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李志信都是一个浑身充满了欲望的人,我们还有什么说的呢?站在窗户前面,我们一边谈论着李志信那Ъo起的家伙,一边欣赏着美妙的风景。隔壁宿舍的人知道了这个秘密,也纷纷加入了我们的行列。大家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目的走到了一起。教体育的小女老师让大家给看了,群众们大呼痛快。小女老师是新来的,由于常年呆在体校里,走路变得像一个男的。开始时我们还以为是个男的进了女厕所呢,怎么?这个学校里还有比我们大胆的人?对方一蹲下,我们才看清,哦,那是李志信敬爱的小体育老师。如此难得的机会,得留给李志信,我就去水房找他。他在洗衣服,他不是一个爱干净的人,难得洗一次衣服,所以洗得非常认真。我说,有小女体育老师你看不看?他坚决地说,不看,我的天啊。我不知道,李志信总说我的天啊,他到底是在感叹什么。
我回到宿舍里,正赶上小老师方便完毕大摇不摆地走出厕所。她的样子真像一名乌烟瘴气的男士,可是据说她的大腿非常白,像白的一样白。我很后悔刚才离开岗位,去李志信那里自讨没趣。吸收了此次的教训,我再也没犯过类似的错误。
我们都很想弄明白,楼下厕所里的人作为风景本身,能否看到观看者。我们特地跑到了紧挨着那个女厕所的男厕所,抬头往男宿舍楼看,就看见了项火的脑袋。这是一个让人震惊的发现——我们看人家的时候,人家也会看到我们!后来发生的事证明了这一点。那天我回到宿舍后被一阵笑声包围了,笑的人是项火和裴炸,他们躺在床上,捂着肚子,身体一起一伏。裴炸指着项火说,项火让看宿舍的老大娘给骂了。后来裴炸向我做了具体的描述,项火正看到兴头上,没想到站起来的老大娘向楼上破口大骂,骂得很难听,看你妈个逼啊,然后就愤愤地走了。我一听也笑了,说项火真是没人性,连老大娘都看。
项火说,其实他本来不想看老大娘,只是由于惯性,站在了窗口。老大娘有什么可看的?他在等待代替老大娘的那个人。人一上了年纪,眼睛就会花,近的东西看不清楚,远的东西能看得一清二楚。老大娘蹲在坑上,举目远望,正好和项火的目光交汇在一起。
后来就有了这样的情况,每一个走进厕所的女生,往往首选第二个蹲位,但她们解开裤带后,忽然就察觉到了不妥,赶紧提着裤子换地方。对于这种情况,我们采取了以下措施,一定要做好自身的掩护工作。项火采取的方法是趴在窗口的床上,上铺,用被子把身体盖住,一动不动,他说,即使敌人放燃烧弹,把阵地烧了,他也绝不发出一点动静;裴炸拿一张报纸,远离窗口,装出一副看报纸的样子;徐动一手拿着镜子,一手拿着梳子,假装梳头。
李志信开始时没有看破我们的机关,他以为我们统统改过自新了。晚上,他兴奋地买来了花生米,请我吃。他热情洋溢地对我说,快兄,我真为你们高兴。我说,高兴什么?他说,你们终于改掉了偷看女生厕所的毛病,这真是可喜可贺啊。然后我差点被没有嚼碎的花生米呛死。我笑完后告诉李志信,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听后王摇头,开始心疼那些花生米了。
我有个远在北京的女朋友,名叫高佳。我们从高中时就开始了。如果我写关于高中的小说,里面十有八九会有她。她是我高中时代最精彩的故事。她在北京上学,我在承德上学。我们离得不算远。隔着许多山,我想她时也会觉得路途艰难。她是一个离不开我的人。或者说,她是一个离不开男人的女人。她希望能时刻和我在一起。我何尝不这样想呢?我们从高中时候就开始Zuo爱了。那时我刚满十九岁,已经成|人了。和她Zuo爱之前,我是处男。她就是我的初恋。在她之前,我暗恋的女人很多,但没有一个搞到手。我把她搞到手了,然后我们就粘在了一起,像两贴膏药,粘得那么紧,撕也撕不开。
这时我的大学生涯开始的第一个学期。她几乎明天都给我打电话。她还给我写信。写信的频率比打电话的频率低一些,平均三天一封。她的电话和信,始终保持着同一个主题,那就是希望我们的爱情能天长地久。我又何尝不想天长地久呢?我喜欢写信,但不喜欢打电话。因为我擅长于写,而不擅长于说。在电话里,我常常会变成一个哑巴。她在那边唠叨身边的琐事,倾诉她的烦恼。她说得很认真,也很详细。我发现她有天生的叙述的才能。她能从一件很平常的小事中发现生活中的矛盾,并从中引申出无数感慨。她的这种评论加抒情的叙事方式,曾一度让我沉醉,也成为我对接电话保持兴趣的一个原因。
我们的电话,每次都打很长时间。她说话的欲望十分强烈,而我却显得太过平淡。她指责我不够热情。我说,电话线那么长,我的热情传到你那边,早就稀薄得像高原上的空气了。她说,我想听你说我爱你。我说,我爱你。她说,声音太小。我大喊起来,我爱你。声音震动正个宿舍,他们都被吓了一大跳。我听到那边传来众所声音的欢呼声。高佳说,我用的是免提,你的声音太大了,让宿舍里的姐妹都听到了。我说,你这是故意的。她说,是的,我想她们知道,我确实有一个爱我的男朋友。
这样的小把戏,经常发生在我们之间。她到了月经的那几天,情绪不太稳定,这充分地反映在电话上。三更半夜,电话响了。我们都在睡觉,电话声很刺耳,把我们都惊醒了。每次都是她。徐动接了电话,喂,您好,哦,请等一下,张快,高佳的电话。
我光着腚去接电话。夜凉如水,我冻得直打哆嗦。我是个很注重公德的人,尽量压低了声音问她什么事。她说,没什么事,就是突然间想你了。我说,哦。然后我们开始漫无边际地谈话。我越来越冷,需要在原地不停地活动,以保持体温。我的行为终于引起了公愤。项火第一个受不了啦。他嚷起来,你们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