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侣照
出门不利,我们来到海南已经两天了却一直下雨,今天才有缘见到了蔚蓝的天空,金色的阳光。
我穿着一件很具南国风情的碎花泳衣。这泳衣是两件套,不是比基尼,但是中间依旧露着我平坦的小腹和肚脐,下面看上去有点像超短裙,领子中间一道深深的沟壑。不算太暴露,但是整个身段都被起伏的沟络出来。
之前穿泳衣还是在大学的时候,我不会游泳,是某人在大学的游泳馆里,用手托着我的身体,一点点教会了我。
好几次,他故意松开手,我就一下子沉了下去,吓得哇哇大叫,喝了不少的水,又被他满满的抱住。
时间过得可真快。
如今将近四年了,除去单位组织,这是我第一次旅行,也应该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桐桐,你真美!”蒋师傅的身后是湛蓝的海水一直延伸到天际,海天一色,金色的阳光把海滩上的细沙照得好像是碎金一样。
他的脖子上挂着照相机,完美的身材在阳光下好像希腊神话中的人物。
我看着他的时候,他已经跑过来拉住我,从身后拿出一个花环替我戴在了头上。
方才来海滩的时候,有人胳膊上圈着许多这样花环卖给游客,我也被吸引着看了好几眼,没想到这么细微的事情也被蒋师傅看在了眼里。
蒋师傅对我真是太好了,三年来所有的点点滴滴,汇聚在一起,到今天我才真正看懂那感情,不是别的,正是满满的爱。
命运对我也许还是偏爱的,否则,我何德何能,能被这样优秀的一个男人默默的爱了三年。
离婚后,妈妈的气还没有消,见我就恨恨的,爸爸的病情很稳定,但是依然还要住院修养一段时间。在蒋师傅建议下,我让妹妹从老家赶来,平日里住在我的小租屋里给爸妈做饭。
而在我离婚的第三天,蒋师傅便请了假带着我飞来了海南。
我知道,他是要给我一个全新的开始。
下雨的两天,躲在酒店里,我也没有闲着,发了很多求职的邮件,顺便从网上找了一些租房的信息。
那个住了好几年的小屋子,虽然还有些不舍,但是我已经决定不在住下去了。
蒋师傅自己住着三室一厅的公寓,他说其中一间卧室始终是空着的,可以‘借给’我住。
被我笑着拒绝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楚梦寒妈妈的那句‘未婚同居’刺激了我。
我想我再也无法在婚前和任何一个男人住在一起了。
正想着,就听蒋师傅说:“桐桐,我来替你拍照吧!”
蒋师傅的笑容好灿烂,手中的快门响了几声,拿给我看时,屏幕上一个少女,长发飘飘,一双大眼睛羞涩的看着前方,这样的装束却有一种清丽脱俗的风情。
这个‘少女’是我吗?
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离过婚的女人。
按照妈妈的说法,我最值钱的年纪都已经过去了,可是我却从来没有这么认为过,性格里那种不服输的劲头,完全遗传了妈妈的基因。我总是觉得,我的生活不会这么一直平淡下去,靠自己的打拼,一定可以让我和全家的生活过得更好。
这时,蒋师傅已经走过来搂住了我的肩头,下一秒,听见快门的声音,才看见原来他拜托了一个当地的少年,给我们拍照。
‘啪’
一张亲密的情侣画面定格在了屏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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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也许要从了解开始?
他的心情出奇的好,拉起我的手向海边跑去,雀跃得像个初恋的少年一样。
“以后不许叫我蒋师傅,叫我若帆!”他的眼中都是满满的期待。
我笑着点点头,这个人已经不再是我的上司,而成了我的男朋友,‘蒋师傅’这个称呼似乎真的有点不合适了。
我们并肩坐在沙滩上。海边的风,那么柔和,一望无垠湛蓝的海水,让人的心一下子开阔起来。
生活中所有的挫折在大海的面前,都显得多么的渺小和不值一提。
“桐桐,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他温和的对着我笑,脸上写满了认真和真诚。
我不禁皱了皱眉头,认识他三年,说来惭愧,除了在工作以外。我从来没有关心过蒋师傅生活上的事情。
因为我把自己封闭得太紧了,躲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愿出去,而别人的世界,我也无意闯入。
他对我的好,我始终理解为是上级对下级的那种关怀,所以,我总是在工作中拼命努力,以为那样才是他最想看到的。
可是没有想到,他原来从那个时候就已经在喜欢我了。
蒋师傅比我大三岁,却没想到在感情上青涩得像个大男孩一样,我们三年来,工作中有许多单独相处的机会,可是他连我的手也没有借故拉过一下,更没有说过一句类似暧昧的话语。
虽然我也曾经怀过疑,可是他把心意隐藏得太深了,把我的怀疑不安的念头都通通打消了。
“若帆,我真的一直都不知道你喜欢我。”我如实的说。
我都不知道,如果不是我爸爸生病,或者妈妈那天在医院无意间提起了楚梦寒,他是不是还要一直把心意隐藏下去。
他的脸微微有点红,然后有些宠溺的看着我:“桐桐,你不知道你以前把自己封闭得有多么严实,我亲眼看到过你毫不犹豫的拒绝过几个男同事。
之后,就算人家再和你相处,你也总是有意回避。所以,我很怕,我怕让你看出来,也会遭到那些同事一样的对待。”
“我有吗?”这回轮到了我来脸红。可是我总觉得像蒋师傅这样的人,不应该这么没有自信的。
不过仔细一想,他说得也没有错,如果三年前,他向我表白,我想也是一样会遭到我的拒绝的。
不是他不好,而是我那时从没有想过要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可是现在我已经决定重新开始,虽然我还不能像几年前那样去爱一个人,可是我想总有一天我会从那段阴影中走出来,把我感情毫无保留的给真心爱我的男人。
“若帆,能和我说说你家里的事情吗?”爱也许可以从了解一个人开始。
听到我这句话,他愣了一下,目光投向海的尽头,同时收敛了所有的笑容。这是第一次,我从他的口中听到他的家庭。
试着再爱一次
一个婚姻失败的女人,对感情是更加敏感和脆弱的。
如果不爱,就永远不会再一次受到伤害。
那么我也许会继续把自己的感情封闭下去。
。。。。。。。。。。。。。
这是第一次,我从他的口中听到他的家庭。
原来他的父亲是省里的高官,母亲是一所大学的校长。父母一直都很忙,他从小是和爷爷长大的。
大学毕业后,工作了2年,后来爷爷去世了,他就一个人去了国外继续深造。
回国后,他没有回家,而是一个人来到A市工作。
“桐桐,你知道吗?我没有什么远大的报复和理想,只想找一个喜欢的女孩子,安稳的度过一生。我的父母感情并不好,他们那种表面上相敬如宾,私下却是冷漠疏离的婚姻,一直就是我的噩梦。
而你就是我一直喜欢的那种女孩子,我希望能照顾你,一直与你白头到老。”
“一直喜欢!”忍不住重复着他的话,虽然只有四个字,好像是令人感动的誓言一样。
我回望着他,看着他的眼睛说:“蒋师傅,我拒绝别人,不是因为我冷漠清高,而是因为,我的心还不能让我去接受另外的男人。
我只是遵从自己的心,不想去欺骗别人。
或者说,一个婚姻失败的女人,对感情是更加敏感和脆弱的。
如果不爱,就永远不会再一次受到伤害。那么我也许会继续把自己的感情封闭下去。
可是现在,我愿意再一次敞开心扉,去爱一次,也许现在我们之间的感情还不是对等的。那是因为也许一个像我这样的女人永远不会像男人那样潇洒的对待感情。轻易接受,而又轻易抛弃。
可是,你会怪我吗?”
