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试图挣脱，拼尽吃­奶­力气，却发现眼前这位帅哥看似文弱，力气实在是在得惊人：“你想­干­什么？”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帅哥笑眯眯地把男人拖得离苏航远一些，“你要对我女朋友­干­什么？”

苏航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一位帅哥，同时又听到帅哥称她为女朋友，苏航不由怀疑，她是不是在做梦。眼看老公被控制，那孩他妈急得一头汗，也准备伸手揪苏航头发报复。帅哥只好用空着的那只手她打招呼：“你动我女朋友一下试试？我把你老公胳膊卸下来！”

男人吃痛，准备放声惨嚎以吸引群众关心，帅哥又温柔叮嘱道：“闭嘴！叫一声！弄死你！”

男人立刻闭嘴，眼里含着因疼痛而产生的热泪，帅哥满意地笑了：“还要换位置吗？”

男人用力摇头，帅哥放开手，指着走道尽头的出口:“不换就赶紧走，不要麻烦大家，好吗？”

换位夫­妇­临行前，帅哥还不忘细心提醒他们：“不要再让我看见，不然见一次打一次噢。”

为了避免换位夫­妇­­骚­扰其他车厢，乘务员陪着他们离开，周围乘客中，虽有觉得帅哥做地有些过分，但是考虑到帅哥的战斗力，纷纷选择了闭嘴，一时间，车厢又安静下来。

苏航起身，隔着过道，向帅哥表示感谢，帅哥顺手递过一张名片，原来帅哥姓崔，单名一个言字，在一家知名上市公司任销售总监职务。

苏航回赠名片，崔言看了名片却是一笑：“你千万不要怕我！”

见苏航一脸疑惑，崔言解释道：“你们银行圈，现在不是流行一句话，防火防盗防煤炭？”

苏航这才想起崔言就职的公司，主营业务是煤炭销售，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崔言就是传说中的煤老板啊！

见苏航脸­色­疲惫神­色­有些木然，崔言指指座位，让苏航坐下：“你休息吧，看你样子，累坏了nAd1(”

苏航点点头，再次表达谢意后，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这一睡一直睡到终点站。几小时后，被乘务员甜美的到站提示弄醒的苏航，惊讶地发现崔言竟然和她同一个目地的。

崔言很是绅士风度，帮着苏航提行李，一直送到出租车等候区。由于是周末，等车的人队伍排得极长，一字长蛇阵弯了好几弯。苏航估摸着，排到她的时候，怎么着也得一个小时以后。

崔言笑着提议：“看这队排得，你又这么累，我司机已经到了，要不我送你一程？”

根据女­性­安全守则，苏航这时应该郑重谢绝。但是，一方面崔言的颜值和刚刚的出手相救证明他确实不像坏人，另一方面苏航身为客户经理多年与人打交道的经验，更加验证了前一

思考一秒后，苏航笑着表示：“那就麻烦你啦！”

停车场，苏航跟着崔言上车。

上车后，苏航继续睡觉，半梦半醒间，苏航听崔言和司机聊天，崔言此行的目地好像是去赖帐？苏航不由联想起自己名下那些煤炭商会的客户，不免有些感慨：这年头，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快到家的时候，崔言把苏航叫醒，苏航迷迷糊糊地给关享打电话让她下来拿行李。

关享糊着一脸保湿面膜，头发扎成个大光明跳下来，看到帮苏航拿行李的崔言，嘴巴张成了个O型。

苏航谢过崔言，目送崔言上车离去。关享拎着行李，一脸不怀好意地笑容，问苏航：“不错嘛？什么情况？”

苏航走进电梯，一手按楼层数字，一手把不断用胳膊肘撞她地关享拍开:“江湖儿女，萍水相逢，不问过往，不谈将来nAd2(”

关享一脸不屑：“少来这套，大家认识这么多年了，你要没想法，你能让人家送你回来，装什么啊？你放心，朋友妻，不可戏，我就是八卦下，说说嘛！”

言谈间，楼层到了，电梯门打开，言晓晓站在门口，看见苏航，赶紧把苏航手里东西接过去，嘴巴更是连声道：“累了吧？晚饭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先洗澡还是先吃饭？房间刚打扫好，你要不要先睡一会？”

苏航选择先吃饭，只是整个吃饭过程，关享那点好奇心足够杀死一千只猫：“说一下嘛，帅哥是谁啊？今年多大？­干­什么的啊？你和他？嗯？嗯？嗯？”

苏航认为，关享这个人什么地方都好，就是偶尔­精­力旺盛过头，需要通过说话这种方式来发泄，对此，她的反应是，边吃饭边看电视，边看电视边吃饭。

关享见苏航不搭理她，不得不变换策略，跑到厨房，鼓动言晓晓去问。言晓晓被关享的描述震惊，火急火燎地从厨房里跑出来，小心翼翼地问苏航：“你有新男朋友了？”

苏航放下汤碗，一字一顿道：“你听关享放屁！”

关享拿着个大水蜜桃，靠在厨房门框上，啃得口齿不清：“你不告诉我，我只能自己猜啦！”

“高铁上认识，顺便送我回来。”

“切，你当我傻啊？他看你那眼神，你看他那眼神？鬼才相信顺便！”

“随便你！”苏航把碗递给言晓晓，示意再来一碗。谁料言晓晓却没有动作，反而一脸认真地和她讨论：“既然已经和顾嘉分手了，那再谈男朋友很正常啊，你别不好意思。”

苏航顶着一张你们不可理喻地脸吃饭洗澡，整个过程，关享和言晓晓就站在洗手间门口，话多地能把死人吵活nAd3(直到苏航回到自己房间，关享仍然坚持在门外吵吵：“苏老板，别不好意思，分享一下你会死啊！”

苏航懒得理她，把没电的手机充上电，打开微信，准备给行长发个消息，告诉他客户已经愿意配合不良贷款的化解方案，却在微信联系人处发现了崔言的添加好友信息。顶着大脸猫咪头像的崔言申请到：苏行长，交个朋友呗！

014

?周末两天时间，为了省钱，苏航、关享、言晓晓三人没出门，宅在家中吹空调看美剧打游戏。其间，关享一千零一遍问苏航：“朋友，说一下嘛，什么情况的啦？”苏航一千零一遍无视关享存在，至于言晓晓，听关享描述崔言外形后，自然也是十分好奇，几次话到嘴边，却总被苏航眼神吓得又咽了回去，憋得十分辛苦。

周一清晨，关享开车送苏航去火车站，甚至在苏航即将再次踏上环省游的前夕，关享的嘴依然在高速运转：“你就不能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吗？”

苏航完美地将微笑和翻白眼两个动作融为一体：“不能。”

送别苏航，关享开车回单位，参加完每周一次的例行晨会。会后，罗行长把关享叫到办公室，给关享布置任务。

关享所在的支行，是个老网点，硬件条件十分艰苦，罗行长贵为一行之长，独立办公室也就四五平方，办公桌一放，几乎没有什么空间。

关享进了办公室，走到罗行长面前，不等罗行长开口，主动汇报道：“贷款客户全部正常，存款客户没有流失，基金、银保、信用卡、手机银行任务全部完成，领导你要没什么事，我就去写调查报告了。”

关享的态度，让罗行长十分不满：“你就这么不想和我说话？”

关享十分想告诉罗行长真相，由于罗行长的唐僧属­性­，导致绝大部分员工，十分畏惧与罗行长聊天。关享清楚地记得，就在上个星期二，罗行长明明只是到客户经理办公室问一个存款数字，结果硬是拉着路过的她谈了一个小时的本行社会使命以及责任。

当然，考虑到未来几年，还要在罗行长手混饭吃，关享只能和罗行长解释：“报告领导，我十分想聆听您的教诲，但是，我是真忙，真一堆事。”

关享的嬉皮笑脸，无法让罗行长产生信任感，但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苏航不在，也只有关享了。罗行长简明扼要地和关享交待了一下任务，之前他营销的几位私人银行客户，一直是交给分行私人银行部维护，由于原先负责的人离职，罗行长想着借着这个机会，直接把这几个客户交给关享负责nAd1(

闻言，关享当场向罗行长立下军令状：“谢谢领导信任，保证完成任务。”

罗行长布置的第一个任务，就是陪上述客户中的一位，参加一场主题为明清家具的拍卖会。关享用纸笔认真地记下客户的联系方式以及三陪要求，然后态度极为诚肯地向罗行长提出了一个小小的问题：“领导，您看，既然是我维护，那这个客户的存款归属是不是应该是我……”

