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小说风,口味不重。
这是一个严肃阴沉的普通人少女在重生后的世界里调查一系列不可思议灵异事件的故事。
本文有些慢热,需要耐心静下心来看,前期写的有些乱,但后面大概不会让人失望。
男主麻仓好。
包含家庭教师、通灵王、网球王子、零刺青之声、遥远时空中、百鬼夜行以及supernatural,没有穿来穿去的故事情节,全都融合在一个世界中。
感谢果实妞画的翠姑娘!完全鼠绘。
内容标签:综漫 灵异神怪 家教
搜索关键字:主角:青木翠 ┃ 配角:麻仓好 ┃ 其它:通灵王、家庭教师、百鬼夜行、零刺青之声、supernatural
1、姑获鸟 ...
直到现在我才发觉自己原来是个接受能力特别强的家伙。
比如在得知自己换了一个壳以后,我没有像一些小说中的前辈们表现出各种惊喜、发狂、抽搐、痛哭、失忆等特征。
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变成身材短小的婴儿的时候,我只感到很悲剧。
感想太多以至于不想再发表任何感想了……仅仅是就在稍微沮丧了一下后就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
虽然明明清楚没有任何用处,但我还是挺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断气的。
……啊,重生也就是这么回事吧。
我对自己新的人生没有什么太大的不满,虽然觉得如果还是生在中国的话那该有多好,小日本生存压力大,而且我上辈子都没学过日文,语言的障碍让我计划想要成为神童的美好愿望化为泡影。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幸好自己没有重生到棒子国,我尚不想回归大和谐宇宙。
新的父母很正常,非常正常。爸爸只是一个银行的小职员,妈妈是全职家庭主妇,最典型不过的日本家庭。虽然对他们没什么意见,但我还是放不下原先的双亲,我想等我再长大一点后,也许可以回国去探望他们……希望他们没有对我的突然暴毙太过伤心难过。不过这也意味着在二十年之后,我不得不努力挣钱赡养两家人了……他们都是我的父母。
变成婴儿以后生活相当麻烦,几乎不能自理,甚至无法控制排泄,直到我三个月大的时候,才能控制住自己不会无意识地尿床。
基本上新的人生和自己过去的生活没多大区别,就在我立志重新做人好好念书成为一个优秀人才的时候,我见到了一些过去的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几乎令自己无法想象的东西——用噩梦来形容都毫不为过。
那是一个炎热的8月,非常不幸的是那天的晚上竟然停电了,爸爸似乎有应酬尚未回家,我的母亲给我喂食完毕之后把我放回摇篮里,然后打开了窗,试图让院子里的风吹进来。她忙了一天,已经太累了,在将我照料完毕之后就在院子的过道上铺下了席子,很快就睡了过去。
我很不习惯没有空调的日子,院子里那点微不足道的风毫无用处,闷热的空气让我感到窒息,为此我不得不踹开了被子,四脚朝天平躺在摇篮里呆呆望着天花板,院子里的知了叫个不停,闷热以及噪音吵得我始终无法入眠。
不知道过了过久,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院子里的知了却叫得更欢了,爸爸还没有回家,妈妈似乎完全不受这闷热的天气与扰人的噪音的影响,她睡得很熟,偶尔我能听到她呢喃着一两句梦话。
我闭上了眼睛,强迫自己快进入睡眠,睁着眼睛也是发呆,我也没法用现在这种脑容量小到可怜的脑瓜去重新制定人生规划,于是我翻了个身,打算找个舒服的位置睡觉的时候,突然听到了院子里传来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周围空气突然变得湿冷了下来,一阵大风从院子里刮了进来。
我以为是野猫跳进了屋里,但我突然又听到了类似翅膀的扑腾声音,那动静很大,使得我顿时睡意全无。
我揉了揉眼睛,翻身睁开眼睛,忽然间耳边听到了一阵类似女人哭泣的声音,我打一个激灵定睛一看,院子里的晾衣架后面似乎站着一个人,透过微弱月光的投影下,勉强能看到对方的影子。
“妈妈?”我含糊不清地哼哼了一句,试探着问道。
晾衣架后的人影没有任何动静,那嘤嘤的哭声却没有停止,听起来令人越发感到毛骨悚然,让我不由得生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我正感到奇怪,妈妈没有理由半夜会跑到院子里去收衣服,那很不对劲。
我吃力地从床上爬了起来,伸手抓上床边的栅栏,低头的时候突然发现,妈妈还静静地躺在席子上,睡得相当沉。
不是妈妈——那么院子里的人是谁?
我再一次抬起头,这时女人的哭声突然变成了一阵尖利的诡笑,那个站在晾衣架背后的人影突然动了起来。
“找到了……”
人影发出了一声沉闷的长叹,突然一只枯树枝般的手从黑暗中伸出一把抓住了我的那件婴儿服,一瞬间我以为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或者是想象力太丰富了的关系,导致自己出现了幻觉——从衣服的空隙中探出了一只女人的人头,她的头发杂乱,脸色像死人般的惨白,看起来十分的憔悴。用着一种渴求般的眼神死死瞪着我。
我几乎忘了恐惧,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那个女人绝对不会是什么小偷,她看起来实在太可怕了。我呆呆地盯着她,想要叫醒妈妈却发现喉咙里发不出声音,女人直勾勾地盯着我看了一会,然后忽然咧开了嘴,狰狞地笑了起来。
“找到了……”
那声音粗哑地仿佛是从地狱里传来的一般,即使是在这炎热的八月,依旧使我不由自主地发颤了起来,下一秒,她突然伸出另一只手猛地抓破了自己的手臂,黑色的液体从伤口处流了出来,她用手指沾了沾那黑色的液体,然后按到我的婴儿衣上面。
我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么可怕且不可思议的事情,几乎快要被吓得哭了出来,用尽全身力气大喊着 “妈妈……妈妈……!”,可她像是陷入了深深的睡梦中,即使我快喊哑了嗓子,她依旧像是什么都听不到一样,静静地侧身躺在席子上。
然而那个可怕的女人却没有过来抓我,她依旧用着那可怕的眼神死死盯着我,然后慢慢地把脑袋从晾着的衣服中间缩了回去。
我惊出了一身虚汗,大气都不敢喘一声,透过衣服勉强看到的那个人影突然瞬间消失了,再一眨眼,突然间又听到了一阵翅膀扑腾的声音,一只巨大的怪鸟从晾衣架后面腾空飞起,它呼扇了几下翅膀,“啾”地发出一声诡异的怪叫,然后盘旋着飞走不见了。
我依旧趴在婴儿床的栅栏上,回过神来的时候,猛然发现自己的手心已经湿透了。
妈妈仍然在沉睡,那湿冷的气息随着那东西的离去也被一起带走了,周围的空气已经恢复了八月的闷热。
只是我已经再也睡不着了。
……刚才的怪物,究竟是什么?
人类?或者是妖怪?
虽然自己平安无事,但一股不安的恐惧感却从心底里升了起来,我不会天真地以为那一切就这么简单地结束了,它才不会平白无故在我衣服上留下血迹,这等同于动物圈占领地一般,尽管我不清楚它究竟想要做什么。
“小翠……”妈妈翻了个身,咕哝了一句梦话。
我看了看妈妈,又把视线移到院子里,看着在晾衣架上摇晃着的衣服,始终没有勇气爬过去检查它。
于是我躺回婴儿床把被子往头上一蒙,开始祈祷天亮。
当晚我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梦中不停地回放那个可怕的女人从院子中冲进家里然后狰狞地朝我扑了过来的画面,直到早晨被妈妈叫醒的时候,这可怕的梦才终于结束了。
“小翠你捂出了一身痱子!对不起,都是妈妈的错。”妈妈慌忙将我从婴儿床上抱了起来,表现得有些过度紧张,我只好含糊着对她说“饿,饿。”她才像恍然大悟一般,将我放回床上,对我摆摆手说“等我一下,妈妈去给你弄东西吃。”然后便冒冒失失地冲出了房间。
她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我想她可能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对于她这个年龄来说,嫁人生子可能太早了一些,不过尽管也许她做的并不是很好,但她给我的那份爱意却从来不会输给任何人。
看到妈妈离开房间以后,我费力地从婴儿床上爬了下来,缓缓爬到院子里昨天那个诡异的女人呆过的地方,想仔细查看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结果却令我感到很意外。
那里什么都没有,连被那怪物沾上血的那件衣服,上面还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污渍,更别提什么血迹了。
我有些惊愕,直直地盯着那件衣服看了老半天,却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没有任何异常。
这不可能——我很确信昨晚自己看到的东西并不是做梦!
“小翠你怎么不听话乱跑!”妈妈吃惊地叫了一声,她正端着装满了奶糊的碗走进了屋子,注意到我后立刻把碗放到了茶几上,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将我抱起,咕哝着自言自语地抱怨:“怎么一个没留意就跑了这么远……”
她把我抱到床上,然后端起碗舀起一勺粘稠的奶糊往我嘴里塞,一勺一勺耐心地喂我吃每天一成不变的营养婴儿餐。
我郁闷地吃完了那味道糟糕的奶糊,妈妈替我擦了擦嘴,随后回到院子里收回了昨晚晾了一夜的衣服,一件一件整理了起来。
我默默地盯着那件昨晚理应被那疑似妖怪的东西沾上血液的婴儿衫,心里越发不是滋味,昨晚的不安并没有减弱,以至于妈妈给我擦完身体换上这件刚收回来的衣服的时候,我表现出了极大的抗拒。
我不想穿,总觉得穿上以后不会发生好事。但就算跟妈妈说昨晚自己看到的东西,她也根本不可能会相信的。
“别任性了小翠,光着身体会被蚊子咬的哦。”
妈妈完全不知道昨晚发生过什么,她丝毫不理会我的反抗,还是把衣服硬套到了我的身上,并为了防止我自行脱下,在领口打了一个非常难解开的死结。
虽然现在可以勉强听懂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我还是不怎么会说日语,只能用大哭来表示抗议。妈妈似乎觉得太吵,就帮我裹上了尿布然后转身走了出去,关上门开始同她的朋友们打电话。
我对此感到非常郁闷,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但出于对现实的恐惧,我还是不停地对自己说,昨晚看到的东西只是幻觉,是幻觉。
是呀,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鬼嘛,我以前就从来都没见过任何超自然现象,而且那东西要抓我的话昨晚就可以把我带走了,一定只是神经过敏而已。
这样想着,我便稍稍安心了下来,老实地穿着那件婴儿衫躺在床上发呆,不知不觉中睡了下去。
之后倒是并没发生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今天也和往常没什么不同,到了下午的时候加了一整天班的爸爸终于回来了,他似乎累得够呛,连洗澡都没洗就直接把皮包往柜子里一扔,然后立刻躺平在榻榻米上,倒头就睡。
我比较受不了空气中充满着他的汗臭味,于是爬下婴儿床,偷偷打开了一丝窗透气,然后又慢慢地爬了回去,闭上眼也开始补充睡眠。
后来我几乎快要忘了昨晚发生的事情,晚饭过后,爸爸睡饱喝足了便精神抖擞了起来,他朝着妈妈使了个颜色,然后两人□着手拉手走离开了房间。
我翻了个白眼,不用猜都知道他们去做什么了,也许,过个不久他们还会给我添一个弟弟或者妹妹。
我打了个哈欠,无所事事地盯着天花板继续发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妈妈终于回到了房间,她看起来春风满面,但似乎有些疲惫。她过来检查了一下我的状态后便随手关上了通往院子的门窗。
“晚安,小翠,今天妈妈和爸爸一起睡,你要听话哦。”妈妈温柔地在我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然后转身拉上了房门走了出去,虽然我还是感到有些不安想叫住她,说自己要和妈妈一起睡,但我很清楚她要和爸爸做些什么,破坏别人的和谐生活还是很不道德……果然还是算了吧。
“晚安……妈妈。”我含糊着咕哝了一声,看着房间内灯熄灭以后,我拉起被子盖过脑袋,把身体往里面钻了钻。
希望一切平安。
然而实际上我并无睡意,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在自己开始有些犯困的时候,突然感到空调的温度似乎变低了,即使裹着被子,都觉得十分的寒冷。
……也许是空调故障?
我往被子里缩了缩,把身体裹得更紧了。
原本想忍耐一下,但是那股寒意变得越来越严重,直到我被冻得受不了的时候,我终于决定拉开被子,爬起身关掉空调的时候,突然看到黑暗的房间中,有一个人影趴在我床沿的栅栏上。
我被吓了一大跳,浑身的汗毛顿时直竖了起来。
“……妈妈?”我试探性的对着人影叫了一下,那股令人不舒服的湿冷的气息仿佛又回了过来。
“…………”那个人影没有任何动静,这让我感到越发恐惧,几乎想要大喊出来的时候,它的肩膀突然抖动了几下,然后发出了一阵怨毒的“咯咯咯”声。
“是啊……我是你的妈妈……”一个嘶哑的声音在床边响起,原本已经灭掉的灯突然忽明忽暗地闪了起来。
我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昨晚的那个脸色惨白头发凌乱的女人,正一动不动地趴在我的床沿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有存稿,暂时日更中。请尽量不要霸王,留言是更新的动力ww
老实说这故事并不恐怖,我想写驱魔人但并不是恐怖片……
名词解释:
姑获鸟:小孩死掉的孕妇所化,偷别人家的小孩来养,非常怕狗。 又名“夜行游女”,“ 天帝少女”或是“鬼鸟”。能够吸取人的魂魄,所居住的地方都是磷火闪耀的,常在夜晚出来活动,披上羽毛即变成鸟,脱下羽毛就化作女人。传说是产妇所化,最喜欢抱人家的孩子,如果那个有婴儿的家庭,夜晚忘记了收晾在屋外的婴儿衣服的话,那么一旦被它所发现,就会在上面留下两滴血作为记号……
2、阴阳师 ...
作者有话要说:麻仓叶明:麻仓叶的爷爷……
本章口味稍重,请心理承受差的同学速速离去,不要抱有猎奇心态尝试看看有多重口。
虽然不恐怖,但部分内容不适合未成年人阅读。
所以阅读本章之前请慎重考虑,建议承受能力差的姑娘跳过。
那个头发蓬乱的女人咧开结痂的嘴角,发出了一阵“咯咯咯”近似癫狂的笑声。我感觉自己的精神快要崩溃了,恐惧几乎达到了临界点,朝着紧闭的房门大叫了起来。
“妈妈——妈妈救命!!”我不想刚重生就立刻再被送去轮回啊!谁知道下回还能不能这么走运的保留住上一辈子的记忆!
见鬼,这才是真真正正意义上的“见鬼”了!
隔壁房间立刻传来了重物从床上滚下来的声音,夹杂着急促的脚步声,蹬蹬朝我的房间里过来。我立刻嚎啕大哭了起来,企图用哭声引起他们的警觉。
“乖孩子……不要哭,我是你的妈妈……”女鬼用着一直近似宠溺的眼神看着我,但那越发令人感到毛骨悚然,她的黑眼圈似乎变得更严重了,眼球几乎从她的眼眶中弹落了出来。
“怎么了小翠——?!”门外响起了妈妈慌张的声音,还有爸爸嘀咕着“她什么时候会说话了”,我慌忙停止了哭泣,但是他们却没能够进房间来,我听到门把手的地方喀拉响了几声,房门似乎被锁上了。
门外沉默了一下,立刻又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扣门声,妈妈大喊了起来:“我没有锁房门!有什么人在里面!小翠!你还好吗!”
“很……很不好。”我大气不敢喘地喃喃道,绝望地察觉到自己从女鬼手下脱身的希望似乎无限接近于零。她缓缓地对我张开了枯柴般的手臂,将我从婴儿床里抱了起来。我别过头闭起眼睛,不敢看她的脸。
门外的叩门声变得愈加激烈,夹杂着妈妈哭喊着的声音。
“让开,加奈!”爸爸大吼了一声,下一秒我听到了“哐啷”一声门板被撞破的声音,我徒劳地挣扎了几下,扭头看向父母们的方向。
他们一下子都愣住了,两人傻傻地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瞬间都变得惨白惨白。
几秒钟的沉默后,只听到妈妈伸手抓向自己的脸凄厉地尖叫了起来。
“呀——!!!”
女鬼终于注意到他们,这才把可怕的视线从我身上移开,抬头瞅了他们一眼,然后嘴角一抽,露出了丝狞笑。
“把我的女儿还给我!”爸爸大叫这抄起凳子朝它身上砸了过去,女鬼迅速退后,身上顿时以惊人的速度爬满了黄褐色的羽毛,爸爸的凳子打了个空,妈妈的眼中充满了恐惧,一脸不敢置信地盯着那个女鬼。
“那,那是什么怪物?!”
女鬼跳到了院子里,它呼扇了几下背后长出来的翅膀,脚一蹬抱着我飞了起来,它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只大鸟,脸上都长出了鸟的嘴巴,令我惊愕不已。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院子里爸爸妈妈已经变成了很小的黑点,撕心裂肺地在下面呼喊着我的名字。
无论做什么都已经无济于事了。
我曾以为自己的第二次人生就会这么的画上句号,虽然短暂无趣,但还是很不甘心。我做好了可能会被女鬼生吞活剥的心理准备,她带着我飞了很久,最后在一个沼泽旁停了下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把我放到一棵巨木上。
我不清楚它想做什么,但是我注意到了自己的旁边枝藤上挂着一个小婴儿的尸体,婴儿似乎死了很久,整个身体都高度腐烂了,眼眶处深深地凹陷了进去,和嘴形成了三个黑黝黝的窟窿,无数密密麻麻的蛆虫在洞里钻进爬出,浑身散发着无法形容的恶臭。
我被恶心得几乎要吐了出来,拼命地往后爬去使自己尽量远离那婴儿的尸体,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希望自己可以就这么晕过去,在电视里看到过再怎么血腥重口味的场景都远远比不上这种野生现场版的刺激。
下一个也许就轮到我了,我这么悲哀地想着,开始静静地等待自己的命运。我连直立行走的能力都没有,更别提逃跑了。它把我丢下以后转身慢悠悠地从树洞里掏出一只破旧的陶土碗,搁在地上。然后她将那枯萎的手伸进树洞里掏啊掏,好久之后,它终于摸出了一团绿色的不停扭动的絮状物。
看起来似乎是毛虫,它也许想先拿这个来开胃?
我往后缩了缩,伸手拍掉一条爬到自己身上来的蛆虫,和死亡的恐惧比起来,恶心的虫子实在已经算不上什么了。
女鬼把那团绿色的虫子放进了陶土碗里,有几条扭动着从碗沿处爬了出去,她从地上捡起一块圆形的石块,然后随手抓起几条爬走的虫子扔进碗里,开始一点一点地用石块把虫子压碎。
我心情复杂地看着忙得不亦乐乎的女鬼,发觉人死到临头反而出奇的镇静,我调侃着心想也许它想给自己的晚餐做一碗味增汤,但很快之后,我却再也无法保持镇静了。
它把那碗虫子压烂了之后,突然捧起盛满绿色浓稠液体的破碗慢悠悠地递到我面前,咧开嘴非常难看地笑了起来。
“喝吧,宝贝,你一定饿坏了……”
浓稠的绿色液体散发着一股腥臭味,还能看到上面飘着一团一团嫩绿色的块状物,似乎是那些虫子的残渣。
我目瞪口呆地盯着那碗虫汁,然后抬起头,看着女鬼的脸,她直勾勾地盯着我,眼神依旧执着得恐怖。
……如果这不是毒杀的话,或许她想把我喂肥了再吃掉?
不不,我宁愿现在被她直接生吞了也不想喝这碗东西!
我奋力扭过头,抗拒地伸手拍开那碗推到自己面前的虫汁。
但是女鬼的脸色突然一变,一把捏住我的下颚骨,迫使我不得不张开嘴,然后伸出另一只手端起那碗虫汁,直接往我嘴里灌了下去。
“唔——唔呕!”
一股又苦又腥的味道溢满在我的口腔,浓稠的绿色汁液顺着嘴角往外流了出去,更多一部分流进了我的喉咙,已经不能用“想要呕吐”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这是我有生以来喝过最恶心的东西,片刻功夫后那碗毛虫榨出的汁液全部进了我的肚子,我感到一阵头晕眼花,眼前仿佛看到了浑身散发神光的耶稣正笑眯眯地在向自己招手。
接下来的几天我永远都不愿意再回想了。这不仅仅是重口味,已经算猎奇向了。
女鬼似乎暂时并没有要杀掉我的打算,或者说,它现在热衷于角色扮演,把自己当成了我的妈妈。一日三餐的准时给我喂食,当然,还是毛虫汁。
我很诧异自己居然没有被毛虫汁毒死,当然硬要说的话,那东西还是高蛋白很有营养,在没有食物快要饿死的情况下,人们照样也会吃虫子。
虽然我对此非常接受不能,每次被灌完以后都会干呕个不停,我宁愿被怪物吃掉也不想再喝这东西。
在那之后我连续喝了七天的“营养汤”,最初的几天出现了腹泻、呕吐、发热等症状,身体虚弱得快要散架了。我曾绝望的以为自己很快就会变得和那具腐烂了的婴儿尸体一样,但是几天后又奇迹般的退了烧,模糊不清的意识渐渐恢复了。
这比就这样病死还要糟糕,因为身体的康复意味着我仍然要被这只女鬼折腾下去,我已经受够了,自暴自弃地开始认真思考自己的死亡,是的,比起这么半死不活下去还是请痛快一点让我去死吧——
然而就在我彻底放弃了生存的希望,整个人的精神面临崩溃边缘的时候,我终于被救了出来。
如果这是少女漫画的话,多半是会出现一个英俊强大的男人秒杀了女鬼把受害者救了出来,并对被自己救出的那个可怜女孩子一见钟情,然后出现各种狗血桥段并从此零零总总一发不可收拾。
我感叹着衰到一出生就被女鬼绑架的我竟然也走上好运了,即使过了好几年,我依旧还清楚地记得那时候的情况:他在弹指之间念下了一道咒语,那个穷凶极恶的变态女鬼立即灰飞烟灭,无与伦比的强大。
即使把我从女鬼手里救出的那个强大男人是个年过了半百的谢顶老儿,这也不妨碍我想用各种美好的句子来赞颂他。虽然和少女漫画剧本设定的有些偏差……但这压根就算不上什么正常人会遇到的故事,完完全全的猎奇向。
“已经没事了,小家伙。”
我眨了眨眼睛平静地盯着他,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也许是由于连续喝了七天的营养汤的缘故,舌头变得又麻又肿,要发声似乎相当困难。
“呵呵,你看起来一点都不怕,竟然都没有哭。”老头撸了撸自己的胡子,赞许地对我点了点头,然后在伸手将我抱起来的时候,他突然愣了愣。
“……非常了不起的灵力,难怪会被行踪早已绝迹的姑获鸟盯上……我来找你之前,还一直在考虑为什么那些东西又出现了,而且还是在人口密集的东京作案,原来是这样……”
老头盯着我喃喃念叨道,他也不顾我是否能听得懂,开口对我自我介绍说他叫麻仓叶明,由我父母委托来找我的阴阳师。
……我一直都以为阴阳师只是一群装神弄鬼唬人骗钱的神棍,原来他们也是干实事的?
老头颇有大师风范,如果不是方才见到他念了道奇怪的咒便简简单单地送女鬼升了天,我想我还不一定会相信阴阳师的存在,要知道,所有恐怖片里的闹鬼事件几乎都是无解的,从来都没人能成功找阴阳师解决过问题。
不过不管怎样,能得救真是太好了,那是我从来都没想过会实现的奇迹。
我长长吁了口气,紧绷了好几天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虽然他说的那些话我并不怎么听得懂,对于妖魔鬼怪的认识仅限于恐怖片内,况且我也并不怎么热衷于研究恐怖片。
我太累了,很快就在老头的怀里昏睡了过去。至少现在,眼前能看到的所有问题似乎都已经解决了。
但是噩梦并没有就此结束,或者说,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3、麻仓家 ...
“什么?您说我们的女儿……?”
“这是开玩笑的吧,阴阳师先生!”
观察病房的门外传来了爸爸妈妈的声音,他们似乎显得相当惊讶,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
那个阴阳师把我救回来之后我立刻被送进了医院,然后一群医生护士对我全身做了各种检测,他们甚至还检查了我的大肠,也许他们以为绑架犯会往我的肚子里塞些什么东西?
没错,是“绑架犯”,我想爸爸妈妈还是挺聪明的,别人不会相信什么恶鬼抓走了他们的女儿之类的话,所以他们选择了告诉别人,我是被诱拐了。一筹莫展的警察们也是这么判定,尽管最后并没有抓到所谓的诱拐犯。
那一星期是个噩梦,谁也不知道可怜的婴儿是被如何对待的,阴阳师似乎告诉了我的父母关于我的遭遇,因为在之前我看到妈妈呕吐了。
检查结果令我有些意外,因为喝了那么多天的昆虫营养汤下来,我的身体竟然没有出现任何异常,除了体质变得极阴寒这点之外,一切正常。
我还是我,我的脑子没有坏,我没有被什么鬼东西附身。
能活下来就是个奇迹了。
“是的,我很遗憾地告诉两位,我能够感觉到你们的女儿有极强的灵力,她在今后的生活中可能会见到各种各样别人看不到的东西。”阴阳师老头沙哑的嗓音在门外响起,就像是医生给病人下着诊断一样说着让人感到绝望的话。
意思上就是说,我在将来会不停的见鬼吗?
……哦见鬼,我现在开始质疑自己将来的人生究竟能够走多长了。
“噢天哪,我可怜的孩子……”妈妈话音里带着些哭腔,爸爸略显局促不安地问:“阴阳师大人,您一定有办法的是吗?”
“别担心,普通的灵是不会伤害人类的。”老头声音很严肃,他顿了顿,继续道:“老实说,具有这种灵力的婴儿是极为罕见的,我很难解释这一切,也许是被姑获鸟当做小鬼来喂养的缘故……恩,我可以考虑喂叶喝点那玩意,不知道是否对增强灵力有帮助……”
老头的声音越来越小,有点像是在喃喃自语,我不知道那个叫做“叶”的倒霉鬼是谁,但是我很陈恳地祈祷阴阳师大人最好别对他这么做。
“对不起,请问您在说什么……?”爸爸试探性地小声打断了他的话,谦卑地询问道。
“啊不好意思,跑题了,原谅我的话比较多吧。”老头干咳一声,严肃且一本正经地说:“其实我想告诉你们的是,你们的女儿生来就具有这种灵力,比较容易成为怨灵们的目标,在她将来的生活里,可能会被各种恶鬼盯上。”
妈妈“哇”的尖叫了一声,情绪激动地问:“那么我该怎么办,小翠是我的宝贝,她就只能等死了吗?!”
“别紧张,年轻的夫人。”老头子沙哑的声音仿佛有魔力一般,他在说“放宽心吧”的时候,妈妈真的停止了抽泣。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交给这个孩子一点小技能,不用太担心,等到她学会控制自己的灵力的时候,就不需要再害怕那些恶灵,反倒是可以控制它们为己所用,相信我夫人,你的孩子可以成为一个非常优秀的通灵人。”
“成为通灵人……您是说……和你们一样?”爸爸吃惊地喊了出声,他似乎不太能够接受自己的孩子也成为一个神棍,但也稍稍有些动摇:“可是……我们只希望翠可以像所有的普通孩子一样健康地长大,成为通灵人那种事情……”
[我也同样不乐意!]
我握紧拳头在心里大喊道,在刚遭遇了恶灵绑架事件之后就被告知我必须成为一个和鬼魂打交道的人……我绝对不认可啊!
“哦你误会了,先生。”老头打断了爸爸的话,宽慰地说:“你们的女儿不会和普通的孩子有什么区别,她可以正常的去学校,上课、读书、交朋友,甚至以后找个普通的工作,那都不会对她将来的生活有任何影响,只是如果将她这样放任下去的话,这个空有灵力却无法自保的孩子,是活不长的……我会传授她一些知识,在她的将来是一定派得上用处的。”
……也就是说这一切没法商量了吗?不成为通灵人的话,我就无法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
哦该死的,那么原先的我是怎么活了那么多年的呢!
不过我似乎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父母终于被老阴阳师说动,最终两人还是不太甘愿地答应了下来。
直到多年后回想起来,我才真正感谢父母当初作下的这个决定。
重生以后见到怨灵不过只是所有事端的一个引子,不可思议世界的大门便是从这一刻才真正向我开启了。
阴阳师走了以后,父母一同焦虑地走进了我的病房,妈妈的眼睛还是有些红肿,可以看得出她刚刚哭过。我立马闭上眼睛开始装睡,表现得像个最普通婴儿一样。
“哦我可怜的孩子……”妈妈吸了一下鼻子,爸爸轻轻叹了口气安慰她说:“小翠会没事的,只要怨灵们远离她的话……”
妈妈呜咽了声,我能感觉到她走到了我的病床前,俯身低头亲吻了一下我的额头,温柔地抚摸了一下我的脑袋。我睁开眼皮偷看了一眼,看到她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块红绳系着的护身符,于是我赶紧闭上眼,由她把那护符小心翼翼地挂到了我的脖子上。
“好好睡吧……小翠,我们现在去咨询下医生,早点带你离开医院哦。”妈妈轻声在我耳边念道,声音温柔得几乎快要融化了一般,爸爸不停地告诉她说“没事的,阴阳师说只要不把符从身上取下来,鬼魂就无法接近她。”
我装作半梦半醒一般模糊地发出了声呢喃表示明白,妈妈终于像是放宽心一般忍不住轻轻笑了出声,然后和爸爸一起转身走出了我的病房。
听到轻轻的房门关上的声音后,我立刻睁开了眼睛从床上爬了起来,伸手摸向脖子上的那块护符。
那是个红色的袋子,里面装着一张画着奇怪符号的纸卡片,大约只有一寸大小,卡片散发着淡淡的檀香味道,能够使人心情平静下来。我实在读不懂那符号的意思,猜测多半是辟邪之类的东西,于是随便翻翻看了几眼之后,便把卡片塞回了小红袋子。
正在自己打算躺回去闭眼休息一会的时候,床头边突然响起了一个稚嫩的小女孩的声音:“呐,要一起玩吗?”
我被吓了一跳,猛地扭头一看,自己病床的旁边站着一个拿着皮球的红衣小女孩,大约6,7岁左右,长得非常可爱,正一脸笑嘻嘻地盯着我。
我愣了愣,往病房的周围张望了一圈,发现并没有什么其他人在,才敢确定小女孩是在邀请我。
但我只是一个连走路都不能走几步的小婴儿呀。
我对着小女孩摇了摇头,告诉她说:“我不能动呢,还有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呢?”
似乎刚才我都没见到过这个女孩子,为什么护士会把小孩放进单人病房?
小女孩就像是完全没听到我说的话一般,依然捧着皮球站在原地笑盈盈地看着我,机械地重复了一遍:“一起玩吧。”
“不,谢谢了,我不玩。”我稍稍感到有些厌烦,但还是礼貌地开口拒绝道:“找别人去吧。”
“……一起玩吧。”小女孩的笑容突然变得有些悲哀,我感到有些不安,正想向她道歉的时候,病床前的那个红衣小女孩的身体突然变得透明了起来,开始“啪”,“啪”,“啪”有节奏地开始拍起了她手里的皮球,眼神变得空洞了起来,死死盯着我不放。
“!!”我立刻打了个激灵,蹭一下从病床上坐直了起来,本能地伸手抓住妈妈挂到我脖子上的那条护符。
又是幽灵!
我想起了那个“红草纸,黄草纸”的鬼故事,在半夜上厕所的时候会有一只手递来两张草纸,让你选择用哪张,不管作出了什么选择只要收下对方的草纸都会被马桶吸进去……这故事有很多种版本,不提也罢。但我想“邀请你一起玩的小女孩”多半和“草纸的故事”的性质差不多,一旦只要答应了小女孩一起玩的邀请,自己的灵魂多半就会被她带走。
我告诉自己底气要足,尽管脑门已经渗出了丝丝冷汗。
我毫不退缩地盯着小女孩的眼睛,手中死死捏着阴阳师给妈妈的护符,大声对红衣女孩说道:“我不要跟你一起玩!”
“是吗?好可惜。”她失望地说道,声音变得越来越轻:“那好吧,我找别人去玩,反正我也无法靠近你。”
小女孩的身影瞬间不见了。
病房里又变得空荡荡,安静得连针落地的声音都可以听到。
我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背后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得湿透了。
……见鬼。
作者有话要说:抓虫……
4、砍脚婆 ...
出院以后的日子还算平静,也许是因为那个叫麻仓叶明的阴阳师的符咒,在出院后我一直都没有遇到过其他新的幽灵。
但这也并不代表所有的事情都这么解决了,阴阳师说自己的符咒只能抵御一些低等的灵魂,如果遇到夜叉之类的恶鬼,就算挂十个他做的符咒也无济于事,我知道自己还是被各种怨灵们窥伺着,许多恶鬼喜欢把拥有灵力的人们当作食物,尤其是我这种生来就能看见灵魂的人类,对它们来说尤其美味。
这种重生真的是一点好事都遇不上,人家可以重生成为社会名流,或者影视巨星什么的,而我的生活却因为重生变得比原先糟得多,这简直像一个生活富足无忧的大少爷重生成为一个捡破烂的,怎么奋斗都奋斗不起来的故事。
……我真衰。
在那之后那个阴阳师也来探望过我几次,每回他都会坚持来检查我的身体以及精神状态是否安好,然后照例叮嘱妈妈尽快把我送去他们的神社见习。但妈妈始终认为我还太小了,至少也要到我能够走路说话以后再说,于是我此时深深地觉得自己从最初开始选择装傻确实是个明智的举动,哦,虽然由于语言关系即使我想表现得像个神童那也相当困难……但是我想说的其实是,至少我不用那么快就被要求着学一些自己曾经从来都没相信过的伪科学,如果有上帝的话请保佑,我讨厌一切超自然的事物,这包括着我从来都没想过人死亡以后竟然还能带着以前记忆重生。无论从科学角度论证还是用迷信来解说,这都不合理。
……
好吧,我知道我不应该再纠结这一切了。
顺便一提,我个人认为阴阳师用灵力来除灵就像美剧supernatural里两个主角用盐来驱魔一样不靠谱。
哦,都见鬼去吧。
——七年后——
“要不要脚啊,要不要脚啊?”
由于足球部训练的延迟,小原明在结束完课外活动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同学们都已经差不多离开了,就像往常一样,他回到教室背起自己的书包,照例一个人回家。
只是在今天回家的路上稍稍遇到了一些麻烦,他刚走出校门,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一个满脸蜡黄蓬头垢面的老妪一直紧紧地跟着他走了很久,不停地重复质问他奇怪的话。
“要不要脚啊,要不要脚啊?”
小原明感到非常不耐烦,他甚至都不想搭理那个老太婆,因为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老疯子,穿着非常破旧又肮脏的衣服,小原明甚至觉得只要跟她说上几句话,都有可能会沾上她身上的污垢。
只是对方依旧不依不饶地紧跟在他身后,在小原明走到十字路口处等红灯的时候,老妪窜到了他的面前,阴沉地又问了一遍:“要不要脚啊?”
“不要!离我远点你这个疯婆子!”
小原明的忍耐几乎到了极限,他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出来,气呼呼地冲着老妪吼道。
“好吧,不要脚是吧。”
说着,阴沉的老妪突然诡异地笑了起来,她咧开嘴露出满满一口黄牙,煞是恐怖。
小原明突然觉得有些害怕,他不自觉地往后退两步,几乎想不顾红灯拔腿冲过十字路口,在那个时候,老妪突然从背后抽出了一把沾着血的菜刀,表情狰狞地朝小原明扑了过去。
“呀——!!!”