蒋师傅看着我的眼睛,目光闪烁了一下,随着又升起了满满的爱怜和忧伤:“桐桐,我知道,要你这样一个保守而又重情的姑娘,从感情的阴影中走出来,重新接受一份新的爱情,需要下多么大的勇气,
你能接受我,我感到很荣幸,又怎么会怪你呢?”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明显的感到了自己心抽动了一下。
生活的轮盘,把这样一个好男人摆在你的面前,萧桐桐再去试着爱一次。
。。。。。。。。。。。。
短暂假期结束后,估计妈妈的气也该消了,2天后,我们搭飞机返回了A市。
走出机场,打开手机,不到五分钟,居然短信提醒,有二十几个未接来电,有沈欣欣的,有妹妹的,但是最多还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4个8的尾号,一看就是大人物。
我把电话拨了回去,很快就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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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斥责
我把电话拨了回去,很快就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萧桐桐?”
声音威严无比,隐隐约约给人一种压迫感,似乎还有丝丝不满的情绪。我皱着眉问:“我是萧桐桐,请问,你是哪位?
“萧桐桐,我以为你会是一个勤劳上进的好员工,没想到自由散漫,无组织无纪律,才是你做事的本来风格。”
明明是那么恶毒的话,可他说时候语调竟然能那么平静,可是效果一样惊人。
这个人原来是周正。
“周总,对不起!没有向您当面请辞,但是我已经打电话和部门经理说过辞职的事情了….”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周正打断:“我记得你面试的时候可不是这种态度。
所有入司的新员工中,只有你一个人不辞而别,而你却是我唯一推荐过的人。永正公司从来都是靠实力竞争上岗,没想到你倒是给我的公司开了先例。
请你今天下午2点来我的办公室,我想找你谈谈!”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我在心底叹了口气,想想自己在这件事情上确实处理的有些失礼。难道其他人都以为我是走了‘后门’才进入永正公司的,所以进出才会这么随便?
“桐桐,谁的电话?”蒋若帆已经从停车场取来了车子。
“我的新单位,这些天我没有开机,他们联系不上我!”这几天,蒋若帆的电话倒是很多,除去小妹找我的,公司里的也有一大堆。
“我下午可能要去一趟新公司办理一些手续!”
“嗯,下午我也得回公司,现在我们先去吃饭吧!”蒋若帆替我打开了车门,我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还是回家去吧,我随便做一点咱们吃!”这几天天天在外面吃饭,我还真有些不习惯,在我看来,那太浪费了。
他按了CD的开关,轻快的的音乐从里面飘了出来,正如他此刻的好心情。
“桐桐,过几天,我要回T市一趟,等我回来后挑个时间跟我去见我的父母好不好!”
见父母,心里有点怕,他那样的家庭,会接纳我这样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吗?
可看着他认真坚定的表情,我笑着点了点头。
到了我的小租屋,打开门,却看见老妈正在厨房里煮东西。
“伯母!”妈妈侧身斜了我一眼,看样子还在生气,蒋若帆迎了上去和妈妈打招呼。
“小蒋,吃饭了吗?”妈妈的表情终于缓和了一点。
“桐桐急着回家来,我们还没有吃午饭呢!”蒋师傅温和的笑着说。
“正好我做的炸酱面,你们也一起吃点吧。”
“炸酱面,好久没吃过了!”我知趣的连忙凑上前去,准备帮忙。
“你出去,一会我有话跟你们说!”妈妈依旧一脸的阶级斗争,丝毫没有原谅我的意思。
我撇撇嘴,被赶了出来。
饭桌上,蒋若帆旧事重提:“伯母,桐桐这个地方太小了,伯父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出院,我住的地方离着医院比较近,而且就我一个人住,不如搬到我那里去,比较方便一点!”
“若帆!”我刚开口,就被妈妈打断了。
她放下碗筷,认真的看着蒋若帆说:“小蒋,你对我这个女儿是真心的吗?”
我一愣,怔怔的看着妈妈,不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不由皱了皱眉头小声说:“妈….”
妈妈的话
我一愣,怔怔的看着妈妈,不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不由皱了皱眉头小声说:“妈….”
蒋若帆郑重的点了点头,向入党宣示一样:“伯母,你放心,我是真心喜欢桐桐的。”
妈妈没有理我,只盯着蒋若帆接着说:“这天底下所有的父母都会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过得好好的。
我们家桐桐从小就要强,也很懂事。我和他爸没什么本事,这一辈子就这么过来了,家里条件不好,省吃俭用供出她这么一个大学生来,自然对她的期望要比我那两个孩子要高。这些年她一个人女娃在城里生活,每年还要拿回那么多钱补贴家里,我知道她不容易。
可是没办法,她就生在了这么一个家庭里。三个孩子好像三根手指头,咬咬哪个都很疼。想要一碗水端平不容易。
她妹妹比她成绩不差,可是我们供不起,高中没毕业就出去打工了。他弟弟念书不好,人又老实,和他爸爸一样,也是没有大出息的。
我从桐桐一毕业就张罗着在县城里买房子,主要是想他弟弟说媳妇的时候,人家能高看一眼。
我们就是这样的家庭,以后家里的大事小事,还都得指着桐桐。你若是接受她,就得接受我们全家。
不瞒你说,我从一开始就希望桐桐能找一个条件好点的人嫁了。私心上说,那个妈妈,不希望自己的姑娘嫁个有钱有本事的男人,她过得好,娘家也能沾光。
所以当初她嫁给楚梦寒的时候,我就不同意,有句话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早知道今日,我当初说什么也不会同意的。”说着妈妈的眼角竟然有些湿润。
看来我离婚的事,不仅对我造成了无法弥补的阴影和伤害,对妈妈也是不小的打击。
是呀,天底下,哪一个妈妈会希望自己的女儿离婚呢?
妈妈叹了口气,终于恨铁不成钢的看了我一样,又对这蒋若帆说:“我是个自私的妈,也没有什么文化,我只是想让家里这几个孩子,都能过得好好的,要说我和他爸自己享受,那还真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
一个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有本事的拉扯一下没出息的。
囫囵着往前走,都别被人落下,就行了。
可是小蒋,有一句话我不得不说在前头..”
蒋若帆听得很认真,抓过我的手,对妈妈说:“伯母,您说!”
“我家虽然穷,但是我也绝不卖女儿,前提是,她真的喜欢你,你也真心的对她好,包括你的家庭。
要是你们欺负她,就算你有座金山,我也不能把她嫁给你。
她是个离了婚的人,回去和你的父母说清楚,若是你家里人不同意,或者歧视我们,那就尽快快刀斩乱麻,谁也别耽误谁!
我这姑娘傻,被人家一拖就是3年,再也没有几年可以耽误了!”
我的鼻子涌起了一层酸涩,从小到大和父母之间很少沟通,妈妈第一次当着我的面,说了这么多心里的想法。
我的心里酸酸的,却也是暖暖的。
蒋若帆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复杂,他沉默了好久才说:“伯母,您是一个好妈妈。我会对桐桐好的。”
妈妈却不以为然:“小蒋我对你的印象很不错,但是这年头,看人也不能看表面,穷人家的孩子,更输不起。
我的话你记清楚了,还有你那房子再大,你和桐桐毕竟还没有结婚,我们是不会去住的。
要是有心,等你们结婚时,你再换个更大点的,我才高兴,但是现在不行。”
妈妈说得斩钉截铁,我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妈妈,也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过妈妈。
。。。。。。。。。。。
接受了妈妈的教育后,我和蒋若帆各自回了公司。
上了电梯,到了13层,刚看见永正公司几个大字,前台的海伦就站了起来:“萧桐桐,我待你去见周总!”
我不禁疑惑了,周正没在办公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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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吗?
海伦带着我又重新坐回了电梯直奔29层。步出电梯后,才发现大厦的这一层原来不是任何公司的工作区,而是一个专门供白领们休整,洽谈的地方。
标识拍上写着左面是健身房,右面是咖啡厅。
海伦引着我向右面的咖啡厅走去。
原来周正是在这里等我?这着实让我有点诧异!!