五分钟后，关享说出口的话已经变成了：“罗行对不起，这个客户存款我们以后再说，我先去看资料熟悉下客户情况，明天回来跟您汇报情况……”

关享边说边往外退，罗行长还意犹未尽：“小关啊，你想要业务是好事，但是也得先做出成绩来嘛，我们行的行训不就是要以绩效定收入么，这个客户你好好维护，明年他贷款周转的时候我把他的存款分你25%，后年加到50%……对了，你下个月不是有几户贷款要周转的么，跟我把情况说说……”

罗行长还没说完，关享已经倒退着了出去，“砰”地拉上了门。罗行长言而未尽难免有些不爽，正要坐下，门边墙上挂的“业务发展先进支行”的奖状被关门那下子一震，“啪”地摔倒了地上。罗行长眉头一紧，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

其实，关享觉得罗行长说得对，她的确比较臭不要脸，但是，有存款就有费用，谁没事和钱过不去？再说了，她又不是不劳而获，她是要付出劳动的！谁不知道，维护私人银行的这群大爷，是要出卖灵魂的！

当天下午，关享联系客户，根据资料显示，这是一位四十五岁的男­性­。如她所料，客户十分冷艳高贵，还没有见面，电话里已经把她默认为跟班加司机。给钱的就是大爷，秉承这一宗旨，关享努力让自己低到尘埃里，只求大爷高兴。

第二天，关享开车，来到大爷居住的别墅区门口，经保安确认后，把车停到了大爷家门口nAd2(等待了将近一个小时，才见一身中式服装的大爷，缓慢走出家门。虽然关享对男­性­长相向来无感，却也不得不承认，大爷无论长相，还是气质，颇有几分仙风道骨，就是身高有点抱歉，位列仙班的话恐怕只能和土地公并列。

只见大爷踱到车旁，却不上车，白眼更是要翻到天上去，关享先是一愣，立刻反映过来，下车奔跑到大爷身边，为大爷打开车门。大爷对关享的速度很是不满，一声冷哼，坐到驾驶位后方。关享舌头一吐，关上车门，转身的时候，手摸着喉咙，做了个要吐的动作，蹦蹦跳跳地回到驾驶位。

路上，关享试图和客户闲聊：“吴总，您搞收藏啊？“

没曾想，短短一句话，七个字，客户原本闭目养神的又眼立刻睁得溜圆，严厉道：“谁让你叫我吴总的？俗！叫我吴老师！“

根据多年与客户打交道的经验，关享觉得，吴老师好像不太喜欢和她说话。于是，一直到拍卖现场，她都保持了闭嘴的状态。

拍卖会在一个五星级酒店内举行，准备地说，是在酒店内最大的宴会厅。宴会厅外，一排长桌，几位礼仪小姐正在帮来宾登记。

吴老师去登记，关享见来宾登记处旁的桌上，摆有本次拍品画册，随手拿起一本，准备翻阅一二，却被礼仪小姐制止。礼仪小姐说：“请您先交费。”

关享左看右看，确定是在和自己说话，顿时一脸疑惑：“看一下，也要交钱？”

礼仪小姐含笑点头：“八百元，一套。”

关享能感觉出，礼仪小姐的微笑中，带着隐藏信息：你肯定不会买。出于为自己争口气的目的，关享掏出钱包，数出八百，递给妹子。如此这般，妹子虽然有些吃惊，却还伸出双手，准备收钱，却在手指刚刚碰到毛爷爷的时候，又发生了第二件让她吃惊的事情，关享迅速把钱装回钱包：“你当我傻啊！”

随后，在礼仪小姐惊愕地眼光中，关享随吴老师布入拍卖会现场，拍卖正式开始，如果说八百块一套书已经影响到关享的三观，那么拍品的价格更是让关享三观碎成渣nAd3(

一张桌子，五百万。

一套家具，两千万。

一块原石，竟然起拍价一个亿？

关享忍不住问吴老师：“这是用来洗钱的吧？“

吴老师对土包子的厌恶，顿时写了一脸：“你懂什么！闭嘴！”

“我要懂，我还问你­干­什么？”关享小声哼哼，拍品看不懂，那就四周看看，结果一看不得了，就在关享左后方，关享发现一位真土豪啊，十件东西，九件举牌，九件举牌，五件拿下。

然而，这不是让关享最吃惊的，最让关享吃惊地是，土豪旁边的人〖确的说，是一个男人，一个帅到让眼里从来只有钱钱钱的关享大吃一惊地男人。关享一度以为是那位明星，仔细观察一看，却发现此君的帅，已到天崩地裂的程度，明显比她认识的所有男明星更加英俊，此时不光是她，拍卖会场内百分之九十以上女­性­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位哥们身上，所谓天生自带主角光环，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015

?不光有钱，长得还帅，看衣着打扮、形象气质明显不是一般人家出生，关享盯着帅哥看足十分钟，得出一个结论：完美！当然，对于这种帅哥，关享是纯欣赏，没有一丝占有的想法，如果一定要让关享发表一下意见和看法，那应该只有一句话：他应该有男朋友！

拍卖会在几个小时后结束，吴老师拍中心头爱，明显心情好很多。关享拎着吴老师的包，跟在吴老师身后，去宴会厅侧门的一个休息室里刷卡付钱。

休息室里大概有十几个人，除了几名工作人员外，都是此次拍卖中标的买家，三三两两聊着今天的收成，等着刷卡处喊号。吴老师显然不屑与其他买家闲聊，环顾下四周，扁着嘴对房间内的摆设摇了摇头，大概是批评其不够档次。又见房间中间摆着一条自助冷餐长桌，餐点看上去倒也­精­致，吴老师微微点头，便踱去过品鉴一二。

好不容易见着一桌看得懂的东西，关享正准备追随吴老师脚步，却被人拦了下来：“对不起，这个区域仅限有邀请函或购买了拍品画册的高端客户。”重音落在“购买”和“高端”上，一看，正是刚才门口卖画册的礼仪小姐。

关享正要发作，突然听见人跌倒和餐具摔在地上的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吴老师。只见吴老师倒在地上，脸涨得通红，双手扼住喉咙，想咳又咳不出，身体抽搐，十分痛苦。关享立马拉开礼仪小姐，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问边上的人：“他怎么了？！”

“刚他在吃虾球，好像是呛着了。”有人回答。

“赶紧打120！”虽然吴老师说话不好听，但是，总归是条命啊。关享指挥旁边人打电话叫救护车，然后喊人过来帮她把吴老师扶起来。万万没想到，第一个过来的人，竟然是刚才让她看得神魂颠倒的帅哥。

关享虽然八卦，此时也顾不上多看帅哥两眼，对帅哥说：“你把他扶起来，背朝我，我给他做海姆里克急救！”

帅哥依言把吴老师扶了起来，关享从背后环抱住吴老师，手握拳在吴老师胸廓下部，快速向上冲击重压nAd1(可怜那吴老师身高将将一米六，关享穿着高跟鞋已超过了一米八，手臂这一使劲，顿时把吴老师提了起来，最萌身高差显露无疑。

第一次冲击没有见效，再来第二次、第三次，做到第五次，吴老师连咳带呕，把那颗夺命虾球喷了出来，正好打在了帅哥的西装上。

关享慢慢地把吴老师放躺了下来，吴老师已经丢了半条命，只顾大口大口喘气，动弹不得。很快，120来了，把吴老师抬上车，出于对吴老师负责的态度，关享陪着上了救护车。

上车前，关享被帅哥在救护车车厢上壁咚了。

“对不起，您的西装太贵了，我恐怕一时赔不起。”关享看到了帅哥西装上虾球留下的痕迹。

帅哥倾城一笑，伸手入怀，将一张名片双手递给关享：“有机会，联系一下。“

救护车急着走，关享来不及细看，拿着名片上了车，透过车窗和帅哥挥手，表示一定联系。

之后一片兵慌马乱，等关享联系吴老师家人，安排好一切，从医院出来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

家中，言晓晓在厨房忙碌，关享坐嘴里嚼着牛­肉­­干­，坐在餐桌旁等吃饭，突然间想起拍卖会认识的帅哥，赶紧从包里翻出名片，原来帅哥姓李名格非，竟然和她是同行。只不过，人家年纪轻轻已经是分行副行长，而她还是小小一句客户经理。真可谓是同人不同命，关享不由叹了口气，恰好言晓晓从厨房出来，看到关享叹气，以为罗行长又给关享加任务，连声劝关享放宽心，关享把名片递给言晓晓，把今天发生的事从头到尾和言晓晓说了一遍。

