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萍啊,对对对,我不就是在外面混嘛,除了明启,谁还会收容你可怜的哥哥我啊。对了,我走之后咱家那个暴君没有为难你吧……哦,那就好。妈呢?在家里身体还好吧……想我也不行啊,我一回去就等于是自投罗网,回不得。你跟妈说,我在外面一切都好,比在家里当太子还舒服呢……”就见宋曳洋半靠在床檐,姿态肆意,没完没了的讲着电话。
刘明启十分无奈的斜视了他好几眼,就是搞不明白他的业务怎么就那么繁忙,怎么就有那么多无聊的话题说个不停。两人从躺到床上那刻,宋曳洋就开始接电话,这通电话刚挂,那通又接着打了过来。他自己无聊的在那里猛抽香烟,一盒烟都被他抽去了大半,那家伙却还在接电话。若换成别人,他不论男女早就一脚把对方给踹下床去了。他烦躁的将手中烟蒂随手掷向烟灰缸里,结果力道过小,没掷进去,一瞬眼便不见了,他探身瞅了瞅,没找到便置之不理,随手又抽出支烟来点燃吞云吐雾起来。看着宋曳洋跟他妹妹相处的那么和偕,无话不谈,他不由得想起依徊来。他从父亲那里知道依徊一气之下去了广州,算算时间也去了好一段时间了,可他却从未打过电话给她,怕说不到两句话两人就又吵起来,现在见宋曳洋跟他妹妹聊得晕天暗地,他忍不住拔了电话过去,可手机没通他却又心烦的挂断了。
宋曳洋还在那里没完没了的讲着:“还有啊,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真的,东西到手了,太好了。爸也真够绝的,把我的身份证,学业证什么证件全都给我藏了起来,害得我现在跟偷渡黑人似的,找工作都找不到,吃喝住全在明启这里,我脸皮再厚也禁不住这么磨啊,都快磨出个洞来了。明天我们咖啡馆见,你把证件给我送来。啊……什么礼物?哦,买了,当然买了。”他心虚的应着,他是买了,只不过是又被他送给美女了,但他不能说啊,不然息萍一气之下不给自己拿证件,那他岂不死了。是以,他只得硬着头皮,满口好话:“你哥哥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放心好了,明天一定送你个既特别又特别的礼物。嗯,那晚安,期待着明天的特别礼物吧。”总算挂断了电话,他嘴上说的好听,现下不禁苦了脸,扭头看向一边闷声不吭,尽管吞云吐雾的刘明启,他皱眉:“你吸烟是越来越厉害了,吸多了对身体不好,少抽点。真搞不懂你,烟有什么好吸的?”
刘明启斜他一眼道:“谁像你?不抽烟不醺酒不玩女人,要不是那次见你为救你妹妹,打人的那股凶狠劲,我还真怀疑你是不是男人?”
宋曳洋瞪着他义正言词的反驳道:“吸烟有害,醺酒无益,玩女人是不尊重别人,我哪里不对了?”刘明启被他反驳的一时无语,白了他一眼又自顾自抽起烟来。宋曳洋斜眼无意中瞥到刘明启右手食指上套着的一枚铁箍,在灯光下时不时映射出亮亮的刺眼光芒。其实就是一个铁圈。他暗自寻思着,息萍喜欢明启,那我送一件明启身上的东西给她,她肯定开心。想罢,他伸手夺过刘明启手中吸至一半的烟,随手掷进烟灰缸里,抢劫似的硬把那枚铁箍从刘明启手指上取下来。
刘明启挣扎着叫道:“你干嘛呢?”宋曳洋欢喜的欣赏手中戒箍,问道:“你情人送的?”刘明启没好气的道:“我自己闲着无聊买的。”宋曳洋:“哦,那就送给我吧。”刘明启不甚在意道:“你喜欢就拿去好了。”随即又忍不住问道:“你不是不喜欢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在手上吗?”宋曳洋道:“我现在又喜欢了,要你管。”他眉头微皱,接道:“明启,你有没有闻到一股怪怪的味道?”刘明启随口道:“什么怪味?不就是烟……”
宋曳洋的手机又嗡嗡的响了起来,打断了刘明启的话。就见宋曳洋一脸暖昧笑容的接起电话:“妮妮啊,这么晚了打电话过来不会是想我了吧?”他还故意打开扬声器好让刘明启也听得到对方的说话。
电话另一端传来妮妮柔声细语:“就你自做多情。”柔笑了下接道:“曳洋,你今晚来我这里过夜吧。”大胆邀请。
刘明启一怔,随即摇头好笑。
宋曳洋惊的手机差点滑掉床下去,还未开口只听妮妮又道:“我知道你怕被责任束缚住,你放心好了,我不要你负责。”人家都这么说了,他怎好再拒绝,当下柔声回道:“盛情难却,那好吧,你在家慢慢等着我啊。”说罢挂断了电话,随手将手机扔在一边,伸了个懒腰往下一秃噜倒在了床上。没有丝毫要起床动身的意思。
刘明启看着他问道:“你不是说要去吗?怎么不动了?”