酒吧里的窗子开得很小,并且都垂着波西米亚风格的纱帘,艳阳被挡在了窗外。昏暗的光线中隐隐约约的飘散着王菲空灵的声音。
whenever sang my songs.
on the stage,on my own!
whenever said my words.
wishing they would be heard.
i saw you smiling at me.
was it real or just my fantasy?
you'd always be there in the corner.
of this tiny little bar.
工作时间,咖啡厅里的人很少,空落落的让人的心情一下子好像从浮躁的世界中,暂时平缓了下来。
我看到周正远远的坐在一个最隐秘的角落里,侧对着我,他的面前升起了朵朵的烟圈,像极了电影海报中一抹生动的剪影。
我快步走过去,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周总”
他见我来了,连忙把手中的香烟在水晶烟缸里捻灭。马上有侍应生给我端来一杯咖啡。
而他则习惯性的眯起了眼睛开门见山的问我:“为什么辞职?”
我看着他,这个男人脸上没有怒意,甚至没有表情,但是却有一种让人喘不过气的压力。
我张张嘴,刚想说话,他却先一步抢着说:“因为你发现我和你的前夫认识,你现在要重新开始,想让你的前夫彻底的从你的生活中消失,所以你像一个鸵鸟一样,选择屏蔽掉关于你前夫的一切?”
一切都瞒不过他。
我点点头,很诚实的说:“周总,你说得很对,我是要想从新开始,当时看到你和我的前夫一起出现在我的面前时,我就已经做好了辞职的打算。尤其是你看到了那天发生的一切后,我觉得如果我继续留在永正工作,就会无法忘记那天发生的事情。
所以我不想在继续留来,哪怕是我现在非常需要一份工作。
可无论怎样,很感谢你曾经给我的机会,我对我的不辞而别向你道歉。公司需要什么手续,我现在就去补!”
“你还没有找到工作对吗?”他很严肃的质问我。
“是的,不过,我离职当天就已经在网上发了一些简历…”
他叹了一口气:“你还记得你之前为了一份工作,苦苦哀求前台的接待员的情形吗?”
我苦笑了一下,当然不会忘记。如果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我的面前,我相信我一样会那样做的。
那时,我还没有正式从昊天辞职,如今放弃这份工作,对于我来说,真是把自己逼到了一个决绝的地步。
我低下头,喝了一口没有放糖的咖啡,只尝到了苦涩,并没有品出任何的一丝醇香。
“为了一个男人值得吗?”
周正的挽留
““为了一个男人值得吗?”
呃?我猛地抬起头看着他,这个男人总是轻易的一句话就让我无处遁形。
无论是离开昊天,还是放弃在永正的机会,都是因为楚梦寒。
他的话一下子击中了我的痛处,口中的咖啡苦得我皱起了眉头。
周正很满意我的表情,用手中的咖啡勺轻轻的搅动着杯中的液体,似笑非笑的问:“或许我猜错了,你现在其实并不是那么需要工作了,准备嫁人做太太了?”
他的误解让我觉得更加受伤:“周总,这次你说错了,我从来没有比现在这个时候需要一份工作。向你这样的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一份工作对于我,意味着什么!”
周正此时却已经完全换上了一副无比认真的神情,他接着说:“一个机会也许会改变人的一生,但是人的一生机会是非常有限的,很多人都没有抓住,是因为机会往往都会披着丑陋的外衣,让人们不屑去抓住它。”
“你是在挽留我吗?”我有点不敢相信。
他毫不掩饰的点点头:“是的,我一直觉得你不应该这么快放弃这个工作。如果你真的想从新开始,是要从你的心里彻底把一些事情看淡,刻意的逃避是没有用的。
况且就算你能找到一份新的工作,就能保证没有他认识的人吗?
销售工作完全是靠自己的能力去获取收入,你是在替我赚钱,而不是我发薪水给你。如果你过不了考核期,自然会被公司淘汰。
还有就是一个人在失去了收入来源的时候,也许就会做出许多错误性的判断。
我觉得你应该留下来!”
说道最后,他的眼中只剩下了真诚的邀请。
他是一个谈判的高手,更何况,我现在确实需要一分工作。尤其是妈妈今天的一番话后,我从来没有过的想拥有很多的钱,让我的生活变得好起来。
更何况,他说得没错,就算我再找工作,难道只要碰到楚梦寒相识的人,我都要辞职吗?
我沉默了很久,没有继续拒绝周正的挽留,正式成为了永正公司的一员。
。。。。。。
晚上的时候,蒋若帆开车来接我,上车后,他就把一个相册递给了我。打开一看居然是我们在海南一起照的照片。
“这么快打印出来?”我一页一页的翻看着,里面都是我们在各个景点的一些合影的照片,也有一些我自己的单人照。
“我想放在相册里拿给家里人看看!”他解释着说,表情有些凝重。
我合上相册,有些能猜透他的心思:“若帆,你是不是担心你的父母会不接纳我?”
因为在开车,他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前方,沉默让车内的空气有些压抑。
连过了三个灯口,车子从主干道拐入了相对僻静的小路。他猛地停住车喊着我的名字:“桐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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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有多远(一)
他猛地停住了车,喊着我的名字。
我只觉得这一刻,他好像是要有什么极重要的事情要对我说。却又不知道应该如何说出口。
“若帆,你怎么了?”我皱眉问。
他认真的看着我,样子有点奇怪,好久深深的吸了口气问我:“桐桐,如果我的父母一开始对你的态度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友善,你不要放弃好吗?”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看到了从没有过的小心翼翼,好像我们之间的感情脆弱得随时都可以像肥皂泡那样,轻易的碎裂。
他的样子,只让我觉得心疼。
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呀,就因为喜欢我,才变得这样的谨小慎微,我知道,他是真的喜欢我,想要给我幸福的生活。
可越是这样,我想我更是不能骗他。
“若帆,我知道,像你那样的家庭要接受像我这样一个离过婚的女人,是很困难的。
而你是真的想让我幸福。
可是幸福,有的时候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情,父母是给与我们生命的人,婚姻可以选择,可是父母却无法选择,如果两个人的婚姻得不到生养自己亲人的祝福,那么这种幸福,注定是有缺陷的,甚至是不会长久的。
其实我以前的婚姻就是最好的例子….我不想因为我的原因让你夹在父母中间为难,而我也只想能平静的去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若是以前,我一定会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去抗争,去改变,可是现在,我似乎真的没有那些多余的精力了,不知道是因为我老了,还是因为什么!
