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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刑警与恋人

“这个嘛,是感觉吧。我觉得好像……”

“咱们还是上去吧。”

“嗯……”

片山只好硬起头皮同意了。

“你在这里等着。”

林向福尔摩斯说一声,两人就搭上作业用的升降机。电钮一揿,升降机就格冬格冬地摇摆着缓缓上升。升降机不是箱型的,四围只有腰高的栏杆,倒十分适合眺望风景——是太适合了,到了大约四层楼高,片山就晕头转向,几乎站不稳了。到了五楼就下来。那里四下空荡荡的,连栅栏也没有,一片宽阔的风景。风好强,吹得领带不住地飞飘招展。片山觉得脚板麻痹了。震颤从脚到膝头至腰肢,往上传送过来,可就是怎么也迈不出步子。

“那个人好像就是。”

林镇静自若,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说着就迈起了大步子。

“林,林兄……”

林听到片山颤抖的嗓音,回过了头。

“咦,你怎么啦?脸都白了。”

“嗯……是腿……僵住了。”

林苦笑着说。

“刚才撞人的勇气哪儿去了呢?好吧,你下去好啦。我一个人够啦。在下面等着。”

“对不起。”

片山慌乱地回到升降机上。这回,腿倒不会迈不动了。

跨进升降机,伸出手正要揿电钮时,手臂突地僵住了。

……对呀,林这个人把晴美拖进不正常的关系里。使什么也不懂的那么纯真的妹妹,为不幸而哭泣。我岂可让这种人把我看扁!

片山的胸臆里终于燃起了不服输的火。看,我这双手不是把富田抓住了吗〔这一点,也许有商榷之处〕?我还要用这双手把今井也逮捕归案。不错,雪子一定也会感激我这么做的。

想起那追撞事件,还是不要多想雪子吧。那还只是昏倒,这一回,搞不好说不定从五楼上坠落,那时戏不就没得唱了吗?他自己十分明白这种奋发的情绪不太可能持久,那就打铁趁热吧。他想到这里,赶快从升降机里退回,朝林去的方向走过去。

林一定会巧妙地套今井的话。得先把今井诳到下面去才行。可以想见今井心里一定有鬼,正在惴惴不安。林虽然那么若无其事,很可能已经感受到了什么。

当片山来到林和今井正在交谈的半路时。今井倏然拔起腿往片山这边跑过来。林迟了片刻才追,这时看到片山便叫。

“阻止他!抓起来!”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片山一时僵住了,不过林的叫喊马上使他恢复了自我,立即展开双臂,在今井面前站住。

“停!”

片山有没有这种威严,颇值得怀疑,但不管如何今井是愣住了。可是这一来,好像使得今井感受到被逼急了,突地转了个向,往横里飞奔而去。

“危险啊!”

林大叫一声,但来不及了。今井已经在狭窄的铁架上前进了五、六公尺远,然后停下来。片山觉得背脊发冷。有几十米高,铁架只有十公分左右宽,今井却在上面进退维谷。一般而言,在工事现场工作的人,应该习惯了,可是这一刻今井己完全丧失了平静,不知如何是好。

“回来!回到这边!”林向他喊话,“……没啥好担心的,只要老实告诉我事实就可以了。”

作业员们聚拢过来了。林向众人做了个制止的手势,自己也尽可能地踩到边沿,向茫茫然僵在那儿的今井温和地说。

“我们当然知道你也不是自愿的。我们早晓得你是个诚实的人。给阿部校长行贿,实在是迫不得已是不是?都是为了公司,也为了妻子儿女。换了别人,也一定会这样。所以你不用内疚,不好的是逼迫你的人。对不对……喏,请你过来,把一切告诉我就行啦。”

片山死死地屏住气息守在林背后。围观的工人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也感受到不寻常的气氛,没有人动一动,也没有人咳一声。然而,不管林苦口婆心,今井好像一句话也听不进耳朵。那样子,好像一切都完了,那么乏力,好不容易地才支撑着。

“走过来。慢慢地……一步一步地……”

一连地喊了多次,今井这才往林这边直愣愣地看过来。

“你没事的。我也不会把你怎样。一切放心好了。来,过来……”

看不出今井是否听懂林的话,他还是那么茫茫然地转过头看那些作业员。林也回过头向大家说,

“各位,没事啦。请大家回去工作。请吧!”

若无其事的口吻里,隐含着一抹紧迫味。不用说,那是为了不使今井受到任何多余的刺激。这一层意思,倒好像传达给大家了,人们马上散去,各回到工作的岗位开始作业。

“林兄!”

片山禁不住脱口叫。那紧迫的腔调,使得林猛一回头,今井已经从铁架上消失了。一瞬间后,从遥远的下边传来呼的一声。

“怎么啦?”

“有人掉下去啦!”