言晓晓听完，第一反映就是：“他在追求你？“

关享把名片从言晓晓手里抽回来，看着言晓晓地表情像是在看白痴：“和你说多少遍了！脑残言情剧少看，一天到晚就知道情啊爱啊，谁告诉你一男一女就一定会搞到一块去！”

言晓晓有点委曲，但是嘴笨又说不出来：“那他给你名片­干­吗？“

“我觉得吧……”关享脑袋一歪，眼珠子一转，“他一定没有见过我这么优秀的SALES，没准是想挖我！“

因近两年实体经济不景气，中资银行全面降薪，百分之九十客户经理泪流满面中，其中包括当然包括关享nAd2(虽然没像苏航一样罚款罚地裤子都快没了，但每个月看到工资单的时候，内心还是很忧伤。

仔细回顾李格非一言一行，关享更加坚定地认为，李格非有意挖她过去，既然是行长出面挖人，那这个职位还有待遇……关享想到这些，不由心头窃喜，直接导致晚饭多吃了一碗。

当然，为了保持一个高姿态，以便未来谈待遇的时候好讲价，关享强忍住了当晚就给李格非发短信的冲动，而是准备明天工作时间，给李行长一个电话，表示一下对李行长见义勇为的感谢。

然而，万万没想到，晚饭后，没多久，就在关享抹着一脸面膜看恐怖漫画的时候，李格非发来信息，问候关享是否已经安全到家。

关享抱着手机，激动地热泪盈眶，照这个趋势来看，李格非对她是势在必行！她马上就能摆脱客户经理这个岗位，从此走上人生巅峰。当然，好东西要和好朋友分享，她一定会向李格非推荐苏航和言晓晓。

就在关享斟酌如何回复的时候，李格非发来第二条信息：如果明晚有空，他想邀请关享吃个晚饭，具体时间地点，他明天白天通知关享。

关享矜持地回了个好字，然后冲进客厅，把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地言晓晓拖起来：“咱们过年求的签起作用啦！咱们要发财啦！”

第二天，关享无心工作，在接到李格非通知晚餐时间地点的短信后，更是再也没有­干­活的兴趣，开始准备晚上的面试事儿。甚至，下班后，为了给李格非留下敬业的映像，关享穿着工作服来到了李格非指定的米其林餐厅。

016

?关享被服务生领到李格非桌前，李格非微微一笑，称得上祸国殃民。关享虽然一心想着面试，但还是被深深震撼到，不由脸红心跳，为了掩饰，关享扯开话题：“今天生意好像不太好，只有我们一桌。”

“它们家只接受预定的客人，”李格非坐姿端正，声音温柔，“我订了所有的位置。”

午夜十二点，关享回到家中，连衣服都没有换，直接冲进苏航房间，把出差归来，刚刚进入梦乡的苏航从床上拖了起来。

苏航向来是个讲道理的人，她告诉关享：“给我一个你发疯理由。”

关享从昨天拍卖会说起，一直说到今天米其林餐厅前。

苏航点头：“我同意你的观点，第一，他想挖你。第二，祝你成功。第三，苟富贵，你懂的。”

“但是，事情不对啊！”关享脱了行服，随手从苏航衣柜里翻出件家居T恤套上，“今天他约我吃饭，关于工作的事，一个字都没提！”

“那你们谈三个小时在谈什么？”

“谈他的成长史，谈他的爸妈，谈他的人生观、价值观还有世界观！”

苏航细长的凤眼，越瞪越圆，关享开始描述今天晚餐的内容：“他今年二十八，单身，未婚，美国海归，父母生意人，昨天坐他旁边，买了一堆东西的土豪，虽然看上去只有四十出头，其实是他爸。他还给我看了她妈的照片，比他爸还显轻！”

“嗯，这个……”

“他家在国内有几套房子，国外有几套房子，分别在什么地方，我现在全知道！其中一套还是婚装，拎包就可以入住！苏老板，我活这么久，没见过这么挖人的啊，你觉得呢?”

“我觉得他在追求你……”

“但是，以他的条件，不成立啊！灰姑娘还是富二代呢，我何得何能，能成为微信朋友圈的心灵­鸡­汤，作为一个逆袭成功的典型案例？他现在名下最贵的一套房子，我查过了，六千多万啊！”

听到房子的价格，苏航嘴角抽了一下，她告诉关享：“明天我不出差，我们查！”

第二天整个上午，苏航、关享联系其他银行的朋友调查，银行圈子就这么大，虽然李格非在新设立不久的外资银行，通过三四个人，所有财务状况是了解得一清二楚nAd1(让关享震惊的是，李格非说的竟然全是真的！

中午，关享苏航拖上言晓晓没有吃食堂，而是外面一家广式餐厅用餐，方式谈事情。

言晓晓大概听懂整个过程后，过她标志­性­地小心翼翼态度，发表意见：“我觉得，这是一见钟情，电视里经常演。”

关享翻白眼：“你还真拿言情剧里那些破玩意当真理啊？言情剧里那些人，只要有爱，靠光合作用都能活下去，你能吗？”

言晓晓吃憋，埋头吃饭，苏航安慰关享：“李格非条件是好了点，但是，是人就有眼瞎的时候，你得给人眼瞎的机会！”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怕他骗我！”

“可是你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哪点值得被他骗？骗财吧，你没有，骗­色­吧，说实话，你们要真发生点啥，我觉得你也不吃亏！”

关享回想了一下李格非的音容笑貌，不由点头称是：“那现在怎么办？”

“静观其变。”

午饭后，三人去做了个推拿，美美睡了个午觉，回单位上班。只是路过行内大堂的时候，从柜员到大堂经理，从理财经理到保安小哥，所有人看关享的眼神都透露着一股诡异nAd2(苏航第一个发现，拉过大堂经理问什么情况，大堂经理捂着嘴，一脸神密：“你回你们办公室就知道了！”

然后，回到办公室，看到了真相的苏航，并没有露出和大堂经理一样的表情，不就是一束花吗？不就是这束花大了点，几乎占据一平方米左右——传说中的999朵香槟玫瑰啊！苏航伸手取过花上的卡片，扫了一眼，递给关享：“给你的，李格非送的。”

关享看完卡片直接陷入半痴呆状态，言晓晓看到关享办公桌上好像也多了东西和卡片，走近一看，一声惊叫，捧着东西冲过来：“还有这个！”

为了不打扰关享痴呆，苏航拿过东西和卡片检查，果然还是李格非送的，卡地亚蓝气球手表一块，卡片上写着：小礼物一份，希望你喜欢。

苏航说：“关享，我终于相信，你开始走狗屎运了！”

关享勉强从痴呆状态中恢复了一些神智，机械地转过头看着苏航：“你是说，我卧薪尝胆、披荆斩棘快三十年，终于可以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苏航点头：“好像是的。”

关享彻底活过来：“那从今往后，我可以站在任何一个奢侈品的专柜，对着店员说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不要，其他全部包起来？“

“没错。”

当天下午，关享请全行人员吃下午茶，大堂经理妹子一边啃蛋糕，一边问关享金主长什么样。言晓晓想回答，被苏航用眼神制止，只见关享谦虚道：“一般一般，中等偏下，有机会，一定给你们看下。”

机会来得极快，当天傍晚，接近下班时间，当李格非开着保时捷911GT3RS出现在单位门口，当李格非下车微笑而立，当关享走向李格非，苏航淡定地看着周围同事，无论男女，嘴巴一个个变成了O型。

而关享只有一个感觉，这辈子值了——虚荣心暴棚的感觉，真爽！

017

?关享和李格非在认识一周后，迅速陷入热恋阶段，如果说前男友纪霆让关享理解什么衣食无忧，那现男友李格非果断让关享明白什么真有钱！

每天半夜，关享回到家中，苏航和言晓晓都有幸被她从床上拖起，听她嚎叫最新内容：李格非有游艇，李格非送了我一个爱马仕的包包，李格非……

苏航连着听了几天，摸着下巴和关享商量：“我总觉得有那里不对的样子……”

关享虽然欣喜若狂，但脑子还算清楚：“我也觉得，他虽然说他喜欢我，但他看我的眼神，和他看餐厅服务员的眼神，没啥区别。”

言晓晓原本还在替关享开心，听到苏航和关享聊天内容，立刻又变成担心：“那他会不会是骗子？”