黄昏的十字路口处,传来了一声无比凄厉的惨叫。(注:此段故事引用并改编自都市怪谈:砍脚婆。)
~次日~
“山田拓,你把书本63页最后一段念一遍。”
“是的,松原老师。”
一个胖墩墩的男孩拉开椅子笨拙地站了起来,结结巴巴地开始朗读历史书关于战国时期明智光秀的那段本能寺之变。
我困倦地打了个哈欠,视线不知不觉又移向了窗外。
还未到私立公平小学的放课时间,校门口已经聚集满了来接孩子们下课的家长了。
今天一整日,小学生们讨论的话题基本上都围绕着三年-C班的小原明同学。他在放学回家的路上被人袭击剁去一只脚。基本上小学生们对这事情的好奇远大于恐惧,于是故事也被传出了无数种版本,什么小原的父亲外遇的对象为了报复小原夫妇所以才剁下了他们儿子的一条腿,或者什么都市怪谈卖脚老太婆之类。不管哪个版本都听起来很不靠谱,但至少这事件导致本町的所有小学都人心惶惶,当然校方作出的解释自然不可能与都市传说沾边。家长们担心孩子们可能会遭遇到同样的不幸,一个个都破天荒地来学校接送起自己的孩子,把小学门口的那条马路堵得水泄不通。
当然我的妈妈也接到了安全警告通知,只不过她从两年前开始,就已经基本不会担心我的安全问题,当然她对阴阳师的看法也大大作了改观,妈妈现在已经固执地认定他们全是疯子。
学校的铃声响起以后,终于到了放课时间。
老师叮嘱完学生不要在学校里停留太久后便匆匆地离开了教室,在抓到砍脚犯人之前,课外活动都不得不停止了。不过唯一令人感到高兴的就是我们暂时不用打扫教室了。
我揉了揉酸痛无比的腰,费力地直起身子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书包,感觉自己已经快筋疲力尽了。
这并不是什么因为我体力差的缘故,事实上我无论是运动能力还是身体素质都远远优于同年龄段的小孩,如果你试试像我一样一整天都保持着坐姿坐在没有放置椅子的课桌前,你就可以体会到这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了。当然这并不是什么学校里的惩罚措施……这只是一个心理严重有问题的小女孩强行给我制定的训练课程。
当初救了我后来成了我的师傅的那个老头有个懒懒散散的孙子,名字叫做麻仓叶。只要能坐着他就绝对不会站着,能躺着他就绝对不会坐着。每天花个四、五小时发呆,也不练习任何阴阳术,喜欢和无害的鬼魂们玩猜拳,兴趣是冥想……
然后这个懒散的男孩子去了恐山相亲之后,领回来了一个非常可怕的小女孩,不不,我并不是那个意思,虽然叶君由于没什么朋友的关系经常会搭上一些奇怪的怨灵,但这次带回来的女孩子是普通人类。
……是啊,普通人类。却比怨灵还可怕一百万倍。
我还清楚的记得那一天那一刻那个场景,那个浅栗色头发的女孩子阴沉得让人感到浑身发毛,她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宣布自己是麻仓叶未来的夫人。
“我丈夫的家臣就是我的家臣,你是我丈夫的家臣,所以你也是我的家臣。”那个比我矮半个头的小女孩用着不输给任何人都气势瞪着我,不容置疑地命令道。
……行行好吧,你才六岁。
那一瞬间几乎让我产生了见到玛丽安娜女王的错觉,尽管后来事实告诉我其实也差不多,女孩子名叫“恐山安娜”,比真正的女王还残暴的多。
为了提高“家臣”的工作效率和可持续利用度……不我不想再提起这一切了!她已经回恐山了,叶可以名正言顺的偷懒,她却安排了一个类似夜枭的式神整天盯着我监督我训练状况,虽然我个人理解为她可能仅仅只是担心我有没有“过分接近”叶君,是否会对她“麻仓叶夫人”的地位有威胁。即使我和叶君并不熟。他很少上麻仓叶明的授业课程,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美名为“冥想”的发呆上面了。
我很不明白那个凶暴的小女孩究竟喜欢上那个“看起来不务正业将来也不会有什么出息”的麻仓叶哪点,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他们几乎都是两个极端,不过这也不管我什么事情。
我的志向自然比他们远大的多,不把这些横行的恶鬼们送回它们的黄泉老家我就永远无法洗刷自己悲惨的幼年记忆……就算到现在,一旦看到任何嫩绿色的东西都我还是会条件反射的呕吐,这症状已经严重到就连在马路口看到绿灯的标志我都会干呕,我不知道如何才能解决这些问题,烦恼之余并怨恨地所有罪责归咎到怨灵的头上。
……好吧,差不多是该做正事的时候了。
三年级的小原同学被剁腿事件是相当的不正常,我才不会相信那是什么情妇复仇事件,根据过去的经验来判断,九成是怨灵作祟。
和兴趣是与这些怨灵们沟通并会试着感化它们麻仓叶不同,我一向喜欢直接用武力来解决问题。
不过遗憾的是,在我独自经过回家那条路的时候并没有遇到什么可疑的东西,没有妖气没有硫磺味道,甚至连一个普通的幽灵都没有。我背着书包在这条街上来回走了四圈以后,终于意识到自己就像个傻瓜一样。
为什么我一定要守株待兔等恶灵出现呢?而且它会不会出现还是一个问题……
我又无聊地在街上转悠了许久,直到在第六次经过十字路口的时候,电线杆旁站了许久的那个穿着黑色外套戴口罩的可疑男人突然对我招了招手。
……难道是同行?
也许他也跟我在调查同样的东西,想要告诉我一些情报吗?
听师傅麻仓叶明说起过,和灵打交道的除了阴阳师以外还有许多同行,包括猎魔人,但能够利用并驾驭一些灵的也只有阴阳师,或者邪恶的女巫。大多数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怪癖,在普通人的眼里看起来就像是个怪人一样,当然,我也一样。
在这种炎热的天气下穿这么厚的皮风衣,他显然不是什么普通人吧。
于是我慢慢地朝他走了过去,正思考着应该如何向他打个招呼的时候,黑衣男子突然显得有些激动,整个脸颊都涨成了粉红色。
“摸……摸一下就给你一百块。”
他一脸羞涩状扭扭捏捏地说道,然后突然猛地对我敞开了自己的黑色皮风衣。
作者有话要说:“摸一下给你一百块钱”
相信很多姑娘们小时候应该都遇到过……那种露阴癖的变态……
5、火之灵 ...
“我回来了……”
疲倦地拉开门回到家,我把鞋子随便往地上一踢,光着脚乏力地走进了客厅。妈妈已经把晚饭都准备好了,刚蒸好的茄子香喷喷地冒着热气,稍稍有些勾起了我的食欲。
“欢迎回来,今天晚了呢。”妈妈端起个碗盛满饭放到我的固定座位前,随口说道。
“恩,因为遇到了一些麻烦。”我烦躁地冲进卫生间洗了洗手,然后坐回自己的座位前大口地开始扒饭。妈妈没有问我发生了什么这让我感到了轻松了不少,她温柔地笑了笑,转身走进了厨房。
总之我原先的计划都被打乱了。
直到那个让我误以为是驱魔人的男人对我拉开黑色皮风衣,让我看到里面是一.丝.不.挂的时候,我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仅仅只是遇到变态了。
……原来还真的有这种人,我一直都以为那只有在都市怪谈故事里才会出现呢。
啊,不提这事了,我还是去洗洗睡吧……今天比较累了,那么晚上我也就不出门“散步”啦。
——次日——
吃完早餐后爸爸驾车送我去学校,进入教室以后发现整个班级都像炸了锅一样,同学们一个个都惊慌失措地不知道讨论着什么。我疑惑地把书包塞进桌肚,拍了拍前面那个男同学同学的肩膀。
“咦——!是青木君啊……怎么了……”
男孩抖了抖肩膀,僵硬地转过头看著我。
不知道为什么坐在我前面那个男同学似乎一直都有些害怕我。当然我的位置在教室最后一个的角落,平时基本不和任何人说话,班里没人愿意和我做朋友也是有理由的。曾经在走廊处听到过他们光明正大地议论我的事情,什么故意不坐凳子看到绿色就会装作呕吐想要引人注目的阴沉怪人青木翠之类的,我并没有什么兴趣去深究,小学生的排挤很纯粹,但就是这份近乎原始的纯粹,才更让人感到心寒。
啊,反正我也同样没什么兴趣和他们交朋友啦,至少小学的课程我基本都可以拿满分,除了历史。
“恩,请问你们在议论些什么呢?”我尝试着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脸部肌肉,尽量使自己看起来友好一些。妈妈说我的表现越来越不像个孩子,这么多年以来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什么值得令人高兴的事情,我几乎都忘了发自内心的微笑是什么样子了。
“……”那个男孩傻了一下眼,不知道为什么他看起来似乎更害怕了,想吃坏了肚子一样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避开我的视线低着头说:“……啊,是啊,听说隔壁班的铃木同学也被‘砍脚老太婆’袭击了……”
“砍脚老太婆?”我重复了一遍他的话,故作好奇地问:“昨天不是还传言是小原父亲不伦对象的报复么?”
“天哪青木同学的笑容好可怕,她还不如一直那样阴沉地板着脸呢。”坐在前面第三排的女孩子盯着我对同桌大声的说,她说话的音量很响,似乎是故意想让我听到一样。
我瞥了她一眼,女孩子立刻扭过头去,和同桌嬉笑打闹了起来。
“唉?不是啊。”我前面的男同学倒是打起了精神,他连连摆着手,故作阴沉地压低声音说:“青木同学你知道砍脚老太婆的传闻吧?她会追着你问要不要脚啊,这时如果回答不要的话就会被她砍掉一只小腿……”
“所以隔壁的铃木同学也断腿了?”我出声打断了变得亢奋起来喋喋不休的男孩。老实说,我不太喜欢这些都市怪谈。事实往往和谣传的内容有些区别,其实,真正知道事情真相的人基本都已经无法告诉我们实情了,除了那些专门与这些东西战斗的阴阳师与捉鬼人。
“不是啦!”男孩激动地喊了出声,然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非常恐惧。
“铃木君他很害怕就回答了‘要’!”
然后教室突然变得安静了下来,几乎能听到走廊里老师的脚步声。
所有同学的脸色都很难看,我前面的男孩恐惧地颤抖了一下肩膀,他压低了声音,用手办遮着自己的嘴小声道:“有人看到了,铃木身上多了一条腿……最可怕的是那脚似乎是从小原腿上砍下来的!还穿着小原同学的限量耐克球鞋……”
老师开门走进了教室。
男孩立刻慌张地转过头去,教室里突然又炸开了锅,几个坐在前排的小学生立刻一哄而上围了上去,七嘴八舌地缠住老师询问其昨天的事情。松本老师是个刚毕业的年轻女人,这是她第一年教书,但却成了我们的班主任。她显然没经历过这种事情,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安静!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不要相信奇怪的谣传没有那回事!”
“哦,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同学。”对了他叫做什么名字?
虽然在我的前面坐了近半个学期但我从来都没有记得过……啊,算了,这些都不重要。
我托起自己的下巴,开始把线索一条条串联起来。男孩侧过脸偷偷看了我一眼,似乎还想说什么。
“怎么了?”我不解地看了他一眼问。
“不……没什么,这是青木同学第一次跟我说话,感觉很不可思议……”男孩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青木同学不像传闻中那么不正常……”
“你是指不坐凳子还是我的各种恶劣癖好?”我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直视他的眼睛说。
“啊……不是!不好意思。”他立刻心虚地转过头去,装模作样地开始翻起了书本。
……除了那些还有其他更不正常的传闻?
“是吗。”我随口应了一声,稍稍感到有些无奈。果然我还是讨厌小孩,他们幼稚又吵闹。
不过这男孩倒是意外的懂事,对了他到底叫什么名字……
——放课后——
这都要怪昨天的变态暴露狂,他耽搁了我不少时间,而且让我做了回毫无意义的事情,浪费了一张好不容易才画好的符咒。
虽然最终我从他那里收了一万块。
今天不能再被这些事情分散注意力了,我想我应该去医院里调查一下铃木同学,他到底遇到了些什么事情是不是真的被多装了一条腿,如果这是真的话,他就不得不去做截肢手术了。
哦,至少他比小原同学走运,我想他们可以商量一下,比如把从铃木同学那里截下的腿装回小原同学身上。
我拎着书包走出校门的时候,发现来接学生回家的家长们又变多了,为此我不得不费力地从人堆中挤了出去,然后回到大马路上,招手拦下了一样TAXI。
“去哪里?小姑娘。”司机问。
……啊,我并不知道小原明在哪家医院!
我突然想了起来,光花田町的医院包括小诊所就有三四家了,我并没有恐山安娜那种占卜能力!无法确认他们在哪家医院!
“啊,对不起。”我有些尴尬地说了声对不起,然后赶紧拉开车门从中跳了出来。
早知道就应该问下他们班级的学生了,不过我说自己要去探病的话,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感到奇怪呢。
出租车司机失望地抱怨了一声,然后把车开走了。正当我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听到不远处的街道拐角处的死胡同里传来了一声惨叫,立刻把我的思绪拖回了现实。
“!!”
出现了吗!
我立刻拽紧书包拔腿朝惨叫声的源头跑了过去,虽然我是幽灵吸引体质,但每当自己主动想要找妖怪的时候,那些东西却偏偏不会出现。
我飞快地冲过转角处,手脚麻利地从书包里掏着用自己血画的符咒,但是我晚了一步,胡同里的水泥地上有个男孩倒在一片血泊中,他的身子弓得如同一只虾,浑身痉挛,痛苦地哭喊呻吟着。最可怕的是,男孩的腿硬生生地被人剁去了半截,切口干脆且整齐。
他的身边似乎还有一只被遗弃的书包,看来他的朋友似乎丢下了他,一个人逃走了。
但是被我找到了。
我嗅到了那东西的残留气味,正打算跟着这些痕迹追上那妖怪的时候,突然被人一把死死地抓住了小腿。
“救……救命……”
我低下头去,看到男孩涕泪横流地看着我哀求道:“好痛……我要死了……呜哇……”
不能丢下他不管……但也不能放过那妖怪,受害者的数量不能再增加了。
“放手,很快就有人会来救你了。”我皱眉看了他一眼,就算自己留下来也帮不了任何忙,还不如让男孩好好的看清现实。
是的,就和我一样,憎恨那些妖怪吧。
“不……不……”男孩死死的拉着我的脚祼,鼻水和泪水混合着淌到了嘴巴里,看似几乎快崩溃了,但力气却大得惊人,让人无以挣脱。
眼看着那妖魔的残留痕迹变得越来越薄弱,它就像是一个记号一样,如果妖怪不是故意想要留下“访问记录”的话,那个印记很快便会消失无踪,很快就会有人发现他的,我并不是什么好心肠的圣母慈善家,没有任何多余的精力与空闲来安慰这个可怜的男孩。
更何况……
“你为什么要来这条平时都不会有人经过的死胡同呢?”我皱眉看着他,捡起了地上那个被丢下的书包,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有一个装着钱的信封袋。
大概有五、六万日元的样子。
“哇哦,真不少呢……”我把那个信封袋塞回了书包,面无表情地看着男孩说:“作为一个小学生是不可能随身带着这么多钱,那么……你是敲诈同学的那一方,还是被勒索的一方?”
这种事情在中小学生中很常见,他们会选择在一个较为隐蔽的地方敲诈,勒索软弱无能的同学,所以这个男孩才会出现在这鲜有人经过的弄堂里,并被妖怪砍掉了腿。
虽然不清楚细节,但是我大概能猜到不少。
“这种事情怎样都好吧!我现在要死了……我只是想让小茂去给我们每人买台新的游戏机而已……”
男孩哭喊着说道,他的伤口仍然在不停地流着血,然后他终于晕了过去,紧紧抓着我脚腕的手终于无力地垂了下来,我可以摆脱他了。
但是……
“啊啊啊!!真烦人!”
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最终还是败了下来,于是极不情愿地蹲下了身背起那个失去了意识的男孩,把他往胡同口处拖去。
……算了,还是先救这家伙吧。
背着男孩走出胡同,几个经过的路人看到那个断了腿的男孩,都惊慌地大叫了一声。
“帮个忙,把他送去医院。”我皱眉对他们说,然后把背着的男孩交给了一个成年男性,正以为这次可能又失去了砍脚婆的线索的时候,我突然注意到在街道交叉路口不远处的邮筒旁边,站着一个三米多高的人形庞然大物,通体散发着透明的红色,身体里像是有什么东西一样忽明忽灭地闪烁着。
它似乎正在吞噬着什么。
我不由得呆住了,突然一阵类似恶意电波一样的超声波袭击了我的耳朵,一瞬间我感到自己似乎听不出声音了,像是有金属在大脑里摩擦一样,让我感到头疼欲裂。
我慌忙堵上了耳朵,这听起来像是灵在悲鸣,在我年幼的时候曾经在墓地附近听到过,但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造成的。
很快那声音消失了,我重重地喘了口气,抬起头的时候,发现那个东西已经转过了身,它竟然还有模糊的五官,看起来似乎在用它的“眼睛”盯着我。
周围的路人似乎都看不到它,他们慌乱地掏出了手机拨打救护车的电话,手忙脚乱地帮助男孩做着急救措施,但就是没人注意到那近在咫尺的异常。
那压迫感令我不由得感到有些战栗,它只要站着不动,就能带给人极大的压力,我咬了咬嘴唇,面无表情地往后退了一步。
看起来非常棘手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在妖怪百科中记载过,这次又是什么怪物?
作者有话要说:火灵在进食,吃掉了砍脚婆的灵魂,越是怨念重的灵就越美味。
翠的战斗被打断了,虽然以后足够她打的了……这世界充满了各种怪物。
至于翠的性格……很难形容,她可以理所当然毫无负疚感的做一些坏事,比如去赌博的时候带着一个衰运灵,命令衰运灵站到自己对手的背后,然后赢了一大笔……
恩……她以后就是这么对待白兰的。
6、麻仓好 ...
那通体近乎透明的火红色怪物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我,并没有接下来一步的动作。
它有点让我想起了EVA里的初号机,当然,它看起来并不怎么友善。
我不清楚它究竟属于哪种妖怪的范畴,因为它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人类或者动物的灵。
显然,敢大白天在人口密集区现身的妖怪多数都对自己的能力有绝对的自信,我不敢轻举妄动,警惕地站立在原地观察着它,如果那东西刚才确实是进食行为的话,那么它似乎把我在追查的那个恶灵给吃掉了。这很令人费解,究竟有什么东西能吞噬灵魂?
我想我也许应该咨询一下麻仓叶明,目前书包里只有用来驱魔的盐、灵符、念珠、圣水……叶明师傅一直觉得盐和圣水是西洋人使用的东西,他很不喜欢那些。他始终认为阴阳师只能用符咒念珠除灵,其他都是邪门歪道,尽管盐和圣水有时候确实挺管用……只不过我现在担心的是,如果它向我发起进攻的话我该怎么做?
“请不要担心。”
背后突然传来了一个温和的声音,对方似乎离我很近,但九成是在安慰那个砍掉腿的男孩吧。
我无暇顾及这些,慢慢地往电话亭的方向移了几步,一边注视着那个巨大的怪物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了枚五百元的硬币。我需要打个电话给麻仓叶明,然后问问他我现在应该是逃跑还是呆在原地不动。
“火灵是不会失控随便袭击人类的。”
那个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与刚才不同的是,声音的主人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转过头去,看到自己身后站着一个打扮有些可疑的长发的男孩子,他戴着巨大的五芒星耳环,脸蛋长得十分清秀,但却披着几乎遮住了他半个身体的古怪斗篷,导致他整个人看起来相当的消瘦。
男孩冲我友好地微笑着,然后收回了自己的手。
“你在跟我说话?”我疑惑地看着他问道。
不知为什么这个男孩看起来令我觉得稍许有些眼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啊,就算见过我也不一定能想得起来吧。
“……是哦,我一直都在对你说话呢。”男孩的笑容停滞了一下,但依旧直视着我的眼睛说道。
“哦,这样。”我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抱歉,我没注意到你……你想说什么?”
男孩似乎也是同行,这让我稍稍感到轻松了不少。
“啊啊,没关系。”他笑眯眯地看着我,然后从斗篷里伸出了细胳膊,不紧不慢地对着那怪物招了招手。
令人吃惊的是怪物竟然听从了他的指挥,那庞然大物仿佛突然失重了一般,腾空飞了起来,一眨眼之间就降落到了男孩的面前。
竟然被驾驭了!
我有些意外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庞然大物,它似乎真的听从着男孩指挥一般,静静地站立在男孩的身后。
真叫人惊讶,这么小的小孩子竟然能操作这种式神,我打赌麻仓叶明那老家伙也不一定见过这东西。
“那是我的持有灵——精灵之火。”
尽管他一直都在微笑着,但我仿佛能从他的笑容中读到一丝奇怪的情绪……傲慢。
“它自身就是精灵还是你给它起名为精灵之火?”我有些好奇地问道。
我只知道这个世界上存在恶魔、妖精、死灵、尸鬼……但从未听闻过竟然存在着精灵。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有些人为了满足自身的虚荣心所以给自己的强力式神起个可以令不知真相的人误解而对其产生羡慕情绪的名字。
“……当然它自身就是精灵。”男孩微扬起下巴,用着略带鄙夷的视线看着我。但我的个子比他高一点,如果他想居高临下优越感十足地向我炫耀的话最好还是穿一双增高鞋。
“…………”
“………”
我们互相沉默着对视了片刻。
好吧……这时候我也许应该配合一下表现出很崇拜的样子,满足一下小孩的虚荣心。
“啊!那可真棒!你在哪里搞到的!”
我思考了一下,便立刻做出了决定,扯开嗓子大声对着他喊道。
男孩的笑容突然又变得有些僵硬,周围的人困惑地把视线转向了这边,我这才想起其他人都看不到这东西,于是只得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面无表情地朝那个男孩点了点,说:“……失礼了。”
“……没关系,你不用刻意恭维我。”他微笑着抽动了一下自己的眉毛,自动忽略了我前面的问题,尽管那只是客套话。
无奈之下,我只好尝试着转移一下话题。
“对了……它刚才做了什么?”
我一边打量着那被称为精灵之火的怪物,问:“我注意到那个老妖婆的灵突然间彻底消失了,是被它吸收了吗?”
“唉?你很聪明呢。”
男孩笑眯眯地拍手鼓掌了几下,说:“我把这个叫做进食,火灵还很小,它需要吃更多的灵魂才能成长到我满意的地步,这种怨灵对它来说是相当美味的食物……当然,它更喜欢意志坚强的人类灵魂。”
我皱了皱眉,突然感到有些不太舒服。
拿别人的灵魂作为自己式神的饲料这点让我很不喜欢,即使是恶灵也一样,净化后把它们送去地狱也许它们还能经过轮回转生,即使转生的对象不是人类也一样,但若是灵魂一旦被破坏,那它的存在就会彻底消失了。
无论怎么想都觉得很不妥当,当然,我并不是同情那些东西,我发誓要亲手把那些恶灵送回它们的地狱老家。
……但这是别人的做法,我也无权干预。
“你把那东西……呃,火灵喂这么……壮想做什么呢?我觉得它现在已经足够用了啊。”我仰起头,皱眉盯着那怪物说道。(注释:主角言辞匮乏,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火灵的强大就找了个“壮”词代替。)
平时若是由我处理这类怨灵的话,就算是并不怎么强的对手也得花上一点功夫,当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我尚不能好好地控制自己的灵力。但那个老妖婆几乎是被秒杀的,我几乎都没看到她的任何挣扎反抗就被吞噬了,我想,如果靠那东西的话,就算宰掉夜叉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吧。
男孩突然轻笑了一声。
我不明白他是想到了什么乐子,无语地看着他和火灵。另外,老实说男孩的命名能力真的很不怎样,这名字真是奇土无比,明明可以给它起个更拉风的名字, 比如“超神风龙卷小侠?零式?改”之类才配得上这家伙的外形。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笑容突然又僵了下来。
他情绪波段性的变化让我觉得这个男孩有些神经质——的确,有哪个正常人会在夏天披这么大的斗篷?这让我想到了昨天的那个暴露狂……啊,他应该再也不会出来对别人展示自己的老二了。
“……”
男孩稍许沉默了片刻,终于苦笑着皱了皱眉,平视着我说:“问得好。”
我只是随口问问,但男孩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故意在等别人问出这个问题很久了一样。
然后他接下来的回答令我有些傻眼。
“我的愿望呢,是毁灭掉所有肮脏的人类……重新创造一个只有通灵人的世界。”
“……”
我面无表情地盯着男孩沉默了一下,顿感头疼地说:“……我建议你去看一些健康向上的ANIME动画。”
“你以为我是在开玩笑?”男孩眯起眼睛,不温不火地看着我说道,脸上依旧挂着随和的微笑。
“……”唉,行行好吧,不良电视节目对青少年的影响已经波及到这种幼童身上来了么?我讨厌这些自以为是的小鬼们啊。
我叹了口气,对着男孩耸了耸肩说:“想要毁灭世界这种想法已经过时了,不如你找个更有意义的抱负吧?”
事实上,我还是觉得圣母的“创造一个没有悲伤、没有痛苦,每个人都能幸福生活的世界”那种理想都比毁灭世界要好的多,至少人家的出发点很高尚。
也许不是我的错觉,男孩脸上的笑容似乎终于有些挂不住,已经稍显的扭曲了起来。
“不用刻意勉强自己笑的。”我走上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我知道你大概会不满,所以恼火的话就把情绪发泄出来,事实上研究表明一般会产生灭世情绪的青少年都有或多或少的抑郁症,这对你将来的成长极为不利,就算是意淫也很不可取……所以我建议你去看一下心理医生,他们会教给你健康向上的人生观。”
虽然我曾经也觉得变成魔王也是挺帅的,哦,在我重生之前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
我不知道男孩是否真的能听懂我的话,但放任这家伙下去也许哪天他会唆使那个火灵去杀几个普通人满足他的“魔王梦想”,虽然我其实不喜欢多管闲事。
“……有件事情我想我必须对你申明一下,翠君。”男孩沉默了片刻,终于收起了那副虚假的微笑,他扬起下巴,表情变得略带着一丝讥讽。
“我可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年纪的儿童哦,就像你一样,身体里装着的不是一个小女孩的灵魂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然后翠会惊讶地说,那么你中二病了这么多年竟然还没有痊愈吗?
出场人麻仓好,这个正太是麻仓叶的双胞胎哥哥。经过多次轮回转世,他会读心术……所以翠的想法全被他看到了……
他知道翠,叶明有几个徒弟他都知道。
翠其实是个话痨,冷面笑匠=_=
以后如果遇到reborn问她要不要加入黑手党,她会说当年已经有个神经不正常的家伙邀请她一起毁灭世界了。
接下来继续回归支线,有很多个短小鬼故事=_=
疑点慢慢来解答
7、读心术 ...
“你也是重生的?”我微微睁大眼睛看着男孩,惊讶地脱口而出。
“是呢,我经过了多次轮回转世,然后成了今天的这幅样子。”男孩随和地笑了起来,然后对我伸出了手:“我们是同伴呢。”
我静静地看着对自己伸出手的男孩,考虑着自己是否应该去握住他的手,但突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你是说,你转世了很多次?”
“是哦,有什么问题?”男孩依旧随和地微笑着。
“你应该记得以前的事情,你的身体里是个成年人的灵魂吧?”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问,
“当然。”男孩的笑容看起来越发温和,他依旧固执地对我伸着手。
“我很意外,早就听说叶明破例收了个普通女孩子做徒弟,但没想到竟是同样以完整灵魂重生的小姑娘……照理说,只有我可能做到这种事情呢。”
以完整灵魂重生这很难做到?我想那一定是他孤陋寡闻,这是个概率问题。至少在【消音——】文学城里重生的货色多的去了,重生成艺人重生成女帝、重生成北欧神话中诸神的都有,就是从来没人像我一样这么衰成了个捉鬼的,好歹我原来的生活吃喝不愁成绩优秀才刚被一流大学录取了!
唉……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至少我现在学东西非常快。我已经自暴自弃地在同龄的小学生群体中产生了优越感。
于是我勉为其难地握住他的手,无奈自我介绍说:“现在是叫青木翠,你呢。”
“麻仓好。”男孩满意地跟我握了握手,笑眯眯地说道:“你要加入我吗?”
“你指加入什么?等等……你是说你姓麻仓?”我疑惑的看着他,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他的名字不是和麻仓叶明一个姓氏吗。
“是呢,我重生的这个身体名义上是叶的双胞胎哥哥哦。”男孩直视着我的眼睛微笑道:“虽然我认为你会拒绝,但我还是打算邀请你加入我的队伍。”
“你是指灭世别动队?”我立刻甩开他的手,望着他皱了皱眉说:“还有你既然活了几辈子了,为什么还在考虑想要毁灭世界这个问题?嗨,放轻松点伙计,你未来的日子还长,既然有那么强的持有灵的话,你就根本不需要担心恶灵在身边出现的问题了,好好享受生活不好么?还有我从来都没听说过叶有哥哥,叶明师傅说他是独子,不过你们确实长得很像……”
当然叶的样子会让人觉得有些吊儿郎当,而这家伙看起来就像是个滑头。
啊,我还是不喜欢满脸堆笑的人呢。
“……没有那种奇怪的名字,请不要随意替别人命名可以吗?”男孩的笑容看起来变得没那么自然了,从那一成不变的微笑中仿佛看得出他稍稍有些恼火。
“你果然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呢……麻仓家的人不会告诉你,我在出生的时候就被他们计划着杀死这件事情……当然,这一切都是叶明决定的。”他顿了顿,然后讥谑地轻哼了一声,那副笑容变得稍稍有些扭曲,看向我的眼神中略带着一丝奇怪的情绪。
“不过翠君,你是我见过人类中的最特别的一个——你的内心外在表现都出乎寻常的一致……都是一样在喋喋不休,实在令人讨厌呢。”
叶明要杀了这家伙?是因为他强行转世侵占了自己孙子的身体所以要把他驱逐出去吗?那也不对……老头子在救我的时候就没发现我有什么异常。
“为什么?”我不解地盯着他,并开始思考他另一句话的含义,外在和内心一致?我本来就是从不撒谎为人坦诚的那种类型啊。
说得他好像能看透我内心一样……真是讨厌的家伙。
“大概是他知道了我要转生成为他孙子的缘故吧。”男孩轻轻笑了一声,说:“但是我需要最强阴阳师家族的血脉,所以在叶的母亲准备生下我的时候,他就决定将我消灭。”
在说到叶明对他做的那些事情的时候,男孩依旧无所谓地微笑着,始终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我皱着眉想了想,始终觉得哪里有点问题,于是不悦地看着男孩说道。
“……那难道不是你的不对吗?”
我敢打赌男孩绝对隐瞒了什么,至少让我知道如果一个活了好几辈子的厚脸皮老东西看中了我的血统于是硬要转世成我的儿子,我也绝对会把他给轰出家门的。
他为什么要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悲情角色?仅仅因为这种理由就想要重新改造世界吗?在我看来明明叶明师傅才是受害者啊……
“……”
男孩突然抽了抽嘴角,他的脸黑了下来。
“你……”
“我猜你可能会说‘你什么都不懂’之类的话。”
在他开口前,我打断了他的话抢先一步说道。
“…………”
他沉默地和我对视了片刻,最后,他淡淡地看着我说:“我刚才改变了两次主意。”
“你指你放弃了报复社会?”我直视着他眼睛面无表情地说。
“不,我是犹豫了一下是否要将你喂给火灵。”他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笑眯眯地说道。
他恼羞成怒了吗?
“哦,那么你的考虑结果怎样了?”我并没有将他的话当作一回事,随意地问道。
男孩直视着我好一会,最后像是被挫败了一样,轻叹了口气面带遗憾地笑道:“你猜呢?”
我猜他是在遗憾没有杀掉我,才会露出那种表情吧。
事实证明这家伙不仅中二,而且还喜欢装逼。他丢下了一句“我期待着看看你能成长到什么地步”,就跳上了火灵的肩膀飞走了。
周围的人自然看不到火灵,他们只能看到一个男孩腾空飞了起来,然后都吃惊地大呼了起来。
……真是碰到册佬了。
我开始犹豫自己到底要不要跟叶明师傅提起这件事,不过这也是人家家里的私事,就算他要把他家的男孩结扎掉也跟我没有关系,比如练个什么功的,男人只要保持25年的童贞就能修炼成大魔法(阴阳师)师,尽管叶看起来很靠不住,但不得不说,叶明还是对他抱有了很大的希望。
思前想后,经过了慎重的考虑我还是决定不向叶明提起这事。至于那个想要毁灭世界的神经质笑笑男孩……我想一定有人会阻止他的。
不管怎么说,砍脚婆的事件也算是解决了,虽然我什么都没做,原本我还想着像往常一样对它们发泄自己的怨恨,才刚熬过了该死的春天,外面都是一篇绿色让我浑身发冷,什么时候才能到秋天呢?
回到家的时候,我脱下鞋一进门就看到爸爸跪在妈妈的面前,哭丧着脸不停地重复着:“对不起……孩子他妈我对不起你……”妈妈掖起饭兜布的一角擦了擦自己的眼角,眼睛红红的,就像刚哭过了一样。
“他出轨了?”我随手关上了大门进屋,打量着他们问道。
一连串想法从我的脑子里冒了出来:被发现了不伦恋情但不想离婚,就向自己的妻子下跪以求得她的原谅?
“才不是!”爸爸突然跳了起来,脸涨得通红激动地冲我吼道:“你从哪里学来这些词的?我对你妈妈忠心耿耿!”
“你误会爸爸啦!小翠!”妈妈慌忙出声阻止我说,她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手帕,擤了一下鼻涕,抽泣着说:“和你没有关系……快回房间写作业去。”
然后她不由分说地将我拉进了房间,然后把门砰的一声关上将我锁在了里面。
这令我越发感到不安,在日本男人给女性下跪那一定是发生了非常严重的事情,而且他们不想让我知道,如果不是婚外情的话,那家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的变故。虽然我讨厌多管闲事,但他们毕竟是我的父母,无法将他们放任不管。
我头疼地叹了口气,然后把书包往地上一扔,趴到门板上去偷听他们在说什么。
“不让小翠知道好吗?她早晚会发现的……对不起加奈,都是我害了你们……”
“小翠还太小了……她不能承受这些,如今说这些也太晚了吧!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妈妈略带着哭腔冲爸爸喊道,他们的声音很响,即使隔着一扇门我依旧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我……我不敢说啊!我被骗了……我想让你们的生活变得好一点啊!最初只是输掉了三十万……巨桃会的那伙人对我说可以赢回来……所以我又借了三十万……谁知道利息这么高变成了两百万!”
爸爸终于也哭了出来,他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说:“都输光了……他们说一周内不还钱的话就要砍掉我的手脚,然后拿女儿来抵债……”
“不可以这样!我们可以把房子卖掉……你这个大笨蛋谁要你去做那种事情了!”
外面吵成了一团,我算是大致听懂了个大概。
……似乎是我那脑子本来就不怎么好的老爹,自作聪明地去赌博借了高利贷。
作者有话要说:翠:读心术?
好:啊啊,是呢,不过我的部下们都不知道,但我似乎已经无法容忍你了呢。
翠:难道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偷窥我的内心吗?怪不得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你实在太变态了。
好:…………
这只是小剧场而已。。。
次回预告:利用灵的赌博第一场……以及碟仙索命的故事
8、衰运灵 ...
老实说两百万日元这个数目真的不大,也就是日本普通白领一年的收入,折算成|人民币的话,大概也就15万左右。
他们可真想得出来,为了15万人民币就要拿对方的女儿抵债……
照理说作为银行小职员的父亲没道理拿不出这点存款,只不过他们在我出生前贷款买了一套房子,直到前年才还清银行贷款,撇去吃喝开销供妈妈挥霍以外,唯一的三十万存款被他赌博输了去,但他还不死心,非但没有吃到苦头收手反而又去借了三十万……利息还是每天三十万,他拖了这么多天累计到两百多万的时候才知道告诉我们,这让我感到相当绝望。
父亲从来都不是个聪明的家伙,所以他在银行里做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升职过,到现在依旧只是个小职员。
这让我不由得感慨,他到现在为止唯一做过的一个正确判断就是在我被姑获鸟抓走后报警无效便选择了去找阴阳师。
虽说他再晚个几天去找麻仓叶明的话我就没命了。
我敢打赌以爸爸的信誉在银行里是借不到两百万的,他身边也没有这么多朋友可以给他在一天内凑齐这些数目的钱,如果他明天去还的话,那借金又会增加到两百三十万……
该死的,当初他怎么会连三十万都还不出呢。
好吧,好吧,我会想想办法解决的。
待他们吵完以后,我骗妈妈说家庭作业忘在了学校里,便找到了接口溜出家门。
得知巨桃会似乎是并盛那边的某个黑帮组织,这让我越发感叹父亲真是疯了,竟然会问黑社会借钱。我没办法一下子弄到两百万给他们,但既然父亲是赌博输掉的话,我便可以通过赌博赢回来。
是的我没疯,我很认真地在思考这个问题。我并不擅长赌博的技巧,但总算也知道基本规则。过程如何那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结果,所以——
“你在干什么啊小妹妹!”
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的大叔慌张地跑了过来将我一把抓住。“不要随便挖掘别人的坟头啊小妹妹,对死者不尊敬的话小心被幽灵缠上哦。”
警察张牙舞爪阴森森地恐吓着我说道,然后提着我的衣领把我拎出了墓园,一边抱怨着现在的小鬼究竟在想什么,竟然会跑到坟地来玩耍。
……真倒霉,我以前半夜在这里掘过好几次坟都人注意到,这次竟然遇到警察了。果然还是要等到天黑吗?但如果拖到明天的话,父亲的借金就又要增加了。我必须在今晚十二点前在父亲输钱的地下赌场把钱都赢回来,这就得靠我家邻居佐伯老爷子了,传闻他赌博赌了一辈子,技术出神入化几乎从未输过。
但是佐伯老爷子在两周以前已经心肌梗塞去世了,我还在他的葬礼上偷偷吃了好多蜜瓜。
不过这并不是什么问题,通灵人便是可以和灵对话,所以我的打算就是和佐伯老爷子商量一下让他跟我合体,附身到我的身上去赌场赢一笔回来。
这是个非常好的想法,连我自己都要为自己的灵活机智欢呼了,只不过——
……佐伯老爷子已经成佛了。
是啊,谁都意想不到的变数……
所以我想到了其他办法:当然并不是说我放弃了,我需要用他的尸骨来召唤回他的灵魂。这是非常不道德的,通灵人可以和死者对话,但把已经成佛了的死者唤回来这则是一般情况下不被允许的,麻仓叶明那个老爷子平时看似温和,其实相当顽固,也许是年纪大了的关系最近他变得越来越暴躁,如果让他知道我干这事的话一定会暴跳如雷。
一般来说我是个相对守规矩的人,但现在这是特殊状况。所以就算缺德也好,我也决定唤回佐伯老爷子的亡灵,等一切结束之后再把他送回去。
只是事情进展的没有我想像中那么顺利。
“好了小姑娘,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警察依然没打算放开我,他温和地蹲下了身,摸了摸我脑袋上的头发说道。
“不用,我自己能回家。”我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直接拒绝道。
都快晚上了他们竟然还没结束工作?那群多管闲事的饭桶,一旦遇到真正的麻烦他们却都不会处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日本警察就是最大的废物,他们只会给人添乱。
“那可不行啊,最近这一代出现了很多危险分子,专挑小孩袭击呢。”警察摸了摸脑袋,皱眉看着我说。
“你是说小孩子被砍掉脚的事件吗?”我平静地直视着看似有些不自在的警察,脱口说道。
“唉?不是啊。”警察像是想到了什么心事,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说:“据目击者反映是个戴着口罩的奇怪女人,随着拿着剪刀专门袭击儿童,已经有好几个孩子遭到袭击了……我们并盛的治安从来都没有这么差过……”
“哇,剪刀手爱德华?”我故作幽默地感叹着说。
“那是什么?”警察不明所以地看着我,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
“……没什么,开个玩笑而已。”我悻悻地说道。
其实听到这种描述,唯一在我脑中闪现的就是最有名的那个都市怪谈裂口女传说。
传说的版本有很多,流传最广泛的就是那个“有个因整容失败而自杀的女人,拿着大剪刀出现在小学附近,拦住小学生问‘我美吗?’。如果回答‘你很美’,裂口女就会很高兴地说‘我也把你变得跟我一样美’,然后被她剪开嘴巴。如果回答了‘你好丑’的话,就会被愤怒的裂口女剪开嘴巴。
这……不管回答什么结果不都是一样么?