下面扬起了一片­骚­乱,刚散去的人们再次聚拢过来,往下窥探,然后急忙沿便梯奔下去。林在钢架边无力地坐下去,默默地摇了摇头。片山忘了害怕,从上往下看躺成一个大字的今井,和迅速增加的人群。

两人无言地相视一眼。林的脸严肃地僵硬着。

“哎……好可怜。”林硬压下感情这么说了一句,并说,

“咱们走吧。”

向片山提醒了一声,便走向升降机。

“……是。对不起。”

林说毕搁下了话简。是向三田村提出了有关今井之死的报告。让涉嫌人死亡。总归是警官的失误。

“……好像很认真的人呢。”片山说。

“嗯,一定为了这件事惴惴不安地过日子吧。八成有一点神经过敏了。所以我刚说有伴事想请教请教,他马上就受到冲击了。”

两人是在校警室打电话。这个办公室大约六席大。一身校警制服的石垣听到今井的死,好像无法相信似地坐在一把椅子上发愣。林向石垣说。

“那就再一次请教,你并没有十分明确地辨认森崎主任的尸体是不是?”

石垣期期艾艾地。

“我是……看了的。看了一眼,就看出那人是森崎老师……可是那里很暗,又是第一次看尸体……”

“没有挨过去看是吗?”

“是……”

“你说碰了一下。是怎么碰法?”

“因为……因为今井先生要我碰碰。所以就手腕上……”

“不是摸过脉,也没有伏下来听听心跳是不是?”

“是。”

林和片山相对一看。

“嗯。”

片山第一次看到林装出这么严厉的面孔。他的内心里,正有一股愤怒在燃烧。想是逼死了今井的责任感,与对祸首阿部校长的愤怒在熊熊喷火的吧。

两人走向校长室。途中,林向跟随而来的福尔摩斯说。

“小家伙,记住哦。如果那家伙想逃,别客气,把他的脸抓个稀烂吧。”

来到通往校长室的走廊上,看到守在那儿的一个刑警,他向林和片山作了一个笑脸。

“怎样?”林问。

“在里头,一直没有出来。好像也没有客人。”

“好。你就在这里看住吧。如果逃出来,马上抓住。”

“是。”

林、片山,外加福尔摩斯,推开校长室的门进去。像是秘书室吧。小小房间里内门旁的桌子后面。老Chu女秘书朝他们扫过一瞥。

“请问是哪一位?”

话倒说得挺客气,但那种口气。好像是在赶推销员。粗鲁得很。

“我们是警察。”林掏出警察手册亮了亮,“我们想见阿部校长。”

“约过没有?”

“没有!”

“校长不见没有预先约好的。”

林几乎冒火说,

“是公务!”

女秘书一点也不在乎,平静地说,

“校长很忙。请原谅。”

“我们也忙着。”

林毫不退缩地。“如果你不传达,我们这就撞进去啦!”

女秘书看到林一本正经的模样,这才不情愿地按了按桌上通话机的电钮。

“什么事?”

传出了校长的嗓音。

“警察先生来了,说要见您。”

“好好,不过请他们稍等一会。我这里乱七八槽的。”

“是。”

女秘书转过了脸。“请两位稍候。”

林的面孔好像要撞开门闯进去,可是手上没有搜索状,只有忍耐。

两分钟过去,三分钟也过去了。林按捺不住了。

“请你再转达!我们必需马上见到他!”

向女秘书吼叫般地说。女秘书可不买帐。

“我们不会允许这种冒失行为!”

就在这时,福尔摩斯突地竖起了耳朵。

“咪呜——”

它高叫一声,跑到内门边,用前脚来抓门扉。林一惊说。

“是听到什么吗?片山,咱们进去!”

“是!”

“不行!没有许可,绝……”

女秘书想拦阻,林大喝道。

“再拦就要逮捕啦,这是妨碍公务!”

可是门打不开。

“锁住了!”

“不会的!”

女秘书也惊叫了。

“钥匙!”

“不,不,这门从来也没有锁过的……”

“这不是锁住了吗?”

林用力地敲了几下门并大叫:“开呀!不开就要撞啦!”

里头没有回应。林和片山面面相觑。

“怎么回事嘛。”

“这里是四楼,没处逃啊。”

片山忽有所感。

“不会是用绳梯吧?”

“你说什么?”

“我记得森崎主任办公室一角,就有一只箱子,装着那种东西。这里也可能有吧。”

“有没有?”

林问女秘书。

“有的。可是校长怎么会用那种东西呢?”

“咱们到外头。”

林催促片山。女秘书好像困惑住了。

“请问,我们校长出了什么事吗?”

“嗯,出了,大大地出了。”林说着,又补了一句,“杀人案!”

