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严家浩受了孙殿英的气,就一直打不起精神,政治处的事也懒得去管。他的部下见长官不管事便懒散下来。新五军有个规矩,军直机关每天早上必须出操,副军长邢肇棠亲自抓此项工作,出操点名抓得非常严格。一连几天政治处出操人员总是稀稀拉拉的,三人两不齐。这一天邢副军长在操场批评说:“军直各处应该是各师团的楷模,早晨的操练表现出新五军的形象,最近有个别处的人员松松垮垮,不成体统,明说了吧,就是政治处,政治处是全军的灵魂,这样下去怎么得了!严令政治处长作出检查,反省自新。”
这天早晨刚好严家浩没去上操,在办公室听了部下加油添醋的一些反映,肺都气炸了,也顾不得人多,拍着桌子骂起来:“邢肇棠算个球,他让老子做检查,老子让他这个副军长干不成,走着瞧!”
严家浩返身回到住室,亲笔向蒋介石写了一份材料,材料中把邢肇棠说成是共产党员。一个重要依据是这年初冬,新五军的棉衣还未发下来,邢肇棠亲赴行唐,通过十八集团军总司令朱德的关系,要回棉衣7000余件,若不是共产党员朱德会那么亲近他,信任他。另外严家浩还拍照了朱德总司令给邢肇棠的一封亲笔信。严家浩把材料封好,打上绝密的印记,派一名亲信,乘飞机直接送蒋委员长。
1938年10月下旬,重庆陆军大学甲级特别将官班第一期学习期满,蒋介石正在黄山官邸面见学习的高级将领,由宋美龄主持,设便宴款待。吃饭中间戴笠走进来,悄声在蒋介石耳边说了些什么,蒋介石一边点着头,一边和戴笠向餐厅外走去。
在办公室里蒋介石详细看了严家浩送来的密件,脸上露出笑容,他对戴笠说:“严家浩工作上大有长进,军统局理应传令嘉奖。”
戴笠点头哈腰地说:“校长说的极是,学生回去马上办理。”
蒋介石指点着密件说:“共产党人竟然当上了我们的副军长,这还得了!这个……这个……严家浩为*又立下汗马功劳,戴局长的工作也很有成绩,我是很欣慰的。”
戴笠谦虚着:“这都是校长的栽培,学生只是做了份内的事。”
蒋介石站起来,对戴笠说:“立即以我的名义给孙殿英发报,将邢肇棠押解洛阳,由第一战区长官部逮捕法办!”
戴笠连连不迭地说着:“是,是,我这就去办理此事。”
一天上午,孙殿英正在一家酒店里招待几个外地来的朋友,酒过三巡,正喝在兴头上,张副官进来拉拉孙殿英的衣服,示意他出去说话。老孙知道有重要事情,对朋友说:“弟兄们吃好喝好,我有点小事去去就来。”
他们来到一间密室,孙殿英小声问:“玉中,什么事情,把你急得满头都是汗?”
张副官拿出电报说:“军长,重庆急电。”
孙殿英笑着说:“一封电报就把你吓成那个球样儿,真是没出息!”他坐在太师椅上轻轻一摆手说声“念!”
张副官战战兢兢地念着:
孙军长魁元弟:
你部邢肇棠副军长确是*奸细,证据确凿,铁证在案,着你部立即将其逮捕,押解第一战区长官部审理为要!
蒋中正手启
听了电报孙殿英也着实吃了一惊,冷静片刻便大骂起来:“日他娘,都是严家浩这小舅子搞的鬼,我非收拾他不可!”骂过之后对张副官说:“玉中,这份电封还有谁知道?”
张副官卖弄地说:“我一看电报内容,知道事关重大,立即命令电台人员封锁消息,勿使泄密。”
“好,你小子有出息,会办事。”老孙夸着,又对张副官说:“你马上让邢副军长到这里来一趟。”
送走张副官,孙殿英想,老邢来这一阵子,真不赖,练兵打仗全凭他哩,他为抗日出恁大力,我可不能亏待他。
邢肇棠推门进来,孙殿英已想好了万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