宋曳洋懒懒道:“我只是说让她慢慢等着,从头到尾可没说半个要去的字眼。”
刘明启好笑道:“你就这么狠心的将一颗弱小少女的自尊给毁的淋漓尽致。不仅伤人自尊更伤人心灵,你简直就是一个摧花恶魔。”
宋曳洋‘腾’的坐起身来叫道:“我摧花恶魔?我伤害的只是他们的面子心灵罢了。而你刘明启呢?你不仅伤害他们的心灵自尊还摧残他们的灵魂,更加进一步的伤他们的肉体,你不仅摧花,更折花。我是恶魔,你就是恶魔中的……”不等他说完,刘明启已伸手掐住了他脖子,笑着威胁道:“我叫你给我说,掐死你。我说一句,你就说一大堆是吧。”宋曳洋挣扎着叫道:“你无赖,说不过我就动手,放开我。”两从扭成一团,整个床都被他们翻腾的吱吱作响。
撕打中,刘明启嗅了下鼻子道:“好像真的有股味道耶?”宋曳洋也嗅了两下,道:“好像是什么东西烧焦的味道。”两人对望一眼,一下子似明白了什么,‘腾’的从床上跳起来,掀开被子,只见被子一角被一个烟头慢慢燃焦了一大片,再过会儿,说不定就着起火来呢。两人对望一眼,看着被子上焦黑的大洞,满床的狼籍,烟味焦味绕染,却又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
第二天,宋息萍到咖啡馆送证件给宋曳洋,伸手便要礼物。宋曳洋是能推就拖,最好是糊弄过去不用给了最好。可惜,宋息萍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见他总不给自己礼物,她心下早已猜到自自己哥哥定是把礼物送给哪个美女了,她气红了俏脸起身便欲走人,证件也不给他了。宋曳洋忙拉住她,这才把昨晚从刘明启手中硬扒下来的戒箍别别扭扭的拿给她。宋息萍见他竟然送给自己这么一个烂玩意,当下火大的差点把那个铁圈给扔了。幸好宋曳洋及时拦住了她,忙告诉她,那可是自己千辛万苦从明启身上偷来专程送给她的。宋息萍僵住扔戒箍的动作,不高兴的叫道:“你千辛万苦就送我这么个破玩意啊。”嘴上虽这么说着,手下却将那枚铁圈收好,心里暗喜,也就将宋曳洋的证件全还给了他。
宋曳洋有了证件,凭他的聪明找工作自是不在话下。很快便在一家网络公司谋到职位,无巧不巧又与杨婷月成了同事。杨婷月冷冷瞪了他一眼,全当他是隐形人不闻不问。宋曳洋找到了工作便搬离了刘明启的住处,自己另租了一套房子,但偶尔他还是会去打扰明启的。杨婷月原本是十分厌恶宋曳洋的,但时间一久,她发现宋曳洋不仅能说会道,工作上任何事情他都有自己的独到之处,且没有能难得到他的事情,不禁觉得他十分有才,不由自主的对他增加了几分好感,消去了先前厌恶。但同时又开始讨厌他了,因为才短短几天功夫,公司里几乎所有女性员工都被他吸了过去,个个对他抛媚眼献殷勤,有空没空就找借口粘着他谈天说地。而宋曳洋自然是享受其中。温柔美女,谁人不爱?他宋曳洋亦不例外。杨婷月看在眼里就又开始讨厌他了,心里莫名妒意蹿升,值得欣慰的是他对任何美女都是一视同仁,单纯的仅交朋友关系,不会进一步的交男女关系。她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对他一见钟情,虽然上次宴会上她一气之下扔了他送给自己的礼物,但后来却又鬼使神差的把它给捡了回来,当时她告诉自己只是维持一种基本的礼仪罢了,毕竟当着人家面扔了人家送给自己的东西是种非常不礼貌的行为,但如今再见到他,对他又深一层的认识了解后,她不禁迷茫了……
刘依徊在广州一切都平平淡淡,生活倒也十分恬静,她也喜欢这样的生活。但是何美珠却扰乱了她平静的日子。因为何美珠爱上了一名叫章若之的男人,两人热恋了一段时日,男俊女俏,整日里形影不离,让人好不羡慕。可惜,好景不长,不知什么原因章若之竟跟何美珠提出了分手。何美珠哭死哭活就是不同意,但章若之却是铁了心肠,一把甩开何美珠潇洒走人。任何美珠打电话或找到他家里去,他都相应不理,后被何美珠缠的烦了,他竟来个人间蒸发。这一刻,何美珠才醒悟过来,他们之间是彻底完了。为此,她失去了原先的开怀笑颜,豪爽朗笑,整日里消沉颓废不堪,除了伤心便是借酒消愁。刘依徊磨破嘴皮子都劝不醒她,唯有无力叹气。她就是不明白那个什么章若之有什么好的,长相普通,家庭普通,个性也没有什么独特的地方,可何美珠就是栽了。
恋爱中的女人是白痴,失蛮的女人费猜疑。失恋的人心情低落,心思难测,心神莫名,指不定会干出什么荒唐的事来。像何美珠这种性情刚烈,火行火速的人就更让人难以放心了。
刘依徊下班回到住处不见何美珠,心下莫名难安,焦急的打电话过去,电话是通了,可好半天没听到何美珠的声音,只有喧嚣不止的音乐焦闹人心,刘依徊急急问道:“美珠,你在吗?说话啊。”何美珠醉音朦胧的道:“依徊啊,我在酒吧喝酒,一个人喝酒好无聊啊,你来陪我好不好?”刘依徊忙应好,问清了她在哪家酒吧,半步不敢停留的赶去。只是到了酒吧,她只觉人影重重,灯光闪闪,吵声噪噪,让人感觉头晕目眩,她如无头苍蝇似的四处乱蹿,却始终未找到何美珠,就在她担心难表,焦急出汗之时,手机这时又响了起来,她急急接起电话,张口便问,美珠,你在哪?
