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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生死相博

无情微微有些发愣,他还真不知道青瑶的真实身份,竟然是大弦的皇后,那个将被记入青史之中唯一的一个休帝皇后,虽然他两耳不闻窗外事,可是在江湖中行走的人,难免听到这样那样小道消息,对于那样的传奇人物,有点高深莫测之感,可是现在却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她一直是独特的,光芒四­射­的,原来还有这样的出处。

无情面无表情的掉头望向一侧的姬雪,淡淡开口:“不管她的真实身份是谁,她都是我的朋友,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无情直接下了逐客令,姬雪的脸陡的黑了,脸孔­阴­暗,如果说先前她是因为倾慕这个男子美­色­,那么现在便是从未有过的愤怒,她姬雪可是堂堂丹凤的皇太女,而这个女人只不过是一个皇后,要论实权,女皇的权利不知道要比皇后大多少倍了,后宫向来不­干­政的,可是无情竟然顺那女人话,这使得姬雪咽不下这口气,她几次三番的败在这女人的手下,她不甘心。

“无情,别忘了这是皇夫娘娘让我过来的。”

姬雪发着狠,眼神赤红,看着无情望着那个女人眉眼生笑的样子,她很嫉妒,因为她喜欢无情,第一次见面后,便恋恋不忘,而且无情长得和丹凤的皇夫极像,他们都属于那种柔润细腻的男子,天生丽质。

她命宫廷画师绘出图像来,被皇夫娘娘见到了,便告诉她,无情乃是他的亲侄儿,如果皇太女有心的话,可以纳他为正夫。

同时,他还告诉了她,无情居住的无情谷。

只是她做梦没想到,竟在谷中碰上这么个女人,那个曾重创了她的女人。

而且有眼睛的人可以看出来,她和无情,两个人似乎感情很好,本来她对无情只是喜欢,还没有那种强烈的心思,但是看到他们两个人温馨的相处,她便生出一种夺过来的念头。

姬雪露出一嘴的白牙,淡然的望着无情。

无情一言不发的冷盯着她,花厅里很安静。

青瑶挑了一下眉,思索着姬雪话中的意思,皇夫娘娘让她过来的,这皇夫娘娘,一定是丹凤女皇的正夫,而姬雪为什么单单提到这个人,难道他和无情有关系,还是他其实就是一直隐藏在背后的那个人。

难道无情是丹凤国的皇子,青瑶胸口一窒,这想法一生,便久久的退不下去,胸口激烈的疼痛着。

如果他的父母是因为穷,或者被仇人追杀,或者是什么别的情况下,舍弃了他,那样更容易让人接受,可是谁会想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无情很可能是皇室斗争中被牺牲的那一颗棋子。

丹凤国乃女尊国,他们和男尊女卑的国家,制度不同,皇室产下男子并不是值得高兴的事,而产女才是喜事,如果无情真的是皇夫所生,那么他应该是丹凤的大皇子殿下。

青瑶想通这一层,陡的捂住嘴,这比任何一个真相都要残酷,都要让人痛苦,难怪他不愿意和那个人接触,因为即便他回去,也是皇室中的一枚棋子,这是他改变不了的命运。

可是如果无情真是丹凤的大皇子的话,那么他和姬雪就是亲生的兄妹,可是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出,姬雪是喜欢无情的,这不是兄妹乱­仑­吗?那皇夫娘娘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关于这一点,青瑶百思不得其解,抬眸静静的望着高座上的无情,看他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马上给我离开无情谷,”无情的脸­色­比冬天冰霜还要冷,­阴­沉沉的,眼瞳深幽得就像雾气腾腾的深渊,因为生气,陡的朝外面怒喝:“来人,马上把她们送出谷去。”

他真不该当初把进谷的秘密告诉他,其实这无情谷通往山外有一道秘道,可以不用从沼泽而上,因此他们的人总是会从秘道进来。只是现在这成了烦心的事,看来,他要尽快封了那秘道,把它阻死了,要不然他们还是会一直进来。

“是,公子。”

清风从外面走进来,对着姬雪恭敬的行了一个礼,不紧不慢的开口。

“请。”

“你?”姬雪脸­色­大变,身为丹凤国的皇太女殿下,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待遇了,她本来还想,让无情为她的正夫呢!谁知道这男人竟然如此不识好歹。

“无情,你竟然敢撵我走。”

“请吧,”清风再说了一遍,花厅之上的公子脸­色­莹白,难看至极,亮光照着他的一头白发,如净洁的雪一样纯净,配上那­精­致的面容,一点不影响他的面容,相反的却更多了一抹冷魅,诱惑。

姬雪怒气冲天的瞪了青瑶一眼,最后眼神愤怒的扫了一下无情,领着贴身的婢女掉头离去。

心里却憋着一股气,这次一定要斗过沐青瑶这个女人,把无情抢过来,至于封不封他为正夫,那要看他的表现了,姬雪冷冷的想着,跟着清风的身后离去。

花厅里,青瑶双眸移向无情,缓缓的开口。

“难道无情是皇室的血脉,是丹凤国的皇子吗?”

青瑶的话一落,上首的男子,那绝美如仙的面容上一闪而逝的痛楚,整个面容暗淡了下去,眼睛缓缓的闭上,似乎很累,挥了挥手:“青瑶,我累了,让我安静一会儿好吗?”

青瑶没说什么,他这样的神情,很多事不言而喻了,他真的是丹凤国的皇子,可是那皇夫娘娘为什么要遗弃掉自己的孩子呢?

看到无情不想多说什么,青瑶站起了身,轻轻的开口:“你安静一会儿吧,别想太多了。”

青瑶走出去,长廊之外,月­色­正浓,华白的光芒,笼罩着整座谷。

月亮挂在柳梢之上,分外的清明。

莫愁和莫忧唤了一声:“主子,怎么了?”

刚才花厅里发生的事,他们不太清楚,因为清风和明月站得有点远,她们总不好凑近前去偷听吧,而且厅里的话声不大,只有姬雪的大嗓门隐隐的听了几句,竟扯出了什么皇夫娘娘,那不是丹凤女皇的正夫吗?

“我们回去吧,无情有点累了,让他安静一会儿,”

青瑶明是对着莫愁说话,实是叮咛明月,明月立刻恭敬的开口:“是,沐姑娘。”

小鱼儿从一边飞快的闪过来,叫了起来:“娘,刚才出来的那个女人是谁啊?好大的派头啊!”

小鱼儿本来想进去看看的,无奈那莫愁用力的拽着她,说怕她打搅到他们说话,真不知道是什么事,竟然如此神神秘秘的。

“她是丹凤的皇太女。”

青瑶说完,便掉头顺着长廊往自个的房间走去,一路上什么话都没说,四周沉寂无声,只有墙角的虫鸣清晰可闻。

夜­色­中,小鱼儿立刻发出哇咔咔的叫声,大发奇谈怪论。

“怪不得眼睛鼻孔朝天呢?原来是皇太女,也就是将来的女皇陛下是吗?她过来­干­什么?”

小鱼儿眨巴着眼睛一直追问,青瑶只当没听见,继续往前面走,小鱼儿见娘不理会,便掉头望向莫愁:“她来­干­什么?不会是想抢走无情公子吧。”

她的话音一落,走在长廊中的几个人身形一怔,疑惑的望着前面的身影,主子怎么好像一点感觉没有,她不是喜欢公子吗?

而青瑶正和他们相反,此刻心里的难受并不比无情少,她是做梦也没想到,无情竟然是丹凤国的皇子,被皇夫娘娘无情的遗弃了,既然当初遗弃了他,为什么现在又要给他下降头呢?一想到这个,青瑶的脸­色­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脚步加快,直往自己的房间而去。

现在她该怎么办?前往丹凤国去找那个皇夫娘娘吗?

可是她对丹凤国并不熟悉,所以未必能见到他,而且那男人究竟给无情下药想­干­什么,无情根本不告诉她。

几个人悄声无息的跟着青瑶的身后回去。

因为青瑶心里有事,脸­色­很冷,周身都罩着一层寒意,所以小鱼儿自觉的闪人去睡觉,莫忧也退了下去,只有莫愁守在她的身边,轻言细语的开口。

“主子,早点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儿个再说吧。”

今晚,主子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她可以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浓浓的忧愁,似乎快淹没了她,自从知道无情公子中了降术之后,主子瘦了很多,每时每刻都忧虑着这件事,令她看了好心疼。

心底不由生出一丝责备之感,无情公子难道不知道主子所受的苦吗?如果他真的心疼主子的话,就应该告诉主子前因后果,然后大家共同想办法解蛊,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藏着掖着,自己难受,也害得身边的人难受。

“好,”青瑶点头,看莫愁为她心疼的样子,轻柔的开口:“我没事,你别担心了。”

能没事吗?看她的脸蛋越发的清瘦了,眼睛分外的大,虽然丝毫不影响她的美姿,可是这能是没事的样子吗?不过莫愁什么都没说,侍候着主子盥洗一番,上床休息,自个儿盥洗着躺到一侧的软榻上休息……

夜深沉。

几道身影快速的掠过,无声无息间,好似暗夜的幽灵,飞快的越过门前的屏障,眨眼往东而来,顺着长廊,一直往前走,仔细小心的搜索着,飞快的认定了其中的一间寝室。

为首的人一挥手,冷魅的命令。

“给我杀,一个人也不要留。”

说话的人声音清脆悦耳,竟是被清风送走的姬雪,她根本没有走,而是带着人返扑回来了,她的身后跟着的是宫廷四大护卫,身手不凡,此时一得到主子的命令,早身形一闪,从窗户闪了进去。

房间里青瑶和莫愁早一个翻身跃了起来,戒备的盯着从窗户窜进来的几个面无表情的女人。

这些女人一靠近寝室,她们便感受到了一股杀机,早全神以对了,一看到这几个女人,青瑶­唇­角勾出一抹冷笑,朝窗外叫了一声。

“姬雪,我早料到你有此一着了,你这样的小人,不偷袭似乎不是你的风格,你为了谋夺皇位,连姐姐都敢杀了,何况搞个偷袭。”

青瑶老话重提,一下子激怒了窗外的姬雪,她凌厉的声音尖锐的响起。

“给我杀了她,这个可恶的女人。”

说完,从窗外跃进来,小小的寝室中,一下子拥挤起来,青瑶并不害怕,狂魅的睨着姬雪,­唇­角一勾,便是彻骨的冷笑。

“要打,是吧,出去打。”

说完提着那小小的凰尾琴,当先一步出了寝室,眨眼飞疾出去,快如闪电,更似蛟龙,这小小的一出手,看得姬雪和手下的四大护卫心惊不已,这女子的功夫只怕很厉害,并不比她们差多少,可是姬雪只要一想到这女人害她吃瘪,现在连貌若天仙的无情,都喜欢她,她就不甘心,这个女人一定要除掉。

“给我上。”

姬雪领着四大护卫,直奔门外而去,她的身手也是十分了得的,因此短时间内,并不惧怕青瑶。

莫愁哪里让主子落单,也跟着几个人的身后拭了出去,几个人在长廊之下的地上,打了起来。

兵器相撞,发出嗡嗡的响声,火花四­射­,这里的动静很快惊动了睡在她们隔壁的莫忧,莫忧很快赶了过来,加入到打斗中。

青瑶缠着姬雪,那凰尾琴越来越有威仪,好似有灵­性­一般,和主子心灵相融,所以威力比从前大得多了,她陡的扬起,划过半空,一道玉­色­的光芒飞击出去,姬雪大惊,身形陡的一拭,跃至半空,让了开去。

她做梦也没想到,青瑶的武功竟然如此厉害,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的招式很怪异,完全是那种拼命的招式,招招致命,步步紧逼,大有玉石俱毁之感,正因为她如此狂妄霸气的嚣张,从内到外散发出来的­阴­寒气息,使得姬雪很快便处于下风了,而她带进来的四个护卫,哪里是莫忧和莫愁的对手,两个人对四个人,绰绰有余,不大的功夫,那四个人累得气吁喘喘,一招不惧,便中了莫愁一剑,长剑划破护卫的长衫,血晕染了半长手臂,她疼得轻哼一声,继续扑了上来,而莫愁和莫忧一点都不退让,步步紧跟而上。

很快那四个人中三个人受伤了,有一个人伤到很重,竟然被长剑挑断了手筋,长剑咣当一声响,掉到地上。

四大护卫伤得惨不忍睹,这极大的影响了姬雪的心情,她的招法越来越凌乱,被青瑶一招击中,紧跟着五指成爪直锁姬雪的咽喉,冷冷的开口:“姬雪,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可是就在这时,半空陡的抛过来柔软的天蚕丝,牢牢的锁了她的手臂,使得她一时动弹不得,那姬雪逮着这千钧一发的机会,陡的一掌拍了过去,直打在青瑶的前胸,所有人都没想到这突发的状况。

青瑶承受不住的身子倒退两步,甜里一片甜腻,身形晃了两晃,站稳,只见那缠住自己手臂正是无情的天蚕丝。

即便他没有施力,轻轻的抛了过来,可是天蚕丝乃软玉器,那细如银毫的锐利寒芒,划伤了青瑶的手臂,血迹生生溢出来,纤细的手臂,就好似一条红­色­的细线缠着,分外的清明,映人眼目。

莫愁和莫忧呆住了,等到回过神来,飞快的冲到主子的身边,扶住她。

莫愁愤怒的叫起来:“无情公子,你在做什么?你会害死主子的,你到底在­干­什么?最近主子一直吃不好睡不好的,可是你为什么要帮助这个女人,让她有机会打伤了小姐,她是来杀我们的啊。”

莫愁的话音一落,无情的面容一片凄白,眼瞳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暗芒,轻声的无力的开口。

“青瑶,她是我的同胞妹妹,。”

夜­色­中,这声音那般的响亮,青瑶望着他,知道他的难处,微微扯了一下­唇­,淡笑:“我没有怪你。”

她说,可是心里为何这般的凉,凉得她喘不过气来。

嘴里甜腻的味道越来越重,可是她强行的忍着,不让自己显得那么脆弱。

姬雪这一击是用了全力的,她逮住了绝佳的机会,青瑶浅浅的笑,自此至终,她的神情都是淡漠的,只是从指尖到心底,透心的凉,如果不是压抑,她相信,此刻一定会滴落一滴泪来。

无情遥遥望着她,此刻有一种毁天灭地的感受淹没了他,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一瞬间下手阻止她去杀姬雪,虽然她是他的妹妹,可是她们从来不知道他的存在,相反的还一直对付他,青瑶却是不一样的,她一直温暖着自己的心,有她,他就开心了,可是刚才一瞬间,他竟然用天蚕丝缠住了她的手臂。

而他没想到的是,姬雪竟然奋力一击,她­唇­角的慢慢溢出来的血,就好像暗夜中妖魅的血花,晕染得他的眼瞳中满目的红,除了红,再也没有别的任何­色­彩。

而他身后的清风和明月张大着嘴巴,好久不知道该说什么。

倒是那一击得手的姬雪,惊愕过后,陡的开口:“无情,你说什么?你是我兄长,这怎么可能,你不是皇夫娘娘的本家侄儿吗?”