“问题是他骗我什么？”关享小心翼翼地捧着爱马仕包包，“他送我的所有东西，我都到专柜去验过了，全是真的，他的所有信息，我和苏老板也调查过了，全是真的！”

言晓晓冥思苦想，终于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他会不会贩卖器官的？等和你熟了，把你迷晕了，然后割你的肾！”

关享正在喝水，直接喷了出来，沾到爱马仕上，心疼得又开始嚎叫。苏航拍拍言晓晓的肩，很认真地和言晓晓商量：“答应我，除了言情剧，以后微信朋友圈也少看。”

言晓晓看着苏航和关享回房的背影，仍然搞不清楚，她到底那说错了？

之后，关享的生活越发丰富多彩，苏航的生活同样让人难忘。俗话说，树倒猢狲散；又说，­鸡­寒上树、鸭寒入水。。于茂财彻底倒下之后，他下面那群市级代理商，被拖下水不少，为了不还贷款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各种奇葩理由频出，饶是苏航经验丰富，有时也听得是目瞪口呆。

此外，除了出差，苏航每天还要到分行资产监控部门汇报催收进度，聆听分行领导的教诲。日子过得可谓是­精­彩万分，痛苦至极nAd1(

就在苏航感叹生活过于刺激，没有给她喘息机会的时候，她收到了崔言的微信，崔言告诉苏航，明天下午，他将再次来到这痤城市，如果苏航有空，他想邀请苏航吃个便饭。

苏航思考了一下明天的工作安排，上午去分行汇报完催收进度后，应该没什么事情，为了感谢上次动车上的解围，苏航问了崔言火车的到站时间，主动提出去接崔言，崔言没有拒绝，很是开心地接受了苏航的安排，为了表示激动，还给苏航发来一连串动漫表情，联想到崔言的外表，苏航深感反差巨大。

第二天下午，苏航在火车站的地下停车场，接到崔言。只是在看崔言的一瞬间，苏航有些怀疑，是不是接错了人？

上次的崔言，戴着江诗丹顿的手表，拎着宝缇嘉的公文包，蹬着菲拉格慕的鞋子，系着爱马仕的皮带，从衬衫到长裤，一身BOSS。

这次的崔言，穿着七匹狼，背着三叶草，腰上花花公子的皮带头，金光闪闪。

苏航帮崔言把行李搬上车，心里虽然有些疑惑，脸上却永远是和蔼可亲的职业微笑。

崔言不愧是老江湖，懂得通过现象看本质，坐在副驾驶位置给苏航解释：“你知道的，我们公司是卖煤炭的。”

苏航点头：“防火防盗防煤炭，防偷防骗防光伏，银行业对你们不太友善。”

这句话说到了崔言的心坎里，崔言摇头叹息：“环境好的时候，我们不缺钱，你们天天问我们，要不要贷款？现在环境不好了，我们缺钱了，你们天天问我们，贷款什么时候还？这样是不对的！”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苏航想到自己的煤炭商会，同情地看了崔言一眼，“您这次来是？”

“和一供应商，谈一点事nAd2(”

苏航点头，崔言继续解释：“我们集团，欠了他们几千万货款，还不出来。”

苏航没有说话，她用眼神表示了自己的态度，趁着等红灯的时间，她扭过头，看着崔言，一脸不解，崔言是如何做到如此理直气壮？

崔言一脸诚恳：“不是不还，是暂时没有，你知道的，现在的煤炭行业，是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苏航点头，隐约明白崔言的打扮成这样是为了什么。崔言进一步解释：“你看我，容易吗？堂堂一上市公司销售总监，穿成这副可怜像，就为了让人家同意我们再晚一个月还钱。你说这人生，是不是太艰难了？”

苏航除了点头，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崔言。所幸崔言外表脆弱，内心坚强，关于人生艰难的话题，点到即止，绝不多说。确认苏航理解他的痛苦后，立刻转换话题，和苏航谈起行程安排。得知苏航今天下午不用回单位后，崔言拉着苏航去接他的一个朋友，并且约好晚上一起吃饭。

018

?崔言的朋友叫姓冯，单名一个鑫字，也是到此出差，不过早一日到达。从宾馆接到冯鑫后，崔言把苏航和冯鑫带到一家茶舍，让服务员取了存在这里的茶叶，泡上给苏航和冯鑫品尝。然后，崔言突然低下头，沉默了了一分钟，再抬起头来时，原先的阳光灿烂变成了愁云惨雾，苏航这才明白，原来刚才低头一分钟是用来酝酿情绪的。

崔言问苏航：“这个表情怎么样？”

苏航点头：“好，很好，非常好！”

崔言深呼吸，眼睛里似乎都有水光在荡漾：“苏总，您听我解释，事情是这个样子的……”

苏航鼓掌：“你赢了！”

崔言带着一切尽在掌握地自信，走出茶舍。冯鑫一边喝茶一边研究股市，苏航端着茶杯刷微博，不知不觉中，三个小时过去了。

冯鑫率先反应过来，等待的时间，好像有点过长，他试探地问苏航：“你说，我们要不要？”

不等苏航回复，冯鑫又自我安慰道：“你放心，我不是在担心有人要打他啦？”

苏航忍不住稍微提高了点声音：“你说什么？”

冯鑫小声解释：“我不是很担心啦，我就是有一点点担心啦，毕竟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来赖账啦，所以……”

“未能按期支付货款，应该是公司行为。”

“你和煤老板扯什么公司个人啊，大字都不识几个……”冯鑫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已经冲得快没味道的茶水，平复一下情绪，“你说要是真打起来了怎么办？”

“他去那家公司在哪儿？”

“你问在哪儿想­干­什么？你去了有用吗？你能打吗？”冯鑫看上去像是在说服苏航，实际是在说服自己，“没关系的，不用担心，他跑得快！别人追不上！”

苏航面无表情看着冯鑫，不愧是亲生朋友啊，考虑得面面俱到：“如果崔言半个小时内没有回来，我们去找他nAd1(”

“要是我们去了，人家连我们一起打，怎么办？”

苏航优雅地端起茶杯，轻轻地呡了一口，淡定地说：“你上去，我在楼下，情况不对，我报警。”

二十五分钟后，在冯鑫的坐立不安及苏航的优雅从容等待下，崔言完璧归来，脸上更是挂着胜利女神的微笑！

冯鑫问崔言战果如何，崔言一边呼叫服务员再泡一壶新茶，一边摆出一个V字手势：“这个季度不用还了，至于下个季度还不还，再说！”

冯鑫真想拿出手机，打开微博，给崔言来个大大的赞：“你怎么搞定的？”

“很简单，我出了电梯就开始酝酿情绪，进门第一件事，就是声泪俱下：‘大哥，你听我说，我们那狗屁公司，半年没开工资了！大哥，再宽限两天吧！我求你了，大哥！’”

苏航看着崔言场景重演，对崔言没有进军我国演艺界深表遗憾。否则，奥斯卡小金人算什么，最佳男主到最佳导演，一个人包场。

崔言旗开得胜，心情甚好，和冯鑫、苏航商量晚上吃什么，正商量着，苏航接到分行电话，通知她晚上参加资产监控部召开的不良贷款清收大会，只能和崔言说声抱歉，先走一步。崔言有些遗憾，和苏航商量，如果苏航明天没事，他可否再约苏航，苏航微微一笑，一句没问题，也换来崔言一笑，只见那个大男生，微眼弯弯，笑起来十分可爱。

第二天，刚过十点，崔言打来电话，问苏航是否有空，冯鑫走了，他需要一个人陪他一起去见个客户。苏航刚刚接受完资产监控部的批评教育，正需要找个事情换下心情，当下便同意，开车去接崔言nAd2(

苏航本以为崔言又要去赖账，但看崔言又打扮成初见时的模样，不免有些好奇：“这个客户，不欠钱？”

崔言叹气：“是采购商，不过，说真心话，我宁愿他是供应商。”

眼见崔言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苏航十分知趣地把话题转移到别处，半个小时后，苏航陪着来到崔言客户的公司，穿过办公区，离客户办公室十米的地方，苏航隐约觉得那里不对。

这种微妙的感觉，进了客户办公室，立刻有了解释。只见办公室门内侧挂着响锣，墙上钉着葫芦，角落放着发晶，桌摆乾坤地球仪，旁配小桥流水和假山。此外，超大豪华无敌办公桌旁边，配有超大豪华无敌大水缸一个，内养的大乌龟一只，背上贴着一个小信封！