片山从四楼沿楼梯下来,边走边想,今儿怎么老是这么奔跑个没完呢?仿佛把整整一年里头的运动,一天里就做完似的。对啦,晚上还有……行吗?累成这个样子,能好好地陪雪子吗?他一点自信也没有,深怕一上了床,就累得呼鲁呼鲁大睡。

还是别去想这些吧。搞不好踩错了一步,那就糟糕了。膝头都开始颤抖了,好不容易下到一楼,出了玄关,在户外绕了一圈。

“看!”

从校长室的窗口,有一条绳梯垂下来。两人气喘吁吁地抬头看了一眼,禁不住笑起来了。

在那绳梯的中段,阿部校长正在一腿一腿地下来,恰似影片里的慢动作那样。不过在他自己来说,恐怕是在拼命地赶着吧。片山笑着说。

“唉唉,咱们大可不必急成这样子啊。”

“可不是。乘电梯下来就可以的。”

“为什么听到是譬察就要逃呢?”

“想是有人告诉他,富田被捕,今井又死了。说不定是正在慌慌张张地收拾有关的文伴。”

“嗯……”

阿部校长只能留心自己的脚,好象浑然不知下面已经有人在等着。

“快下来吧。”

“人家心都等焦了呢。”

就在这时,福尔摩斯突地又上前了,然后轻轻一纵,跳到绳梯上,往上攀去。

“哇,小家伙,真灵巧啊。”

林瞪着眼又说。“比阿部快上几倍有吧。”

阿部校长好不容易地才下到离地面大约两公尺的地方。这时福尔摩斯也爬到那里,用一只前脚,把伸下来的阿部校长的脚用力抓了一把。

“哇!”

阿部校长惨叫一声,想伸出双手来抱住脚。结果是分明的,整个人咚的一声掉下来,短促地晤了一声就晕过了。

“真想让这小家伙以后当我的部下啦。”林笑着说,“来吧,咱们得请校长大人醒醒,要不然咱们可扛不动哪。”

“是校长首先提出来的。”富田自豪地说:“该说是前校长吧。”

嘴角还泛着讥笑呢。

“是这样吗?”一面记录,林一面又问。“阿部说的可不一样呢。他说,这一切都是你策划的。”

“那个混蛋!畜生!”

富田涨红了脸。说是阿部招的。当然全是假的。校长大人还昏迷不醒呢。林故意挑起了富田的愤怒。

“那你倒说说看吧。到底是怎样?”

“是上礼拜五晚上的事情。校长把我叫到他家里,我还以为有什么事呢。我非常讨厌他,平时,私人间是一句话也不说的。可是到了他那儿,这才发现样子不对呀。他请我喝昂贵的威士忌,还问我薪水够不够花,可以加加薪啦。这是三岁小孩也知道的。他是有什么企图啦。所以我就问他,到底有什么事?他说:‘你恨你的哥哥吧?’听口气好像知道我们兄弟俩并不怎么好。另外,还查到森崎家的财产,在我哥哥死后全部归我。一方面也是因为他兼理事长,所以这一点他当然会知道。我便反问他:恨不恨,与你何关?校长突然向我谈起了这次新校舍建设的贪污间题。从

A建设收了贿款,别的理事也都给了好处,还为了建筑执照,向都厅和市政府的有关官员行贿—事实上是校长把这笔贿款交给一位有权势的人,他自己也收下相当可观的谢礼。他把这些全向我透露出来,使我大为惊骇。末了是:‘我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你了,所以希望你帮忙。’我便说帮什么呢?校长额角上渗出了淋淋汗水说,‘杀掉你的哥哥。’我真吓了一跳,说不出话来。就在这时候,有客人来了。是个陌生男子。这人就是今井。”

富田说到这里喘了一口气。“听说今井死了……是自杀吗?”

林摇摇头答。

“不晓得。”

“不管怎样,我相信他迟早会向警方自首的。他差不多快受不了啦。是个老字号的老实人,光是给校长行贿,良心就受不了。那晚,听到校长请求帮忙杀人,一下子脸就发白了。我还以为会昏倒。校长说:‘不用担心,不是要你下手。只要稍稍做一个伪证就好,其他一切由我和这位富田老师来。’我大惊失­色­,想提出抗议,可是校长不住地在说服今井。我在不知不觉间错失了时机,渐渐地好像就那样决定了。然后,最初的冲击过去了,便觉得这主意还不坏嘛……你们一定认为我这个弟弟太残忍,老实话,连我自己都吃了一惊的。我竟然会接受杀害兄长的提议。我这才发现到,原来我是憎恨家兄到了这个地步的。可是今井却不肯点头。他害怕了,老是反覆着:不可能……­干­不了……校长最后胁迫他说:‘那你宁愿因为行贿罪去坐牢吧!’他只好同意了。然后,我才听校长告诉我,家兄在暗地里调查贪污的事,还为女生被杀的案子;请警方派了位刑警来校。这位刑警就是你老兄吧。”富田向片山说。片山无言地点头。

“校长认定家兄叫了警察来侦查女生卖春案,只是表面上的,其实是为了查校长的贪污及逃税。他于是急起来,一心想采取对策,杀人计划就是这样想起来的……总之,把今井也硬拉进来,开始了他的计划。”

“是谁想到由你当尸首替身的?”

