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莫惑微讶,却也相信莫名说这话绝对有意义……即使如此的不合时宜。
果然,对方听见反而是了然一笑,其中一人带着他们绕到另一座宅子的小偏门去,进了那家宅子,绕了七八个弯,就见豁然开朗,
别有洞天。
大大的密室中,光线幽暗,摆设简单却透着神秘色彩。墙壁上琳琅满目的奇异兵器,均道不出名号来,造型更是怪诡。莫惑讶异地
看着,被动地让莫名带向铁窗前去。
只见铁窗内是别一座小室,也没见着有人,却有一丝的淡烟飘升,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烟草味。
莫名驾轻就熟,只一手伸出保暖的狐裘,就着柜台前的文房四辈笔书写,然后将纸张推进铁窗内。
“哦……”
窗内慵懒的女声颇具兴味:“这字不是苏三的吗?”
迎着莫惑疑惑的目光,莫名轻轻一笑:“哈,行走江湖,人都爱称顾大侠身后的小人,洛山第三位为苏三。”
莫惑了解地颌首,心里明白这小人名声大概也是莫名有意而为之罢了,毕竟他喜欢隐藏自我,让人防不胜防。
“苏三大侠,你玩笑开大了,谁有眼无珠敢欺负你,还不像那浪虎神兽一般凄惨?”
话落,一只雪白柔荑落在柜台上,鲜红色蔻丹尤其扎眼。柜台后一名妇人,云髻微乱,神情慵懒,一手支着烟杆子,抽得正勤。
不是绝色,却是别具一番风情。
莫名把银票往案上一摆,自然是识价的。
“啧,跟苏公子交易最没趣。”妇人磕磕烟枪,灰烬带着一丝微光坠落,她顺手点上新的,表情尽是不耐与厌烦。
莫名却不以为然,伸手要取回银票:“或许你希望我跟你杀价。”
未等他得手,那边已经把银票抽走:“罢了,老娘不想自讨没趣……稍等,发财,去取货。”
小室内又有一人应声,取走莫名写下的单据,匆匆隐去身影。等候期间,她的眼睛又落在‘双头人’的另一张脸上:“哦,这位…
…”
“从我身上探听消息是要收费的。”莫名回话。
要知道这个店子卖的不只货物,还有消息,他可不想莫惑成为这里贩卖的消息之一。
“……多少。”妇人感兴趣地吞云吐雾。
“黄金万两。”
“啊!咳……”妇人被呛到了,与莫名两两相对,咳成一片。
莫名的高价惹来了鄙夷的一瞥,即使如此,他还是温和地微笑:“买不买?”
“哼,买不起。”价值黄金万两的消息?她买不起。
莫名弯目一笑,接过店员递上来的锦盒,沉甸甸的盒子里装着他要的东西,他也不需要检查,这便要带莫惑离开。才回身,却见莫
惑似乎对这些武器十有感兴趣,心思一转,他又写了一张单子。
又取过一个沉甸甸的盒子,莫名这才领着人离开。
等他们出了门,妇人搁下烟枪,迅速写下简单书信交给下属:“去,把信送给爷。”
“是。”
“那是什么地方?”脑中将那些图样记得清楚,莫惑掂量着要将图样画下来,好好研究一番。
莫名见他兴致勃勃的模样,不觉好笑:“感兴趣?那是一个专门贩售暗器刑具的连锁专门店。”
“啊,你的意思是到处都有?”连锁专门店?
“嗯,差不多吧。”莫名失笑:“二哥聪明,而那个店子……是茶家的。刚刚的就是上回我提及的高家庄姚娘。”
“哦!茶修?”莫惑想起了那个无赖的笑脸,自堇萝一别数天,也有点怀念当时安稳的生活:“就不知,他是否让你硬交的账务给
累着了。”
“哈。”听他说,莫名却不以为然:“别小看那家伙,他武力是不济,但手段高明,一个脑袋顶上千军万马。他既非凡人,区区几
本账目能累着他?”
“是吗?那……果真是人不可貌相。”莫惑充分表现他的惊讶。
见状,莫名不觉失笑,忍不住对这位二哥亲昵地抱上一记,表达自己的愉快心情。
“二哥,你这话要是让茶修那家伙听到了,他肯定又一阵呼天抢地。”
“……”莫惑哪顾得茶修怎么样,他正为刚才那一抱而心跳加剧呢。怕莫名注意自己,他便随意答话:“茶公子又怎会在意?他只
是较爱胡闹罢了。”
听他此言,莫名侧眸……过去便罢了,至少他不了解这种心情,但现在嘛,他能可怜茶修没引起意中人的一点注意吗?
但转念一想,莫名以为自己的怜悯是多余的,过去有人不是在他身边可怜了数年吗?顾君初……回来吧。
想起顾君初,莫名又神游太虚了。莫惑看在眼里,却未加阻挠,毕竟他宁愿莫名能表现出真意,也不愿看他刻意压抑。
一路无语回到客栈,莫名的房间有烛光透棂,推开门就见到嫣鸠趴伏在桌子上睡着了,那边蹲在墙角的人抬头瞪着进来的二人,表
情极为警惕,仿佛随时准备攻击。
莫名没理会他,径自将沉重的锦盒放下,也终于与莫惑分开。他走近嫣鸠,看见那张熟睡的脸,不觉轻笑摇首,他伸手就要去取回
被紧握的扇子。
哪知道他一碰,睡梦中的人突然跳起,立即就把展开攻势。
莫名将攻击一一挡住以后,见那边蹲墙角的人准备跳过来帮忙,也想到自己扛不住,他立即制住嫣鸠,重重晃了两下:“喂,看清
楚我是谁。”
嫣鸠睡眼惺忪地审视莫名,不知他是否真的能看清。只见原本下弯的唇角渐渐勾起,扯着纯真的笑靥便挨到莫名身上去,搂住他的
脖子:“太久了,扇子不还你了。”
“……”这小子是睡糊涂了,莫名一阵无语。
他目光一转,坏心起了,用茶水弄湿了手掌,伸手往那支线条姣好的脖子上一贴。
“啊!”嫣鸠立即清醒了,抚着一片湿冷的脖子,一脸惊诧。
甩甩手上水液,莫名笑得温和:“嫣鸠公子,清醒了?”
嫣鸠白了他一眼,是没说什么,却坏笑一记,把扇子收进胸膛中,摆明车马是不要还的了。
“啧。”莫名头痛地触额,仿佛十分苦恼,实则心中兴味:“这该叫肉包子打狗吗?”
“……”狗?嫣鸠对于这说法可是有天大的意见,就只有莫名敢说他是狗了:“苏瑛,你以为我会轻易为你的话动摇吗?呵,这扇
子我是不会还你的。”
这副志在必得的模样还真让人不爽,莫名侧眸看向莫惑,比了个手势。后者微愕,却也乖乖地把手覆住眼睛。
只听耳边一阵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