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喂……别……痒。”
“哈,既然痒就别动,很快就结束了。”
“不……不会还你的……你!别故意搔痒!”
“唉,那是无意的,真抱歉了……”
“你!”
唏唏嘘嘘的布料磨擦声,还添上一阵重物翻滚声,终于一切归于平静,莫惑悄悄自指缝里瞄了一眼,确认一切已经结束,便光明正
大地看了。这一看,手不禁又压到唇边,以免自己失笑。
此时莫名正悠然自得地摇着扇子,嫣鸠则披头散发衣衫凌乱,他一脸恼恨地瞪着莫名看,那高大的疯子正挨在床边,傻傻地看着嫣
鸠连连喊娘。
嫣鸠哪是别人看的那么可笑,他恨死了,本来想保有那柄扇子,但他始终还是守不住。完全没有心情轻松面对他们的快意,嫣鸠维
持原本的狠狈,颓然地坐在凌乱床铺中,耷着脑袋。
虽然莫名是一定要讨回扇子,但见他憋屈,也有着歉疚。三两步上前,为他整理好衣衫,又以指抬起那张一片漠然的脸,眼下这双
凤目把视线调开。
“生什么气,扇子是不能给你的,但我有别的东西给你。”
说有别的礼物,嫣鸠却不以为然:“哼,感情苏大侠以为我是随便一件小礼物就能搪塞过去的贪心之徒。”
还闹别扭呢,莫名不特意劝他,就自旁边盒子里鼓捣了一阵,拿出一套怪异的环饰,细细一看,这一套的手环和指环虽然是个体小
件,却被幼细的银丝牵连在一起。
嫣鸠好奇,因此也没有反对莫名给他穿戴上。五只银色指环一个手镯的组合内有乾坤,只需要巧妙运用手部动作,钢丝牵动机关,
能自由调节伸出钢爪的。
对这个小玩意,嫣鸠是真的生起兴趣,嘴里不说,却静静地研究起来。
“你的武艺实在不怎么出色,使用这个‘狼牙’玄铁爪配上你的金镂丝手套,事半功倍。”
“只有一边吗?”此刻嫣鸠的一门心思在这玩意上。
莫名失笑:“你以为这是普通打铁匠能制出千百具的普通物品吗?这是武器谱中有名的兵器,世上只剩两只,这就是其中一只,另
一只在江湖知名人士手中,被供作传家宝物了。”
“这么神……”知道这东西的价值,嫣鸠更满意了:“罢了,反正那扇子也不是你的东西,我要了也是没趣,这个还勉强能收下。
”
得了吧,得了便宜还卖乖。莫名弓指敲了他头壳一记,见着那张完全不反应出痛觉的笑靥,不觉也笑开了。
“你就该多笑,多好看。”嫣鸠的笑容就似艳阳下的花朵,特别明艳动人。
嫣鸠听罢,只是笑得更灿烂,不似以往的刻意妩媚,这种真挚笑容打动人心。
莫名深吸口气,淡淡地转身,他又往箱子里掏了一个皮革护腕,向莫惑招招手。
莫惑原是看着莫名对嫣鸠好,心中微微的酸涩感发酵,但他并不想把情绪表露,见莫名招手,便乖乖地过去,维持自己一贯的淡雅
。
莫名在莫惑手上一阵穿戴,将护腕给戴好,普通的皮革护腕,只要放下袖子便见不着,即使见到也是再普通不过的东西。
“二哥,虽然你比较平和,但既然在江湖中行走,武器还是必备之物。这东西虽然不是什么稀罕的宝物,但我以为这个较适合你。
”说着,站在他前方的莫名举起手握拳:“你跟着做。”
莫惑不疑有它,举出手便劲地握拳,只听吱吱几声轻响,细如牛毛的银针疾射而出,前方的莫名恰好及时闪过,数十枚银针刺满他
身后的墙壁。
莫惑差点连心跳都停止了,连忙上前探看莫名,即使见他没事,仍止不住怒火:“你!你这是干什么?!”
连二哥都发怒了,莫名失笑:“啊,你知道使用方法了吧?明天我向肖云鲛要一点毒药,给银针淬上毒液,这袖箭就更完美了。”
“你!”莫惑抬起手,又没舍得往莫名脸上招呼,就哀求他:“别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
啊,玩笑过头了……
莫名苦笑,对于莫惑的请求最是无奈,连连答应。
嫣鸠看他们兄弟情深,感觉甚是扎眼。他不让二人继续情深,冷哼一声,指着桌上锦盒便问:“这又是什么?”
这才是正事,莫名也忆起来了,他打开盒子取出一大把铁链子,笑意盎然地说:“这是给疯子戴的寒铁玲珑锁链,是普通刀剑削不
断的好东西。”
他们知道莫名是顾虑这来历不明的人,要知道这身份不明的疯子正在自愈中,什么时候清醒过来还不知道,既然是敌是友都未搞清
楚,当然是需要提防他。
“我来。”嫣鸠接过链子,三两下子的工夫就把人给锁得严实,他交还钥匙。
莫名却随意扯下整发的发绳,把钥匙穿起来,系在嫣鸠脖子上:“他多是跟着你,要是遇到危险,必须要保命的时候便放开他,对
你有帮助。”
造型简单且普通的一根铜钥匙,嫣鸠却珍若至宝,爱不释手。
这些破烂玩意儿,还值得如此珍视吗?莫名只觉人的价值观可笑,但笑后又知道其实是自嘲……他们的情况,自己有什么资格取笑
呢?
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扇骨,这一个小动作却也蕴含着温柔,这只不过是顾君初送的一柄普通折扇罢了……为了掩饰自己的狼狈,莫
名请莫惑为疯子易容,将其乔妆成普通傻大个,便于携带。
这一天晚上折腾到天边翻了鱼肚白,莫名也不记得自己是何时入眠的,只知道黑暗中看见顾君初苍白的脸,欲言又止的模样。然而
他一再地喊叫追逐,却留不住顾君初……那道身影在黑暗中坠落,仿佛要一直堕入九泉之下。
莫名是被吓醒的,全身都因噩梦而冷汗淋漓。三子在旁边慌得直打转,根据三子的说法,莫名刚才一直在说梦话,喃喃着顾君初的
名字,还不争气地流泪了。
感受到眼睛有点酸涩,莫名暗暗自嘲。
“什么时候也变娇贵了?唉……只睡一阵子也不行?”轻叹。
“殿下?”三子担忧这位主人,心里跟着郁结。
莫名看见那张最爱笑咧嘴的脸变成了苦瓜般,他摇头轻笑:“三子,我只喜欢爱笑的人,你既苦着脸,我身边也就不需要了。”
三子听得心惊肉跳,连忙扯开丑丑的笑脸。
接下来,他首次被殿下威胁,殿下说要对刚才的事保密,若办不成,就要被扔掉。
三子害怕真的被扔掉,只好连连应是。
说不说倒是无所谓,单纯的三子看得清明,他只认为殿下这时候不应该再费心思考虑别人的感受……保密就保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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