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处处退让,避实就虚,见机行事,把先锋、头功都让给他吧!免得战后
你争我吵,再伤和气。”卢忠良对这番含义深广的话语,心领神会,站起身,
诚恳地说:“我明白长官的意思了。”马鸿逵点了点头说:“忠良,你出征,
我放心!”“何时行动?”马鸿逵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小声说:“比马继援
迟上一天,明晚吧!”卢忠良走后,马鸿逵在女秘书的陪伴下,走进一间幽
室。灯光下,满箱的金银珠宝,奇珍异品,光彩夺目。
马鸿逵逐箱看了一遍,说:“金银财宝,就像头上的汗,洗掉一层,还
会生出一层的。办大事,成大器,只要值得,就该挥金如土!”女秘书抓起
一串珠宝,喃喃自语道:“真好..”马鸿逵打了个呵欠说:“今晚我写几封
短信,明日派专机去广州,要设法面见老头子。当然,宋美龄、陈诚、白崇
禧,还有胡宗南、陶峙岳,都得打点到..”女秘书嫣然一笑,说:“方方
面面,你可想得真周到啊!”马鸿逵一边往门外走,一边嘟哝道:“马步芳那
小子,毕竟还嫩些!”
蒋介石大动肝火,气急败坏地大骂:“娘希匹!”马(忄享)靖回到家里,
把马鸿逵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马鸿宾。
马鸿宾坐在沙发上,望着儿子,长叹了一口气,半晌才说:“国民党蒋
介石气数将尽,如同深秋的蚂炸,枝头的残叶,很难维持下去了。”马(忄享)
靖听父亲这么说,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小心翼翼地说:“父亲把形势估计得
如此严重,听后令人心寒。”马鸿宾挺直腰身,盯着儿子的脸,说:“孩子,
这决非危言耸听。广州的情形虽难断言,但从西北的局势可窥其一斑。
胡宗南、马步芳、马鸿逵,尚有40 多万人马。可这些人,各自心怀鬼
胎,明里暗里都在做戏,既想欺人,又在自欺。天时、地利、人和,丧失殆
尽。风暴乍起,破屋必倾,大势所趋啊!”马(忄享)靖叹息一声,无可奈何
地问:“父亲,您的意思是..”马鸿宾语意深沉地说:“识时务者为俊杰。
共产党得民心,必得天下。胡宗南的下场,就是一面镜子。
马步芳父子,马鸿逵父子,为争一把落满灰尘的西北军政长官的破交
椅,不惜血本,破罐子破摔,与解放军继续为敌,下场不会妙的。目前,我
们应持中立态度。”马(忄享)靖点点头,深以为然,又问:“我们今后怎么办?”
马鸿宾沉思一阵说:“我想跟傅作义、邓宝珊将军联络上,尔后观时局变化
再作计议吧!”马仔靖担心地说:“这事,风险不小,万—..”马鸿宾胸有
成竹地说:“事之不密,反害于成。我会谨慎从事的。其实,新疆陶峙岳早
就暗中在做打算了,风传他身边的要人中就有共产党。”新疆迪化。陶峙岳
的书房内,仍是灯火通明。
陶峙岳正伏案处理公文。女译电员送来一份蒋介石的密电。他闻声机
械地一动,身体在椅子上弹了一下,本想站起来,见室内并无其他人员,便
又坐好,将手中捏的文件放回桌上,用命令的口吻说:“念吧!”女译电员立
正后,双手捧起电文,读道:“……胡(宗南)、马(步芳、鸿逵)南北夹击
咸阳,新疆警总至少应以一个军之兵力,向陕、甘一线推动,作战役策应..”