无情听了姬雪的话,忽然仰天大笑,今晚他受的刺激太大了,使得他抑制不住的狂笑,完全没有停止的迹象。

无情谷,回响着他刺耳的笑声,传出去很远,众人怔怔望着眼前的一切,不知道该如何责备他,他才是最苦的一个吧。

“我是他侄儿,”笑够了,无情陡的冷沉下脸,幽深的黑瞳一眼望不见底,凉薄的声音响起:“可怜的我,明明是儿子,竟然成了他的本家侄儿,这真是好笑的事,他既然当日舍弃了我,今日又何来本家的侄儿之说。”

姬雪一脸的难以置信,最后恍然大悟,指着无情,一字一顿的开口。

“这么说,当日皇夫娘娘产下的不是姬凤皇姐,而是你无情,因为母皇当时除了宠幸皇夫娘娘,也有我的父妃,母皇说,只要谁产下女子便立为正夫,而皇夫娘娘生怕为妾,所以便使了一招偷凤转龙,把无情你换出了皇宫,姬凤皇姐却进宫了,这真是­阴­差阳错啊。”

姬雪也笑了起来,只不过她的笑是讥讽和嘲弄。

想起自己幼年所受的苦,没想到真正的皇太女本来该是她,那姬凤算什么东西,只不过是偷凤转龙的产物罢了,还害得自己白白担了杀姐谋位的恶名,其实这皇位本来就是自己的。

姬雪越想越愤怒,整张脸都­阴­骜难明,冷瞪了无情一眼,一挥手领着那四个护卫,沉声命令:“走。”

那四个人,两个人架着一个受伤的护卫,几个人一起跟着皇太女的身后离开无情谷。

诺大的空间里,无情冷魅的声音响起:“清风,从明日开始阻死了那条秘道,任何人都不准再进来了。”

青瑶听着他的话,呵呵的淡笑起来,原来还有秘道这样的事,他的身上还有多少她不知的事啊。

“是,公子。”

清风领命应声,莫愁伸出手扶住青瑶的身子,缓缓的开口:“主子,回去吧,你受伤了。”

“青瑶?”无情的叫声里有不可抑制的轻颤,他好害怕,好害怕她生气啊,害怕她掉头就走,可是她受伤,确实是因为他的原因。

青瑶回身,淡淡的笑:“没事,你别放在心上,我没事,回去调理一下就行了。”

“我给你把下脉,”无情轻声开口,滚动着轮椅想走过来,但是青瑶摇了摇头,拒绝了:“我真的没事,自我调息一下就行了。”

说完,她掉头领着莫愁和莫忧上石阶,回房间去了。

长廊之外,石阶之下,那道端坐在轮椅上的身影,那般的凄凉,孤独,就好像一抹没人靠近的幽魂……

第二日早,青瑶起身,昨夜受了内伤,她虽然调息了一会儿,但因为心神劳累,此刻看上去一点­精­神也没有,而且脸­色­苍白难看,病恹恹的靠在床边,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微睑上双目,那长长的睫毛掩盖着光芒四­射­的眼瞳。

莫愁走进来,一脸的不舍,张了张嘴,想说话,却不敢开口。

心底叹息,真是做孽啊,他们这是何苦啊,一个屋里,一个屋外的伤神,这不是彼此折腾吗?

无情公子从昨儿个半夜便守在外面,一直没离开过,虽然先前莫愁很生气,可是看着这样子的他,让人狠不下心来。

他也不好受,身上还有降头,整个人虚无飘渺得好似欲踏尘而去的谪仙。

房间里很安静,莫愁知道小姐并不是怪无情公子,而是因为心里不好受,她受了内伤,昨夜又没睡好,此刻看起来一点­精­神也没有,好像大病了一场似的。

小鱼儿从外面进来,人未见声先到:“娘,这是怎么回事?无情公子?”

她小小的身子窜进来,一眼看到床上的青瑶,脸­色­苍白,­唇­­色­微暗,整个人似乎生病了,不由心惊的叫起来:“娘,你怎么了?”

青瑶睁开眼,­唇­角扯出一抹笑,淡淡的开口:“没什么事。”

她确实没什么事了,内伤经过调息,好多了,只是因为心里有点难受,所以不想开口说话,那种悲凉的感觉,实实在在的笼罩着她,使得她一动也不想动。

“莫愁,娘这是怎么了?”

小鱼儿见青瑶不愿意说,立刻掉头望向房间内的另一人,莫愁瞄了青瑶一眼,见她没什么动静,忙扯了一下­唇­,慢慢的开口。

“昨儿晚上,白日来过的那个女人领着人来偷袭我们,本来主子可以杀死她的,谁知道无情公子用天蚕丝困住了小姐,而那个姬雪乘机重伤了主子,主子现在受了内伤。”

“娘,你怎么样?”

小鱼儿心疼的扑到青瑶的身边,青瑶伸出手自然的摸摸她的头,现在在她的眼里,她就是她的女儿,很单纯。

“没事,你别担心了。”

小鱼儿见青瑶如此说,不再做声,小脸蛋难看的开口:“难怪无情公子守在外面,原来是做了对不起娘亲的事啊,我本来正惊讶呢!”

青瑶一听小鱼儿的话,脸­色­骤变,心疼的挑了一下眉,无情在外面吗?她都不知道,想了想开口:“莫愁,你让公子回去吧,就说我不怪他,也没生气,只是身子不舒服,想多休息一会儿。”

莫愁赶紧开口:“主子,我早和他说了,他不理,默然坐在外面,从昨儿个半夜一直坐到现在!”

青瑶一听心里抽疼了一下,连小鱼儿也不好说什么了,真是一场孽缘啊,彼此折腾。

“让他进来吧,”青瑶叹气,他的禀­性­她是知道的,如果她不见他,只怕他是不会离去的。

“是,主子,”莫愁应声走出去,说主子让公子进来,无情的眉宇间缓和一些,吩咐了清风推他进来,他的脸­色­同样有些不好看,本来就承受着血降之苦,现在又一夜没睡,那脸­色­不比主子好到哪里去,眼睛微红。

清风推着公子进来,自己和莫愁悄然的退去,小鱼儿也先行离开了,房间里只有青瑶和无情,面面相觑着,谁也没有开口,但那份关切却从彼此的眼睛里露出来,最后青瑶叹了一口气,缓缓的开口。

“你这是何苦啊,我并没有怪你。”

“对不起,我没想那么多,只念着她是我的妹妹,却没想到她竟然会伤了你。”

无情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局促不安,不敢直视着青瑶的眼睛,那纤细白晰的手,骨节越发的分明,他越来越瘦了,好似一阵风都能吹走他了。

青瑶一阵心痛,坐直身子望着他。

“如果你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我,我就原谅你。”

“好,”无情陡的抬头,眼中一片晶亮,这次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因为说不说青瑶都知道了,只差别在是由他亲口说出来的。

青瑶定定的望着他,房间里静谧如水,慢慢的响起他冰凉如河川之水的声音,一点温度都没有。

“这事要从二十多年前说起,那个男人因为长得美,被丹凤国的女皇看中了,选入后宫为妃,当时除了他,还有另外一个妃子,两个人同时受孕,女皇发了话,谁若生下女子,便为皇太女,如果两人都生下女子,先出生的为皇太女,后出生的立刻封为王爷,这可是莫大的荣宠。”

青瑶想起,这一先一后的两个人,一定是无情的爹爹和姬雪的爹爹。

他们两个人一先一后的出生的吧。

无情停了片刻,接着往下说:“那个男人先产下了我,没想到却是个男子,而这对于心高气傲的他,是个打击,幸好他早有准备了,立刻秘密的把一个刚出生的女婴换了进去,而我被宫人送出了宫,本来他的意思是要杀了我,可是那个宫人不忍心,便把我扔在河边。”

“寒冬腊月,大雪封河,那样的情况下,一个初生的婴儿,怎么会一点事没有,所以我的腿就在那时候冻坏了,若非师傅经过,只怕我连小命都没有了,师傅捡我回来,取名无情,安心的抚养我,他就是我的亲人,本来这样的日子也很开心,可是在我十五岁的那一年,师傅逝世了,我很伤心,没想到那个人出现了,他一现身,我就知道,他是我的爹爹,因为他长得和我就好像一个人。”

无情的眼神迷茫起来,好似大雪纷飞的山间,满目苍野,看不清一点的­色­彩。

“我以为他是因为愧疚才来找的我,可是谁知道,他那么残忍,只是告诉我,让我帮助他建一个秘密的组织,而这个组织是用来保护宫中的那个女人,他名义上的女儿,我只是他用来保护自己和那个女人的棋子,你说可笑不可笑?”

他真的便笑了起来,只是有眼泪滴落下来,青瑶再也忍受不了这样子的他,从床上移过来,握着他的手:“别说了,无情,既然不好受,就别说了,我们想想办法,如何拿到那解药才是真的,只要你没事就好。”

“谢谢你,青瑶。”

无情的手很凉,用力的握着青瑶的手,她的手很温暖,是他二十几年生命中,除了师傅之外,唯一的温暖了。

不过他并没有真的停下来,依然接着往下说,因为有些事一直闷在他的心里,他憋得很难受,现在说出来,反而好受一些。

“他为了怕我不肯,亲手给我下了血降,让我听他的命令行事,谁知道,一年多前,他的那个女儿竟然死了,所以他便把念头动到我身上了,他让我带着这些人潜进深宫中,杀了女皇和皇室中的人,谋朝夺位。”

无情再次苦笑了一下:“这样子的我,怎么当皇帝,我从来不想当什么皇帝,我只是一个闲云野鹤的人,怎么会愿意在宫中当皇帝,可是他拿血降威胁我,如果我不照他的话去做,他就弃降,这样我就会没命,可是他不知道,这样子的我,早就死不足惜了。”

把整件事说出来,无情松了一口气,眉眼竟然轻松无比,原来说出这件事,并没有想像中的难。

“如果你听他的话,夺位了,他真的可以给你解蛊吗?”

青瑶的黑瞳­阴­暗暗的,看不清任何思索,但是无情知道她讲这句话的意思,绝艳的脸上一闪而逝的暗芒。

“青瑶,没用的,那个男人根本就不是人,很多事和他说不通的,即便夺了位,他也未必真的放过我,只怕真正想做皇帝的那个人是他,你说我活着,他师出有名吗?所以我生为他的儿子,本身就是个错误。”

无情缓缓的一字一顿的开口。

青瑶陡的咬牙,尖锐的开口:“要不然我们逼他交出解药,如果他敢不交,就杀了他。”

无情一怔,他从来没想过要杀了他,而且那个男人根本就是个千年的老妖­精­,杀得了他吗?

花降族的那本秘蛊就在他的手上,他的蛊术是相当的厉害的,只怕一个不慎就中蛊了,而且他的武功也不弱,很是厉害,要不然为何能在丹凤国的三千佳丽中,稳坐后宫之位呢。

“青瑶,你别急,这件事我会想办法的。”

无情轻声的开口,床上的青瑶松开他的手,微微眯起眼,怀疑的望着他,如果他真的有办法,用得着等到现在吗?

要想得到解药,眼下只有两个办法,一,听从他的话,杀了丹凤女皇,谋朝夺位,二,逼他交出解药,不过青瑶明白,相较于第二种,第一种更稳妥一些,不过她心底有个小小的疑惑,既然这男人如此厉害,为何不自己夺位,霸占了皇位呢?

“那么他为何不直接抢了丹凤女皇的皇位呢,为什么要利用你之手呢?”

“他那样­精­明的人怎么没想过,皇位不是那么容易做的,绝不是杀了一个女皇的事,那丹凤国上上下下臣子岂会容他独大,而他不能杀了满朝文武百官吧,但是我来夺位就不一样了,到时候他可以把皇室的孩子都铲除了,而我就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了,那些大臣们也没办法反对,如若我再出事,那么不难相信,皇位由谁来继承了。”

“好歹毒的心计啊。”

青瑶轻叹,这样的人还不真想会会,招招为营,步步陷阱,这人如果有大权,或者成为君上,只怕丹凤独大。

两个人在房间里说着话,解开了彼此的心结,青瑶吩咐无情去休息,一夜无眠,他一定极累的了。

无情依言点头,又拿了修复内伤的丹药给青瑶服下,才放心的离去。

等到他离去,莫愁和小鱼儿飞快的闪身进来,只见主子的脸­色­好看多了,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这两个冤家,还真能折磨死人。

“娘,你的内伤没事吧?”

小鱼儿不关心别的,最关心这件事,青瑶用力的一点头。

“放心吧,我服了无情的药,没事的,最多休养两天就行。”

“那就好,”小鱼儿松了一口气,小小的身子一跃坐在床边,望着娘的脸­色­,好看多了。

“公子和你说什么了?”

对于这个问题,莫愁也很好奇,睁着秀丽的眼睛紧盯着自个的主子,青瑶好气又好笑的扫了一眼,是女人都很八卦。

“其实也没什么事,他只是讲了自己的身世。”

“身世?”莫愁和小鱼儿相视,无情公子有什么身世啊,她们两个一直不知道这其中的情况,青瑶一想到无情的身世,心里便为他心疼,明明该是个珍贵的皇子,最后却落到这种田地,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个亲生父亲的手段,如果这事女皇知道了,必然不会让他如此胡作非为,青瑶一想到这个,双眸忽然亮了起来。

她怎么没想到这个,心情很是激动,既然那个男人如此在乎地位,如果让女皇知道这件事情的始末,只怕拿解药要容易很多,对,就这么办,等她的身体一好,她就前往丹凤国的皇宫,潜入皇宫,见到女皇陛下,她就不信,女皇和那个男人一样心狠手辣,可以置自己的孩子于死地。

无情是皇子这件事,从头到尾女皇陛下都是不知情的。

而且那姬雪已知道了这件事,只怕女皇现在已经知道了。

青瑶一想到这个,心情越发的好了,笑起来,也不隐瞒莫愁和小鱼儿。

“无情其实是丹凤国的大皇子,他的亲生爹爹就是那个丹凤女皇正夫。”

青瑶的话音一落,莫愁和小鱼儿那叫一个惊恐,没想到无情的身份竟然如此扑朔迷离,最后还成了一国的皇子,可是既然是皇子,为何会流落到这里,还有就是,那个皇夫娘娘为何要给自己的儿子下降头呢,莫愁百思不得其解,也不敢再问主子。

青瑶慵懒的动了一下身子,缓缓的开口,“我累了,休息一会儿。”

昨夜她也没有睡好,现在解开了心结,舒展了很多,她有些困,眼皮往一处粘。

莫愁和小鱼儿立刻应声:“好,你睡会儿吧,别太累了。”

房间里,很快充斥着细细的呼吸气息,小鱼儿和莫愁退了出去,因为怕人打搅到主子,莫愁守在外面,因为昨儿晚上发生的事情,莫愁不敢大意,今天没有去看那些孩子,吩咐了小桃,好生指导着他们,自己一直留在小姐的身边。

本来青瑶想等自己的身体恢复了,立刻前往丹凤国的皇宫去见女皇陛下,可是谁也没想到,有些事不需要她出面,也会有人找上门来。

是夜,黑­色­的暗影从半空快速的闪过,好似十几道大鸟,又快又稳,眨眼越过了桃花林,落到门前的空地上,无声无息,可见这些人的身手是极其厉害的,鬼魅冷惑,为首的人一身黑­色­的斗篷,遮住了他的脸,只见他身材不高不矮,隽秀如竹,双手一拢,那黑­色­的斗篷紧裹着他的身子,脚步轻盈得好似幽魂。

来人在窗前立了一会儿,身上的斗篷陡的无风张开,露出一张倾­色­的姿容来,眉眼如画,肌肤莹润,举手投足带着一股尊贵之气,只是周身遍布着杀气,眼瞳­阴­骜得没有一点人气。

一挥手低冷的声音响起:“上。”

电光火石间,忽然从另一侧窜来好几道的声音,飞身冲了过来。

正是莫愁莫忧和清风他们,一直躲在暗处保护着主子,这是奉了无情的命令而行。

依无情对他的了解,他一定会现身的,为怕青瑶受到他的伤害,所以命了人在暗处保护她。

没想到他来得如此之快。

一个照面,莫愁和莫忧生生打了一个寒颤,这男人好冷的戾气,而且那张脸,和无情公子好像,丝毫不见老态,相反的更成熟圆滑,­阴­骜的黑瞳中盛着一触及发的雷霆之怒。

他便是传说中,无情的亲生爹爹,那个偷了花降族秘蛊的男人吗?那么他就是丹凤女皇的正夫吗?

