尝了一颗,发现居然还是甜的。
“………….”
“你现在要不要尝一颗?”
他从来不擅长讲笑话,现在这么说更是一点也不好笑..
不对,他说什么,现在?
他还在沈欣欣的小区里吗?
我兀自的摇摇头,哽咽道:“不用了,我不吃过期的东西!”
这么无聊的话题,我居然也回应他,可是我真的不想放下电话。
耳边再次听见‘轰隆’的一声雷响,我吓得蹲在了地上。
我真怀疑,这小屋子能不能承受越来越烈的狂风骤雨。
“桐桐,下雨的时候不要光脚站在地上,快回床上去。
“嗯嗯!”我胡乱答应着,可心却在下一秒轰然倒塌,突然意识到什么,颤声问:“你在哪?”
电话的另一端在沉默,片刻后,我听到他轻轻的笑了一声:“抬起头..”
我依言,把目光投向了唯一与外面连接在一起的窗子上,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形,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数秒钟的对视,我梦魇般,走到门前,猛地拉开门,楚梦寒撑着一把伞,雨伞接不住所有的雨水,他的衣服几乎已经是湿透了。他站在那,脸上挂着凄然的笑意,一动不动的看着我。
我刚要关门,他却先我一步,探进身来,随手带上了门,一把把我抱在了怀里。
“你出去…..”
“我不走….”
“你快走…..”可下一秒,我所有的声音都被他封在了喉中。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