蒋若帆是多么细心的一个人,他看着我逐渐落寂的表情,马上打断了我:“桐桐,我只是说如果,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他的笑容又重新挂上了嘴边,可是我的心情还是因为他刚才的话和表情有了丝丝的阴霾。
。。。。。。。。
转眼之间,我在永正公司已经工作了将近半个月。我接的是以前离职的一位销售管辖下的企业。
部门经理李峰把企业名单给了我,并且一一做了详细的解释和说明。
这些企业都是永正的有业务关系的客户。
有的每年能给永正带来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利润,有的则只有几万元。
可是越是销售额小的企业,有待挖掘的潜力就越大。李峰带着我去拜访了几个企业的项目负责人,把我介绍给他们。
接下来的大部分时间,就是要我一个人去独立的开展业务。
我是路盲,如果公司有车,当然没有问题,可是遇到我自己去的时候,经常为了找一个地方搞上大半天。效率很低,却累得半死。
工作中没有时间,一些项目的方案和策划书,就得连夜去做,有的时候,刚写好,就发现天已经亮了。
洽谈没有经验,方案制作缓慢,每天充实到可以用焦头烂额来相容。
我不知道A市里有多少个像我一样,因为怀着一个梦想,每天忙忙碌碌,连睡觉都没有时间的人。
但是我知道,无论怎样,都不可以放弃,因为我所有的不过就是梦想和坚持,若是连这些都没有了,那就成了真正的赤贫。
幸福有多远(二)
可是梦想往往是美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我梦想着有一天能通过自己的努力,过上人上人的生活。可是现实却是,如果月底完不成最低的销售额,我发下来的工资就只够交房费,其余的开支就得划信用卡。
如果我到第三个月再完不成任务,那就得取现还款。
可是往好的方向去想,如果我目前手中潜在的中等客户只要能做成一个,那么我的收入就会是我原来薪金的倍。
若是做成2个,那就会是以前收入的2倍以上。
没有自怜的时间,我冲了个澡,收拾好自己,镜中的我已经看不出任何的疲倦。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爸爸几天前已经出院,离开A市回家去了。蒋若帆再十几天前就回了T市,每天早晚个给我打一个电话。
我问他为什么这么久还没有回来,他告诉我,许久没有回家了,父母想让他多住一段时间。
并且告诉我,他的父母看了我的照片,很喜欢我。
我每日里忙碌得昏天黑地,听到了他的话,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我想我真的已经进入了一种全新的生活状态。
刚要出门,却有人先一步按响了门铃。
“桐桐在家吗?”原来是房东李太太,这么早,她来作什么?
我一阵紧张,打开门请她进来。
她四十几岁,早年用很少的钱买了几处旧楼,现在每一处都增值了好几倍。
凭着几处旧楼,身价也过了几百万。
她客气的对我笑,然后环顾了一下屋子的四周对我说:“桐桐呀,女孩子住就是不祸害房子,这房子租了你四年,没让我操一点心。
可是,我先生说租的太便宜了,前几天银行调息,说房价要降,买房的都持观望态度,怕买贵了,所以都先租房住。
我另外一个房子,房龄和这里一样,换了个租户,一下子涨了五百的租金。一付就是半年的。
你这房子,下个月也到期了,我也不给你多涨了,凑个整数,一个月2000块,一次性付半年。算我照顾你了!”
我一听有点急了,“李太太,不是春节后刚从1500涨到1800的吗?这涨的也太快了吧?”
李太太马上就不高兴了,哼了一声说:“租房价比买房价差远了,都知道租房不合适,又有几个买得起房子的。
我这是照顾你给你涨到2000,前几天有一对要结婚的外地夫妇,想和我签2年的合同,要给我这重新装修,房租2500,一付一年。
你知道,人家装修后,我再租给别人,肯定价钱又会不一样的。
我是看你人踏实,生活也简单。明显是照顾你,没想到害得我先生不高兴,你还不领情了!”
我看了看表,再和她纠缠下去,恐怕就要迟到了。
“李太太,我要赶着上班,晚上我给您打电话吧,无论我租不租,都会提前告诉您的。”
反正我早就已经不想在这住下去了,大不了,租一个稍微远一点的地方,说不定能租得房子好一些,房租也不会太贵。
送走了房东,拎着包包,去挤地铁。
看着这个我居住了四年多的大都市,这一刻竟然是这么样的陌生。
每天有无数的毕业生,无数的外地人涌向这里,甚是很多外国人也跑来这里抢夺一些工作的机会。
如果我回到县城里,当一个小学的老师,或者开一家花店,钱肯定是不会赚太多,可是又会是什么样的生活状态呢?
正想着,电话又响了。
“喂你好,请问是哪位?”一个陌生的号码,我激动起来,莫非是客户的电话。
果然那一端传来了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你好!是萧桐桐吗?”
“我是萧桐桐,您是?”
“我是蒋若帆的妈妈,今天中午有没有时间,如果有的话我在凯悦饭店一楼的咖啡厅等你!”
幸福有多远(三)
以前在我的世界里只有对与错,黑与白,可是今天我才知道原来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对,也没有绝对的黑与白,黑白之间,还有一种颜色,叫做灰。
。。。。。。。。。。。。。。。。。
拜访完客户,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风尘仆仆的样子,我特意没有去挤公车和地铁,叫了一辆的士,直奔凯悦饭店。
走进了大堂,去了洗手间,洗了一把脸。掏出化妆包,涂了一点唇膏,用梳子细细的把长发梳理好。对着镜子中的自己认真的端详1分钟,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妥,才走出了洗手间。
走进了咖啡厅,顾客很少,几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围坐一桌,剩下的就是一个靠窗的桌子前,有一个中年的女子静坐在那,背对着门口。
我朝着她走了过去。
来到她的身边,微微点头,不确定的轻声问:“您好,我是萧桐桐!”
她抬起头,看了我几秒钟,很和蔼的伸出手来示意让我坐到她的对面。
“你好,我是若帆的妈妈。”
她的脸上带着笑容,解释说:“若帆这次回家后,和我们说了你和他的事情。
我这次来A市,若帆并不知道,是我急着想要见一见你,希望你能够理解一个做母亲的心情。”
她的态度和和善,可是却给我一种无形的压力。她所说的一个母亲的心情,是着急见到我的迫切还是有其他的原因呢?
服务生,送来一杯柳橙汁,放在我的面前。
“女孩子喝咖啡对皮肤不好,我帮你点了一杯橙汁。”
“谢谢伯母!”我用温和的目光打量起面前的这个女人来。她和蒋若帆的眉眼很像,一看就知道年轻时一定是个美人,只是眼角周围的细纹,泄漏了她的年纪。
可是即便是这样,若是和我妈站在一起,依然会像两代人似的。
一个是养尊处优,事业有成的富贵女人,一个是地里刨食,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村妇女。
同为女人,相似的年纪,却过着两种不同质量的生活。
我轻轻的用吸管吸了一口。等着她的提问。
果然,不出所料,她直接问出了几个她比较关心的问题:“萧小姐的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
她的目光有期待也有紧张。
我如实的回答说:“我父母都是农民,现在年纪大了,家里的地留给了亲戚种着。母亲在家,父亲在县城的一家纺织厂的传达室工作。”
“哦?”听得出她的失望,我没有低下头,迎着她的目光,看着她的反应。
她好像倒吸了口凉气,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你和若帆是同事?”
我摇了摇头说:“曾经是,现在我已经辞职了,在另外一家公司工作。”
这句话一出,她脸上明显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似乎已经没有了再继续询问的热情。
她似乎是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一样,对我说:“若帆的爸爸也很想见你,你能不能请半天假,随我去一趟t市?”
幸福有多远(四)
坐上蒋妈妈的车子,司机载着我们直达T市。车子在高速路上行驶了5个钟头。到达T市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车子开到了一个会所前。我随着蒋妈妈走进大门的那一刻,才看到里灯光通明,各种水晶灯,射灯,记者手中的闪光灯,以及贵妇名媛佩戴得钻饰珠宝,争相散发着夺目的光彩,璀璨得让我睁不开眼睛。
楚妈妈叮嘱我不要给蒋若帆打电话。
说是因为,她来找我,蒋若帆并不知道,所以她先要去和他说一声,否则他一定会不高兴的。
我听话的点点头。
有过一次婚姻经历的我,深知如果因为自己的原因让他们呣子俩个产生误会,今后的关系一定会更加难相处。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之前蒋若帆给我看过的他们一家三口的合影。每个人的表情都很严肃。即便是从照片上,我也能感觉到他们家气氛的压抑。
我不想让蒋若帆难做,只能选择顺从。
默默的走到一个角落里坐下,可是我心中却隐隐的感觉到了不安。
刚才在车上的时候,他妈妈追问我以前有没有交过男朋友,我没有办法,更不不想让她以后知道真像后更加看轻我,于是坦言我曾经有过一次婚姻的经历。
从那刻后,蒋妈妈就几乎再也没有同我讲过话。
她明明就是不满意我的家庭,也不满意我这个人,可是为什么还要带我来见蒋若帆的父亲呢?