陶峙岳听完后,未置可否地“嗯”了一下,伸出一只手接过电文,朝女译电
员挥了挥手,示意退下。
他翻开文件夹,目光扫视着电文,凝神许久,生气地将电文夹甩在桌
上,一份文件随即飘落下来。
他站起来,开始踱步。脚下的拖鞋,反反复复地踩踏在那份国民党的
文件上,不时发出呻吟般的微响。
陕南汉中。胡宗南在临时指挥部里,焦急慌乱地踱着步。此刻,他活
像一只受伤的猛兽在铁笼子里企冀挣脱困境一样,骄躁而凶狂。他不时地用
手揪着头发,或是捂住面孔,一副痛苦忧伤的绝望神态。
赵龙文手里捏着蒋介石发来的密电,丧魂落魄地站在一旁,仿佛一节
戳在那里的木桩。
胡宗南突然停住踱步,一对血红的眼睛瞪得吓人,满腹牢骚就像决堤
的洪水一样破口而出。
“我与共军血战两年多,损兵折将,丢城失地,如今被逼到这陕南险山
恶水中,活像个叫化子!”胡宗南觉得挺委屈,似乎有一肚子的苦水要找机
会吐出来。他的部队自1947 年3 月中旬侵入延安空城,至1948 年狼狈撤回
关中,短短的一年时间,被解放军歼灭门个旅,损兵10 多万,然而,与他
交战的解放军,仅彭德怀的两万余人。
到了1949 年春,胡宗南为了暂保西安的安全,又将部队从渭河北岸地
区,退到任河南岸布防,并在三原配备前进阵地。5 月,解放军发动攻势,
突破胡宗南部队的阵线,西安宣告解放,胡宗南终于被赶出老巢。
西安解放后,解放军继续追击,扩大战果。渭河以南,秦岭以北,潼
关以西,虢县以东,陕中广大地区很快解放。西北的战局,也随之起了根本
的变化。
胡宗南的部队,被迫退踞凤翔、宝鸡以及渭河南面的五丈原一带。这
里自古是兵险之区,胡宗南龟结此地,企图凭借有利地形,保存实力,争取
喘息时间,整训部队;并策划建立川陕甘边区根据地,再作最后挣扎。他当
时的作战方针是:“第一线部队保持机动,避免决战,采取逐次抵抗手段,
争取时间,消耗敌人,待机转移攻势。”这种美妙的梦想,曾在胡宗南的心
腹亲信中引起了一阵共鸣。胡宗南的副参谋长沈策,就对第65 军军长李振
(后兼第18 兵团司令)夸夸其谈道:“我军主动由关陇地区撤守秦岭山岳地
带,是西北战场在战略上的重大决策。
秦岭山峦重叠,坡陡无路,到处可以据险扼守,居高临下,俯视秦岭
以北广阔平原,使敌人一举一动,都暴露在我军眼前,寸步难行。我军则进
可攻,退可守,利用这一天险,整训部队,养精蓄锐。如敌人胆敢继续西进,
深入腹地,我们伺机而出,腰击敌军,一举可以收复关中地区。以秦岭为屏
障,可以称之为中国的马其诺防线。
入冬封冻后,敌人要是妄想攀登,冒险偷袭,我军不用开枪射击,只
用木棒石头,便可击溃。我军守住秦岭,陕南、川北以至成都平原,大可高
枕无忧。”正是怀着这么一种侥幸心态,胡宗南便带着他的看家本钱——陈
鞠旅的第1 军(原为整编第1 师,此时已恢复为军)退踞汉中。只留其“绥
署”副主任兼第5 兵团司令裴昌会在宝鸡坐镇指挥,执行所谓持久抵抗的任
务。
裴昌会的第5 兵团,亦称陇南兵团,指挥的部队有李振的第65 军,李
振西的第38 军,黄祖埙的第引军,周嘉彬的第120 军。王治岐的第119 军
是由甘肃省保安团队临时拼凑起来的,西北军政长官公署代长官兼甘肃省主
席郭寄峤,在反攻咸阳军事行动实施过程中,将该军归入陇南兵团序列。
胡宗南的部队退集到这一天险地带之后,虽然有险地可踞,但却因此
而望天叫苦。因为在他们“俯视”之下的秦川产粮区,已经回到人民的手中,
胡宗南的军队只能猬集于山区,粮食补给日见困难。再加上蒋介石政权经济
崩溃,钞值日降,在不少市场上,甚至被人拒用,官兵拿到金圆券却买不到
东西,一时怨声四起,到处奸淫掳掠,杀人放火,民愤鼎沸。
恰在这时,蒋介石同意了马家军的请求,电令胡宗南协同马家军反扑
咸阳,恢复西安。这却打乱了胡宗南的计划,使他十分苦恼。西安本是他的
老巢,如果守得住,他又何必退出来呢?蒋介石真是异想天开!
一直站在旁边不肯吱声的赵龙文,只好硬着头皮苦笑道:“胡主任的苦
衷,我明白..”胡宗南瞥了这个军统特务头子一眼,没好气地喊道:“你
明白?你明白什么!你什么也不明白!蒋校长派你到我这里来做秘书长,西
北国军的实情,你有责任向校长陈述!”赵龙文陪着笑脸说:“这个嘛,校长
是知道的。”胡宗南歇斯底里大叫道:“知道?知道还发电催我出兵协同青、
宁二马的军事行动吗?得让我喘一口气儿,喘一口气儿啊!知道吗?!”赵
龙文仍不死心,进一步诱导道:“青、宁二马攻咸阳之举,旨在夺西安,光
复失地,也是为胡主任报仇啊!”胡宗南冷笑一声说:“报仇?替我胡宗南报
仇?我把十几万大军都葬送在陕甘这片黄土地里了,又是替谁报仇?笑话!”