当然也有其他的传言,比如和这类“问话恶灵”对话的时候,要想办法钻它们话里的漏洞,但我真的不擅长给别人挑刺。既然连砍脚老太婆都有了,那都市怪谈里最有名的裂口女出现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我在“干掉裂口女和去赌博赢钱”之间纠结了好一会,最后还是选择了……去赌博。
现在去挖坟是不可能了,我更不能让这个警察送我回家,如果被妈妈知道我要去做这些事情的话,她就会把我锁在家里不放我出来了,就算到现在她还是不能接受阴阳师的那一套理论,她讨厌并害怕着幽灵,所幸的是她看不到它们。
“没关系,叔叔,我家直走拐个弯马上就到了。”我想了想,便认真地看着警察撒谎。“我不想让妈妈看到自己是被警察送回来的,她可能会以为我做了什么错事会伤心难过的。”
“这样?那你保证会老老实实回去吗?”警察拍了拍我的脑袋,笑呵呵地看着我说道。
“是的,我保证,绝对不回来乱挖坟了。”我一本正经的像个小学生一样举手说。才怪!等天黑一点我再过来。
“那就好,那叔叔继续工作去了哦。”警察温和地笑了笑,然后站起身去推自己的自行车,我走出几步后偷偷往回看了一眼,发现警察还站在原地盯着我看,于是只好悻悻地加快步伐逃一样地跑开了。
当然我没那么“走运”会巧合地遇到裂口女,不过在并盛街商业区晃悠的时候,看到菜市口的窨井盖前蹲着一个浑身冒着黑气,无比阴沉的“人”。
我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到什么幻象——像平时在路边见到灵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平常,但是这个疑似地缚灵的东西,正在一次又一次费劲地撬着窨井盖……
但很显然它还无法碰触到任何东西。即使它使出了吃奶的劲,也无法移动那窨井盖半分。
“你在干什么呢?”我好奇地走到它旁边,睁大眼睛盯着它问道。
“我想试着把它搬起来……等等,你能看得到我?”
那个灵像是被吓了一跳,身上的黑气像热蒸汽一样冒了出来在空气中散去了不少,它停下来手头的动作,惊讶地转过头盯着我喃喃道。“哦……好吧,我在试着把盖子搬起来……”
这时我看清楚了他的样子……恩,是个相当普通的男人,但那副长相看起来衰得似乎好运跟他永远无缘一样。
“我知道,我问的是你想把盖子搬起来做什么呢?”
我四周张望了一下,看到似乎没人注意到自己,其他人都看不到灵,我不想被人误以为自己是在和空气喋喋不休。
“…………”
那个灵沉默了一下,然后浑身的气变得更阴沉了。
它半蹲了下来,沮丧地看着窨井盖喃喃说:“我是田中……就跟我的名字一样普通,我是个毫不起眼的报社小职员……不过我有一个老婆……但她跟情人跑了同居了,消失了两年……上周她回来的时候我很高兴,我以为她终于回心转意的时候,但她是来找我离婚的……”
“我对你的私生活没有兴趣啊。”我皱了皱眉打断了他,但田中先生并没有理睬我,依旧自言自语地絮絮叨叨地说着:“结果这些日子以来……在工作的时候我始终无法集中精神……终于出了个大问题……然后……社长把我辞退了……”
它抽抽嗒嗒地哭了起来,那蔓延出来的黑气让我感到很不舒服,于是我默不作声皱眉往旁边挪了几步,尽量使自己远离这个倒霉的家伙。
“你真可怜。”虽然没有什么感觉,但出于礼貌,我还是很客套地对它说道。
“可不是么……”它长长地叹了口气,哀怨地说:“最后……前天走路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这个盖子被打开了的窨井……不小心跌了进去……等我恢复了意识到时候……才发现自己的人生终于划伤了句号呜呜呜呜……”
……他果然很衰,不,是衰透了。
所以他死了以后也带着那份洗刷不掉的霉运变成了衰运灵,一旦被这种家伙缠上也会变得跟他一样倒霉,做什么都不顺,甚至还可能在意外事故中丧生……对了!
一个绝妙的好主意突然在我脑中灵光一现。
“别难过,等我解决掉自己的麻烦就送你去成佛。不过在那之前,你得先帮我一个忙……”我清了清嗓子,严肃地对它勾了勾手指。
“跟我一起去次赌场,然后站到我对家的背后。”
没错,赌博的话技巧固然很重要,但没有了运气,就算作弊了也是赢不了的。
“……”那个衰到家了的男人沉默地盯着我看了一会,最后阴沉沉地开口说:“没门。”
“……为什么?我会帮助你的啊。”我被这意料之外的回答呛到了,稍稍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从来都没遇到过这种事情,为什么要拒绝我?那些在意外事故中死亡无法成佛的迷茫徘徊的灵魂不是一直都在等待别人来超度它们吗?
“我还有很多心愿尚未了……”他忧伤地看着我说道。
“是指你的老婆?啊,那种早就回不来啦。”我摆了摆手凉凉地说,被它愤怒地瞪了一眼。
“你再考虑一下,你不觉得悲惨的你遇上我是你悲惨的一生中最走运的时刻吗?你终于捡到大便宜了啊,遇到我等于赚到!”
“…………”田中先生身上的黑气变得更重了,看向我的眼神越发显得阴沉。
“……我的意思就是你是有多么的不知好歹。”我瞪着它又补充了一句。
“…………”
它身上裹着的黑气顿时窜了起来,在空气中形成了一个螺旋状气流直冲入天空,火红色云彩顿时被一片乌云吞没,天色顿时彻底暗了下来。
这让我感到非常意外,不知道什么原因它的怨念一下子被加重了数十倍,再这样下去它很可能会吸引其他怨灵一起过来形成大鬼……那样的话局势可能会变得无法控制。
……该死的,原本还聊的很愉快,突然就变成了这样,到底是什么东西激怒了它?
然而没几秒,就在我思考着是否应该立刻送它归西时候,它就像是能量被放光了一样突然泄了气,又恢复成了那个阴沉又可怜兮兮的衰灵。
又怎么了?
我深喘了口气,警惕地打量起了它。
“……我冷静下来了。”
它哀怨的看着我,用着令人感到很不愉快的语气慢吞吞地说:“帮你也可以……不过你也得帮我一个忙。”
我沉默地看着它思考了一下,决定先听听它准备说什么,于是点了点头,问:“什么忙?”
它眨了眨眼睛,幽幽道:“替我把窨井盖移开……然后我跟你去赌场……”
“为什么?”完全没料到竟然是这种要求,我很意外地张大了嘴问道。
“我盼着其他倒霉蛋也掉进去不行吗?”它哀怨地白了我一眼。
“……可以,成交。”
我立刻蹲下.身,双手抓住铁盖的边沿毫不迟疑地把窨井盖搬了起来。
“然后我们去赌博吧,你答应的。”
我把窨井盖往旁边一放,一本正经地指着田中先生命令道。
作者有话要说:然后小云雀发现有人掀了并盛的阴井盖,于是愤怒了……
小翠基本不会为别人考虑,而且她觉得会真跌进这种阴沟洞里的人也实在是太没救了。基本晚上路灯光线不错,不会有人因踩空摔进去。
所以那衰运先生就是太衰了…………
裂口女先引个头。
翠她根本就是毫无自觉……
下章小翠大概会得到自己的持有灵吧,是一个很无法无天的家伙:织田信长。
9、巨桃会 ...
如同预想的一样,赢了一大笔。
不仅连同爸爸输掉的部分都赢了回来,我还给自己另外赚了20W的零花钱。赌场的老板怀疑我是否出了老千,可我确实就是靠自己的“运气”赢回来的。
我喜滋滋地把钱都装进了书包,然后对着田中先生竖起了个大拇指。“你真是太棒了,如果实在不愿意成佛的话就跟着我吧,当然,不许离我太近。”
每个阴阳师都需要一个式神供自己驾驭,当然我也不例外。通灵人可以跟自己的持有灵合体,在灵附身后就能让灵借助自己的身体发挥出它生前的种种能力。大多数通灵人会选择强力的人类灵魂作为自己的合作伙伴,但偶尔也会有人选择动物的灵——比如麻仓叶明,他的持有灵是一只会说话的猫妖。
虽然田中先生看起来很无能也不适合成为一个持有灵,但我可以让它跟着我,能够保障他不会被专门吞食灵魂的恶魔吃掉。这样的话在我有能力自己赚钱之前,我可以不用再担心零花钱太少的问题了。
他阴沉地看了我一眼,垂头丧气地低下头又开始碎碎念了起来,无非是关于他的老婆、他的工作之类的内容,也没有正面给我答复。
我的心情极好,便牵着田中先生一起走上大楼二层的巨桃会“活动办公室”清偿父亲的债务。也许是因为经费有限的关系,巨桃会作为一个黑帮来说稍显的有些寒碜。它的地下室是一个乌烟瘴气的赌场,一楼却是一个餐饮店……这种组合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十分诡异。
不过上了二楼以后,我正打算抬手敲门时,身后阴沉沉一言不发的田中先生突然炸了起来,浑身哆嗦着咯咯发抖。
“我……我不进去……”
“怎么了?”我停下手,不解地回头看了它一眼。
“好可怕……”田中先生的声音有些颤抖,那副囧囧有神的衰脸上的表情变得战栗不安,瞪大着眼惊恐地盯着巨桃会的大门口。
“你在害怕什么?”我皱眉盯着他问道,不过在走在楼梯口的时候我也感觉到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而且似乎很强大。
……但幽灵也会害怕同类吗?
“我不进去!死也不进去!” 它一边哭嚷着一边抓着楼梯的扶手,发出了非常刺耳的噪音,我严肃地指正出它已经死亡了的事实,但依旧无法将其说动。也许里面真的有什么很强大的灵存在,但考虑到巨桃会至今仍然这么活蹦乱跳地放高利贷收租金欺诈市民,我想那个东西应该不会主动袭击人类。
当然也不排除是他们在屋里拜了尊邪神的可能性存在,但若是那样的话就不能放任不管了,总之我得先清偿父亲的债务,然后找到让衰运先生那么害怕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如果不是自己能对付的对手的话……那我就快点撤退。
由于田中先生实在不肯接近那房间,我只好一个人慢慢走上前,用力敲了三下房门。
“有人吗,有人吗,有人吗?”
门立刻被打开了,一个长得凶神恶煞的男人从里面探出了头,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咆哮道:“敲一下就够了!怎么是个小鬼……去去去,快滚回家,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
男人体型很胖,且头发稀少,跟我说话的时候虽然凶狠但却气喘吁吁,初步判定他可能有些肾亏。
“我来还青木次郎的借金。”我把书包捧到胸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道。
“哦?”面目凶恶的男人上下打量了我几眼,然后粗鲁地笑了起来:“哈哈,那个孬种竟然让自己的小孩来给他还钱吗?!好吧小女孩,进来吧!”
说着他便让出了一条道路,我比较担心他会突然把我的包抢走,便谨慎地抓紧了手中的包,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我嗅到了一股难闻的汗酸味,这让我不由得皱起了眉,于是屏住呼吸快步走进了大堂内。
和这愚蠢的建筑格局相反的是,巨桃会大堂里的装潢摆设倒很符合黑道的作风,屋内烟雾腾腾,墙面上挂着几幅看不懂字迹的鬼画符,类似于楷书。抛开几个块头猥琐的黑帮小弟不说,那个坐在最中央赤膊着上身,胸口纹着一只青色的老虎似乎就是他们的老大,他严肃地板着脸,浑身上下充满了典型的黑帮气息。
然而这些都并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情,因为一进到大堂的时候,我的注意力全被他们身后的那东西吸引了过去。
如果我的视觉没有失控的话,我想我明白了田中先生究竟在惧怕些什么,是的,连我都不由得有些惊呆了,在这间看似并无什么特别之处的屋子里,那些流氓的背后赫然站着一个煞气十足的武士。
“小女孩被吓呆了吗?嘿嘿嘿……”一个光头的男人说话的时候眼睛滴溜溜地看着我,然后其他人也跟着粗鲁地哄笑了起来。
我一点都没有在意,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了那个杀气腾腾武士身上,他看起来很消瘦,眼神像猎豹一样的锐利,颧骨凹陷的脸上留着修剪整齐的小胡子,嘴唇薄而犀利。
从他穿着的盔甲来看这个人的身份地位应该相当高贵,很可能是战国时代什么地区的大名。
我很好奇为什么杀念这么重的亡灵会出现在这种地方,照理说一般战死的武士若是怨念迟迟无法散去的话,它们的灵魂都会被束缚在战死的地方,或者停留在生前使用过的爱物上,比如盔甲,或者自己的武器……对,武器。
我后知后觉地才注意到墙上挂着的那把破破烂烂的剑,同样散发着和田中君身上一样的黑烟,充满了不祥之气,多半是这个武士生前使用过的武器。
我对它没有至今没有动手而感到有些意外,我以为他定会附身道哪个人的身上,然后利用他的身体大肆破坏一番……事实上他看起来似乎也很想这么做。
“好了小女孩,别紧张。”坐在最中央看起来像是老大的那个男人撑起了身子,他狠狠地抽了口雪茄,吐出一团团呛人的烟雾,然后眯起绿豆般的眼睛对着我勾了勾手指。
“把钱拿出来吧,你是青木次郎的女儿对么?他可真是个没用的东西……不过干得不错,让我感到意外的是他竟然还是搞到钱了。”
那个疑似老大的男人粗声粗气地哼了一声,然后他的部下们立刻吃吃笑了起来,几个人幸灾乐祸地唱起了调子奇怪不知所谓的歌。
我一声不吭地把书包递了过去,依旧无法把自己的注意力从那个武士的身上转移开来。
它在用那充满杀气的眼睛盯着我……我该继续装傻吗?
我发觉自己似乎无法装作看不到它,显然武士发觉了我和这里其他的蠢货们的不同,它一步一步地朝我走了过来,板着一张严厉地脸上下打量着我。
我皱了皱眉,深知自己无法在此进行除灵仪式,如果我敢有任何轻举妄动的话,那几个虎视眈眈盯着我的流氓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立刻将我拿下。
……不要紧,阿翠,看那些蠢货们到现在都没出什么事,说明武士无法直接攻击他们,只要故意忽略掉它的存在就好了,现在没必要节外生枝。
“汝是阴阳师?”武士的灵走到了我旁边,严肃地看着我半天,突然低沉地开口质问道。
……他高估我了,至少现在我还不是。
尽管如此我还是感到有些洋洋得意,但我告诫着自己不能有任何动静,于是故意忽略了武士的问话,对着正在检查钱数的一群人冷静地说:“都在这里了,请把父亲的借条给我,我该回去了。”
“急什么呢,小姑娘。”开门放我进来的那个胖子懒洋洋地说道,他们一张一张清点完了钱后把钱装回了书包,那个老大一挥手,然后放我进门的胖子就得意洋洋地搁着我的书包往里屋走去。
“啊……把书包还给我啊。”我伸长脖子追着他走了几步,突然被身后的人一把抓住了胳膊。
“等等哦小女孩,我们刚才听说你是从我们的赌场里把钱赢回来的。”
我转过头,看到他们坐在中央的老大慢慢挂着上了电话,然后狰狞地笑了起来。
“让我想想……小不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呢?赌场管理员跟我说那简直不可思议,就连蝙蝠侠都没有这种运气!”
为什么是蝙蝠侠?我觉得明明超人比他的运气好的多……
男人从位置上缓缓站起,他手下的那群喽罗们坏笑着将我包围了起来,非常粗鲁地吹起了口哨。
我僵硬地站在原地,实在是因为无路可退的缘故,只好干瞪着眼睛注视着他们。
“大哥你看,小不点看起来一点都不害怕!”黄发的男人弓着背,流里流气地指着我喊道, “也许被吓傻了呢!老实交代出来,你作弊了对吧?小不点你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吗?在我们巨桃会赌场作弊的话,是要被砍掉手脚灌进水泥里的哈哈哈!”
其余人跟着一起哄笑了起来。
那不是废话吗,这时候还指望我能有什么反应?我是真的不知所措了啊。
自己学的东西对人类基本无效,况且我尚未得到自己专属的式神,只能靠一些小手段耍些小聪明净化怨灵而已,我就知道这些差劲的黑道不会简单的放过自己,这样下去无法脱身的话会变得很麻烦,利用衰运灵赌博作弊的事情绝对不能让人知道,我会被宰了的。
我实在是想不出可以脱身的办法,那种威胁让我感到十分不安,我不想被砍断手脚。据说那些黑帮把人灌进水泥里的时候会留出一个脑袋,人不会马上死亡,他们会在经过无数的绝望以后非常痛苦的死去,最后灵魂也被卡在里面永远无法脱身。
……该死的臭老头,我有些痛恨自己的老爸,做什么不好去招惹黑社会,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任何可以不劳而获的事情。那些流氓身上的味道非常难闻,使我担忧之余又不得不捂上了鼻子,但是在这个时候,一个非常疯狂的主意突然在我的脑中一闪而过。
反正没有退路了,不如孤注一掷了,放任这些不合法的黑道继续存在下去,受害者的数量还会不断增加不是么。
“武士先生。”
我抬起头,视线移过了那群围着自己的流氓,盯着那个一直冷眼旁观杀气十足的武士灵,冷静地说道。
“我把身体交给你了,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吧。”
……我们来大干一场吧。
作者有话要说:翠也会对人伸出援手,但总是自己的利益最上。
那个灵是织田信长!附身的铁锈破烂的武士刀上,充满了对明智光秀的怨恨所以无法成佛。
那刀已经成烂铁了,拔出就烂了,所以无法进行人斩……但干掉这些家伙们绰绰有余了。
这里从来没人交给过小翠如何和灵合体,她算是胆大妄为自己想到就直接这么做了。
10
10、信长公 ...
[哼哼哼……不错的选择,凡是厌恶自己的软弱及贫苦而愿意追随我信长的人,我就给他生存的机会。]
那个灵突然轻蔑地笑了起来,声音低沉沙哑,充满了独断专横的味道。
好家伙,不过我喜欢他,包括这句充满了霸者气息的台词让我联想到了战场上真正的武将,让我有些忍不住想对他说一句“誓死效忠主公”之类的话。
只是没等我来得及思考更多的东西,武士的灵突然变成了一团发光的球体朝我飞了过来,它穿过了围住我的那群小混混,猛地击中了我的身体。我感觉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拳,一瞬间仿佛有无数的气争先恐后地涌入了自己的身体,全身手脚顿时变得不受自己控制,意识被抽离了。
——然后。
“哈,你听到小不点说什么了吗?阿隆!”一个穿着花衬衫的年轻人大笑了起来,他好笑地指着低头不语的翠对旁边的人说:“阿隆,你不是萝莉控吗,我猜这是你喜欢的类型?”
“谁是萝莉控了!白痴!”被称为阿隆的年轻人瞪着眼睛拍了一掌对方的脑袋,然后转头咧着口龅牙流里流气地对翠说:“想要用身体来贿赂我们是没有用的哦,老大最烦你这种小孩了,你还是老实告诉我们你是耍了什么花招才连赢了这么多场……坦白交代的话,也许老大会发个善心放你一把。”
其余几个男人哄笑着应声附和。
“哼,可笑,这种程度的渣滓也敢向我信长挑战吗?”
令所有人感到意外的是,一直低着脑袋,仿佛由于恐惧而沉默不语的翠突然抬起头,冷笑着看着他们。
翠的声音充满了挑衅的意味,却冷得让人感到不寒而栗,一股可怕的气场从她的身上涌了出来,这让那些围着她的年轻人以为自己看花了眼,都不自觉向后退却了一步。
“……搞什么啊?!”阿隆呆滞了一下,然后仿佛是为自己对这种小女孩产生了恐惧感而感到羞耻,恼羞成怒地叫了起来:“你最好识相一点小女孩,不然我们立刻宰了你!”
“哼哼哼……”从翠紧闭的嘴里又发出了令人感到非常不舒服的讥笑声,阿隆似乎终于被惹火了,他抬起手一拳往翠的脑袋上抡了下去。
“你找死么?!”
只是在那时,他并没有感受到拳头打中了小女孩的触感,就像是挥空了一样,甚至连同重量也从他手上消失了。
“怎么回事?”阿隆不解地瞪大了眼睛,他旁边的几个人一个个震惊地都张大了嘴,喉咙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
“啊……”
“阿隆……你的手……”
“啥啊?”阿隆烦躁地想要习惯性给对方一巴掌,但是在他举起胳膊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手臂上似乎少了一截什么。
……他的手?
切口干脆整齐,甚至几乎没让人察觉到自己是什么时候被取下了手臂。
霎时鲜血如同水管崩裂的自来水一样喷了出来,其余几人目瞪口呆,几乎忘了作出反应。
“愚蠢的东西。”翠挑起了嘴角的弧度,露出了一丝冷冷的讥笑。“挡我者死。”
“啊啊啊啊啊啊——”
阿隆举着被切断手腕的胳膊往人群后面向退了几步,不知道是疼痛还是震惊的缘故他的表情变得无比扭曲,声嘶力竭地惨叫了起来。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另外几人呆滞了片刻后终于回过了神来,他们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都扭过头惊恐且愤怒地盯着旁若无人狂笑起来翠。
“杀、杀了她!”巨桃会的首领脸色变得铁青,他慌乱地冲向了自己的办公桌,往抽屉里翻了一下后似乎又改变了主意,转过身冲去拿挂在墙上的武士刀。
“愚蠢的东西们,以为这样就可以阻挡信长的脚步吗?”
“翠”大笑着,她丝毫没有理会拿起棍子、匕首向她围了过来的几人,仿佛感受到极大的满足一般,仰头对着天花板张开了双臂,无比陶醉地自言自语道:
“啊……让我再感受一次回到人间的感觉吧。”
——若干时辰后——
我记不清在那之后发生的事情,自己的记忆出现了间断性的缺失。
唯一可以确信的是那个武士确实用了我的身体,并且大干了一场。
因为等我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醒来的时候,浑身痛得几乎无法动弹,天已是黎明了。
我尚未来得及给自己分析现在的状况,房间的纸门突然被拉开了,转过头去,看到了面带愠色的麻仓叶明,他端着一叠装着灰的盘子,进到屋内的时候二话不说往我头上撒了一大把。
“哎哟你干什么!咳咳……咳……”我被呛的直咳嗽,不停地拍散着飘在空气中的尘埃。
“辟邪,顺便给你清醒一下脑子。”叶明没好气地呛了我一句,“你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
我不敢作声,于是老老实实地低下头作出一副反省状,不用猜也知道自己似乎闯祸了。
叶明用鼻子哼哼了几声,然后抓过茶几上的遥控器,打开了我对面的电视机。我忙从被铺里爬出来坐直身体,叶明把频道切换到了新闻台,然后意味深长地瞪了我一眼。
“现在是早间新闻时间,昨晚在东京并盛区发生了一起大型恶性杀人事件,被害者是几位社会无业人员,详细情况警方尚在调查中,请各位市民注意安全。”
电视机上主持人背后的画面很显然是巨桃会的那幢大楼,他们并未播出现场的状况,但我大致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事。
叶明关上了电视节目,然后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墙上的钟,说:“时间差了一秒,预测还算准确。”
然后他转过头,板着张脸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我的反应,我顿时感到十分挫败,无力的垂下脑袋摇了摇头,绝望地问:“……是我干的吗?”
“不,准确的说是那个灵。”叶明摇摇头,严肃地看着我说:“令我想不到的是你竟然把身体的自主权全部交给了灵控制?简直胡闹!虽然大部分通灵人会选择与灵合体去做一些平时自己无法独立完成的事情,与灵合体也是基本中的基础,但从来都没有人敢把自己的身体全部交给灵来使用!这就和被恶灵夺走了身体的普通人没区别了!如果我没有及时把他从你的身体里赶出来的话,你就已经上了新闻头条了!”他越说越激动,几乎对我吼了起来。我的耳膜被叶明的咆哮声震得微微发痛。我郁闷地叹了口气,那时情况比较特别,如果我跟它商量只把力量借给我的话它未必肯答应。
事实上我有些后悔了,我不想被砍断手脚杀死,也明明料想到这可能发生的结局,但我还是选择那么去做了,虽然如此,我却没去想过自己应该如何去承担它的后果。
叶明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他终于停止了严厉地数落,摇了摇头叹气道:“索性伤及的不是无辜的人,那个灵身上的煞气太重了,如果放任它不管的话,总有一天还是会出事的……一群愚蠢又贪得无厌的家伙,普通人绝不能收藏这种古剑,十之八九都是带着物主生前残留意念,当它爆发出来的时候,它变成非常危险的存在。一般普通的灵还好,但你实在太乱来了,你居然胆敢把身体交给那个人……你都小学二年级了还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不过也真令我感到意外,他竟然会在这种地方出现……”
“谁?”我听的有些迷糊,不解的望着叶明问:“那个武士灵有什么问题吗?”
“……”叶明呆愣了一下,然后用着一种很无语的表情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微微抽动着眉毛说:“就连三岁小孩都知道那是织田信长!你的日本史学了点什么东西!”
……你胡说。
我知道织田信长这个人,虽然日本战国史我并不怎么熟悉,那种小地方的战争就像村长打架一样,织田信长和丰臣秀吉以及德川家康形成了“激烈的角逐”。信长这厮被部下明智光秀背叛死于本能寺之变,最后还是德川家康统一了日本。这段历史非常有名,我以前都在中国的教科书上看到过,但……我怎么会知道他长什么样子!教科书上这家伙的画像就和日本传说中的美男子冲田总司一样是个发面馒头,唯一的区别就是信长公多了点皱纹并留着小胡子。
……我怎么知道他真人是个颧骨突出瘦削的残暴大叔呢。
但是接下来我该怎么办呢……
我彻底泄了气,我杀人了,如果被逮捕的话我可能就要面临牢狱之灾了,虽然我也可以狡辩,因为没有人会相信是一个小学女生杀死了这么多成年人。也许结果真的会像叶明的孙子最喜欢说的那句口头禅一样,船到桥头自然直。
但令我觉得可怕的是,对于刚得知了自己杀了很多人这种事情……比起自责负疚,我竟然更多是产生了不安与恐惧的情绪。
是的,我只不过是在担心恐惧自己会不会被警察逮捕而已。
……我这是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把今天的更新爬出来了。。虽然我忙了一天累的快死了TAT
写完去睡觉……
对了8月3日我生日哦,我生日哦=3=
好希望能在生日那天收到长评……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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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长公很癫狂,和翠会磨合很久吧,最后两人属于互补。
所以……一直面瘫的翠和灵合体后突然狂笑起来,所有人都会非常震惊吧……
翠的三观其实还算正的,以后能救更多的人。
11
11、试说服 ...
“我会被警察逮捕吗?”
我郁闷地抬起头盯着叶明,终于还是开口问出了困扰了自己已久的问题。见鬼的武士灵,见鬼的合体,见鬼的黑社会……我不想在重生后就背上了杀人犯的罪名过一辈子。
叶明愣了愣,低眉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冷声说:“我把你用过的刀也一起带走了,就算警察们查到有个小女孩去过他们总部也不会将你列为嫌疑对象,这些人总是自大的很,不相信任何超现实的力量,总是以自己的标准去判断别人……但是比起担心这个来,你不觉得自己更应该好好反省一下么?”
“对不起。”我低下头郁闷地道歉,即使叶明只是在安慰自己也好,听到这话后,心里顿时放轻松了不少。
就在我打算配合地继续接受叶明的批斗时,他干咳了一声说:“我已经给你的母亲打过电话了,你暂时不要回东京了,既然好不容易得到了这种强大的灵,那么我便教你如何控制它吧。”
“唉?您没有把它净化吗?”我呆了呆,意外地抬起头看着叶明。阴阳师的职责不就是消灭世间的恶灵,他以前都是毫不眨眼就送它们“成佛”,这次竟然把造成了如此大混乱的灵给留了下来。
叶明像看傻瓜一样看了我一眼,仿佛感到很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留下织田信长是有理由的,你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得到的是多么强大的灵魂,而且意外的他跟你的同步率非常高,几乎是完美合体……如果你可以在附身状态下保留住自己的意识的话,使用灵将会给你带来非常大的帮助。”
纸门外远远地传来了一阵“哈哈哈”的笑声,似乎是叶又找到了什么乐子。
我仔细考虑了一下叶明的建议,决定还是打算试试看,确实如果有了织田信长那种力量的话,那对付一些特定的恶魔就轻松多了,比如在西方文明里的吸血鬼、狼人之类,用来净化恶灵的符咒对它们不起作用,要消灭它们的话,直接砍下它们的首级还是最简单便捷的办法。
我正了正身体跪坐了下来,以示决心认真地盯着叶明的眼睛说:“那好,请您教我如何控制灵吧。”
尽管不知道叶明为什么一下子突然变得如此“热情”,当年向他学习阴阳术的时候他也仅仅只是丢了本书给我让我自己看,然后大言不惭地说有不懂的地方就问——他根本就直接忽略了儿童根本不可能识字的问题!好在关于百鬼的书里汉字非常多,我只能靠连猜带蒙去了解哪些鬼的习性,也不知道究竟是走运还是不幸,在出生的时候撞彩碰到过一次姑获鸟之后,迄今为止遇到过的都只是一些普通的非正常死亡的人类怨灵。
当然,如此勤奋努力的我尚如此,就更不要提叶明好吃懒做的孙子了,叶连基本的阴阳术都不会。
“很好。但是我要给你两个忠告,如果你打算和织田信长好好相处的话。”叶明顿了顿,警告性地看了我一眼,说:“不要对灵唱化作千风,也不要向他提起本能寺之变。”
“……为什么?”我不解地问。
“有个通灵人在唱了化作千风那首悼歌之后他辛苦培养的灵就升天了,至于本能寺之变,你现在可以去试着看看向织田信长提起这事后会发生什么。”他板着张脸严肃地看着我说,这让我起了很不好的预感。我只知道织田信长死于本能寺之变……也许这会让他感到不愉快?
鉴于我曾经“由于不遵守规则而造成了各种灾难”的前科,我还是选择听从叶明的话,尽管他越是那么说我就越是想对着信长公大喊“本能寺之变!”关键的东西叶明却从来都是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当然不可能参透他的想法。他是个严厉的人,而且在我跟他学习阴阳术开始他对我的态度就越来越凶,完全不像当初救我出来时候那么客气。当然,现在他对来委托自己除灵的客人们态度都还是非常客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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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灵凝聚成粒子球体,然后将它灌进自己的体内。
理论固然简单,但具体操作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我曾计划的好好的,听从叶明的建议尽量放自己的大脑保持清醒,在心无杂念的状态下把灵转变成的“魂球”送入自己的体内,这就和灵主动依凭自己会产生两种截然不同的效果,这样可以在自主的意识下使用灵自带的技能,无需把身体全权交给灵而酿成各种惨剧。这属于通灵人基本中的基本,我还算有自信可以做好它。
只是……叶明在教给我理论并展示给我看了一遍应该怎么去做以后,他告诉我说,信长公并不配合。
织田信长不愿意成为任何的持有灵,这也可以理解,他是个要夺得天下的男人,当年他由于部下的背叛而造成的失败令他感到非常不甘心,所以成为了徘徊于世无法成佛的亡灵。所以就算现在,他对帮助那些以前他最看不起的“阴阳师”们感到毫无兴趣,叶明无法进入他的内心,我们都不知道信长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在他杀了那么多人后,也丝毫没有平息他的愤怒。
或许他想再见一面当初背叛了他并造反制造出本能寺之变的武将明智光秀?
当年明智光秀的一句“敌人在本能寺”就彻底摧毁了信长的基业,野史上塑造的光秀是一个为了一统天下而奋斗的男人,他为了天下和平加入了织田信长的队伍,但由于无法接受信长的残暴,最后选择了谋反。最有意思的是那段野史强调了光秀其实深深的敬爱尊重着信长公,杀死了信长以后抱着信长的尸体痛哭,并且信长临死前对他说“我不怪你光秀,你要好好的活下去,代替我,用自己的眼睛好好地看着这片天下!”
显然这捏造的成分很高,但也并不一定是毫无依据的,据我所知织田信长还养过一个美小姓森兰丸……如果这些是真的话,信长公的遗念那就变得可怕了。
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叶明,但是他只是摇了摇头,说自己并不知道,并告诉我说,如果我无法说服织田信长成为自己的持有灵的话,他只好强行送他成佛,虽然相当可惜,但至少不能让信长落入其他邪恶的灵能者手中,那会酿成惨剧。
讨论无果的情况下,我决定自己去试试看,拉开纸门走出房间,通过好几条过道之后到达了叶明指定的房间,进去后发现信长被困在一个结界里动弹不得,令我感到惊讶的是叶正盘腿坐在他旁边说着相当无趣的冷笑话,这终于让我明白叶找到的乐子究竟是什么了。
信长公再见到我面的时候就开始冷笑,似乎对被强行赶出了我的身体感到很不满意。
我硬着头皮走上前,麻仓叶似乎终于从他一个人的冷笑话中回过了神来,转过头挠着后脑勺笑嘻嘻地对我说。
“阿翠?你终于醒了,你的朋友等了你很久,我为了防止他感到无聊就跟他聊了一会,别介意。”
叶是个随和的孩子,但他却相当没有自觉。信长公的表情很不好看,脸崩得比我刚见到他的时候更紧了,我猜想他或许并不怎么喜欢叶的笑话。
我对叶摆了摆手示意他安静,叶傻笑着转身倒了杯水递给我,像是等着看戏般坐到一旁喝起了茶。我把面前的茶放到了一边,然后走到织田信长的面前跪坐了下来,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说:“信长公,您愿意成为我的持有灵吗?”
“哼哼哼……”信长诡谲地笑了出声,他用盯着猎物一般凌厉的眼神看着我,我屏住了呼吸等他的答案,片刻的安静后,信长终于咧开嘴,仿佛在讥笑着一般说:“我的回答是,我拒绝,小鬼。”
听到了意料之内的回答我并未感到沮丧,依旧直视着他的眼睛继续道:“为什么呢?您之前救了我。”
这次他并没有多少由于,直接慢吞吞傲慢地回答了我的问题、
“那是因为你把身体完全交给我使用,信长不喜欢被人控制的感觉。”
这样?那要让这种不喜欢被人操控的灵成为受自己驱使的持有灵的话则是件相当困难的事了,难怪叶明并没有把它交给别人,而是让我自己来说服他,如此说来的话,最初他帮助了我那件事也显得是相当不可思议。
我想了想,恳求他的话或许是没有希望的,自己也许应该从其他地方找突破口。
于是我皱着眉双手合十,尽量想让自己表现出一副非常陈恳的样子,认真地看着信长的眼睛说:
“那么信长公……您愿意跟我一起夺取天下吗?”
来吧,我知道这是你一生都未实现的夙愿。
[人生五十年,如梦又似幻。一度得生者,岂有不灭者乎]
你已经死了,但我还活着,即使这人生足够短暂,我都已经决定在自己又一度的渺小人生中作出一番大事。你成为逝者之后就从不进行思考,我的愿望啊,便是把那些在阴阳两界之间作乱的存在送回它们该去的地方。
不如我们一起来重新制定个秩序吧,消灭那些异类,天下大统不就是你活着的时候唯一的目标吗?
“噗——”
正在喝茶的麻仓叶突然把口中的茶水给喷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翠很严肃很认真的思考问题,但在旁人眼里看起来囧到不行。
我一直都认为通灵者和灵都会经过很多磨合的,那些穿越就得到强力精灵助阵的姑娘们……你们开了金手指连好感度都修改了吗?=_=
12
12、人肉雀 ...