可是既来之则安之,他们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想必也不会为难我。和蒋妈妈简单接触后我知道,无论怎样,她是一个很有修养的女人,最差也不至于像楚梦寒的妈妈那样对我恶言相向。
而我对她更没有失礼的地方,若说我的家庭,我更没有觉得有任何自卑的地方,父母就是父母,和有没有钱,有没有地位毫无关系。
而我曾经的婚姻,那已经事实,无法改变。
怀着一颗坦然又忐忑的心,静静的坐在角落里。看着那些珠光宝气的女人们在我的眼前婀娜的走动,我才发现我的打扮和这里有多么的格格不入。
默默的坐了一会,因为几天来白天奔波,晚上熬夜,中午没有吃饭,早点也没有吃,现在又饿又困,我竟然在四下谈笑风生的会场内险些睡着了。
恍惚间,听到离我最近的几个男女在交谈,原来这里是T市一个大企业家的生日宴会。
T市里有身份的人,几乎都在宴请的名单之中,更有许多名人富豪从外地赶来赴宴。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四处环顾着寻找蒋若帆的身影。很明显,他的一家是这里主人的坐上嘉宾,而我这个时候来到这里,又是什么样的身份呢?
我想我这样的打扮,这样坐在角落里,蒋妈妈肯定不会让我以蒋若帆女朋友的身份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中的。
那么她究竟是要做什么?
可就在这时,我看到了一个打扮得美丽高贵的年轻女人向我缓缓的走来。
她穿着一件绛紫色的晚礼服,贴身的设计,让她傲人的身材淋漓尽致的展现在每个人的面前。
脸上明明带着淡淡的微笑,但却是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我下意识的向两边看了看。
没错,她是在向我径直的走来。
幸福有多远(五)
“你好,请问是萧桐桐吗?”她走到了我的面前,顿时有一股馨香扑面而来。
我点点头,猜测着这个女人的身份。这里不会有我认识的人,她为什么却一下子叫出了我的名字?
看出了我眼底的疑惑,她弯了弯嘴角,对我说:“我们到外面去谈两句好吗?”
我抿着嘴唇沉思了几秒钟:“请问,你是…….”
我在这里等人,如果没有一个恰当的理由,我想我不应该离开这里。
“我是郝菲,想和你谈一下若帆的事情!”
就在我惊异的时候,她已经把我反复打量了无数次。
她要和我谈蒋若帆的事情?
我想我不应该拒绝。
随着她走到了一处宽敞的露台前,露台的下方是一座浅浅的水池。清澈的水面下五颜六色的射灯,把水中的鹅卵石照射成无数种颜色。
而我身边的这个女人在这些灯光的映衬下,显得五官更加的精致迷人。
“你大概不知道吧,今天是宋老的七十大寿,城里有身份的人都被邀请在内,我也是被邀请的对象之一。”郝菲的声音娇娇柔柔的,很好听,我点点头,表示希望她继续说下去。
“宋老是T市最大的民营企业家,他的公司即便是在全省也是数一数二的龙头企业。”看着我不解的神情,郝菲继续说:“宋老只有一个独生女儿,如今他年事已高,早就想着退休安度晚年,把自己的企业交给唯一的外孙打理,可是他的外孙却建议他采用聘请职业经理人,直接对董事局负责的管理模式,拒绝接手他的企业。”
看着她似笑非笑的眼神,我大概猜到了她话中的一些深意。
“你是说,蒋若帆就是宋老的外孙?”
她点点头:“是的,你要比我想象的聪明!”
我顾不上理会她的讽刺和挖苦,只觉得头一下子大了许多。想不到那个性格内敛,处事低调,去超市给我们全家买食物的蒋师傅身世远比他对我说得那些还要显赫。
“若帆从小和他爷爷一起长大,为人低掉,加上出国三年,基本上除了极其亲近的人,根本没有人知道若帆的身份。”她的话音未落,可是有一个问题此时清晰的浮上了我的脑海,极其亲近的人,这个郝菲又是什么来历?
这次我不想再听她拐弯抹角了,直接问道:“那你是…..”
当我听到了郝菲的回答后,险些站不稳,栽倒在外面的水池中。
“我其实和若帆是有过婚约的,从一定意义上讲,我应该算是他的未婚妻。”
她是他的未婚妻,那我是什么?
这个玩笑似乎开得有点大,也许我可以忍受一切,但是除了欺骗。
哪怕是善意的谎言,我也不能接受。
在我的世界里一向是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没有中间色。
蒋若帆怎么可以向我隐瞒这么重要的事实呢?
想起了他三年来的种种表现,什么怕我拒绝他,根本就是他有难言之隐。
一种说不出的情绪顺着我的血液慢慢的涌动。很难受,很难受,几乎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我知道了!”深吸一口气,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我想这次T市我没有白来,可是现在却是没有再继续呆下去的必要了。
“桐桐,你在这?”就在我脑海中还在嗡嗡作响的时候,蒋若帆熟悉的声音在我呃耳旁响起。
不只如此,他的一双手已经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承认,虽然不至于算是受了致命的打击,但是这一刻我很难过,很悲哀….立刻想要推开他。
他看出了我的失常,没有放开我,却转过头对着郝菲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郝菲,你和桐桐说了什么?”
“我只是说了事实而已!”她无辜的辩解着。
“蒋师傅,现在已经很晚了,我明天还要上班,有什么事情,等你会A市之后再说好吗?”这个时候,我倒是恢复了冷静。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把目光投向了我们这里,我只想赶快的离开这。
“萧小姐,请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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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的女人该去死?
就在蒋若帆拉着我,不让我走的时候,蒋妈妈和一个五旬左右的男人一起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她从容优雅的对我说:“萧小姐,请等一下。”
我看着她优雅的笑容,良好的风度,我意识到在这种情形下,唯有镇静才不会让自己太难堪。
我选择了静静的站在那,冷静还有些冷漠得看着蒋若帆拉着我胳膊上的那只手。
他好像被我的目光烫到了一样,犹豫着,但是最终还是放开了我。
无助的喊着我的名字:“桐桐….”
我没有再去看他,只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看着他的父母。
修炼到今天,我才发现我的心脏还真是已经足够强大了,记得当年楚梦寒离开后,楚梦寒的妈妈来我租的小屋找我,和我说完那些话后,我当时就没有志气的哭出来。之后还持续足足哭了好几天。
可是现在,我居然能够这样的平静。
我这个人,心很高,但是从没想过要不劳而获。
每天给自己一个希望鼓励自己,但是却从来不白日做梦。
蒋若帆这样的家庭和我有着云泥之别,但是若是他们能过接受我,我也不会因为自己的父母家庭而感到自卑,我会尽力做一个他们中合格的家庭成员。
但是如果他们从来没有考虑接受我,我也决不会想着高攀。而我的人生字典里更从来没有过想要嫁入豪门,飞上枝头做凤凰的梦想。
我的平静,似乎得到了他妈妈的认可。她眼神中几分猜测,几分赞许:
“萧小姐,刚才菲菲说的话,都是事实,她没有骗你。”
“妈妈,你一定要这样吗?若是我愿意履行这个婚约,就不会拖到今天。
现在是什么年代了,难道我结婚还要遵循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桐桐是我活了近30年,唯一想要娶的女孩。”他的口气好坚决,顿了一下嘴角泛起一抹苦笑接着说:“虽然我知道,你们并不怎么在意我,可是却没有料到,我的幸福,原来在你们的眼中竟然是这么的不值一提。”
“若帆,你对我们有误会!”我想这个男人应该是他的爸爸吧,他和蒋若帆有几分相象,但是气质却完全不同。
这个男人声音低沉浑厚,浑身散发着一股不容漠视的威严。一看就是像电视里的那种大领导做派。
只是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是让我听出了他的心痛。他应该也是很爱这个儿子的。
“若帆,你知道郝菲是你爷爷替你选的未婚妻…….不是我们”蒋妈妈的一句话,让蒋若帆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
“若帆,当着郝菲的面,我也要和你直说,这么多年你的坚持,妈妈不是没有动容,今天,你要娶别的女人,我们也并不是都完全反对。否则我也不会这么远开车去见她。哪怕家境差一点,也可以考虑。
只是这位萧小姐不行。”
她边说话的时候,眼睛里向我投来了一丝歉意,但是在看向她儿子时又变成了一种坚决:“她是一个离过婚的女人,我不是带着有色眼镜看人,但是她绝对不能成为我们蒋家的儿媳妇。
就算换做一个农民的妈妈,谁愿意让自己优秀的儿子娶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呢?”