赵龙文见他失却了理智,忙劝道:“胡本任,冷静点..”胡宗南一听,反
而雷霆大发:“赵大秘书长,我向来就很冷静!两年来,我孤军深入,与共
军血战,马步芳、马鸿逵这些小人,却隔岸观火,乘机扩张地盘,发展势力,
甚至见死不救!”赵龙文打断他的话,提醒道:“胡主任,马步芳、马鸿逵虽
令人失望,但大敌当前,大战在即,何必提那些家丑,也不怕伤了和气?”
胡宗南哈哈大笑,咬牙切齿地说:“家丑?哈哈哈!家丑!我胡宗南兵损了,
将折了,城丢了,地失了,落到如此地步,还顾得什么丑不丑的?!可是,
马步芳、马鸿逵,躲在黄土高原吃肥了,养壮了,这阵儿抓住大好时机出山
了,要大显身手了,还得拉一个垫背的,让我胡宗南去殉葬!哼!谁不知道
他们马家出来的是骑兵,逃跑起来比谁都快!”赵龙文笑了笑,说:“胡主任,
你,言过了。”胡宗南满不在乎地将大手在空中一挥说:“哼!他们做得,我
就说得!攻打咸阳,不过是个烟幕,其实是想捞一根稻草,好往西北军政长
官的座椅上爬!”赵龙文摇了摇头说:“眼下,陇东和陕甘公路完全暴露,直
接威胁到兰州、银川的安全,恢复西安势在必行。再说,这毕竟是与共军交
战啊!”胡宗南又踱了几圈,尽量使自己冷静下来,沉默一阵,最后才下了
决心说:“校长对我恩重如山。校长电令,我将誓死效命!”赵龙文一听,喜
形于色,盯着胡宗南的脸,急不可待地问:“那,广州..?”胡宗南浓黑
的眉头一竖,果决地说:“回校长电:令裴昌会兵团参加咸阳作战。”“娘希
匹!胡宗南无能,他辜负了我的期望,不是我的学生!”蒋介石在广州接到
赵龙文发来的密电,怒气冲冲地叫骂着。
秘书木立一旁,诚惶诚恐。
蒋介石佝偻着身子,气急败坏地冲到桌前,两个手指捏起一张电文,
抖擞着,狠狠地挤着两只小眼睛,大动肝火道:“马步芳、马鸿逵出兵陕西,
直驱咸阳,效忠党国,值此国难之际,其精神是可嘉的!胡宗南在陕南按兵
不动,畏缩不前,还发牢骚,讲怪话,成何体统!”他将电文扔在桌子上,
手拍得桌面啪啪响,大发了一阵火。然后,指着秘书喝道:“去!把辞修和
健生立即给我找来!”秘书退出去才一阵儿,白崇禧和陈诚就慌慌忙忙地赶
来了。
进了会客室,白崇棺和陈诚二人面色苍白,一副提心吊胆的样子。
白崇禧小声问蒋介石的秘书:“什么事?这么急。”秘书声音很低:“还
不是为了西北战事嘛!”陈诚对白崇禧说:“老头子很可能把西北交给青、宁
二马;你估计谁会出任长官?”白崇禧心不在焉地说:“等会儿就明白了。”
说话时,蒋介石衣冠整洁地从内室走了出来,瞅一眼战战兢兢的白崇禧和陈
诚,走到正面一张大沙发前,坐稳后,才笑着说:“健生,辞修,来,坐!”
不等白崇禧和陈诚坐定,蒋介石就说:“目前,保住西北、西南,对于党国,
至关紧要!”白崇禧和陈诚连连点头道:“是!是!”蒋介石开门见山地说:“我
看,就把西北军政交给马步芳吧!”陈诚犹豫了一下说:“这样安排..最好,
可..马鸿逵..”蒋介石顿了一下,挺干脆地说:“马鸿逵是宁夏省主席,
还可以考虑让他兼任甘肃省主席。但是,委任状先不要发,再等几天。”白
崇禧点了点头,没说话。
陈诚瞅着蒋介石的脸,恭顺地说:“这样,有利于西北局势。”蒋介石接
着说:“好的!马步芳的命令立刻就发出去,否则,会影响西北战事。”蒋介
石见白崇禧不说话,扭过头,盯着他,特别问了一句:“健生,你的看法怎
样?”白崇禧谦恭地笑笑,说:“辞修兄很赞同您的决定,说明总统明察秋
毫。不过,总统应该另外下一个手令给胡宗南,可以使陕南、陇南将士受到
勉励,分外用命。”蒋介石频频点头道:“好,好,这样好。”陈诚站起来说:
“如果总统没有别的吩咐,我和健生兄回去商量一下,立刻给马步芳下委任
令。”蒋介石抬起头,盯着站在面前的二位干将,想了一下说:“好的,就这
么办。不过,我不是你们的总统,李宗仁现在是总统,我只是你们的委员长,
或者只是个顾问罢了!”两人仍然喊着“总统!”告辞,但刚走到门口,猛听
得蒋介石喊:“回来!”蒋介石手撑住沙发,吃力地站起来,走到白崇禧和陈
诚面前,问:“太原战况怎样?阎锡山有无来电?”陈诚报告道:“据最新情
报,彭德怀开完中共七届二中全会,可能前往太原前线..”听到这里,蒋
介石坐在沙发上,手捂住脸,沉吟半晌,才咬牙切齿地骂出一句话来:“娘
希匹!又遇上这个彭德怀!”