“是我。校长的想法很单纯……当然啦,他的脑筋只有那种程度。他的计划是深夜里把家兄引出来,和我两人来下手,让今井来证明不在场。但是,我觉得这样太单纯,马上会泄底。我忽然想到,如果我剃掉了胡子,脸相就和家兄一模一样。我年轻时就常常有人把我们兄弟俩弄错。我就是因为不喜欢被错认,才蓄起胡子的,可是在这所大学里头,大家都只知道长了胡子的我。所以只要我没有了胡子躺在­阴­暗的地点。必定误认是家兄。这就是我当时想到的。”

“那你怎么又会想到了这么复杂的计划呢?”

富田低下头苦笑一下,说。

“是对家兄的报复。就说是对家兄的脑筋的一种报复吧。他从小就优秀,我长久以来就被迫陷在劣等感里……他连这只猫也给取了个名字叫福尔摩斯,常常夸耀它聪明。如果把这样的家兄,就像常见的那种情杀案的拙劣手法来杀掉,我还是免不了当一个输家……这种心情,你能了解吗?”

片山觉得似懂非懂。

“我于是想到弄个密室。说起来,也不是什么新法啦,就是两人扮一角。首先,由校长给家兄写一封信,表示想谈谈有关贪污案的事。如此把他邀到校长家,将他毒杀。校长家人正在出外旅游,下女到晚上也回家去了,做起来相当方便。然后,由我和校长两人把家兄的尸首趁深夜搬到大学,藏在工事现场。到了凌晨六点,我就穿上家兄的衣服,进入那幢速建的餐厅,从里头拴上门栓。等令井把石垣校警带来,我就捡个比较­阴­暗的地点躺下来装死,让今井来确认死亡。至于石垣,只要看一眼,以为是家兄就够了。然后石垣去报警,我便又把衣服还给家兄的尸首。搬进去……这就是我的计划。”

“森崎老师单独跑到校长家去,这未免太轻率了。”

“哪里,家兄根本就不把校长看在眼里。事实上,校长是个胆小鬼,他一个人是杀不了人的。”

富田说到这里顿了顿,伸出手摸了一下鼻子下面的伤口,紧紧皱眉。是福尔摩斯揭掉他的胡子时抓破的。

“嗯……原来是这么回事。”

林说,“不过还有不少疑点。例如……”

“刑警先生。”富田阻止他,“我得先补充一下。”

“是什么?”

“你们有一个误会。”

“是怎么回事?”

“我们确实是订了一个杀害家兄的计划没错。可是,并没有实行。”

“什么?!”

林和片山都瞪圆了眼睛。富田愉快地说,

“好吗?校长是给家兄写了一封信,我也到校长家等家兄。可是,家兄没有到。”

林几乎失笑了。

“这种笨拙的遁词,我真是第一次见识啦。”

“是­干­真万确。”富田有点愤然地,“我们想马上和今井联络,告诉他计划泡汤了。可是找不到他,结果没有联络上。”

“那又为什么第二天早上令井到了现场,你还躺在那里呢?”

“所以嘛,那不是我。是家兄真的躺在那里死了。”

“这么说,是……”

“是有人比我们先­干­了。”

“谁?”

“你问我,我又问谁?”

林忽然笑起来。然后突然停住笑正­色­地说。

“喂喂,你想诳我们,你算了吧。”

林生气起来的样子,通常是可以教坏人吓着的。富田也惊地白了面孔。

“胡言乱语,你以为谁会相信?计划是有了,但没有执行。不料另外有人,在同一天,同一个地点,把同一个人杀死,是这样吗?”

“事实正是如此……”富田的抗议显得无力软弱。

“那你为何那么没命地逃?今井又为何神经过敏了?你倒说说看?”

“我知道你们一定不会相信。事实上,也没有人相信,是不是?”

“还用说嘛。”

“我们也吓了一跳的。尤其是今井,简直吓坏了。他进了那栋速盖房子,以为我装死躺在那里,不料却是真正的尸首。那种冲击,真够他受的。”

“就只这些吗?”林还是那么冷静。

“是真的……”

富田反复了一句,但嗓音变小了,小到几乎听不见。

“好吧。我会好好地问阿部。不过你不能多期望。即使阿部说得和你完全一样,也是串供,你们早就有时间商量好。”

“我知道。”富田在嘴里嘀咕着,“反正你们不会相信我的话……”

他被别的警官带走了。林说,

“咱们校长大人,不晓得醒了没有?”

“如果还没醒,可以请福尔摩斯去抓他一把。福尔摩斯,你说如何?”

