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切都那么顺其自然的将要顺利成章的时候,往往也是一切都将要结束或整个连环扣的开端。紧张而扣人心弦的。
宋曳洋大概做梦也想不到在他满满心思里勾勒着‘未来幸福虚构图’的时候,他会见到这辈子最不愿意见到也没想到会再见到的人——杨婷月。
就在他上班的附近,远远见到杨婷月在一家便利店门前被一名壮实中年男子凶骂着。而杨婷月几年不见,竟出奇的安静,没有任何的反驳。背上背着个包包,一脸惊怕的一直低着头往后缩退着。生怕那中年男子大怒之下会上前来将她痛打一顿似的,肩膀也微微颤抖着。
宋曳洋本来是想打算装作没看见置之不理的,他不认为杨婷月会是这么好欺负的人。而且也清楚的知道自己一旦惹上她很有可能会一辈子脱不了身。但当他看到杨婷月被那名男子骂得几乎要哭出来的时候,他良心突现再也按耐不住疾步走上前护在佳人身前,冷声道:“你凶什么?这位小姐怎么惹到你了?”杨婷月见来人明显得欣喜若狂,抓紧他的衣摆感动不已的唤道:“曳洋。”宋曳洋看了她一眼没说话,迎向那名男子。
那男子被他森冷的眼神瞪得气势一弱,结巴着道:“她买东西不付钱。”
宋曳洋稀奇的看了眼一脸尴尬的杨婷月替她付了钱将她带走。
他却不知道,待他们走后苏三妹从便利店里面走了出来,仍旧是姿态闲懒泛着算计的精光却并不恐怖骇人反而带着微微舒适人心的笑意,随手掏出几张粉红色钞票递给那家店里的老板扭着腰肢离去。
宋曳洋带走杨婷月问她怎么会来北京。杨婷月咬着嘴唇,似考虑着要怎么说,好一会儿才道:“我父母在国外做生意失败,欠了一ρi股的外债。我是为了躲难才来北京投靠我姑姑的。可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我姑姑长什么样子,还不小心把我妈写给我的她的地址及联系电话给弄掉了……”她越说声音越微弱,最后几不可闻。但意思已经是很清楚了。也就是说她现在无家可归且身无分文且暂无居处。如果宋曳洋不管她,那她将要漂泊异乡流浪街头沦为乞丐了。宋曳洋头痛的看着她,又看向已经是逼近夜幕的暗淡街道,如他人生般突然间暗淡了下来。藏着未可知的暴风雨。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你先跟我去我那里吧。”他满心烦躁的带杨婷月回到自己住处,心里思着要怎么跟依徊介绍杨婷月,想到这里他忙又是对杨婷月道:“我住的那个房子不是我的。你暂时住一两天,这几天之内不许乱说话。在人家没有问你的情况下你最好是保持沉默。”
杨婷月何等聪明,认识宋曳洋以来从没见过他有如此紧张烦乱的表情。她心下沉闷,失落的轻声问道:“你……已经爱上别人了吗?”
宋曳洋略带讽刺的道:“在你一声不响的突然间消失了四年之久,你认为我应该像言情剧里面的男主角一样痴情不悔的把自己搞得颓废不像人形的痴守着等你回来吗?”说完,他又觉得自己不该这么对她说话,毕竟没了感情依旧是朋友。叹了口气又道:“我们本来就不合适。会在一起完全是一个错误。”
杨婷月没有说话了。沉默无声的跟在他身后。黑夜把她复杂阴沉的表情完全隐藏起来,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也没有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直到抵达宋曳洋的住处,将要进门的那一刻,她以极轻的声音丢给了宋曳洋一个炸弹:“其实,我一直都爱着你。我突然间离开是有苦衷的。”宋曳洋如被另一个时空的声音给惊住了片刻,惨白了脸色。他没有机会再说什么,屋内早已经下班的刘依徊已经开心的迎上前来:“曳洋,你回……”待看到他身后跟着的漂亮美人杨婷月,她僵住笑容一时间忘记了反应。自己的四条规定里有一条是不许带外人回来。而宋曳洋一直很遵守这个约定。但这次却例外了,是什么样的原因或关系让他破例了?她心情复杂的杵在那里。
宋曳洋有些僵硬的介绍了彼此。说杨婷月是自己在老家时的一个朋友,来这里投奔亲戚一时没找到,她一个姑娘家放心不下,这才不得已带她回来的。刘依徊不自然的笑着请杨婷月进屋,并倒了杯水给她,还问了她几句客套的话。但她发现杨婷月似乎并不愿意与自己多作交谈,而且女人天生直觉告诉她,杨婷月对自己有敌意。而这个敌意完全来自宋曳洋。
突然多出一个人,而且是个很有问题的人,那气氛当然就会凝结滞怠起来。就如人身上突然长出了很多折磨人的疹子般让人难受直想抓破它。但抓破的后果便会流浓流血让你更加遍体鳞伤。就是这样的心境这样的局势一直缠绕着你,烦着你,折腾着你。
杨婷月几乎是只对宋曳洋说话。而且是小鸟依人般完全信赖的依赖他。她坐在宋曳洋旁边,柔软的声音道:“曳洋,那我今晚睡哪里啊?你们这里好像只有两间房间。”宋曳洋求救的看向刘依徊。
刘依徊此时已冷下脸来,人家既然都不领自己的情,那自己还扮什么好人。她板着脸道:“别看我,我不喜欢跟陌生人睡一张床。”
杨婷月丝毫不在乎她的冷脸,依旧对宋曳洋柔态道:“其实我也不喜欢跟一个陌生女人睡在一起。”宋曳洋不等她再说出任何惊人之语来,忙道:“OK,你睡我房间。”在两个女人同时以异样的眼光射向他时,他忙接着说完,“我睡客厅的沙发。”刘依徊明显的松了口气,暗自高兴。杨婷月明显的生了幽怨,暗自生气。
刘依徊好心情的起身往自己房间走去,口中道:“晚安。你们慢慢安排自己的睡铺吧。”
见刘依徊回到自己房间。宋曳洋沉下脸来,头痛的道:“婷月,我求你饶过我好吗?你到底想怎么样?”