“啊?她离过婚?”
郝菲第一个惊呼出来。
我的脸一下子红了。
也许我在还没有正式离婚的时候就已经习惯了蒋若帆的“照顾”,所以一直没有来得及适应“离婚女人”的社会角色。
所以,这一刻,才会这么的尴尬和难受。
可是离婚的女人怎么了,离婚的女人就该去死吗?
眼泪就要流下来,我转了转头,把脸瞥向一边,不想让他们看到我的脆弱。
除了不想被看低的同时,也拒绝同情和怜悯。
可是却无意间在对面的角落里,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睛。
轰…..
蒋若帆一家没有打击到我,可是这一刻,我的血液全部凝固了,我只想要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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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看的时刻
怎么办,怎么办?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蒋若帆有未婚妻的事实没有让我哭出来,刚才蒋妈妈的直言,没有让我哭出来,郝菲的惊呼也没有让我哭出来。
可是当我看到楚梦寒的这一刻……
我的眼泪再也不受我大脑的支配,像断线的珠子一样,噼噼啪啪的打在我的脸颊上。
难以形容我现在的感受,我只想快些离开这里,一分钟也不要再呆下去。
我方才费力保持的优雅风度,在一瞬间轰塌。所有的委屈一股脑的涌上来。
即便是抬起头,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老天怎么会这么作弄我呢?
我三年都把自己封闭得死死的,现在,我只不是想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我那么小心翼翼的打开心门,试着去接受一个男人。
可到头来,却被人赤祼祼的揭开身上那‘离婚女人’的烙印。
没关系,好在这一次,我还没有把我的心交出去。既然如此,就让我用最后一丝力气,让自己优雅的离开。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让那个已经从我的生活中彻底根除了的男人在这个时刻出现在这里。让他看到此时我狼狈不堪的丑样子。
我上辈子难道真是欠他的,注定这辈子要被他抛弃,讽刺,奚落,贬低?
“我先走了!”勉强说出这句话,我转身就走,脚下像是踩在棉花里。双耳嗡嗡作响。
身后传来蒋若帆呼唤的声音:“桐桐,桐桐….”
越是这样,我走得越快。
可是从露台上的那个门走出来我才发现,面前是一个极大的花园。
树影斑驳,没有什么人。可是要怎么出去呢?
“萧小姐,请等一下!”
是蒋妈妈的声音,可是我已经不想在和任何一个人讲话了。
但还是被她追上了。
没有办法,我回过头,对上了她的眼睛,也看到了她身后的蒋若帆。
“妈妈,你还想要做什么?你难道还嫌对桐桐的伤害不够吗?”他冲到我的面前,把我护在了身后。
“若帆,我只是站在一个母亲的角度坦白的说出我的想法,萧小姐是个好女孩,但是有些事实是不能改变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她,相反,我很感激她对我们的坦诚。
我再和萧小姐说最后一句话,你让开。”
说着她已经站到了我的身侧。
她从容的从手袋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我。我愣了一下,仔细去看,终于看清她手中的是一张传说中的‘现金支票’。
我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
呵呵,我不哭反而带着眼泪笑了。
看看吧,难堪不要紧,就怕还有比难堪还要难堪的时刻,比如现在。
不是别人,而是你
看看吧,难堪不要紧,就怕还有比难堪还要难堪的时刻,比如现在。
蒋妈妈一脸诚恳,语重心长的教导我:“萧小姐,你是个好女孩,更看得出你是一个自尊自爱的好姑娘,除了我们没有婆媳缘分外,我很高兴认识你。
我在社会上还认识几个朋友,无论是工作还是家里的事情,随时可以来找我,我一定尽力。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对你表示一下歉意。
还请你能收下,让我的心里好过一点。”
“妈妈!”蒋若帆似乎也没有想到她会对我说这些,顿时急了。
有钱人,这就是有钱人的做事的方式。
我做了一下深呼吸,可是浑身还是不可抑止的颤抖起来。
好吧,我承认我没有见过世面,没有经历过大的阵仗,我没有风度,我现在好想骂人,好想把那张纸拿过来撕掉,扔在他们的脸上…..
理智与情感纠结的时刻,火焰慢慢融化冰雪就要喷发的时候。
一个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收起你的钱!没有人稀罕它!”
我低下头,看着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来,心情怎生的一个复杂?
余光看着楚梦寒带着月色的清辉,慢慢的向我们走来。
心一阵一阵的疼痛。
“我们走!”他的大手,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他的掌心像火一样烫,挨上我冰冷的皮肤,让我一阵颤栗。
来不及反应,他已经拉着我向右侧的一个方向走去。
走得那么快,那么急,让我几乎跟不上。
他的呼吸急促,他在生气,我看见他额头的青筋都冒了起来。
我使劲的想甩开他,可是他的拳头箍得更紧,我怀疑他是想把我的骨头捏碎。
“楚梦寒,你放开桐桐,你要带他去哪?”蒋若帆不顾他妈妈的呼喊,向我们追了过来。
楚梦寒的脚步更加快了。
蒋若帆跑来一把抓住了楚梦寒的胳膊,几乎是吼道:“我们的事,不用你管,你放开她!”
砰,砰,砰!
楚某人,快如闪电,松开我,一扭身,一连三拳,重重的落在蒋若帆的脸上,胸口上,还有小腹上。一气呵成,用尽全力。
蒋若帆被打倒在地。
“滚开!”楚梦寒最后奉上两个字,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下一秒又拉起我的手,用最快的速度向外面走去。
出了会馆的大门。
头上繁星点点,月上中天。
没有人再追出来,这是一个陌生的城市,连星星也是陌生的。
我停下了脚步。他还攥着我的手腕,不得不也停下来,回头看我。
这一瞬间,他专注的看着我的脸表情一下子复杂起来,有怜惜,有懊恼,有…..
“桐桐….”他低低的唤着我,那么温柔…
我挤出一个笑容,然后伸出手‘啪’的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他一下子被我打愣了。整个人定在了那里。
而我的眼泪也一下子流了下来。
他以为他是谁?
为什么不消失,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
他以为我今天之所以受到这样的伤害是为了什么?
都是他,都是他,不是因为别人,都是因为他…..
我呜呜的哭出生来,扭过头,向他相反的方向一个人跑去….
没有爱上你
T市是沿海城市,我沿着公路不停的向前面跑去,眼前的人和车渐渐的多了起来。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景色,陌生的一切,只要那个男人现在消失在我的视线里,远远的离开我,一切似乎也没那么难过。
不知道跑了多远,我的腿已经再也迈不开步子了。一股清新的风扑面而来,把我脸上的泪痕慢慢的风干,再一抬头,却感觉脸被扯得生疼。
奇迹吧?我的脚上还穿着五公分的高跟鞋,身上穿着浅灰色的职业套裙。跑啊跑,沿途的人都在看我。
记得中学的时候,跑800米,有一次早上没有吃早点,再加上前一天睡的很晚。在冲向终点的最后一刻,我竟然扑倒在了地上。
可是今天,一天没有吃饭,跑了这么久,明明已经没有了一丝力气,居然还能站得稳稳的。
看来,人的潜力真是无穷尽。
面前就是大海,迎面的海风打在身上,很舒服的感觉。旁边的一条街上,全是灯红酒绿的酒吧。
闪烁的灯光下,俊男靓女如鬼魅般的笑脸,隐约中透露着一种堕落的华彩。
我用最后的力气向前走去。
海滩上零零散散的坐着一些人。甩掉脚上的高跟鞋,站在了海滩上。
包里的电话响个不停,我猜,应该是蒋若帆打来的。我深深的吸了口气,从书包了把电话拿起来:“喂!”