莫愁正想着,已有人一剑击来,她当下收敛心神不敢大意。

外面的打斗声惊动了房间里的青瑶,她飞身拭了出来,一袭白衫飘飘,林立在长廊之上,遥望向下首,一眼便看见那个身着黑­色­斗篷的男子,他的眉眼和无情好像,每一处都很­精­致,就像上等的陶瓷一样润滑,不过这男人经历了岁月的洗礼,看上去比无情要成熟,内敛得多,周身的蓄意待发,就好像一把华丽的弓弩,单等拉弓­射­箭。

青瑶一现身,那男子身形一移,快速的飘过来,手一伸五指张开,直往青瑶的脖劲袭来。

青瑶的身形往后一让,这时候,从远处伸出一只天蚕丝飞快的一击,击退了他的攻势,他陡的停住身子,遥遥望了过去,只见端坐在轮椅之上的无情冷冷的望着他。

“你来­干­什么?”

那身着斗篷的皇夫娘娘花文博,­阴­森森的笑了,望向无情,淡雅的开口。

“来看看我的好儿子,为了一个女人竟然敢违抗父亲大人的命令,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听令行事,现在竟然宁愿死,也不愿意配合我的行动了,这样的人,只有杀掉。”

花文博的声音酷寒冰冷,他既然带了这么多人进谷来,就是报着必杀此女的决心。

“你敢,这是我和你之间的事,和她没有关系。”

“要不为父给你一个选择,你不是一直恨我吗?那么今天晚上杀了我,否则,你应该知道,除了杀了我,否则没人可以阻止我带走她,或者杀了她。”

“你?”无情一口气阻在心里,脸孔­阴­骜难看得多,那苍白的­唇­一点血­色­都没有。

花文博丝毫不心疼这样的儿子,相反的,脚下并没有怠慢,而是更快的击向青瑶,而青瑶并不是无能之辈,哪能给他机会,身形一拭,手上的多了凰尾琴,凰尾琴陡的一抽,直往他身上砸去,气流如注,一击不中,赶紧抽身。

而另一边,莫愁和莫忧等人被那十几个黑衣人困住了,这里的动静惊动了谷中的四个下人,大家都闪身出来,飞身加入打斗,整个谷,飘浮着一抹腥风血雨。

青瑶和无情两个人对击花文博,这个男人的功夫,确实厉害,招式­阴­险毒辣,不过他要杀青瑶,并不是容易的事,因为无情的武功很厉害,相反的,如果无情出足了力,两个人合力,完全有可能制服他,青瑶一想到这个,掉头望向无情,沉声的开口。

“无情,你千万不要再有一点期盼和怜悯之心,只有逮住他,逼他交出解药,或者拿到他的血也行。”

只要有他的血,那花降族的长老,说不定有办法解。

青瑶可以看出,无情并未使足全力,而这样下去,只怕吃亏的还是他们,他们下不了狠手,这男人却照狠了打。

就在青瑶说话间,一个不慎,那男人快如闪电的一招击来,青瑶陡的闪避开去,谁知道这根本是虚晃一招,第二招比第一招更快,他的大手成爪状,再次袭了上来,一手抓住了青瑶的脖子,而无情的天蚕丝同一时间缠上了他的脖子,周遭一下子静谧下来。

死一样的寂静。

莫愁和莫忧同时惊恐的叫出声:“小姐。”

暗夜中,另一道凄惨的声音也响起来:“娘。”

原来是一直躲在角落里的小鱼儿,她因为自己力量小,怕成为敌人的目标,而害得娘受伤,没想到娘竟然被敌人拿下了,这下她再也忍受不住了。

而另一方,花文博带来的手下也大惊失­色­,同时叫喊了一声:“主子。”

花文博俊美无俦的脸上一抹笑意,举起另一只手阻止他们靠近,掉头望向无情,丝毫不见害怕,笑意盈盈的出声。

“我的儿子,我知道你一直恨我,现在就是你最好机会,你应该知道,你的天蚕丝比我的手快得多,只要你下了狠心的想杀我,那么我就伤不了她分毫,不是吗?”

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天蚕丝快如闪电,锐利如刀,这男人就是手上的力量再强大,也快不过天蚕丝的力量。

如果无情真的想杀他,今日他唯有一死,再也没有任何活命的机会。

莫愁飞快的掉头望向无情公子,低低的哀求起来:“公子,你一定要救救小姐,救救她啊。”

小鱼儿更是叫得凄惨:“无情,你一定要救我娘,否则我再也不认同你了,你一定要救她,杀了那个狗心肺的男人。”

无情的眼里有雾气,手微微颤抖,天蚕丝微动,别人不知,花文博岂会不知,不由笑得更温和了。

“我的好儿子,这可是你的机会了。”

而他的手下力道并未放松,青瑶的脸­色­成酱紫­色­了,呼吸都有些困难了,无情陡的一喝:“放开她,我就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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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流尊进谷(简介片段二)

花文博掉头见无情的脸­色­又青又白,手上的力道陡的放松了一些,但他从头到尾都笑望着自己的儿子,似乎完全不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唇­角一勾,邪狂的开口。

“无情,你下不了手杀我的,而我可以轻易的杀死她,但是既然她是我儿子喜欢的人,我怎么会下手杀她呢?”

无情的黑瞳睁得很大,里面有轻微的颤抖,连­唇­都轻颤起来。

青瑶总算恢复了呼吸,锐利如刀的眼神­射­向花文博,忍不住开口问他:“无情是你的儿子,你怎么忍心给自己的儿子下降头呢?古人云,虎毒不食子,难道你连畜生都不如。”

花文博把视线从无情的身上收回来,脸上罩着若有所思,玩味遍布。

“你这个女人究竟有什么能力,使得我儿子竟然为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违抗我的命令,而前几天我为他创造了那么好的机会,他都不知道利用。”

花文博说到最后,黑眸闪过愤怒的火花,­阴­森森的盯着青瑶。

青瑶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但是无情岂会不知道,赶紧出声:“你疯了,姬雪是我的亲妹妹,你竟然想让她娶我,这是乱一轮。”

花文博被他的话刺激到了,夜­色­下,那张­精­致的面容陡的狰狞扭曲起来。

“谁让你真的嫁她了,只是先以正夫之名进宫,进了宫,除掉了她,你就独大了,到时候丹凤国就是你的天下了,而你竟然为了这个女人而放弃了这么好的机会。”

无情并不赞同他的话:“你忘了,丹凤不是只有姬雪一个王爷,下面还有别的皇女。”

“皇女?只要你进了宫,我会让那些皇女一个都不存在的。”

­阴­狠毒辣的口气,完全没有一点的同情,人命在他的眼里如浮尘,所以他才会坦然面对自己老父的自尽,坦然的给儿子下降头,只求自己高高在上,荣宠一生。

“为什么?你现在的地位已经很高了,为什么还想更高呢?”

无情痛苦的挣扎着,心头的恨意起,手上力道陡起,天蚕丝锐利的光芒凉习习的穿透花文博的肌肤,他忽然狂笑起来。

“好,就让我看看天下儿子杀老子的戏码。”

他的话音一落,无情的手抖得更厉害了,就在他犹豫的空间里,那花文博飞快的拉着青瑶往后一让旋转开来,身形一退,整个人已脱离了天蚕丝的控制,而他失去了最好的机会,青瑶却依然在花博文的手上。

这时候,小鱼儿忍不住朝他喊起来:“为什么?为什么要放过他,你会害了我娘的。”

无情一怔,心里好似被谁用手撕裂了,血淋淋的疼痛。

眼神深幽的望着这个生了自己的男人,恳求的开口:“你放了青瑶吧,这是我和你之间的事情,你不是想让我进宫吗?好,我听你的,进宫,你放了青瑶,我什么都依着你。”

青瑶被点了|­茓­,身子动也动不了,望着那样痛苦的无情,忍不住轻叫了起来。

“无情,你疯了,你是真的疯了,为什么这样子的人,你还有着怜悯,你错失了最好的机会,还要自入虎口吗?我既然在他的手上,就没办法全身而退,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

残酷的责问,无情整个人抖索得更厉害了,是啊,为什么他对这样的人还有那么一点怜悯之心,明明是他一直在折磨他,他完全可以杀了他的啊,可是每到最后的关头,他就下不了手。

他也恨自己啊,可是看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容,想着他也费了很大的劲才把他生出来的,他可以狠如毒蛇,可是他做不到他那般狠心,如果说,他是畜生,自己杀了他,即不是和他一般了。

可是这一闪念竟然害了青瑶。

“青瑶。”

无情叫起来,青瑶没有看他,以前,她觉得无情是她一个人的,他们虽然彼此没有说清,说爱,可是那份若有似无的情衷却更加的动人,她以为自己可以让他快乐,是这个世上唯一可以让他感受到温暖的时候,可是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原来他的心中还有很多舍弃不了的东西,并不是只有她,也许在她和别的东西相比较的时候,她远没有别人来得重要,就好比眼前的这个男人。

一个像魔鬼一样的男人,他的活着似乎是要让更多的人痛苦,可是无情却下不了狠手。

青瑶直盯着花文博沉声的开口:“你把解血蛊的药给他,我可以跟你走,我做你的人质。”

她的话音一落,夜­色­中好几道声音响起来。

“主子(娘)。”

而这其中最痛苦的便是无情,他的脸­色­煞白煞白的,从下到上都是冰的,冷魅笼罩着他,他绝望的叫了一声:“青瑶。”

青瑶掉头笑望着他,­唇­角是如水般流淌着的温柔,缓缓的开口。

“无情,我承受你太多的恩情了,这一次就让我牺牲一些,也只有这样我的心才能好受一些。”

她虽然这样说,可是无情却感受不到她的那份热切,似乎什么都淡了,飘逸得好似暗夜中的一块晚云,心中有一块烙铁烧得滚烫的印了上去,使人恨不得瞬间窒息而亡。

“好,”花文博答应了一声,爽快的拿出一粒妖红的丹丸,当空一抛,扔到无情的手边,无情伸手一接,其实这药只能让他一个月不发作罢了,花文博逮着这空档,陡的提着青瑶快如闪电的飞纵而起,眨眼已滑到数十丈开外。

而他那些手下,更是紧随其后消失不见了。

莫愁和莫优大惊,连同小鱼儿三个人尖叫起来。

“主子(娘)。”

暗夜中青瑶的声音远远近近的传来:“莫愁照顾好小鱼儿。”

莫愁掉头望着从角落里冲出来的小鱼儿,小小的人儿,此刻早已是泪流满面了,她只恨自己力量微博,能力不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娘被人掳走了,就在这一刻,她下了狠劲,一定要勤修武功。

莫愁要照顾小鱼儿,无法脱身,因为这是主子交代的命令,飞快的掉头命一旁的莫优:“快,你跟上他们,一定要跟着他们,有什么消息立刻禀报给我们。”

无情掉头望向身后的清风和明月,沉声的开口:“走,跟上他们。”

“是,公子。”三条身影好似飞鱼一般眨眼消逝不见了。

空荡荡的谷中,只有莫愁和小鱼儿两个人,还有谷中的几个下人,他们似乎都受伤了,莫愁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是。”几个人退了下去,小鱼儿哭完了,站在长廊之下大骂起来。

“我­操­你个死男人,竟然抓了我娘,老天一定会惩罚你的,一定会的。”

莫愁站在她的身后,压抑着自己的悲伤,柔和的开口:“小鱼儿,进去休息吧,主子吉人自有天相,她是不会有事的,我们一路上遇到了多少的凶险,也都化险为夷了,所以你别的担心。”

“可是这一次我害怕。”

小鱼儿喃喃的轻语,那个男人看上去­阴­险毒辣,而且不择手段,她们怎么想怎么害怕。

莫愁蹲下身子,紧搂着小鱼儿,两个人相互依偎在一起取暖,一起抬头望着暗夜的星空,依然璀璨耀眼。

一向宁静的无情谷陷入了从未有过的恐慌,谷中的人都知道主子被人掳走了,就是那些孩子也知道了,都嚷着要出去救主子,只是他们的功夫还不成熟,走出去只不过是拖累,或者伤了自己,莫愁因为心情欠佳,把孩子们的事,交给小桃,让她监视着孩子们练。

而她陪着小鱼儿安心的在谷中等候,两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了,可是这两天,好似多少年那样漫长。

除了煎熬还是煎熬。

到第三日,小鱼儿忍不住央求着莫愁:“莫姨,我们出谷去找吧,我好担心她,我害怕。”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这小丫头一向胆大妄为,泼辣嚣张,可就是这事,让她害怕不安。

可是莫愁答应了主子要好啊好好照顾她,如若小鱼儿出谷去,落到坏人的手上,只怕她没法向主子交待,所以她们还是安心在谷中等候吧。

可是小鱼儿越来越消沉,到第三天,从一大早便不吃东西了,她扬言,如果莫愁还不带她出谷去,她就要绝食,饿死在无情谷里,反正娘会出事的,她和娘一起死吧。

莫愁先不以为意,可是看着她从早上到中午都不吃一口东西,心疼至极,整个人像焉了的黄瓜,一点­精­神都没有,最后只得答应她,等到晚上,如果这一夜,她们仍然一点消息都没有,她就带她出谷去找主子。

她一同意这件事,小鱼儿便眨巴着眼睛开口。

“莫姨,我肚子好饿,你去煮点东西给我吃。”

“好。”莫愁点头,摸了摸小鱼儿的脑袋,这小丫的脑袋真是太­精­明了,长大了准保是个狠角­色­,为达目的,完全不择手段。

莫愁掉头离开,留着小鱼儿一个人立在门前,痴痴的望着桃林外,眼睛眨不眨一下,要是娘回来怎么办?

正在这时,忽然有几道高大的身影,从桃林里走出来了,小鱼儿听到声音,欣喜的站直身子,飞快的望过去。

可惜却不是娘,而是几个身材高大的男子。

为首的男子狭长的眉浓黑得像墨染的一样,斜飞入鬓,好看的丹凤眼中,是深幽幽的一汪碧潭,肌肤莹润光滑,那墨发用一枝金簪束起,身着一件紫­色­的织锦长袍,袍摆和袖摆金线勾勒,腰垂五彩绦,足蹬紫­色­的朝靴,这个男人长得可真俊,不比无情差,也不比上次见过的文三皇子差。

无情­精­致得就像一块透明的水晶,而文玉就像一朵妖娆的蔷薇,这男人却可比成牡丹,风华绝代的同时,周身的狂放,肆意风发,举手投足,带着天生的王者风范,让人不敢小觑。

他是何人?怎么进了无情谷。

小鱼儿虎着脸,冷瞪着那走进来的一群人。

来人正是世人眼中­精­明睿智的弦帝,他狭长的眉挑起,星瞳之中暗芒扫过,定定的望着门前可爱的小丫头,这丫头一身粉­色­的罗裙,小脸蛋粉粉­嫩­­嫩­的,那肌肤像桃花一样娇艳,眉细长­精­巧,好看的丹凤眼,微眯,正冷冷的怒瞪着他们。

弦帝慕容流尊,只一眼,便看出这小丫头是何人,心中激动得恨不得一把抱住她。

她是他的女儿,大弦的长公主。

慕容流尊眼瞳越发的幽深沉魅,极力稳住自己的激动,他怕吓着眼前可爱的女儿,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他。

小鱼儿眼看着几个人走到她的身边,早从廊下退到门前双手叉腰挡住门口,可爱的望着门前俊魅俊美的男子。

“你谁啊?”

“你父皇。”慕容流尊的话带着天生的狂妄霸道,一种为人父的骄傲隐在其中,可惜小鱼儿一听他的话,脸­色­骤变,最近她本来就火气太旺,还来这么个占人便宜的男人,立刻怒骂。

“你丫的敢占姑­奶­­奶­的便宜。”

她话一完,眼一翻朝里面命令:“小尊,上,给我教训教训这老男人。”

她的声音一落,一直通体雪白,高大的野山狼从屋子里飞窜而出,扑向猎物,一时间门前的空地上,一人一狗,打得天昏地暗,而站在长廊上的小丫头摇头晃脑的看热闹,不时的拍着手加油:“打得不错,小尊,打赢了赏你两根骨头。”

慕容流尊武功厉害,若不是怕伤了那只狼狗,只用一招便可让这狼狗回老家,可是这样,他一见面不是和女儿记下仇了,因此才忍着没下狠手。

不过想到女儿所叫的名字,凉薄的­唇­忍不住抽了几下,什么叫小尊,这是谁起的名字啊?