019

?此情此景，就算苏航­性­格再心如止水，也不免好奇信封内所言何物。至于崔言，和苏航一样，内心充满了疑惑，以至于第一反应，就是将手伸向大乌龟方向，可惜手还没碰信封，只见客户从办公桌后冲出，一声大喝：“不要碰我！”

崔言低头看了看乌龟，抬头看了看客户，脸上又是那副人生艰难的表情，客户见崔言误会，赶紧解释道：“你不要乱想啊！事情绝对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信封里是我生辰八字，乌龟驮着，脚下踩水，这是财托着我的意思！这是我请香港的大师帮我算的！”

如果客户是苏航的客户，苏航一定给客户鼓掌，同时称赞客户对风水的研究加持到无敌。可是，客户不是苏航的客户。苏航只能默默地端起茶杯，默默地喝茶，默默地看着客户给崔方讲解风水。

这一讲，便是一个半小时，客户几乎没有停顿，而崔言的笑容，似乎早已经僵硬在脸上。苏航似乎理解为什么崔言从进电梯起，便一副悲痛欲决地表情，原来世上唐僧属­性­的男人，竟如此之多，原来还有和罗行长比肩的男人！

苏航轻咳一声，借着手机有微信提示，一脸焦急地提醒崔言：“崔总，张总等急了！”

客户讲得兴起，这时才意识到，崔言旁边竟然还坐着个人？崔方和客户苏航：“这是我助理，不好意思，我后面还有个会，下次再来拜访您。”

连滚带爬逃出客户公司，直到上了苏航车后，崔言长出口气，放松下来：“第一次啊，少于两个小时！苏行长，谢谢你！”

苏航笑了笑，发动车：“风水这个东西，其实听听，还是蛮有趣的。”

“问题是，一见你就和你谈，一谈就三小时，范冰冰和我谈，我都没兴趣！”

苏航想了想，崔言说的也有道理：“你信风水吗？“

“我怎么可能信这个？”崔言拿出手机，打开导航，搜索目的地，指挥苏航跟着导航走，“我是无神论者！”

按着崔言的指挥，半个小时后，苏航来到一家市场门口，她凝视着市场正大门抬头的牌子，问崔言：“你确定，是到这？”

崔言一边确认，一边让苏航赶紧把车停到停车位，他看到一辆车刚走nAd1(苏航安慰自己即来之，则安之，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当客户经理人的不遇到点奇葩，又怎么能成长。

就这样，苏航跟着崔言进了花鸟虫鱼市场。

然后，苏航眼睁睁看着崔言买了两只小乌龟。

然后，苏航眼睁睁看着崔言在其中一只乌龟背上写下了一个大大的苏字，并且放在透明塑料箱里递给她。

苏航不接，指着箱子问：“­干­嘛？”

崔言很不理解苏航的举动：“送你的啊？”

“送我？”

“对啊，送给你啊！”

“你不是不相信的吗？”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有用呢！还有，我一天到晚出差，养不了，你养一只也是养，养两只也是养，我这只你帮我养一下？”

苏航试图拒绝，但看到崔方的眼神，下意识地竟然同意了，并且陪着崔言去买了个巨大无比的鱼缸，把两只小乌龟放进去。然后开车送回家中，恭恭敬敬放在客厅正中的位置。

安排好小乌龟后，崔言请苏航出去吃饭，途中，那位喜欢研究风水的客户来电话，约崔言晚上去夜总会游玩。苏航祝崔言玩得开心，崔言一脸痛苦，跪求苏航好人做到底，既然已经装了一回他的助理，完全可以装第二回。

苏航摇头：“那有带女助理去夜总会的道理？”

崔言点头：“世上本没有路，走得多的，就有了，总得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020

?苏航思考，反正乌龟也养了，夜总会还怕什么，去就去吧，正好排解一下心情。就算没有做案工具，看看漂亮的妹子，也是极好的。

万万没想到，崔言的客户，那位姓范的先生，在看到崔言身后的苏航后，先是疑惑，然后一副我懂了的表情，嘿嘿一笑，叫来店长，耳语一番。

数分钟后，苏航期待的成群妹子没有出现，而是进来一位小哥，身高一米八八左右，那脸蛋，虽然和关享的真爱李格非同志有一定距离，但绝对称得上是秒杀百分之九十男­性­的水平。

苏航心想，这位范爷实在是太客气了，竟然连她都照顾到，但是她是一位正直的人，是万万不能接受这种招待的，最多也就和小哥聊聊天。

然后，就在苏航思考和小哥聊什么话题比较合适的时候，小哥路过苏航，连正眼都没有瞧苏航一眼，直接坐到了崔言的身边，如果苏航没有听错的话，小哥路过她的时候，好像还冷哼了一声？

范爷给小哥介绍崔言：“这位是我哥们，姓崔，山西煤老板，你好好接待！”

崔哥眼睛瞬间雪亮，自我介绍：“哥，我叫小安！”

虽然崔言自认是笔直笔直的，但架不住小安同学长实在是帅，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喔，你好。”

小安一笑，更是千娇百媚：“哥，你是喜欢男的，还是喜欢女的啊？”

“喜欢女的，怎么说？喜欢男的，又怎么说？”

“你要是喜欢女的，我就给你叫姑娘来。你要是喜欢男的，哥，你喜欢我好不好？“

“不好，”崔言轻轻地把小安放在他大腿上的手移开，“我不喜欢你！“

苏航看崔方和小安两人你来我往，真是比电影都好看，幸亏来了，否则到那里能看这种现实题材的感情戏，这年头真不容易，特殊服务不光要出卖­肉­体，连灵魂都得卖nAd1(

范爷正准备搭腔，劝崔言从了，他带来的陪客提醒他，隔壁有熟人在。范爷应了一声，和崔言打招呼，他过去打个招呼，去去就回，同时又叮嘱小安，好好陪着崔言。

范爷一走，气氛顿时轻松许多，小安同志立马正常起来，给崔言敬酒：“大哥，帮个忙成吗？

崔爷推开酒杯：“我不喜欢你！”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小安急了，“别的事！”

“我半年没发工资了！”

“我不和你借钱！就是有一男的，追我半年了，我不稀罕他。过会他来找我，我说你是我男朋友成吗？”

“当然不成，万一我男朋友知道呢？”

“大哥，我和你说，你别骂我，我已经告诉了……”

苏航觉得这时候如果笑出声，崔言的心情可能会更郁闷，所以，她选择，拿起一块哈蜜瓜，用力啃下去，以掩饰她因为憋笑而扭曲的表情。

崔言觉得这位小安同志，整个就是一神经病，试问，和神经病需要讲道理吗？崔言叫上苏航，准备拎包走人。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崔言和苏航往门方向走去的时候，门被人从外面踹开，一彪形大汉怒气冲冲进来，一脸捉­奸­在床的愤慨，指着崔爷道：“就是你？”

小安挡在崔言面前，一副视死如归表情：”我男朋友是做煤炭生意的！”

苏航再也忍不住，开始大笑，崔言用一块哈蜜瓜堵住了她的嘴：“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nAd2(

十分钟后，苏航的车里，苏航捧着从包间里偷出来的果盘一边吃一边问崔言：“你为什么要逃？”

崔爷嘴里塞着西瓜嘟囔道：“我堂堂一上公司销售总监，我能为了一男的和人打架吗？我当然是马上澄清，然后走人，留下他们自己处理感情问题啊！”

“是吗？“

“我是一个有原则的人，更是一个高风亮节的人！在真爱来临前，怎么能掺和这种小破事？”

“好吧！”苏航点头，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崔总，您到底是喜欢男的还是女的？”

“能换个问题吗？”

“不能。”

“为什么？”

苏航笑得十分温婉：“因为我想知道！”

“好吧，”崔言大大方方地说，“你靠近一点，我告诉你。”

然后，苏航得到了一个带着西瓜味的吻，在崔言看来，这就是他给苏航的答案。

021

?苏航一向认为，谈恋爱这种事，和谈生意差不多，谁先开价谁死。崔言的吻似乎是一个信号，但是，挑明的话不应该由她来说，免得将来有一天，崔言有理有据地指责她：是你说要和我在一起的。

所以，没有脸红心跳，只有处变不惊，苏航微笑看着崔言，等待他的说明。可惜，崔言的打算，似乎和她一样，喜欢立于不败之地的人，遇到了同样的对手。崔言用微笑回应微笑，仿佛之前的吻没有发生过一样。