“咪呜……”

福尔摩斯痛快地回答了一声。

阿部跛着脚,抚摩着腰部来到会客室。

“醒过来了?”林抬起了头问。

“你们太过分啦。使用暴力,叫人不能原谅!我要提告诉!”

还涨红着脸,连珠炮似地吼。

“静下来吧。”

“什么!”

林的口吻不够尊重,使得阿部几乎又要发作,可是腰腿都痛,再也没有力气吼叫了,只好沉入沙发里。

“哎唷!……痛死啦!叫医生!”

林当然不会去理睬。

“那就请你谈谈吧。事情经过,大体上已经听富田说过了。希望也听听你这边的说法。”

“富田怎么说的?”

阿部好像有点不安。林若无其事地说,

“他说,杀人的计划和实行,都是由你主动,富田只是忙一部分。”

“撒谎!”阿部吼叫一声站起来,但立即又压住腰肢,

“哎哎……痛,痛死啦……”然后跌回沙发里。

“你说不对吗?”

“当然。我没杀森崎。”

“是想杀,对不对?”

阿部不情愿地点头说,

“不错……但是,计划是富田提的。那个家伙。还是森崎的弟弟呢。”

“这个我们知道。”

“那不就明白了吗?富田恨森崎,也想他的财产。所以向我透露了杀人的计划。”

“为什么不拒绝?”

“那是……”

阿部支支晤晤。林便说,

“是因为富田知道你收了A建设的贿赂,是不是?”

“……不错。”阿部无力地点下头。八成是想到贪污、逃税。比承认杀人好了些。“而且,森崎在查贿赂的事。”阿部说到此,瞟了一眼片山。

“我告诉你一件好消息吧。”片山回看一眼说。“森崎老师要我来,是为了调查女生卖春事件。贪污的事,我一点也不晓得。”

“有这样的事……是真的吗?”

阿部吐了一口气叹息说,“妈的!”

“然后怎样了呢?”

林催了一声,阿部这才又不情愿地谈起来。内容和富田说的,几乎完全一样。林还是依照惯用手法吓唬了一番,阿部越发地涨红了脸,拼命地表示他什么也不知道。

“好吧。带走。”

阿部向其他的刑警说。

“我有病。我要求先就医。”

林便向刑警说。

“半路上有一块兽医的招牌,把这家伙送去给他们看看吧。”

“是。”

年轻刑警微笑着点了点头。阿部被带走后,片山向林问:

“林兄,你觉得如何?”

“嗯?什么事如何?”

“两个人的话。他们都说没­干­……”

“无聊!”林愤然地说,“走投无路啦。乱扯的。”

“是吗?”

“我要彻底搜查阿部的家。一定有杀害森崎的证据。”

“嗯。”

片山在心里却想着。这么一来,有些事便无法说明了。

例如桌凳失踪的事。桌凳被搬出去,是为什么?谁­干­的……

然而。杀害森崎的,好像还是阿部他们。否则密室的谜便无法解释。片山看看福尔摩斯。也不知在想什么,福尔摩斯紧紧地缩着身子坐在那里。

“……是。马上回去。”

林给三田村打完了电话说,“喂喂,咱们打道回府吧。”

“好吧。我听三田村课长说,连续杀人案了结以后,他打算请几天假。”

“请假?老头说的吗?”

“是的。”

“嗯……一大把岁数啦。”

片山若无其事地说:

“林兄,最近你也好像很累的样子。”

“我?会吗?”林故做姿态地应着。

“还是休息休息吧。”

“忙成这样子,不太可能休息了。过些日子再说吧。”

“是应该的。”

片山跟在林背后出了会客室。福尔摩斯巧妙地穿过片山的脚缝,领先走去。

快四点了。蓝天罩上了几乎看不出来的薄纱,黄昏似乎不远了。

“好怪呢,你这家伙。”这天晚上,片山在公寓里端详着福尔摩斯说。“森崎先生说的,真不晓得你在想些啥事。把照片抓破,是巧合吗?这样看着你。便觉得那不是巧合啊。你好像什么事都知道。”

福尔摩斯是在听呢?还是没在听呢?老是躲在一角。缩成一团。

“但是,你对那些人说的话,到底觉得如何呢?像是胡扯。可是胡扯过了头,便有一点像真的啊。”

片山默想片刻,松了一口气又说。“不管怎样,他们都是恶棍。阿部校长和富田老师都是。因为他们至少计划杀害森崎老师。这一点,他们算是得了报应啦。富田大概不可能再当老师……你可以满意了吧。”

片山说着伸出手。想抚摸一下福尔摩斯的头,不料福尔摩斯煽动了几下鼻子,把脸侧开了。

“香是不是?科隆香水,懂不懂?”

片山说着就自顾地红了脸。

晴美从浴室出来了。

“洗得舒服极了。”

她在丰盈的身子上卷着浴巾,红潮着脸蛋进来了。看到哥哥还没脱下西装,惊诧地问。

“呀,还有工作吗?”