“痛死了……”
一个浑身酒气的男人捂着肚子颤抖地打开了房门,连鞋都没换便跌跌撞撞地走进屋子倒在了沙发上。他的脸色黑青,肚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啄食他的内脏一样,痛得他几乎快要晕厥过去。
“啊亲爱的,今天回来的真早……你不舒服吗?”男人的妻子听到动静后穿着睡衣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看到躺在沙发上面容扭曲重重喘着气的丈夫被吓了一跳,赶紧跑去倒了一杯水端到男人旁边,半责怪地唠叨:“都叫你平时少喝点……来,我给你去拿胃药……”
男人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妻子以为男人又酗酒过度吃坏了胃,事实上男人自己也是这么以为的,自从下班后和同事们一起去喝了几杯以后身体就开始不对劲,五脏六腑都开始疼痛,他以为自己仅仅是吃坏了东西,和同事们草草道了个别后提前离开了酒吧,好不容易撑到家里的时候,他的疼痛已经变得几乎无法忍耐。
妻子担忧地跑到房间里去拿胃药,因为丈夫的胃经常出问题因此胃药总是放在比较容易拿到的地方,她已经抱怨过好多次劝丈夫不要再喝酒了,但对方却从来都不听她的话,有好几次险些都被送进了医院。
妻子拿到胃药后急匆匆地从房间里跑出来的时候,又听到客厅里传来了丈夫的一声惨叫,她摇了摇头,有些心疼又矛盾地开始期待丈夫这次也许应该吸取教训的时候,突然又听到了一阵鸟类翅膀扑腾的声音。
镇里不会有人养鸟,那些都是餐桌上的食物,整个镇上一旦抓到鸟就会将它们烤来吃掉,也许只是飞进来的蝙蝠吧?
妻子有些疑虑,但也并没有将此当一回事,她拿着药瓶往背对着房间门的沙发方向走了过去,想喊丈夫起来吃药时,突然看到有几只鸟从沙发上腾空飞了起来,那些鸟飞的速度很快,一下子就从打开着的窗口处飞了出去,有两只乱窜进了女人的卧室。
“讨厌!那是什么啊?”女人郁闷地抱怨了一声,她以为这是自己丈夫的恶作剧,于是情绪不悦地绕过了沙发走到男人面前,看到她的丈夫睁大着眼珠木然的瞪着天花板,嘴张的老大。
“亲爱的,别犯傻了,吃药了。”女人无奈地叹了口气,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打算数落他的时候,突然又听到了几声轻微的“卟卟”撕裂声。
那声音近在咫尺,简直就像是从丈夫身上发出的一样,女人疑惑地四周看了看,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然而就在这时候,她突然注意到丈夫的肚子渐渐鼓了起来,那“卟卟”的声音变得更大了,没等女人意识到什么,丈夫那充满了酒气的白衬衫突然裂了开来,那滚圆的肚皮上破了一个小洞,然后那小洞口渐渐被撑大,突然间无数只拇指般大小的鸟从里面争先恐后地蜂拥而出。
那简直就是噩梦,女人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她的丈夫肚子破了一个大洞,里面几乎都被吃空了,那些从里面钻出来的鸟在她家里横冲直撞地四处乱飞着,还有几只依旧停立在他丈夫的肚皮上,啄食着所剩无几的内脏。
“…………”
女人呆呆地立在原地,手中的药罐脱手掉落在地上,白色的药丸滚洒了一地。
然后——
“呀啊啊啊啊啊——————!!”
女人的尖叫划破了寂静的夜晚。
丈夫依旧瞪着眼死死的盯着天花板,眼球如同青蛙的肚皮般可怕地鼓出,早已没有了气息。
——————————————————————————-———————-
“阿翠,你的电话,野田警士的。”
一大早我就被爸爸从睡梦中给叫醒了,他不耐烦地对我招了招手,打了个哈欠说:“你就不能开着手机睡觉吗?一大早的别让那麻烦精打电话到家里,爸爸我还要睡觉呢!”
“但是手机有辐射,在睡眠中人的抵抗能力是最弱的时候,开机睡觉容易致癌啊。”我有气无力地伸了个懒腰,吃力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少废话,快来接电话,爸爸我可没有像你那么讲究!”他气冲冲地把免提往我手里一塞,然后转身重重地关上了房门,嘴里不知道嘀嘀咕咕地小声抱怨着什么。
我叹了口气,也许自己应该多体谅他一些,自从他和妈妈离婚以后就越来越接近MADAO了。MADAO这个词在最近几年流行了起来,专门用来指那些一无是处的大叔,是的,我爸爸一直都是个废柴,虽然我替他还清了债务,但在几年后经济不景气公司开始裁员的时候,他又丢了自己的工作。妈妈似乎终于忍受不了了这样的一个废柴老爹,她整天抱怨着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冲动之下嫁给了这样的男人,然后在我十岁的时候她终于跟爸爸离婚了。
这让我感到很寒心,明明在我小的时候他们是那么的相爱,谁知道结局会变成这样了呢。所谓的我会爱你一辈子的誓言果然只是说着好听的吧,妈妈的新婚对象是一个关西的医生,她曾多次问我要不要跟她一起离开。
“小翠真的不和妈妈一起走吗?你新的爸爸是个非常优秀的人哦,他说自己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见你一面呢。”
“……是骗人的吧。”
当时妈妈笑的非常灿烂,仿佛幸福降临到了她身上一样。妈妈穿着件非常昂贵的貂皮大衣,一看便是那个医生买给她的,那个大阪的医生似乎相当有钱,经营着一家规模不小的医院。
我毫不留情地指正了妈妈的谎言,虽然我对自己的父亲感到恨铁不成钢,我也痛恨这个废柴大叔,如果跟着妈妈一起走的话也许自己的生活会从此彻底改观,可以住上大房子,也不用整天担心家里钱不够用的问题。
“……是骗人的。”妈妈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沮丧了下来,低着脑袋叹了口气:“小翠你是妈妈的宝贝,妈妈还是不放心你一个人留在爸爸身边,那个没用的男人……”
我沉默地看着她一会,然后上前拥抱了一下妈妈。
“你觉得自己和医生在一起会幸福吗?”我立刻松开了妈妈,认真地看着她的脸问道。
自从爸爸被裁员以后我已经好几年都没有见过妈妈笑的这么开心过了,社会很现实,怪不得任何人,爸爸只是一个没有工作的废柴,妈妈跟他继续过下去也只是蹉跎自己的青春,所以她选择离开爸爸我也完全可以理解,只是,如果我跟着妈妈一起走的话,我必然会带给她很大的麻烦,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我现在的家人一样,可以接受灵的存在。
是啊,不管我怎么反抗都无法摆脱灵会缠上自己的命运,我会摧毁妈妈新的幸福。而且那个一无是处的废柴大叔,就算他再怎么不济再怎么差劲,他都是我的老爹,我果然还是没办法丢下他独自一人呢。
妈妈露出了一抹无奈的苦笑,她点了点头,回答我说:“是啊,我很幸福。”
“那就好了。”我向妈妈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认真地说:“既然你觉得自己会幸福的话,那就不要不安了,你没有必要一定得为别人负责或者承担些什么,不用在意我的事,我会和爸爸一起活得好好的。”
妈妈哭了,直到我看着她坐进来接她的那辆高级桥车的时候,她都一直在哭。
她说我不像一个十岁的孩子,但我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
所以要幸福啊,妈妈,你只是为你一个人在活。
“喂?喂喂?所以说你在听吗——翠君!”
“啊,抱歉,您在说什么,小田汀?”
直到电话那头咆哮了起来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的走神,赶忙接起电话对着电话那头说道。
小田汀原名叫野田汀,近年来因处理了一些别人无法解决的特殊事件而小有名气,我和野田警察是如何认识的这说起来话长,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小警察,现在成了东京警视厅的特搜官,当然那些事情基本都是我协助他解决的,用常人无法理解的方式。
整个警视厅除了野田以外没有人相信世间有灵的存在,我们基本上可以算是一种合作关系,在解决了事件之后小田汀会给我一笔报酬,这成了我家目前主要的经济来源,父亲还没找到工作,我们家的经济又陷入了困局。当然,我也是会偶尔光顾一些赌场,6年以来田中先生孜孜不倦地每日试图扳着井盖,然而在这六年中却没有第二个倒霉蛋掉进他当初摔死的那个窨井里。
“总之……我半小时后来你家门口接你吧,你快点准备一下,我有预感又要发生很不好的事情了……”
电话里小田的语气显得有些焦虑,大致说是最近几天鹿田镇发生了多起杀人事件,原本这远在山崎县的案件不应由东京警视厅Сhā手,但当地的警察表示实在无能为力——因为这太不可思议了,解剖结果显示死者的内脏都被挖空,而据目击者所说,凶手似乎是一种很小的鸟类。
“究竟什么鸟能够杀人啊……该不会又是‘那个’作祟吧……啊啊啊不管了总是拜托翠君了!”
内脏被挖空了?鸟类?
这种描述让我想到了叶明的妖怪百科大全上记载的人肉雀,据说这种鸟会把蛋下在人体内,然后等蛋孵化以后它就会把人的内脏吃空……光看条件的话似乎有些符合,具体情况还是等调查以后再说吧。
“……好吧,我知道了。”我迅速挂断了电话,然后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不紧不慢地走到衣架前取下了自己的衣服,一边穿一边朝房门外喊道。
“又有工作了,信长公。”
作者有话要说:人肉雀:
传说有一种鸟,会把蛋下在人的身上,这种鸟的蛋比人的毛孔还小,当它出生后就把人的内脏做食物,最后吃空才飞出人体,这就是入内雀。另外有钟说法是又人长成了雀,被以为是妖怪。
小翠现在13岁。暑假中,开学以后就读并盛中学了。
人肉雀的事件比较麻烦,而且被一旦被寄生就无法解决,这个小故事我想写成推理悬疑剧-w-
PS:父母离婚那段灵感出自于下妻物语,突然间就想到了MOMOKO和她的妈妈=3=
当然翠子没有那么囧XD
最近迷上了生活大爆炸里的谢尔顿,不知不觉中就让翠的行为靠近谢尔顿了……比如下章,纯粹KUSO一下生活大爆炸XD
13
13、鹿田镇 ...
鹿田镇地处在山崎县的郊区,考虑到自己可能会在那里待上个好几天,因此我打包了一下行李带上换洗的衣服,并留下纸条告诉父亲钱在墙上壁画的后面,有需要自己去取,当然禁止赌博。
“哼……又是无聊的工作吗。”信长冷笑着挑了挑唇角,他总是这幅态度,对于我做的这些事情他从来都不赞成也不反对。
“别这么说,这是我们为了天下一统的必经之路。”我跑到灵台前把信长的牌位装进了自己的背包,背对着他说道。
因为信长依附的剑无法随身携带,于是我给他做了个牌位,平时供在家里,出行的时候也方便携带,必要的时候还能当武器使用。因为是在东京,如果带着木刀去商业街的话绝对会被警察拦下来问话。带着牌位出门虽然会被当成怪人,但不管怎么说那始终还是最便利的选择。当然,我也有考虑过用其他替代武器——比如棒球棍什么的。
食盐、圣水、符咒……我飞快地整理着自己所有的装备,这时家门外已经扬起了野田警士催促的汽车喇叭声,房间里的爸爸咕哝了一句,我立刻捡起丢在墙角的木刀,拎起行李箱飞奔了出去。
“翠君,你好。”上车以后,坐在驾驶座上的野田汀对我招了招手打了个招呼,然后他吞了口口水,缩回脑袋小心翼翼地对着后面空荡荡地座位说:
“您也好……信长公。”
野田汀也属于那种能够见到灵的体质,但他并无什么灵力,无法像我一样使用灵来战斗,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只有阴阳眼的普通人而已。野田很害怕织田信长,他似乎总是担心着背后的信长公会突然挥刀斩下他的脑袋一样。
“你好,小田汀。”我顺溜地把车门一关系上安全带,坐稳身体对旁边的野田说:“出发吧。对了你的错误提示灯还亮着,你是不是应该先维修一下汽车?”
“你不用每回都提醒我一次,自从经过那次撞击以后这灯就一直亮着,虽然修不好但车绝对是没有问题的。”野田汀垂下脑袋无力地说:“我们现在可以出发了吗……”
“噢?那你还敢开这车?”我努了努嘴直视着反光镜玻璃,又看到后座的信长公冷笑了一声,于是移开视线抱怨说,“发生交通事故的可能性比我们被妖怪干掉的几率还要高,算了……”
“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翠君你不是坐过好几次这车了吗……拜托你不要每次来反复说这个我解释得也烦了啊……”
野田汀皱着张脸郁闷地发动起了汽车,虽然我还是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见野田汀似乎不打算再跟我继续那个话题,觉得实在无趣只好耸耸肩,合上眼睛开始闭目养神。
从东京行驶到山崎县会花费很长的时间,在工作开始前,我还是先保持一□力吧。
这辆安全性能看起来似乎并不怎么可靠的车子颠簸了许久之后,终于在一条狭窄的小道口停了下来,周围是大片的农田,汽车已经无法继续驶入进去了。
“我们下车,通过这里当地警方就会来接我们。”野田擦了擦额角渗出的汗,夏日的太阳炙烤着这片乡间田地,我有点后悔自己没有带伞,地里种的那片绿油油的蔬菜让我感到胃难受。
“为什么在这种乡下地方。”我郁闷地抱怨了一声,和野田各自从车上搬下来自己的行李,拖着慢慢着箱子在泥道上龟速前进。
沿着农田走了十几分钟,眼前还是只能看到片一望无际种着绿油菜的田地,尽管平时一直进行着体能训练并不会觉得很累,但是我讨厌太阳,大量出汗以后感到口渴难耐,显然野田的状态也不是怎么很好,他身上的警察制服已经被汗水浸得湿透了,于是野田停下来对我招了招手,气喘吁吁地冲我喊:“哈啊……等一下!翠君……哈啊!”
我停下来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野田,他从行李箱里拿出一瓶水打开咕噜噜地喝掉了一半,然后长吁了一口气,感叹道:“得救了!给你……翠君。”
他抹了一把脑门的汗,然后把喝掉一半的水递给了我。
“……”我盯着那喝过的水瓶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接了过来,把剩下的水一饮而尽后将塑料瓶还给了他。
“……谢谢,虽然我觉得你应该在自己喝之前先让我喝。”
我立刻转过身,背对着他面无表情地提醒他说:“如果不是因为我渴得不行了我是不会想尝你的口水的。”
“唉?啊!对不起我忘记了!”
野田警士呆愣了一下,然后立刻变得手足无措起来,他连连摆手歉意地对我说自己忘掉了我是女孩子。
“所以小田汀你都快三十岁了还是个光棍,学着绅士点才能找到女朋友吧,连我都快觉得你有隐藏的同性恋情结了。”我转头鄙夷地瞥了他一眼,然后拉起行李箱头也不回地继续沿着农田向前走去。
“才没有这种事情!轮不到翠君你来说这些……啊现在的小鬼都真讨厌……”野田汀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抱着脑袋哀嚎了起来。
“少废话啦,快点走。”我伸出胳膊抹了一下脑门,心情越发烦躁了起来。
啊啊,早知道是这种地方的话我就不过来了……
终于走出了那片农田,来到镇上的时候已经有三个警察在等着我们了,野田汀立刻站正了身体走上前和领头的那个警察握了握手寒暄了几句,我注意到了不远处明明有一座电车的站台,那就是说我们完全可以乘电车来鹿田镇……野田汀这个蠢货为何还要执意要开他的破车来这里……
“久仰久仰,东京的精英野田警士!我是鹿田镇的警察署长宇喜多猛,这两位是我的部下四十万新也和野坂步。”
宇喜多署长是一个看起来很热情的胖子,大约四十来岁的样子,眉毛很淡。他用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炙热眼神盯着野田汀看了好一会后,才慢慢把视线移向了我。
“……对了这个小女孩是?”
“哦是我亲戚家的小孩……”野田警士看了我一眼,脸不改色习惯性地回答道:“我答应她的父亲照顾好她,没关系她是协助我查案的,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宇喜多的两个部下互相对视了一眼,偷偷地在一旁小声议论了起来。
“……你说我们的署长这次有没有戏?”
“我猜没有……那个警察看起来像是个萝莉控吧。”
“咳咳!”野田汀高声咳嗽了两声,板起脸瞪了两人一眼,然后对警察署长说:“那么就向我们详细说明一下这事件吧,我想和目击者谈谈。”
“哦,对!”宇喜多警长立马反应了过来,一把搂住野田的肩膀把他往车里引:“我们先回署里慢慢说吧,对了……既然到了鹿田镇就一定要吃当地的野味!这个镇的烤鸟肉串很出名,等等我们一起去吃顿饭如何?”
他说到这话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一道令人不快的视线,条件反射地转过头去,看到旁边杂货屋门前往外洒水的老汉正用着一种近乎仇视的眼神盯着我们。
他怎么了?
我顿时感到有些不解,他并不像是注意到跟着我们的信长公的样子,仅仅是仇恨地盯着宇喜多署长。和我的视线对上之后,他也并未避让,仿佛是在警告一般冷哼了一声,然后慢慢地移开了眼神。
“不,不必了!”野田警士颤抖了下肩膀,用力掰开宇喜多署长搂着他肩的手,然后退了两步跑到我跟前,按住我的肩膀慌张地说:“我,我先和翠君去旅馆放掉行李吧,一会再来贵署调查案件……”
“这样?小野田你可以来我家住,我的房子很大,也没有结婚所以不会有人来打扰……”
宇喜多用着一种期待的眼神看着野田警士。
野田打了个寒战,连忙摆手说:“不,不必客气的!我已经订好旅馆了!是吧?翠君!”
我对着宇喜多署长做了一个OK的手势。
“是的,而且你若是打小田汀主意的话我劝您最好还是放弃罢,虽然小田汀有着隐藏的基佬属性,但他现在并不肯面对真实的自我,而且我也觉得你一定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虽然很残酷,我还是觉得应该把事实的真相直接剥开给大家看比较好,谁也不要有多余的期待和幻想。
“…………翠君!你在说什么啊!”野田僵硬了一下,然后气急败坏地冲我大喊了起来,“不要对宇喜多署长说奇怪的话,太失礼了……啊啊对不起,她不是故意的!”
“我一直都很认真,从来不开玩笑。”我瞥了野田一眼说,宇喜多署长的脸涨成了紫红色,活像一块变质了的猪肝,他的两个部下都捂着自己的嘴背过身不停地抖动着自己的肩膀,仿佛是在强憋着大笑一般。
“啊啊完蛋了……”
宇喜多署长带着他的部下离开了以后,野田汀抱着自己的脑袋哀嚎了起来。
“都怪你翠君……看他那样子是不会协助我们调查了!”
“那你要出卖色相去引诱他吗?”我冷眼看着野田幸灾乐祸地说:“宇喜多署长看起来挺中意你的样子。”
“才不要!你明明可以什么都不说出来装作不知道啊……啊啊我们只能自己调查去了……”
野田警士垂头丧气地拎起了自己的行李箱,我们正打算离开这里的时候,刚在一直在门前洒水的那个老头突然放下了手里的水桶,走上前几步挡在了我们面前。
“……您需要什么帮助吗?”野田呆了呆,稍感意外地开口问。
“你们是从东京来的吧。”老头板着脸盯着我们。
“是啊,我们来调查镇上那些杀人事件的……哦请不必担心,我们很快就能解决这一切的。”野田汀似乎以为这只是对连环杀人案件感到恐慌的村民,于是温和地笑着安慰老汉说。
“……哼。”老汉突然像是讥讽般的冷哼了一声,充满了敌意地看着我们,冷冷地说:“给你们一个忠告,如果你们想要活着离开鹿田镇的话。”
“想要活着离开这里的话,就不要吃任何鸟类的肉。”
作者有话要说:特别感谢阿猫抓语病!修正了=3=抱住蹭蹭><
我的剧透是:整个镇都被诅咒了。
其实这几章是提倡环保爱护自然的章节……[殴]
请一定要耐心看,精彩的在后面=3=
还有除了“加油”以外等等的万能评我每个留言都回的,没回复的可能被晋吞了或者是抽了……
14
14、烧烤会 ...
不要吃鸟肉?
我琢磨着老汉这句话的意思,与其说是提醒,倒不如说是像一个警告。或许这和我们要调查的案件有关?
“唉?您在说什么?”
野田汀呆滞了一下,疑惑地盯着老汉,拿着洒水勺的老汉板着脸瞪了他一眼,便不再搭理我们转身拎起自己的水桶,继续往店门前洒水。
“你是不是应该去他的店里买点东西他才会告诉你情报?”我上前拉住野田的胳膊,指了指老汉背后的那家杂货屋,一个跟老头年纪差不多的老太婆正趴在柜台前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
“啊?有这种说法吗……好吧。”野田汀顺着我指的方向转过头去,看了老太婆一眼后皱了皱眉,很不情愿地把手伸进了自己的口袋摸索出钱包,快步朝杂货店走了过去。
见野田汀开始挑选货品,我立刻转过身走到老汉面前,问:“你一定知道些关于这个镇的事情吧?”
我想一个素不相识的老汉不会无缘无故地过来警告自己,但他提到的内容让我对这个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稍微有点眉目了。
关键词是鸟没错吧。
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鹿田镇并不是一个人口密集的地方,从刚才到现在过了十几分钟,经过这边的行人依旧屈指可数,明明这里还是鹿田镇的镇口呢。
“……”老汉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皱纹爬满了他的额头,眼神中充满了警惕。
我指了指背后正在杂货店里买东西的野田汀,盯着老汉的眼睛说:“他已经到你妻子店里买东西了,来吧,说说你知道的事情。”
老汉仍然板着张脸一副相当严肃的样子,他盯着我沉默了几秒,终于嘶哑地开口说:“……那不是我的店。”
“噢,抱歉,我这就去告诉小田汀不用在那店里买东西了……”我踮起脚往后眺望了一眼,看到小田汀拿着两瓶水手忙脚乱地超这边跑了过来,看样子已经晚了。
“……算了,不提这个了,那么老伯……”
“我什么都不知道!”老汉突然一下子提高了音量冲我吼了出来,把我吓了一跳。在不远处的野田汀也听到了声音,他一边大喊着“怎么了”一边跑了过来。
“也许是因为你没买他店里东西的缘故,他什么都不肯说。”我耸耸肩无奈道。
“什么?我不是买了吗?两瓶矿泉水一千二百円……”野田唯恐老汉看不到他手里的东西,特地高高地把水瓶在老汉面前晃了晃。
“……也许是因为那家不是他的店的缘故。”我扭过头,小声地说道。
野田汀显然并没有明白我的话的含义,他依旧是一脸迷糊的样子,老汉抿了抿干瘪的嘴唇,没好气地瞪着我们说:“开什么玩笑!我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告诉你们的!”说着他一边舀起木桶里的水往野田汀身上撒去,“快给我离开这里!”
“等,等一下!老,老伯!!”
——两小时后——
我们被轰走了,并且野田汀很不走运地还被老汉浇了一身的水。也许因为我是小孩的缘故,老汉并没有为难我,虽然他看起来依旧相当不友好。
一路上我们都叫不到一辆出租车,这个镇的过分清净令人感到不安,尽管这是听说了还有两天就到了镇里的“收获祭”,所以镇里的干得动活的男人们纷纷丢下了平日里的工作,都跑去附近的山狩猎野兽了。
“啊——真倒霉……这个镇实在太奇怪了,刚来就遇到这种事情……”野田汀一边抱怨一边拖着行李在路上走着,老实说野田的体能素质相当一般,脑子也不怎么聪明,他能有今天的这种成就应该好好的感谢我才对,然而即使我认为事情理当如此,这家伙依旧不肯帮我拎行李。当然也许这是他一直在记恨比腕力没有一次赢过我的缘故。在信长公成为我的同伴以后,我几乎每天都会花费两小时在机械地挥铁棒上面,哦该死的,这看起来就像是个棒球运动员做的事情。
等到达预定的宾馆的时候已经筋疲力尽了,旅馆老板娘是个三十多岁的寡妇,店里还有一个8岁的小男孩,似乎是她儿子。她客气地要帮野田搬行李的时候野田直接拒绝了她,并似乎像是为了向对方展示自己的男子汉气概强行把我的行李一并拎了起来,事实证明逞能就是自作孽——他把我的行李搬到我房间里的时候,整个人看起来几乎快要散架了。
“呵呵……年轻的男人果然很厉害。“旅店老板娘笑盈盈地看着小野田,她保养得相当好,皮肤水嫩唇红齿白,是个充满风韵的成.熟.妇.人。
“哈啊……那当然了!野田汀把行李往地方一放,跌跌撞撞地转过身撑起身子,喘着气对旅店老板娘说:“我好的很!”
我冷笑着哼哼了一声。
老板娘的声音酥的发麻,也许男人们都特别喜欢发嗲的女人,在老板娘对我们说完“好好休息有事就喊她”离开的时候,野田汀还直勾勾地盯着老板娘的背影。
“醒醒,看你这德性!”我毫不客气地往野田汀的小腿上踢了一脚,他“嗷”地惨叫一声跳了起来,“干什么啊!翠君!我的骨头都要被你踢断了!”
“原来你喜欢比自己年纪大的女人?”我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脸点了点头,“既然她是个寡妇,我猜想既然她丈夫死了那么多年她一定已经性.饥.渴很久了,如果晚上你去她房间的话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艳遇,当然,这些都是在‘她没有其他私通对象’的前提下成立的。”
“别说奇怪的话!是你爸爸教你的吗?!”野田汀的脸刷地一下涨的通红,语无伦次地摆着手对我说:“每个男人都有欣赏美丽女性的权利……我是个性取向正常的男人!”
“得了吧。”我拍了拍野田的肩膀走到背后拎起了自己的行李箱,一边打开一边对他说:“放心吧小田汀,如果你们有机会交.媾的话我会替你保密不告诉你上级的,刚过了春天动物还在发情期之内,所以你会产生性冲动也是正常的,对了你需要蜥蜴粉吗?刚巧我身边带了一些,”
“……我觉得等你升入初中以后我应该特别提醒一下你的班主任,啊啊日本的教育完了吗……”野田汀沮丧地捂住额头长叹了一声,然后无力地拎起自己的行李箱,侧过身对我说:“那么我先回自己房间了……我先冲个澡再出门,翠君你要不也洗一下吧,等会我们一起去吃烧肉吧。”
“恩好。”我头也没抬,小心翼翼地从行李箱里把信长公的牌位取了出来。信长很不喜欢成天跟着我行动,所以大多数时候,他都让自己整个人呆在灵位里,至于什么时候出来都要看他的心情,当然这对我来说也是件好事,我很不喜欢整天被人监视着的感觉。
“对了再过两天就是收获祭了吧……我对这个镇上的民俗很感兴趣,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庆祝吗,我记得翠君最喜欢吃肉了。”野田汀挠着自己的脑袋,若有所思地吁了口气说。
谈不上喜欢,我只是不吃素食而已。
我并不打算去纠正他对我的错误理解,准备一如既往地一天三次敲信长公的灵位喊他出来,然后跟他打个招呼,我坚信着我和信长公之间需要更多的沟通,因为我完全无法理解信长公的想法,无法说服自己信任他,如叶明所说,现在的我根本发挥不出信长公百分之三十的实力。
但是这个时候我发现了一个相当关键的问题。
……对了,为什么刚才我没有注意到呢?
收获祭……所谓为了满足人类的那些非必要的食欲而大肆屠杀野兽的活动,鹿田镇以鸟肉烧闻名,那么可想而知,在最近这几天,村里的人们会捕杀多少只鸟?
“等一下!”我出声叫住他。
“怎么了,翠君。”野田停下来转头望着我问。
我转头面无表情地对野田汀说:“刚才被你打断了思路,现在我想起来了,杀人事件很可能是那么回事。”
“那是我的错吗?!”野田汀面露不满地看着我抽搐了一下嘴角。
“没错。”我理直气壮地看着他说,原来是这么回事,为什么鹿田镇口的老汉要提醒我们不要吃鸟肉,那说明他很可能是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人类杀死鸟吃掉它们的肉,人类被鸟吃空了内脏……一切都可以对得起来。
尽管不清楚他为什么不肯直接告诉我们详情,但我的猜测也许八九不离十了。
“小田汀!别洗澡了!”我立刻抓起木刀,然后一把夹起了信长公的灵位牌。“我现在去镇民们的狩猎场,你给我去警署查一些东西!”
“哎?出什么事了,翠君你把话说了一半……还什么都没告诉我啊!”
“边走边说。”我抢过小田汀的行李箱往房间里一扔,然后关上门拉着他往旅馆门口冲去。
“我都糊涂了……”野田汀咕哝了一句,然后突然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地“哦”了一声:“等等翠君,我好像明白了……你该不会是想去阻止镇民的狩猎吧?”他哆嗦了一下肩膀,“你会被发怒的镇民撕碎的!”
“八九不离十,但不正确。”我鄙夷地瞪了他一眼说:“谁会去浪费力气阻止这些野蛮的镇民们……狩猎场里可能有很不得了的东西,虽然我还不能确定……你给我调查一下那些受害者,他们死亡前几天做了些什么事情!”
如果我的推断没错的话,那就是被人类大量屠杀的鸟类的怨恨形成了恶灵——人肉雀。
真是这样就麻烦了,除非消灭那怨念的本体,不然被寄生的人无方可解。
作者有话要说:小翠的推断其实有误,事实的真相在下章揭开=w=
我有种在自己写侦探文的感觉,虽然线索给的很多大家也能猜到不少……
要耐心看哟,人肉雀的故事下章结束。
翠子真可爱说话太毒了……
15
15、收获祭 ...
老实说我真的很不喜欢自己的这份差事,除了每天都必须面对各种风险以外,为了解决事件还要各地四处奔波。尽管在大多数情况下我是不会离开东京跑到其他偏远地方去处理这种超自然现象的,当然,别人给高报酬的话则是例外。
只是我感觉自己现在快要崩溃了,野田去署里调查起了受害人的详细信息,我一边警惕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织田信长,一边强忍着想要呕吐的欲望在自己最讨厌的绿色森林里走了近一个小时。
“唔呕……”我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嘴巴,虽然胃里早就已经空了下来,但这种想要呕吐的感觉依然持续着,我干呕了一下,闭上眼睛靠到了一旁的树杆上,强迫自己想些别的东西来转移注意力。
心理医生都是群骗子,他们只会恶意对别人的想法进行恶意揣测,然后胡编一些有的没有的。比如在我小学一年级妈妈带我去接受心理治疗的时候,我的主治医生告诉妈妈说,其实我只是“过早的萌发了对性的好奇,为了掩饰自己的羞耻感因此把这份感受转移到了其他东西上面,恐惧只是一种自我保护意识。”我呸,明明思想龌龊的是心理医生自己才是,明明我一次又一次告诉这位医生自己只是因为小时候喝了毛虫榨的汁而对绿色反感而已,但立刻又被这个医生从“毛虫”联系到了“男人的阴.茎”,从此我便彻底对心理医生绝望。
开玩笑,谁会满脑子都是这些龌龊的性幻想啊!
稍稍休息了一下后,胃不舒服的感觉终于减轻了很多,我喘了口气于是打算继续上路,信长却一如既往的冷笑了起来。
“哼哼哼……没用的废物,连这点都承受不下来么?”
他对别人的要求严格,对自己的要求则更甚,对于信长来说没有将对手斩杀就意味着失败,正因如此,几年来从来都没有一只魔怪能逃过信长的刀,也许是因为父母婚变了的缘故,我堂而皇之地把自己的压力与怨愤都发泄在猎杀这些异类上面了。
恶灵永远无法与人类共存,也只有麻仓叶这个傻瓜会去想着感化它们了。
说到这里又让我想起了麻仓叶的那个兄弟麻仓好……这个人更神奇。如果我没有理解错误的话,他居然想着毁灭全人类建立一个以灵为主的新世界,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到底有什么意义,有这种精力就不能想想如何才能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吗,就算征服世界都比毁灭世界有意义的多。
“哈啊……”我抹了一把嘴角,睁开眼睛看着正用鄙夷的眼神盯着自己的信长公,于是喘了口气大声对他说:
“你还记得本能寺事变吗!”
“……”信长脸上的讽笑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冷冷地看着我说:“……你再重复一遍?”
“看吧,你也没比我好到哪去。”我翻了个白眼,面无表情道:“你不是一样无法克制自己的愤怒么。”
一提到本能寺之变他就会发火,而且每次的反应都有少许差别……总之十分微妙。
我暂时还不能从他的反应中得出结论,比如他到底在恼火自己功亏一篑没有夺取天下呢,还是生气最信任的部下明智光秀背叛了他。
“哦?你好大的胆子……”信长公挑起薄薄的嘴唇再次冷笑起来。“你在对我信长说教?”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我摊了摊手无辜地说,发觉这种互揭疮疤的方式似乎并不能促进感情的发展,只会让双方的关系更恶化,于是我打算转移一下话题,比如谈谈信长的那位美小姓森兰丸。养娈童在国内国外都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尤其是日本,战国时代大名今川义元曾经养了一大批男宠,自然信长公也一定不例外。虽然听说他对这位传说中的绝世美少年宠爱有加,但我个人以为信长应该更在意明智光秀才是。
“那么信长殿下,你……”
“哇啊————!!”
在我正打算开口的时候,林中深处远远地传来了一片惊恐的惨叫声,我的思考回路立刻被打断,闭上了嘴与织田信长一并安静了下来。
“钻出来了!那是什么东西!!!噫噫——救命!!”
“……哼哼哼,已经开始了吗。”织田信长双手抱胸冷眼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露出了一抹不怀好意的冷笑。
我条件反射般地跳了起来,立刻意识到出事了。
“……晚了吗?算了……别幸灾乐祸了信长公,开始工作了。”
也顾不得自己对林中满片绿色的厌恶,我飞速抓起木刀顺着声音方向跑了过去,然而没跑出多远,从树林的深处窜出来了几个面部表情无比惊恐的男人,有个人跟我撞了个满怀,他连句道歉都没有立刻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跳了起来,一边高呼着“救命!”
几人绕过我身边没命地往山脚下逃去。
我顿时有些疑惑,虽然自己平时的对妖怪的感应力一般,但不至于到了现在我还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即使顺着那些人逃出来的方向追过去,我依旧没有嗅到任何关于妖怪的气息。
难道是只是野兽?
带着疑虑到达他们的狩猎场的时候,却晚了一步。
事情出乎了我的预料。
溪边的平地上支着一架烧烤架子,旁边七零八落的倒着5、6具尸体,新鲜的血液顺着泥土流进了溪河,水里一片血红,满地都是鸟类的羽毛。
纵然是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顿时感到很不舒服。除了那些死亡的尸体以外,在尚未熄灭的烤架旁还有其他几个活人,但他们似乎受了非常大的惊吓,一个个屎尿横流瘫坐在地上,嘴里哆哆嗦嗦地念叨着“鸟……怪鸟……”
……果然还是那东西吗。
我皱眉从口袋里掏出携带电话,一边拨下了野田汀的号码,同时慢慢环顾着现场四周。那些人的死状相当离奇,每具尸体的腹部都破了一个很大血窟窿,里面就像是被挖空了一样,五脏六腑全部消失了,很显然,这绝对不是人类做得到的事情,野兽也不可能把内脏吃的如此干净,基本可以证实我的猜想了,这绝对是妖怪百科中的人肉雀。
只是唯一的问题是,在这么多人死亡的时候我竟然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周围只有淡淡的妖气残留,这实在不像是一个能瞬间杀死这么多人的怨灵的妖气。很显然,那东西很狡猾,我猜测它似乎是满足在杀戮的同时也注意隐藏了气息。
虽然会有点困难,但这些也足够可以让我进行追踪了。
野田汀的电话暂时无法拨通,我烦躁地挂断了电话把手机塞回口袋,转身走到那些活着的人跟前,地上除了鸟的羽毛以外还零碎散着一些被被吃掉肉的野鸟的骨架,看样子在那之前他们似乎正举办着什么烧烤盛会。
“发生了什么事?”我盯着一个抱头跪在地上哆嗦的胖子问。
“……呜……呜呜……”胖子紧紧捂着自己的脑袋,仿佛在担心那些怪鸟也会从他的脑壳里钻出来一样,浑身不停地打着哆嗦。
我试着问了他几个问题,但他似乎始终脱离不出恐惧,无法开口同我说话。
无奈之下我只得放弃继续问话,看到满地的鸟骨壳这里出了什么事我就能猜到一个大概,这绝对是鸟的报复。如果他们都吃了鸟肉的话,被人肉雀破肚就是迟早的事情了,虽然这些野蛮残忍的家伙死了我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内疚感,但我眼前的首要工作还是必须阻止它。
但是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感到背脊一阵冷颤,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一样,让我产生了种被监视着的奇怪感觉。
“哦?什么人在那里?”信长突然傲慢地喝了一声,我立马顺着他的方向转过头去,正看到有个不远处的树丛间隙中透出了一个面布皱纹的阴沉人脸,我不由得一愣,那不就是当初在鹿田镇口提醒我们不要吃鸟肉的那个老汉吗!
“是你……”
我意外地盯着那个古怪的老汉,视线相合后他的脸上一闪而过了丝慌张,老汉立刻背过身,隐匿在树丛中的身影顿时消失了。
“喂等一下!”
我冲他大喊了一声,抓起木刀朝他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为什么那个老头会出现在这里……如果是怨灵的话还说得通,但他明明是个人类! 没有附身迹象,身上也没有任何妖气残留,为什么看到我就要逃跑?