苏航暗暗地叹了口气，高手过招，不争一时长短，反正日子还长，慢慢磨合。崔言则迅速转换话题，东拉西扯，场面十分热闹。

苏航将崔言送回宾馆，回到家中，发现关享竟然在家。原来今天李格非晚上有个视频会议，所以没有约会。

苏航原本准备去卫生间洗漱，却被关享拖着去看乌龟：“我问过言晓晓，不是她买的，你买的？”

苏航皱眉，纠正关享的说法：“别人送的。”

“送这个？”关享指着小乌龟背上大大的“苏”字：“这什么意思？”

“风水龟，招财的。”

“上次李福海给你整一开光手串，你都嫌他迷信，现在乌龟就不迷信了？”

“不是客户送的，”苏航走进厨房，打开冰箱，给自己开了瓶橙汁，“崔言送的。”

关享虽然生就一副胸大无脑的外表，但是智商绝对够用，回忆起崔言是何方人士，加之金鱼缸内乌龟两只，分别写有“崔”“苏”二字，当下便得出结论，十分激动地恭喜苏航：“搞定了？”

苏航在客厅沙发坐下：“刚刚在车上，他吻我了。”

关享更加激动，直接蹦上沙发，凑到苏航旁边：“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nAd1(”

“什么意思？”关享目瞪口呆，“他送你礼物？他亲你？你们没确定关系？”

“没有，”苏航简单直接明了，“他没说。”

“他没说，你不能问吗？他要不喜欢你，他亲你­干­什么？”

“如果他想说，我不问，他就会说，如果他不想说，我问，就是自取其辱。”

关享被苏航的逻辑打败，试图和苏航探讨一番，却被苏航用行动拒绝，眼睁睁看着苏航戴着耳机走进卫生间洗漱。气得关享只能冲进言晓晓卧室，把熟睡中的言晓晓弄醒，听她控诉苏航的高冷病再次发作这一事实。

一夜无事，第二天早晨，苏航坐在餐桌旁百度养龟知识，言晓晓为她端上早餐，小心翼翼地说：“苏航，我觉得……”

苏航头都没抬，拿起三明治，边吃边说：“我觉得，我不想和你沟通，你想沟通的话题。”

餐桌对面的关享­干­笑：“苏老板，我们这是关心你！”

苏航抬起头：“我也很关心你，李格非问题，搞清楚了吗?”

苏航的问题，确实说到关享痛处。和李格非交往快两个星期，李格非的条件堪称完美无缺，各种名贵礼物收到到手软。从周一到日，只要有空，李格非必定约关享见面，高尔夫球场、米其林餐厅各种高档场所，留下了他们的欢声笑语。甚至，李格非还和关享约好，今年圣诞节，带关享回他的母校参加校友聚会。至于见父母，也早已提上议事日程，应该就在下个月的第一个周末。

按理说，关享应该每天沉浸在幸福的海洋，但是，现实是，关享每天都在琢磨，到底是那里有点不对呢？

认识一个月的纪念日，李格非带关享来到他们第一见约会的米其林餐厅nAd2(老规矩，李格非包场。

烛光中，李格非将一只宝格丽戒指连盒推到关享面前，关享目测了一个钻石大小，至少三克拉。

李格非原本已经秒杀明星的容貌，在光影作用下，简直逆天。不远处汝服务生被这场景感动的几乎落泪，只等关享喜极而泣时，为他们打开香槟庆祝。

至此，关享不得不向李格非证明，她的智商一直在线。关享指着戒指：“这是什么？”

虽然关享反应有些出乎李格非的意料，但是李格非还是细心地和关享解释：“我在和你求婚。”

“我们才认识一个月。”

“准确地说，是一个月零一天。”

“现在求婚会不会太早？”

“有些人刚见面就像认识一辈子。”

关享完全同意李格非的观点，她拿起戒指把玩：“你喜欢我吗？”

李格非挑眉，笑容温润如玉：“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不喜欢我。”关享摇头，“坦白的说，我觉得你对我的感情，恐怕和对旁边服务员的感情差不多。”

关享的回答，李格非似乎并不吃惊：“那我为什么要和你结婚？”

“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如果你能给我满意的答案，我不介意我的婚姻没有感情！”

“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

“没有物质的婚姻，更加悲剧，坦白的说，我就是那种宁愿坐在宝马里哭，也不愿意坐在自行车后面笑的人nAd3(”

关享的回复，让李格非十分满意，他让服务生打开香槟，帮他和关享加满，然后，他和关享碰杯：“我没有看错人，你就是我想找的人。”

关享将杯中香槟一饮而尽：“过奖，其实比起你的人，我更喜欢你的钱。和你在一起，确实虚荣心暴棚，但是，大部分时间，比较无趣。”

李格非鼓掌，为关享的坦白：“我和你在一起一个月，我们好像没有过肢体接触？”

“第一种解释，你绅士风度，第二种解释，你尊重我，当然，还有第三种解释，你的­性­取向……”

“我的­性­取向，恐怕和你猜测的一样。”服务员上前，将两人面前香槟再次加满，李格非第二次与关享碰杯，“­性­别男，爱好男。”

“你这么坦白，不怕我曝光？”

“既然我敢找上你，你猜我怕不怕你？”

“李先生，骗婚是不对的。”

“关小姐，用骗这个字恐怕不太合适，你我应该算是各取所需，我希望借助你结个婚、生个孩子，，对各方面有个交代，你可以借助我上升一个社会阶层，同时在经济上获得极大的利益。我们的交易，注定是双赢。”

“你认为我会为了钱，出卖子­宮­，帮你生孩子传宗接代？”

“难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吗？这和为了钱结婚有多大区别？”李格非将关享放下的戒指，再次推到关享面前：“我劝你再考虑一下，钱方面，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生了孩子以后，我们就离婚，孩子留给我，我给你的不会少于八位数。”

“如果到时候我要孩子呢？”

李格非的笑容越发温柔：“我不认为你会做出如此不理智的事情，再者，不给我孩子，你就一无所有，拿什么跟我争？”

022

?关享明白李格非说得都没错，以她一贯以来择偶理念，李格非无疑是最佳的“结婚—离婚”的人选，但她对李格非的提议却提不起兴趣，甚至感觉到恶心，有一种­操­起桌上的香槟砸在他头上的冲动。当然，她还没有蠢到因为说不清道不明的冲动就动手，于是她忍着，就像小时候第一次坐上同学家新买的桑塔纳轿车，明明分分钟晕车到想吐，但还是强忍着一直到终

关享笑容僵硬和李格非告别：“我身体不舒服，想先行一步，回家休息。”

李格非没有阻止，他说：“我给你一个星期的考虑时间，下个星期的这个时候，我在这里等你，我相信你能有一个理智的决定。”

关享回到家中，苏航在书房用电脑看美剧，言晓晓自己房间躺床上看言情小说。关享把两人叫到客厅，尽量语气平静地把李格非所作所为复述了一遍。言晓晓的第一反应就是：“李格非是变态？”

苏航慢声细语地纠正言晓晓的错误：“按照现行法律政策，同­性­恋不属于­精­神疾病。”

“他这就是在骗婚，而且骗得光明正大理直气壮。”关享说。

“他这么找上你，不算骗婚，可以叫买婚。”苏航也纠正了关享。

言晓晓的表达能力，一贯受情绪影响，结巴道：“那……那……那现在怎么办？”

“分手。他让人恶心。”关享皱着眉头地说。

“你想清楚，”苏航开了一瓶矿泉水递给关享：“按你描述，只要生个孩子，分手费能让你少奋斗三十年。”

“是，你说的没错，”关享双手猛挠后脑勺，“我要的他都能给，可我就觉得恶心，说不出来的恶心，比纪霆那货劈腿还恶心。”

“哦，我知道了。”言晓晓若有所悟，“你以前一直说他家庭背景厉害，是不是你心里其实怕他，怕和他在一起伴君如伴虎nAd1(”

“怕？我关二爷怕过谁？”关享一昂头，随即又低下头，“也许有那么一点，不过他又不是要我和他形婚一辈子，生了孩子就是千万在手的自由身了。”

“要放弃孩子？”苏航似问非问。

“我刚不说了么。”关享斜了苏航一眼，“苏老板，这不像你会问的问题，你到底想说什么？”

“对，这不是我的问题，是你的。”苏航点点头。

“别打哑谜，说明白！”关享感觉苏航已经隔靴挠到了她的痒处，立马要蹬掉靴子。

“你父母虽然因为习惯省钱苦了孩子，倒也没为了钱放弃孩子。”苏航淡淡地说。

“啪！”关享一拍茶几，冲过去捧着苏航脸蛋重重一吻：“苏老板，我爱你！”然后大笑两声，蹦跳着往自己房间走去，还大声朗诵着：“仰天大笑出门去，苏航知是荔枝来！”