“嗯……有一点点……”

“不是告一个段落啦?那今儿晚上是不回来了?”

“大概吧。”

“好吧……福尔摩斯,咱们女的跟女的,好好过一晚吧。”

晴美说了这些,忽地微蹙眉心又说。

“化妆室的门是不是没关好?”

“­干­吗?”

“有香­精­的味道。”

片山微微一愣。说。

“是科隆香水啦。”

晴美哑然,看了一会哥哥,这才眼睛一亮说。

“哇!原来是这么回事!”

“是这么回事。”片山腼腆地说,“是不知不觉间就这样啦。你不会生气吧?”

“一点也不。有什么好生气的呢?这不是好美妙好美妙吗?那你们到哪儿的旅馆?”

“不,是她的房间。”

“那么是女生宿舍啦?”

“嗯……”

“非法入侵。可要逮捕啦!可是哥哥,你也蛮有一手嘛。但是,那一身邋遢模样。像什么嘛。”

晴美不客气地睨了一眼片山的西装、领带。

“有什么不妥当吗?”

“又不是去抓凶手。不能穿得帅些吗?”

“惯啦。”

“我送给你的花衬衣呢?”

“那件橙红的?!”

“对呀。那件才好。等等,我帮你选吧。”

晴美迅速地穿好了自己的便服。然后从衣橱把一件件衬衣、宽裤、斜纹呢上衣、领巾、袜子等取出来。

“换啦换啦。”

“全部?”

“对。­内­裤呢?不要穿那种松紧带松了的。”

“换过了。”连­内­裤也被迫得非换不可,那还得了。片山慌忙如此回答。

于是橙红衬衣的领口,露出胭脂红的绢布领巾,片山成了一个“花花公子”啦。

“不会怪怪的?”片山照照镜子,担忧地问。

“不会。帅极啦。”

片山总觉得不以为然。可是看看表,非出门不可了。

“那我走了。”

“加油哦。”

让妹妹来加油,怪极了。

“你也小心。”

“放心好啦。”

“……是不是也去找找朋友?”

“太晚啦。”

“是啊。”

片山总算放心了。

“哥哥,你想和那位小姐结婚吗?”

“还不晓得。”

片山笑了笑,摇摇头又说。

“我这边有意,人家可末必呢。”

“那就让人家也有意吧。好好地加油。”

“谢啦。”

片山步出了公寓。外头却是东京罕有的澄澈星空。

十一点差两三分钟的时候,片山来到后门,雪子已经在那里等着。

“哈依。”

“来啦,名探先生。”雪子说着,端详了一会片山又说,

“帅极啦。”

“我妹妹让我当模特儿啦。”

“真的。”雪子笑笑说,“进来吧。”

片山翻过了栅门,跳到里头。自己都觉得轻盈多了。

雪子穿着丁尼布长裙,上身是宽松的粗毛线衣。看来太宽松,好像是借来的,可是套在她上半身却一点也不会不自然。这就是年轻女郎的感觉吧,片山想。进了房间,雪子马上问。

“喝什么?­鸡­尾酒还是咖啡?”

“随便好啦。”

“还是咖啡吧,喝醉了就不好。”

雪子说着笑笑。

“案子呢?都了啦?”雪子喝了一口咖啡问。

“差不多吧。”

“怎么这么不肯定?”

“是还有一点点不十分确定的。”

片山简单说明了富田和阿部的供述。“好比桌子和板凳的事,就完全不清楚。”

“也许没关系。说不定只是恶作剧。”

“那样的话就没问题了。”

“不要太烦恼吧。”

雪子用她那柔软的手指头抚了抚片山的脸。

“也还有一件事。”

片山忽感心口砰然。

“是什么?”

“卖春集团。”

“哦……”

“真的有那么一回事吗?森崎老师要我查的,本来就是这件事。可是查着查着,就被卷入杀人凶案里。”

“这方面还要继续查吗?”

“我是准备查下去。”

“这才是我们的名探呢。”雪子说到此停了一下,“可是,今天晚上,该好好休息啦。”

“那当然。”

雪子把盛着杯子、糖罐等的盘子推向一边,往片山这边挪过身子。

“……吻我。”

雪子闭上了眼睛,片山便怯怯地凑过脸把­唇­压过去。以为互吻的刹那会触电的,倒没有。只有若有若无的电流掠过去,给他轻快的刺激。

“……对啦。”

“什么事?”

雪子缩退身子说。

“有一件事想告诉你的。差一点给忘了。”

“不会是又有凶案吧。”

“不是。”

雪子迟疑了片刻才说,

“是炸弹的事。”

片山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是那位秋吉老师弄的。”

听了雪子的说明。片山抓抓头皮说。

“唉唉,怎么搞这种危险的玩意呢。”

“他自己也在提心吊胆。如果有人捡到,打开……”

“确实不见了吗?”