[哔哔哔哔——]口袋里手机的铃声顿时响了起来。
我顺手掏出手机,一看是野田汀的来电,于是在“继续追老头”和“接起电话”的两个选择中挣扎了一番后还是接起了电话。
好吧,追捕这个镇常住民的工作还是得交给警察,我若是跟丢了就都交给小田汀你了,就算没有逮捕状用非法手段我们都要抓那个老家伙来强行问话。
“喂喂,我是野田!翠君你让我调查的东西我都查明了!”电话那头传来了野田汀的声音,听起来他的情绪似乎显得有些激动。
“太晚了,你查到了些什么?”我皱着眉握着携带电话,一边抱怨说:“还有你刚才没有接我电话。”
“抱歉刚才有点麻烦!”野田汀仿佛回忆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一样,听声音像是打了个寒战。“详细资料等你回来后看吧,我调查了一下,那些死者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前几日都曾经参加过收获祭的狩猎活动……但是这也不能代表什么,最初的受害人绪方一家三口都死于腹腔被挖空……问题就是这个,有人可以证明,绪方先生去捕猎的时候他的夫人正在公会里和几个家庭妇女们打牌。”
“不,我想事件也许能够解决了。”我兴奋地抓着携带电话说。
我的设想被证实了,眼前的那些疑云顿时消散了大片,稍稍整理一下思路就能把所有的线索串联起来,没错,并不是参加了收获祭的缘故,而是所有死者都是吃了为收获祭而猎捕的鸟肉。
很显然这个镇每年都会举行一次这种庆典,而且他们常年食用鸟肉,如果这是鸟的怨灵对人类进行的复仇的话,出现的未免也太迟了。
因此我的结论便是一定有人操控了这一切。
比如,刚才那个一直躲在暗处窥视着人类被雀蚕食的老汉。
作者有话要说:翠君猜对了一半,结局只能拖到下章解决了=。=
翠会模仿信长说话的腔调……见到鸟的怨灵本体的时候会开玩笑说:小杜鹃,快唱歌,不然就杀了你。
信长会很无语。
下章应该是并盛篇,开学第一天就拿信长的灵位削了不良风纪委员会成员的飞机头……
16
16、阴谋论 ...
报警后过了二十多分钟左右,宇喜多署长带着部下们赶来把剩下的遇害者带走了,因为尚未来得及食用鸟肉的缘故,那几人暂时还没有出事。
在他们给那几个可怜人录口供调查现场的时候我趁机偷偷溜了,信长没有可以做的事情后又回到了牌位里。到达旅馆的时候发现野田汀已经先一步回来了,他似乎还冲了个澡,连衣服都换了身新的,正坐在食厅里吊儿郎当状与旅店老板娘聊得甚欢。
野田似乎在向寡妇自吹自擂,时不时地发出刺耳的大笑声,完全没有注意到站在房间门口的我的存在。
我抚着额头叹了口气,走进房间的时候高声干咳了两下,试图引起他们的注意。
“啊?翠君你回来了,调查结果如何?”野田汀终于注意到了我,于是依依不舍地对寡妇摆了摆手说:“不好意思美纪……”
“我知道,刑警先生的工作很繁忙嘛,那我就先不打扰您工作了。”寡妇妩媚地微微一笑,悠悠站起身冲野田汀使了一个暧昧的眼色。“我等您哦。”
“啊啊!一会儿见。”野田汀顿时喜笑颜开,热情地站起身连连向寡妇挥手,一直目送着她退出房间。
“……”我瞪了野田汀一眼,但他似乎并没有感觉到别人对他的鄙视。
直到寡妇离开房间替我们关上了门以后,我眯起眼睛,鄙夷地盯着野田汀问:“美纪?”
“是她的名字啦。”野田不好意思地挠着自己的后脑勺说。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在我辛辛苦苦冒着生命危险去这群野蛮镇民们的狩猎场调查的时候你居然在和寡妇调.情?!”
“不是这样的……翠君,你误会了……”野田汀心虚地把脖子往后缩了缩,然后像是为了转移话题一样手忙脚乱地从丢在旁边的皮包里掏出一叠厚厚的打印资料,作出一副讨好状递到我面前:“你要我调查的东西我都已经查明了,包括死亡时间和他们的交友圈……而且翠君你也不能阻止我追求真爱的权利啊!我有预感!美纪一定是我命中注定的那个人,我打算再结束这次任务后向她求婚!”
“这太快了!你是Unubore刑警吗?”我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茓,烦躁地对野田说:“虽然我并不反对小田汀你追求寡妇,刚入夏的时候都是猩猩们性.欲的旺盛时期,你有权利找个女人缓解自己的基本生理需求,但显然现在不应该把精力分散在生.殖上面,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小田汀你还记得我们刚进入鹿田镇时候遇到的那个老伯吗?我怀疑这些事件都是他搞的鬼……我们现在快去搜他家。”
“我是猩猩吗?!”野田汀抽搐着眼角冲我喊了一声,无力道:“就算我是警察也不能没有许可就搜别人家……这是犯罪啊翠君!”
“只是搜寻证据而已,别那么死板。”我瞪着野田说:“他看到我就逃走了,很可能跑到什么地方躲起来了,家里不一定有人在……运气好的话也许能在里面找到诅咒袋什么的,我敢打赌这个镇上发生的一切都是人为的,别磨蹭了小田汀!你有两个选择,他在家的话就用枪指着他的脑门然后我们进去搜屋子,他不在家的话我们就照例和往常一样闯空门进去搜屋子,走吧。”
“不要说得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啊!闯空门……唉……要是接到投诉的话我又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野田汀郁闷地抱怨了许久,终于极不情愿地站起身打算同我一起出门。
回到旅店接待台的时候发现寡妇正在同谁打电话,她看到我们以后放下了听筒,冲我们微笑着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路上小心哦刑警先生。”
“是的我们很快就回来!夫人请放心!”野田汀立刻扯起一副滑稽的笑脸,点头哈腰地向寡妇献殷勤。
“呵呵,刑警先生真是个有趣的人。”寡妇掩唇轻笑了一声,声音让人感觉酥到了骨子里,我仿佛能看到野田汀的头上冒出了粉红色的泡泡。
“……哼,猩猩们都到了发.情期了。”我小声嘀咕了一句,野田汀似乎没有听到,他一边向寡妇挥手一边轻飘飘地跳着走出了房间,那看起来真是相当的滑稽可笑。
不过推门走出屋子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有些不自在,像是被人盯着看一眼背后有针扎一样的视线,但我回过头去却什么都没看到,寡妇又开始继续讲电话,屋里也没有其他灵或者妖怪,似乎只是我的错觉。
……也许是我神经过敏了吧。
“我觉得有人盯着我在看这是错觉吗?”但自己还是对此感到有点在意,走出旅馆后稍作了一下迟疑,于是仰头盯着野田汀问。
“哈哈哈是吗,翠君沉默的时候就是个像天使一样的可爱女孩子,被人盯着看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啊。”野田汀哈哈笑着说:“当然,如果能开朗一点的话就更好了。”
“噢,你可真恶心。”我鄙夷地瞥了他一眼说。“用‘天使’来形容人也太老土了,所以你才一直找不到女友吧。”
另外我也一向讨厌天使这种说法,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什么美好的神灵存在,我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世间只有魔鬼与怨灵。
“……我就不指望翠君能变得开朗了,翠君果然还是不要开口说话比较好。”野田汀捂住自己的前额,无力地叹了口气说。
“好吧,我就知道找小田汀商谈问题还不如去找只会读心术唬人的‘碟子先生’(碟仙)来问。”
我耸耸肩快步绕过野田汀,无视他的反应大摇大摆地直接走在了他的前面。
——鹿田镇——
“真的要这么做吗……”野田汀不安地站在老汉的杂货店门口张望着,所幸是后门,我们无需担心会被隔壁杂货店的老太婆看到。
“别吵,就快好了。”
我一边小心翼翼地用铁丝捅着老汉家的门锁,一边压低声音示意野田汀保持安静。
“我觉得我们就像小偷一样……”野田叹了口气,局促不安地说:“被发现的话我就得逮捕自己了,还有翠君你为什么会撬锁,这是谁教你的……”
这时门锁里响起了一声轻微的“咔啦”声。
“好了。”我兴奋地拍了拍手,直接无视了野田的质问拧开门把手走进了屋子,转头对呆愣在门口的野田说:“你还在等什么,快进来。”
“啊真是的……”他无力地咕哝了一声,似乎像是顾忌着什么自言自语地喃喃了一句:“打扰了……”,然后脱下鞋踮着脚趾走进了屋子。
“我们最好快一点……”他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我立刻冲进了他的房间开始翻起了柜子,老汉家里倒并没有什么异常,不大的屋子里摆设相当简洁整齐,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些用来下诅咒的道具,甚至连一点点妖气残留都没有。
“发现什么不对劲了吗?”
在我几乎把老汉家翻了个底朝天后,野田汀终于忍不住开口问。
“……没有。”我很不甘愿却不得不承认道。
“我就知道——”野田抱着头哀嚎了一声:“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离开了,被人发现的话就糟了!我没有搜查令啊……”
“绝对哪里出了问题。”我不甘地看着被自己翻得乱七八糟的屋子,咬了咬牙说:“明明那老头躲在现场偷看别人被鸟杀死,说他跟这案件无关谁会信……也许他还有什么秘密基地?”
“拜托你做之前先把事情弄清楚……”野田怨恼地冲我嚷嚷道。
“这明明应该是由你调查的事情。”我瞟了野田一眼,不示弱地说:“或者说,你可别告诉我是你弄错了老家伙的地址?”
“怎么可能!还有我们真的该离开这里了翠君!”野田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显得越发焦虑了起来。
“不!我的怀疑绝对没错!我们再搜查一遍。”
我不甘心地咬了咬嘴唇,如果实在找不到线索的话我就考虑从其他方向着手,比如直接逮捕那个老头逼问他为何会躲在现场偷看之类,这时小田汀突然像是注意到了什么,快步走到老汉的书架前从里面捏起了一枚金色的徽章。
“这是什么?”我不解地问。
“鸟类保护协会的徽章。”野田汀眨了眨了眼睛说:“既然是爱鸟协会的成员,那么不希望别人去吃鸟肉是理所当然的,所以是翠君你误解了吧。”
“不,这就更能证明这些是他做的了!”我兴奋地冲上前一把夺过小田汀手里的徽章,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枚金灿灿的小徽章说:“这就能够很好地解释老家伙的动机了……虽然我不清楚他到底是怎么做的……小田汀,我们现在快去鹿田镇的鸟类保护协会找其他的成员调查一下!”
根据宇喜多署长给的地址来到了鹿田镇所谓的“鸟类保护协会”,我发现那只是一座用红色砖瓦砌成的类似民宅的小房子,看起来非常寒酸。
但是……
“天哪!那是什么!”野田恐惧地惊呼了起来,不自觉地往后倒退了几步。
“……我想所有的问题都可以解决了。”我警惕地盯着那间小屋,一点都不敢轻举妄动。
开玩笑……围绕着这间屋子竟有无数的灵体在上空四处飞窜,产生了无数哀叹恸哭的共鸣声,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
“我们最好还是先回去一次,小田汀……”我喃喃地盯着那盘踞着恶灵的屋子对野田说。窗口处探出了一个戴着眼镜的瘦削老人脸,很警惕地打量着我们。
“我赞成……”野田汀吞了口口水,怯怯道。
回到旅馆以后寡妇又热情地向我们打了个招呼,我飞奔到自己的房间从行李箱里掏出净化符。
“你是不是应该打个电话给你的师傅?”野田汀不知所措地站在在一旁看着我整理行李。
“告诉他我没有自信进行除灵仪式吗?”我瞪了野田汀一眼,纸门外突然听到了轻轻的扣墙声。
“哦谁啊?”野田汀忙挡住我的包裹,慌乱地喊了一声。
“打扰了,是我,我做了点晚餐定食,你们要尝尝吗?”门外传来了寡妇酥酥软软的声音。
“还不到五点吃什么啊。”我咕哝了一句。
“吃饱后再工作吧,美纪真是善解人意的好女人啊……”野田汀的脑门上又冒出了粉红色的泡泡,他立刻冲过去拉开了纸门接过寡妇手里的两份盒饭。
“谢谢,劳您费心了。”
“哪里的话,刑警先生要多吃点哦。”寡妇掩唇笑了笑,然后替我们拉上了纸门。
“真是个好女人啊……”野田汀一边挠着后脑勺感叹道,我冲上前一把夺过他手里的一份盒饭,然后把里面的菜全部夹到他的盒饭里。
“那我也把肉分给翠君吧。”野田汀苦笑一下,把红烧肉全部倒进了我的餐盒里。
“这才像话。”我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毫不客气地大口大口扒起了饭。
不知道是不是当地习俗的关系,肉的烧法似乎有点怪,加了太多的孜然粉,我几乎快吃不出肉原来的味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翠吃的什么肉你们都应该猜到了……晚上二更,今天一定进入并盛篇。
寡妇自然是故意的,更多不透……
我的剧透便是因为鸟肉的关系她内脏大出血住院两个月才能上学=_=
17
17、黑寡妇 ...
三下五除二吃完旅店老板娘替我们准备的晚饭,野田汀建议先联系上当地警署。
这个提议立刻被我否决,没人会相信是诅咒在作祟,况且我们打算是等天黑以后去偷偷搜查那间小屋,只有找到决定性证据后才能让他们认罪。虽然我觉得这事没办法圆满解决,诅咒一旦被破必反噬施术者其身,所以下咒的那个人是必死无疑,我没有那么好心浪费力气帮他解咒,没有人规定一定要把所有人都就出来不是么?反正这事件只要能够解决就好了,东京的超自然事件调查小组的工作内容也并不是对外公开的。
其实警视厅的高层都清楚发生了些什么,但涉及到超自然事件的时候警方一般无能为力去解决这些案件,于是多数情况下事情的真相都会被掩埋下去。曾经也有警察在拘捕凶手的时候找过灵媒师,他们无法推断出凶手是谁,就让死者的亡灵直接指出是谁杀害了他,当然,这些都是不能公布给大众知晓的。
——两小时之后——
“我们直接冲进去?”野田汀站在那灵四处飞窜的砖瓦房门口,怯生生地握着装着盐弹的枪问我说,他似乎并不怎么想进屋的样子。
“放心吧,现在应该没人在里面。”我拍了拍野田的后背安慰说,然后从兜里掏出了铁丝,凑到门口去小心翼翼地捅起了锁孔。
“我就是怕这个啊!你没看到上空有那么多……那么多的……”
“我不是已经给了你一个驱魔袋吗,你又不会被附身,如果那些东西来袭击你的话就用盐弹射它们……啊,好了。”
门锁中“喀拉”一声响起后,防盗门便慢悠悠地自动开了一条细缝给我们,我得意洋洋地转头对野田炫耀起了自己的撬锁成果,自己已经越来越熟练地掌握了这门技能。
“……说实话,我真的很担心翠君你会走上邪道……如果你敢撬普通人的房门我一定会毫不留情地逮捕你哦。”野田无力地瞅着我叹了口气,随后跟我一起走进了那怨气冲天的砖瓦屋。
老实说这间房子内除了四处乱窜的亡灵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地面上铺着条干净的红色地毯,橱窗里摆放着数个奖杯,整间屋里还飘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淡淡香味。
唯一我觉得无法理解的是屋主竟然能在这种环境下呆的下去,谁能忍受周围有这么多亡灵,它们飞窜着不停地通过自己身体,每秒钟都有数个灵从自己体内窜进又穿出,简直就像是辐射一样。如果对方是通灵者的话一定会用尽各种手段将这些亡灵赶出去,除非他是故意聚来这群灵想要召唤出什么东西……比如……百鬼夜行。
……应该不会吧。
一想到那个可怕的词我的身体就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但把这么多的亡灵困在一间小小的砖瓦房里究竟是想用来做什么我也无法下定论。如果真有人想要召唤出百鬼夜行就糟了,整个日本会在一夜之间被恶鬼们摧毁。
没走几步,前面就出现了一片身影模糊不清的亡灵挡住了我们的道路,野田汀抓着我的胳膊瑟瑟发抖,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惊呼了起来。
“翠君……我怎么觉得那几个灵的脸有些眼熟呢?”
我不太喜欢野田汀这么一惊一乍,但考虑到这种压抑的状况下也许会让他害怕,于是尝试着调节气氛故作幽默地转头看着他问:“什么?里面有你的先祖大人吗?”
说着的同时我努力扯起了一个让自己看起来友好点的笑脸,尽管脸上的肌肉还是十分僵硬。一般这些灵魂都是死于非命,它们记不得生前的任何事情,除了怨恨以外没有其他的感情,但多数情况下无法对他人造成伤害,所以没必要害怕它们。
“……不是啊!不要开这么可怕的玩笑!”野田气恼地瞪了我一眼,神色堪忧地盯着这些挡在楼梯口的亡灵,喃喃道:“是我的错觉吗……总觉得他们和那些被破肚的受害者长得一样……”
“你确定?”我停下了脚步,也上下打量了眼前面的几个亡灵,尽管我从来都没见过那些受害者长什么样子。
……为什么被鸟杀死的死者灵魂会徘徊在这里无法离开?我开始产生了种种很不好的预感,果然有人做了些什么吧。
“翠君……它们太可怕了,你能否把信长公放出来……”野田汀打了一个寒颤说。
“装作什么都没看到,这些家伙们没有意识,别引它他们的注意力。需要合体的时候我会叫出信长公的。”我面无表情地对野田汀说,屋内的窗很不科学的开在了朝北的方向,因此光线并不是很好,于是我从包里掏出了一只手电递给野田汀,然后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绕过了那几个的亡灵,顺着阶梯上了二楼。
越是往里走那诡异的香味就越是浓郁,二楼一共有六间房,卫生间首先被我排除在外,我不理会野田汀径直走到最里面有锁的一间屋,掏出铁丝如法炮制地开始撬锁。
“唉?翠君你不检查一下别的房间吗?”野田汀打着手电四处张望着,心虚地问。
“没必要,上锁的房间比较可疑。”我拿出铁丝开始摸索着寻找锁眼,对站在一旁的野田汀说:“对了手电照一下这边,我看不太清楚。”
似乎那奇怪的香味就是从这间房间里飘出来的,闻的多了以后非但没觉得舒服,反而胃里感到隐隐有些作呕,情绪却变得意外亢奋。
“啊真是的……”野田汀抱怨着把手电的光照了过来。
撬开门锁以后,我让野田汀退到一边,抬起一脚踹开了房门,然后和他同时贴到墙背后躲了起来。
等了数十秒后,见屋内没有飘出什么诡异的东西,于是我把手电筒往里面照了照,房间内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几乎没有一丝的光,我终于忍受不了手电筒的微弱光线,索性直接打开了墙上的日光灯开关,于是这让野田汀又叫了起来:“这不好吧!”
“罗嗦。”我示意他安静,日光灯亮了以后,我终于看清了被封锁的那间屋的全貌。
这也是个很普通的房间,除了地上摆着的那只可疑巨壶。似乎香味就是从那个壶里飘出来的,打开房间以后,那股味道就变得出奇的浓郁。然而令人觉得疑惑的是,与外面的那副异常不同,这间屋子里竟然连一个亡灵都没有,似乎外面的那些灵像是在恐惧着什么,都刻意远离着这里。
“那是什么?”野田汀不安地盯着那个壶问。
“可能是比诅咒袋更高级一点的东西,诅咒壶吧。”我托着自己的下巴说。
看样子所有的疑点都在那个壶上了,尽管还不明白那些亡灵是怎么回事,不过我想我们已经快要接近真相了。
“我们先调查那个壶。”我转头对野田汀说,同时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净化符。“为了以防万一先把这个贴上去。”
野田犹豫着点了点头,然而这时候,昏暗的走廊里的一排灯突然都亮了起来。
“那可不行……不会让你们妨碍我们的。”
房间外头传来了一个不太年轻的声音,我一愣,整个屋子里的磁场全部被灵干扰了完全没注意到有人的存在,立刻握住木刀和野田汀一起戒备地转向门口。
进屋来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看起来五、六十岁的样子,他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房间中央的那个巨壶,脸上的表情相当古怪……就像是在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
“哦?是幕后黑手来了吗?”我冷冷地盯着他说。
“话可别说的那么难听。”他笑了笑,把视线移到野田汀身上讥讽地说:“不知道有什么贵干让伟大的刑警大人在下班结束后的时间私闯我们小小的鸟类保护协会?哦看我这记性……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这里的馆长小早川秀人……”
说着他装模作样地对野田伸出了手,野田皱了皱眉,犹豫地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副手铐。
“恐怕您得跟我们走一趟了,我们怀疑您和这一起连续杀人事件有关。”
“哦?证据呢?”馆长不屑一顾地嗤了嗤鼻,扯起了一张非常难看的笑脸盯着我们说:“没有证据吧?那就请你们闭嘴,如果你们再不离开的话,我倒是反要控告刑警先生撬锁私闯我们的公益设施了。”
“那,那是翠君干的……”野田汀一时有些语塞。他显然没考虑到这种情况下应该怎么做,老实说他确实不是一个合格的警察。
……果然光有这个壶还是不够,我倒原以为他会向我们炫耀一番自己做了什么,再试图将我们灭口,他这么的不坦率我反而很难办呢。
“馆长先生。”我打断了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的野田汀,握着木刀走到那个壶的旁边,对小早川说:“我准备打破它哦。”
“…………”馆长的脸色顿时一变,他立刻收起了那副笑脸,表情狰狞地冲着我扑了过来:“不……你不能那么做!”
“住手!”野田汀冲上去一把将馆长按到在地,馆长无法摆脱野田的钳制,发狂般的冲我叫吼着。“给我停下!!”
“那可不是由你说了算哦。”我冲他冷笑一声,高高举起了自己手中的木刀正想要往那个壶上砸下去的时候,腹中突然传来了一阵钻心的绞痛。
“咕唔——”
喉头顿时涌上一股腥甜,我踉跄了一下,险些跌倒在地。
“怎么了!翠君!”野田汀发现到了我的异常,顾不得被自己按在地上的馆长,用手铐将他铐住以后冲到我旁边将我扶了起来。
“……嘶。”腹腔的绞痛使得我几乎快要晕厥了过去,就像是有无数只虫在啃噬我的内脏一般,痛得完全无法进行任何思考。
这是怎么回事……
“翠君你怎么了?振作一点!”耳旁传来了野田惊慌失措的声音,唯一一点清醒的神智让我明白了自己似乎也中了诅咒。
如果感染诅咒的条件是食用鸟肉的话,我很确定自己并没有吃过那东西,不对……!我唯一可能吃到鸟肉的机会便是出门前,寡妇做的那餐……
意识到出了什么事情的时候,走廊的外头传来了一个媚到骨子里的酥麻声音。
“恐怕你没有那个机会了,小姑娘。”
我艰难地捂着肚子睁开眼睛,用尽仅存的力气冲着悠悠走进屋内的寡妇竖起了一个粗俗的中指:“那可未必,臭老太婆。”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警告他们的老汉也许真的是好人吧,看不过去会长走上歧途。
寡妇的目的才不是为了报复什么的呢,这女人是黑寡妇哟。坏到骨子里了-w-
不剧透了,我争取晚上睡觉前把这篇结束掉,不知不觉又拖了进程,无法草草收尾……郁闷。
PS:翠子就算处于劣势也帅呆了=_=
18
18、杀人者 ...
寡妇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又舒展开眉眼,妩媚地笑了起来。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不过你还能做得了什么呢?”寡妇的声音软得发酥,充满了对我的嘲讽,她越发笑得甜腻:“唯一意料之外的事那个笨蛋警察没有吃我做的爱心便当……不过这也改变不了什么了呢,你就快要死了。”
我绝对会活得比你长的,你这个臭老太婆。
我恶狠狠地瞪着她,想要站起身给她一刀让她再也笑不出来,但腹部撕裂的疼痛开始加重,又一股腥甜从喉口涌了上来。
“唔……”我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腹腔的绞痛使得我眼泪都渗了出来,我不得不从口袋中掏出了“吸生符”贴到肚皮上——这是一种专门夺人体力的符咒,尽管它可能会使我精疲力竭面临濒死边缘,但至少可以一同夺走在我肚子里孵化出的食人雀的行动力,拖延它们吃掉我内脏的时间。
“太好了,旅馆老板娘……快帮我打开手铐!”被野田铐住的馆长像见到救星一样嚎叫了起来。
野田汀慌张地把我支起来,他似乎无法接受自己理想中的女人摇身一变成杀人犯,不敢置信地盯着寡妇喃喃道:“为什么是你……美纪小姐……美纪小姐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情?!”
“是美纪大婶啦。”我费力地出声纠正了野田,又呕出了一口血。
寡妇抽搐了一下嘴角,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她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真是令人讨厌的小姑娘……但是就算你用符咒封住入内雀的行动你还是会死。”她伸手轻轻的一挥,野田汀立刻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推了出去,后背重重地撞上了那个巨大的壶。
“啊——!”野田汀吃痛地惨叫了一声,从巨壶上缓缓滑了下来。
“开什么玩笑,你以为魔咒壶是你们这种蠢材能打破的吗。”寡妇得意洋洋踩着木屐走到我跟前,突然蹲下.身一把抓住我的头发把我提了起来。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美纪小姐你要这么做……”野田汀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半跪在地盯着寡妇,痛心地问道。
“有趣的质问。”寡妇歪头冲他露出了一个媚笑,将我往壶的方向拖了过去。
“当然是为了我永远的青春与美貌了。”
“?”野田汀不解地看着她。
“看在你们都快要死了的份上,我就告诉你们好了。”寡妇将无法动弹的我往地上一扔,然后转身走到馆长身边踹了他一脚:“起来,给我把小女孩扔进那壶里。”
“我这不是被铐住了吗。”馆长小声抱怨了一句,然后一拱一拱地朝野田汀的方向挪过去。
寡妇也没有其他动作,她冷淡地看着躺倒在地上的野田汀,咧嘴露出了一抹狰狞的微笑。
“刑警先生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丈夫的怎么会失踪了那么久一直音讯全无吗?哼哼哼……那是当然的,他被我扔进了壶里,警察们当然不可能找到他了啊哈哈哈哈哈!”
寡妇仰头狂笑了起来,野田汀翻身躲开了扑向他来抢夺钥匙的馆长,显然刚才背后的那一击对野田来说算是不小的损伤,他的动作已经比方才迟缓了许多。
寡妇一脸陶醉状地抚摸着自己的身体,从喉管中发出了几声令人面红心跳的娇喘:“喔……多么美妙啊,只要不停地向壶贡献祭品我就能得到永远的青春与美貌,但是一直要让我自己来杀人我也很难办的……馆长先生帮了很大忙呢……嘻嘻嘻,我们不过各取自己所需,诅咒也是我教给他的,被入内雀杀死的灵魂都将被这个壶吸收,然后成为我的生命能源……”
“什么?!”馆长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身不敢置信地盯着寡妇说:“美纪夫人……你从来都没告诉过我这些!你跟我说可以阻止人们继续猎杀鸟我才做的……”
“你这个蠢材被骗了!”野田汀艰难地一拳放倒了馆长,他听得有些目瞪口呆,同样无法相信地瞪着寡妇气愤地说:“你……你还是人类吗?!为了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就杀死了那么多人!我……绝对无法原谅你!”
他是在气愤自己被这个蛇蝎女子骗了吧。
我无力地躺在地上看着他们,该死的是自己现在的力气已经所剩无几了,虽然还是可以实现依凭,但这种状况下若是叫出信长的话,他的灵魂也会被壶给抽走的吧……好好干啊小田汀,你在犹豫些什么快给这个女人一枪送她去死啊!
“哼,是啊,那些人的确无法继续伤害你心爱的鸟了。”寡妇用鼻子嗤了一声,突然伸出手往前一推,那股看不见的力量又将站起来的野田汀撞到了后面的水泥墙上。
随着野田惨叫起来的同时我听到了轻微的“嘎啦”一声,似乎是野田的背脊骨断了。
“没用的东西。”她愤愤地对馆长骂了一声,然后冷笑着盯着野田说:“幼稚又天真的家伙,我原本还想多扮演一回你心目中的那位完美女性,可惜是你自己自寻死路啊刑警先生……你不知道吗?这个世界上的所有邪恶都是从人心中诞生的呢,只要有人活着,邪恶就永远不会从世间消失,人类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吃掉了鸟类,鸟类用同样的方式报复了人类,这不是很公平吗?而我,则是更高一级的美食享用着,人类的灵魂是最好的贡品,这个壶还需要更多,更多的灵魂……”寡妇突然一挑眉,高声地对着馆长命令道:“小早川馆长!你去给我杀了那个警察!”
“但……但是……”馆长犹豫地看着寡妇说:“我从来都没有亲手杀过人……这……”
“杀了他,不然你给我去死。”寡妇恶狠狠地看着他说。
“我……我知道了!”馆长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虽然他看起来有些挣扎,但生怕寡妇也会对他做什么,不得不慢慢朝同样失去了行动力的野田汀靠近。
“你休想得逞!”
然而这时候,在不远的门口处突然传来了一个苍老却坚定的声音,我艰难地抬起头往声音来源望去,看到之前那个在鹿田镇口警告过我们的老汉正扑向了寡妇,将她死死按到在地。
“不要再错下去了!馆长!这个女人是个恶魔……她害死了无辜的镇民,早晚会为了她的欲.望毁掉整个镇的!”
馆长一下子呆愣在原地,非常意外地看着老汉:“秀家……你……”
一切的真相似乎都解开了,最初被我们以为是幕后黑手的那个老汉,其实才是真正想要阻止这一切的人啊。
“碍事的老东西。”寡妇不耐烦地一挥手将老汉推飞了出去,也许是常年对那壶进贡的缘故,她的力量已经变得无比巨大,寡妇的眼神彻底变得凶残了起来,她冷冷地盯着我们,脸上挂着无尽的憎恶。
“坏掉的道具……你们索性都成为壶的食物吧!”
……不能让她得逞。
[果然还是来干吧……信长公!]
“砰”
然而在她抬起手的同时,房间内突然响起了一声清晰的枪响,寡妇高举着的手顿在了半空中,恍惚着停顿了几秒后,她慢慢地低下了头,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的前胸。
野田汀半蹲靠在墙上,目光坚定地举枪盯着寡妇,枪口冉冉飘出了几缕白烟:“结束了,美纪小姐。”
“……”
寡妇看着自己胸口渐渐渗出血的那个小洞,突然放.荡地狂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以为这种雕虫小技就能杀死我了吗?”
“……?”野田汀皱了皱眉,警惕地看着大笑不止的寡妇。
“没用的……”馆长抱着脑袋绝望地瘫倒在地。“我见过的……不管再怎么重的伤,夫人她都可以在一瞬间痊愈……”
“没错,就是这样!”寡妇就像完全感觉不到任何痛苦一样,得意洋洋地挺起了胸,伸手一抹被野田的子弹击中的地方,不停往外渗出的血立刻止住了。
“吸收了那么多的灵魂,我便可以无限地再生哈哈哈哈哈!”
“哦?那么你的脑袋从脖子上掉下来以后,也可以接上去吗?”
她的大笑尚未来得及结束,在所有人都没有回过神来时候寡妇的笑声突然戛然而止,方才躺倒在地上无法动弹的“翠”已经出现在寡妇的身后,静静地举刀背对着众人站立,手中提着一只正往下滴淌着鲜血的人头。
屋内顿时弥漫起一股腥甜但令人作呕的铁锈味。
寡妇的脑袋已经不在她的脖子上。
野田汀瞪大了眼睛,突然感到自己的舌头有些打结,几乎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脸庞苍白无血色的“翠”缓缓转过了身,对着众人扯起了一抹狰狞的冷笑。
“Game Over.”
作者有话要说:承诺的二更……呼呼,终于结束人肉雀篇章了。
写的毕竟草,有错字病句的话提醒我,我明天修改。。。
翠把身体完全交给信长的结果便是这样……但那时候她已经无法使用自己的身体了,只能全权交付给灵。
关于那个壶还有很多故事,之后的主线中慢慢揭秘吧。
下章就可以回到校园篇了。
翠会吐槽信长:“你学谁不好学澳洲笔头那个满口英语的奇怪男人”XD
翠在学英语的时候信长也跟着记住了一些吧,所以就出现了最后那句“游戏结束。”
PS:因为朋友推荐被知音的小说绘邀稿要写一万字,可能文章的更新会稍微慢一下,因为写给杂志不能这么乱来囧rz 其实我是在想我这种家伙真的可以么……挠头。
不管怎样明天努力尝试更新,谢谢大家支持!
19
19、reborn ...
拜野田汀所赐,我不得不在医院里躺了两个多月,直到自己身体痊愈的时候,我已错过了升入初中的开学典礼了。当然,也没有赶上分班考试。
老是说我并没有之后发生的事情的记忆,在我喊出织田信长的时候已经彻底脱力并失去了意识,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就在病院里,肚子上的符咒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被撕掉了,并且疼痛也跟着一起消失了。
我问到野田汀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他的神色就变得很凝重,只是简单地提了一下“那个黑寡妇被信长公打倒了”,关于其余的内容则是一点都不肯松口。
至于那个壶则是被叶明带走研究去了,我不知道他是如何说服警察的,这明明是重要物证,不过好在叶明得到壶以后立刻让麻仓叶的未婚妻恐山安娜解除了人肉雀的诅咒,自然我又是逃不了一顿训斥。
“连那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你还算我麻仓家的弟子吗?!”
但是我又不是恐山的巫女,净化恶灵破除诅咒这种事情本来就不是我擅长的范畴……
明明小时候还好,越长大就越觉得叶明对我愈发严厉,尤其是最近,不管我怎么努力他都没有满意过,这让我产生了种不太妙的预感——他这么急迫地希望我变强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关于那个壶我也有很大的疑虑,在我身体痊愈以后我又去了一次出云,因为明明是很危险的东西但叶明并未将壶销毁,他没有给出具体解释因此我打算自己去确认一下壶的秘密。
再一次看到壶的时候它看起来已经不是那副妖气横生的样子了,原先的壶相当漂亮,壶身涂满了紫黑色的铀,乌得发亮。但是现在它看起来颜色暗了许多,变成了难看的棕色。据说安娜给它做了一个净化仪式,把被壶吸收的50多个灵魂都释放了出来,在那之后壶就一下子变得破旧不堪,也许是维持它运作的“能量”被抽干了的缘故吧。
我们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个壶必定是个法力高深且极其邪恶的人才能制造出来的东西,要造这种诅咒壶的条件十分苛刻,需要杀一百个女人,然后将她们的血肉和黄泉土混合烧制,最后就成了这种通体漆黑的乌壶。
很显然那个寡妇并没有能力做出这东西——问题这就来了,那么是谁把这个壶给寡妇的?
她的丈夫被她当作祭品扔进壶里也只不过是在两年之前……而且据资料显示她原本也就是个很普通的女人,父母都只是普通的体力劳动者,不管怎么看她没有任何可以接触巫术的机会。
……线索实在太少了。就暂且先交给叶明来调查此事吧,我的工作也到此结束了。只不过,虽然这事件看起来像是圆满解决了,可我总觉得我们像是遗漏掉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算了,先不去考虑这些,我已经缺课一个多月了,是时候也该回学校里去了。
——10月6日——
“阿翠,你的身体已经可以上学了吗?”
早上整理完书包,正准备出门的时候爸爸从房间里跳了出来,他似乎宿醉还未醒,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状态并不怎么好。
“都痊愈一个多星期了,你怎么还来问。”我头也没抬随口应了一声,开始往自己的身上套初中制服,书和校服都是开学那日父亲替我代领的,尺寸倒也合适,令我感到不太满意的地方就是裙子稍微短了点,跳起来的话非常容易走光。
“哦~”父亲咕哝了一声,懒散地大声打了个哈欠:“那你注意身体,不舒服的话向老师请假早点回来,对了如果上课时候想要小便的话不要因为不好意思而憋着。”
“我又不是小学生!而且我早成为出色的大人了!不需要你担心我的排尿问题!”我烦躁地冲着父亲吼了一声,随即抓起矮脚桌上的面包冲出了屋子。
真是愚蠢又不识时务父亲,他从来都只会关注一些可有可无的小事,而且大多数都毫无意义——比如我有没有按时吃饭或者准时睡觉之类。
明明他很清楚我的工作内容有多危险,他从来都不过问我的工作内容,却总是会关注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啊,忘记把信长的牌位也带出来了。
没有把持有灵带在身边我便会一整天都感到不安,但我又不想折回家去和父亲吵架……算了。
我摇了摇头,把面包一口吞进了肚子,加快脚步朝着学校方向跑去。尽管晚了一个多月,但对我而言是开学第一天,希望升入中学后是个新开始吧,至少初中生比小学生要懂事多了。
谢天谢地,野田汀背脊骨断裂还得住院一个月,暂时看来我应该不会有新的工作了。
并盛中学近年来的升学率保持在东京的中等水平,母亲曾多次打电话给我表示希望我能够去东京最好的初中冰帝中学,并可以给我提供冰帝的高额学费,似乎她的继子就在那里读书,她曾在电话里哭着说:“侑士一直都说想见见你这个妹妹呢。”
当然我想也没想就直接拒绝了妈妈,老实说我对那个素未谋面的哥哥没有一点兴趣——这太可笑了,明明是两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仅仅因为父母再婚了就得相互认识吗?没必要吧。
并盛中学就可以了,硬要说理由的话……果然还是离家比较近吧。
没有暴力欺凌事件,学生偏差值也不大,中规中距对我来说足够了。而且我也已经计划好了自己的未来,读完高中以后我就没必要继续升学,之后赚一笔钱留给爸爸,然后我就可以享受起周游世界的生活了。
至于安娜的鬼话“你一辈子都是叶的家臣”什么的……谁理他啊,你说是吧信长公,我们的目标是全天下对吧?