“神经病。”苏航擦了擦被关享吻过的脸，嗔里含笑。

“她这是这么了？”言晓晓摇摇苏航，“刚怎么回事？我没听懂，你再跟我讲讲呗。”

“你知道关享这么爱钱其实是对她父母错误教育方式的逆反吧。”

“嗯。”

“逆反的另一个结果就是她的意识深处早已下定决心要做比她父母更好的父母。”

“嗯。”

“所以——”苏航刚刚点醒了关享，心中也有几分得意，所以难得地对言晓晓循循善诱。

“所以——李格非要求她放弃孩子会让她感觉很恶心，她不能接受自己变成更失败的父母nAd2(”言晓晓终于跟上节奏了。

苏航赞许地点点头，给了言晓晓一个孺子可教的表情。

“苏航，你怎么懂这么多呢？”

“你呀，毕业以后除了言情小说还有看书么？”

“有啊，《巧媳­妇­不可不会的三百道家常菜》《巧媳­妇­不可不知的三百种收纳技巧》《巧媳­妇­……》”

苏航顿时翻起了白眼，没等言晓晓说完，丢给她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表情，回自己房间去了。

此后一星期，李格非没有出现，没有联系，支行内广大群众由背后八卦变成了当面八卦，直接向关享提问：你男朋友最近怎么没有来接你？关享公开回映她和李格非已经和平分手，然后，无论她怎么解释，群众们纷纷一脸同情地劝慰她：被男神甩，也是一笔­精­神财富。成长的过程，都是无比疼痛的！

到了与李格非约定的当天下午，关享接到李格非微信：记得按时赴约，钱在等着你。对于这种毫无节­操­地示威行为，关享当即回复道：“谁不去，谁是孙子！”

当天下午，关享提前回家，先把自己收拾得光彩照人，然后把李格非送的贵重礼物全部打包，出门的时候，碰上回家的苏航和言晓晓。苏航指着行李箱问关享想­干­嘛？

关享咬牙切齿：“还给李格非！”

苏航提醒关享：“纪霆的东西你可是一样没还啊？”

“李格非侮辱了我的人格！”

“纪霆可是和绿茶妹跑了！”

“揣着明白装糊涂！纪霆是跟我做买卖自己坏了规矩，他李格非的买卖我做不起！”关享有些急了nAd3(

苏航摊手，说：“你自己明白就好。你一切顺利。”

餐厅在二十八楼，关享从上电梯起就开始给自己打气：“我不是会被金钱收买的！我的内心是高贵的！这单买卖不不做！”

到楼层后，关享拖着行李箱就往外走，一不小心，鞋根卡进电梯和楼板间的夹缝中。一想到这双鞋的价格，关享的心又开始滴血，用力拔了两次，硬是没拔出来。试问她花了几个小时把自己打扮成一朵花，难不成命运非得让她光着脚蹲下来，拔一只鞋。

关享仰天长叹，正准备脱鞋，路过一高大男子见此情景，果断伸出援手，蹲下身来，帮关享解了燃眉之急。

关享非常感动，连声道谢，却在高大男子起身后，顿时卡壳。她一直认为李格非相貌已经好到天上有，地下无，眼前这个男子的相貌比起李格非，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以至于像她这种眼里只有粉红­色­毛爷爷最帅的奇女了，都动了凡心。

关享瞬间发挥客户经理出门不带脸的优势，向男子索要名片，男子没有拒绝，和关享交换名片，关享瞅着名片眼熟，这个叫秦岭的帅哥竟然和李格非在同一家外资银行！更为巧合的是，秦岭竟然要和她去同一家餐厅。

023

?根据关享对李格非的了解，装B如李格非肯定是包场的节奏，秦岭会不会走错餐厅？关享暗示秦岭，今天餐厅可能不对外营业。秦岭说：“没关系，我是来分手的。”

连来这里的理由都一样，关享开始怀疑，难道这就是缘分？老天爷给她关上一道门，又给她打开了一面墙的窗户？唯一有点问题的就是，秦岭的职位好像没有李格非高，万一以后她和秦岭谈恋爱，李格非会不会打击报复秦岭？

关享怀着忐忑的心情，跟随秦岭的脚步走进餐厅，看着秦岭的背影，关享开始浮想联翩，如果秦岭到单位去等她下班，应该能瞬间消除李格非的不良影响吧。

一路走进餐厅，在服务生的引领下，果然整个餐厅只见李格非一桌人在。关享正准备提醒秦岭你找错地方了，却见秦岭朝李格非方向走去，关享瞬间明白了什么，原本感觉明亮的人生，瞬间又开始灰暗。关享对自己说：“妈的！我靠！”

李格非的脸­色­也好不到那里去，从看见秦岭和关享一起走进来那刻起，笑容苦得活像吃一嘴黄莲。

秦岭走到李格非对面，隔着桌子和李格非打招呼。李格非站起来，似乎想解释，但是看到迅速跑过来，站在秦岭身后，一副探头探脑表情的关享，李格非又坐下，竭力表现出一副云淡风清的样子。

秦岭说：“我来也没什么事，为了不打扰你和关小姐约会，我就简单说几句。”

关享立刻接道：“没关系，不打扰我，你尽管说。”

李格非拿秦岭没办法，只能训斥关享：“你给我闭嘴！”

秦岭一共只说了两句话：“我和你在一起十年，你出轨三十二次，我都原谅你。这次，一切都结束了，再见。”

秦岭说完转身就走，李格非起身要追，却被关享拦住：“你请我吃饭，你不付钱就走啊，这里这么贵，我付不起啊！”

李格非气极败坏，几个字从牙缝里蹦出：“记我账上！”

关享问旁边服务生：“他说的是真的？”

服务生头点得几乎快断掉，关享让开去路，给李格非做了个请的手势nAd1(更让关享惊讶地是，李格非竟然会骂脏话，而且还是用中文骂的：他妈的！

目送李格非像火烧ρi股一样离去，关享给苏航打电话，让她带上言晓晓赶紧过来，今天有白食可以吃，不吃白不吃。然后，关享让服务生送上酒单，高档红酒一样来一瓶，不用打开，她打包带走——她知道哪里的酒庄收红酒。李格非带着男朋友秀恩爱这件事，给她带来了一万点的伤害，需要用人民币来安慰一下她受伤的心灵。

按照关享的思路，这个城市几千万人口，她和李格非应该算是就此别过，再无联系。万万没想到，仅仅几天以后，她去分行送报销单，竟然在人力资源部门口看到了秦岭！只是秦岭的状态和上次见面差很多，脸上更是有明显的伤痕。

关享正在犹豫是不是要上前相认，秦岭见到关享，主动和关享打了个招呼。

人力资源部门口，显然不是说话的地方，关享把报销单交到计划财务部后，拖着秦岭到了分行旁边的星巴克详谈。

星巴克内，关享抱着咖啡，问秦岭：“你的脸是什么情况？”

秦岭叹了口气，虽然面容受损，依然吸引了店内所有雌­性­生物的目光：“如果我说我摔的，你相信不？”

“我读书少，但我知道，你一定在骗我。”

“我和李格非分手，他不同意，于是，我们就打了一架。”

“成功了？”

“算是吧nAd2(”

关享本想嘲笑李格非几句，但是想到没有还给李格非的礼物，本着拿人手短的指导­精­神，决定为李格非美言两句：“其实……其实……其实他应该是喜欢……”

秦岭笑了笑，关享明知他是同­性­恋，还是被迷得有些晕头转向：“你知道我今天来是­干­什么？”

“对喔，你到我们行­干­吗？”

“我是来面试的。”

“你辞职了？”关享的声音瞬间高了八度，“就算分手了，你也别急着辞职啊？”

“事情比你想的复杂一点，坦白的说，我应该算是被迫辞职。”秦岭皱了皱眉，尽管一脸伤痕，这个动作依然好看到死，“我这样说，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李格非在和一小鬼子竞争一个非常重要的职位，然后小鬼子找私人侦探，拍到了一些我和他不怎么清白的照片。”

“他用这个威胁你们？”

“准确地说，是威胁李格非。”秦岭耸肩，一脸无奈：“这黑锅吧，反正得有人背，不是他，就是我，我看他是不准备背了，我就顶上了。然后，老板就让我滚蛋了。所以，你说他其实是喜欢我的，我有点……”