“我帮他找了老半天,没找到。”

“是有人偷走了吗?”

“我想不会吧。可是也不一定。我没想到这一点。”

“秋吉老师有没有把香烟盒的事告诉过别人?”

“他说没有。”

“不可靠。好比喝醉了酒,很容易说出来的。”

“是啊。”

雪子顿了顿又说。

“怎么办?”

“这个……得问出是怎样的烟盒,通知全校的人才行。”

“对呀,万一有人捡到,那就不得了。”

“好。咱们去找秋吉老师去。”

“现在吗?”雪子似乎不太愿意。

片山起身了,但想想又坐下去说,

“还是明天吧。”

“万一……万一晚上有人捡到……”

“不会吧。”

两人落入沉默里。

“……还是走一趟吧。”片山又说。

“也好。”

秋吉在半夜里被叫醒,者大不高兴,不过看到片山的衣着好像一下子就清醒了。

片山请秋吉画了烟盒的图。是金属外壳的、很常见的那一种。

“你说怎么处理好呢?”

“加上说明。做成海报,在学校里多张贴几张。而且要在出命案以前才好。”

“明白了。那我明天就……”

“现在!”

“现在啊?”

“让大家明天一早就知道这消息。”

“可是,都已半夜了。”

“说不定明天早上就有人捡到呢!如果有人死了,你便是凶手。”

“好吧,好吧。”秋吉发颤了。

在片山和雪子帮忙下,画好十几张海报,已快两点了。

上头,用红­色­奇异墨水写了好大的“注意!!”,下面有着了­色­的烟盒,文字是,“发现到这种烟盒的人,请­干­万不要碰,并速与校警联系。当心爆炸!”这“爆炸”两字也是红的。

“十张,够啦。”

“呀!”雪子叫起来。“不行,这一张忘了“爆炸”两个字用红的。”

“没关系吧,只一张。”

“可是。万一因这一张,有人忽略了怎么办?”

“那就再画一张吧。”

又花了十五分钟。

“秋吉老师,把这些拿去校内比较醒目的地方张贴吧。”

“好吧。”

“还有,请明天。不,是今天啦,下午到警视厅走一趟。”

“是。”

“那就再见了。”

总不用再去帮忙张贴吧。两人好不容易才回到学生宿舍。

“两点半啦。”

“真是料想不到的。”片山说着,把身子掷向床上。

“累了是不是?”

“嗯。”

“睡吗?”

片山喘过了一口气。男人大丈夫嘛。当然还有余勇!画些海报就喊累,像什么话!他向自己鞭策激励着。爬起来说,

“是要睡,不过现在不睡。”

“可以吗?不用勉强的。”

“为了你,有什么要勉强的。”

片山仲出手,把雪子的腰肢揽过来。两人交换了个长吻,倒进床里。

“……你真美。”

难道没有更恰当的话吗?片山想着。

“谢谢你……完了以后也希望你会这么说。”

雪子微笑着低语。片山压到她身上去。

忽然传来敲门声。

“吉家同学……吉家同学。是我,秋吉!”

片山悄声说。“装睡吧。”

“嗯……可是,万一……”

“万一有人炸死了是不是?哎哎,真要命!”

片山又一次爬起来,大踏步定过去打开了门。

“呀,是你。”

秋吉瞪圆了眼。手上拿着一张海报。

“有什么事吗?”

“我想学生宿舍里也该贴一张,可是不晓得在哪里好——”

“楼下电梯旁有告示牌,贴在那里最好。”雪子也探出了头说。“老师缺课的通告都贴在那里,大家都会看的。”

“对对。谢谢你。打扰了,对不起。”

秋吉神秘地笑笑就离去。

“真是。”片山关上门又说。“这回,不再有人打扰了吧。”

“如果再有人来,一定要装睡啦。”

“对。”

片山就那样地站着。把雪子的身子紧紧抱住,一面吻她,一面把她的毛线衣下摆往上揭去。手直接碰到她的肌肤,使他心口不禁一震。

雪子忽地离开他往后退了两三步。缓缓地把那身宽松的毛线衣脱下。里面什么也没穿。那年轻的、绷紧的Ru房那么突然地在眼前出现。使片山觉得目眩。咕噜!他­干­吞了一口口水。

“其他的该由你帮我脱吧。”雪子在床上横躺下来并说。

片山慢慢地走近床,伸出颤抖的手,轻触雪子的胸脯。浑身的血沸腾着。眼睛好像戴上了一副滤光镜般,整个视野都在燃饶。

雪子伸过双臂,把片山搅进怀里,片山也顺势栽下上身抱住她。血液仿佛忽然集中在头部,但闻巨槌阵阵敲击脑顶,在一片天旋地转里,胡乱地把雪子剥成赤­祼­。

好笨拙,可是雪子倒也承受着片山的爱抚,让气息急促着。是雪子领航有方吧。节拍配合得不错,几乎不像是头一遭。她留心着不使自己妨碍片山的爱抚,帮片山脱衣服。然后,

“要吧,把我要去吧……”

说罢就把自己整体地交给片山,闭上了眼睛。这是决定­性­的瞬刻!片山觉得全世界都在给他声援,一股气地就要……

雪子突然睁开了眼睛。

“那是……?”