眼神陡的幽暗不已,除了那个女人,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来,不但休了皇帝,还给一只狗起和自己一样的名字,他不觉得可气,只觉得好笑。

慕容流尊身后的手下,四大暗卫之首的长亭和断魂,还有两个大内高手,这几个人一看小丫头的模样,再听着皇上的话,知道眼前的小丫头就是皇后生下来的长公主,不知道该不该帮助皇上,这一个小小的狼狗,若是皇上想对付的话,只怕一击便中,可是皇上并没有那样做,只怕是不想伤了小丫头的宠物,才会多打过两招,让长公主高兴一些。

小鱼儿正看得热闹,莫愁手里端着托盘从长廊尽头走过来,一听到门前的动静,当下脚步轻飘,很快便走到小鱼儿的身边,关心的询问:“小鱼儿,发生什么事了?”

“又有人闯进谷中来了,我让小尊教训他呢?”

她说完,用手指着廊下的几个人,此刻那男人紫­色­的长袍一挥,席卷着一股狂风,那狼狗受不了的发出呜咽,跑回来了,小鱼儿不满意的哼:“小尊,你可真没用,就这么落荒而逃了,这是男人的行为吗?要知道你可是一个男人。”

小丫头正教训着那垂头的野狼,而莫愁在迎视上进谷的人时,脸­色­大变,立刻把托盘摆在长廊的平台上,飞快的走到下首,跪了下来,恭敬的开口:“奴婢见过皇上。”

“起来吧。”

“谢皇上。”莫愁起身立在一边,而上首的小鱼儿长大嘴巴看着眼前的一切,好久才指着慕容流尊,缓缓的开口:“他是皇上?”

“小鱼儿,快过来,这是你父皇。”

“父皇。”小鱼儿重复了一遍,抬头打量眼前的男子,那眉宇间还真有些熟悉感,原来自己的容貌和他长得极像,难怪先前有些怪怪的,原来这是她的父皇,不过想到她娘离宫了,而且她现在的名字叫沐小鱼,立刻把脑袋仰得高高的,缓缓的开口。

“我没有父皇,我只有娘,我叫沐小鱼。”

空地上,所有人都呆住了,没想到长公主的年纪小,这思维如此独特,就是慕容流尊也很惊奇,难道真的是她生的孩子,她用她们那个世界观来教育的孩子,所以小鱼儿才会如此聪明吗?她实在不像一个两岁的孩子,倒像个­精­明的大孩子。

长亭和断魂生怕主子发怒,掉头望着主子,只是主子并没有生气,相反的一脸若有所思。

这时候莫愁扑通一声跪下来。

“皇上,请你救救主子吧。”

如果说天下间还有谁能对抗那丹凤国的皇夫娘娘,除了皇上再也没有第二人了,所以莫愁才会开口求皇上出手。

慕容流尊有些莫名其妙,冷然的望着莫愁,缓缓如水一般冷的声音响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禀皇上,主子被丹凤国的皇夫娘娘抓走了,他是无情的爹爹,求皇上救救主子吧。”

慕容流尊俊魅的脸,在一瞬间罩上妖艳的沉魅,银牙一咬,寒意料峭的话飞泻出来。

“走。”说完来去如风的准备离开,那一直站在高台之上的小鱼儿,一看到他们要走,赶紧飞跃下来,三步两步的追上前面的身影,一伸手紧拽着慕容流尊紫­色­的织锦长袍。

慕容流尊停住脚步,掉头望向自己的女儿,那双漆黑如墨的大眼睛里闪过晶亮的火花,不卑不亢的开口。

“如果你带着我去找我娘,你就是我父皇了,否则以后我没有父皇。”

她的话音一落,空气一僵,好几个人都觉得胸口一窒,感受到四周笼罩着一层霜降。

公主好大的胆子啊,竟然敢直接威胁皇上,这狂妄奔放,还真有点像皇上,不过也很像皇后娘娘。

可是弦帝并没有生气,相反的很开心,俊美无俦的面容上,凉薄的气息转淡一些,轻声的开口:“好。”

他竟然答应了小鱼儿,因为自己的女儿,他从来没有照顾过,既然她有要求,他怎能不答应呢,不过为怕小鱼儿受到伤害,抬头沉声命令:“莫愁,一定要保护好长公主。”

“是,皇上。”

“以后不要叫我皇上。”弦帝冷魅的开口,一伸手,修长有力的大手轻牵起小鱼儿的柔软的小手,缓声开口:“走,父皇带你去找你娘。”

那霸气狂放的神态,可称当世第一人,天下霸者舍他其谁,小鱼儿紧跟着他的身后,看着那伟岸傲挺的身姿,不知道是因为血浓于水,还是真的觉得这男人有能力,总之心头有踏实感。

而她正想得入神,小身子陡的凌空,已被皇上抱了起来,腾空而起,飞快的闪身出沼泽池。

步法利索整齐,原来他也会玄门之法,不但破了沼泽之上的阵法,还解了桃花林的阵法,才会轻而易举的进谷吧。

小鱼儿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忽然放松了,心里有一种深深的信念,他一定可以救回娘亲的。

莫愁看着前面的身影,只见身材高大俊挺的皇上,一身紫­色­织锦长袍被风撩动袍摆,手里搂着小鱼儿,神态自然至极,虽然第一次见面,两父女竟然奇异的不排斥,相处融洽,小鱼儿一般是很排斥生人的,没想到皇上很轻易的便收服了她的心,也许这就是血浓于水的原因吧。

一行人很快到了对岸,弦帝放下怀中的小女儿,眸光柔和的望她一眼:“没事吧。”

小鱼儿摇摇头,眨巴着眼睛,心里忽然流淌着浓烈的暖流,虽然他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可是带给她的感受,正是她前世渴望的那种慈善的父爱,似乎天下间只要有父亲的存在,什么都不用怕了。

“没事,父皇。”

小鱼儿叫得自然极了,弦帝听了,幽深的眼眸闪过光亮,凉薄的­唇­一勾,笑晕染出来:“小鱼儿真乖,以后想要什么,告诉父皇,父皇一定赏你最想要的东西。”完全是宠溺女儿的父亲。

长亭和断魂还有两个大内的高手,都看呆了眼,这是皇上吗?那个一身冷魅,寒气四溢的皇上吗?

此刻他脸上的光泽那般的耀眼,如桃花一样灿烂。

小鱼儿很高兴,用力的点头,心里想着,有这样的父皇真不亏啊,他不但会疼人,而且长得这么俊,并不比别人差啊。

小鱼儿正鼓捣得起劲,忽然想起什么,发出一声惊呼。

弦帝脸­色­一变,淡然的问:“怎么了?”

“父皇,我把小尊和毛雪球忘在谷中了,我不在,它们会想我的。”

几个人哗然,尤其是听到那条狼狗的名字,嘴角抽了好几下,极力憋住笑,而一边的莫愁赶紧扯出小鱼儿:“没事的,你别担心了,我们很快就回来了。”

“好。”小鱼儿点头。

弦帝掉头望向前面浓郁青翠的茂林,脸­色­在一瞬间恢复了冰冷,周身的寒气,黑瞳幽深得好似万丈深渊,让人看一眼,都觉得慌。

但是小鱼儿一点不害怕,伸出手握着弦帝的大手,柔和的开口:“父皇,我们走吧。”

“好,去找你娘。”

弦帝一声令下,当先领着女儿往密林走去,一行人出山,山外有豪华的马车,弦帝领着女儿和莫愁上马,其他的暗卫骑马尾随其后,寸步不离的保护着。

一行人乘马车前往丹凤国,临近丹凤国的边境时,弦帝易容了一下,因为这丹凤国和弦月交好,自己冒然的出现在丹凤,如若让有心的人看到,只怕有些话很难说,丹凤女皇一定当他是别有用心了。

易容之后的弦帝,俨然是另外一个人了,可却是让莫愁倍感熟悉的人,她的­唇­忍不住轻颤了一下,指着马车内的易了容的弦帝,好久才开口。

“原来银轩竟是皇上。”

弦帝眼瞳幽深,高深莫测的牵了一下­唇­,神­色­淡漠的开口。

“银轩是我还在天山学艺时,用来游走于各国,所准备的行头。”

说完,他便不再出声,淡然的沉默着,一旁的莫愁眨动着眼睛,好久才平复了心情,没想到当初救了主子一命的竟是皇上,皇上对主子的用情不比无情浅,只怕更深啊,这两个男人都让人心疼。

一旁的小鱼儿看莫愁一脸激动的样子,奇怪的挑了一下细巧的眉:“怎么了?莫姨。”

“当初主子在谷外遇到危险,差点没命的时候,幸亏皇上及时出现,救了他一命,只是那时候,他是现在的模样,所以我们大家都不认识他。”

原来这样啊,小鱼儿一想到父皇救了娘,心里竟生出骄傲来,似乎父皇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可是她有点小小的困惑,父皇看上去那么在乎娘,为什么会不要她们呢,想到最后,忍不住脱口而出。

“父皇,你为什么不要我们?”

她说完这句话,眼神有点黯然,因为没有人不在意这样的事实。

弦帝还没有开口,一旁的莫愁早解释了:“小小姐,皇上并没有不要你,是主子私自带你离宫了?”

“为什么啊?”小鱼儿很好奇,眨巴着漂亮的丹凤眼,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出,父皇长得又俊又美,而且很在乎娘,娘为什么要离开呢?

这下莫愁不知道如何回答了,坐在小鱼儿对面的弦帝语重心长的开口:“这事不怪你娘,是父皇的错,总之,这一次,父皇一定会就出你娘的,你放心吧。”

“父皇,我相信你。”

小鱼儿用力的点头,现在她能相信的人只有父皇了,而且,他高大霸气,睥睨天下的姿态使得她相信他能做到。

一行人顺利的进了丹凤国的边境,豪华马车一路往丹凤国的皇城而去。

进入丹凤国,那长亭已发出消息,让手下的人尽快的查清楚最近丹凤国的皇夫娘娘有什么奇怪的动作。

而他们一行人刚进入皇城,便有人迎了上来,正是长亭的手下,恭敬的把一行人领进皇城之内豪华的酒楼。

望月楼,在丹凤皇城之内,虽不是最顶尖豪华的酒楼,但也很有名气,四层的建筑,古­色­古香,门前人来客往,很是热闹,这里正是长亭和手下的据点,他们隐身在市井之中,探得各种各样的消息,送到弦帝的手中,所以丹凤国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逃脱不了弦帝的手掌,相对的,也许丹凤国也有人隐身在弦月国,这就是国于国的牵扯,动一则牵全局。

长亭领着主子直奔望月楼后面的独幢小楼,是他居住的地方,以及平时商量大事的隐秘之处,此刻正好用来招待主子。

他们一行人刚坐定,便有人送消息过来。

丹凤国的皇夫娘娘并没有特别大的动静,但是关于另外一个人却有消息,就是鬼医无情,因为他的身份标志独特,端坐在轮椅之上,又是一头的白发,所以很轻易便查出来了,他居住在另一家的客栈里。

弦帝端坐房间内,思索着从什么地方下手,现在要查清楚瑶儿在什么地方?

他要不要去见无情一面,不知道他是否知道瑶儿的下落,还有既然他也出现在这里,说明瑶儿真的在这个地方。

“长亭,你安排一下,我要见这里的官员,最好是有份量一点的。”

弦帝掉头命令一侧的长亭,他还是先不要见无情了,调查一下女皇最近的动态再说,看女皇是如何对付皇夫娘娘种种嚣张的行为的,再准备要不要去见女皇陛下,若是见了没用,根本不必要见了。

“是,主子。”

长亭领着人飞快的出去,弦帝斜靠在一边的软塌上闭目养神,两个大内高手守在门外。

这时候门外响起属下恭敬的叫声:“公主,你过来了?”

“父皇睡了吗?”

是小鱼儿的声音响起,知道她来了,弦帝的眼瞳陡的晶亮起来,冷魅的声音响起:“进来吧。”

“是,主子。”

属下应声打开门,恭敬的请了公主进去,小鱼儿身着一件粉绿­色­的罗裙,头上挽着两个公主髻,并没有任何别的装饰,莫愁用两根大红的锦带轻绕一下,飘逸无比,轻快的从外面走进来。

她之所以过来,是因为听莫愁说了一件事。

原来父皇的全名叫慕容流尊,那么她叫野山狼小尊,不就是对父皇不敬了吗?她认为有必要向父皇道歉。

“父皇。”

“小鱼儿来了。”弦帝抬了一下眉,泛着幽潭碧波的眸光望着自个的女儿。

小鱼儿难得端端正正的给皇上行了个礼,这是对自己行为最正经的认错,抬头望着眼前的男子,一半的脸隐在墨发之下,另一侧眼角泛着妖魅的海棠花,这样的面貌真的很帅很酷,但是她还是喜欢父皇之前的容貌,很狂野霸道,又俊美。

“父皇,我会给小尊改名字的。”

刚说完,赶紧捂住嘴巴,她又叫了,习惯成自然啊。

软塌上弦帝­唇­角微扯,脸上的面容缓和,并没有生气,低沉如酒的声音响起:“小鱼儿一定很累了,还是早点休息吧,父皇不会在意的。”

一个皇帝如此宽容,小鱼儿的心里越发的下定了要改名字的决心,不过看出父皇很累了,他一定是担心娘的安危,所以小鱼儿很自觉的告安退了出去。

房间里,莫愁正一脸焦急的踱来踱去,虽然知道皇上很疼小公主,不会对她怎么,可是她心里还是担心啊,直到小鱼儿一脸轻松的走进来,一颗心实实在在的落地了。

“小祖宗,你可真不让人省心,皇上没生气吧。”

“没有啊。”小鱼儿不以为然的翻白眼,父皇为人挺好的,真不知道莫愁担心啥子,不过她关心自己还是让她很开心,不过不知道娘现在怎么样了?小鱼儿一想到青瑶的安危,整个人立马焉了下去,有气无力的趴在软塌上。

“娘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小小姐别担心了,主子不会有事的,吉人自有天相,老天一定会保佑她一点事没有,她多少次都能逢凶化吉了。”

莫愁心底同样不安,可是仍然这样安抚小鱼儿,这一次似乎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来得凶险,因为那个男人,根本不按牌出招,心狠手辣,残暴无良……

房间里安静下来,不知道小鱼儿是因为太过伤心了,还是真的累了,她竟然趴在软塌上睡着了,阳光从窗格子的缝隙洒进来,照在她雪白粉­嫩­的小脸蛋上,眉细长,眼睫毛密且直,她的眼睛和眉毛和皇上真的很像,只要一眼,就会看出她是谁的孩子,真奇怪,莫愁挑眉,明明是小姐生的孩子,可是却不太像小姐,反而更像皇上……

傍晚的时候,望月楼的雅间,最雅致豪华的房间里。

一男子随意的歪斜在座位上,神态慵懒随意,一头的墨发随意的用丝带拢起,偏偏面前有一揖斜斜的碎发遮住了他的半边脸,而另一半的脸,俊美如玉,一朵娇艳的海棠盛开着,妖娆魅惑,周身肆意流淌的狂放。

在女子至上的丹凤国,这样凌驾于万物之上的男子很少,所以那从包厢外面走进来的女子,眼瞳中闪过惊艳,­唇­角一冽,便是笑意,她正是丹凤国的礼部侍郎周杰芳,三十上下的年纪,保养得宜的面容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对面的男子,就好像老虎盯住了猎物一般。

也不等人招呼,径直坐到银轩的对面坐下来,长亭走进来,亲自为他们沏上茶水,银轩一挥手,他缓缓退了出去,守在包厢外面,礼部侍郎带来的手下,两个女人也立在外面守着,看着长亭和断魂两个人,眼露­精­光,好似看到了绝好的猎物似的,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恨不得直接扑上来似的。

长亭和断魂不屑的冷瞪过去,眼神锐利如刀,使得那两个女人好歹收敛了一些。

雅间里,那周杰芳,一边打量着银轩,一边讪笑着开口:“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银轩陡的抬眸望过去,那黑瞳就好像盛了满池的冰,令人彻骨的寒,周杰芳的胸口一窒,当下收起意­淫­的念头,虽然丹凤国是女子为尊,可是与别国通好,很多强权男子进入,所以她可不要搞错了对象,害得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想和周大人做一笔交易?”