……啊,忘了信长公他不在。
总之希望新学期一切顺利。
不过走到并盛中学校门口的时候,那幅惊悚的景象立刻颠覆了我对这个“中庸而守规矩”的学校的认识。
那是何等可怕的场面……明明是一群梳着飞机头的典型不良少年们却一个个笔直地站在校门口检查学生的制服,呵斥着女生裙子拉得太高露出了太多的大腿。
……这个学校是怎么回事?是颠倒小妖在作祟?(让人做出与之行为相反的恶作剧妖怪)让这群本身就像是破坏风纪存在的家伙们来检查风纪……真的不是在搞笑?
我感到自己的头开始痛了起来,才开学第一天又要被卷入麻烦的事件里去,于是我考虑着是否要给他们每人来做个驱魔仪式的时候,身后的不远处突然由远及近地传来了一阵吵闹粗俗的大吼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拼死也不能迟到!!”
我没反应到那是什么,条件反射地转过头的,突然看到远远的有一个只穿着条纹状平脚裤的男孩撒着脚丫大吼着朝学校的方向奔了过来。
……那是什么?
如果是平时的话我大概会把这当做是变态暴露狂或者神经质儿童直接无视掉,不过令人感到有些可疑的是,男孩的额头上燃烧着非常纯正的橙色火焰,有点类似鬼火,但不会是这种颜色……我还是头一次看到过这样的火焰。
被恶灵附身的可怜男孩吗?拼死也要上学……这可真是令人感动的执念。
我叹了口气,慢悠悠地把手伸入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净化符,在男孩像阵风一样地冲了过来将和我擦肩而过的那一刻,我面无表情地把手上的符一把拍上他的脑门。
“遇到我算是你走运吧,少年。”
我前腿往前迈了一步,保持着一个自认为非常帅气的姿势面无表情地对着止住不动了的男孩说道。
预料之内,他倒下了,额前的火焰瞬间熄灭。
我满意地站直了身体,把手Сhā到自己的口袋里,冷淡地打量了倒地的男孩几眼。
……蓝白斜条纹平脚裤,真土。
将恶灵驱走以后基本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男孩需要的只是好好的休息……我就不向他收钱了。
于是我准备丢下男孩甩手离开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婴儿挡在了我的面前。
那也许是一只地精——因为很显然那东西并不可能是什么真正的婴儿,没有婴儿会穿着可笑的西服带着礼帽,用着这种非常令人不舒服的视线盯着你看。
在可怜的男孩倒下以后,它就突然从男孩的书包里钻了出来,轻松地跳上了学校门口的围墙上。
不怀疑它是座敷童子也是有理由的,那东西一看就不是日本产的,怎么看都是外国人的婴儿。
照这种体积大小初步判定为进口地精……但是照常理说地精只会危害田地里的作物,对人的威胁并不大,只是照目前的情况看来,它显然是一直跟着那个被附体男孩来到这里的,这其中究竟有什么联系?
“Ciaos.”
哦,它还会说话,照理说地精这种生物的智商很低,但眼前的这个小东西突然极为可笑地脱下了自己的帽子,微微弯腰对我行了一个绅士礼。
我听不懂它在说什么……这是地精们的语言?
……噢,我是不是应该先将它捉起来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翠子你在找死……
没带信长公就不要指望悲剧掉鬼畜了OTL
写的有点草,明天修改吧……
20
20、penis ...
关于处理地精的方式有很多种,也许是因为地精对人类危害性不大的缘故,大部分人在捉到地精后只会将它提起来转个三圈,然后用力甩出去,这样它们就会晕头转向找不到回家的路。
虽然我也很想试试这种欧式驱魔术,但显然眼前的这东西和那个被灵附身的可怜男孩之间有什么联系,在把地精拎起来旋转前至少也得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我眨了眨眼睛,见那个长的像婴儿一样的地精呆在原地一动不动,于是想也没想就直接伸出胳膊朝它扑了过去。
捉到你了……唉?
扑过去的时候地精瞬间从我眼前消失了,我一不小心没控制住自己的重心向前冲了两下,扑了个空。
……好快的速度!不愧是中世纪的时候最令农户们头疼的小地精,我太轻敌了。
遗憾的是现在信长公不在身边,想要逮住这个小东西貌似难度不低,也许用食物来引诱是个好办法?我记得地精似乎喜欢吃土豆……还有番薯。
“你想干什么?”一个稚嫩的声音在我背后响了起来,我一愣,立刻警觉地转过头,看到那个带着帽子的小地精正站在我身后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看。
“你竟然还会说话?!”我不假思索地把心中的想法脱口而出,惊愕地盯着那个二头身的小婴儿。
“……”小婴儿的呆愣了一下,似乎略感意外地说:“那当然了,有什么问题?”
“不,我只是觉得你好聪明,竟然还会说日语。”我不禁发自内心地感叹着说。
地精是拥有高等智慧的生物吗?我从来都不知道,我一直都以为他们只会哼哧哼哧地跑到别人的农田里偷蔬菜或者乱啃一通,似乎书上也从来没有记载过它们会讲人类的语言。
“那当然了,我会讲六国语言。”地精似乎显得有些得意,它微扬起嘴角,那张几乎看不出表情变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真的?”我顿时有些感兴趣,用中文开口对它说:“你好吗?”
“你好。”它平静地用流利的中文应答道。
“唔喔。”我意外地发出了一声感叹,它的智慧远超出了我的想象,我开始对之前的猜测动摇起来,它长得像人类也许不是巧合,可能这东西并不是什么地精,更可能是一只侏儒。
行动敏捷,四肢短小,拥有着一颗疑似水肿的大脑袋……完全符合条件。
我记得书上有提到过地精和侏儒的区别,侏儒的生.殖.器呈螺丝状,而未成年的地精的像是一颗小豌豆,成年后则变成茄子的形状,虽然这些小妖怪体型很小,但实际上相当有料。
但目前我无法抓到它剥下裤子来检查它的生.殖.器,如果要确认它的身份的话也许直接问它自身是个比较好的选择?像地精或者侏儒这类生物就像猩猩一样完全没有荣辱羞耻感,它们乐忠于向同类炫耀自己的生.殖.器,并且在群众面前交.配的话会使它们感到更为兴奋。
想到这里我便打定了主意,于是我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弯下腰盯着小婴儿的裆部一本正经地问:“How did your penis turn out?”(你的小弟弟怎么样?)
“……”婴儿沉默了片刻,我很有耐心地与其对视着。
但是它突然从西服的口袋中掏出一把手枪,面无表情地举枪指着我说:“Go the hell.”(去死吧)
……被拒绝了,果然还是要通过武力来解决问题。
但它会携带武器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我皱了皱眉直起身,同样刷地从口袋中抽出了两张灵火符。
我想我太依赖信长公了,既然他不在身边,那么正好让我试试新技能……看着吧小地精,这两张符引发出来的火焰足够能把你的小弟弟烧焦。
说实话它实在太令我感到惊讶了,我不知道这种魔怪竟能使用人类制造的兵器,就连我都从来没摸过枪支。虽然暂时不清楚他是否真的会使用枪,但我还是得时刻保持谨慎才是。
以及PS:它竟然还掌握了人类高端的侮辱性词汇。
“你是阴阳师?”举枪的地精盯着我看了半天,突然开口问道。
尽管从它身上感到了敌意,但对方似乎并没有想要攻击的意思,于是我谨慎地点了点头。
虽然只是见习的,但也足够可以送你“Go hell(回老家了)。”
“哼。”地精不明所以地哼哼了一声,唇角突然微微有些上扬。
……这种绝对的自信和优越感究竟是什么?
我不由得愈加警惕了起来,敌手充满自信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好事,但是这时那个晕倒在地的男孩突然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咕哝,他抽动了下四肢,软绵绵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男孩似乎还在恍惚中,然后他终于发现了自己只穿着一条内裤,顿时窘迫地大叫了起来:“啊我又什么都没穿!又要被当成变态了……”
噢,他比我意想中醒得稍微早了一点。
但“又”是什么,是指他还有这种祼奔的经历吗?
不,关键不是这个。
我的意思是,明明这是在学校门口附近了,周围也围了不少的围观学生,为什么没有任何人对这只拿枪指着我的地精感到惊讶?
难道他们都看不到它吗?但地精明明是有实体的啊!
那个男孩仿佛终于回过了神智,他不知所措地捂着自己胸口,转过头看到那只举枪不动的地精的时候,脸上顿时闪过了一丝惊愕的表情,像是为了掩饰什么大叫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
“……?”我不解地用眼尾扫了他一眼,顿感到有些不悦地微微皱了皱眉。
地精目前并没有任何下一步的举措……我觉得自己应该趁现在先下手为强,决斗的公正性算什么,对付异类没必要讲究公平。
于是我毫不犹豫地捻着符贴到唇边,面无表情地开始把灵力集中凝聚到指尖,要点燃灵火符并不容易,需要精神的高度集中。
“对,对不起——!”
那个只穿着内裤的男孩突然又大叫了一声,突然窘迫地朝地精冲了过去一把将它抱在了怀里。
“少年,那东西很危险,快放开它。”
我有些不满自己被打断,皱了皱眉告诫少年说道。
“唉?不,不是的……”男孩的显得有些怯懦,刚在被附身时候那副凶恶的模样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他仿佛很心虚地挠了挠头,讪笑着对我说:“那个……抱歉,这是我亲戚家的小孩,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
我微微睁大了眼睛,自己的感觉就像是突然被人当头浇了桶冷水一样。
……是个Joke?
不不,开的什么玩笑,有哪个婴儿的头和身体的比例是1:1,它还能说六国语言,甚至反应力都比我好得多!
“……难道那不是一只地精吗?”
我惊愕地盯着那个婴儿,不敢置信地喃喃道。
“地精……?”只穿着内裤的男孩呆滞了一下,然后低下头问怀中的那个婴儿:“Reborn……地精是什么东西?”
婴儿没作声,突然从男孩的怀里跳了出来一脚将他踹翻在地,面无表情地说:“那是以破坏田地为主的野生小魔怪的一种,蠢纲。”
“哦你知道啊。”我捏着灵火符略感意外地盯着那个婴儿说:“你果然是地精吧?”
“……我当然不是。”婴儿突然别过脑袋,压了压自己的帽檐说:“我就不计较你刚才对我的无礼行为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reborn。”
“……?”我刚才有对他做出无礼的举动吗?我怎么完全不知道呢。
不过自己的听力立刻捕捉到了Reborn这个关键词汇,我记得reborn是重生的意思。重生……啊!原来如此,照这么说的话就解释得通了,他跟我一样是重生的,所以它的表现才那么不像一个婴儿。
但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却只能开始走路,而且才刚学会了日语……就连重生也是有优劣差异存在的吗,这个世界真是不公平呢。
“……那好吧,我是青木翠。”我皱着眉叹了口气,极不情愿地冲他伸出手。
“你好。”婴儿十分有礼貌地和我握了握手。
“……她就这样接受了吗?!”被婴儿踹到在地的男孩捂着肚子从地上爬起来后,一脸惊愕状盯着我们抽搐了几下。
“那么请问你有什么事情?”我停顿了一下,面无表情地伸手指着男孩问:“还有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只穿着一条内裤在去学校的路上祼奔?”
……如果让野田汀看到的话,他一定会二话不说冲过去把男孩带走拘留。
“先说前面一个问题,我看到你熄灭了蠢纲的死气之火。”婴儿眨了眨黑曜石版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说:“虽然死气之火的时间也差不多快到了,但你确实在还有10秒左右的时候灭掉了他的火焰。”
“等等,那东西不是鬼火吗?”我有些不明所以然,皱眉看了一眼正哇哇乱叫试图掩饰着什么的男孩问。
“那火焰熄灭以后他就恢复了正常,刚才那副样子是典型的被恶灵附身的征兆……比如一个在上学路上被卡车撞死的少年的执念。”
“当然不是。”婴儿用手中的枪顶了顶自己的帽檐,平静地注视着我说:“我可以理解阴阳师会把所有的超自然力量都往恶灵作祟的方向思考,但死气之火是我们彭格列家族的秘密之一,它只是激发了蠢纲的潜能而已。”婴儿歪头瞥了内裤男孩一眼,继续说:“你也看到了,死气之火的效力消失以后他就完全没有了刚才的那股爆发力,又恢复成了平常的这幅废柴模样。”
难道这是西方的魔法吗?和阴阳术差不多,能用其他的方式来提升自己的潜在能力,我差不多算是明白了,只不过这技能似乎有些弊端,那个男孩看起来完全不记得刚在发生的事情。
……而且为什么要祼奔呢。
我感觉自己一下子无法消化这些信息,当然叶明对西方的驱魔术并没有多大的研究,我就不去咨询他了,如果在体能潜能的时候无法掌控自己的意识那就算了,我对这些东西没什么太大的兴趣。
那么交流就到此结束了。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该上课去了。”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我重新把注意力移回到reborn身上,不冷不热地冲他点了点头。
“不客气。”婴儿说。
在我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他突然又跳到了我的面前,一本正经地注视着我说:“你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那么你要加入蠢纲的家族么?”
他指了指那个只穿着内裤的男孩说,男孩的脸色刷的一变,拼命地摇着头大声抗议说:“你够了reborn!不要把我的同学卷进来啊!”
“……家族?”我皱眉看了看那个内裤男孩,他完全是一副非常不情愿的样子。
成为家族=加入后宫,是指reborn太小了但他想玩后宫养成计划,所以就把希望放到了倒霉的内裤男孩头上?
“对,我们彭格列家族哦。”婴儿微微挑起嘴角,抿唇笑道:“目前意大利势力最大的黑手党家族。”
…………不是我说。
虽然这家伙是重生的,但显然这家伙的目标非常的渺小。
去做什么不好非要组建个黑手党,我怎么就没听说过彭格列呢,最臭名昭著的黑手党明明是3K党吧。
“对不起!”内裤男孩拎着书包冲了过来,慌乱地冲我摆着手解释说:“别听reborn的!他在开玩笑!”
“闭嘴,蠢纲。我在替你招收家族新成员。”reborn婴儿又往内裤男孩的肚子上踢了一脚,男孩呜咽了一声立刻痛得弯腰顿了下来。
看到他们争吵了起来让我感到十分头痛,不管是开玩笑也好还是真的,我都不会加入这种愚蠢的黑帮组织。
够了,都给我闭嘴吧,我真的该去上学了。
“太渺小了!”
曾经有个精神有问题的家伙邀请我加入毁灭世界我都没有答应,怎么可能会去参加你们那渺小的黑手党,我现在的目标和信长公一样,是全天下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目标是送全日本的恶鬼回老家……她表达有误【喂
不知不觉就巧合地吐出了麻仓好的台词了,但翠很义愤填膺状……她当然看不起黑手党
№3 网友:XX 评论: 《(家教同人伪综漫) 废柴穿越史》 打分:2 发表时间:2010-08-09 16:16:25 所评章节:18
为什么我会觉得这几章的一部分内容似曾相识呢?是错觉吗?????
草,那段家教和网王打网球,云雀把迹部抽晕的段子当初虽然写的雷了点,但好歹是我自己想出来一个字一个字写出来的剧情好伐,似曾相识?别人借鉴了我的文以后反倒来说我的东西似曾相识,老子也会发火的啊!
请某些作者自重,借鉴剧情的时候请写出处!
21
21、brother ...
曾一直以为自己的中学生涯也会像小学时候那样平淡无奇地度过,当然我的意思并不是说自己对中学生活抱有什么期待比如希望每天可以过得不那么无聊之类,我是说,在这个看似平凡无奇的并盛中学竟然还有那么多不合常理的存在。
早上遇到的内裤少年和对黑手党狂热的reborn婴儿就不用再提一次了,早晨我在校门口看到的并不是什么颠倒小鬼的恶作剧,从一年前开始,这个学校的风纪委员就都成了那种梳着飞机头的不良少年。
不是诅咒也不是小鬼的恶作剧,其他学生们也同样表示无法理解为什么不良们会成为这个学校的风纪委员,整天四处巡查风纪,见到在学校抽烟的学生就会给予一顿暴打。
到底是我疯了还是这个学校疯了?对此我实在是表示无法理解。
不过后来听说其中的原因似乎是因为并盛中学的风纪委员长的缘故,如果有人敢违抗委员长或者对他提出任何质疑的话,就会被那个叫云雀恭弥的男孩揍到需要住院。
……这点很像麻仓叶的未婚妻恐山安娜,在我第一次见到安娜的时候我没有将她当成一回事,并不知死活地接受了她的挑战,结果半小时以后,我就被救护车抬着送去了医院。
……那次是个失误,明明说好只是比试自身的灵力,结果她丝毫没有迟疑地放出了式神?犬鬼将我乱咬了一通,她是犯规。
当然到了现在安娜还是一点也没变,她总是强迫着叶要他成为日本第一的通灵者,至于叶能不能做到这点就不知道了。不过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总有一天安娜一定可以成为全日本第一的最不讲理悍妇。
忘了一提,因为我没有参加分班考试,所以被分在了偏差值比较大的B班,刚好与内裤男孩同班。
放学的时候突然接到了妈妈打来的电话,她说周末将和丈夫一起回东京来探望继子,顺便也想再见我一面。回想起来我已经好几年没有见过妈妈了,自从她嫁到了大阪以后就从未回过东京,但这次似乎是他的丈夫想要来探望自己到东京读书的儿子,夫妇两人便特地乘磁悬浮过来,打算住个5,6天的样子。
“你在听吗?小翠……我知道是妈妈对不起你,但是妈妈每一天都会想你……有没有跟那个笨蛋爸爸一起受苦……你愿意见我一面吗……”妈妈的声音听起来带着一些歉疚,尽管过了那么多年,她的声音还是一点都没变。
“好啊,什么时候。”我没经任何思索,平静地握着电话说道。
“……唉?”电话那头似乎呆滞了一下,隔了好几秒才又响起了妈妈的声音:“你是说真的吗?!小翠……你不恨妈妈吗?!”
“当然不恨,为什么要这么问?”我对妈妈的奇怪态度有些不解,既然那么多年没见了,能够再见到妈妈一面我也很高兴啊,就算她不来东京也许我哪天也会去大阪看她呢。
“太好了……我的好女儿……对不起不是妈妈不来看你,只是妈妈……”
“妈妈。”我开口打断了妈妈,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似乎正在电话那头抽泣。
“你现在幸福吗?”
“唉?我很幸福……幸福到甚至令我歉疚,不敢面对跟爸爸一起受苦的你……”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听起来相当干涩。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我微微挑了挑嘴角,开心地对着电话那头说:“既然幸福的话,那就应该笑出来才对啊,不要哭,哭也改变不了任何东西。妈妈,犹豫彷徨已经够了呢,不要为了任何人,仅仅为了自己而笑吧,请一定要抓住这份属于你的幸福啊。”
只是在我说完这番话以后,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妈妈的哽咽已经变成了放声大哭,我顿时感到有些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劝她,甚至烦躁地好几次产生了想要把电话一挂了之的冲动。
但最终我还是静静地握着携带电话听她哭了很久,一直到妈妈自己挂断了电话。
也许我真的是不怎么会安慰人吧。
收拾起书包回到家,看到穿着平角裤和小背心的父亲一动不动地躺在走廊上打着呼噜。
又来了。
我皱着眉踢开几个丢在地上的空酒瓶,踏过垃圾堆困难地走到父亲跟前,弯下腰拍了拍他的脸不耐烦地催促道:“喂,老头子,醒醒。”
“呼——”爸爸闭着眼睛翻了一个身,迷迷糊糊地说:“啊……翠回来了啊,哦……晚饭已经弄好了自己吃吧……别吵到爸爸……呼呼……”
“不要在这种地方睡觉啊!”我生气地踢了踢爸爸的ρi股,但他还是不理睬我,他伸手抓了自己的ρi股然后又翻了一个身,呼出来的气满是一股酒味。
自从妈妈跟他离婚后他就又染上了喝酒的恶习,三天两头喝得酩酊大醉。
我无可奈何地抓住他的胳膊把他往卧室方向拖过去,就算是现在气温还很高,但喝醉了后睡在这种地方也是会感冒……生病后还要我花钱送他去治疗,所以不能将他丢下不管啊。
拖着父亲回卧室的时候又不小心碰翻了几个瓶子,自从妈妈走了以后每季度我们只会进行一次大扫除,家里终日乱得不象话,也许哪天等我有钱以后可以花钱去请个保姆吧……赌场这种地方我是不敢再去了,想起当年那事就心有余悸,偶尔到游戏厅玩个把老虎机倒是可以,只不过这样也赚不到大钱,最多解决一个平时的零花。
啊,野田汀你可要快点好起来,然后给我更多的工作吧。
——次日——
出院后没注意过日期,才刚去了学校一天,今天便已经是周五了。
所幸今天并没有遇到些什么怪人,除了例行检查风纪的那群不良少年们外,不过他们也并未来找我的麻烦。
只不过今天内裤男孩的表现很诡异,倒不是说因为今天他完整地穿着学校制服的缘故,早晨在我进教室的时候就像是见鬼了一样突然盯着我大叫了一声,然后当场往椅子后面倒了下去。
虽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他晕过去了。
“无能鼠辈。”信长鄙夷地看着一身狼狈样的内裤男孩发表评论道,他经常会跟来一起听课,信长对日本史很感兴趣,虽然他对战国史的编写表示非常不满,该死的猴子秀吉以及胖子家康在他死后都自立门户,那可是他的天下啊!
当然我没有揭穿他,如果真让织田信长统一日本的话,也许日本会进入历史的倒退时期……
“只是初中生而已,计较什么呢。”我径直走过莫名其妙晕厥的内裤男孩桌子前,回到教室最后面一个位置前坐了下来。
不少同学似乎对我之前住院一个月的事情挺有兴趣,尤其坐在我前面的那个叫山本的男同学,即使不理他也会经常会三番五次地转过来问我内脏大出血的感觉,让我感到不甚其烦。
明明都是初中生了,为什么他们的好奇心一点都不比小学生们弱呢。
今天很不走运地赶上了随堂考试,我落空了一个月的课程,好在只是数学测验,除了几个公式不记得了以外平面几何部分做的还算顺利,及格应该不成问题……对了,这个班级有没有聪明点的学生呢?我也希望自己可以拿到学年第一的奖学金……但古文和历史是个大难题,不过我有信长公,我准备让他在自己考古文和历史的时候还是像原来一样帮我去偷看其他同学的试卷。
果然通灵人很方便呢,可以在现实生活中替自己实现各种作弊。
到了下午三点的时候我接到了妈妈的短消息,意思上说他们会在四点前到东京,让我五点半左右的时候去Villa Fontaine酒店等他们。
我比较担心老爹知道妈妈要回东京可能会受不了刺激又出门去喝个通宵,于是还是决定不告诉他这件事了,便顺手发了条短信告诉他晚上有其他工作,不回来吃晚饭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晕倒的内裤男孩被送去保健室回来以后,本来脸色已经缓和了很多,但在进入教室的时候又“哇”地大叫了一声,开始浑身发抖。
我觉得那是个挺神经质的男孩,不然为什么在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要祼奔呢?就算是嗑药提升了潜能也没必要把衣服都脱光……我倒是曾经在和野田一起办案的时候看到过有人脱得一.丝.不.挂在别人家门口小便,当然,那只是一个精神病而已。
……该不会是他看到了信长?应该不会……如果能见到灵的话他早就该在这条街上见过不少了,何必再害怕他们呢。
之后我就没怎么继续关注内裤男孩,尽管我很明确地感受到他似乎像是在害怕着什么不停地打着寒战,并持续了这种状态一整天。
然后总算是到了放课的时间。
想到等等也许会见到我那素未谋面的兄弟,我是不是应该先好好地整理一下自己的仪容?我不想因为自己的关系让妈妈感到丢脸呢。
好吧……我会尝试着对他们微笑的。
作者有话要说:翠一点都不怪妈妈,非常懂事。
“不要为了任何人,仅仅是为了自己而笑就可以了。”
忍足君登场,没有任何人是炮灰,也不会有任何人悲剧。
翠才不会仗着自己有力量就去欺负鄙视弱者。然后这几章翠应该会去美国,然后进入supernatural的故事……
当然这些都是穿Сhā在一起的,不会违和,所有人的剧情都很重要,大家都是独立的个体。
翠的笑容十分僵硬,她才是最不会笑的那个人……
22
22、偏差值 ...
我是个很守时的人,放课后回到家梳洗完毕以后就立刻赶到了妈妈指定的酒店,离约定时间还有十五分钟左右。
我在纠结这要不要先进去坐一会,但不确定妈妈是否有预定包间,最后还是决定在酒店门口等他们
Villa Fontaine酒店的生意还算不错,正门前停满了一排车,短短几分钟就看到有不少客人从里面进出,不过在我来之前就注意到酒店门口一直站着一个戴着眼镜高个子男生,男孩慵懒地单手Сhā着口袋靠在柱子旁,时不时会看一眼自己腕上的手表。
他又这么等了一会,期间似乎偶尔也看了我几眼,然后他像是终于确定了什么一样突然朝我这边走了过来,语气不太肯定地开口问:“请问一下,小姐你是不是青木君?”
我愣了愣,上下打量了男生几眼,那是个长得很斯文的少年,看起来不比我大几岁,俊秀的脸上挂着友好的微笑。
“是的。”我微微冲他点了点头,典型的关西腔,想必他定是妈妈的继子了。
“噢,那可太好了。”他松了口气说:“从刚才开始我就在想是不是你了……啊,真是不好意思,我从来没见过你的照片。”
男生的声音显得有些慵懒,充满了磁性,但和他现在的那副略显浮躁样子不太相称。
“没关系,我也没见过你。”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我的妈妈来了吗?”
“哦,还没有。”男生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皱了皱眉说:“他们晚了一班车可能要推迟一小时到了,所以我先来这里等你了……哦对了,我是忍足侑士,请多指教翠君。”
……初次见面就直呼别人名字?他有些自来熟过头了。
尽管有些不满,但看在他名义上还是我哥哥的关系,我还是礼貌地跟他握了握手。
“如果他们还有一小时才会到的话那我就过会再来吧,再见,忍足君。”
同他自我介绍完毕后我转身正要走,他似乎感到有些意外,忙追了上来说:“啊,也不会很久的,他们已经预定了包间,翠君你不打算先进去吗?”
“不啊,会无聊。”我停下脚步抬起头,漠然看着忍足侑士诚实地说道。
我不是麻仓叶那家伙可以长时间地呆着什么都不做,就算是一分钟的空闲也会让我感到不自然。就算先进酒店包间又能做什么呢?和这个名义上的哥哥交流自己的初中生活?那还不如一个人发呆比较有趣呢……
“这样么。”忍足蹩眉想了想,说:“那么我带你逛逛吧,总不能留下你一个人……来,走吧。”
尚未等我来得及拒绝,忍足就已经自说自话地走了出去。
“……”
“……怎么了?翠君?”忍足见我没有跟上去,突然转过身望着我问。然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伸出捏紧的拳头放到嘴边轻轻咳了咳,不太自然的向我伸出手并微笑了一下说:“来吧,虽然要让你立刻叫我哥哥也有些勉强……不过我还是希望自己可以成为一个好兄长,我带你去逛一会吧。”
“……”那是什么,像笨蛋一样……
我努了努嘴,突然感到十分无力。
就算是亲兄妹,到了初中以后也不会手牵手一起走路的吧。
“我记得你有个表兄弟,你对他也是这样的吗?”曾经在电话里听妈妈提起过忍足家的族谱,似乎他有个在大阪读书的表弟,以及一个比他大很多的姐姐。
“啊——别提谦也那个笨蛋。”忍足立刻收回了自己的手,像是在回忆着什么皱了皱眉,略显无奈地说:“虽然在大阪的时候觉得他们吵闹又经常会干令人哭笑不得的蠢事……但是到了东京以后才开始觉得那样也不错,我们学校的那些家伙们实在太一本正经了……哦,有机会来大阪玩的话,我带你去见见他们。”
“那我和你的表弟又有什么区别?”我平静地看着他问。
忍足顿了顿,突然轻轻笑了一声说:“没什么关系,我至少想表现的像个称职的好哥哥而已,你不用介意……其实我一直都希望自己能有个这么可爱的妹妹,没想到愿望真的能够实现呢。”
“……”
他表现得一副斯文又有风度的样子,却始终掩盖不住他身上那股说不上来的微妙味道,跟他的外表怎么看都很不搭。
是的,虽然看起来像是很受女生欢迎的人气男生,但实际上更像是那种纯爱单元剧看多了的傻小子…………
也许是因为过去对他夺走了我的妈妈的不满与迁怒,我从来都没有对这个未曾见面的哥哥有过任何好感。
不过现在看来的话,我想我倒是并不讨厌他了。
我改变主意了,于是快步走到忍足跟前,冲他点点头说:“走吧。”
“……”忍足愣了愣,然后微笑着跟了上来:“好,翠君想去哪里,附近倒是有一个街头网球场……”
在Villa Fontaine酒店门前的一条街基本上都是卖女士高档服装的地方,忍足一直提议是否要去附近街头网球场看看,都被我直接拒绝了,听说忍足似乎是他们学校网球部的正选队员,将会参加中学生全国大赛。
虽然我对中学生的体育活动没有一点兴趣,不过我还是很好心地建议他最好还是去打棒球,比起网球日本更重视棒球,成为职业选手的话前途也比网球手好得多,虽然我以为忍足的将来九成会继承他父亲的医院。
虽然这么说,在这附近也确实没有能够给我打发时间的地方,那些面对年龄为30+女性顾客的服装店我是不可能会进去看的,因此在忍足在街上闲晃了许久后,我准备去玩一下商店街大甩卖场前的那台抽奖机,但这时候却巧遇了他的同班同学。
不过忍足见到他的同学似乎并不怎么高兴,那个梳着妹妹头的矮个子男同学一下子就凑了过来,半开玩笑地对忍足说:“侑士你翘了训练原来是跟女孩子约会了?迹部知道绝对会生气的!”
“别开玩笑了……傻瓜岳人,那是我妹妹。”忍足皱着眉辩解道,一边指了指那个妹妹头的男孩子对我介绍说:“这是我的双打搭档向日岳人……岳人你现在应该回去了,训练那份回头我会补上。”
“切,小气!”向日像小男生一样鼓起了腮帮,跳到我面前毫不掩饰地打量了我几眼说:“我从来不知道侑士那家伙有个妹妹,你跟他一点都不像啊!你也是大阪来的?”
我刚想开口的时候,忍足突然无奈地叹了口气,耸肩摇着头说:“是我继母的女儿……今天算是第一次见面。”
向日好奇地继续打量着我,忍足终于显得有些不耐烦,催促着向日说:“我的妹妹很可爱对吧岳人?既然看到了就快点给我回去。”
“切,无情的家伙。”向日不满地咕哝了一声,背着网球拍转身走开的时候气冲冲地对忍足说:“我会告诉迹部的!你做好罚跑的准备吧!”
向日岳人跑走以后,忍足无奈地耸了耸肩,叹气道:“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像小学生一样……别介意。”
“没关系。”我目送着向日岳人的背影,面无表情地说:“从他刚才的表现看起来,他纯粹是不满你没有将自己的事情告诉他的一种任性心理,你要小心点,那孩子可能因为依赖而对你产生了隐性的同性恋情结。”
“…………”忍足的脸一下子僵住了,他瞪着我沉默了片刻,最后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说:
“……冰帝的女学生们一直都有这些奇怪的幻想,虽然我不排斥耽美文学,但是作为你的兄长我想给你一个建议,不要去看那些书……应该更好好地享受校园生活燃烧青春才对。”
他好像误会了什么,我对意.淫男男之间的故事并没有任何兴趣,我不过是根据自己看到的表象给予了他善意的提醒而已。作为我个人而已,也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兄长变成同性恋,尽管只是名义上的。
可惜对我而言那些都是无比奢侈的东西……我可是连看同志小说的时间都没有呢。像他这样金钱方面无忧虑的孩子自然可以好好享受中学生生活,而我还要每月担心家里的开销支出问题。
贫困是大敌。如果父亲还能找到工作的话,妈妈也不至于离开他了。
但我并不想被忍足看到自己的窘迫,就算再贫困也不能让妈妈知道,即便被说是死要面子也好,我还是不想让妈妈担心呢。
我别过头叹了口气,郁闷地说:“……随便吧。”
“不要过分悲观,功课有不懂的部分就来问我吧,如果有我能帮得到的地方请不要客气。”忍足友善地笑着说:“我也算是你的哥哥呢。”
……他似乎已经说过好几遍了这句话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强调自己兄长的身份……这小子绝对是纯爱单元剧看多了。
我耸耸肩不再搭理他,转身朝着自己期待了已久的摇奖机走过去,身边刚好带着一500日圆的硬币,虽然我对特等奖的美国双人游没有多大兴趣,但是一等奖到三等奖的奖品都相当诱人……无论是那一百斤的神户优质大米还是SANYO微波炉都是我所需要的。
“哎?阿翠你要玩这个吗?一般都是抽不到的,你想买什么我带你去吧。”忍足站在一旁皱眉说。
“没关系,在旁边等我一下。”我把硬币丢进了摇奖机,随意地往下拉了把摇柄。
虽然平尝我也经常会倒霉,但是在玩老虎机这类东西的时候,我一向都有出乎寻常的好运。
作者有话要说:忍足君就是个纯爱言情小说的死忠读者,官方设定。
谁说忍足是花花公子我就喷她……人家不就是喜欢美腿女孩子说话声线工口了点,就被脑补成玩弄女性的家伙……忍足也很无辜啊╮(╯_)╭
这家伙其实很有趣的,虽然比不上谦也,不过忍足挺喜欢吐槽,不过冰帝的那群人太严肃了完全没有人会跟他一起吐槽XD
毕竟是大阪男人。得知自己有个妹妹以后就蠢蠢欲动了……(喂形容词不对啊)
23
23、委员长 ...
“这运气未免也好过头了!!”
在我一口气摇出了个金球后,我名义上的哥哥顿时破功,那知性优雅的形象全灭,他非常不可思议地张大嘴激动地叫了起来。
是特等奖。
“怪事啊……我记得没把特等奖的球放进去……”大卖场的店主捏着那枚金色的小球看了半天,终于极不情愿地把我拉到店门前,拿出个喇叭大声对着街道处吼道:“今年的特等奖诞生了!快来拍个照,等等我们要上新闻采访!”
“唉?但是……”我想要的是那优质大米或者微波炉,谁有时间去美国旅游……这票能不能卖了?
我只记得自己被一群人围住,就算想要逃跑也被堵上了路,忍足被挤出了人群外,我看到他拼命想要冲进来拉住我的样子,但作为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有几分文弱的少年,他立刻被汹涌的人群踩踏在地,然后从我的视线中消失了……
后来电视台的人过来了,在面对摄影机的时候我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浑身盗汗并开始发慌,就算是在面对恶灵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让人无法形容的难受。
啊我被人围观了……要上电视了,真是好讨厌的感觉……
摆脱他们的时候已经快到了六点半,我精神恍惚地拿着两张美国五日游的票从大卖场里走了出来,然后看到了狼狈不堪的忍足正等在店门口,神色有些崩溃。
“你的眼镜呢?”我上下打量了他几眼,惊奇地看到他已经拿掉了鼻梁上的那副眼镜。
“刚才被踩坏了……算了,也无妨。”他叹了口气说,看起来是一副相当疲倦的样子。
“那你看得见么?对了,你有给我的妈妈打过电话吗?”我有些担心他走路会摔一个跟斗,更在意的是妈妈是否已经等急了。
“无妨,反正我本来就不是近视,眼镜不过是装饰用的。”忍足皱了皱眉说:“妈妈已经知道了,他们现在正在酒店里等我们,对了,她让我跟你说恭喜……阿翠要和谁一起去美国?”
“大概是和家里那臭老头子吧。”我郁闷地攥紧着手中的票答道。
美国五日游,这两张票价值有五十万日圆,相当于我家三个月的生活费。
特等奖固然好,但可惜的是不能转手卖出……
虽然有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意思,但比起美国旅游,我宁愿要一些更实际的东西,那优质大米也价值好几万日圆呢。
唉算了……就带那老头去美国玩一圈吧,他也太久呆在家里没有出门了,希望这可以让他稍微振作一些。
“呵呵,也对呢。”忍足笑了笑,突然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说:“那要玩得愉快一些,阿翠一直闷闷不乐是压力过大的缘故吗?虽然我不太能够理解这种感受,就算说什么安慰你也只会显得像个伪善者……但是不管怎样,我都会一直站在你的旁边应援你。”
“……我猜你接下来要说‘因为我是你的哥哥’?”我打断了他的话,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道。
忍足愣了愣,然后当即笑了出声:“不不,因为你是我可爱的妹妹呀。”
然后他立刻收回了手,转身背对着我干咳了一声说:“来吧,差不多该走了,不要再让妈妈等下去了哦。”
“……不都是一样的吗。”
我盯着他的背影小声咕哝了一句,随即立刻快步追了上去。
这傻小子绝对是纯爱连续剧看多了……虽然有点愚蠢,但意外的并不令人讨厌。
我想我有点喜欢这个名义上的哥哥了。
日本没有像中国的十月长假,为了不让那两张票白白浪费我特地去学校申请了停课假期,但被校长告知请假一定要获取学校里的风纪委员长的许可,他自己无权管理这些。
……我说,到底谁才是校长?