“哦?”

片山正要突击。好像迎头挨了一棍。

“怎么啦?”

“什么声音?”

“我没说什么呀。”

“不是你。好像是惊叫呢。”

“我没听到……”片山微感不安。

“我确实听到的。”雪子一本正经。

“哪个方向?”

“不知道。好像是走廊尽头那边。”

“怎样的声音?”

“我也不知道……是一种惊叫……”

就在这时。拼命似的惊叫声在走廓上传过去。

“哎呀!”

“是这个吗?”片山这回听到了。

“对,就是这个。”

“的确像惊叫呢。”

片山的茫茫然的脑子。这时蓦然清楚过来了。他霍地从床上起身。

“是惨叫!出了什么事呢?”

片山说着一跃而下,奔向门口,雪子连忙叫住他。

“你那个样子,不能出去呀!”

片山一惊,拼命地从棉被里搜出衣裤,把前后穿反了,再脱下又穿上,总算穿好了花衬衣和长裤,开门飞奔而出。雪子也穿好内衣裤,信手取了一件袍子披上,随后赶去。

片山出到廊上迅速地环顾左石,一时猜不出惨叫声来自何处。正在他左看右看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前面第四个门被推开,一个女孩翻滚一般地出来了。片山奔过去一看,这女孩一险发白,浑身震颤,好像怕得死去活来的样子。

“你没事吧?什么事?!”

那女孩嘴巴一张一合,根本说不出话,不过总算伸出手指,指出了门。片山已经料到了一种最可怕的场面。往门里看过去。但是。事情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使得他一时愣住了。

一个男子扭曲着身子,倒卧在门内地毯上。肚子深深地Сhā着一把小刀,血染了衬衣,地毯上渗出一个扇形血渍。他的手附近还有一把手枪。这些都是片山所料到的,料不到的是当那男子的脸徐徐地抬起来的时候。片山一看,禁不住大惊失­色­。

“……是你,片山……”男子吃力地喘着大气,沙哑着嗓音说。

片山好不容易地才恢复了自我,-个箭步飞奔过去。

“林。林兄……出了什么事?!”

从门边也扬起了短促的惊呼。是披着睡袍的雪子赶到了。

“这不是那位刑警先生吗?常常和你一块的……”

“就是他。去叫救护车,赶快!”

“好。我去请大学的医生。住在宿舍里。”

“拜托,拜托!”

雪子急步跑开后,片山把林的头部托起来。除了这以外,他不晓得怎么办才好。他也担心随便动会使他出更多的血。

“……片山……”

林一开口就激烈地咳起来。

“别说话,林兄!还不能说。”

“我看……看到……凶手……”

“凶手?什么凶手?”

但是,林已经听不到片山的话了。激烈地喘了几下,喃喃地挤出了话;

“看到……”

说了这些就吐出了最后一口气。

“林兄!林兄!……林……”

片山的叫喊声渐小。最后只有把林的头部放下去了。死了。林刑警死了……几乎无法相信,可是……

“看到……”

看到什么呢?凶手?是什么凶手呢?片山想到这里忽地一惊。这里是女生宿舍。林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片山起身看看室内。床就在背后。它在室内一角。不容易看到。而床上正躺着一个棵身的女孩。肚腹被剖开。雪白的床单染成红­色­。她也死了。

原来是追缉的那个变态的杀手。他在这里看到了行凶现场。可是,反遭凶手杀害。

原本麻痹的感觉浙浙复苏过来了。充溢在空气里的血腥味和凄惨的场景,使他感到激烈的呕吐感。他蹒跚地退出门外。雪子赶回来了。

“我叫了救护车。医生也马上来。怎么样?”

“死了。”片山拼命地抑止呕吐应了一声。

“哎呀……”

雪子想走进房里。

“别进去!”

片山抓住了雪子的手臂拖回来。

“怎么啦?”雪子不解地问,“是怎么啦吗?”

“还有一个死者。”

“谁?”

早先发出惨叫的女孩颤声说。

“是清子!清子也死了!”

雪子冲进去,马上又冲出来了。

“告诉你别进去。还好吧?”

“没,没事……”

雪子的脸白得像一张纸,瘫痪般地在走廊上坐下去。好像起了连锁反应般地,片山也在她身旁瘫坐下去。三个人苍白着险坐着。女学生们被吵醒了,两个。三个地从门里探出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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