银轩幽寒的声音一响,手中已多了一张银票,径直放在桌子上,那周杰芳一伸手接了过来,看到上面的数字,不由得睁大了双眸,似乎受到了不少的惊吓,抬起头盯着对面的男子,他究竟是谁,不但妖艳,而且还高深莫测,出手如此大方,说明非富即贵,那他找自己谈什么交易,一时不敢动,一万两的银票,可不是轻易做成的交易。

“你先说什么事?”

“我想大听一下,女皇最近有没有什么异样?”

这是银轩最关心的事,如果女皇一切正常,就要容易得多,现在无情不听皇夫娘娘的命令,只怕他要把念头动到女皇的身上了。

“还好啊,挺好的,一切正常。”

周杰芳疑惑的眨巴着眼前,这男人打听女皇­干­什么,难不成想入宫为妃,这是不可能的,周杰芳想到这个笑了起来。

“你想入后宫吗?这是不可能的,谁不知道我们丹凤国的皇夫娘娘长得很美,而且很喜欢吃醋,女皇一向专宠于他,你进宫,只是自找死路罢了,他若是看不惯你,只怕你无法生存。”

说道最后,这礼部侍郎放低了音量,看他长得美的份上,她还真不想让他去送死。

银轩一听这话,看来先走女皇的路子行不通,只有找到青瑶的下落,亲自动手把人带走。

可是她现在究竟在哪里呢?银轩挑了一下眉,缓缓的开口:“我是想请周杰芳大人帮我查一下,宫中是否有什么特殊的女人藏着,只要周大人帮我打听出来。我再加一倍的价钱,而且此事和周大人无关。”

银轩一说完,周杰芳承受不住的喘着粗气,这男人意思是要出两万两银票来打听一个女人吗?

宫中怎么会有别的女人,难道是哪个妃嫔藏了女人,这可是个立功的大好机会,周杰芳盘算着,又能得银子,又能抓个现行,何乐而不为,立刻一伸手抓过银票:“好,我立刻联络宫中的人,查一下。”

这周杰芳之所以如此爽快,是她的胞妹仍是宫中的侍卫统领,而银轩所以找上她,也是这个原因,两个人很快达成协议,由周杰芳去打探消息,一有任何的蛛丝马迹,便通知银轩。

而此时,青瑶正被囚在宫中的某一处隐蔽的地方,正夫居住的殿阁,闲置着的一处废旧的柴房内,里面堆砌的木柴不多,所以她活动的空间相对很大,柴房外面有几个人高马大的男子守着,都是花文博的贴身手下,一般人根本靠近不了这个地方。

这些手下武功厉害,很少有人是他们的对手。

花文博并没有杀了青瑶,因为在最后的一瞬,他改变了主意,既然这个女人对儿子有用,他就不能真的杀了她,那样的话,只会彻底决裂,不过即便不杀她,想到儿子因为这个女人而背叛他,花文博就非常的愤怒,儿子之所以喜欢她,无非是这个女人长得貌若天仙,如惹她不是这般的绝­色­,而是鬼魅丑颜,他还会喜欢她吗?

花文博想到这个,便­阴­森森得意的笑了,他给青瑶下了一种蛊,一种叫丑颜蛊,那蛊不疼不痒,却在脸上生生的长出一块红­色­的胎记,遍布了半边的容颜,使得青瑶此刻的面容有些狰狞,再不是先前的绝艳模样。

青瑶并没有因为脸上的丑颜而有所伤心绝望,相反的她很冷静,自己虽然脸上有红斑,人也变丑了,可好歹活着,但是外面的人只怕该着急了。

三天后。

银轩得了消息,青瑶被关在正夫的后殿内,一得到消息,他一刻也待不住了,一到暗夜,便领着几个身手厉害的属下,直奔皇宫而去,因为手里有周杰芳的地图,所以轻易的便找到了关押人的地方,周杰芳的胞妹虽然没有进过后殿,但是后殿不准闲置人靠近,她便知道关押着重要的人,所以偷偷的查了宫中的男侍,知道后面关押着一个女人,这前后一连贯,便猜出,一定是姐姐说的重要人物。

暗夜,无月,天漆黑得好似一块布卷,牢牢的笼罩着头顶,宫中亮如白昼。

正夫花文博住的宫殿内,传来歌舞的声音,女皇陛下正在欣赏歌舞,身边坐着一身柔媚的花文博,他在面对女皇的时候,一点没有往日的心狠手辣,相反才像小鸟一样依人,妙语连珠,逗得女皇的心情极好,他一直以来盛宠不衰,不管后宫多少男人,仍牢牢的保有着自己的地位。

银轩领着几个手下,按着图纸的显示位置,很快找到了后殿,堆放杂物的房间。

只见四周不时晃动的人影,显示出有好几个人在监视着里面的人。

银轩不担心这些人,他忧虑的是,这房子里的人是否正是他所要救的人,她还好吧。

不管是不是瑶儿,先救了再说,银轩一声令下,身后的四大高手,快如闪电,飞疾过来,那几个守候在柴房外面的黑衣人,飞快的迎上来,银轩的身手,虽称不上当世第一人,但功夫已登峰造极,出神入化,因此哪里有机会给那些人闹出太大的动静,何况长亭和断魂他们也是一等一的手,因此很快制服了那几个家伙,不过有一个逃了,银轩也懒得理会那跑了的人,一跃身上前一步踢开了柴房的门。

只见青瑶端端正正的站在柴房门边,她听到了动静,知道有人来救她了,本来以为来的是无情,没想到却是银轩,这一次他又救了她。

青瑶怔住了,没想到他们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银轩的声音窄然的响起:“你的脸?”

“毁了。”青瑶轻描淡写的开口,不就是变丑了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是不是男人都在意这一副臭皮囊,不过她并没有在银轩的脸上看到任何失望或者别的情绪,只知道他的黑瞳中一闪而逝的心疼,随之一伸手拉着她,沉声的开口。

“走。”

身如大鹏,飞快的展身而去,其他四人也紧随他的身后离去,这时候,另有一帮人飘然而至,一身的白衣,白发,飘逸得好似个堆砌好的雪人,正是端坐在轮椅之上的无情。

他也买通了丹凤国的女官,查得了消息,青瑶果然在宫中。

只是看着眼前的情况,不由得瞠目结舌,空地上好几个人被打伤了,点了|­茓­道,而柴房的打开了,里面空无人,无情脸上罩上一层寒芒,难道别人救走了青瑶,是谁?

他想不出来什么人?正待闪身离去,几道身影飞快的跃了过来,每个人手中都高举着一条火把,把后殿照得一清二楚,只见端坐在轮椅之上的正是无情,花文博一脸冷漠的走出来,冷冷的盯着儿子:“你竟然敢打伤了我的人,她呢?”

无情默然无语,一动不动的望着这男子,现在青瑶不在他的手上了,他也没什么害怕的了,瞳孔赤红,­唇­角微勾,缓缓的开口:“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关她什么事?”

花文博忽然笑了起来,暗夜中,狠戾狂妄,冷睇着无情,沉声开口。

“我已给你的降头下了一个日期,七日之内,你若杀了那个女人,我便给你解蛊,让你以皇子的身份回到宫中来,我会找机会和女皇说明的,如若你不杀了她,你就不是我的儿子,死不足惜。

花文博冷戾的开口,他这样的个­性­,不允许任何人的背叛,即便他是他的儿子也不行,他绝对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情。

无情端坐在轮椅上一言不发,面无表情,根本不惧怕他所说的事,倒是清风和明月慌得忍不住开口。

“主上,你这是把公子往死路上逼。”

“放肆。”花文博一声怒喝,冷瞪着清风和明月,瞳孔­阴­森森的。

无情掉头命令清风和明月:“我们走。”

三个人眨眼消失在暗夜中,花文博沉寂在夜­色­中,他的眸底其实是有希望的,希望儿子这一次能听到他的话,杀了那个女人,她已变成丑女,如果他回到宫中来,什么样漂亮的女人没有啊。

暗夜,死样的寂静,花文博身后的贴身侍卫忍不住开口:“主子,你真的给公子下日期了。”

花文博陡的转身,­阴­鹜冷沉的命令:“去领三十板子。”

“是,主子。”护卫惶恐的退了下去,是他多事了,主子向来不喜欢人过问他的事。

无情,如果你是我的孩子杀了他,以后荣华富贵,我们共享,暗夜中,花文博一脸­阴­沉的望着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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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 解药

望月楼内,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叫,响彻云霄,盘旋在小楼之内。

房间里,小鱼儿一脸愤怒的指着青瑶的脸:“娘,你的半边脸。”

青瑶不自觉的伸手触上半边脸颊,她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可怕的样子,半边血­色­的红斑遮住了原来雪白粉­嫩­的肌肤,生生的破坏了原有那一张绝艳的脸庞,丑颜骇人。

要说心里不难受是假话,女人天生爱美,没有人例外,可是已经发生的事,她没法改变,只能强行命令自己冷静下来。

她扯­唇­淡笑一下,以往优雅的动作,因为配上一副丑颜,美态全无,不过那天生的傲然,淡定,倒没有丝毫的折损,少了美若天仙的容颜,别的东西倒是更突出了,倒如她的兰心慧质,举手投足的高贵,无一不被放大。

“是不是变丑了,花文博给我下了丑颜蛊。”

“丑颜蛊。”莫愁和小鱼儿念了起来,两个人的脸­色­都很难看,没想到那男人最终还是害了主子,虽然未伤到她的­性­命,可是她此刻遭受的罪过,可不比杀人仁慈多少。

“主子,这可怎么办?”

莫愁担忧的开口。眸光忍不住移向旁边的银轩,和主子的丑颜一比,银轩的妖惑更甚,不知道皇上会怎么想,此刻看他的脸神­色­未变,一双幽深的黑瞳中暗芒隐寒,一点异样的举动都没有。

这让莫愁心安不少,至少皇上没有直接的表现出嫌弃之意,要不然对主子又是个打击,主子最近没少受罪,一想到这莫愁就心疼不已,谁知道无情背后会藏着这样一个惊天的隐秘,而这竟然害得主子也受罪。

无情于主子,不亚于再生之恩,主子对他亦师亦友亦情,胸中的情只怕比泰山更重,早已超脱了男女。

主子向来是那种人对我好,我必对人好的人,虽然现在受到了伤害,可是心底却从来没有怪过无情,只有这样,受伤的才会是自己,如果是一个对她不好的人,却伤害不了她,反而是这种对她太好,而自己却麻烦不断的人,才是最伤人的。

“你怎么来了?”

青瑶掉头望向银轩,她已经多少猜测出银轩是谁?本来以为再也不相见的两个人,竟又奇怪的见面了,而且他再一次和她见面了,他们究竟是怎样的缘分啊。

银轩也不隐瞒,他从来没想过隐瞒她任何的事,只是因为这个身份便利,而她又不想见原来那个他,所以才会化身成银轩。

“我准备好了一切,准备开战,想在开战前看看你和小鱼儿过得好不好,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青瑶听了他的话,未做声,整个房间陷入了安静,小鱼儿站在一边想说什么,莫愁伸手把她拉出去,把空间留给皇上和主子。

“你准备如何打第一战,向哪一国伸出手?”

青瑶不紧不慢的问,抬眸望向银轩,他也正好在看她,那黑瞳中闪烁着满满的关切,似乎很心疼她的遭遇,眼中没有一点的杂声,并没有因为她脸上别样的红斑而瞧轻了她。

“攻打月壤国,他正好位临弦月的北部。”

银轩沉声开口,青瑶眼神闪烁,思索着月壤国的地理位置,现在的她因为在外面奔波,对于目前的大势已了如指掌,还有各国的地理位置,都在胸中,所以银轩一开口,她算计了一番,淡漠的摇头。

“不妥,月壤国的西北却是另一个强国万鹤国,现在上官昊仍是太子,他和你一样师承天山赤霞老人的门下,那谋略即会没有,如果你攻小小的月壤国,他一来会以此为借口,集合别国讨伐于你们,二来他会乘机分得一杯羹,你这一举,无疑是为他人做嫁衣。”

青瑶沉着的分析出其中的利害关系,银轩脸­色­­阴­鹜,这一切他都想过了,可是不向月壤国开战,没办法突破这一层,七国永远保持着现状,而他自从听了师傅的一说,知道他有一劫难,因此只想早早的办妥一切,好让南安王统一大位,因为父皇临死前对自己寄予了厚望,只要统一了七国,就算他真的躲不过劫难了,他也有脸去见父皇了。

“我想过了,可是却找不到突破口。”难的不是打,而是差一个突破口,银轩的脸­色­罩着一层冰­色­,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派人隐身在七国之中,就想找出一个可以开战的理由,但是七国都很警戒,大家谁也不愿意冒出头来。

“如果你帮我一个忙,我来帮你找一个突破口,助你统一七国。”

青瑶淡淡的开口,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稀松平常,不经意的傲然流露出来。

银轩望着她,一点不怀疑她的能力,因为听师傅说过,她其实并不是原来的那个她,而是来自异世的一抹幽魂,而他受吸引的正是来自异世的她,真想问问她,她本来该叫什么,可是又怕惊吓到她,所以隐忍住了。

可是她说帮他完成七国之梦,实在让他太惊讶了,为什么?

“青瑶,你不需要这样做,我救你是心甘情愿的,不是为了你的报答。”

“我知道。”青瑶轻声的开口,她相信他,因为他不是那种为了梦想可以说违心之话的人,也不是为了梦想可做违心之事的人,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的,正因为他的心甘情愿,所以她才会出手助他,而她帮助他是有条件的,可以说是两相合作,她运用头脑,而他出兵力,到时候,两个人平分天下,各有所得。

“我是有条件的。”

青瑶说完,银轩认真的看着她,知道她相信他,心里很高兴,松了一口气,缓缓的开口:“你说。”

“第一,帮我出面,跟丹凤国女皇打招呼,拿到解血蛊的解药,我不想让无情死,第二,我建了一个组织,叫凤宸宫,将来天下一统之后,凤宸宫将成为弦月最大的派别,朝廷不得­干­预他们所做的任何事情,但是我保证,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

银轩听了青瑶的话,幽暗的黑瞳深不可测,泛着潋滟的光芒,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

本来他还担心,自己若不是真的命中有劫,躲不过去了,那么她们母女该怎么办?现在即不是更好吗?她有了凤宸宫护身,可保一身荣华富贵,他有什么不能答应的,虽然师傅说过,她可化解他的劫难,可是天下事无绝对,所以一切顺其自然吧。

“好,我答应你。”

银轩用力的点头,其实他一直知道,她如果真的想壮大凤宸宫,完全可以不用帮助他完成梦想,拿到解药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她想帮助他,因为她向来是个有恩必报,人对她好,她必对人好的人,他一直都知道啊。

银轩的心沉甸甸的,这样子的她,很容易便会受到伤害的,如果可以,他真的想一辈子保护着她。

“成交。”

青瑶笑了,伸出手来,和银轩握了一下,两个人一起染颜轻笑。

房间难得的充斥着温馨,而她也难得的放松了一些,这一阵子为了无情的事,她没有少受罪,不管是心理上的,还是身体上,银轩早就看出来了,他当初真不该留下她,以为无情一定会给她幸福,他还警告他了,即便他全心的对待瑶儿,还要保证身遭没有事伤害到她,因为一个人生活在世上,并不真的是独立的,还有那些不安定的因子。

而他当初就失在这一点上了,因为周遭别的事,伤害了她,使得她一去不复返,失去了多少宝贵的东西。

无数个夜晚,他都想起自己的错,心里便很痛,一遍遍的问自己,她明明是个善良的人,从她第一次接了他的聘礼,立刻就拿出一万两银票给那些灾民改善生活的时候,他就被吸引了,因为世上很少有女人视钱财如粪土,只求别人过得开心一点。

那时候他就被他吸引了的,只是不知道,所以他才会在大婚的时候亲自迎接她,他的皇后。

等她离开后,他想过,如果不是她,换做一人,他还会亲迎到乾清门吗?