杨婷月脸色难看有些气道:“我怎么样了?我可什么都没说。”她顿了下,软下口气伤心的道:“曳洋,我知道你喜欢自由,喜欢接触各种类型的女人来增添自己生活的乐趣。我也知道你对感情都不会认真的。就如当初我的离开对你产生不了任何的打击一样。所以,你对她也不会认真的对不对?”不等宋曳洋开口说话,她又自顾自的问道:“你们之间只是简单的室友关系对不对?”
本来是她的不对,一声不响的人间消失。经她如此一番指责倒好像是宋曳洋很是无情似的,一点也不在乎她的离开。宋曳洋无力道:“是,我跟依徊之间的确是没什么。但那是因为……”
“我就知道,你除了我不会再碰任何女人的。好了,你什么都不用解释。我相信你对我还是有感情的,这样就够了。晚安。”不给宋曳洋任何说话机会,她独断专栽的自欺欺人起身往宋曳洋房间走去。转过身的那一刹那,她难掩的伤心目盈水气。
宋曳洋无力的呆坐在沙发上,如失了水分的滋润般干掉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走进如盘丝洞般纠葛难缠脱不了身的洞里。
这一夜,三人失眠。
刘依徊怕宋曳洋冻着,抱了床被子想给他送去,刚拉开个门缝却见杨婷月已早她一步将自己的被子轻轻的盖在了沙发上装睡着的宋曳洋身上。她负气的退回身去倒在床上蒙头大睡,却如何也睡不着。只觉头壳里似被什么东西敲击着翻滚着让她难以入眠。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烦躁的起身悄悄开门想出去倒杯水喝去。走室客厅时却被人突然拉住了睡衣。要不是她知道宋曳洋睡在客厅,她很有可能就会以为半夜闹鬼而失声惊叫起来。
黑暗里宋曳洋的声音显得出奇的深沉压抑痛苦,隔着重重黑夜哑声道:“依徊,我跟杨婷月之间已经是过去式了,我们永远都不可能再回去了。相信我,我帮她完全是因为她现在的处境很可怜。真的。”
黑夜是一层无形却是最密不透风的屏障,隐盖了两人的表情。也隐藏了两人皆不知道彼此的深情。刘依徊轻轻挣开宋曳洋拉着自己衣角的手沉默无声的继续往前走去。宋曳洋紧跟上去,再次拉住她,痛苦的道:“你究竟要我怎么做才好?我真的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寂静里,两人极力平稳着渐渐不安的呼吸及不安的情感。良久,刘依徊以同样痛苦的声音哑声道:“你又究竟想要我怎么做才好?我更不知道我该怎么做了?曳洋,或许……你该放开我才是对我们最好的结果。”她只觉握着自己胳膊的那只手突然加大了下力道,似是被尖锐的利器刺到后因痛而突然条件反射的抽搐了下。下一刻改成被人包围着,紧紧的,暖暖的,又夹杂着令人难安的怀抱。这是他第一次越礼如此亲蜜的抱自己。紧的让人能清楚的听到他不安的心跳声及急促的呼吸。
宋曳洋的声音自她头顶响起:“你终于乱了分寸是不是?由此可见你对我并非毫无感情。既然你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那你就随着自己的情感而走好不好?至少,这样你也是快乐的。给我一些时间,我会处理好杨婷月的事的。相信我?也给我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良久,似是认命的一声叹息又或是暂且沉沦的一声叹息。刘依徊没有说话,只是悄无声息的把手放在了宋曳洋的腰际上。紧紧的搂着,抓着,像溺水者为求生紧抓着根浮木般紧紧抓着。又像生离死别时紧紧享受着将要消失的幸福。
宋曳洋心池动荡的紧紧回拥着她,实实的满足感让他轻喟叹息。闭眼享受她鲜少表现出来的脆弱与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