果然,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了蒋若帆几乎疯狂的声音:“桐桐,你在哪里?
不要跟楚梦寒走,你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去找你好不好。
对不起,我没有想到我妈妈会去找你,没有想到你会突然出现在T市。
我只是想尽快的把一切解决。
郝菲的爷爷是我爷爷当年的战友,所谓的婚约,不过是老一辈的口头之约,在我心里,从来没有承认过她。
我不是要骗你,我是怕你不肯接受我……”
他的声音越来越激动,我有些不忍心连忙打断他:“若帆,你不用自责,不是你的错!
我刚才知道你有未婚妻的事情,是很生气。看到你妈妈给我支票的时候,确实也难以忍受。
不过,现在我并不怪你。
这三年来,你对我怎么样,此刻回想起来,我知道那些都不是假的。你是真心想对我好。
而你的妈妈,所说的那些话,站在她的角度上也并没有错。
如果我将来有了孩子,恐怕也不愿意自己优秀的儿子,去接受一个离过婚的女人的。
所以这样一想,她所做的一切,我也不那么生气了。
可是若帆,经历了今天的事情,我突然把我们的未来想的很清楚。
如果你愿意,我们以后还会是朋友,但是注定作不了爱人。
你的家庭,你的未婚妻,确实是我们无法逾越的障碍。
但是关键是,我还并没有爱上你。
如果我爱你,可能我会努力改变,同你一起去向命运抗争。
可是现在的我,没有了那样的力气,也不愿意再受到同样的伤害。
你是一个优秀又出色的男人,我真心的祝你幸福。
我现在很好,不用挂念!”说完,我把手机直接关机,塞回了书包。
不想让他误会我在生气,此刻把话直接说开,也许对我们两个人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既然才刚刚开始,那就尽早的结束吧!
说完之后,整个人都好像虚脱了一样,眼前一片金光,整个人向下滑落。
看看,虽说没事,还是受了刺激。
可是下滑的过程中,却被一双大掌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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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是什么?
看看,虽说没事,还是受了刺激。
可是下滑的过程中,却被一双大掌接住.。
“桐桐…桐桐……”熟悉的声音在唤着我的名字。
身体突然有了依托,意识又清醒过来,睁开眼睛,看到是一张近在咫尺放大了的脸。
楚梦寒?
看到他的样子,不知怎么的胃酸突然泛滥,好难受。
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嘴唇,曾经是那么的熟悉。
年少的时候,我们喜欢说: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便是与你一起慢慢变老,等到我们老得哪里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可是谁知道,一生一世,天长地久于平凡的我们竟然也是那么可望不可即。
那时我与这个面前的男人,才刚携手婚姻,步入社会。
曾经美好的誓言与对未来的憧憬,就在那些生活的压力面前一点一点褪色。
第一次的争吵,第一次的不信任,第一次言语上的互相伤害….直至三年的不闻不问….直至终成陌路….
爱情是什么?
最相识的时候,爱情是誓言,是炙热的吻,是身体最初接触时滚烫陌生几乎能融化掉彼此的火焰。曾是我生命中唯一的追求。
现在,我对爱情这两个字简直是失望透顶,没有了爱情,婚姻于我便也是虚幻。
楚梦寒,你为什么还要这样站在我的面前?若想笑就放声大笑,若想挖苦就尽快直言。
可是你为什么要摆出这样一副难过,痛心的表情呢?
我细细的打量他。
几年后的今天,他的面容依旧,只是眉目之间少了少年的青涩腼腆,多了几分成熟男人气度。
这样的气度,我相信一定是经历了很多很多事情,才沉淀下来的厚重。
他经历了什么我不清楚,可是有一点,我却不得不感到吃惊。
我刚才那样重重的一巴掌,打在楚某人的脸上,他居然还追了来,还能这样没有愤怒,没有怒吼的看着我。
若是以前,这绝对是无法想象的。
我皱着眉看着他,他的眼底越发的温柔,几乎要漾出水来。
我幡然醒悟,他难道是听到了我刚才与蒋若帆的电话。
刚想挣脱他,却被他双臂收紧,一把将我抱在了怀里。
咳咳…
“楚梦寒,你放开我!”我很累,根本没有力气与他纠缠,尝试了几下,便败下阵来。
无力的任他抱着。肚子里很合时宜的咕噜噜叫起来。
他我听到他不止一次的深深吸气的声音,似乎正在强行抑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桐桐,你刚才说什么,你不爱蒋若帆?你从来都没有爱过他?”他深深的看着我的眼睛,那么认真,又是那么小心奕奕。
“桐桐,这三年来,你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我以为…..”他宽阔的肩膀微微有些颤抖,那口气里竟然是在责备我?
在我的心中,楚某人曾经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从没想过他会这么小肚鸡肠的责问一个女人。
心里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儿,可是转念一想,现在这个时候说这些又什么意义呢?
“楚总,我喜不喜欢蒋若帆,我爱哪个人,这些与你有关系吗?你现在才来和我讨论三年中,发生的事情,你又觉得还有意义吗?”
他的表情果然变得严肃起来。
我顺势推开他,郑重的提醒他:“楚先生,我们已经离婚了!请你永远的离开我的视线,永远的退出我的生活。”
他一愣,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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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熟人(一更)
他沉默了很久,仿佛时光的脚步一下子停留在了这一刻。像是有一道难解的算术题摆在他的面前,他整个人都怔在了那里,陷入了沉思之中。
忽然,他的一只手,扶着我的肩膀,另一只手轻轻的摸上了我的脸颊。我的脸一下子被烫到,一阵暖暖的感觉慢慢的爬上来,就要顺着血液涌向全身。
可是理智还是让我把头向旁边一闪,他的手随之滑到了一边,眼中涌上一丝受伤的表情。
“桐桐,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应该拿你怎么办?”
什么意思?
才要开口,我的胃突然一阵阵的翻涌起来,那种感觉很难受。让我捂住嘴巴干呕起来。
“桐桐,你怎么了?”楚梦寒一把扶住了我,轻轻的替我拍着背。
我想可能是两顿饭没有吃,所以肠胃在抗议吧?
他松开了我,跑到沙滩山一个售卖小吃的木屋前,买来一瓶水,拧开瓶盖后递给我。
我仰头喝了几口,可是胃里似乎更难受了。有一种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感觉。
“我送你去医院!”不等我回答,他就抓起了我的手,像公路的方向走去。
我哪有那么娇气,胃口不舒服,最多买点药来吃就好了,哪有严重到需要上医院?
“楚梦寒,我不去…”他停下脚步,回过头皱着眉不耐烦的看着我,眼睛里的神色写满了‘没商量’。
他从来就是这样霸道的一个人,而我无论大病小病更是有害怕进医院的习惯。
小病忍着,忍不下去弄点药来吃,最讨厌的事情就是进医院。
好在我二十几年,身体还算不错,进医院的次数并不多。
之前同他在一起的时候,几乎都是被他押进去的。
现在的情形,不是和他拼体力的时候,我只好实话实说:“楚梦寒,我只是好几顿没有吃饭,现在胃口在抗议了!”