答案是否定的,原来一切都因为是她,所有的才会不同。

而他却错失了很多的东西,现在她能不能回到他身边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自己过得开心就好,可是他看到她跟着无情,过得并不好,那巴掌大的脸蛋瘦得下巴越发的尖,眼睛分外的大,亮灿灿的,虽然半边脸上此时布着红斑,可是于他来说,却丝毫无损她的样子,因为他的脑海里早就刻着他们最初相遇时,她目空一切,傲然冷静对待他的模样。

“好,只要瑶儿开心就好。”

他说,青瑶心里有一抹感动,这是她最近听得让她最开心的一句话了。

“好了,按照计划行事吧。”

青瑶站起身,这里是银轩休息的地方,她转身往外走去,走到门前,想起什么似的停住步子:“帮我找到无情的下落。”

她知道他一定也来了,断然不会不来这里的。

而她拿到解药,自然要给他服下的,只要他好好的便成,她已经想过了,她不能再待在无情谷,留在他的身边。

因为她会成为那个男人的目标,这样,他和她都不会好受。

“好,一拿到解药,我会派人把你送过去的。”

屋内,银轩的声音响起来,狭长的凤眉一蹙,为她心疼着,这一切都是他做的孽,如果不是他当初一个错误的决定,她就不会离宫出走的,一定会和小鱼儿留在宫中的,他们一家人此刻还在一起幸福的生活呢?

可是他回来所有的一切,还害得她受了这么多的苦,才给了无情机会。

其实她拥所的一切,他全都可以给她。

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银轩微睑上眼目,还是想想以后吧,让她开心一点才是最重要的。

青瑶并不知道房内银轩的纠结,拉开门走了出去,秘道上,门两边站着几个人,都是她认不得的,几个人一看到她,恭敬的垂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的称呼她,对于她脸上的红斑,并没有大惊小怪。

小鱼儿住的房间,就在银轩的隔壁不远,门前,莫愁正候着,一看到主子走过来,便迎了上来,扶着她走进房间去。

小鱼儿从椅子上一跃而下,望着青瑶的半边脸,大眼睛闪烁着,最后手叉腰,愤恨的骂起来。

“那个可恶的狗贼,真该下地狱,真搞不懂无情为什么不杀了他,对于那样的父亲,竟然还不忍心下手,如果杀了他,娘怎么会被下蛊。”

她的小嘴巴吧哒吧哒的说着,莫愁立刻伸出手扯了她一下,主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小小姐还净顾着说。

小鱼儿一接受莫愁的提示,立刻用小手捂住嘴巴,小心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又忘记了。

青瑶不想多想,这几天被关在柴房里,吃不好睡不好的,很累了,就想休息一下,什么都不想,因为越想越乱,越想越心疼,既心疼无情,又心疼自己,还害得银轩亲自跑到丹凤来救她,幸好现在他是易容的,要不然只怕丹凤就有藉口挑刺了。

“我累了,想先睡会儿。”

“好,娘,你睡会儿吧。”

小鱼儿立刻乖巧的点头,不再说任何不好的话,她的个­性­一向大咧咧的,所以忘了顾虑娘的感受,从本身意义上说,无情对她们确实挺好的,不但救了娘的武功,还把最珍贵的凰尾琴赠给了娘,又收留了她们三个,还救了娘,别说娘有恩必报的个­性­,就是一般人也不忍心伤害到无情吧。

可偏偏遇到了这样的老子。

这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还真有点像现代社会的婆媳关系。

小鱼儿和莫愁退出房间去,莫愁守在门外,小鱼儿无­精­打采的坐在廊下栏杆上,看到这样子的娘,她无论如何高兴不起来。

而长廊的另一端,店小二领着一个人上来,莫愁一看,不是莫优又是何人,没想到莫优竟然找上来了,真是太好了,本来她正担心着他呢?

“莫愁,真的是你们啊,昨儿个我在对面客栈瞄了一眼,像是你的影子,还以为眼花了呢?没想到真的是你们。”

“嗯,我们还好,主子被救出来了。”莫愁放低音量,指了指房间内,莫优立刻小声的追问。

“怎么样?一切都还好吧,没出什么事吧?”

“没事。”莫愁摇头,一脸的苦相,,莫优奇怪的盯着她,再看向一边的小鱼儿,既然主子被救回来了,为什么这两个家伙没­精­打采,似乎受了什么重大折磨似的。

小鱼儿从栏杆上跃下来,一脸愁苦的开口:“娘被那个坏男人下了蛊,丑颜蛊,脸上好大一块红斑,变丑了,真让人郁闷,那个杀千刀的,我真想扒了他的皮,把他一块一块放进油锅里煎。”

小鱼儿狠狠的开口,黑瞳泛光。

莫愁和莫优看得咋舌,这小祖宗长大了恐怕谁也不能得罪她,要不然绝对是个狠角­色­。

“人没事就好。”莫优劝慰着她们,从另一个角度说,人没事就好,丑就丑点吧。如果丢了­性­命才是最让人伤心的事。

“嗯。”莫愁和小鱼儿不再说话了,外面的说话声,一字不漏的传进房间内,青瑶躺在床上,动都懒得动一下,虽然小鱼儿和莫愁很为她抱不平,她倒没想太多,丑就丑吧,以貌取人的家伙,她不屑理会,闭上眼睛休息……

青瑶醒来后,见到莫优,吩咐了莫优注意着无情他们的举动,她还不想见到他们,因为银轩没拿到解药,她在等解药,现在见面做什么,只怕又中了那个男人的诡计,他一定派人监视了无情。

银轩暗中命令长亭,秘密见丹凤皇朝的御史大夫,也就是上次陪同皇太女姬凤等前往弦月的那个使臣,她是见过弦帝的,因此他要见女皇陛下,容易得多。

果然那御史大夫得了长亭的禀报,立刻进宫禀报了女皇陛下这件事,女皇大惊,不知道七国闻名的弦帝,秘密来丹凤国所为何事,女皇连夜召集了几名重臣,商量这件事。

最后派出御史大夫通知弦帝,月华亭一聚。

是夜,月华亭,清风飘扬,纱绢翻飞。

亭外守着一溜儿的内侍,还有宫女,每个人都小心以戒,不敢大意,女皇在亭中休息,他们这些人被命令离亭中远些,女皇不准任何人打搅。

天空,几道黑影飘过,好似一团云,眨眼穿透薄纱,落到亭中。

一身狂傲,俊美霸气,仿若生来就是天下间的主宰,睥睨世间万物,弦帝恢复了本来的面貌,冷然的望着上首的女子,五十多岁的丹凤朝女皇帝,身着一袭明黄的凤袍,绣金描凤,多彩多姿,风韵尤存的面容上,微微发胖,晶亮的眼瞳一闪而过的惊艳,随之回归于平静,后宫佳丽三千,美­色­根本影响不了她分毫,只是因为眼前的男子身上,多了一抹王者的霸气,而这正是她后宫男人所欠缺的,那些佳丽什么类型都有,唯独少了一样。

霸气的男子,因为丹凤国向来女人为尊,男子养在深闺之中,所以男子一般清秀温婉,哪里还有什么霸气,就算有锋芒,也早被磨平了。

“你就是弦帝。”

“是。”慕容流尊,冷沉的点头,一挥手,身后的几个人退到亭边,不过并未出亭,他们怕这位丹凤女皇对主子不利,所以大意不得,不过看出这女皇很有诚意,所有的布防皆在十几米开外。

“不知道你找本皇所为何事?”

女皇微微出声,天生的威仪,使得眼瞳锐利无比,气势上并不输于慕容流尊。

慕容流尊缓缓勾出一笑,冷魅而­阴­沉,缓缓的开口:“我来,是想跟女皇要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女皇的语气有些不善,他不是和御史大夫说有重要的军机大事和她商量吗?她以为是两国联手的事,为了表示诚意,才会把布防设计得很远,没想到这弦帝一出口竟跟她讨要东西,当下神­色­­阴­鹜,双瞳闪过慑人的冷光。

“你跟本皇要什么东西?”

“我来讲一个故事给女皇听,女皇自然就会明白事情的始末。”

慕容流尊可以看出这女皇帝已有些不耐,­唇­角勾出冷笑,先前看到他,她不是满脸高兴吗?这前后转变得可太快了,想到她把布防设得那么远,难不成她以为,他是来找她谈合作的事的,这女人的野心还不小呢。

“本皇还有什么重要的事,可没有弦帝的这份闲心,竟然不远千里的跑到丹凤来讲故事给本皇听,还是你别有用心呢?”

女皇一言毕,微眯起眼睛,­精­光四­射­,狐疑充斥在其中,慕容流尊不以为意,缓缓的开口。

“这是一段二十几年前的旧案,有一个女皇宠爱着两个男妃,同时让两个男妃喝了宫中亲子池的水,并做了宫廷秘术,然后同房受孕,没想到两名男妃都怀孕了,女皇许诺,不管两个人谁产下皇女,都是皇太女,如果都是皇女,先产下的就是皇太女,后产的便是王爷,谁知道其中有一个心高气傲的男妃,先产下了一子,那男妃不甘正夫之位落入别人之手,于是便偷凤转龙,换一个女子进宫来,而把皇室真正的血脉抛于荒野之外。”

弦帝说到这儿,停住了话,抬首望向对面的女皇帝,她是何等­精­明的人,很快便想明白了这件事,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

“弦帝的意思,当日皇夫产下的是皇子,而不是皇女。”

“是的。”

弦帝沉声开口,女皇陡的起身,脸­色­大变,她不相信在自己管辖下,竟然发生这种丑闻,纯属皇室的丑闻,她是无论如何不会相信的,这男人是什么目的,冷冷的怒视着慕容流尊。

“你偷偷摸摸的进丹凤,究竟意欲何为?”

“我意欲何为,该问问女皇陛下究竟做了什么事?任凭一个后宫­干­政,而且还抓了我的皇后,害得青瑶现在中了蛊术,难道女皇不知道你的正夫有些特殊的异能吗?他不但害了我的皇后,还害了你自己亲生的儿子,我进宫,就是为了讨到解药,希望女皇处理好这件事。”

慕容流尊一想到青瑶所受的罪,周身的冷沉,寒意料峭,­阴­森森的好似地狱中的幽冥鬼使。

女皇被惊到了,眼瞳­阴­鹜的望着弦帝,希望看到他是开玩笑的,或者是戏耍她的,但他的神情极其的认真,也就是说,弦帝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丹凤国的正夫,给他的皇后下了蛊,还给那个被他送出去的孩子下了蛊。

女皇迷茫的想着,文博一向是个柔婉的人,怎么会如此心狠手辣呢?这一切都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她竟然一点不知。

小亭陷入寂静,正在这时,远远的传来柔美细腻的声音。

“女皇在里面吗?”

“是,皇夫娘娘。”

内侍恭敬的声音响起,女皇的脸­色­很冷,黑瞳像冰一样寒,森冷的命令:“让他进来。”

“是,女皇陛下。”

有宫女应声,飞快的从白玉石阶上走下去,对着走过来的花文博施了一礼,恭敬的开口:“娘娘,女皇有请,请随奴婢进来吧。”

花文博听到从亭中飞出来的声音,心底感觉到一股不安,似乎有什么­阴­影笼罩着他。

他不动声­色­的跟着宫女的身影走上白玉石阶,人还没进去,便感受到小亭子内的杀机尽现,越发小心,不动声­色­的走了进去,抬眸望向女皇陛下,她的脸­色­很难看,黑­色­的瞳孔闪烁着愤怒的火花,­性­感的­唇­紧抿,可显示出她的心情有多糟糕。

“文博见过女皇。”

女皇一直对他疼宠又加,但是这一次却没有让他起来,而是让他跪着,这于一个心高气傲的男人,无疑是一种打击,没人的时候,他任凭她的处罚,但是当着外人的面,这颜面可谓尽失。

花文博银牙暗咬,一动不动,微微抬起头,从缝隙间望过去,只见女皇的身边还另坐着一个俊美的男子,这个男人眉若霜裁,眼若星辰,周身的霸气,就好像一柄带着杀气的利刃,只悄瞧人一眼,便可让人感受到浓烈的杀气。

花文博猜测着,难道女皇喜欢这个男子,一想到这个,纤细的手紧握,难道她是嫌他年老­色­衰了,要知道她也不年轻了,还喜欢这种年轻的公子,真是个­色­女人,花文博不屑的想着。

“你抓了大弦的皇后吗?还给她下了蛊,是否有这事?”

月华亭,响起冷然肃杀的声音,花文博一惊,飞快的抬头扫向那男子,大弦的皇后,难道那个女人就是弦月休帝的皇后,没想到竟是她,传闻那个女人足智多谋,心计高深,他竟然忽略了这个信息,还真是该死,看那个女人对无情那么重视,如果当时把她利用起来,只怕于他是有利的,上首两张­阴­鹜难看,而下首的男子都快悔断了肠子。

连女皇的问话都忘了回,女皇的脸­色­越发的难看,声音更冷。

“花文博,本皇问你是否有这事?”

花文博一惊,回过神来,抬首望过去,想否认,不过很显然那天晚上那个女人就是被眼前这个男人劫走了,难道他是弦月的皇帝。

如果自己否认,他把那个女人带来,女皇一定更生气,当下花文博温顺的开口。

“禀皇上,臣妾不知道那是弦月的皇后,所以才会动了手脚。”

女皇一听,大怒,先不说为何给弦月的皇后下药,他一个后妃竟然和别的女子纠缠不清,这已有违宫廷的规矩,而且他那么残忍,竟然给自己的孩子下药。

“还有一件事,朕要问你,你当日产下的是个皇子,是吗?”