虽然觉得这个学校制度非常不合理,但我还是拿着申请表在下课后赶到了风纪委员办公室,并意外地发觉委员长的办公室竟然比校长室还大得多,听说这里曾经是教员接待室,但从去年开始就被风纪会强行接收了……这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学校。
不过好在风纪委员长与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他并没有像其他风纪会的成员一样梳着那种典型的不良少年的飞机头,那是个可以用漂亮来形容的清秀少年,不像其他学生一样染发,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就连衬衫最顶端的那颗扣子也扣得整整齐齐,完全是一副守规矩的优等生模样。
这让我感到有些意外,为什么那群不良少年的首领竟是这样一个纤细少年?以德服人……似乎不太可能,我们学校的风纪委员完全是用暴力来迫使学生屈服,谁敢违纪就一顿暴打,所以并盛中学才从来都没有产生过校园排挤欺凌事件。
“……旅游?”
坐在办公桌前的委员长接过我的停课申请书看了好一会后,终于挑起了凤眼直视着我,面无表情地反问道。
“嗯,是的,商店街摇奖机中的大奖。”我盯着少年的眼睛解释说。
“不批。”委员长想也没想直接将我的申请书团成一团往身后的字纸篓里一抛,继续低头翻阅桌子前堆积的其他文件。
“……为什么?!”我震惊地张了张嘴,完全没料想到委员长竟是这种反应。
“为了旅游在平日请假?你倒是很有胆子。”委员长头也没抬,拿着钢笔在翻阅中的文件上画了一个大叉。
“为什么不能请假?这完全是合理的啊。”我不满地从他背后的字纸篓里捡出自己的申请书,再一次摊开放到他的桌子上,说:“请再考虑一下。”
委员长停下了手中的笔,抬起头冷淡地看了我一眼。
“我好像想起来了,之前就是你请了一个多月的病假。”
“没错,内脏出血住院一个月。”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所以一个月的假都请了,这次我只申请五天的假期。”
委员长沉默了一下,突然推开椅子站起身,冷淡地看着我说:“在并盛中没有特殊理由不得请假,如果你想要申请病假倒也不是不可以。”他突然不知从什么地方抽出了两根金属拐子,嘴角挑起恶劣的微笑道:“我可以将你再送去住院一个月。”
“…………”这是什么人啊!
“……让他死。”一旁的信长两眼充血盯着握着拐子的少年。
我无语地看着那个杀气十足的俊秀少年,不禁感到十分的头痛。
果然风纪委员长和风纪会其他的成员在处理事情方面是一模一样……相当的不正常。
“……算了。”
无奈之下我只得悻悻地收起自己的申请书,不理会信长“宰了他”的叫嚣,转身离开风纪委员办公室。
我才不管他同不同意,就算不同意我也照样会去美国。
回见,并盛。
“阿翠,你说爸爸这样能够搭讪的到美国妞吗?”父亲兴高采烈地穿着一件可笑的衬衣在镜子面前比划,在得知能去美国旅游后,父亲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不可能,除非你底裤下的南国风情能征服她们。”我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行李箱,随口应道。
“女孩子不要说这种色.情的话!”爸爸气恼地冲我吼道。
我耸耸肩,伸出一只小指堵上了自己的耳朵。
“对了学校那边已经请假好了吗?”
“……恩,已经经过假了。”我想了想,还是不要告诉父亲自己的申请表被退回了,美国是一定要去的,我不想让他在旅游的时候还担心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对了,差点忘了给野田汀发条消息,外出期间不接受任何工作。
我们加急办理完了签证后把家里的所有存款都兑换成了美金,拉斯维加斯是一定要去的,我打算在那里赢个一大笔再回来,这也许是个改善我们生活境况的好机会,在拉斯维加斯赌博的话没有谁会关注你是什么人,不管是谁,只要能在那里赢到钱就可以了。
多美好的地方啊,简直是仙境。
希望行程顺利。
我把信长公的牌位一并装进了自己的行李箱里,开始期待着美国之行,抛下麻烦的工作偶尔给自己放个假期,这种感觉真是不错,只不过唯一有些遗憾的是在出行前一天晚上我接到了安娜的电话,她似乎很不满我可以去美国而没告诉她——接着她给了我两个选择:一是带她一起去旅游(……),二是给她带当地的手信回来。
“手信要什么?”
“木乃伊手臂或者幸运兔腿,什么都可以。”
“……”她要的这些东西一般都搞不到吧。
虽然期间出了一点意料之外的小麻烦,我们最后还是顺利地登上了去美国的客机,对我而言总算可以暂时远离这令人心神不安的小日本了,关于期待着美国之行的理由其实有许多,不知道会不会遇到传说中的吸血鬼呢?传闻欧洲的吸血鬼都长得非常的迷人,且富有。如果能够让我抓到一只的话……我一定要把它们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都扒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倒霉地遇上翠的吸血鬼会是谁呢~
忍足真有爱OTL
至于暴力委员长等美国回来以后再处理吧,免不了要干一场……
PS:此文谢绝任何盗文!我没V你盗个毛啊,再让我看到你在派派更新此文老子立刻停更!
百度文库其他地方也一样,谁同意你们把我的文到处乱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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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幸运兔脚(一) ...
托着行李箱从洛杉矶的机场下来后,父亲的情绪异常高涨了起来,也许是因为二战时候美国佬给小鬼子丢了个原子弹的缘故,小日本现在都管美国叫爸爸了,即使在我看来除了部分地区比较滞后以外,东京的发展还是相当迅速的,丝毫都不比洛杉矶差,可老爹现在却还是像个巴子一样伸头伸脑地四处张望着。
“阿翠你看到那些美国姑娘了吗?她们竟然只穿着内衣就上街了!呀——美国果然是天堂!”
老爹直勾勾盯着几个从他眼前经过的金发美女,眼珠都快要瞪出来了。
“别丢人了,没见过女人吗?”我丢给他了一个卫生眼,没好气地说:“我记得你的柜子里藏了不少AV,我可不信你没有看过。”
“哇啊啊阿翠你怎么会知道的!那,那些不是AV!”父亲顿时尴尬地叫了起来,连连摆手否认。
“别想抵赖,你那些珍藏我全都看过了。”我鄙夷地瞪了他一眼,不屑道:“令我感到无法理解的是那些竟然都是电车系列的……爸爸你已经寂寞到这种地步了吗?不管怎样我都不希望看到你犯罪,虽然你肯定搭讪不到美国妞,不过请放心吧,我还是会帮你付钱叫一个whore的。”
“什么?Whore?”
“因为涉及到不文明词汇所以我就用了英语,就是娼.妓的意思。”
“…………”
父亲一下子无力地跪倒在地,不知道是为什么,他突然像是非常伤心地嚎啕大哭了起来,引得不少路过的人驻足围观,几个美国人一边偷笑着对着他指指点点,这让我也感到非常的丢脸。
“不用太感动了,别在马路当中哭。”我不耐烦地踢了一下父亲的ρi股,他抹着眼泪一边哭喊着“女儿学坏了”,一边蹒跚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别吵了,我们快去宾馆放掉行李吧,明天的行程才是拉斯维加斯呢。今天是自由活动时间,等等我要去给熟人买点手信……对了你要叫特殊服务的时候记得带上我一起过去,你太蠢了,我比较担心你会被妓.女骗。”
“……呜呜呜……”
“吵死了!”
我不耐烦地拖着哭哭啼啼的父亲跑到街边拦下一辆出租车,然后在司机的帮助下将我俩的行李一同扔进了车后箱,父亲像是受了什么很大的打击一样一直捂着自己的脸擤鼻涕,那巨大的声响引来司机不时瞟来的鄙夷眼神。
放好行李以后我将父亲赶进了后车座,自己跟着一起坐进去后顺手关上了车门,然后用流利的英语告诉司机我们要去的地点。
“阿翠你英语学得真好。”父亲吸了吸鼻子,抹掉眼泪看了我一眼说:“真厉害啊……发音简直无可挑剔。”
“……”那是自然,日本人因为他们自身文字的发音缺少了“er”这个读音,因此大多数日本人是根本无法学好英语的,就连学校里的英语教师的发音都非常糟糕,好歹我重生以前也是个中国人,英文还算学的不错,他们跟我相比自然有很大差距了。
到达宾馆以后,大厅里有一个疑似保安的黑人见到我们以后立刻凑了过来,指着我们的行李打着手势比划了一下。
“我知道,他意思是要替我们拎行李,国外电影里经常会有这种剧情发生,呀果然是美国人服务地道——”父亲得意洋洋地转头对我说,然后兴冲冲地想要把行李箱交给黑人的时候,我抬起脚狠狠踢了他一下小腿,一把将父亲的行李箱夺下。
“干什么阿翠!”父亲抱着小腿嚎叫了起来。
“No,I don’t need any help!”我面无表情的盯着黑人拒绝道。
黑人很无奈地看了我一眼,摊手耸了耸肩转身离开了。
我扭过头没好气地看着父亲说:“国外的电影没告诉你这是要交小费的么?给我自己拿着,我们没有多余的钱给他。”
拎一次行李的小费就从一美元起步,这简直就是敲诈!我给酒店里的其他顾客拎行李让他们每人付我一美元好不好啊?这就是该死的万恶资本主义社会!
“……好吧。”父亲悻悻地咕哝了一声,拎起行李垂头丧气地跟着我去柜台前取房间钥匙。
回到房间后卸下行李,我立刻飞扑到床上打了个滚,虽然并不是什么高档酒店,但里面的床比我家的床大多了,家里只有一只床,而且是爸妈曾经一起睡过的。五岁以后我就睡不下婴儿床了,那时候时候我便开始打地铺,直到父亲和母亲离婚以后,他坚持“生长期的孩子需要良好的睡眠”便把他们一起睡过的大床让给了我。我们家太穷了,父亲舍不得花钱买新床,一直坚持睡了好多年的地铺。
……虽然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我还是非常感激老头子,放心吧臭老爹,我一定会赚到钱让你过舒适生活——
父亲兴冲冲地抓起桌子上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音响里突然传出了一阵女人的娇喘声,几秒后屏幕上跳出来了少儿不宜的十八禁画面,吓得他手忙脚乱地立刻转台。
“搞什么啊!竟然是付费电视!”
其实我想告诉他没关系想看就看吧,反正这些东西的口味远远没有他收集的电车系列来得重,我完全可以理解他的心情啊,这是很正常的生理需求,而且他和妈妈分手了多年也没有过其他女人,也没有钱招.妓……会沉迷这些成|人影视从中获得自我满足实在是太正常了。
“老爹,我说……”
不过正在自己要开口的时候,我突然闻到了不知道从哪飘进来的一股烧焦味道,呛得我咳嗽了好几下。
“……着火了吗阿翠?”父亲呆愣了一下,慌乱地往屋里四处张望了一通。
我们的房间没有动静,但显然这酒店的房间隔音并不怎么好,我听到了隔壁房间响起了一个男人大喊大叫的声音。
“………好像是隔壁房间,我去看看。”
如果是着火的话,为什么他不直接逃出屋子……
我想多半是隔壁房间的人遇到麻烦了,尽管理智告诉我还是少管闲事比较好……但若是火烧过来的话我们今晚岂不是要自己掏钱换家宾馆住了!
于是我立马从行李箱里抽出信长的牌位,冲出房门后用力敲了隔壁房间几下门:“有人吗?!需要帮助吗?!”
显然里面的男人听到了我的声音,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大叫了起来。
“Help!!”
宾馆房间门都是Сhā卡式,我显然没有钥匙无法进入,若是要破坏这扇门的话赔偿费一定不是我可以承受的,我冷静地思考了一下,于是立马扭头对走廊另一端的服务生大喊:“107室着火了!”
等柜台的工作人员急匆匆地赶来打开房门的时候,一股浓烟顿时从屋内涌了出来,呛得几个拿着灭火器的人直咳嗽,原来是屋子里的窗帘烧起来了,而且更不走运的是,我们巧合地撞见了绑架现场——两个男人正试图搬运着一个倒在地上的高个子青年。
那是两个看起来并不怎么年轻的白人,身边还带着刀与枪支。
“……真是不走运啊,伙计。”一个留着胡子的白人盯着我们低声喃喃说。
他们显然没有预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见我们闯入以后,年纪比较大的那个白人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他心虚地摇了摇头说:“嗨……我们只是想要帮助他而已。”
“那你最好说服你的伙计把自己手里的枪放下。”我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们说。
“呃……好吧,这是一个误会。”男人不自然地耸了耸肩,转头对他的搭档使了个眼色,另一个留着胡子的白人眼中闪过一丝惊慌,看起来有些犹豫不决地慢慢把手里的枪放了下来。
酒店的工作人员这才冲进了房间,打开灭火器对着着火的窗帘一阵狂喷。
我忙跑到昏倒的青年旁边检查他的状况,那是一个很英俊的美国人,身上也没有任何外伤,但全身却被一股不详的紫色之气包裹着。
诅咒的迹象吗。
果然恶灵遍布着全世界,不知道欧美地区的人究竟是采用什么方式除魔的呢?
我不禁有些感叹,这时父亲也跟着一起冲进了房间,担忧地大声嚷嚷了起来。
“没事吧阿翠?好险……幸好没有烧起来。”
“不是让你呆在房间里的吗,别添乱了啊。”我瞪着父亲咕哝了一句,如果是恶灵作祟的话他这么闯进来不是自寻死路吗。
所幸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很快窗帘的火焰就被熄灭了,我推了推那个昏迷的青年,可他依然没有任何反应,于是我打算叫爸爸一起来帮忙把他运出房间时,突然注意到刚才那两个还在窃窃私语的白人径直向我走了过来。
“好吧……我想我们的朋友需要去医院,你们介意我们把他带走吗?”说话的时候那个高个子的白人脸上带着一丝令人不快的狡黠,让我感到十分厌恶。
“也许在你们试图绑架这个可怜的青年之前,警察就会先来将你们带走。”我冷冷地抬头看了他们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
“翠!你在说什么呀?”父亲惊慌地叫了起来,忙练练鞠躬点头向那两个人赔不是。“快道歉,你太失礼了!”
“不,很明显他们就是纵火犯,还想试图绑架这个可怜的家伙。”我指了指地上的美国青年说。
如果这里不是美利坚合众国的地盘的话,也许我会立刻喊出信长公,但如果我失手在酒店里杀了人的话,我和爸爸可能就无法回到日本了。
而且父亲他也从来都不知道我杀过人……这种事情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
高个子的白人脸上的表情稍稍变得有些扭曲,他沉默了片刻后,警告性地瞪了我一眼说:“……好吧,小姑娘,你会后悔自己多管闲事的。”
作者有话要说:开始进入邪恶力量的剧情……完全可以当原创来看。
这里是关于抢夺幸运兔子腿的剧情……幸运兔脚就像是猴爪一样的存在,不清楚猴爪的故事可以百度,至于兔脚就是持有的时候可以获得很大的好运,但一旦失去的话则会厄运产生,一周内会死于意外。
这周比较忙更新变慢,评论没时间立刻回复,希望大家谅解……
25
25、幸运兔腿(二) ...
“……呜啊!”
那个昏迷不醒的青年突然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他“哇”的大叫了一声,把我和父亲都吓了一跳。
噢真讨厌,我才刚把《暮光之城》的故事看到有趣的地方呢,我一直在研究里面所有雄性生物的大脑构造,为什么所有人都会爱上那个其貌平平的普通姑娘贝拉呢。
于是合上书本,我从床上爬了下来,轻松地走到青年面前挥手向他打了个招呼。
“哟。”
恐吓走那两个疑似绑匪的人以后我们便把他运回了房间,听酒店的服务生说是他是被自己的兄弟带过来的,不过他的哥哥似乎要去处理什么事情。于是我和父亲商量后决定留下这个可怜虫一直到他的兄弟回来接他。
“这里是……?”青年一脸迷茫地四周张望了一圈,喃喃道:“啊……我记得之前自己撞上了窗帘……着火了……等等你们是谁?!为什么在我的房间里?”
他蹭地从沙发上跳了起了起来,警觉地瞪着我和父亲。
“你的房间已经快烧成渣了,这是你隔壁的房间。”我双手环胸看着他说道。
父亲皱眉看了我们这边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知道他对我留下这个美国青年的决定十分不满。不过我们家在产生意见分歧的时候都会采取民主的投票制度,如果票数为1:1的时候,那么就都由我来作出决定。
换句话说也就是只有我才享有决定权,一切都由我说了算。
青年像是在回忆着什么呆滞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声音也放轻了下来,显得有些不自在地说:“哦对……抱歉,你们帮助了我吗?呃,我表示非常感谢。”
“没事。”我摆摆手无所谓地说。
“不问他那两个人为什么要绑架他吗?”父亲对我使了个颜色,压低嗓音用日语小声说道。
“关我们什么事。”我白了父亲一眼,皱了皱眉说:“看你的成|人影院去,不用你操心这些事情。”
“…………呜呜呜。”父亲转身缩成了一团。
“……”青年蹩眉在我和父亲之间扫了几眼,然后很不确定地开口问:“日本人?”
“……现在算是吧。”我想了想,看到缩在墙边漫无目的调换着电视频道的父亲,于是微微点了点头。
“呃……”他笨拙地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略显得有些不知所措,青年抿了抿干燥的嘴唇,耸肩说:“总之很感谢你们的帮助……我该离开了……”
说着他站起身想要离开房间,但他的脚下像是被什么给绊了一下,青年来不及惊呼一声便摔了个狗啃泥。
父亲呆呆地看着尴尬地从地板上爬起来的青年,显然他从来都没有见过会被凭空绊倒的成年人,于是很无语地问:“……你没事吧?”
“没事……不好意思,啊——”他刚爬起来的同时又不小心踩到了个空,仰面摔了下去,落到地板上发出了“咕咚”一声巨响。
“……”父亲沉默着扭过了头去。
青年显得越发尴尬,他的脸顿时脸涨得通红,挣扎着从地上坐了起来。我已有些看不下去了,不过也终于搞清楚他身上沾附着的诅咒究竟是什么东西,他看起来很不走运呢,我想多半是衰运灵之类的怨念吧。
“你不坐一会吗?反正你的房间被烧了,等你的哥哥来接你不好么。”我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坐在地上一副痛恨着自己模样的青年,开始盘算着自己也许可以从他身上赚笔小钱。
“……不。”提到他哥哥的时候,青年的神色微微变了变,看起来有些郁闷。他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留下来可能我会给你们带来麻烦,我并不想拖累你们,总之很感激你们的帮助。”
“是么。”我看着一脸痛苦状的青年努了努嘴,他身上缠绕着的那股怨念和刚才相比似乎又加重了不少。
噢真意外,他似乎很清楚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也是,一般招惹上那些恶念的人都会变得越来越倒霉呢。
“如果你就这么出门的话,很可能会遭遇到更大的不幸。”我轻嗤了一声,笔直走到垂头丧气坐在地上的青年面前蹲了下来,然后一本正经地捧起他的脸,强迫青年对视我那自认为无比认真的眼睛。
“虽然你很不走运,但既然遇到了我,现在就是你人生最走运的时刻了。想要摆脱自己身上的厄运吗?那还等什么,快交钱吧,只要一次性缴纳五百美金就可以给你做一次除魔净化仪式哦。”
TO 盗文的 son of a bitch,只有一个字:滚!
“……哈?”青年的表情呆了呆,随即立刻变得警觉了起来,戒备地注视着我问:“……你是同行?”
同行?他的意思是他也是驱魔人?但看起来完全不像啊,就算要当个唬人的神棍他还差得远呢。
我思索了片刻,立刻松开他的脸从地上捡起信长的排位,轻轻敲了三下:“请出来一下,信长公。”
瞬间织田信长的身影伴随着一股凉意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他眼神依然充满了戾气,冷冷地瞪着我哼了一声:“……小鬼,不是说没什么事情不要喊我出来么。”
“啊,别介意。”我抱歉地冲他鞠了个躬,但这时背后的青年突然“哇——”地大叫了一身,然后猛的站起来将我往后一拉。“危险——!!盐……对,有盐吗?!”
父亲被突然大叫起来的青年吓了一跳,立刻抱头钻进了被窝里,将脑袋埋在被子里颤抖地用日语说:“阿,阿翠你又把那东西放出来了吗……怪不得我又感到浑身不自在了……你答应过不在爸爸面前把他们放出来的!!”
“没关系,他很快就回去了。”我皱眉看了眼缩在被子里发抖的父亲说。抱歉老爹,我没告诉你其实几乎每天都和信长公坐在一起用餐来着。
不过看那青年的反应,我也基本可以确信了,他能看见灵,虽然他那用盐辟邪的主意很愚蠢。
我早就在很久以前看过欧洲的驱魔术,除了一些很难懂的黑白魔法以外还有提到过一些最简单的辟邪办法,比如在家门口撒盐,可以让那脏东西远离你,但想用盐来干掉它们则是非常不切实际的,很多都是用来骗骗入门者的,关于对死灵研究这块还是我们东方比较可靠。
“不用害怕啊,只要你不在他面前提‘本能寺’他是不会袭击你的。”我转头看了眼将我一起拉到墙角的青年,想让气氛活跃起来于是半开玩笑地说道。因为他看起来实在紧张了,额头都渗出了不少冷汗。
信长鄙夷地嗤笑了一声,也许我该庆幸他听不懂英文,于是便毫无压力地向青年解释说:“他是我的持有灵……脾气非常差劲,不过他听不懂日语以外的任何语言,所以只要你没有过激表现也不会很容易就激怒他。”
“…………”青年呼吸急促地张着嘴盯着我,他似乎很想说什么,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好一会后,他才喃喃的开口问:“……那不是恶魔吗?”
“不是啊,人死后的灵魂和恶魔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你说自己是驱魔人怎么连这个都搞不清楚。”我鄙夷地瞪了他一眼说。虽然信长的确和恶魔没有什么区别……不,准确的来说他比恶魔更可怕,织田信长可是有第六天魔王的这个称号啊。
青年急促的呼吸稍稍有些平缓了下来,他看起来像是受了很大惊吓一般,依旧保持着戒备盯着织田信长,一个人又往墙角边挪了几步,喃喃对我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可以控制死灵?”
……也许这家伙只是一个能看得见亡灵的普通人吧,我似乎高估了他。
“持有灵是伙伴,我才不能控制他,反倒是那家伙一直在控制我的身体。”我无奈地耸了耸肩,然后鄙夷地看着青年说:“还有啊……你这种什么状况都搞不清楚的半吊子就不要去接触灵了,我猜你身上缠着的那些厄运是不是你不知死活接触恶灵后酿造的后果?
贸然与那个世界的东西打交道只会让自己也身陷泥潭,好奇心往往会酿成无数苦果,到懂得后悔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青年表情古怪地看了我一会,然后他像是挫败了般伸手捂住自己的脑袋,无力地叹了口气:“……为什么我要被一个小女孩说教,你到底是什么人?”
“问得好。”我鼓起胸脯,优越感十足地看着他说道。
“……不,那个,我记得自己已经问过好几遍这话了。”他嘴角的肌肉小幅度地抽搐了一下。
“不要吵,我是……”我瞪了他一眼,拖腔拖调地开始酝酿起自己的情绪,于是打算告诉他自己是阴阳师的时候,突然发觉自己似乎并不知道那个词的英语发音。
……说起来英语里有这个单词吗。
好像没有……
我顿时有些接不上话,搜索了自己整个脑瓜都找不到可以替代的词汇,于是一下子泄了气,顿感郁闷地说:“……是驱魔人。”
“……噢。”青年张了张嘴,似乎略显得有些意外,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后才意味深长地发出了一声感慨,气氛又变得尴尬了起来。
“……”我死死地盯着他的脸,青年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在,他蹩眉抓了抓自己的金发,略显得有些犹豫:“那我们就是同行了,我是Sam……你呢?”
“青木翠,你好。”我伸出手跟他握了握,一本正经地盯着他的眼睛问:“那么Sam,因为你刚才都没回答我的问题所以我就再问一遍,你想驱除你身上的厄运吗?只要五百美金哦,很划算的。”
叫做Sam的青年略微皱了皱眉,苦笑着摇了摇头说:“你都知道了?是啊……很糟糕的诅咒。但是没用的,我不小心得到又丢失了幸运兔腿,要把兔腿用仪式烧毁才能解除我身上的诅咒,所以我的……哥哥已经去找那东西了,”
“……等等你是说幸运兔腿?”
原本想嘲笑他,这种小事只要做个简单的驱邪仪式就可以解决了,他们居然还要大费周章地去净化带来不幸的本体,但在听到关键词后,我的精神顿时为之一振。
似乎安娜很想得到这东西,我听说过关于幸运兔腿的传说,那是美国的一个老巫婆用黑巫术制作的,只要戴在身上的话就有无限的好运,但一旦遗失了便会遭遇各种不幸。
但是…………
“是啊,怎么?”Sam不解道。
“你和你哥哥都是蠢货!”(这里翠用了“foolish donkey”……)
我再也按奈不住一下子跳了起来,气愤地指着Sam的鼻子斥责道:“哪有这种杀鸡取卵的破除诅咒的办法!只是被厄运缠上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难道就不能找人给自己做个净化仪式吗?亏你们想得出竟然要摧毁兔腿本身!”
这就好比一个人把病毒传染了给你,你自己不去治疗反而要把生病的那人送去枪毙一样愚蠢啊!
TO 盗文的 son of a bitch,只有一个字:滚!
作者有话要说:SAM感到很无语……
我要写一个吸血鬼伯爵……翠击倒他以后扒光了他
26
26、幸运兔腿(三) ...
“……真的一定要全部脱光吗?”
Sam不知所措地看着我和父亲,显得有些犹豫。
“是的,抛弃你的羞耻心吧,如果实在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关键部的话,我可以给你图示你自己画上去,只要你能保证自己不出错。”我一边卖力地磨着墨汁,面无表情地对Sam说道。
“破廉耻了阿翠!未出嫁的纯洁姑娘怎么可以看男人的那个呢!你还没满15岁呢!”父亲在一旁大声嚷嚷着,这使得Sam看起来越发尴尬,他忙摇头说:“要不还是算了吧……我等Dean回来就可以了……”
“这怎么可以!”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威胁道:“我们明明说好了,我帮你做驱邪仪式后你要把兔腿交给我的……好了,别废话,是男人就干脆点,快给我把裤子脱下来。”
“…………”
Sam沉默,父亲在一旁嚎啕大哭了起来。
仪式结束以后,Sam的情绪看起来十分复杂,他低低地咕哝了一声,捡起扔在一边衣服挡住羞处飞快地冲进了浴室。我想除灵应该是成功了,至少Sam已经不再摔跤或者被自己绊倒了。
浴室里的水声响起来后,父亲无奈地叹了口气,喃喃抱怨道:“时代已经变了吗……唉,别的我就不说什么了……阿翠,看看就算了,绝对不可以和男人一起睡觉喔。”
“我对那些没有兴趣啊。”我白了父亲一眼,不想跟他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对此我可以理解为父亲被美国青年的尺寸的打击到了自信,虽然我并不清楚父亲的底裤下是否有看头……啊,讨论父亲的隐私似乎是件非常失礼的事情,也只有死要面子的男人们才会在意这些吧。
“不知羞耻的美国人……”他青着一张脸小声咕哝着,然后很不情愿地跟我一起开始打扫房间,但这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房门被撞开的巨响,我和父亲都楞了愣,条件反射地一同转过头去,看到了一个举着枪的男人冲进了我们的房间。
“Sam呢?!咦……是小姑娘?”说话的是一个英俊的年轻人,他穿着身棕色的夹克衫,表情看起来有些惊讶。
“是强盗吗?!不要杀我们!我们没有钱!”父亲惊恐地扑过来抱住我大叫道。
“……我弄错了?”青年呆愣了一下,他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不自然地摇晃了一下脑袋,似乎打算解释什么的时候突然注意到木质地板上用墨汁画成的阵式,他立刻又警惕地举起枪瞄准了我们,冷冷道:“让我猜猜这是什么,恶魔的把戏?你们是什么人!”
“我想你一定是Sam的那位兄弟了。”我冷静地推开贴到自己身上的父亲,抬头指了指浴室的方向对青年说:“你弟弟在里面洗澡。”
他全身都被我用墨笔画满了咒语,那身墨汁够他洗很久的了。Sam很羞涩,他足足纠结了很久才肯让我在他ρi股上写字。
“Sam?”他挑了挑眉,一脸不信任地盯着我们,自己慢慢移到浴室门口用力敲了敲浴室门大吼道:“Sam你没事吧!你怎么样了——”
“我很好Dean——!”Sam拧小了水龙头,冲着浴室外的青年喊道:“再等我一会!十分钟就好!”
说罢他又拧开了龙头,水流声再一次哗哗响起。
被称作为Dean的青年翻了个白眼,似乎感到很无语:“你是女孩吗要洗那么久?小心点不要在浴室里滑倒了,你这个倒霉蛋!”
“已经没事了!混蛋dean——!”
那对兄弟争执了起来,我耸肩摊了摊手,继续开始扫除工作。父亲似乎终于松了口气,拍着自己的胸脯说:“原来你是那孩子的哥哥吗?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强盗。”
“……呃,抱歉。”Dean咧了咧嘴,很不自在地侧过脑袋说:“我似乎误会了什么……不过还是请你们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他皱眉看了看地上的墨汁画成的阵式,然后抬头瞥了我一眼,痞气地勾起唇角像是开玩笑般地说:“还是说我的弟弟对可爱的小女孩下手了?”
“开什么玩笑混帐东西!离我女儿远一点!”父亲气愤地躲在我背后冲他嚷嚷道,Dean无辜地耸了耸肩,转身就反客为主关上了门,然后随意地找了个沙发坐了下来。
“……”父亲恶狠狠地瞪着他,却没有勇气敢作出反抗。
“等你弟弟出来以后自己问他不就好了。”我扔下手里的毛巾,站起身走到Dean面前,面无表情地对他伸出了手。
“什么?”他不明所以地看了我一眼。
“兔腿。”我平静地看着他补充了一句:“既然你能够回来找自己被自己被诅咒的弟弟,那就说明你一定已经得到兔腿了。”
Dean挑了挑眉,脸上一闪而过丝警惕,却像是为了转移话题一般哈哈笑了一声:“漂亮的小家伙似乎什么都知道的样子,但兔爪可是相当危险的东西,我想我不能把它交给你。”
说着的同时他突然从身后掏出一小罐水,我一个没反应过来他想做什么,回过神来打算避开的时候已经被他罐子里的水浇了一脸。
“………啊。”Dean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惊讶。
“………………”我面无表情地掏出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水,平静地看着他说:“弄清楚了?我又不是什么妖怪变的,别用圣水喷我。”
“抱歉。”Dean呆了呆,歉意地抓了抓自己的脑袋试图解释说:“我以为你被恶魔附体了……以前我们遇到过这种事情,所以看到这种不知道什么宗教的魔法阵会很警惕……我以为又是恶魔的什么把戏。”
“警惕点是好事。”我抹去脸上的水,继续对他伸出了手:“现在能把兔腿给我了吗?那东西才不危险呢,这都要怪使用的人自己把重要的兔腿遗失了,在他享受着幸运不劳而获的同时就应该承担相应的风险,这有什么不对吗?”
而且说实话,我是挺想看看安娜不小心遗失了兔腿以后那副倒霉样子,虽然她可以自己解咒,但就算光想一下这种可能性也叫人感到好兴奋……
……我恨一直欺负我的安娜。
“……”Dean有些哑口无言的样子,他似乎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浴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了,头发湿漉漉的Sam从里面走了出来,黑着张脸皱眉道:“……没关系,给她吧Dean。”
“嗨Sam——”看到弟弟出来以后,Dean高兴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走到Sam的跟前拍了拍他的膀子说:“你已经没事了吗?但是你摸过兔腿了,诅咒怎么可能消失?”
“那你要问这位东方的女巫小姐。”Sam努嘴瞥了我一眼,很无奈地说:“……我不想提这事。”
看样子或许是Sam不想让他哥哥知道自己ρi股上被写上了咒语这事?
Dean抽搐了下眼角,摊开手皱眉冲我们抗议道:“……嗨,你们一个个都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我玩猜迷游戏?我好不容易从bela那个婊.子那里夺回兔爪来救你的命结果你要让我把兔爪给这个小姑娘?Sam啊Sam,你究竟在想些什么事情?我是你的哥哥你却什么都瞒着我?”
“我……”
Sam摇摇头,忍不住正要开口的时候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无奈地叹了口气道:“……还是让女巫小姐自己告诉你吧。”
……ρi股上被写字这事让他感到很难以启齿吗?真是奇怪的美国人。
虽然觉得很麻烦,但Sam似乎怎么都不肯说,于是我只好自己对他的哥哥解释了一遍发生了什么事情。
“Ho?所以小女孩想要兔爪作为报酬?”听完事情经过以后,Dean从口袋中摸出了一只拴着金属链子的灰色兔腿在我面前晃了晃,痞笑着看着我说:“很遗憾这可不能交给你,这种东西只要一碰到就会受诅咒,不毁灭的话可能会造成更多的受害者出现,对于你帮助了Sam我表示感谢,所以付钱可以,要兔腿就免谈。”
Sam无辜地对我耸了耸肩:“这种情况下一般是由Dean说了算。”
父亲突然吸了吸鼻子,看向Sam的眼神转变成了同情。
“……不对。”我注视着Dean手里摇晃着的兔腿好一会,皱眉一把将兔腿夺了过来,凑到眼前仔细看了看。
“喂——”Dean伸手想抢回,我随手将兔腿往他面前一抛,皱眉说:“……这是高仿品,上面没有沾有一点魔力……它只是一只普通的兔腿!”
是知道别人也想要这东西所以才故意做了个仿制品吗?不会……照理说他应该并不知道我已经帮他弟弟驱除了诅咒,他原本是想烧毁兔腿救自己弟弟,没理由会故意做个假的。
“……怎么可能?”
Dean惊讶地接过我丢回给他的兔子腿盯着看了半天,突然猛地将兔腿往地上一摔,恼火地大吼了起来:“Son of a bitch!被bela那个婊.子耍了!”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一直在想,既然这东西这么危险,为什么兄弟的父亲不早点把兔腿烧了反而要装在盒子里放了那么多年才给兄弟找出来,让他们去烧呢……这不是多事么。
这里产生了蝴蝶效应,bela故意让dean抢走了假兔腿,把真货卖了,然后那个人类拿这个去孝敬吸血鬼伯爵……算是血族崇拜。
听说bela卖了一百五十万美金,于是翠癫狂了…………
PS:求关于文章建议方面的中短评>< 谢谢!
27
27、吸血鬼(一) ...
“Bela?”
听到这个名字以后Sam立刻凑到了Dean面前,担忧状按住Dean肩膀:“嗨,兄弟,你没有碰到过那个兔腿吧?!”
“哦该死的,我唯一摸到的兔腿就是那只!”Dean拍开Sam的手掌,恼火地蹲下捡起了被他扔到地上的那只兔腿:“那个bitch可真有一套!”
“我们去把那只兔腿追回来不就行了?”Sam张了张嘴迟疑了片刻,蹩眉看着Dean说道。
“哈,那是当然,我们得找她去算帐,不过现在最大的可能就是那女人已经把兔腿转手卖了。”Dean哼了一声,把玩着手中那只灰色的赝品自嘲般地说:“一个有钱的疯子花一百五十万美金让她去抢那只兔腿,竟然还真的有这种人存在。”
“等等……一百五十万,美金?”我打断了兄弟的争执,吃惊地叫嚷了起来。
原本我只是冷眼看着这对争执起来的兄弟打算演场什么样的戏,听到150万美金以后,顿时坐不住了。
“……是那个婊.子问我要的价,当然她转手卖给别人的价格可能更高。”Dean瞥了我一眼,冷笑着说道。
“……”哦,该死的。
我原以为这种巫术制作出来的物品售价最多不会超过一百美元,麻仓家的驱魔符一张只售300~1000円不等,凭什么一个老巫婆做出的诅咒物就能随随便便卖出一百五十万美金?!