在西柏坡村口,毛泽东希望尽快甩掉“包袱”,彭德怀立即奔赴太原前
线晨风一阵强似一阵地吹讨.云层渐渐裂开来,阳光便从云缝。里射向大地,
将大地分割成各式各样的块状。
西柏坡村口的小路上洒满斑斑驳驳的阳光。两面三刀旁青翠的树木将
枝叶使劲地伸向云空,一派勃勃生机。
毛泽东站在一棵大树下,凝神远方,说:“现在,还有两个包袱没有甩
掉。”周恩来望着彭德怀,说:“德怀,你就帮主席解除后顾之忧,把包袱给
甩掉,我们大家都好轻装前进嘛!”彭德怀两道浓眉耸了一下,笑了笑。
朱德问:“主席是说..”毛泽东点燃一支烟,吸了几口,笑着弹掉烟
灰,说。
“一个绥远,一个太原,不能再背下去了。前一还可以往后放放再说。
后一个嘛,必须尽快甩掉,解除我们的后顾之忧。”朱德点头道:“太原的问
题是得尽快解决了。”周恩来双手一摊说:“太原战役进入最后攻城阶段,胜
利在望,可向前同志突然病倒了。”毛泽东右手捏着仅剩半截的香烟,果决
地打了一个手势说:“德怀同志!我想让你直接去太原前线,接替向前同志
实施后期作战指挥。”彭德怀是个心口如一的人,认真地说:“我得提个条件。”
毛泽东先是一愣,随即笑了笑,说:“德怀同志是个从来没有讲过条件的人,
这一回要提个条件出来,看来也是非同小可。好嘛,你提提看。”彭德怀干
干脆脆地说:“向前同志仍是战役的总指挥,我去协助他。”毛泽东深情地望
着彭德怀说:“德怀同志不争功,向前同志不居功,我看这个条件可以答应。
不过,特殊情况还是由你当机立断!”彭德怀果断地接受任务道:“你放心好
啦,我协助向前同志尽快甩掉太原这个包袱!”毛泽东扔掉烟头说:“太原战
役结束后,周士第第18 兵团,杨得志第19 兵团,归第1 野战军,投入西北
作战。”周恩来风趣地说:“德怀同志,这担子可不轻啊!还记得主席送你的
那首诗吗?”朱德笑了笑,说:“谁不记得?1935 年长征路上,主席写出来
送给德怀。1947 年在陕北,主席再次写出来,送给德怀。”毛泽东又点燃一
支烟,抽着说:“这一次,就不用再写了。我口头再送德怀同志一次吧!”说
罢,毛泽东很动感情地吟诵起来:山高路远坑深,大军纵横驰奔。
谁敢横刀立马,唯我彭大将军。
彭德怀听完后,摇摇头,诚恳地说:“这诗要改。我彭德怀不县神仙。
我早说过,打仗打赢了,是广大指战员和人民群众的功劳,打败了是我彭德
怀的错。””毛泽东朗声笑了笑.尔尔后猛一口香烟,长长地吐出一串烟雾。
彭德怀是个急性子,当即决定奔赴前线。
一条坑坑洼洼的泥土大道,弯弯曲曲地伸向天地相接的远方。彭德怀
和王震拿着一辆美式吉普车,从西柏坡出发,朝着前线奔驰。在他们的后面,
紧跟着一辆警卫人员坐的敞篷车。
彭德怀用胳肘捣了一下打盹的王震,说:“王胡子,主席让我到太原前
线去。你赶快回去,召开一野前委扩大会,传达七届二中全会精神。贺龙和
仲勋走得早,差不多快到陕西了。”王震揉着眼睛说:“看来,很快就该分道
了。”彭德怀看了看道路两旁的村庄,说:“还可以走一程。”王震持着胡子,
兴奋地说:。
“七届二中全会精神传达下去,一定会更加鼓舞士气,激励斗志。”彭德
怀深有同感地说:“是啊!全体指战员必将戒骄戒躁,将革命进行到底!”道
路很不平坦,吉普车蹦蹦跳跳地奔驰着,仿佛是在扭秧歌。但,车子毕竟是
在全速前进!
陕西澄城北之平城。在一个农家小院里,一对燕子飞来飞去,忙着在
檐下筑巢。
贺龙站在院子里,叼着烟斗,仰望着高深的蓝天,飘浮的白云,高飞
的雄鹰,若有所思。
0 0