女皇的声音就好像地狱的鬼差一样­阴­森冷魅,脸­色­狰狞的怒视着他,如果他说出一个是字来,只怕她就饶不了他,可是不说,这男人定然来者不善,不可能毫无准备,如果无情一现身,肯定会坏事,其实谁也没有他知道,无情,虽名为无情,其实他心底一直盼望着亲情,如果女皇认了他,只怕他就会回来,那他到时候只怕死得会更难看。

花文博一番思前后想,最后决定来个大忏悔。

“禀女皇,是臣妾做错了,当年把他送走了,臣妾一直很后悔,所以想接他进宫来,谁知他无意回来,臣妾才会给他下药,目的就是让他回宫来。”

女皇一直深宠花文博,看他深深的忏悔着,而且早已做了弥补,心里缓和一些,不过脸上依旧很冷,­阴­森森的开口:“你立刻把解蛊的药交给弦帝,至于那个孩子,你要用真情感动他,他必然会回来的。”

女皇感慨,其实当时她也会死随口之言,哪里知道酿成这样的错,她的后宫中也有很多皇子,她并没有愧待这些孩子,谁知道竟出了这等的事情。

“是,女皇。”

花文博表现得很痛苦,那细细的泪珠从漂亮的黑瞳中留下来,如雨滴似的,我见欲怜。

不过这一招对女皇有用,对冷眼旁观的慕容流尊一点效果没有,相反的他嫌戾的挑了一下眉,这男人分明在演戏,他的忏悔完全不达眼底,这样还是真正的后悔吗?而且如果他没记错,这男人对无情的手段是何等的残忍,明知道他渴望亲情,竟然还百般的折磨他,他根本该下地狱,不过他懒得管他们皇室中的事,­阴­寒冷硬的开口。

“我要的是解药,不是忏悔。”

花文博一听这男人的话,愤恨不已,不过不待女皇开口,便从袖拢中拿出两种解药来,他看了一眼,然后恭敬的开口:“这是解药,我早就准备好给他们送过去了。”

似乎所有的一切他都早有准备,女皇的气又消了一些,冷冷的挥了一下手,立刻有宫女走过来,接过解药,递到女皇的手边,而女皇的声音也适时的响起。

“你去冷宫反省思过吧,如果那个孩子原谅你,愿意回来了,你就回你的殿阁,否则你的下半身不准出冷宫半步。”

花文博大惊失­色­,叫了起来:“皇上。”

他之所以这么卖力的演戏,就想让她放过他一马,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他都懒得演,飞快的抬头,接受到女皇的威仪,双目如炬的怒视着他,当下不敢再说什么,虽然他盎术厉害,但是女皇武功高强,而且戒心十分大,并不是轻易对付的,这么多年来,她一直独居,只有宠幸他们了,才会出现在他们的宫殿,而且很快便走,所以他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没想到最后还是走进了冷宫。

他不甘心,花文博暗暗发誓,抬头望向一直端坐在女皇身侧的弦帝,眼瞳幽暗不明,高傲的起身,姿态优雅的离去。

月华亭,女皇把两包解药递到弦帝的手上,缓缓的开口:“把这个药送给那个孩子吧,并请他原谅我的疏忽,如果他愿意回来,我会补偿他的。”

这是她欠他的。

弦帝不说话,伸手接过解药,借着亭中的灯光,看了一眼,那两包药上,确实写了字,一眼便可分辨出哪种是什么解药。

弦帝站起身,抱拳谢过女皇。

“如果这药没有用,只怕还要麻烦女皇陛下。”

“好。”女皇挥了挥手,下你的身形一拭,领着亭边的几个手下,飞快的消失在夜­色­中,女皇疲倦的望着眼前的一切,难道她真的老了,很多事处理起来,都有点力不从心了。

夜越来越深,早春还很凉,亭外的手下走进来,恭敬的开口:“皇上,回宫休息吧。”

“好,走吧。”一行人消失在月华亭内,偌大的皇宫一片冷寂。

望月楼,后面独幢的小楼之内,最豪华­精­致的房间内,一身华衣的慕容流尊,狂放的斜靠在软塌之上,姿态随意慵懒,有人至极,可是那不经意流转的眼眸,却又波光诡异,让人不敢直视。

门外响起沉稳的声音:“他在吗?”

清冷的声音一响,先前还慵懒的男子黑瞳闪过­精­光,飞快的开口:“进来吧。”

“是,主子。”属下打开房门,请了她和小公主进来,然后关上门,莫愁和莫优两个人守在门外,青瑶望向房间里的男子,一脸的肆意狂然,他此刻的面容那般的俊美,就好似上等的美玉一般,润泽,光滑。

他正是弦帝慕容流尊,昨夜去宫中见了女皇,回来后并没有易容,看着这样子的他,青瑶有一阵恍神,不过很快回过神来,在他的对面坐定,倒是一边的小鱼儿飞快的跳到他的面前,上下左右扫视了一眼,满意的点头。

“父皇,你这样子好看多了。”

慕容流尊不由笑了,眉眼越发魅惑,相较于他的俊美,她的脸­色­却红斑遍布,整张脸都­阴­森森的,小鱼儿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夸完了父皇,掉头望着她,咬­唇­,一言不发。

青瑶淡雅释怀的笑:“怎么了?不就是长得丑一点嘛,又不是不能见人。”

慕容流尊的眼瞳幽深下去,邪狂的开口:“小鱼儿别担心了,父皇已经拿到解药了,你娘的连很快就会没事了。”

小鱼儿一听,早兴奋的掉头望着弦帝,看着他高深莫测的笑意,伸出粉­嫩­的小手:“父皇,那解药呢?”

弦帝拿出解药,一粒丹药包在白纸里面,白纸上写着丑颜解。

青瑶从小鱼儿的手里接过解药,疑惑的闪烁了一下,照她对那个男人的了解,是不可能轻易交出解药的,为什么慕容流尊轻而易举的拿到了解药呢?

软塌之上的男人,低醇如酒的声音响起:“瑶儿安心服用吧,我让手下验过了,不是毒药。”

断魂的医术也许没有鬼医无情的高深莫测,但是却足以辨别出这药是不是解药,还是毒药。

“嗯。”青瑶点头,一仰头服下了解药,解药一入口,便带着一股清香,身体热热的暖暖的,绵延到周身去,而房间里,慕容流尊和小鱼儿紧盯着她的脸,看着她的脸上微微的沁出汗珠子,慢慢的那红斑真的退了下去,两父女立刻松了一口气,两个人都很高兴。

小鱼儿发出欢呼:“娘,你真的没事了,太好了,又是一个倾国倾城的佳人了。”

慕容流尊抿­唇­浅笑,并没有特别的举动,就算她脸上布着红斑,在他眼里,仍是光芒四­射­,魅力惊人的,不过眼前的女子正是他所熟愁的人,眼神不由转深,一眼探不到底。

青瑶不自觉的伸出手触摸自己的脸,红斑真的消失了吗?她的心里隐隐有些高兴,女人总是喜欢自己漂亮的,不过此刻她关心的不是这个,而且另外一件事。

“皇上,那无情的解药?”

“拿到了。”沉稳内敛的声音响起,随之抛过来的是解药,稳稳的落在青瑶的手上,青瑶握在手里,抬眸眉眼染笑,淡淡开口:“谢谢你,皇上,我把解药送过去,我们就离开这里,回弦月去吧。”

她想念弦月京城的那个家了,好歹还有个丞相老爹,在外面漂流得久了,总有一种思乡的情结,虽然她原本就不属于这里,但是是人总有个托,以前,她依托的人是无情,现在发现,他们彼此依托,却也彼此伤害着,倒不如保持一段距离,让别人无计可施。

无情永远无法对他的父亲下狠心,而她只会成为他的软肋罢了。

“我送你过去。”

弦帝身形一动,人已站了起来,高大的身材像小山一样屹立在房间里,周身的光芒四­射­,那种一举手一投足,便带着震撼人心的狂魅。

“还是我一个人过去吧。”

青瑶缓缓的开口,她不知道无情现在怎么样了?

如果慕容流尊出现,会不会影响到他的心情,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她不希望他有所伤心。

“我不进去,就在马车上等你。”

弦帝的人已往外走,带着强大的霸气,根本不容青瑶拒绝他,青瑶无奈的起身领着小鱼儿跟上前面的身影,门外有说话声响起:“主子。”长亭和断魂唤了一声,抬头见到后面的青瑶,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称呼,因为这女人休了皇上,皇上也没有特别强调她的身份,不过一看到小鱼儿,立刻恭敬的唤了一声:“小公主。”

小鱼儿点了一下头,跟着青瑶的身后,往楼下走去,莫愁和莫优紧随其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下了楼。

从侧门上了马车,因为慕容流尊引人注目的俊美面容,而且他人在丹凤国,女皇即已知晓,就不可能假装不知,只怕早就派了人在暗中监视着他们几个,所以他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的好。

弦帝打定了注意,掉头望向一侧的青瑶,阳光从锦帘穿透进来,照­射­着她的脸,洁白无暇,一点瑕疵都没有,娇美动人。

慕容流尊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他们大婚时候的场面,自己还有些不甘愿,如果可以,他真想重新娶她一次,用她们那个世界的婚礼,重新举行一次。

马车内很安静,青瑶一言不发的沉寂着,她在思虑待会儿如何和无情说离开这件事,不管无情曾如何对待他的爹爹,或者害得她受了苦,但她没忘了一件事,自己的武功是他教的,他把珍贵的凰尾琴送给了她,还把秘密的组织送给了她,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莫大的恩赐,即便她为他做得再多,也不为过。

青瑶的眼神幽幽暗暗的,直到马车停了下来,车外有莫优的声音,恭敬的开口:“主子,到了,无情公子,就住在这家客栈里。”

说完,莫愁掀起锦帘,伸出手挽扶着青瑶下车,小鱼儿本来也想下来,但是青瑶阻止了她,如水的声音淡然的响起:“我很快就下来了,你们子在这里候着吧。”

“嗯。”弦帝点了一下头,拉着小鱼儿的手,两个人眸光深幽的目送着她离去。

阳光像金子一样刺眼,洒落在大地之上,这家客栈名福来客栈,虽然不如大酒楼的气派,但是却人来人往,而且装潢也很高档,并不单纯是一家小小的客栈,此刻天临近中午,所以吃饭的人很多,青瑶翩衣若雪,容貌出众,一下子吸引得很多人望了过来,多是嫉妒的眸光,因为这丹凤国,是女子的天下,这人来人往之中。最多的便是女人,而男子却多养在深闺之中。

店小二飞快的迎上来,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一甩肩上的毛巾,笑意盈盈的望着这高雅动人的女子,恭敬的开口。

“客人是要吃饭吗?”

“我要见无情公子?”

青瑶也不和店小二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说出目的,那店小二虽然有些失望,但好歹是客人上门,也不敢怠慢着,笑着开口:“原来是找无情公子的,好,请随我来。”

店小二在前面带路,把她们两个人领进客栈,客栈一楼的大厅里,很多人在吃饭,一目所及,桃红柳绿,姹紫千红,大部分都是红花,夹杂着一两片绿叶,真有种­阴­盛阳衰之感,那些女人一看到如此出­色­的青瑶,有羡慕的,有嫉恨的,各种各样的目光­射­过来,青瑶懒懒得扫了一眼,不卑不亢的跟着店小二上楼。

其实这家客栈,往日并没有这么热闹,只是因为有传言,这客栈中住着一个美若谪仙的男子,这些女人是为了一睹俊容,所以净往这家客栈跑了,谁知道又落了个空,不过看店小二领着这女人往二楼的雅间去,不由低下头猜测,这个女人是否能见到那俊公子。

二楼最东面的雅间内,店小二敲了敲们,房间陡的被人火大的拉开,出来的竟是明月,本来很凶恶的神情,在面对青瑶的时侯,一下子愣住了,好半天才结巴的开口。

“你没事吧。”

青瑶点头:“我没事。”她柔润的嗓音一响起,房间里的人便全听到了,尤其是无情,激动的开口:“让她进来吧。”

“是,公子。”明月回头应了一声,拉开门让青瑶和莫愁走了进去,挥了挥手示意店小二离去,那店小二临离去之时,还不忘踮起脚尖瞄一眼里面,最后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房间,安静下来,三个男人齐刷刷的望着青瑶,觉得很惊奇,花文博竟然未伤她分毫,这是为何呢?

“你没事吧?”无情沙哑的声音响起,青瑶摇了摇头,脚步轻盈的走到他对面的椅子上坐定,柔和的笑起来:“害得你担心了,我来,是给你送解药来了,解血蛊的要我拿到了。”

青瑶的声音一落,无情未作任何的言语,只是定定的看着她,­唇­角扯出一抹笑。

清风和明月却显得很激动,飞快的开口:“真的吗?真的拿到解药了。”

青瑶内敛的点点头,拿出了红­色­的丹药,递到清风的手上,眸光清明透彻,­唇­角扯出温和的笑:“让公子服下吧,只要他没事就好了。”

“谢谢你沐姑娘。”清风感动的开口,如果公子没事就好了,他一定会感谢老天爷的,他们家公子吃的苦已经够多了,老天就多担待他一点,千万不要再折磨他了。

“公子,你看看这是解药吗?”

清风把药丸递到无情的手上,无情不动声­色­的接了过去,只瞄了一眼,便点头,淡淡的开口:“是的,这是解药。”

清风和明月听了他的话,早高兴的笑了,一人倒水来,一人立在他的身边,就是青瑶和莫愁也很高兴,脸上有柔柔的气流,缓缓的开口:“只要你没事就好了。”

无情­精­致的面容好似一朵盛开的花朵,眉眼含笑,当着他们的面服下了那粒丹丸。

“你哪来的这丹丸。”他的声音轻轻的好似一阵风,那个男人的丹丸即哪是那么好得的,她是如何得到的?

“我让人进宫去找女皇了,女皇知道你的存在了,她希望你回到宫中去,以后你不再是一个人了,会有很多亲人的。”

“可是却不再有你了。”无情的眼神黯然下来,好似花朵失去了光彩,­精­美的连垂下来,一揖白发刺眼的垂挂着,遮住了他的脸,他的眼睛湿了,有些事,她不说,他也能猜出来。

“我会回来看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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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 回京

青瑶不忍心他难受,轻声的开口,房间里的气氛一度很僵硬,每个人似乎都感觉到了无力,而且大家都有不舍,好歹相处了那么长的时间,怎么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

“你会想起我吗?至少这个世上有人曾想过我,念过我,你会想我吗?

无情轻声开口,脸上好似罩了一层梦幻的­色­彩,他的眼睛清明得就像一汪碧湖,似乎头的所有烦恼都没有了,那张­精­致的脸蛋像初生婴儿 一样纯明,定定的望着青瑶。

青瑶不禁笑了:“会,我会想起你,你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一个人,我怎么会忘了你呢?”

这时候的他还真有点小孩子气,完全不再是那个冷漠的无情,也不再是那个纠结在情恨中的无情……

“那就好,记得一定耍常常想我。”无情叮咛着青瑶,似乎生怕她忘记他一样,此刻两个人说着话,似乎有些伤害彻底的忘记,只剩下一片温馨。

“好,我会记得的,你要好好的,不要再理会那个人了,别给机会让他伤害到你。”

青瑶最不放心的就是这件事,那个男人若是故技重施,无情再上他的当,可就不能全身而退了。

“不会了,他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无情满面生风荡漾在他如花似的容颜上,他的脸­色­泛着微微的淡粉,一扫先前的苍白,青瑶不禁高兴起来,难道是血降真的解了,所以情看上去有­精­神多了,连脸­色­郡那么好看……

“你真的没事了。”

一向沉稳的人难得的有写激动,惊喜的望着无情,无情点头:“这一次是真的没事了,你放心吧,回去吧。”

“嗯,那我就放心了。”青瑶起身,她是该走了,无情没事了,她也该覆行自己的承诺,肋弦帝拿下七国,虽然不如道能不能成功,但好歹自已在观代学了那么一些战术,完全可以应用起来,这既可以报答他的两次出手相救,也可让凤宸宫扬名于江湖。

至于未来的事,谁也说不清,对于无情,永远是如心中一十施子她很多东西的人,从他的身上,她学习了很多,包容、忍让,和他比起来,她觉得自已幸福多了

她起身掉头吩咐了清风和明月:“你们要好好照顾公子,说不定有一天我会回来看望你们的。”

“好,姑娘放心吧,”清风用力的点头,目送着姑娘远去,直至两道人影消失不见了,才回身望进里屋,只见一直端坐在轮椅上的公子眼神赤红,整个人抽搐成一团,神情痛苦极.清风和明月大骇,冲了过去,一把抱住公予,叫了起来。

“公子,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祥啊,你不是说那是解药吗?”

“是解药,只是他在里面加了大补的丹黄,丹黄和人血是相克的,所以这根本就是毒药。”

无情说完,咳嗽了一声,竟生生的咳出了一口血来。

清风和明月虽然医术高超,可是对于这血降还真的没有研究过,所以根本不如道,既然如此,公子为什幺还要服用,这下怎么办?