“真的?”他有些不信任的问,我立刻郑重无比的冲他点点头。
海滩的另一边与公路交界处有一片空地。他拉着我走了过去,我才看清,原来这里聚满了人,大排档里,各种特色的食物应有尽有。
虽然天气已经很晚了,可是这里却依然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拿来菜单,他帮我们一人点了一碗馄饨面。几份清淡的小菜。
可能是饿的时间太久了,我的饥饿感此刻竟然并不是很强,拿着筷子在碗里轻轻的搅动,并不急着放进嘴里。
倒是他,好像真的是饿了,把身上的西服脱下来,放在旁边的一张空着的凳子上,狼吞虎咽的吃着。
我瞥了撇嘴角,有些诧异的看着他。
自从再次遇见他之后,有幸两次见过他‘进餐’的样子,一次是在一餐可以吃掉我一月工资的西餐厅,一次是他把我骗去的‘富人会馆’。
他那优雅无比的做派,若我是第一次认识他,肯定以为他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贵公子。
我慢慢的吃着碗里的食物,可是只吃到了一半,就觉得胃里很胀,再也吃不下去了。
“你怎么不吃了?”他已经把自己的那一份吃完了,看着我,担心的问。
“饿得太久了,胃里不舒服,吃太多会更难受的。
他点点头,表示赞同,然后拿过我面前的半碗面,接着吃起来。
这样的情形,让我不由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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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熟人(二)
他放在一旁的西装还有穿在身上的衬衣,做工质地无比考究,此刻领带还中规中矩的系在脖子上。
再加上出众的外表,超凡的气度,坐在路边摊上显得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
我侧过头看着公路上穿梭的车河,周围三三两两密密麻麻吃饭交谈的陌生人们,竟有一种不真实与无力的感觉。
一瞬间,仿佛眼前的这个人还是几年前,那个表面内向骨子里又霸道至极的少年。
冬天到了,我们挤在学校门前的小吃店里,一起吃一晚热气腾腾的馄饨面。
热气从碗边拢起的热气,我们从蒸腾的白雾中看着彼此的脸。那碗中的馄饨比蜜还要甜。
可是他不是,他早就已经不是了。
心里这样想着,却忍不住看着他把我碗里剩下的那半碗馄饨一口一口的吃完。
见他抬起头,我赶忙把脸侧过去,看向旁边。
“咦,这不是楚师兄吗?”一个甜美的女人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毫不掩饰口气中的激动。
我看到楚梦寒的表情僵了一僵,顺着他的目光我回过头去,终于看清楚了我身后的那一位女子。
高挑的身材,姣好的容貌,精干的短发,正是我大学时候的同班同学。陆芸。
难怪楚梦寒的表情会不自然,陆芸曾经追求了楚梦寒整整4年,就算大四时他和我已经‘同居’了,她都没有放弃过。
毕业时,还因为分配的事情找过他。
陆芸的老爸是外贸总公司的正处级干部,问楚梦寒愿不愿意去进出口集团工作,明显有招赘的暗示。
楚梦寒对她的态度一直很坚决,陆芸最后的热情,自然也是碰了一鼻子灰。
后来我们正式结婚后,她才彻底放弃了。
没想到居然在这里又碰到了她。
她看到了我,没有流露出像以前那样厌恶的神情,相对笑容还算真诚:“桐桐,你也在呀,上次在y市采访楚师兄的时候,私下里问你的近况,他说你一直在A市,工作很忙,每个星期,你会去y市看他。
今天倒是夫妻双双被我撞个正着呀?”
我皱着眉,不晓得她说得是什么。
陆芸呵呵笑着看向楚梦寒:“不知道楚师兄是贵人多忘事,还是故意不告诉桐桐呀?”
她说着把目光投向了我:“我在T市的电台工作,一年前去采访楚师兄,问起你,他告诉我的。
呵呵,我现在已经结婚了,以前的事情,桐桐和楚师兄都不要介意了哈…..”
一年前?
一年前,楚梦寒还跟陆芸说,我每个星期去看他?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楚梦寒为了和陆芸撇清关系,也用不着拿我来做挡剑牌吧?
那时候,我们已经协议离婚2年了好不好?
看来陆芸还不知道我们已经离婚的事情,我刚要开口,楚梦寒却抢先一步开口了:“上次的事情我忘记和桐桐说了,桐桐今天有些不舒服,我们先走了,改天再聊!”
陆芸一听,赶忙打量我:“你没事吧,哪里不舒服?现在是旅游旺季,T市的酒店很难订到的,前面就是我们电视台的下属酒店,需不需要我打个电话帮你们搞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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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市之夜(一)
我和楚梦寒来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快凌晨12点钟了。
有了陆芸事先的电话,我们走进大堂的时候,很快就拿到了房卡。只是酒店确实很紧张,我想再定一个房间,那大堂经理很明确的告诉我,已经没有多余的房间了。
看着我没有一丝笑容的脸色,楚梦寒的微微的垂下了眼睑,目光中的神色,一瞬间黯淡了下来。整个人看上去有些低落,他在我耳边低声说:“我送你上去!”
嗯?他说他送我上去,那么说他….
看来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想起了那一晚我被当作‘礼物’送到了他酒店的床上,想到了他把我带到富人会所对我所做的那些,我想我不能和他今晚住在一个房间里。
况且现在我们两个从法律上还是生活上都是两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电梯到了6层,他随着我走出来,把门卡递给我:“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来接你,我们一起回A市!”
他说得很慢,眼睛扫过那房间的木门,声音里透着一丝无力。
我皱了皱眉,立刻回绝:“不用了,我明天自己坐火车回去就好了!”
本来就已经没有了交集,干嘛还要因为一些与他毫不相干的事情扯上关系呢?
“明天见!”他不理会我所说的话,转过身向电梯的方向走去。
看着他落寂的背影,一句话从我的嘴里脱口而出:“那个,你再开车找找,应该不会找不到酒店的。”
说完之后,我就后悔死了。
他那么有钱,还愁找不到睡觉的地方,就算如陆芸说得那样,旅游旺季订不到酒店,可是随便找个酒吧,洗浴中心,也一样不虚此夜。更何况,也许他本来就已经给自己安排好了住处。
他回过头看了我一眼,眼睛里闪出了一丝的火花,但是随着我慢慢冷却的表情,又瞬间的熄灭了。
“找不到酒店,我就在车子里将就一晚!”说完他依旧盯着我的双眼看。
想明白了我的‘无知’,我立即点点头对他说:“再见!”拿起房卡,刷开门,走进去把门带好。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这个时候今天发生的一切又像过电影一样在我的面前回放。
我寄予希望的新恋情,就以这种决绝的方向而收场,看来我全新的生活现在只剩下工作了。
明天看来注定要迟到了,拿出手机给经理发个短信请一下假。可是却发现电话上显示有二十几个未接来电。
没有意外都是蒋若帆打来的。
随着还有4条短信,也是他发来问我此刻在什么地方,有没有和楚梦寒在一起.
最近的一条是在3分钟之前发来的。
看着他那些伤心愧疚的话语,我只觉得心里很难受,其实蒋师傅并没有做错什么。
我没有生气,只是我们真的不适合在一起了。
我回复了一条短信给他:蒋师傅,我在T市,很安全,明早就会回A市上班,勿念!”
我想这条短信,应该能让他安心吧。改了称呼,期望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能回到最初时的同事,朋友的状态。
没有换洗的衣服,我也不想去洗澡,一个人躺在床心。
脑子里想的居然是楚梦寒方才离去的样子,昏昏沉沉的有些迷糊。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着了,忽然听见窗外想起了一声惊雷。随着又是闪电!
居然下雨了,还是倾盆大雨。
房间里一直没有关灯,我从床上跳下来,跑到窗子前,向楼下酒店门前的停车场看去,果然楚梦寒的车子还停在那,难道说他今晚真的在车子里过夜?
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暗自恼了一下自己,躺回去,接着睡觉。
外面雷电交加,雨越下越大。我的心竟然也越来越不平静。
忽然有一种想打开门透透气的想法。
呼了一口气,走下床,打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