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舞风也是暗暗吃惊,当日他只出一刀,便已用此法伤了天海镖局那郎姓青年,可今日他出其不意地连续从背后射出两刀,竟无一刀中的,可见何上仙武功之高。而他此时已将内力催至顶点,将刀法发挥到了极致,竟仍无法伤其分毫。
两人如今相隔丈许,何上仙的血霞功气劲无法传到沙舞风身上,却只能用来对抗两把短刀,如此打下去,表面上看似是沙舞风大占便宜,但这般运刀法,毕竟极耗体力与内力,时间一长,刀速与内力均要大大减弱,到时何上仙逼过来,自己实是有死无生。
沈德与金尘飞二人,在一旁看得叹为观止,在沈德看来,沙舞风已稳占上风,何上仙无论如何也无法近得沙舞风身前,却只能一味招架,一个疏忽,便难免血溅当场,而金尘飞却另有一番看法,他知沙舞风内力质虽强,量却浅,武功招势上虽算是与何上仙战成了平手,但内力消耗却也极大,用不了多久,强弱之势怕就可更换,到时沙舞风便有性命之虞。
何上仙也不着急,只和沙舞风这样干耗,出手间力道逐渐加大,真气越发强盛,沙舞风却不得不加力与之相抗,无形中内力消耗得更快了。何上仙面露微笑,只等沙舞风气力用尽,便立时将两刀磕远,趁机冲上前去,要了沙舞风性命。
又斗数招,两把刀的攻势渐缓,其上的寒气也越来越弱,何上仙知是良机已到,当下运足内力,猛地挥起匕首,将一把刀磕飞出老远,侧身闪过另一把刀的同时,却已疾冲向沙舞风,沙舞风面显惊慌之色,慌忙挥手,两刀却不听使唤,竟向地面撞去。
转瞬之间,何上仙已到沙舞风近前,沈德与沈艳儿不由同时惊呼出声,而金尘飞,则已如闪电般飞身冲来,手中长剑出鞘,直刺何上仙后心。
何上仙闻听背后恶风不善,不由一惊,攻势却不曾停,身子一侧,左边匕首前刺沙舞风胸膛,右边匕首回刺身后,却正击在金尘飞剑上,蓦然间一股寒气顺剑而来,透体而入,令他全身一僵,却影响到左手匕首力道。
正惊骇间,沙舞风身子向后一仰,已轻轻巧巧地避过他那一击,蓦然间他只觉背后与右肋一冷,随即便有两股冰寒之气顺那两处蔓延全身,身子立时僵住,转头望时,却见沙舞风的一柄刀已Сhā在自己右肋上,后背处虽然无法看到,但也知是被另一柄刀刺入,而金尘飞手持长剑,紧贴在他匕首之上,亦不住将寒霜气打入他体内。
他这才知沙舞风是故意示弱,引自己前来,再以双刀在背后偷袭,此举本是冒险之极,但金尘飞恰在此时出手,与沙舞风配合得天衣无缝,却将沙舞风的危险化解。何上仙万料不到金尘飞会帮助沙舞风,一双眼瞪得滚圆,透过长发瞪着金尘飞,怒道:“老金……你……”只说了三个字,便觉通体奇寒,却连话也再说不出了。
金尘飞微微一笑,道:“老何,我在五年前便已与沙舞风结拜为异姓兄弟,如何会下手害他?昼星楼多行不义,也到了该遭天谴之时。你放心,不独你一人,当年有份参预老沙之事者,一个也跑不了,我会帮舞风把他们一个个解决掉,替老沙报仇!”说着,将长剑撤回,收入鞘中。
何上仙怒视金尘飞,两眼始终不曾合上,却是已然身死。然而他那长发遮住了双眼,本应令人观之战栗的恐怖表情,如今却无人得见。沙舞风深吸了一口气,挥手拔出双刀,收回手中,隐入袖中刀套内。
沈德与沈艳儿这才长出一口气,均道了声好险。
金尘飞道:“舞风,与老何一战,可有收获?”沙舞风黯然道:“若不是金大哥最后一刻出手,恐怕我这偷袭之计,亦无法成功。我已明白,我的功夫还差得很远。”金尘飞点头道:“能与如此强敌一战的机会并不多,所以我才行险让你与他一战,为的就是让你在与强敌交战中,体会到更多东西。”
沈德急忙跳下马来,又扶着沈艳儿下马,上前拱手道:“老金,今日多亏有你。我初时还纳闷,你为何不上来相助舞风,早点除去老何,却原来还有此深意。”沈艳儿却嗫嚅道:“可老何若真伤了舞风哥怎么办?”她鼓起勇气说出这句实属不易,话未说完,人早已低下头去。
金尘飞笑道:“舞风是千年不遇的绝世奇才,我只盼他武功进展越来越快才好,而与强敌交战,对他这等聪明人来说,却是提高功夫最快的法门。我一直以为舞风的武功已臻完美,只是内力尚有不足,于此一战观之,正是如此。初时老何因我一路上不断说贬低舞风之话,而起了轻视之心,让舞风占到不少便宜,但最后他一冷静下来,舞风便远非其对手了。”
换在过去,沙舞风必然会与金尘飞探讨一番武学之道,可如今他脑子里哪还装得进这些想法,强忍着没打断金尘飞的话便已算是够冷静了,眼下见金尘飞一番话说完,立刻问道:“金大哥,听你刚才话中之意,我哥是因得罪楼主,而被他害死,对不对?”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