好吧,虽然我做不出幸运符咒就是了……
“……我改变主意了。”
我迅速回到衣橱前打开自己的行李箱,从中翻出了一叠白纸,转头瞥了一眼两兄弟说:“你有没有贝拉身体的一部分?血、头屑、指甲或者头发什么都可以。”
“哈啊?”Dean和Sam不解地看了我一眼。
“我可以找到她。” 我飞快地折了一只纸鹤,向Dean伸出了空闲的左手。
Sam皱眉怂了怂肩,倒是DEAN饶有兴趣地凑了过来。
“那可倒是走运。”
他轻嗤了一声,随手从自己身上的夹克上捻下一根金色的长发塞到了我的手里,然后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
“噢,那让我看看能替Sam解除诅咒的小家伙有什么本事……给你,那个女人的头发。”
我接过那根头发塞入纸鹤的身体里,嘴角肌肉不受控制地微微抽起,有种想要大干一场的冲劲。
“哼哼哼……好好看着吧。”我把所有的集中力都转移到手中的纸鹤上,然后轻轻对着它吹了口气。
这种低等式神我还是能够轻松召唤出来的——寻路鸟,也可以作寻人用,只要有对方身体的一部分,不管他躲在天涯海角都能将他揪出来。
一百五十万美金是我的,绝对不让给任何人。
——San Bernadino County——
“确实是幸运兔脚……”一个脑满肠肥的中年人合上了他面前的那只木质小盒,他狠狠地抽了一口雪茄,抬起遍布深深皱纹的额头,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美艳女子粗声粗气地说到:“不过Bela,希望你没有给我弄一个假货。”
“我怎么可能会骗您呢,尊敬的巴顿先生,您可是我的重要客户呢。”金发的美艳女子冲他露出妩媚一笑,然后撩起裙摆,索性坐到了中年人的办公桌。她一边卷弄着自己的头发,像是个胜利者一般勾起红唇得意地笑了起来:“这可是从亲爱的温彻斯顿兄弟那里抢来的,那对兄弟可真是不折不扣的笨蛋。”
“哼,但愿如此吧,,这可是要送给迪特安伯爵的生日贺礼……不能出一点差错。”巴顿冷冷哼了一声,将那个木盒放到手心中把玩了起来。
“哈哈哈——”女子毫不避讳地放声笑了起来,巴顿皱了皱眉,抬头瞪了她一眼。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但这实在太可笑了。我在想,先生您竟然会想把这种女巫制作出来的东西送给一个吸血鬼?很显然送一个Chu女给他的话倒是更能讨吸血鬼的欢心吧。”
“你说的倒是轻松,弄个活的Chu女给他的难度比搞到一个兔腿大多了!”巴顿瞪着Bela,脸涨成了酱紫色:“钱已经打到你卡上了没什么事情就滚蛋吧,别指望我邀请你一起去迪特安伯爵的生日宴会!”
“那就好。”Bela从桌子上坐了起来,冲巴顿摊了摊手,露出了丝恶劣的微笑。“刚巧我也对那些怪物们没有任何好感——那么我告辞了,祝您好运先生,但愿你小心温彻斯顿兄弟。”
Bela挂着虚假的微笑,优雅地扭起腰肢一转身,头也不回地了走出了房间。
“哼,女狐狸。”
巴顿不屑一顾地发出了声讥屑,顺手将装着兔腿的木盒丢进了抽屉。
我决定改变自己的美国游行程了,拉斯维加斯的计划暂时推后,目前首要的还是那只幸运兔腿——哦这么值钱的东西怎么能让这对笨蛋兄弟销毁,因此我决定暂时在找到兔腿之前跟他们一起行动,至少Dean有一辆Chevy Impala,这车性能不错,据说这对兄弟就是靠它在美国各个州来回跑进行各种毫无意义的暴力驱魔活动。
于是我把大部分的钱留给父亲,整理完行李以后就搭上了Dean的车,虽然他对此表示很不情愿,但只有我的式神才能找到Bela的下落,因此他不得不选择了妥协。
这对兄弟出乎意外的警惕——他们似乎根本就不相信任何人,愚昧地坚持着“要把邪恶的东西都烧光”的这种想法,因此我不得不放弃了向他们推销自己制作的符咒。
“你确定那只纸鸟能把我们带到那女人在的地方?”Dean的眼睛扫过反光镜看了坐在车后座的我一眼,挑了挑眉说道。他的兄弟Sam坐在副驾驶座上,若有所思地撑着下巴注视着窗外,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那当然,我可是专业的。”我轻哼了一声说道,感到少许有些疲倦。
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引路纸鹤在汽车的前方低低飞着,街灯那暧昧的橙光交错照射在公路上,虽然视野并不是很清晰,但也足够能保证Dean不会跟丢我的式神。我们只有晚上才能进行追踪,如果是在大白天的话,让人看到纸鸟在天上飞那实在是乱套了,为了减少麻烦,我们不得不一直等到太阳落山后才开始行动。
Dean笑了笑,他随意地打着方向盘,像是不经意地随口说:“看到你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跟着父亲到处奔波,驱除那些邪恶的东西……真叫人怀念。”
“我的父亲可是个废柴。”我立刻出声打断了他,面无表情地看着Dean的后脑勺说。
“是么?他看起来倒是相当在乎你的样子,是什么让你决定走这条路的?”Dean瞥了我一眼说:“恶魔猎手无时无刻都不面临着生命危险,随时可能丧命。”
“……要说的话太麻烦了,不想说。”我打了个哈欠,撑起下巴注视着黑漆漆的车窗外。
我并不喜欢别人打听的我私事,我选择这条路完全是逼不得已的,如果那些东西不威胁到自己性命的话,谁愿意整天和恶灵打交道啊——
话说起来,都这么多年了,我和信长公依然相处的不怎么样……
“好吧,好吧。”Dean似乎感到很无趣,他耸耸肩闭上了嘴,车内再一次沉寂了下来。
——次日傍晚?迪特安庄园——
在圣伯纳迪诺县郊外的一片森林茂密的深处,有着一座几乎可以用奢侈来形容的豪华别墅,平日里也经常会有人经过这边,行人也偶尔会驻足围观,无不是感叹这座像城堡一样的华丽庄园,传闻这片地的主人常年在外很少有人见到过他的真面目,但据附近农场里的姑娘们说,迪特安庄园的庄主是个非常英俊的年轻男子。
只不过在今晚,这片平日里寂静黑暗的庄园突然极为罕见地亮起了灯光,不知道是不是主人趣味的关系,挂在树枝上的照明灯忽明忽暗,诡异感满点。林中深处的大房子前停满了一排高级轿车,竟也使得这片庄园看起来有了一些活人气。
又一辆黑色的汽车驶进了庄园,车主找了个空位停下来以后,从副驾驶座上慢慢走下了一个脑满肠肥的中年人,尽管他穿着修身的高级黑西装,但他肥胖的体型依旧使他显得十分可笑。
接着后车座上又出来了两个保镖,一左一右地跟在他的后面。中年人哼哼了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古旧的小木盒打开检查了一下,看到灰色的兔腿静静地躺在盒中后,他这才满意地笑了笑,然后小心翼翼地关上了盒子,对身后两个保镖招了招手,粗声粗气道:“走吧,别让迪特安伯爵等太久了——”
“是的,巴顿先生。”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点了点头,机械地答道。
————
“迪特安先生,您还没好吗,我已经等很久了哟”
在烛光忽明忽暗的卧室内,有一个半遮着身体的漂亮女人静静躺在床上,用着甜腻的声音催促站背对着她站在床对面的那个高个子男人。
不知道为何女人似乎显得有些紧张,但眼神看起来相当坚定,尽管像是在挑逗一般,她却不自觉地将手伸入被铺中,捏紧了藏在里面的那把长剑。
穿着哥特风华服的男子慢慢转过了身面向大床,尽管光线很微弱,但女人还是能够清晰地看到他的脸,甚至不自觉地有些被吸引。不得不承认那是个非常英俊的男人,光是注视着他的眼睛就让人感到有些窒息,男子漂亮的碧绿色眼眸在黑暗中闪着微弱的光,仿佛能够将人的魂魄吸引进去一般,尽管并不是第一次跟他对视,女人却还是似乎有些看呆,但她立刻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迫使自己的意识保持清醒。
“……啊啊,不要那么着急,亲爱的姑娘。”
男人静静注视着上躺在床上的那个漂亮女人的窘态,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装逼、邪魅狂狷(喂)、鬼畜的吸血鬼伯爵……
不扒光了不扒光了……不太舍得让这么个家伙太丢脸,我就不剧透了……
照目前的设想来看倒挺喜欢这个伯爵。
那个女人是吸血鬼猎人哟~暗杀伯爵来的。
28
28、吸血鬼(二) ...
写在前面:
的浅草微露同学,多谢你跟我同步更新啊,你还要脸伐?我提醒过好几次不要盗你还是要盗是伐?拿别人的文去赚论坛币然后下载别人的V文看的开心么?你发布的文?我真不知道你那么强调自己的那个发文列表究竟有什么意义,用TXT盗文软件一抓然后贴到论坛上那些文就成了你的东西了么?有点下限好不好!你不撤文的话老子下周停更一星期,以上!
虽然有些对不住追文的同学,但我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抗议OTL
删除了,甚好,继续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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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顿并不是个有耐性的人,他从来都非常厌恶等待时间,事实上也鲜有人敢在和他的约会时候迟到,而自他进入了迪特安生日宴会现场以后,已有数个熟人向他打过了招呼,但惟独没有见到伯爵本人。
巴顿显得有些不耐烦地瞪视着那些穿梭在舞池中的漂亮男女,他只想见迪特安伯爵一人而已。他与那些胆大妄为敢于向血族进贡人类的黑帮家族不一样,他不过是个以经商为主的古董收集爱好者而已,始终没有胆子去绑架活人给吸血鬼们当食物。但在接触到那些超自然的领域之后,他和大多数人一样选择了依附一个有权势力量的家族,比如黑夜中的贵公子——迪特安?S?雷弗诺。
“嗨,亲爱的,要和我一起跳支舞吗?”
巴顿又饮下一杯葡萄酒以后,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哦——那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巴顿转过头去,看到了一个金发穿着低胸衣的美女对他露出了一个妖媚的微笑。
换作平时,巴顿也许会认为这只是一个为了钱而搭讪他的那种风俗女人,但他看到女人的眸子以后不自觉地发了一下抖,连连摇头说:“不——我是伯爵的客人。”
“这里都是伯爵的客人。”女人勾起鲜红欲滴的嘴唇微笑着说道。
伯爵的庆生宴上来了无数漂亮的年轻男女,但巴顿清楚的很,那些大部分都是为了吸血鬼进行派对而准备的大餐:一群不知死活不明真相的人类,还为接到迪特安伯爵诞辰宴的入场券而感到自我膨胀,甚至有些得意洋洋。
哦上帝保佑,他可不想被卷入这场猎食中去,天知道再过多久这里就会变成一片血池,虽然他很害怕,但在见到伯爵向他祝贺之前他还是不能离开这里呢。
“不必了,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巴顿冷冷地挥手拒绝了女人,金发女子似乎觉得有些无趣,便耸耸肩摊手道:“好吧你这条老狗,我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相信谁喝了你的血以后他一定会得脂肪肝。”
女人咯咯笑着走开了,巴顿被羞恼地脸气成了酱紫色,他愤恨地盯着女人离开的方向低低咒骂了一声。
——迪特安庄园外——
“我们是不是要制定一个计划?”
Dean把车沿着马路边停下以后,兄弟俩打开了后车盖,迅速从里面拿出了各种武器。我好奇地凑过去看了看,结果被吓了一跳,他们的后车箱里从枪支铁棒木桩斧头到匕首应有尽有,简直像一个小型武器库。
“喔。”我感慨了一声:“如果被警察看到这些东西的话你们就要被逮捕了,也许你们应该注意一下不要违章停车,比如现在。”
“说的是,然后我们把车开到那个怪物庄园停到他们家门口。”Dean嗤笑一声,开玩笑般地说道。
“不,我只是好心给你们的建议。”我头痛地扶住额头,随手从他们车箱里拿起了一根铁棍。
“这个可以借我用吗?”
“没问题,请用。不过我可不认为这东西能干掉里面那群怪物。”Dean勾了勾嘴角说:“在那之前我们来相互先确认一下吧,青木,你知道几种杀死吸血鬼的办法?”
我一愣,关于杀死吸血鬼的传说实在太多了,我看过好几本关于吸血鬼的书,每本提到杀死它们的办法都不一样,要么是拖到强烈的阳光下进行净化,要么用木桩钉入它们的心脏,或者直接砍下它们的头颅。
但我并不是来猎杀吸血鬼的,我只要把它们击倒就可以了……
“……砍下它们的脑袋就可以了。”Sam见我有些犹豫不决,于是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好吧。”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就是那样,我想青木你的鬼画符也不一定有用,那些东西只是讨厌阳光而已,但并不对它们致命。”Dean吹了个口哨,半开玩笑地说:“嘿他们在狂欢呢,这看来会是场大收割,相信戈登那个疯子一定很喜欢这种场面,你说是吧Sam?”
“别问我。”Sam轻叹了口气,摇头从车箱里取出了一把斧子,略显忧郁地说道:
“想想等会该怎么做吧,里面起码有几十只吸血鬼……所以我们的计划是?”
“正面突破。”我想也没想直接说道。
逮到Bela那个女人后她非常爽快地告诉了我们她已经把那个兔腿卖了,150万美金。
……我想杀了她。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索性直接找买主吧,听说他重金买下幸运兔腿是为了讨好一个吸血鬼,这让我感到非常难以理解,吸血鬼要这种东西做什么?让幸运兔腿保佑它捕食顺利?别开玩笑了,要讨吸血鬼欢心直接送他几个美貌的Chu女不是更好的办法么。
不过今晚看来也许我们会有些“特殊收获”了,能住这种华丽到奢侈的大宅子的人绝对非常有钱,吸血鬼没有人权,在干掉他们以后我可以没收那只吸血鬼的全部财产。
“嘿小姐你疯了吗?你要我们直接从那群怪物堆里杀出去?”Dean不敢置信地瞪着我叫了起了:“否决!几条命都不够用。”
“没事,我的搭档可是个千人斩。”我面无表情地瞥了Dean一眼,然后慢慢从怀里掏出了织田信长的牌位,轻轻往上面叩了三下。
“开始干活了,信长公。”
——迪特安庄园内——
所谓奢靡淫.乱大概也就是如此吧。
方才还在跳舞饮酒作乐的男女们一个个都激烈地拥吻了起来,他们隔着薄薄的布料互相抚摸着对方,已经分不清谁是人类谁是吸血鬼,在巴顿眼里看起来,这简直是一个群.交派对。
他自然没有兴致加入进去,方才邀请他的那个美女已经找到了新的对象……哦不,是猎物。她搂着那个男人轻抚着对方脖子,似乎随时都可能咬上去的样子,可惜那个男人被她迷得发晕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处境,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女子往庭院里带。
一群在别人刀口下随时会被宰掉的肉食猪——这是巴顿对这里内所有人类的评价。当然,也包括他自己。
也许是由于紧张的缘故,巴顿一连饮下了五、六杯葡萄酒,但这丝毫没有缓解他的压力,反倒让他感到更为胸闷。
不过这个时候,他终于看到了自己等待已久的迪特安先生缓缓从楼梯口处走了下来。
“哦哦——迪特安大人您终于出来了……咦?这个女人是?”
巴顿立刻谄媚地围了过去,但立刻被迪特安怀里抱着的那个女人给惊住了。
“呵呵……是你么巴顿,真是好久不见了。”
那是一个近乎一丝.不挂的漂亮女人,她脸色苍白,眉宇紧锁,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女人全身上下仅仅挂着一条薄薄的床单,胸口处的春光若隐若现。迪特安伯爵用着一种近似宠溺的眼神望着怀里的那个女人,用漂亮苍白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美丽的脸颊,就像那是他的情人一样,温柔且耐心。
如果不是巴顿看到那女人脖子上的那两个还在渗血的牙洞的话,他甚至会以为那是伯爵的新情人。
“……她是?”发问以后巴顿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顿时感到有些后悔。
女人手里还紧紧握着一把圣十字宝剑,不管怎么看都知道那是个吸血鬼猎人。
于是巴顿立刻改口:“您没事吧,迪特安伯爵大人。”
“我很好。”迪特安抿唇微微一笑,眼神温柔地看着怀里的女人开口道。“真是个可爱的姑娘……相当有趣的一份生日礼物。”
“那是当然!迪特安大人怎么可能被这种下.贱的猎人杀死呢!”巴顿讨好状搓了搓手,恶狠狠地盯着那个脸色苍白的女人唾弃道:“她死了吗伯爵?不要为了这个小贱.人坏了兴致!”
“……呵呵,当然不会。”迪特安伯爵诡谲地轻笑了出声,轻轻抚摸着怀中的女子脸颊说:“可爱的姑娘似乎非常痛恨着吸血鬼,巴顿,你觉得还有一个比把吸血鬼猎人变成我们的同类更有趣的主意吗?”
“唉……?”巴顿吃惊地瞪大了眼睛:“难道您……”
迪特安伯爵看着怀里女人的眼神越发温柔,让巴顿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憎恨吧,憎恨着变成吸血鬼的自己吧,可爱的姑娘会选择自我了结还是屈服于渴血的本能呢?哼哼哼……”
作者有话要说:伯爵你太鬼畜了…………
PS:不要在我文下讨论盗文这事了,我不是想看辱骂盗文而是希望看到和文章内容相关的评论啦TAT
以及PS:那位盗文同学发的文 各位看看有没有你的=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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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吸血鬼(三) ...
“作战策略究竟是什么?”
“强行突破,直取敌方大将首级。”
“……小姐,你快醒一醒。”
Dean似乎表示无法接受正面突击的那种做法,他认为我们应该等到白天,当阳光升起以后吸血鬼的力量会被削弱不少,那时候才是偷袭的最佳时间。
“难道我们整晚都要在这里监视?万一那群怪物们散会出来,他们就能将我们袭击个措手不及拿我们当点心了。”我瞪了Dean一眼,信长看起来有些蠢蠢欲动的样子,浑身上下充满了杀意。
“……你确定这家伙没有问题?”Dean目不转睛地盯着信长,依然保持着高度的戒备:“我倒觉得这家伙比里面的那些怪物们更危险。”
“你说的没错,这家伙危险且暴躁,不过论实力的话他绝对靠得住。”我赞叹地点了点头,同时庆幸着信长听不懂英文,不至于因为听到了别人议论而暴怒。
“我和Dean的意见一样。”Sam迟疑了一下,皱眉开口说:“就这么贸然冲进去实在太不理智了,我们没少在吸血鬼那里吃过亏……当然要干掉它们也不是不行,不过魔枪Colt已经不能使用了。”
“魔枪colt是什么?”我不解的问。
“嗨,万事通小姐竟然不知道Colt?”Dean夸张地笑了起来:“好吧我就来解释一下,那边枪配合它的特殊子弹可以杀死任何恶魔与怪物,但是现在枪不在我们身边,也没有剩下一枚子弹——”
“……”确实没听说过,而且似乎也并不怎么靠谱。
我皱了皱眉,抓起那根铁棍头也不回地径直朝伯爵的屋子方向走去,Dean在后面叫了起来:“嗨嗨嗨——你去哪里?”
“你们害怕的话我一个人进去。”我转头看了他们一眼说。
干掉吸血鬼们并不是重点,万一情况不妙的话,我可以偷回兔腿就走人。
“你在说笑?让我们看你一个人进去送死?”Dean追了上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臂,非常生气地说:“稍微动点脑子!好吧,你赢了,我们现在来制定一个计划吧!”
——迪特安庄园内——
灯火通明的屋内传来了热闹的欢声笑语,在旁人眼里看起来这仅仅不过是个最普通的名流派对,无人会注意到它的异常,包括站在门口的两个穿着黑色管家服的金发双胞胎兄弟,他们看起来风度翩翩,英俊充满了魅力。
“哈啊——修因,我肚子饿了。”
也许是站久了的缘故,站右边的那个青年揉了揉自己的胃部,咕哝着发出了一声抱怨:“伯爵什么时候才开始宴会啊?‘客人’都来得差不多了,我好想进去吃东西——”
“快了叶利,当第一声尖叫响起的时候你就能够进去了。”他身边的那个青年眨了眨眼睛,平静地说道。
“讨厌那是要多久啊——”叶利仰头哀嚎了一声,突然注意到庄园铁门外趴着一个女孩子。
吸血鬼在黑暗中良好的视力立刻让他看清楚了女孩的样子,那是个脸色红润的东方小姑娘,虽然看起来略显有些阴沉,但还算是个美人。
叶利呆了呆,顿时起了精神,转头问修因:“伯爵还有其他‘客人’?”
“不知道,也许是没拿到邀请函却仰慕伯爵想要来参加庆生宴的姑娘?”修因轻轻哼了一声,唇角挑起一抹邪恶的微笑:“去请她进来吧,也许你可以增加一餐点心了。”
“哦耶~”叶利握了握拳,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遥控器一按,铁门便自动吱悠悠地打开了。
不过让他感到有些失望的是趴在铁门外的女孩脸上没有任何兴奋的表情,一如刚才一样阴沉,这让他觉得有些无趣,自己喜欢的类型明明是天真活泼型,不过看在这个姑娘还是漂亮的份上……
“嗨,甜心,你有收到伯爵的邀请函吗?”
虽然早就已经做好了打算,但在女孩走到他们跟前的时候,他还是装腔作势地张开出手臂挡在了她的面前,笑眯眯地说道。
“没有。”女孩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盯着叶利,整个人看起来更阴郁了。
叶利同修因对视了一眼,两人露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坏笑。
“啊那可真是糟糕,没有邀请函可是不能进去的哦。”
他原本满心期待着可以看到眼前的这个小家伙恳求他俩的样子,但令他感到意外的是,面无表情的女孩突然咧嘴笑了起来,那副样子显得无比诡异。
“哼哼哼……”
然而下一秒,叶利还未来得及对这令他感到不舒服的笑脸发表感谢的时候,突然感觉身体一轻,眼前的景色越来越高,似乎整个人都飞了起来。
哦不,是他的脑袋飞了起来,等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
“叶——”他的兄弟尚未把弟弟名字喊出来声音便断在了喉咙里,一瞬间两个睁着眼睛的漂亮人头滚落到了地上,两具没有脑袋的尸体软趴趴的倒了下来。
“我不需要邀请函。”手持木刀站在原地的女孩子傲慢地扬起脑袋,冷笑着望着眼前那紧闭的大门说道。
“没有人可以阻止我们。”
“……那家伙把别人的计划当成什么了,她完全没按计划行动吧!”
趴在铁门外不远处的Dean抽搐了一下嘴角,立刻抓起枪支利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如果我们死在了这里我一定饶不了那个小混蛋。”
“别抱怨了Dean,也许我们的运气不算太坏。”Sam无奈地耸耸肩,拿起斧头跟着Dean一同朝着那翠那边跑过去。
——同一时间的屋内——
巴顿呆若木鸡地盯着伯爵怀里的女人,也许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的缘故,他只得连连点头附和着伯爵。
显然伯爵的出现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离他最近的那个年轻姑娘注意到了迪特安伯爵抱着的那个女人,神色中稍稍闪过一丝嫉妒。
这丝表情没有逃过巴顿的眼睛,他鄙夷地瞥了那个年轻姑娘一眼,暗暗将她评价为自寻死路的蠢货。
他知道伯爵从来不会增加血族的成员,基本上这里的大部分人都死定了,至于伯爵对那个吸血鬼猎人做的事情巴顿完全不会多想,他非常清楚伯爵的趣味——那个男人完全是想看吸血鬼猎人的精神崩溃后堕入黑暗。
……他是个不折不扣的魔鬼。
“迪特安先生,这个姑娘怎么了?”伯爵旁边的那个年轻姑娘好奇地凑了过来,然后她注意到了女人脖子上的牙印,便吃惊地呼了一声:“天哪!她被什么东西咬了吗?!”
“是呢,被吸血了哦。”迪特安伯爵挑起漂亮的凤眼看着眼前的年轻姑娘,微微抿唇一笑。就像是有着罂粟一般的魔力,对上伯爵的视线以后年轻姑娘的脸顿时有些涨红,她呆呆地直视着伯爵的眼睛,大脑中一片空白:“吸、吸血?”
“对哦。”迪特安伯爵微笑着眯起了眼睛,年轻姑娘尚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突然感觉到被人抓住了脖子,立刻像是有什么尖利且冰冷的东西刺入了她脖子里的皮肤。
“呀啊啊啊啊————!!”
会场里响起了一阵尖叫,接着是混杂的脚步声,疯狂的大笑声——但是她已经无法分散精力去注意那些了,她只看见眼前的伯爵的笑脸渐渐变得模糊起来,浑身的力气就像被抽干了一样,眼皮越来越沉重,她感到越来越困……
一股浓郁的腥甜味充斥着整间屋子,刚才还充满了风度的绅士们一个个露出了尖尖的獠牙,扑向那些惊恐万状的年轻女人们。
“好好享用吧,我亲爱的族人们……哼哼哼。”伯爵诡谲地笑了出声,巴顿顾不得把手中的兔腿交给伯爵,他生怕被波及进去连滚带爬地往桌底下钻去,方才邀请他的那个女人对他露出了一个鄙夷的微笑,然后一把扭断了她身边的那个男人的脖子。
果,果然还是不应该来的……
巴顿痛苦万分地抱住脑袋蹲在桌底下瑟瑟发抖,但这时突然听到了门口的方向传来了一声炸裂般的巨响。
所有吸血鬼顿时停下了进食,伯爵家的金属铜质大门瞬间成了碎片,扬起的灰尘让他们捂上了鼻子,皱眉咳了几声。
然而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一根金属铁棍突然从灰尘扬起的浓烟中飞了进来,直朝伯爵站立的方向撞去。
“……”
伯爵勾了勾嘴唇露出一丝冷笑,身影瞬间从原地消失,下一秒又出现在二楼处的扶梯口,铁棍“当啷”一声撞在了墙上,将银粉刷过的墙壁砸出了一个大坑。
“伯爵大人!!”几个吸血鬼惊慌地大叫了起来,他们立刻面露凶光扭头朝着正门口的方向瞪过去:“什么人?!又是哪个吸血鬼猎人吗?”
“……切,没有击中大将。”
听到似乎是年轻小女孩说话声音以后,巴顿按捺着恐惧偷偷钻出桌底往外张望了一眼,烟幕中隐隐能看到三个人的身影,站在最中间那个个子最小的家伙收起了投掷的动作,似乎很不满地轻嗤了一声。
“……”伯爵眯起眼睛饶有兴趣地盯着破碎的大门口,笑容愈发温柔。
不知道为什么,巴顿只觉得那个小个子嚣张得令他感到很欠揍,即使是吸血鬼猎人也不会这么不自量力公然来破坏吸血鬼的群聚集会。烟雾散尽以后,巴顿终于看清了那个胆敢向伯爵扔铁棍的家伙了,然而非常出乎他意料的是,那竟然只是一个绝对不会超过15岁的小女孩。
他非常惊悚地看着女孩子面无表情地从口袋里抽出了一块木牌一样的东西,鄙夷地盯着在场的所有人用自己听不懂的语言开口说:“第六天魔王、降臨せん。”
(第六天魔王,降临。)
作者有话要说:明明我没删过评论为什么大家都表示评论不见了………………
下章结束美国篇,回并盛揍小麻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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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吸血鬼(四) ...
整个会场沉寂了下来,所有的吸血鬼都停止了进食戒备了起来,但没有伯爵的命令谁也没有作出任何动作,站在巴顿旁边女吸血鬼勾起红唇,笑眯眯地盯着小女孩讥笑道:“敢来破坏雷弗诺伯爵的生日宴,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原来只是个奶娃娃。”
她慢慢把视线转移到另外两个青年身上,伸出血红的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我喜欢英俊的男人,你们看起来很美味,如果是平时的话我倒是愿意在进食前与你们疯狂做.爱。”
“哇喔。”Dean挑起眉毛,轻嗤着笑了笑:“听起来似乎很不错?”
女吸血鬼眯起眼睛,笑容愈发妩媚:“你可真可爱,是我喜欢的类型呢。”
Dean哈哈笑了一声,盯着女吸血鬼勾起嘴角说:“谢谢,你长得也不赖。”
“Dean!”Sam皱眉呵斥道:“认真一点!现在是和怪物调情的时候?!”
“哈,开个玩笑Sam。”Dean不像仿佛在担心着什么的Sam一样,他看起来干劲十足,举起了手里的斧头咧嘴笑着说:“来吧Sam!让我们把小荡.妇和她的朋友们一起送回它们的地狱老家!”
“啊哈哈哈。”女吸血鬼放荡地大笑了起来,“真敢说呢,亲爱的小家伙们,可惜——”
下一秒她突然咧嘴露出了两颗尖牙,表情瞬间变得狰狞了起来:“该去地狱的人是你们才对!”
三人被被包围了起来,一群吸血鬼围着他们慢慢踱着步但却并未发起攻击,女吸血鬼转头朝靠在楼梯扶手处单手撑着下巴的迪特安伯爵望去,用着近乎崇拜的眼神看着那个男人喊道:“请下命令吧,我们的大人!”
“……”
伯爵没有说话,他的脸上依然保持着不变的温柔笑容,向所有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暗示般的命令落下的瞬间,在场的所有吸血鬼都丢下了自己的猎物,朝着被围起来的三人扑了过去。
“……小心点,Dean!”Sam举起斧子一把劈向朝他扑过来的吸血鬼,对方身手比想象中敏捷不少,它一个侧身避开的同时猛地跳起来张开血盆大口朝Sam的脖子咬去。
“该小心的是你Sam!”Dean从旁边冲了过来一斧头将吸血鬼的脑袋劈成了两半,冰冷腥臭的鲜血顿时淋了他一身,没有任何给他可以喘息的机会,Dean低低咒骂了一句的同时又有两只吸血鬼扑向了他背后的空隙。
[上帝保佑上帝保佑……]
尽管巴顿并不相信上帝的存在,但他此刻却像个最虔诚的信徒一样双手合十快速地念着祈祷词,他抱紧了自己的脑袋蹲在桌底下瑟瑟发抖,多么期盼这只是一场噩梦。
看起来最弱的小女孩成了吸血鬼们的优先袭击目标,巴顿对她一点也不同情,他非常讨厌这个嚣张至极的小姑娘,甚至很恶毒地期待着她被那些吸血鬼们撕碎。然而让人感到十分意外的是,那个小女孩却是三人中最棘手的那个。
“罗嗦吵个不停的家伙们。”站在中间那个女孩面无表情地眨了眨眼睛,突然猛地撞开挡在自己跟前的吸血鬼冲出了包围,纵身跳了起来直朝着吸血鬼伯爵冲去。
“喂你不要乱来!”Dean盯着翠的后背大叫了起来,一瞬间的走神让旁边的吸血鬼抓到了空隙,被一拳击中了小腹。Dean闷哼一声向后退了几步,被另一只女吸血鬼重重按倒在地。
“你看起来很美味。”
女吸血鬼露出獠牙冲Dean妩媚一笑,然后瞬间表情变得狰狞张大嘴冲Dean的脖子上的咬下去。
“Dean!”Sam担忧地大呼着哥哥名字,想要冲过去帮忙无奈却脱不开身边的另外两只吸血鬼,Dean拼死抵着女人的脑袋,似乎已经快到了极限。
“噢?是想要我的脑袋吗?”伯爵注视飞速冲向他的小个子女孩,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突然改而说起了日本语:“真是有趣的小姑娘……身体里并存着另一个人的灵魂。”
他并不躲闪,在翠冲到他面前挥刀斩击的时候突然一挥手,瞬间他身后的楼梯扶手被削掉了一半。
“啊呀,真是好险。压缩空气形成风刃吗?了不起的绝技。”他故作惊讶状地感叹道,并笑眯眯地鼓起了掌:“您非常不错,作为刚才的奖励,魔鬼可以满足您一个愿望,您是否有想要的东西?”
“要你死。”翠恶狠狠地瞪着他说道。
伯爵看起来并未生气,反倒撑起下巴轻笑了出声:“你比那位吸血鬼猎人小姐厉害多了,魔王小姐……可惜,这招发动的时候破绽很大,毕竟只是木块,你为什么不用剑呢?我和那些魔力微弱的低等血族不一样哦,你想用这块烂木来杀我的话难度很大呢。”
“哼哼哼……要不要试试看,我立刻就能折断你的脖子。”“翠”两眼充血地瞪着他,露出了一抹狰狞的冷笑。
“可惜你的灵魂和这个身体的契合度并不高,魔王小姐。”吸血鬼突然抬手一挥,“翠”手中的木牌瞬间断成了两截。
“没有了武器的您还能做得了什么?哦,是什么都做不了吧。”
“!!”
“呵呵呵……从那个身体里出来吧,魔王小姐。我在你的灵魂里闻到了同样的黑暗气味,我能够给你找一具更好的身体,你可以为所欲为,再也不需要受身体原来的主人的束缚控制了——”
伯爵优雅地朝翠微微弯腰行了个绅士礼,“翠”看起来似乎相当动摇,伯爵没有接下来一步的动作,他微勾起唇角,满意地观察着眼前小女孩的表情变化。
那是个相当邪恶又黑暗的灵魂,绝不应该被束缚在这种小姑娘的身体里。
“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Sam一斧劈向扑在Dean身上的那只女吸血鬼,女吸血鬼翻身跳了起来反扑Sam,Sam劈了个空没来得及躲闪,被女吸血鬼一把掐住了脖子。
“Sam!!”Dean挣扎了想从地上爬起来,但却被另外几个吸血鬼扑上来按住了手脚。“畜生!给我放手!”
“和你们两个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我已经腻了,好好看着吧,我怎么拧断你弟弟的脖子。”女吸血鬼恶狠狠地盯着Dean露出了个冷笑,苍白的手臂上立刻爬满了青筋,掐着Sam的脖子发出了轻微的“嘎吱”声。
“…………”
“那边看来也要结束了。”伯爵瞥了眼温彻斯顿兄弟的方向,微微挑起一抹自信十足的微笑,然后慢慢走到低头不语的翠面前,优雅地向她伸出了手:“不用犹豫了,魔王小姐,离开那个小姑娘的身体,加入我们这一方的话,你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
Sam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完全发不出声音,他死死抓这吸血鬼女郎掐着他脖子的手试图将她掰开,只感觉就像是快要窒息了一样无比难受,然而就在他几乎以为自己快要没命了的时候,眼前突然闪过一个金发女子的身影,就在那瞬间,Sam突然感到一轻松掐在他脖子上的那股力量消失得无影无踪,然后他听到了重物滚落在地上的声音,死亡并未像预料中一样到来,Sam睁开眼睛一看,面前的那个脑袋折断了的吸血鬼软绵绵地往地上倒了下去。
“真是一点都不能让人放心啊,莽撞天真的温彻斯顿兄弟。”
救了他的那个女子飞起一脚踢开按着Dean的几只吸血鬼,反手握着一把小匕首割断从背后偷袭她的那只吸血鬼的喉咙,然后高傲地甩了甩她那头漂亮的金发说:“我又救了你一次了哦,Sam。”
“咳……咳咳……”Sam捂着自己的喉咙干咳了几声,不敢置信地盯着眼前的金发女子张了张嘴:“Ruby?!”
“那是……”伯爵眯起眼睛,看到突然冲进来的金发女子后皱了皱眉,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讥讽的冷笑:“路西法的小间谍么……哼,在打什么主意呢?”
然而这时候,一直低着头不语的“翠”突然抬起腿一脚踹向了伯爵的肚子,“咚”一声意喻着那一脚彻彻底底直接正面命中了他的小腹。
迪特安伯爵吃惊地微微睁大了眼睛,动了动嘴唇发出了声闷哼,整个人被突如其来的冲击力给踹飞了出去。
“……不是魔王小姐,请叫他魔王大人。”
伯爵没有躲过那一击,身体重重地撞在了后面的银墙上。翠面无表情地收回了动作,抬起头盯着面露惊讶之色的伯爵冷冷地哼了一声:“蠢货,你以为大叔会吃你那套吗?我跟他可是已经约好了……要一起向着全天下的目标前进呢!”
话毕,翠朝着撞到墙上的伯爵愤怒地竖起了一个中指,恶狠狠地说道:“休想骗走我的搭档,你给我下地狱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相棒=搭档。不要问我内容提要的意思……
要问信长为什么能听懂日文的话请在回去仔细看一遍本章……
另外我码一章要3~4小时,你们5分钟就能看完,留个评论也就是1分钟不到的事情,就别霸王我啦……
进程有点赶不上,我已经跳情节了还是来不及结束TT
这章写的有点混乱,我回头修一下……果然还是不擅长描写打斗OTL
伯爵不是炮灰……他猜到了路西法的阴谋,Ruby虽然你出场的很帅来救兄弟了但立刻被伯爵识破了啊……
没看过SPN就当原创来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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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吸血鬼(完) ...
一切结束的都是那么的突如其来与莫名。
被怒火占据后身体便不由自主地作出了行动,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觉,伯爵已经被自己揍飞了出去。
翠仰起脑袋愤恨地瞪着伯爵,重重喘了口气。
一旁观战着的其他几只幸存的吸血鬼惊恐地叫了起来,似乎完全无法相信他们伯爵的失利。
“……呵呵呵。”伯爵轻笑了出声,然后捂着肚子慢慢站了起来。尽管他看起来没占到任何优势,却依旧让人产生了异样的压迫感。
“哇喔……”Dean惊讶地感叹了一声,注意力不自觉地全部被突然爆发出来的小女孩引了过去。
翠警惕地从口袋中抽出三张炸力符,小心翼翼地往墙边挪了一步,准备在伯爵冲过来的时候扔到他身上。虽然威力和叶明的比起来还差很多,但足够可以让他变成一堆肉泥。
然而出乎翠意料的是,吸血鬼站起来之后倒并未向她发起报复性攻击,他迅速扫了眼那个突然乱入进来帮助了温彻斯顿兄弟的金发美女,然后立刻又把视线转向翠,挑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看来我们都有很大的麻烦了,先来一个接一个解决如何?”
“…………?”翠不明所以地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