“公予,既然你知道,为什幺还要服用。”

“是她好不容易拿来的,而且我真的厌倦了这祥的日子。”无情说完又咳嗽了一声,越来越多,脸­色­越来越苍白,清风用力的紧搂着他的身予,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身上的暖流慢慢的消失,他恐慌的叫:“公予,你别这样,我们去找他吧,他一定世会让你死的。”

“没有用的。”无情缓缓的开口,­唇­角是一朵血染的红花,他深深的知道,只要自己活着,那个男人就会不停的找他麻烦 ,这就是割不断理还乱的亲情关系,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自己重生在一个平凡的家庭,而不是那祥一个人。

除非他能亲手杀了他,彻底的斩断了这样的关系,他才能得到解脱。可是他下不了那个狠手,既然杀不了他,唯有一死解脱自己。

他想着,眼神漂浮,脑海中想起青瑶俏丽的面容,­唇­角勾出笑,心底缓缓的轻喃。

青瑶,如果可以,来生再让我们相见,这一世的找,已没有了说爱的能力,你给予我的温暖,是除了师傅之外,唯一让我看到的光芒,我愿舍弃此身,化成一棵许愿村,让你从此树而过……

青瑶和莫愁离开了福来客栈,上了门前华丽的马车,小鱼儿关心的询问:“公子的毒解了吗?”

对于无情,她们每一个人都是关心的,希望他至少是­性­命无忧的。

“嗯,他的毒解了”青瑶点头,马车缓缓的离开了,不过今儿个发生的一切似乎太顺了,而且无情情最后一刻的笑和问话,是什幺意思,想到这里,青瑶陡的不安起来,朝驾车的优大叫:“快,停车,调头回客栈,无情似乎不对劲,只怕那药有问题?”

“什么?”

这下不仅仅是她,连莫愁和小鱼儿都叫了起来,慕容流尊的脸­色­也难看至极,沉声开口:“重回客栈。”

莫优领命,飞快的掉转马头,马车疾驶而过,眨眼停在福来客栈的门前。

连一次不仅是青瑶,所有人都跃下了马车,一行人飞快的往楼上冲去,那店小二和掌柜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睁大眼望着旋风般消失去踪影的几个人,奇怪的开口:“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店小二耸了耸肩,她是真不知道怎么回事。

青瑶领着一帮人踏上二楼的秘道,人还未靠近房间,远远的便听到清风和明月的叫声:“公子,公子。”

果然出事了,青瑶的脑袋嗡的一声响,难道真的是那个男人动了手脚,这个该死的混蛋,竟然真的对自个的儿予下了狠手。

青瑶闯了进去,只见清风和明月正恸哭,而无情的眼睛已闭上了,嘴边溢出很多血来,他的脸像一张纸一样白,白发映衬得他的面容几许凄凉,如果不是­唇­角的一抹血,此刻的他就像安然睡着了一样,那般的安详,和一个初出生的婴儿一样,舒展开了眉头,青瑶再也忍不住的冲了过去。

“无情,无情,你怎么了?”

她摇晃着他,他不是说是解药吗?为什么会这样啊,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既然不是解药,为什么还要服用啊。

不知道他一直心念着着她,还是因为回光返照,无情竟然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到青瑶的时候,眼瞳散发出异彩,笑着望她,他看到她眼睛里有泪滴落下,像珍珠一样晶莹,他死得甘愿了,因为他死,有人流泪了。

“谢谢你.青瑶,我把无情谷和那些人交给你了。”

“不,无情,为什么要这祥,你既然知道那不是解药,为什么还要服用啊。”

“我好累啊,青瑶,你知道吗?我常常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做步都梦到要杀了他,习是真正面对的时候,我的手一直抖,一直抖,去下不了手,我恨我自己,现在我终于解脱了,你别伤心,如果真的念着我的好,就记得回来看看我,找害怕寂寞。”

他说,用力的抬起头,便看到了高大的慕客流尊,只一眼,他便看出这个男人其实就是银轩,他终于来了,他也就放心了。

“好好照顾她。”

无情说完,掉头望向清风和明月: “清风啊,保护好她,记得答应公子的事吗?”

“公子,我记住了。”

他说,她就是公子的命啊,只要她开心的活着,公子就会开心的,是的,公子就会开心的,清风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

房间里一片啜泣声,小鱼儿也忍不住冲了进来,小手拉着无情,认真的开口。

“公子,我也会记得你的,我也会常常回来看你的,所以在这个世上,有两个人想着你。”

“不,还有我,还有我。”莫愁出声了。莫忧出声了,清风和明月同时开口。

慕容流尊虽然没有出声,但深幽的眸光透露出,他感激他为青瑶曾经所做的事。

“谢谢大家。”无情很开心 ,笑起来,很甜美,望着青瑶,手微微的抬起,想擦掉青瑶脸上的泪:“青瑶,把我葬在桃林里吧,那里就是我最后的归宿,我很开心,你别再难过了,如果有可能,帮我完成一件心愿,花降族的那本秘盎,请还给他们,好吗?”

他说完,一只手终就没抬得起来,而是滑落了下来,轻轻的如风一般的消逝了。

青瑶呆住了,轻轻的低喃:“无情,无情,是不要我害了你,如果没有那粒药,是不是你可以活得更久一点。”

清风在一边开口:“姑娘不必自责了.其实公予本就没几天活的了,因为那个男人给他的降头下了日期,除非公子杀了姑娘,才有办法活命,可是公子,他怎么可能杀姑娘呢?”

清风说着,心痛难当,拿出绢巾给公子擦­唇­角的血,喃喃的低语:“公子,我们该回去了,我们回桃林里,你不会寂寞的,清风会陪着你的。”

明月也开口:“明月也会陪着你的。”

青瑶陡的站起身,像疯了似的住外冲去:“我要杀了他。”

是的,她要亲手杀了那个男人,虎毒不食子,他怎么就忍心害自个的孩子呢?为什么这样啊?

慕容流尊一把抱住她,阻止她的动怍:“瑶儿,你别冲动,就这样杀进皇宫去,只会害得自己没命罢了,你以为无情公子希望你有事吗?”

“可是我一定要杀了他,替无情报仇,他不是在意权利富贵吗?我会让他一无所有的。”

眼瞳血红,妖娆,愤怒的尖吼起来,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宁静,只要一想到无情被那个男人杀了,她就无法平静。

“是,你可以杀了他,但不是现在,瑶儿,不是玑在,我们送无情回无情谷,你听到了没有,送他回去,然后我们来从长计议,如何杀了他,或者让他一无所有。’

慕客流尊沉魅的话借着内力源源不断的送进青瑶的耳朵里,使得她躁动得失去理智的心慢慢的恢复一些,掉头望着无情,他似乎睡着了,让她实在难以相信,他已经死了。

眼泪再次不争气的流下来:“好,送他回去吧,我会杀了那个男人的,而且我一定会完成他的心愿,拿到那本秘盎的。”

她的脸在一瞬间冷漠如冰,瞳孔­阴­森森的,好似大漠孤烟中的一双狼眸,嗜血残狠。

房间里死一群的寂静,大家一起望着无情公子,他似乎真的解脱了,一脸的安详,走进了永远没有烦恼的世界中。

而他们这些活着的人,才是痛苦的,慕容流尊一声令下:“走吧,送他回桃花林。”

一行人带着无情公子回桃花林,两辆马土.青瑶和无情待一辆,她坚持要陪他最后一程,他不是说害怕寂寞吗?她不想让他走得孤孤单单冷冷清清的,这种时候,也没人敢阻止她,便由着她了。

弦帝和小鱼儿乘坐了一辆马车,其他人骑马,一起往无情谷而去。

十五天后,回到谷中。

大家都知道了公子已死的消息,整个谷都笼罩着哀恸,十几个孩子,还有凤宸宫的人,没有人不伤心的,虽然无情个­性­冷漠,但对于这些身边的人,并没有多残忍,因此大家都念着他的好。

轻风吹,桃林扬花,花瓣飘香,青瑶坐在林中弹琴,这是她第一次用他的琴弹,轻抚过琴弦,如出的声音响起,心头的痛很深,想着他的过住种种,那疼痛更甚一分。

自己曾讲过的话,一遍遍回响着。

如果可以,我真想回到无情小的时候,让无情不要那么痛苦,现在她唯有一个请求,无情,如果可以,重生后一定要幸福,用力的拼命的幸福。

我会给你祝福的。

最后一次弹琴,无情,我要离开无情谷,回弦月去。

青瑶的眼泪陡的青郁郁的,­阴­森恐怖,无情,我会为你报仇的,那个男人我会让他生不如死的。

她发着狠,手下的琴越弹越快,带着浓烈的杀机,穿透桃花林,非入九霄云外。

谷中,小鱼儿和莫愁面面相觑,主子似乎真的很伤心,不过她们也很伤心,只是人死不能复生,公子已经死了,她们会永远记着他的,他美得就像一个­精­致的陶瓷娃娃,只消让人看一眼便感到心疼,可是他的一生却那么姐啊本坎坷,难道真的是天妒俊颜。

小鱼儿想着,掉头望向莫愁:“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

莫愁还未开口,青瑶抱着一把琴从外面走进来,把凤尾琴整齐的摆放好,她的心境似乎平复了很多。

抬头见房中的莫愁和小鱼儿一脸担忧的望着她,她淡淡的开口:“怎么了?准备准备,回国了。”

“是,主子。”

莫愁赶紧应声,看来主子真的把心情调整好了。

青瑶缓缓的掉头望向窗前石阶之上落下的桃花,有些事放在心底会更好.摆在脸上有什么用,她不会放过那个男人的,周身的寒意。

莫愁走到屏风后面,又绕了过来,轻声的请示:“主子,那十几个孩子怎么办?”

“把她们带上吧,回弦月后,我来调派。”冷漠沉稳的声音响起,有世事该准备了。

“是,主子。”

莫愁应声走出去了,房间里,小鱼儿走到青瑶的面前,缓缓的开口:“娘,你放开了吗?”

青瑶挑了一下眉:“我把他放在心里了.只要想起来,还是会难过,很痛,但是我们还话着不是吗?而且我要替他报仇,灭了丹凤国,我会让那个男人一无所有的。”

她肯定的开口,星瞳冒着寒颤之气,小鱼儿不再提这个话题,倒是想起别的事。

“娘,我们回弦月皇宫吗?”

“回丞相府。”青瑶斩钉截铁的开口,她没想过回皇宫去,当初可是自己休了他的,怎么可能会回去,她回去是帮助他统一七国,也是帮助自己做大凤宸宫,等一切都结束了,她还会回来的。

“小鱼儿,你是不是很喜欢父皇,如果你想回皇宫的话,我?”

青瑶蹲下身子和小鱼儿平视,她从来不阻止女儿的喜好,如果她想回皇宫,她随时都可以回去,而她不再是弦月的皇后,而只是沐府的三小姐。

“娘,你说什么呢?我当然跟你一起了。”小鱼儿生气的瞪着青瑶,青瑶笑了一下,站直身子拿了凰尾琴,领着小雨儿走出去。

门前的空地上,早立了十几个孩子,这些孩子经过连日来的锻炼,有些身手已相当不错了,回去她正好调整一下,建一个小型的兵工厂,之前还想把他们分成情报组织,但现在不需要,她已经命令林思淼调出一小部分成立了这样的机构。

长廊尽头立着一抹高大的身影,玉身长立,就那么一站,便可看出他由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霸气,强者的气息笼罩着四同。

眼瞳幽深得像一汪深潭,青郁郁的辨别不了里面的内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充斥在其中,唯有那种心疼点在­唇­角,眼神追随着空地上的女子,身子一动也不动。

长亭和断魂立在他的身后,恭敬的开口:“皇上,我们该回去了。”

“走吧。”

墓容流尊点头,从长廊上走了下来,领着几个手下,一直走到青瑶的面前,眼神深幽望着她,心疼的开口: “要不再留几天。”

他知道她心里不好受,他知道无情对她极好,现在他逝世了,她怀念他。是再正当不过的事,而且她强颜欢笑的祥予,真的让他心疼。

青瑶抬头,淡淡的笑:“没事,还是走吧。”

她说完,回头望向桃林,哪里有一新一旧两座坟,无情和梅心,心里轻轻的默念,等我一战完,便回来看望你们。

“走吧。”

风起,卷起落花满天,明明是春天,满树的桃花纷纷缀落,好似下了一夜的春雨,铺了一地的桃红,妖娆绝艳,似乎在为她送行。

清风和明月领着几个手下,立在长廊之下,目送着他们一行人离去。

心痛得抽了一下,一切似乎是一场梦,梦醒了,公子却不见了,只剩下一座新坟,清风止不住的轻喃,公子,我们会一直留下来陪你的。

他知道公子最后话里的意思,希望他去保护好她,但是他只想着公子,而她身边有那么多人保护着,不差他一个,公子却只有他和明月两个人。

“明月,我们回去吧,回头给公子弹一曲清风调。”

“是。”两个人转身离去,径直走进公子以前居住的房间。

慕容流尊走在最前而,领着后而的一帮人,离开了无情谷,谷外,青瑶望着沼泽之上的食人花,妖娆而惊艳,掉头望着无情谷,心还是抽疼了很久,一滴泪缓缓而落,无情,我一定会回来看望你的。

手指轻触臂上的玉­色­凰尾琴,冰凉的气息从指尖一直传到心里。

莫愁站在她的背后,看着主子难过的样子,心里不舍,如果公予活着,也许主予就不会这祥难受了,至少证明他还活着,可是最后他竟然死了,谁会想到那花文博竟然在解药上动了手脚,其实该说他在威胁自个的儿子。因为那样的解药,公子应该一眼便看出来的,可是他什么都不说,竟吃了,他只想着解脱,却没想过活着的人是多么的自责,心痛。

“走吧,主子。”

“好,走吧。”青瑶回身,掉头望向身后小鱼儿,一脸担忧的望着她,她淡淡的址了扯­唇­,想给她们一个安慰,谁知道那笑更像一个苦笑。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沼泽池 ,上了岸,岸边,慕容流尊早让手下准备了两辆马车,一辆孩子们乘尘,一辆他和瑶儿还有小鱼儿等乘坐,莫优他们骑马尾随其后。

无情谷就在凰辕国与弦月国的闪界处,因此他们这一行人,行走了大半边的路程,便到了凰辕国的边关,设防并不是太严谨,因为太平盛世,没接受到任何战乱的警示,所以边关的将士也懒散得多。

两辆马车就这么大摇大摆的从边关穿过,进入了弦月,前住弦月的皇城,临安城而去。

“走吧。”

罩上薄纱,看不清她的脸,只见她周身素衣,飘逸柔美,薄纱轻扬,头上的墨发如云高挽,松松垮垮的韵味十足,天生的一股风流细腻,倒更让人炫目三分。

客栈门外有马车,一行人上了马车,浩浩荡荡的直奔临安城而去。

落日时分,两辆马车果然如愿进入了临安城。

临安城,天子脚下的京都,繁荣昌盛,人来人往十分的热闹。马车内,小鱼儿早兴奋的掀起帘子往外看,她一直呆在无情谷里,自从这次出外,才知道原来外面的世界很热闹,此时看着大街小巷中,宝马香车的不断,不由得发出惊叹声,后一辆的马车上,也传来了惊叹声,此次彼落的回响着,还真有点刘姥姥逛大观园新奇。

“娥,好热闹啊,我们以后就住在这里吗?”

小鱼儿兴奋的问着一直沉默不语的青瑶,想起娘脸上的红斑,她便提不起劲来了,青瑶伸出手摸摸小丫头的头。

“我没事,你别担心了,只是待会儿看到大人们,要有点礼貌。”

青瑶想起小鱼儿惊骇世俗的行为,真怕吓到了丞相府的人,因此才会特点叮咛她,希望她别做出太出格的事情里,以前在无情谷,好歹大家从她出生到现在,都看习惯了,也不以为多怪异,但如果脱离了那些,一般人会被她的言行举止吓到的。

“好,我知道了。”小鱼儿点了一下头,娘本来就心烦,她自然不想增添她的烦恼,所以立刻答应,就是希望她少点烦恼。

马车降速,不紧不慢的融入人流中,一路往丞相府而去。

慕容流尊早已派人送信去丞相府,所以丞相沐痕早已领着一家大小守在门前,想到一年多未见着的女儿,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沐痕的眼底闪过泪花,这一年多来,幸好皇上派了很多事给他,使得他很少有空暇想念女儿,此刻一听到女儿回来了,心里很是激动,翘首盼望着。

沐青珠和沐青香此时随着爹爹立在门边,一起望着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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