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摇头,拼命眨眼,掩饰已蓄积满目的泪水——这个人,为何习惯如此,总喜欢将人逼得毫无退路,才肯善罢甘休吗?
摇头是什么意思?她不看他又是什么意思?
不见她的神情,她的躲闪,令展玄鹰更加急迫,只知道心中有个声音在叫嚣着,一定一定要追问她这个答案。
终是忍不住,按住她战栗的双肩,在触及她肩头的那一刹那,她猛地一震,突然抬起头来。
他愣住,口不能言地瞪着她夺眶而出的纷飞眼泪。
心好乱,见她凄迷的眼神,好生不忍……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顾泪水浸湿了自己的容颜,泪眼迷离之中,她望着他,古怪地笑了笑,“只因时刻要提醒自己,我是被你骗过的傻女人。展五爷,这样的答案,你可满意了?”
不满意——他明明想说,喉头却像是被什么堵住,口不能言,只能僵直着身体,兀自站在原地。
他望着她,好半晌,才低沉了嗓音,苦涩地开口:“冠绝,你我之间,非得如此吗?”
低沉的唤声轻柔得过分,令她周身仿佛被火焰包围,高热得令她灼热难当,全因为他毫无预兆地对她一声亲昵的呼唤。
冠绝,冠绝……
她几乎快要溃不成军。
偏过头去,躲避他的专注的凝视,她颤抖着唇,忽略异样感受,平板着声音回答:“你我之间,不如此,还能如何?”
言罢,偏头,闭上眼,一滴泪,从眼角滑落,滚过面颊。
若她不是柳冠绝,若他不是展玄鹰,也许,不用如此,可惜……
久久没有动静,令她忍不住心慌,不知他还会如何。烛火快要燃尽,好不容易,耳畔,传来重重的叹息——
“既然你执意要留,我无话可说。”渐渐的,是疏淡下去的语气,“只是奉劝,不要多管闲事。”
悄悄睁眼,眼角余光扫到离去的身影,她慢慢转过头来,一直盯着他走到房门前,抽出门闩,一只脚跨出了门外……
突然,在自己还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一句话,已从口中溢出——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话一出口,她只想咬断自己的舌头,懊恼自己竟会问出这样的话。
迈出门外的脚顿了顿,在她的屏息等待中,须臾后,展玄鹰很寥寥地回答数字,连看她一眼,都吝惜回头——
“既然彼此都过得很好,何必再庸人自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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