“那个，不是我八卦啊，作为你前男友的前女友，话说我应该算前女友吧，”关享­干­笑，“我是真的挺想知道点事情的。”

秦岭没有拒绝关享的要求，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和关享讲了一个，一个都不感人的故事。

他和李格非，算是孽缘，高中认识，经历李格非出国、秦岭当兵等等一系列是是非非后，磕磕绊绊交往十年。秦岭不知道李格非对他是什么感情，说是真爱吧，不停地出轨。说是不爱吧，每次分手，李格非都发疯一样的挽回。这些年，空少、健身教练、模特、演员……这些年李格非出轨对象能拉出一个排来nAd3(

刚开始秦岭还是愿意和李格非沟通的，架不住李格非的一套歪理邪说：我只是­肉­体出轨，我的灵魂永远在你这☆近几年，秦岭­干­脆放弃沟通，李格非愿意怎么折腾就怎么折磨，没曾想，李格非竟然作到死，事先没和他提过一个字，事后直接把关享照片扔给他，告诉他最终结果：他，李格非，准备和关享形婚，目的是掩人之口、生个孩子。

这一结果，导致秦岭下定决心和李格非分手，李格非又是那套，两男人吵架也不合适，直接武力解决，秦岭够惨，李格非更惨，直接吓得他妈在医院哭起来。

秦岭说完，和关享商量：“你想听的，我都告诉你了，也请你帮我个忙。”

关享对秦岭地遭遇十分同情，用力点头：“江湖儿女，义字当先，你说。”

“我是因为­性­­骚­扰被迫离职，因为我之前被行里送到英国去培训过两年，所以我辞职，有高额违约金。”看关享神­色­紧张，秦岭赶紧解释道，“你放心，我不和你借钱。”

“那你，想­干­什么？”

“这些年，为了李格非，家里人、兄弟、朋友几乎全部闹翻，现在这个城市，除了同事，我谁都不认识，如果方便的话，你能否帮我打听一下，哪里有便宜的房子出租，我昨天刚从他那里搬出来。”

同是银行人，秦岭的惨状，以关享的冰雪聪明，瞬间明白，她思考片刻，告诉秦岭：“房子没有，不过有间书房，可以不收你房租，你要住不？”

024

?与秦岭见面当天，晚餐时间，关享和苏航、言晓晓商量秦岭入住的问题。言晓晓听说关享打算让个男的搬进来住，神­色­很是为难：“我们三个女的，搬进来一个男的，不太好吧……”

关享早就知道言晓晓会是这反应，立刻搬出准备好的理由：“第一，他是同­性­恋。第二，他付房租，当然，可能暂时欠着几个月。第三，他是壮劳力，以后，除了做饭，所有家务都是他的事！”

关享的理由有理有利有节，说服言晓晓易如反掌，但是，对苏航说，一点用处没有。所以，关享拿出第二套方案，她拿起手机，翻出秦岭照片给苏航观摩：“他人品挺好的。”

苏航仔细端详了一番，勉强同意关享的看法，从脸来看，秦岭绝对是个好人。关享随即又给出了第二个理由：“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我爸妈这两天又联系我，准备让我相亲。”

苏航点头：“我父母，言晓晓爹娘好像也是这么打算的。”

“如果我们有男朋友，是不是就不用相亲了？”关享把手机递给言晓晓，通过照片引见一下未来房客，“这个男人，工作稳定，相像英俊，品行良好，最重要的是，还是个同­性­恋，到那找这么适合装男朋友的人？“

“而且还不用花钱。”苏航帮关享补充了最重要的一点，“我没问题，你问下房主？”

言晓晓看秦岭照片，看得有些入神，关享连叫了几声，才反应过来，瞬间脸红成一片。关享帮她解围：“长得帅吧，我当时见到真人，都傻了，你说大家都是人，想想纪霆，再想想他，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是……是……是挺好看……”言晓晓脸­色­越发红润，­干­脆低下头，假装吃饭：“你觉得没问题，那就住进来吧。”

第二天，关享联系秦岭，让他收拾东西，准备搬家。秦岭说没啥好收拾的，这几天他都住在快捷酒店。关享不解，以秦岭的工作环境以及收入，不谈积蓄、服装配饰什么的，至少也得有一个衣橱，怎么会没有东西好收拾？

秦岭听完关享的疑问，呵呵一笑，告诉关享残酷的现实，他前脚和李格非分手，后脚新人已经入住，他曾试图回去拿东西，但是被人无情地拒绝，并且威胁要报警nAd1(

“我总不能和警察叔叔说，我前男友的现男友，不让我拿衣服吧。”秦岭长长地叹了口气，“他一健身教练不要脸，我总不能跟着他不要脸吧！”

“健身教练？”听到李格非新欢是何许人也，关享一脸恶心，虽然职业没有高低贵贱，但是看看眼前的秦岭，再想想那位小三上位不许人拿衣服的健身教练，关享唯有祝福李格非：“他会得艾滋死掉的，我是说李格非！”

秦岭点头：“我和你一起祝福他。”

秦岭入住当晚，为庆祝四人帮成立，言晓晓做了丰盛的晚餐庆祝。由于真人比照片更具有冲击力，言晓晓只要离开厨房，始终保持低头认罪地造型，上桌后，更是脸红心跳只顾低头吃饭。

为了打破这一僵局，关享率先和秦岭聊起感情生活。关享问的第一个问题：“你和李格非，谁是1谁是0啊？”

苏航怕秦岭不理解，补充道：“谁攻谁受啊？”

言晓晓饭吃得太急，听到关享和苏航的问题，一个大喘气，饭粒进了气管，咳得惊天动地。秦岭端着碗，直接僵硬如化石。

苏航给言晓晓倒水，关享对秦岭紧追不放：“说说嘛，我好奇很久了！”

秦岭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控制住揍人的冲动，从牙齿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个人隐私，无可奉告。”

“你这样就没意思了！我和苏航打赌了，我押五百块，你攻李格非，苏航押五百块，李格非攻你！你赶紧告诉苏航，你是1！五百块分你一半！我们一人二百五！”

“不用分，我看你就是二百五！”秦岭一手端饭碗，一手端起离他最近的一盘菜，走进书房，锁上房门nAd2(

关享没有放弃，堵在门口，使劲拍门：“你别不好意思啊，大家江湖儿女，有什么不能说的？”

苏航照顾好言晓晓，也来到房门口，冲着关享伸出手。关享警惕地看着苏航：“你想­干­什么？”

“身为一个客户经理，客户对核心问题避而不谈，只有一个可能。”苏航微笑，“关享，你输了。”

放过去，五百块就是随便一顿饭钱，但今日不同往日，眼见降薪降得就快成低保了，五百块怎么能随便输掉？关享气急败坏，更加大力拍门：“秦岭，你给我说清楚！”

苏航被关享吵得头痛，让关享闭嘴，对着门内轻声道：“一分钟内，开门，出来洗碗，不然明天没饭吃。”

五秒后，秦岭开门，笑颜如花：“苏爷，您还有什么吩咐？”

那个时候的秦岭，绝对不会想到，他的悲惨人生才刚刚开始。

因为暂时没有工作，秦岭扮演起全职保姆的角­色­，擦油烟机、洗马桶、倒垃圾、拿快递、取外卖，如同关享所说，除了做饭以及清洗内衣外，秦岭承担了所有家务。

家庭­妇­男的生活过了两周，就在秦岭一边擦地板一边回忆工作，感觉恍如隔世的时候，秦岭之前面试的几家银行几乎同时通知他去参加体检，其中包括苏航她们所在的单位。

秦岭趁着晚饭时间和苏航、关享、言晓晓商量去向，综合了各家的上升空间和薪资待遇，最后秦岭决定成为苏航她们的同事。

体检后一周，秦岭拿到入职通知，为了庆祝，关享提议吃饭看电影，得到大家的响应nAd3(只是，让秦岭想不通的是，明明他是庆祝活动的主角，为什么他要背着四个包，拎着四份果汁零食，紧跟在三位小主身后伺候？

言晓晓见秦岭表情凄凉，想起这段时间，一直受秦岭照顾，越发不好意思，小声和苏航、关享商量：“我们是不是有点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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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享左手冰激凌，右手马卡龙，嘴里还咬着半个甜甜圈，嘟嘟囔囔教育言晓晓：“他吃我们的！住我们的！出卖灵魂都是应该的，更何况现在只是出卖个­肉­体，有什么过分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