对方一阵沉默,却传来低沉没什么感情的声音:“是我。”却是刘明启打来的。这还是宋曳洋替他拔通的电话。宋曳洋因见他这几天总是拿着手机一副要打电话却又不打的样子,他缠住刘明启问了好久。刘明启才慢慢吞吞的说:“是我妹妹了,我们近一年没联系了。她一次电话也没打过给我,我也一次电话没打过给她。”宋曳洋听罢,无奈的斜瞪他一眼,硬抢过他的手机,问道:“号码?”刘明启不甚情愿的说给了他。电话接通后,宋曳洋才把手机递给了刘明启。刘明启好半天才吐出句,是我。
刘依徊闻声一阵怔愣,仿佛这声音离自己很遥远很遥远似的,想起昔日种种,她不由得心头澎湃难平,却不知是怒气亦或是亲情所至。好一会儿都不知该怎样应声,不知不觉中她下意识语声防备淡然的道:“找我有事吗?”
刘明启听她那边一片人声吵闹,不禁皱起眉头,声音微显不悦:“你这么晚了还在那种地方干什么?你不知道那种地方身为女孩子就不应该去吗?”
刘依徊听他口气又是从前那种自以为是的态度,立时肝火上升,冷冷道:“刘明启,你若是专程打电话来找我吵架的,那么我请麻烦你,以后都别再打电话过来了。”生气的说完也不等那边再有回应,咔嚓已挂断了电话。
宋曳洋看着他阴鸷可怕的表情,干笑道:“呵呵,你妹妹真有个性,仅两句话就挂了你的电话。”刘明启不发一言,沉着张包公脸猛灌酒喝。
刘依徊挂完电话,心中难掩的悲痛。亲生哥哥,如果可能,谁愿意把关系搞得如此恶劣。深吸了口气,回到现实,四下寻望,终于被她看到了何美珠。她心头一惊,因为何美珠已喝的烂醉如泥,此刻被两名陌生男子架着往酒吧门口走去。刘依徊疾步上前,一把抓住其中一名男子,质疑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要带美珠去哪里?”
那人眼神闪着心虚光芒,一把甩开刘依徊,叫道:“哪来的疯女人,我送我女朋友回家,你管得着吗?”说罢继续往前走去。他们一番争吵引来不少人的侧目,个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刘依徊被那人甩开,站立不稳倒在一张桌子上,她听那人言语,便知那二人定是心怀不轨。眼看着他们便要离去,刘依徊情急的拿起桌上一个酒瓶扑身上前,口中怒道:“你们放开她。”声落,她手中的酒瓶已劈头砸在了抓住美珠不放的其中一名男子头上。
那人猝然不防,挨了个正着,顿时,瓶碎酒洒,他人头破血流,哀呼失声,松开了拉着何美珠的手。何美珠失去了依附,人一软便跌倒在地。人群一阵躁动惊呼尖叫,四下逃蹿。另一人见同伴受伤,惊骂着:“可恶。”伸手便擒住了刘依徊拿有凶器的手,随手一个耳光将之打倒在地。被打伤那人恼怒成狂,不顾自身头破血洒,上前来疯狂的踢打着跌倒在地的刘依徊。刘依徊只觉一阵剧痛袭来,大脑已渐渐失去意识。
人群中忽冲出一名年轻男子,上前拉住猛踢刘依徊的那名男子,一脸急色的道:“别打了,警察来了。”那人信以为真,又愤愤的踢了两脚早已晕厥过去的刘依徊,这才跟同伴匆匆逃走。
章若之看了眼醉倒不醒的何美珠,又看向满身伤痕的刘依徊,忙上前抱起她,直奔医院,边对他的一名朋友道:“帮我照顾美珠。”
刘依徊经医生看过,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但却需要住院休养几天,身上好几处都包了纱布。何美珠清醒过来,见依徊为救自己伤成如此模样,内心又是感动又是自责,不住道歉:“对不起依徊,都是我害得你。真的很对不起。”刘依徊并不在意,只是道:“如果你真的觉得对不起,就请你以后别在折磨自己了,让我看了担心啊。”闻言,何美珠更觉愧疚万分,却感动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